刹时,不管是建文帝和云轩扬两人怔住了,就连云凌溪也是盯着那张脸,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似乎不可置信,似乎记忆深处的思念,或者又是午夜梦回的容颜。

“你……你……莲,莲儿……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盯着向洛云,建文帝突然猛然的后退了几步,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眼底有惶恐,有震惊,更多的是复杂。

怎么会是她?怎么会是莲儿?怎么会是?

建文帝身子踉跄一下,倒在了地上,云轩扬与云凌溪亦是震惊得忘记去扶他,而是呆愣的看着向洛云,犹如石化一般。

“陛下?”向洛云嘴角弯起了一抹笑,眸中带着几分茫然,故作疑惑的问:“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向洛云的一语拉回了云凌溪和云轩扬两人的思绪,云凌溪在回过头来的下一瞬间,周身的杀意在刹那间猛然爆发,他猛然一个跨步,闪到了向洛云身前,一把扣住她手腕的命脉,冷冷的看着她,“谁准许你这么做的?”

“殿下,您说什么?”向洛云一声轻笑,目光炯炯的回望他。

云凌溪紧紧盯住她,或者是盯住她那酷似了另一个人的一张脸。

建文帝口中的莲儿,青羽王朝的前皇后,祁莲。

好看的小说尽在,告诉您的朋友

169|红颜薄命

  无弹窗小说网,万名书迷同时在线 祁莲是东晋国最小的公主,也是最受东晋国国王宠爱的小公主,为人善良和蔼可亲,东晋国国王不仅将国宝盛世莲花赐予了她,还特封了一个佛莲的称号。

东晋与南越当时战事告急,东晋只是比较崇尚和平的国家,因此兵力薄弱,而祁莲当时同大禹帝之间颇有情分,为救东晋不往覆国之路,祁莲悄悄带着护卫队踏上大禹帝国之路寻求大禹帝派兵增援。

然而当时东晋国出了奸细,祁莲一踏东晋国地的时候便将消息传给南越,为了不让大禹帝国插手此事,南越迅速兵临城下,大败东晋,等待大禹帝带兵赶来的时候,东晋已经灭国。

东晋国战败于南越王朝之后,祁莲却是下落不明,与其那朵国宝盛世莲花一同消失,传言中,她并没有到大大禹帝国,而是在半路遇上强盗团伙,已经远赴黄泉了。

在传出死讯的同时,祁莲却下嫁给了大禹帝入主大禹后宫,大禹帝其腹弟弟,当时的文成王对祁莲却是一见钟情,在逼宫篡位之后,他不顾所有人的反对迎娶哥哥大禹帝的贵妃祁莲,建国号为青羽,登基建文帝,封祁莲为皇后。

祁莲享尽一切尊华,却是红颜薄命,在其子云凌溪还未成年,便撒手人世。

向洛云在鹊桥山的这两年,借由卫索他们的口中知道,她的母亲向秀鸾之所以会被入宫选为贵妃,是因为她长得很像一个人,那个人便是祁莲皇后。

建文帝深爱着祁莲皇后,借由这份感情而对向秀鸾好,向洛云曾经一直以为建文帝是真的深爱向秀鸾,却不想那只是一种感情的寄托,在那十多年对向秀鸾好的时候,或许他亦渐渐对她有了感情,但是绝对还不到深爱的程度,因此当知道向秀鸾和向震洪之间的事情后,他怒斩红颜,甚至要赶尽杀绝抄家灭族。

在将盛世莲花交给云幕天的时候,向洛云为了以防万一,便为自己扑好了后路,她不求一击必胜,只需处处防守然后逐个击破。

好在,她早有防备,在季离的面具底下,她又易容成别人的模样,左右季离犯的都是欺君之罪,不管她是不是向洛云,只要她揭开‘季离’的那一层假相,她定会被人用各种理由和手段推往万劫不复之地,因此,她选择了这一张脸。

