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亲王怎么可能会在意她的死活呢?

这些人不是说假的,南陵锦凡都落在他们的包围圈了,这些人却顾忌她在南陵锦凡的手上,而不敢妄动。

不是肃亲王,那就是……

凤轻尘全身一机灵,不敢再往下想。

算了,幕后算计的人是谁都与她无关,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趁此机会脱困,凤轻尘手一抬,准备撞开南陵锦凡,哪知南陵锦凡早有准备。

“凤轻尘,你没有机会。”

啪……

南陵锦凡猛抽跨下的骏马,骏马吃痛,前蹄一扬,纵身往前一跃,直接朝围挡的人头顶上跃了过去。

啊……

饶是凤轻尘再胆大,此时也忍不住尖叫了起来,不过她怕吓到马,连忙伸手捂住了嘴巴。

前面……前面是悬崖,这南陵锦凡不会是找死吧。

“放心,死不了,记得抱紧我。”南陵锦凡松开凤轻尘,双手猛得一扯缰绳,只见骏马生生转了一个方向。

“啊……”马一颠,凤轻尘险些要掉下去,连忙侧身抱紧南陵锦凡。

“哈哈哈……”南陵锦凡得意的大笑。

咚的一声,骏马稳稳的落地,沿着下山的小道往前跑。

“快追。”东陵的将士拿起火把就追了过去,却因为不熟悉路,冲在前面的几个人直接掉下了悬崖。

“啊……”

凤轻尘还能听到,他们的惨叫声。

下山的路是怎么样的,凤轻尘同样看不清,只不过耳边那呼呼的、无法对流的风声让她明白,这下山的路和上山的路一样,都是环山的。

南陵锦凡的马训练有素,一般的马别说夜间下山了,就是白天也下不去。

没跑多久,凤轻尘就听不到身后的声音了,她知道是甩开了东陵的人,不过危险并没有就此解除,他们下山后还有一段路要走,再此之前她是安全的。

凤轻尘索性不去想了,闭目养神,等待逃跑的机会。

她今天这一番折腾下来,小命都快去了一半,脖子到现在还痛,至于腰?早就痛得没有感觉了。

如果有灯的话,定能看到她的脖子上青紫一片,再加上披头散发,身着中衣,她要是这个样子回城,也许又会被人说,被“疼爱”的很彻底。

“你倒真是想得开。”南陵锦凡发现怀中的女子呼吸平稳,隐隐有睡着的迹象,突然笑了起来。

这凤轻尘还真是一个奇特的人,难怪江湖第一高手蓝九卿也对她刮目相看。

他抓凤轻尘一半是为东陵王朝,他知道凤轻尘在东陵和几个权贵交好,他希望能从凤轻尘嘴里得到一些内幕,可惜他还没有撬开凤轻尘的嘴。

另一半则是蓝九卿,用一个女人当然笼络不了蓝九卿,但用一个女人能将蓝九卿引出来,他就可以借机说服对方为自己所用。

可惜……

他的算盘还没开始打,就被人打乱了布局。

凤轻尘懒得理会这个疯子,南陵锦凡却不在意,自顾自得的说了起来。

“凤轻尘?你觉得这次拿你当棋子的人会是谁?我刚刚看了一下,这些人可不比一般的士兵,他们个个都身手不凡,再加上他们说王爷有命,我想这些人应该是某位王爷亲兵。

我想你可能认为是肃亲王?肃亲王的亲兵是出了名的厉害,不过我却不这么认为。

肃亲王这个人假的很,明明手握大权却摆出一副不参政,不握权的样子,他要是拿你当饵,定不会出动自己的亲兵,他会用东陵皇上的人。

东陵皇上可不会管你的死活,更不会因为你而放过我。同样他们也只会唯皇命从之,不会提到王爷。

所以,我猜这次布下这局的人,不是你们东陵的九皇叔,就是那洛王,想到洛王有伤再深,我想是九皇叔的可能性更大。”

说到这里,南陵锦凡顿了顿,等着凤轻尘的反应,没有让他失望,凤轻尘的呼吸乱了。

“传闻,凤轻尘爱慕九皇叔,果然传闻也有真的。”南陵锦凡笑得相当得意:“凤轻尘?怎么样,被自己喜欢的人利用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她什么感觉也没有,只觉得全身冰冷,外加绝望至极,如果东陵九在她面前,她一定会问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她有这个价值了,她是九皇叔的什么人,九皇叔又怎么会在意她怎么想,在意她会不会伤心难过。

是她爱慕九皇叔,又不是九皇叔爱慕她,九皇叔利用她又如何,是她自己犯.贱,几次三番的送上门给人羞辱。

九皇叔!

在东陵的人宁可放南陵锦凡走,也不出手时,她就明白幕后之人,不是肃亲王,也不是东陵子洛,更不可能是其他的王爷。

肃亲王与东陵子洛不会在意她的生死,其他王爷就更不用说了,她根本不认识,对方又怎么会管她去死。

唯有九皇叔,在利用她后,还会留她一命。

凤轻尘死死的咬着唇,她最熟悉亦最厌恶的血腥味在齿间蔓延,她却没有丝毫感觉。

就像是针扎心一般,就像是脖子被人扼住了一般,她痛到无法呼吸。

她不停地告诉自己,九皇叔不喜欢她,于九皇叔而言,她不过是一个爱慕他的女子,爱幕九皇叔的女子千千万万,他怎么会把自己放在眼中。

能留自己一命,就应该庆幸了。可,心依旧不争气的痛,眼中的泪忍不住地掉。

南陵锦凡见凤轻尘陷入悲伤中,眼中闪过得意的一笑,双手拉着缰绳继续往前走着。

这下,他不用担心凤轻尘再耍花招了。

这个女人,对她恐吓、调戏都行不通,一副水泼不进,坚强自立的样子,可一提东陵九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样子东陵九在她心中的地位不低。

南陵锦凡这步棋走得相当的妙,接下来的路,凤轻尘根本没有心思去想逃跑的问题,不是她不想而是心不受控制,她有脑子里全是九皇叔……

在南陵锦凡与凤轻尘下山后,东陵九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生平第一次发火。

“本王要你们保证凤轻尘的安危,可结果呢?你们是怎么做的?居然让南陵锦凡将人带走。”

“王爷息怒,属下无能。”汇报的人吓得脸色发白,全身颤抖。

王爷一向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他从来没有见过王爷发火的样子。

“息怒?你们要本王如何息怒?本王不养无能之人,传本王命令,今晚参加行动的人,回来后各打一百军棍,将领加一倍。”

“是。”

东陵九大叔朝门外走去,

“王爷?”东陵九的贴身太监,被东陵九的怒火吓得僵了一下,硬着头皮上前。

“备马,本王要出城。”

194获救,出手的人

东陵九策马出城,却不想到,刚到城门口就遇到刺客伏杀,东陵九身边的人虽然个个是精锐,但人却不多。

伏杀的人虽然因为官兵及时赶到而逃走了,可东陵九却受了伤,在侍卫死劝下,不得不会返回王府。

“老九这是什么意思?”皇上已经不明白,东陵九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了。

巧合?

皇上要相信这是巧合,他就白活这么久了,这世间哪有这么多巧合。

来报的人站在下首一言不发。

他到现在还没弄明白九皇叔好好的,怎么就要出城了。

南陵的据点有得力属下在,完全不成问题,那个地方很是隐秘,但却是条死路,发现那个据点就是熬也能把南陵的人熬死。

九皇叔这个时候出城为了什么?他难道不知,他一出城就会引得皇上关注吗?