因为她确信,看到她这一张脸,不管是云凌溪还是建文帝,对她,都下不了手。

这样一来,她不仅可保性命,季离这层假相更是可以完美的除去,摆脱了欺君之罪的罪名。

原本她仍然是有些担心,担心自己的计划会有疏漏之处,然而此刻看到了云凌溪和建文帝的反应,她已经明白,她做到了。

她的确做到了,因为此时的建文帝,满脸的惶恐不安与茫然,看着向洛云的眼神,时而恍惚,时而惊讶,时而茫然,甚至偶尔出现了错觉,将她与祁莲混合在了一起,当成了是同一个人。

“二哥!”见到云凌溪的举动,云轩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上前说道:“那个,父皇,就是因为小离的这个样子太过让人震惊,所以我和二哥才要她带着面具,免得让有心之人在父皇面前乱说什么,乱我青羽朝纲,其实小离真的没有恶意的。”

云轩扬边说,边不动声色的化解了云凌溪扣住向洛云脉门的手。

她现在这个样子,是在太过让人惊讶,简直是和前皇后一模一样,但是他还是一下就想到了洛云的做法,无怪二哥看到她这个样子会这么激动,十二岁丧母,失去了最疼爱他的母亲,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哪能不思念?初见到她这个样子,就连他都难掩震惊,更何况还是二哥。

但是,这些都是洛云的权宜之计,若是真的让父皇见到了洛云本来的样子,她还能这样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吗?

如果他在这个时候发作的话,那不就功亏一篑了?

云凌溪紧抿着唇线,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向洛云,眼神凌厉,却在那漆黑眸子的最深沉处,隐约带着几分悲哀。

她怎能如此?

怎么如此亵渎他的母后?纵使他们之间一直相互算计着,纵使他们之间有着深仇大恨,她凡事可以冲着他来,怎能去打扰他母后的安详?

她可知道,他这辈子最恨的便是母后在建文帝面前出现?

仅仅只是那一张脸,也不行!

“二哥!”见到云凌溪无动于衷,云轩扬亦有些慌乱了,握住他的手加大了力道,眼神无声的示意他不能激动。

向洛云回望云凌溪,却是第一次见他眸中那深沉复杂的悲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心底一乱,下意识的想反手握住他。

手才刚抬起,云凌溪却在这一刻侧了身,从她身旁走过,眼神冰冷如昔,漠然无声的扶起了建文帝。

手,轻颤着,轻得微不可闻。

向洛云僵在了原地,慢慢的将手收回,目光低垂了下去。

云轩扬终于松了口气,亦赶回了建文帝身边,朗声道:“父皇您看,儿臣就是害怕今天这个样子,小离同前皇后长得太像了,若是不遮掩起容貌来,让有心之人拿去大做文章的话……父皇,您也不想看到这种局面吧?”

建文帝恍不知神的点头,其实他根本就没听清楚云轩扬在说的是什么,只是模模糊糊的应声。

他真的情愿相信,他与莲儿只是长得像而已。

“那么父皇……”云轩扬看了一眼云凌溪,又回头对建文帝道:“既然如此,儿臣见父皇似乎有些累了,父皇便去休息吧,儿臣等……就先告退了?”

“好……”建文帝喘|息着,脸色几乎惨白的神色,复杂难懂的看了看向洛云,有几分痴迷,却也有几分恐惧,最后是矛盾的别过头,胡乱的挥手,“退下吧,都退下吧。”

云轩扬送口气,对向洛云使了个眼色,一同向建文帝行礼后转身离开。

乾坤殿的大门被关上,建文帝坐在龙椅之上怔怔的望着前方,久久的出神。

这一刻,苍老尽现,风华残烛。

好看的小说尽在,告诉您的朋友

170|这样,就足够了。

  无弹窗小说网,万名书迷同时在线 向洛云仍然是带上了那个属于季离的面具,毕竟这与前皇后祁莲相似的容貌实在太具有轰动性。

直到出了帝临城,云轩扬才万分无奈的瞪着向洛云,“洛云,你真的是想吓死我们,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要是父皇真的……”

他不能想象要是今天的事情她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的话,父皇会是如何,他更想不到父皇竟会这么敏锐,竟然发现了季离就是洛云。

恐怕洛云早就猜到了这一点,为了以防万一,所以才做了准备,不然今天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轩扬。”向洛云打断他的话,浅笑道:“我现在不是没事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若不这样做,季离这个身份迟早有一天会暴露出来,到时候就算我不是向家人,也是一欺君之罪,现在不是更好吗?”