“难道是为了凤轻尘?”皇上很快就摇头否定了这个可能。

最是无情帝王家,别说为了一个女人,就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也不会冒险。

再说,拿凤轻尘当诱饵的就是东陵九,为此还扯出了晋阳侯府的丑闻。

皇上的眉头继续皱着,来禀报的人也不敢说话,只等皇上的命令,许久后皇上才令道:“派孙太医、叶太医、周太医去九王府。”

“是。”来人领命退下。

东陵九一身是血的被抬回来,再加上太医的到来,九王府一时闹腾腾的,附近的人都知道九皇叔受伤了,而且还是很严重的伤。

……

城外,翟东明一行人遍寻不到凤轻尘,却发现了异常,一行人连忙朝南陵据点的方向走去。

“翟东明,要是凤轻尘真被朱相余孽给绑了,我跟你没完。”淳于郡王胡茬都冒了出来,双眼红得跟兔子似的。

随着凤轻尘失踪的时间越来越长,翟东明的不安也越来越严重,听到东陵子淳的话,只硬着头皮道:“不会的,朱相党羽要抓凤轻尘做什么,要抓也是抓我们几个呀,我们随便一个也比凤轻尘有价值。”

“他们倒是想,可也得要他们有这个本事。”王七哼了一声。

跶跶跶……

耳边传来了马蹄声,翟东明几个人立马停了下来:“有人来了,这个时候会是谁?”

“肯定不是凤轻尘。”王七没好气的道,派出护卫上前打探。

王七说错了,这马蹄声还真南陵锦凡与凤轻尘两个人,护卫在林中悉悉嗦嗦的声音,再加上那忽闪忽闪的火把,怎么能瞒得过南陵锦凡。

“凤轻尘,看不出来东陵九挺在意你的吗,居然到处都是他的人。”

下山后,南陵锦凡一路上遇到了好几拨人,要不是他机警的话,早就中招了,南陵锦凡二话不说,调转马头又朝林子另一边走去。

今天晚上的他,就如同丧家之犬,被人追得到处乱转,而凤轻尘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冷眼看着南陵锦凡在林中转来转去,丝毫不担心南陵锦凡会迷路。

凤轻尘从来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虽说之前听到这是九皇叔布的局,心痛的要死,可凤轻尘并没有一味的悲伤。

最是无情帝王家,九皇叔本就是一个无情的人,不能因为九皇叔对她刮目相看,就以为九皇叔把她当一回事。

原则范围内,不伤及自身利益九皇叔出手助她,那是皇家的恩;可一旦会损自身利益时,九皇叔肯定不会去帮她,就好比她一样。

她也不会为一个只算认识的人,而做出损及自己权益的事情,她又不是圣母,九皇叔也不是圣人,她哪能拿这些要求九皇叔。

她又不是九皇叔的谁,再说了就算她是九皇叔的谁又如何,当初皇上可以拿东陵子洛的生死算计九皇叔,这伙九皇叔算计她,在皇家人眼中也是正常的事情。

这当头,她不思索着找回路,而是沉浸于被九皇叔利用的悲伤中,那她就真真是傻了。

在这山下遇到九皇叔的人还好,看他们反应就知道九皇叔不会杀她,可要遇到别的人马呢?她还有这么好的运气吗?所以靠人不如靠己。

趁南陵锦凡一路逃蹿时,凤轻尘趁机拿出藏在衣袖中的手枪,心中暗想寻个机会,一枪崩了这南陵锦凡,至于之前和南陵锦凡的约定?

笑话,那样的约定她和南陵锦凡都不会相信,真要相信那就是傻了。

再说了,她能看出南陵锦凡与周行有相像之处,别人也能看出来,这南陵锦凡留在这里绝对是个祸害,就算不死也得让他回到南陵。

她回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周行处理好,这样的人她用不起。

经周行一事,她算是明白了,同情心这种东西不能乱用,路边的人不能随便乱捡,那卖身葬父什么的人也不是随便就可以买的,一不小心就给自己惹来滔天大祸。

南陵锦凡不知凤轻尘早已从被九皇叔利用的打击恢复过来,对凤轻尘的防备渐弱,或者说这世间的男子,大多看不起女人,认为女人大多感情用事。

南陵锦凡为逃避东陵士兵的围杀,不停的林中深处冲去,不知是林中的野兽被惊吓到了,还是南陵锦凡的运气好,

这一路上他们居然没有遇到野兽。

天越发的黑了,凤轻尘一路上都没有找到机会,事实上有机会她也不敢乱动。

在黑夜里,凤轻尘一个人根本不敢在林中停留,怕遇到群兽,到时候哪怕她有枪防身,也不一定能讨得好,有一人陪着总是好事。

更何况,在没有脱险前,南陵锦凡也不会杀她,两人就这么拖着,直到黎明冲破了黑暗,天渐渐的明亮起来,凤轻尘知道这伙不出手都不行了。

“三……”

“二……”

……

凤轻尘在心中倒数着出手的时间,可就在此时南陵锦凡一拉缰绳,马停了下来,凤轻尘吓了一跳,连忙将手枪塞回衣袖里,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南陵锦凡发现了吗?

“什么人?出来?”南陵锦凡对着林子大喊,抽出佩刀,不知来者是何人,南陵锦凡也就没有把刀架在凤轻尘的脖子上。

呼……凤轻尘暗松了口气。

林中安静至极,就在凤轻尘以为南陵锦凡多心了时,一个黑影从树上掠下,如同飞鸟一般扑了过来,长剑将南陵锦凡的刀格开,一把抢过他怀中的凤轻尘。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南陵锦凡和凤轻尘都没有回过神来。

这突然出手的人是谁.....

195回城,狼狈不堪

凤轻尘只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随即又跌入一个温柔的怀抱里,一阵天旋地转,落在了地上,正想抬头查看是谁救了自己,南陵锦凡却策马过来。

“蓝九卿,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你。外界传闻你为凤轻尘,屡屡插手东陵事务,果然不假。”

蓝九卿?

怎么会是他?

凤轻尘抬头,因身高的原因,只能看到这男人的下巴,还有脸上那半块银面具。

蓝九卿,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救了自己?

这么巧,这个江湖高手刚好出现在这里?凤轻尘真的无法相信,这世间有这么巧的事情。

“传闻南陵三皇子美貌冠绝天下,果然不假。”蓝九卿抱着凤轻尘,身形微微一侧,给南陵锦凡留下了一条路,摆明我只要救人,没有与你交手的打算。

南陵锦凡本身就没有与蓝九卿动手的打算,能用凤轻尘把蓝九卿吸引来,让南陵锦凡心情大好,至少这凤轻尘不是毫无用处。

“蓝少侠,你过奖了,锦凡一直都很仰慕蓝少侠,今日在这里遇到蓝少侠也算是锦凡运气好。锦凡一直希望能与蓝少侠共事,不知正二品的大将军,蓝少侠可有兴趣?”南陵锦凡抛出最大的诚意,邀请蓝九卿。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蓝九卿有将帅之才,是各国都极力想要笼络的人才,可惜他不为任何人所用。

“多谢三皇子厚爱,九卿是闲云野鹤,受不得束缚,再说我可是东陵人,三皇子就放心用我?”有面具的遮盖,没有人能看到他面具下,那深深的嘲弄之意。

虽说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可这天下才刚刚分,这些人又妄想着合,一个个做着一统天下的美梦,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蓝少侠不妨多考虑一二,你虽是东陵人,但却身处江湖,你是自由之身并没有在东陵为官。

再说,东陵的朝局蓝少侠你也该明白,东陵皇上的掌控力渐弱,而且东陵名将太多,根本没有你发挥的余地,南陵不一样,南陵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南陵锦凡是诚心招纳。

他很清楚,像蓝九卿这种侠名在外的人,一旦真为他所用,便不会再生二心,可惜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蓝九卿根本不会为他所用。

“多谢三皇子厚爱,在下暂时没有出仕的打算。”蓝九卿很干脆的拒绝,同时很“好心”的提醒道:“三皇子,天亮了,你手上没有保命符,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屡屡被拒绝,南陵锦凡的脸色相当不好看,不能为自己所用的人才那就杀了,可估算着自己与蓝九卿的实力,南陵锦凡发现,一旦动起手来,他完全没有胜算。

现在凤轻尘在对方的手上,他想要抢回来也是不可能了,看样子,今天了这个亏他是吃定了,天快亮了,他不走也不行了。

“蓝少侠,我这个承诺永远有效,南陵的大门会一直为蓝少侠你而开。”南陵锦凡不死心对蓝九卿道,没有得到蓝九卿回应也不生气,看了一眼凤轻尘,嘲弄的道:“凤轻尘,我们还会再见,希望下一次你还有这样的好运气。”

语毕,南陵锦凡一扬鞭,纵马而去。

“下一次我有没有这样的好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个时候,你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在南陵锦凡离去的那一刻,凤轻尘挣开蓝九卿的怀抱,拔枪对准他。

一扣板机“嘭”的一声,子弹离膛而出。

南陵锦凡感觉到身后的动静,脸色一变,连忙侧身,可他低估了子弹的速度,子弹从他的肩膀处擦过,火辣辣的痛传来。

“这是什么暗器。”肩膀被削掉一大块肉,直接露出白骨,他和凤轻尘相隔百余米,居然还会受这么重的伤。

南陵锦凡回头查看,却发现又一枚暗器打了过来,手腕一动连忙拿刀格开,却不想那一个黑点,直接穿过钢刀。

“好厉害!”