建文帝不仅没追究,恐怕现在还在纠结吧,向洛云在心中暗道。

“话虽如此,但是我真的不希望这种事情还有下一次。”云轩扬心有余悸的说道。

向洛云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让云轩扬好气又好笑,最后只好无奈的叹息。

两人谈话间,云凌溪却已经走出了老远,没有刻意的加快,也没有停下等待。

向洛云看着他倾长的背影,目光在这一刻恍惚起,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他冷酷又温柔,他凌厉却妖娆,他优雅也邪魅,她见识过所有他千变万化的神情,却唯独没有见过他今日的模样。

他总是那么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皆在手中,自古以来为君王者,智慧与谋略并存,勇猛与胆大相间,云凌溪是她在这个世界上见过最具有君临天下气势的人,而如今……

那似乎是固守许久的隔阂,天地不间,花叶不见。

心刹那永恒。

见她这般,云轩扬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轻声说道:“别自责,二哥只是心里太过想念前皇后,过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是么。”向洛云垂下眼眸,语气不可置否,如果过一段时间真的会没事的话,他又怎会如此?

她这么想着,身体却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似乎想追上前面那道身影。

“洛云。”云轩扬唤了她一声。

向洛云没什么心思,只是随意‘嗯’了一句,脚步越来越快。

云轩扬察觉到她的急切,眸中琉璃般色彩辗转,而后慢慢暗淡下来,她果然还是比较在乎二哥的吧。

两年前如此,两年后同样如此。

他轻笑,笑容却有些苦涩,“洛云,先别急。”他从袖子拿出一样东西,交在她的手上,“这个给你,我想,可能对你会有用处。”

这是他方才在乾坤殿原本要交给建文帝,却没有交出去的东西。

“哦,谢谢。”向洛云对他一笑,没有看是什么东西,接过就往怀里一塞,抱歉的道:“轩扬,我还有有些话要和云凌溪说,回头我再登门拜访同你细说今日的事情。”

说罢也不等云轩扬回答,往前面那到已经看不清楚的背影追了上去。

云轩扬站立在原地,柔和的目光凝视她远去的模样,久久的,一声低笑。

怎么办呢洛云,对你,为何总是错过……

——————————————————————————————————————

早朝过后,日头还未完全升起,雾未散,四周一片灰蒙,林间的空气夹着露珠清晰的湿润沁入鼻尖空气很潮湿,胸口的旧疾隐隐疼痛着。

三日一次的药浴已经很久没有泡过,那些药他更是几乎没有再吃过,这旧疾被一直被耽搁下来,不过好在这旧疾已经不像敢开始那般,稍微浸入寒气便发作。

云凌溪隐忍的低咳,略微急促的呼吸隐约有些疲惫,身上的蛊毒未解,旧疾又隐约发作,让他感觉有些无力,但是他却并未回府,出了宫门便一直往这个方向走去。

这里是——皇陵。

向洛云打量四周,空气很潮湿,茂密的林荫平添几分阴森味道,她看了看前面的云凌溪,他的脚步没有停下,也没有犹豫,纵使知道她就在他的身后。

路过两边林荫,周围看守的侍卫渐渐多了起来,见到是云凌溪没人阻拦,而她跟在他的身后,侍卫将她当成了云凌溪带来的人,也都放行。

越往里面走,看守皇陵的侍卫越多,向洛云微微蹙起眉梢,目光落在了云凌溪身前行礼的侍卫统领,他一身金甲衣卫,腰间佩剑却挂在了右腰侧。

习武之人佩剑与武刀通常都是挂在左腰,这样便于右手拔剑,只有左撇子的人才会将剑挂在右腰,向洛云下意识的往他右手看去,右手手指肌肉薄宽,拇指关节凸起处有个厚厚的茧子,这是一个惯用右手抓兵器而磨损下的茧子。

她感觉到几分不对劲,明明是惯用右手的人,为什么会将佩剑带错了位置?