南陵锦凡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他可以肯定,发出这个暗器是凤轻尘,可凤轻尘要是有这么厉害的暗器,为什么不早用呢?

不对……他都把凤轻尘丢水里了,凤轻尘身上怎么会有暗器,蓝九卿给的?不可能,蓝九卿要杀他的话,根本不需要暗器。

电光火石间,南陵锦凡已经种种可能想了一遍,最后依旧没有弄明白,凤轻尘的暗器是怎么一回事。

见凤轻尘那暗器又对着他,南陵锦凡知道今天讨不得好,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捂着伤口先走人。

“凤轻尘,这笔账我会和你算清楚的。”

“驾……”

不顾肩膀上的伤,加速离去……

“算你跑得快。”凤轻尘第三枪还没有打出去,南陵锦凡就不见人影,只得恨恨把枪收起来。

“蓝九卿,多谢你。”知道来救她的人是蓝九卿,凤轻尘说不出来是惊讶还是失落。

不过,总比没有人救得好。

“顺路罢了,算你命好。不过你又欠我一次,你拿什么还?”看着凤轻尘那像是咸菜一般的衣服,蓝九卿眼中闪过一抹寒意,而在看到她脖子上的掐痕后,寒意加重。

哈啾……

凤轻尘突然感觉一冷,身上那半干不湿的衣服似乎透着寒意,凤轻尘双手抱臂,摩擦了一下双臂,感觉到些许暖意才放开。

“你上次不是说,要我帮你救一个人吗?拿这个还行不行?”她可不希望和上次一样,让她去杀人。

因职业的关系,她法律观念淡薄,但并不表示她是一个喜欢杀戮的人,她从不主动杀人。

“除了这个你还会什么?”蓝九卿看着凤轻尘狼狈的样子,犹豫了一下,将外衣解开:“披着。”

要是着凉了,终归是麻烦,蓝九卿不承认,他是不想别的男人,看到凤轻尘这个样子。

“谢谢。”看不出来,这个男人外冷内热,凤轻尘将外衣打了个结,当作披风

不过外衣一脱,凤轻尘就看到蓝九卿左胳膊上的血迹:“你受伤了?严不严重,我帮你检查一下。”

凤轻尘上前,想要查看蓝九卿的伤口,却被蓝九卿避开:“不用,一点小伤,走,我送你回城。”

蓝九卿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要不是使力从南陵锦凡的手中抢她,又怎么会把伤口挣开。

“伤口不处理,会感染。”凤轻尘并不在意蓝九卿的疏离,对她来说蓝九卿不过是她无意中认识的一个人罢了,这个男人对她的态度如何,都影响不到她的心情。

感染?那是什么?

196重演,进城是个麻烦事

蓝九卿发现,凤轻尘身上的迷团越来越多,看凤轻尘一副坦然的样子,蓝九卿也没有开口寻问,只是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很快又消失了。

“我的伤不用你管,先回城。”蓝九卿不给凤轻尘说话的机会,拦腰将人抱起,施展起轻功。

“嘶……”凤轻尘痛得真抽气,腰间被南陵锦凡弄得青青紫紫的,这伙蓝九卿一碰,就揪心的痛。

“怎么回事。”

“南陵锦凡禁锢的太用力了,腰上有淤青。”比淤青更严重,不过凤轻尘没有多说。

蓝九卿松了松手,速度也放缓不少:“下一次注意一点,南陵锦凡这个人空有一副好相貌,为人却是邪肆暴虐,你离他远一点。”

落在南陵锦凡手上,不受一点伤那才叫奇怪。

“你当我愿意呀,这种人我倒希望一辈子都不遇上,可我命由人不由我。”说到这里凤轻尘就委屈。

这都是一些什么事呀。

蓝九卿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凤轻尘的动作更加的轻柔了。

已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他们只能寄希望于未来。

蓝九卿与凤轻尘赶到时,城门还没有开,城外也没有几个人,蓝九卿将凤轻尘放在城外的小林子里。

“你自己入城。”

“谢谢,衣服还你。”凤轻尘不知道蓝九卿为什么要救她,但却是真心的感谢这个男人,

虽然没有他,自己可以从南陵锦凡的手上逃出来,但终归是要吃一些苦,在树林中谁也不知道会遇上什么危险。

“不用了,你自己留着。”他里面穿得是深色的衣服,不明显。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得蓝大侠数次相救,轻尘感激不尽,之前说替蓝大侠你救一个人的承诺不变,另外只要蓝大侠你用得上轻尘地方,尽管开口。”之前在林中气还没有消,这伙冷静下来后,凤轻尘又再次道。

知恩图报,下次遇到危险,如果被蓝九卿遇上了,也许还会救她。

她卷入了这诡异的朝政之中,危险不会少。

“我不会客气,好好护着你自己这条小命,要是死了我可就亏了。”蓝九卿一个掠身,人就消失在林中。

凤轻尘笑了一声,原来这个男人也会开玩笑。

蓝九卿你就放心吧,你不会亏得,我一定会好好活着。

凤轻尘将蓝九卿外衣拢了拢,慢悠悠的往城门口走去。

这画面多么熟悉呀,身边要是再加上一个小丫鬟,就和她大婚当天发生的情况一模一样了。

只不过上一次充满担心,这一次吗?

她还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走到这里就不会再有危险了,有危险的将会是别人。

九皇叔和翟东明她动不了,那晋阳侯的人她总可以动上一动吧,谁让晋阳侯府是这件事情的引子呢。

凤轻尘一边走,一边琢磨着要怎么才能让晋阳侯府伤筋动骨,最好还能把这事引到翟东明身上,让翟东明与晋阳侯之间出现间隙。

当凤轻尘走到入城处时,城门外已经有人在等着进城了,凤轻尘披头散发,又套着一件男式的外衣,这副样子可是相当的引人注目,她一出现就被人发现了,一个个偷瞄着凤轻尘。

“这姑娘是谁呀?一大清早的在城外,身上还披一件男人的衣服。”

“你们看看,她脖子上好多印迹呀,难不成遇到强盗了。”

“乱讲,这可是皇城天子脚下,哪可能会有强盗呀,要是遇到强盗还能活着走到这时呀。我看这姑娘肯定是哪户人家的小姐,与人私奔,结果却被人抢钱财给抛弃了。”某位大叔充分发挥说书先生的潜能,绘声绘色的说了一个千家小姐与寒门学子私奔,结果被骗财骗色的故事。

如果事件的主人公不是自己的话,凤轻尘一定人发笑。

这个故事编得太形象了,让在场的大部分都相信,她是与人私奔的大家小姐,然后纷纷猜测她是哪户人家的千金,凤轻尘好气又笑,果然,无论在哪个朝代百姓都有强烈的八卦欲呀。

凤轻尘走到最后面,准备排队进城,哪知她往那一站,前面的人就主动给她让位:“姑娘,你先请。”

“这姑娘长得真不错,可惜遇人不淑呀。”有人感慨了一声。

凤轻尘依旧没有理会,有人让路她就往前走,因着还算早,排队进城的人并不多,不过二十余人。

“对了,你们记不记得凤姑娘呀,半年前她就和这个姑娘一般,不过她比这个姑娘狼狈多了。”一大汉眼睛一亮,看着站在人群前面的凤轻尘,突然想到半年前城门口发生的事情了。

虽说,他们没有亲眼看到,但却听到人说了。

“当日那凤姑娘一身薄纱,一身吻痕,啧啧啧……在场的人都以为这姑娘肯定得撞墙而死,却不想那姑娘是个强悍的,不仅没有撞墙而死,还在城门口放倒了十几个大汉,一脚把前任府伊的公子给废了,那个时候大家都说那凤姑娘死定了。可没想到人家不仅没有死,还医好了王家大公子的眼疾,名动皇城呢。”

“你一说我就记起来了,这姑娘她不会是想学凤姑娘吧?这也太天真了,可不是人人都和凤姑娘一样能打,也不是人人都和凤姑娘一样,不在意名声与贞洁的。”

“确实,这姑娘想和凤姑娘一样肯定是行不通的,凤姑娘没有父母和族人,她就算婚前失贞也没有人会为了家族颜面而溺死她,这个姑娘要是学凤姑娘,只有死路一条了。”

……

众人的议论声相当的大,凤轻尘想要假装听不到都不行。

凤轻尘坏心的想着,如果这些人知道她就是凤轻尘,那会如何?

当面说人坏话呀!

在众人的等待中,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守城的小兵打了个哈欠,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这么早起来当然是累的,再说了昨天晚上,城内城外乱了一夜,他们根本没有怎么睡。

“排好队,左边进城,右边出城,把路引和碟片拿出来。”小兵哈欠连连,揉了揉眼睛,等到他们看到站在人群前的凤轻尘时,以为自己看错了,又揉了揉眼睛。

不是吧,这皇城最近是怎么了,怎么经常有这样的女子出现,这都是第三次了,虽然前两次都被凤轻尘一个人给占了,但这一次……

小兵精神来了,连忙上前……

197黑手,死无葬生之地

凤轻尘完全不给对方八卦的机会,小兵还未开口,她便上前一步,低声将身份表明:“我是凤轻尘,让我进城。

声音不大,刚好够两个人听到,凤轻尘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城门口出糗,实在不是什么让人得意的事情。

可这个小兵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听到这话抬头看了一眼凤轻尘,随即大声道:“凤轻尘,是凤轻尘,快,快去告诉翟将军,凤轻尘回来了。”

“什么?又是凤轻尘?怎么又这副样子?这次是发生了什么事呀?”进出城的人一听,又站在原地不走了。

“我说这世间哪有这么大胆的女子,原来又是凤轻尘,啧啧啧,凤将军在天有灵,估计会再度气死。”

“凤将军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女儿呀,真是丢尽我东陵人的脸呀,一次两次,这都第三次了,就算她不在乎的自己的贞洁,也得在乎自己的名声吧,这要让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东陵的女子都这般没脸没皮。”

……

没想到又引了轰动!

凤轻尘瞪了一眼小兵,冷厉的道:“我可以进城了吗?”

“可,可可以。”小兵全身一哆嗦,连忙点头。

“肃亲王世子带的兵果然能干。”凤轻尘嘲讽的一声,就往城内走去。

“不是吧,这凤姑娘这么嚣张,上一次在城门口打人,这一次居然威胁守城将领,如果我东陵的女子都学她,那不得大乱。”

“这可真是有娘生没爹养呀,怎么就教出这么一个野蛮的样子,幸亏她没有嫁给洛王,要是这样的女子都能嫁入皇室,那可真是丢尽我东陵的颜面了。”

“凤将军死不冥目呀。”

……

如果说这些人谩骂只针对她凤轻尘一个人,她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可是这些人却不停的提及她父母,凤轻尘停下脚步,回头。

“闭嘴!”

凌厉的看向这些人,眼神所到之处,议论的人立马闭嘴,可随即又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凤轻尘冷笑一声:“再让我听到你们说我父母一句不是,我杀了你们。”

衣着狼狈,却不掩饰她浑然天成的高贵与威严,那一身肃杀之气,就是征战沙场的将士也比不上,那尊贵凛冽的气质,让人不敢抬头迎视。

“杀我们?凤姑娘还真是敢说,怎么着敢做还怕人说了,也不知什么样的父母,才能养出你这么一个不要脸的贱东西,要是我女儿呀,我早就一巴掌给打死了。”一卖梨的大婶一看凤轻尘这个样子,也不知是太过愚昧了,还是想逞英雄,朝凤轻尘吐了口唾沫。

啊……众人倒抽一口气,大婶身边的人纷纷退开,那大婶却犹不知,拿起一个梨咬了起来,继续骂骂咧咧了起来。

“有些人就像这梨子,看着好看,却是有钱就能摸,有钱就能吃,比窑子里妓女还不值钱,啧啧啧,有个将军爹又如何,还不是出身卑贱,以为比我们高贵了,可骨子里,下贱着呢……”

“说得很好,继续说。”凤轻尘站在那大婶的面前,虽说和对方一比,自己更显娇小,但那股气势却让人无法忽视。

卖梨的大婶一口梨含在嘴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吓得双腿打抖,却不怕死的继续说道:“怎么了,我又没有指名道姓,我就骂一个下贱的东西,这也犯法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她就是心情不好,想到同样的女子,为什么这个凤轻尘名声扫地,还能活得这么恣意,她战战兢兢的操持家务,却被丈夫女儿儿子嫌弃,上天太不公平了。

这个凤轻尘不就是出身好一点嘛,要是她有那么好的出身,一定比凤轻尘要尊贵。

卖梨大婶想到这里,怨气更甚,面对凤轻尘不言不语的逼视,身子也站不稳了,往地上一坐嚎叫了起来:“贵族千金要杀人,贵族千金要杀人,这世界还有没有王法,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卖梨大婶这么一嚎,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一个个指着凤轻尘,虽碍于她的强势不敢说什么,但眼中却透着鄙夷。

“哥,你说这凤轻尘怎么这么命大,落到南陵锦凡的手中,也能完好无损的走出来。”同一个时间,同一间茶楼,西陵瑶华与西陵天磊又坐在那里,看戏!

“南陵锦凡自大狂妄、自以为是,他看不起凤轻尘这样的弱女子,栽在她手上实属正常,可惜的是那些朱相余孽也折毁了,我们之前的计划也行不通了。”西陵天磊的眼神落在凤轻尘披的那件外衣上。

那是谁的衣服?

“哥,你说凤轻尘这一次会不会吃这个闷亏?”西陵瑶华指着被人围住的凤轻尘,幸灾乐祸的道。

“不会,凤轻尘从不吃闷亏,也不是沽名钓誉之辈,她的心不善。”西陵天磊倒想要看看,凤轻尘会如何对付这刁民。

“激起民愤最是不智。”西陵瑶华看不起凤轻尘这种不理智的行为。

这种事情过后再找那刁民麻烦就行了,何必逞一时义气。

确实,激起民愤是很不理智的行为,可别忘民不与官斗,那卖梨的大婶不过是欺凤轻尘无依无靠,要是换了别人,她根本不敢多言,可凤轻尘又真是无依无靠吗?