沉思间,云凌溪已经绕过了那名侍卫统领,径直往皇陵主墓地走去,见他这般,向洛云也来不及思考那侍卫统领的奇怪,急忙跟上了云凌溪的脚步。

在他们离去之后,侍卫统领半低得脸上露出一抹阴沉的冷笑。

皇陵中埋葬的的都是皇室成员,墓群宽大而壮观,完全不见丝毫阴森的气息,当日向秀鸾正是被以皇后之礼葬在皇陵中,后来向家灭门,她的陵墓亦被皇后除去,若不是向震洪早已经想到是这种结果,先一步将向秀鸾的尸骨调换出来,否则现在恐怕早就尸骨无存,无法入土为安吧。

云凌溪在一个墓碑前停了这来,看了一眼跟他同时停下脚步的向洛云,抿了抿唇,上前一步,坐了下来,就这样坐在刻着名字的石碑旁,靠了上去微微闭上眼,感受着母亲的存在。

祁莲皇后之墓。

看着石碑上的几个大字,向洛云掌心微凉,站在原地不动,目光却不曾移开一步。

两人一站一坐,天地开阔良久的沉默,时间静然流淌一点一滴,似乎谁都不想打破这份平静。

半响,云凌溪缓缓的睁开眼,微启薄唇,淡淡的道:“你跟来做什么?”他的声音异常沙哑,似乎强制压抑着某种情绪。

向洛云看着他,眸光清澈见底,一字一句:“我只想告诉你,今天只是个权宜之计,对祁莲皇后,没有任何的不敬。”

云凌溪动了动,漆黑的瞳眸直直的望入她的眼中,视线交汇下,他的目光有着片刻的倾动。

向洛云又道:“如果这事触犯了某些你心中的禁忌,我很抱歉。”

云凌溪没有说话,神情中的淡漠却隐约缓和了下来。

他不说话,向洛云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来这是为了要道歉,可是被道歉的人只是看着你,用那她永远无法看懂的深邃眼神看着你,这让她不由纠结了起来。

不经意触动他母亲的逆鳞,是她不对,但是如果时光再倒流一遍,她还是会这么做,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明哲保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做就做了,她不会找借口掩饰,更不会找人推脱。

云凌溪突然低声笑了起来,“这是在道歉么?”

向洛云额首,“当然,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而让人记恨一辈子。”

他笑了,目光幽亮,“有恨不是更好吗?爱之深,责之切,会恨,代表着在乎。”

向洛云心中微动,想说什么,动了动唇,还是没有将话说出来。

云凌溪继续道:“不像有些人,连恨都不愿意去恨。”他这话,说起来像是在埋怨。

“……”向洛云蹙眉,这个,他说的,可是她?但是,谁说她不恨了?谁规定恨是要表现出来的?她藏起来不行吗?

“洛云,你过来。”他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她过来。

向洛云眉蹙得更紧,这样做在别人的墓碑前聊天的情形,看起来会不会太过怪异了点?看了看云凌溪苍白的脸色,她动了动,终于没忍住慢慢的走了过去。

云凌溪唇边的笑意更深,没说的是,她能道歉,他真的很高兴,至少让他明白,她对母后,没有任何的不敬与亵渎。

这样,就足够了。

“咳咳咳。”向洛云才刚坐下来,身旁的云凌溪捂着胸口一阵咳嗽,她连忙伸手拍向他的背,急切的道:“你没事吧?”

“呃,咳咳,没事。”云凌溪抹去额头上的细汗,顺势偎在向洛云的怀里,低喃的道了一句,“嗯,借我靠一会儿……”

“……”向洛云瞬间僵硬,低头瞧见他嘴角一闪而过的得逞之意,不由抽抽嘴角,又被他耍了,他哪会什么难受,分明想趁机吃豆腐!