就算她真无依无靠,也不至落到人人可欺的地步。

“来人呀。”凤轻尘突然大呵一声,将卖梨大婶的嚎叫声压下。

“凤姑娘?”守城的小兵是知道,昨天晚上洛王、淳于郡王出城都是为了找她,这一伙又怎么敢怠慢了。

凤轻尘指着嚎叫的卖梨大婶,一脸严肃的道:“我怀疑这个人是朱相案的余孽,把她抓起来。”

“朱相案余孽?”小兵倒抽一口气,看凤轻尘的眼神立马变了。

这个凤姑娘好可怕,这罪名一安下去,这大婶可就不用活了。

“对。”凤轻尘很肯定的点头。

冤不冤枉关她何事,既然敢指着她的鼻子骂,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要明白祸从口出。

卖梨大婶立马止住嚎叫,反应过来后,立马从地上跳了起来,朝凤轻尘扑来,却被士兵给架住了,卖梨大婶拼命挣扎,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你污陷好人,你胡说八道,你不得好死……”

“冤枉呀,冤枉呀,大人我冤枉呀,是这个死了爹娘的女人冤枉我,大人呀……”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难怪你爹娘死无葬身之地的,你好恶毒呀,你怎么可以冤枉我……”

卖梨的大婶自以为自己是清白的,根本不怕凤轻尘的指控,越骂越起劲,围观的人却是悄悄的后退。

他们虽是普通百姓,却不像这个妇人一样愚昧,他们很清楚扯上朱相案的后果。

清白?进了大牢谁管你清不清白。

哼……

凤轻尘冷笑一声,这样愚昧无知的人,活着也是添乱,凤轻尘闭上眼,掩去底点的冷意:“还愣着做什么,把人带下去。”

“是,只是这妇人不像……”小兵愣神,这个泼妇一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是朱相余孽。

“不像?你们抓嫌犯是看像不像的吗?你们就是这样办案的吗?可万一这个妇人要是呢?这个责任你们担得起吗?宁可错杀绝不放过,如果你们审不出来,就把她丢到血衣卫,我想陆大人应该很乐意帮你们的忙。”凤轻尘冷冰冰的下令。

“是,是。”小兵立马将人拖走。

那大婶一听慌了神,连忙说自己是清白的,可却没有人理会她。

“凤姑娘,我错了,我嘴贱,你菩萨心肠,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卖梨大婶这伙才叫真正的慌了,连连向凤轻尘求饶。

她不明白,她有什么错,她平日里骂那些街坊邻居都是这样的,有一个秀才家的姑娘,因为被她骂几句没脸没皮的浪蹄子,就上吊自杀了。有几个小娘子因为她骂几句,就被自家男人给打了,今天怎么就不一样了呢?

凤轻尘闭上眼,懒得再听。

都说普通百姓最是可怜,可却不知这可怜的人当中,也有极其可恶的。

那卖梨大婶见求凤轻尘无效,又大声的道:“凤姑娘,我真是冤枉的是有人,有人给我钱,说让我在这里等你,要看到你就骂你的,官爷你们相信我呀。”

“真是有人给钱啊……”

卖梨大婶被人堵住了嘴巴拖了下去,城门口又恢复安静,凤轻尘睁开眼,看向围观的众人:“你们还有话要说?”

没有咄咄逼人,但却让众人心底发寒,连连摇头,纷纷后退。

“没有就给我滚。”

“是,是,是……”

人群第一时间散开。

凤轻尘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与委屈,无视路人的指指点点,一步一步朝凤府走去。

脑中却回想着那卖梨大婶的话:“有人给我钱,让我在这里骂你。”

到底是什么人,非得要逼死她不可,她一个孤女,到底碍了谁的路,为什么非要她死。

好冷,好冷,明明已是初夏了,可凤轻尘却觉得刺骨的寒冷,这皇城就像是吃人猛兽……

198风波,周行的秘密

“瑶华,那人是你安排的吗?”西陵天磊原本以为那妇人的谩骂只是一个意外,原来是有心人的煽动。

想来也是,一般人就算说几句,也不敢说得这么难听,再怎么说凤轻尘也算是一个官家小姐,虽然落魄了,却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可以欺辱的。

“不是我。”虽然她也想,但却没空管这种小事,再说这么低级的手段,她不屑用。

“那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恨凤轻尘吗?把她父母都拿出来说事。”西陵天磊相信瑶华不敢骗他。

古人迷信,认为只有恶人才会尸骨无存,死无葬身之地,偏偏凤父与凤母都是尸骨无存、死无葬身之地,这话骂出来无疑是戳人家心中的最重的伤……

好在,凤轻尘并没有这样的顾忌,不然的话今天这事闹起来,凤轻尘与凤父、凤母都将恶名远扬。死者为大,连死了的人都被拿来说事,这幕后之人的确太过了。

这么算来,幕后之人是想让凤轻尘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不然的话怎么会用上这么低劣的手段。

西陵天磊摇了摇头,不再想去管这种小事,东陵皇上的寿辰要到了,他现今的重点是如何混水摸鱼,东陵王朝在西陵天磊的眼中,是一个块肥肉。

……

凤轻尘走到凤府,看着焕然一新的大门,心里有些许的暖意,这就是她的家。

踏上台阶,正准备敲门,门刚好就打开了。

开门的人正是周行,看他耷拉着了脑袋、黑眼圈明显,像是一夜未睡,不过在看到凤轻尘后,立马精神十足,高兴的大喊:“姐姐,你回来了?你一个人回来的?有没有遇到危险,有没有受伤?”

周行连忙将凤轻尘拉了进来,高兴的大喊大叫。

凤轻尘没有说话,只任周行打量着,这伙看到周行的脸,心里真是堵得慌。

她难得一次善良,却为自己埋下祸根,想来还真是不值当,别过脸,凤轻尘不再看周行,径直往里走。

“周行,孙思行在不在?”她一夜未归,这个徒弟要是回去了,那也是个没良心的。

“在,姐姐你找他?”周行敏感的发现凤轻尘对他的态度有些不一样了,却没有放在心上,只当凤轻尘在外一夜吓着了。

“让他到小木屋等我,我身上有伤。”活血化淤中医治疗的效果更好。

“姐姐,你受伤了?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看到?”周行的担心不掺一丝的假,让凤轻尘心里也舒服了许多。

她原本就知道周行是个有秘密的人,当时也只说了,只要他不背叛自己就行,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周行和南陵皇室有关。

“一点小伤,不碍事,让孙思行给我看看就行了,让铁嫂子给我送水,我要沐浴。”凤轻尘的语气缓和了不少,周行就更加发现不了她的异常了。

“好。”周行连忙去吩咐人,凤轻尘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周行,如果有人找我,就说我累了在休息,不见客。”

周行脚步一顿,他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定是有预谋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次算计,让凤轻尘这么生气。

“好。”如果有一天,凤轻尘发现他也在算计她,会不会和今天一样,不肯见他?

周行连忙按住心口,匆匆离去……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无法说停,至少他们的相遇就不是他算计的。

铁嫂子的动作很快,凤轻尘刚刚拿好换洗的衣物,她就将热水准备好了。

有一种人很懂得感恩,铁嫂子就是这种人,凤轻尘救了她的儿子,又收留了他们一家人,无论外界的人如何诋毁凤轻尘,在铁嫂子的心中凤轻尘都是好人。

虽然,凤轻尘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也不知道好人与坏人如何界定,但铁嫂子有这种想法她却不排斥。

这么大的宅子,的确需要一些人看着,她虽没有想过非得要过衣来伸手、饭来招口的奢侈生活,但凡事亲力亲为实在太浪费时间了,再加这些伤残的士兵,对她父亲很是重心,她选用的也是为人耿直、忠肝义胆之辈出,这样的人用起来她也放心。

去外面买来,一不小心就买到了各种暗探,就算不是暗探也极容易被人收买了,到时候她一言一行都在别人眼皮底下,那样的生活她受不了。

沐浴完后,凤轻尘便去了小木屋,孙思行早就在那里等她,一看到凤轻尘走来,就跳了起来。

“师父,你没事吧。”孙思行和周行一样,一夜未睡。

“我没事,一点小伤,你帮开些活血化淤的药就行了,另外找个医女帮我擦药。”她到是不介意孙思行帮她擦药,可是伤在腰上,就是她肯孙思行也不肯。

虽说大夫没有男女之防,可真正能做的人却是不多。

“哦,好好。师父你的伤?”孙思行指了指凤轻尘露在外面的脖子,以眼神寻问是不是就这一处,如果只有这一处伤,他可先帮着上药,毕竟伤势要紧。

凤轻尘明白他的意思,指了指自己的伤处道:“最严重的在腰间,青紫红肿,伤到筋骨。”

如果是平时,她也许会调笑一二,可今天她却是没有这个心情了。

顺着凤轻尘所指,孙思行的眼神就落在她的腰间。“唰”的一下脸就红了。

“师,师父,我……”孙思行急得快哭了,他没有调戏师父的意思。

虽然这个师父比他还年轻,可他一直都很尊重这个师父。

“孙思行,你是大夫,在大夫的眼中只有病人,你要把自己的心摆正,只有这样病患才会信服你,才不会在意男女之防,我不介意你帮我上药,但我知道你介意。”凤轻尘没好气的敲着他的脑袋。

这个孙思行光长年龄不长脑子,不是说这年头的男子,十三岁就有通房丫头,十五岁还没有破处的就是奇迹吗,这个孙思行都十七了,怎么还这么单纯。

估计他父亲管得,毕竟太早泄了阳气对对身体不好。

“是,师父。”孙思行一脸羞愧,看到凤轻蹙眉的样子,以为凤轻尘身上的伤痛,连忙往外跑:“师父,我这就去给你去找医女。”

他还是不敢给凤轻尘上药,腰间那个位置太过敏感了。

凤轻尘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个孙思行是真单纯还是假单纯。

希望是真的这般单纯,不然的话她都不敢信人了。

孙思行出去时,正好遇到周行和王七,在那里拉拉扯扯的……

两个大男人在那里拉拉扯扯,怎么感觉那么的怪异。孙思行打了个寒颤,连忙低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199丑闻,谁的手笔

“我姐姐休息了,她这个时候不方便见客,你明天再来吧。”周行郁闷的快要哭了,这王七还真不是一般的难缠。

“我不是客。”王七气恼不已,什么时候他是凤府的客人了。

“不是客也不行,我姐姐她现在真不方便见人,她身上有伤又受惊吓,需要休息。”周行拉长着脸,王家七公子什么时候跟无赖一样缠人了。

“周行,你别骗我了,你拿这话糊弄翟东明还差不多,糊弄我肯定不行,你当我第一天认识凤轻尘呢。

受伤?这年头能让她受伤的没几个,至于受惊吓那更不可能了,她是那种受一点惊吓就不敢出门的人嘛,你让我见见她,我是真担心她。”王七想要往里冲,却被周行给强拦了下来。

“我真没骗你,我姐姐她真的休息了,她回来的时候很狼狈,拜托你别去打扰她。”周行头痛的要死,可同时亦庆幸,上门的只有翟东明与王七。

要是洛王与淳于郡王也上门了,他就拦不住了,当然那两个自恃身份,是不会轻易上门的。

王七是不相信周行的,抬眼正好看到孙思行往这边走,连忙拉着他问:“思行,你师父呢?”

“我师父在家呀?”孙思行吓了一跳,往里一缩,呆呆的回答道。

王七看着避自己如蛇蝎的孙思行,一愣,这人也太呆了吧,也不知道凤轻尘看中了你哪一点。

王七耐着性子继续问道:“我当然知道你师父回来了,我是说你师父现在怎么样,还好不?能见我不?”

周行连忙朝孙思行使眼色,可惜孙思行根本没有看到,把周行给郁闷了个半死,却不想这呆子一开口就是:

“七公子要见我师父还是改天,我师父现在不方便见人,她需要休息。”

看师父眉头紧锁的样子,应该是受了蛮重的伤,孙思行有些急切,再加上他觉得周行和王七两个怪怪的,更不想与这两人多打交道,朝王七告罪一声飞快的往外跑。

“喂,你去哪?”王七郁闷了个半死,这些人怎么一个个都这样。

“师父受伤了,我去给她找医女。”孙思行也没有隐瞒,一边跑一边回头道,因为走路不看路,踩着一个石子跌了一跤。

周行的脸又红了,连忙爬起来,也顾不得摔没摔疼,飞快的朝四周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人看到,又继续往前跑……

什么?凤轻尘真受伤了。

王七寻问周行,周行点了点头,却不知道有这么严重,还要找医女。

两个男人视线交汇,几乎同时朝小木屋跑去,却看到凤轻尘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看着凤轻尘即使睡着也紧皱的眉头,王七与周行一阵心疼。

这是得要多累,才会趴在桌上也能睡着,这得要多难过,才会睡着了眉头也无法舒展。

“抱她去床上睡吧,这样得多累。”王七上前,却被周行给拉住了:“别乱动,姐姐很警醒,你上前她就会醒来,今天她肯定是累极了,不然的话我们一到她就会醒。”

周行看到凤轻尘还滴着水的长发,很是担忧,也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而着凉,明明自己就是大夫,却不懂照顾自己,这让人怎么放心。

算了,还是先走吧,等医女来了就好了。

王七深深地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但他知道昨天晚上凤轻尘肯定过得不好,别说睡了,不受折磨就是好的。

南陵三皇子那就是一个变态,最喜欢折磨人,还有今天早上那个妇人,王七在心中悄悄记了下来,准备回去就将那人底细查清,到底是受了什么人指使,要那般的污蔑凤轻尘。

王七在凤府,等医女给凤轻尘上了药,得知伤不严重才离去。凤轻尘的伤看着吓人,但实际上并不严重,但在孙思行的强烈要求下,凤轻尘还是乖乖的在家里养伤,这期间凤府闭门谢客。

不知是安国公府的人收手了,还是谁出面说了什么,这件事后凤府被欺压的事情没有再发生,一切好似风平浪静,凤轻尘也安心休养。

期间翟东明来过一次,凤轻尘以礼相待,不亲近也不疏离,把翟东明郁闷了个半死,他堂堂世子爷亲临这个破凤府,凤轻尘不应该受宠若惊吗。

可偏偏他又挑不出凤轻尘的错,人家处处都守礼,客客气气的把你当大爷,你还能如何。

东陵子洛碍于身份,没有上门,只派府中的管家前来问过一次,送了一些珍贵药材过来,凤轻尘表面上一副惶恐的样子,千恩万谢感激涕零,却一样东西都没收。

东陵子淳同样派人送来了一大堆的补药,凤轻尘感谢归感谢,可同样不收。后来东陵子淳又亲自来了一趟,却没有见着人,凤轻尘那一天“刚好病得严重”,无法见人。

之后,东陵子淳又让府中侧妃前来探望,到是见着了人,却也仅限于表面上的问侯。

那侧妃知道东陵子淳对凤轻尘有好感,话里话外透着亲切,有拉拢的意思,可把凤轻尘恶心的够呛,心中暗暗决定,以后离东陵子淳远些,她可没有兴趣陷入后院之争。

应酬这些人,让凤轻尘大感头痛,唯一让她高兴的就是,指使卖梨大婶在城门口谩骂凤轻尘的人查了出来。

让人想不到的是,那人居然是安国公府的武安郡主,当然她现在不叫㊣(5)武安郡主,她现在只是安国公府的十小姐,闺名容清秋。

如此一来众人到是能理解了,这容清秋因为凤轻尘一席话而名声扫地,还影响了安国公府其他小姐的花嫁,她指使人出口谩骂凤轻尘,毁掉凤轻尘的名声也是可以理解的。

容清秋这种做法就是我不好过,我嫁不出去,你也别想好过,别想嫁出去,却不想凤轻尘和她不一样,她依附家族和名声而活,凤轻尘只靠自己而活。

凤轻尘知道幕后之人是容清秋反倒安心了起来,一个容清秋还翻不出天,她怕的是皇后或者公主之流的人。

这些人一出手,后面必定是跟着杀招,不过这段时间皇后与安平公主都很安分,基本上没有找过她麻烦,让凤轻尘有些不解,可人家不找她麻烦,她也不能怎么样,只能小心的防备。

在凤轻尘养病期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晋阳侯夫人邀请叫得出名的夫人看戏却撞见晋阳侯与他表妹私通,晋阳侯夫人气的生生昏死过去.