然而触及到他冰凉的身子,她终究没有将他推开。

于是,云凌溪很光明正大的在自己‘母后’的见证下吃起豆腐来,还得寸进尺的滑到她的大腿上,将她当成了人肉枕头,舒舒服服的叹息,嗯,很软,这个姿势不错……

好看的小说尽在,告诉您的朋友

171|六年禁锢(这章很重要,关于男主,亲们最好看看))

  云凌溪这近乎无赖的举动,让向洛云倍感无奈,微微叹了一口气,只好由他去。

她靠在墓碑上,刚找个舒服的位置靠了下去,却听云凌溪缓缓的说道:

“我十二岁丧母,那一年,母后因病去世,我难过了整整三年时间,十五岁,我随护国将军手中参军,征战四方,因为母后生前说,希望看到天下和平,十六岁时,我带兵出征,为了母后那一句和平,我在军营呆了数年,直到平定诸侯数国,我遇见了大禹帝国末年生还的国师,他告诉了我,我的父皇是大禹帝,我不信,带着大军回归帝京决定找父皇问清楚。”

似乎没想到他会跟自己说起这些事来,向洛云怔了怔,微微有些感叹,众人皆知凌王殿下是少年天将,却不知道是祁莲皇后简单的一句话,成就了这样名动天下的少年天将。

他说的这么的轻描淡写,可是向洛云知道,在战场上,又有谁能够保证自己永远的立于不败之地?他的辛苦,又岂是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就能够概括的?

云凌溪继续说道:“我回到帝京,因为走的匆忙,父皇不知道我快马加鞭赶了回来。”顿了顿,他突然握住了向洛云的手,用了极大的力道,紧紧的,抓得她生疼,声音沉了下去,“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

向洛云摇头,虽然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但她相信,那一定是让云凌溪从此憎恨建文帝的原因,俗话说,亲恩大于养恩,就算建文帝不是他的亲生父亲,毕竟也养育和疼爱了他这么多年,不可能因为大禹帝末年国师出现的随口说了几句话,就改变了他的观点,如果没有直接的事情,他不会是那样冲动的爱恨的人。

云凌溪冷笑起来:“在乾坤殿下有一座地下宫殿,连接着暗部,是当年大禹帝国时大禹帝建造暗部时留下的,留给历任皇帝监守玄铁暗卫的密道,只不过建文帝的江山是从别人手中抢过来的,没来得及知道只有历代正统皇帝才能够知道的秘密,他只清楚有那么个地下宫殿,却不知道那里还有一条连接暗部的密道。而大禹帝临死前将这个秘密告诉了国师,我回到帝京,为了证明国老所说的话是虚假,潜入了暗部,竟然真的找到了那条密道,并且顺利达到了那宫殿……”

他的手抓得越来越紧,嘴角的冷意也越来越冷冽,向洛云心中一紧,试探性的问道:“你见到了建文帝?”

“不,不是他。”云凌溪冷笑,眸心的恨意晦暗幽深,“我,见到了母后。”

向洛云倒抽了一口冷气,祁莲皇后?怎么可能?“她不是已经……病逝了么?”

“病逝?”云凌溪残酷的勾唇,“那个禽兽以死之名,将母后囚在地下宫殿里,母后就像是个禁脔一样,在那个地下宫殿里呆了整整六年的时间!”

六年。供由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恣意的玩弄于戏怜,当他为了母亲的一句话,为了那个男人的国家四处征战的时候,他却将自己的母亲如个欲奴一般对待,暗无天日的过了整整六年的时间!

为了怕祁莲自断生命,建文帝还将她用玄铁锁了起来,日日夜夜唯有他来的时候,才能解去那一身的枷锁,他走后,又将人锁回去。

那一年他十八岁,第一眼见到在自己记忆里死去六年的母后,如个玩物一般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的脑中只有空白。

“我救下了母后,母后却求我,赐予她一杯毒酒,结束了长达六年的折磨。”顿了顿,云凌溪缓缓的举起了双手,目光像是盯着毒蛇一般狠狠的盯着,“洛云,你知道吗?就是我这双手,亲手将毒酒交给了母后,亲眼看着她一点一点在我面前流逝,一点一点,可是……我无法拒绝……”

他无法拒绝!无法拒绝母后的苦苦哀求,她要解脱,要离开这个噩梦,他如何能拒绝?怎么能拒绝?

向洛云像是被人扼住了呼吸,胸口犹如有千斤巨石狠狠的压在上面,遍体的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