200流言起,咱是后院杀手

看到那一幕的人不止一人,而是有十几位夫人,这事就是晋阳侯府想瞒也瞒不住了,一查,发现这晋阳侯与江玉秀,早在两年前就有不清不楚的关系。

晋阳侯府大乱,虽说晋阳府夫人醒来后,拜托各位夫人不要宣传出去,他们会私下解决,可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外传,晋阳侯府的丑闻短短一天就闹得人尽皆知。

同一时刻,肃亲王世子与江玉秀换了庚贴,准备结亲的消息也传来了出来,这一下不仅仅是晋阳侯府与江府受牵连,就是翟东明也被人指指点点。

虽说只是换了庚贴,还没有下聘,但换了庚帖,不出意外两家结亲是稳了,这事一出,可是狠狠的打翟东明的脸。

江家居然把一个与表哥私通的女子嫁入肃亲王府,太不把肃亲王看在眼里了。

众人都说翟东明带了一顶好绿的帽子,看翟东明的眼神也满是同情,这段时间翟东明的脸都是绿的。

他已经在着手处理这件事情了,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却不想一夕之间就爆了出来,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翟东明气得跳脚,不用想也知道这件事情的幕后推手是凤轻尘,不然的话江玉秀和晋阳侯都通奸两年了,早不被人发现,晚不被人发现,怎么可能在这当口烛爆发出来在,而且还被一群女人撞见,这下可真是有口也说不清,再说这事本就是不清得。

可是,为这样的事情找上门,也实在太丢面子,翟东明只能忍着,忍得心和肺都痛了,原本还对凤轻尘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这个时候半点儿不剩了。

他愧疚个鬼,凤轻尘被南陵三皇子掳走那是意外好不好,可凤轻尘陷害他,却是实打实的。

发生这样的事情,晋阳侯的亲娘,老夫人不得不出面,以雷霆手段打死晋阳侯身边几个奴才,很坚定的说出自己的意见,那就是……

她绝不允许江玉秀这种闺名尽毁的女子入府,哪怕这江玉秀是她娘家的人也不可以,老夫人果断的将江玉秀送回江家,可是晋阳侯却苦苦哀求,要求娶表妹。

在老夫人不同意后,人间渣男晋阳侯居然求到发妻的面前,要发妻成全,并保证他绝不会宠妾灭妻,她晋阳侯夫人的名号谁也不会动。

晋阳侯夫人对晋阳侯已经失望透顶,一个能对发妻下毒的男人,他还有救吗?可看到这个男人开口,要她去求老夫人,同意他娶江玉秀时,还是忍不住心痛。

这样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就是她一生的依靠。

哈哈哈……

凤轻尘说得没有错,这个男人已经坏到根子里了,她不应该对这个男人报有希望,可是和离这种事情,在他们这样的家族是不允许的,她能做的就是守着晋阳侯夫人的名号过日子。

晋阳侯夫人同意江玉秀进门,但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江玉秀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后院是什么?那是女人的天下,而孩子是女人的依靠,她江玉秀年轻漂亮,可她能年轻漂亮几年,到时候还会有更年轻漂亮的女子出现,她到要看看江玉秀会有什么好下场。

晋阳侯知道自己的请求强人所难,听到夫人提出的要求,点头答应,随后又像江玉秀保证,他会爱江玉秀一辈子,让她不要担心。

江玉秀咬牙切齿,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她毁了,她的人生毁了。

按她的身份嫁人给什么人不能为妻,要不是早早的被晋阳侯骗了身子,她怎么会死守着这个男人,放着世子妃不当。

她的世子妃梦破了,她的正妻梦破了,一日为妾终生为妾,她一辈子都要被晋阳侯夫人压着,哪怕这个女人死人,她也不可能扶正。

她的名声已经毁了,原来晋阳侯府的老夫人是她亲姨娘,她嫁进来还能得老夫人照顾,可现在呢?

发生这样的事情,老夫人和晋阳侯夫人都厌恶她,家族也把她遗弃了,因为她江家没有攀上肃王府,也影响了江家其他女子,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依靠了。

江玉秀含泪喝下绝子汤,哭得楚楚动人。“表哥,你可要对我好,我是为了你,因为我们之间的爱情,我才这么委屈的。”

晋阳侯一阵心痛,连连保证,可他的保证根本打动不了江玉秀,可即便江玉秀心里再怎么不相信,表面上还是得表现出一副动人的样子。

江玉秀紧紧的抱着了晋阳侯,她很清楚这个男人是她这辈子唯一的依靠,一旦这个男人厌倦了她,她这辈子将生不如死。

而这就是晋阳侯夫人要的。

没有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晋阳侯府随便挑了个日子,在傍晚的时候一顶小轿,将江玉秀从侧门抬进了晋阳侯府。

凤轻尘本以为,她在这件事情中撇得很干净,可不想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了。

因为晋阳侯的事情,让凤轻尘在贵妇人圈中名声大噪,她先脚进晋阳侯府,后脚晋阳侯夫人就发现这件事情,要说没有凤轻尘的功劳,那是不可能的。

而在凤轻尘不知时,这些豪门夫人在背后给凤轻尘取了一个绰号,那就是:后院杀手!

正室夫人无一不想与凤轻尘交好,虽说这年头医术好的大夫不少,可男大夫在后院总是不方便。

凤轻尘是女子又是一手好医术,这些个贵夫人都希望她去自家后院转转,好把那些腌臜都挖出来,毕竟谁家后院没有龌龊事,只分严和不严重罢了。

听到晋阳侯府发生的事情,凤轻尘笑得欢快。

这个晋阳府夫人果然通透,只不过小小的帮了个忙,就送给她这么一份大礼,这晋阳侯夫人也不怕得罪翟东明,失了娘家的助力。

不过,这事随即一想就明白,如果不闹大的话,肃王府为了自己的面子也会将这件事情掩下来,并且逼晋阳侯夫人妥协。

在他们的眼中,女子的委屈与家族的颜面相比,当然是后者严重。到时候他们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江玉秀入府为妾,就把这事给抹平了。

江玉秀没有丢这么大的丑,入了府仗着晋阳侯的宠爱,再加上生了孩子,晋阳侯夫人的日子就难过了,十有八九还会被毒死。

晋阳侯夫人这是没有得选择,只有这样做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了

可事后凤轻尘就发现,自己太小看后院的女人了,晋阳侯夫人给她送上这一份大礼,是有所求的。

因为中毒一事,晋阳侯夫人不太相信大夫,甚至不相信太医,身体有个什么不舒服,就一顶轿子抬到凤府,让凤轻尘给她看,当然她儿子的健康也交给凤轻尘了。

在两人熟悉后,晋阳侯夫人更是半认真半开玩笑道:“轻尘,我那院子太安静了,如果有机会,替我寻几个女子,我不要良家女子。”

凤轻尘一听当场愣住,随即那叫一个泪流满面呀,她什么时候成了人口贩子了。

晋阳侯的事情虽然闹得很大,可在最短的时间就平息了,而且因为当事人身份的原因,这件事情也只在贵族阶层流传,完全不像凤轻尘那样,一出事就闹得皇城上下,上至公主下至平民百姓都知道。

这就是身份的差距,一般人吃饱了没事,哪里敢谈论侯府的事情,晋阳侯府的事,前后不到五天的时间,就尘埃落定了,流言平息,大家也只能在背后说上两句。

一切又回归了平静,而凤轻尘的伤也差不多全好了,凤轻尘盘算了一下手头上的事情,决定去孙府检查孙思行娘的身体状况,准备给她动开膛的手术。

“思行,这一次给你娘动手术,你做我的手术助理,你虽然不用上手,但也要做好准备,同时还是那句话,在我这里无论你看到什么,都不要震惊,更不能将我府上的事情宣扬出去。”小心驶得万年床,虽然开膛手术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只要技术够好,就是用古代的器具也可以做到,但凤轻尘一样不希望节外生枝。

“好好好。”孙思行双眼发亮,连连点头,双手紧紧的握着了,他怕自己一高兴起来,手舞足蹈的吓到凤轻尘。

这段时间他都是拿动物练手,练习如何下刀,练习手术切口的计算,当然还有缝合,这些他都很熟悉了,他早就想找个病患试一试手,可一直没有机会。

这一次虽然不能让他上手,可能全程观看,也是值得激动的事情,要知道这是他第一次,第一次看到在活人身上动刀。

这孩子一栽进医术里,就忘了那人是他娘呢,一点也知道担心自己娘亲的安危。

“傻小子。”明明凤轻尘比孙思行还小,可说出这话却没有一点违和感。

“走吧,跟我去看你娘的状况,如果身体允许的话,明天就可以动手术了。”凤轻尘两手空空的往外走,至于医药第?这不是有孙思行在吗。

徒弟是收了做什么的?当然是打杂的。

201心酸,安国公府有请

如凤轻尘预料的那般,孙夫人的身体状况很好,随时可以动手术,安排在明天完全没有问题。

手术前病人难免会紧张,再加上这个时代,百姓对手术的不解,认为开膛破肚是很危险的事情,肯定不安与紧张。

凤轻尘检查完毕,正想宽慰孙夫人几句,让她不用担心,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之类的,哪知还没有开口,孙夫人就打断了她的话。

“凤大夫你放心,我一点也不担心。我都听我家夫君说了,你的医术高超着呢把尸体切开后,不伤尸体内脏半分,缝合回去后和原来一模一样。

这医术放在四国九城也是独一份,我家夫君说了你这医术尤在玄医谷谷主之上,有你主刀我一点儿也不担心会有风险。

我家思行跟在你身边的时间虽然不长,可一回到家嘴里全是念着你,一直说凤大夫你医术高超,对病证的分析相当精通,而且很是新颖,他现在最佩服的人就是你了。

凤大夫你就安心,我相信你的医术,我一点儿也不担心明天的事情,更不会紧张,到是思行他,我怕他明天会吓着,到时候还请凤大夫你见谅。”

可怜天下父母心,到这伙孙夫人心中挂念的不是手术的成功与否,而是孙思行。

看到孙母对孙思行的关爱,提到孙思行时眼中的骄傲与宠溺,凤轻尘心里有说不出来的羡慕与难受。

孙思行是幸福的,有一个为了他不惜拉下面子的父亲,有一个为了他不顾自己安危的母亲。

她活两世,都没有享受过父母的疼爱,她似乎没有父母缘,凤轻尘越想心里越难受,可脸上的笑容却越发得灿烂,语气轻快的道:“孙夫人你放心,思行他很好,今天我就让他留下来,陪你说说话。”

她无法享受的天伦之乐,她徒弟能享受得到也是好事。

凤轻尘离去时,看到坐在孙夫人身边,笑容干净、一心哄孙夫人高兴的孙思行,一脸的羡慕。

这样的生活要是能过一天,她也满足了,可偏偏这是奢望。

凤轻尘回到凤府时,情绪还很低落,周行见她这个样子,也不好多问,正犹豫着要不要将手中的帖子递给她。

“周行,有事吗?”对于周行,她防备可又不知如何开口,她知道有些事情一旦说出来,就永远的回不去了。

她心底是真的把周行当成弟弟,可正因为如此她才难过。

“姐姐,安国公府的人送来帖子,说是国公府的老夫人身体不适,请你前去看诊。”周行知道凤轻尘不耐烦这些人,可偏偏这些人是无法拒绝的。

“安国公府?”凤轻尘打开贴子,嗤笑一声。

暗得不行来明的,这安国公府的人也真是有意思,请她入府就不怕她再生事端吗?

看样子晋阳侯府的教训还是太小了,这些人还真是以为她是软柿子好拿捏。

“姐姐?”周行有些担心开口,凤轻尘不会是吓着了吧。

凤轻尘起身,将帖子放入怀里:“周行,备车我去安国公府。”

阴的都不怕,她还会怕阳的,她到要看看安国公府的人要玩什么,城门口那谩骂她的账,还没有算呢。

“姐姐,你真的要去?要不要我告诉王七一声?”安国公府的人打什么算盘,大家都知道,可正因为此才担心。

“不用了,不过是看病罢了。”翟东明说的没有错,在她没有足够的能力时,不上门出诊那是奢望。

国公府的人并没有刁难凤轻尘,凤轻尘一到国公府就被引了进去,老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秦大娘亲自出来迎接。

“这位是秦大娘,老夫人身边的人。”引路的小丫鬟远远的就提醒着凤轻尘,以免凤轻尘不认识。

这算得上是给凤轻尘面子了,怎么说凤轻尘也只是一个大夫,而这秦大娘却是安国公府最体面的妈妈。

凤轻尘刚到院门口,秦大娘就笑呵呵上前,亲切的道:“凤大夫,可把你盼来了,我们老夫人这几天身子不太爽快,可是心心念念着凤大夫,就盼着凤大夫来了,能药到病除。”

这话可真是有意思了,药到病除?什么病非要她凤轻尘看,想来也只有那件事情了。

“秦大娘客气,轻尘只是一个医者,定会尽到医者的职责。”凤轻尘既不骄也不蛮,温和有礼,就好像她与安国公府不曾闹过矛盾一般。

安国公府后院,只国公夫人是浩命夫人,其他妇人也就是尊贵一些罢,老夫人浩命因为老国公爷死了,也收了回去,所以见面也不用行跪拜之礼。

凤轻尘进去时,老夫人正坐在榻上,正捧着青花瓷碗喝着汤水,凤轻尘估摸着应该是燕窝一类的东西。

凤轻尘一进去,老夫人就将碗递给身边的侍女,漱了口、净了手,便一脸慈爱的示意凤轻尘上前,凤轻尘无法拒绝,只能乖乖的站到榻前。

“凤小姐长得可真是好,就是这打扮也太素了,年纪轻轻的姑娘家,也不好好打扮打扮。”

老夫人一身富贵,带着一套赤金头面,险些晃花了凤轻尘的眼。

凤轻尘站在榻前,恭敬的福了福:“轻尘见过老夫人。”

这些礼仪她是懂的,凤家没有长辈,要是有长辈在的话,按这个时代的礼仪,她每天早晨都要给长辈问安。

“好好好,是个好姑娘,凤将军后继有人了。”老夫人拉着凤轻尘的手,一副慈祥的样子,凤轻尘却感觉头发发麻。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和安国公府的仇可不小,这老夫人如此待她,肯定不安好心。

凤轻尘正想找个理由将手抽回来,老夫人却将手腕上一翠玉镯子退了下来,带到她手上。

老夫人却像是算到了一般,握着凤轻尘的手晃了晃:“长者赐不敢辞!”

呃……她怎么忘了,这不是现代,在这里长辈给的东西,除非你有特别的理由,不然的话你绝不可以拒绝。

凤轻尘拒绝的话,只好变成道谢了,趁机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扫了一眼手腕上的玉镯,通体碧玉、水头极足,哪怕她不懂玉,也知这镯子价值不凡。

拿人手短,这只镯子可不是那么好拿的,一般情况下长者给见面礼,也只是一些小东西,价值不会太大。

再加上这老夫人虽然年纪大了,但却保养的极好,面色红润,完全就不像生病的样子。

这老夫人说身体不适,那极有可能就是心病,而与她有关的心病,也只有前武安郡主容清秋那件事情了……

202吃亏,把衣服脱了

老夫人这个时候亲自出面,是警告她,她与容清秋之间的事情,只是小女儿之间的纠纷,就到此为止,不要继续闹下去了。

虽然一直以来,都是国公府的人在闹,而她什么都没有做,可现在堂堂国公府老夫人都对她和颜悦色,她还能去和安国公府计较吗?还能去和容清秋计较吗?

给足了她面子,却狠狠的削了她里子,安国公府好手段,这安国公府肯定是在哪里吃了亏,不然的话怎么会做出这样的让步。

看着笑咪囘咪却隐含警告的老夫人,凤轻尘只觉得好笑,一直都是安国公府打囘压她,她可什么都没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