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王锦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整个人愣在那里,想着哪里出了问题,可他还没想明白,他的预感就成真了。

手指擦拭干净后,九皇叔一吹口哨,一匹黑色的骏马从前方跑了出来,停在九皇叔的身边。

“天快黑了,我们该走了。”九皇叔将凤轻尘抱上马,自己亦跟着上马。

凤轻尘很配合的坐稳:“好。”

她知道王锦凌的马也在附近,而且王锦凌的护卫在,所以并不担心,再说……

九皇叔来了,他们之间又不像来时那般冷战,自然是她和九皇叔共乘一骑,所以凤轻尘不觉得九皇叔此举有什么不对。

王锦凌也不觉得九皇叔此举有错,可他就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具体的又说不上来。

九皇叔没给王锦凌多想的机会,一上马便扬起马鞭,带着凤轻尘纵马离去,离去前还特意留下了一句话:“大公子,本王和凤轻尘要去一趟西陵,大公子要是不忙就一起去,要是赶着在年前回家,那就算了。”

这话明着是告诉王锦凌,让王锦凌知道如何去找他与凤轻尘,实则却是在告诉凤轻尘,如果王锦凌没有和他们一道,那就是回了东陵,因为王锦凌要在年前赶回王家。

而这个时候,王锦凌终于明白自己那不好的预感是什么了。

九皇叔这是利用完了,就把他甩下,不想他让一道跟着去西陵,所以才会突然把凤轻尘带走,而不是等他一起。

“无耻,利用完了,就让我自生自灭,东陵九,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不让我去,我偏要去。”从容睿智的大公子没有发现,他居然和九皇叔起了义气之争。

他原本是准备从玄霄宫下来后,就先行回东陵,年关将至,本家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去做,这是他当家主的第一个新年,他务必要办好。

可被九皇叔这么一气,他决定先把王家的事情放一边,九皇叔不希望他出现,他就偏要出现,有本事九皇叔把凤轻尘娶回家!

可很快,王锦凌就发现……

现实比他想象中的残酷多了,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马来,王锦凌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他的马不见了,他的暗卫也找不到了!

“东陵九,你个混蛋!”温和大公子,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可惜九皇叔早就走远了,根本听不到他的骂声。

呃……就算听到了九皇叔也不会在意。

这世间骂他的、恨不得他死的人一大把,他要在意的话,一定会愁死。

王锦凌回到王家,知道他父亲逼他娶妻,估计会更恨他……

恨吧,恨吧,他不在意,他说过,会让王锦凌明白“私奔”的代价!

给读者的话:虽说没有点心,但看在这个月,我如此勤快的份上,亲爱的妞们,把你们手中的月票都砸出来吧,月末了,再不砸出来就要浪费了。

759风度,九九太狠了呼呼……

天黑了,寒风乍起,气温骤降,野外没有避风之处,站在这里不多久,就会被冻成冰棍。

王锦凌虽然穿着保暖极好的皮袄,可也经不起在荒郊野外的呆这么久,王锦凌将身上的皮袄拉紧,依旧挡不住那渗骨寒风。

王锦凌只觉得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冷,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冷得透骨是什么滋味,知道什么叫冷的没有知觉。

双唇发紫,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手指也有些僵硬,再加上,四周那浓郁的血腥味,让王锦凌几欲作恶,多少次想要离去,可偏偏不敢走太远。

王锦凌很清楚,一定是九皇叔的人,制住了他的暗卫,没有意外的话,他的暗卫就在附近,他要真走远了,那才叫危险,他身上虽有保命的东西,可玄霄宫上正有一场混战在,万一被人掳走了,那可真是丢脸了。

实在是冷得受不了,王锦凌气得再次骂道:“东陵九,你个混蛋,别让我找到你,不把你折腾死,我就不是王锦凌。”

为了让自己暖和起来,王锦凌在原地来回走动,同时寻找暗卫的下落。

他知道九皇叔行事有分寸,教训归教训,但绝不会拿他的生命开玩笑,九皇叔很明白,他要是因为九皇叔而死在这里,凤轻尘会怨死他。

来回走了数十趟,总算暖和了一些,而天也彻底得黑了,王锦凌摸了摸瘪瘪的肚子,默默地看着前方。

“九皇叔,你也太狠了,这么晚了,还不让我的人出来,你这是冷不死我,也要饿死我吗?”

王锦凌故意说得很大声,就是想要让暗处的听到,结果他没有等到暗卫回应,却等到一阵马蹄声传来。

光凭马蹄声,王锦凌就可以肯定,来人不少,为了不被马撞死,王锦凌站到一边,等这群人过去。

他丝毫不担心这群人是敌是友,是敌就更好了,暗处的人看到他有危险,定会出来保护他,他也不用在这个鬼地方吹冷风了。

哒哒哒……马蹄声越来越近,空气中也浮动着尘土的味道,王锦凌嫌恶的皱了皱眉,静等这一票人马过去,哪知这一票人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大小姐,这里有很浓的血腥味,刚刚应该有一场大战。”一黑壮男子,策马上前,同时点燃了手中的火把。

借着微弱的火光,王锦凌看到,最前方的是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女子,女子眉目如画,却透着一股刚毅,绝不是贵族名门的女子。

“查看一下四处的情况,没有意外继续赶路。”女子的声音透着一股急切,而这个方向……

除了去玄霄宫,没有别的地方。

是敌是友吗?会给这场战争带来变数吗?

没让王锦凌想太久,他就被人发现了:“大小姐,有人。”

说话的人很有眼色,见王锦凌衣着不凡,也不敢上前推桑,举着火把站在王锦凌的面前,挡住了王锦凌的去路。

王家的暗卫见到这一幕,顾不得自己的死活,无视脖子上的钢刀,强行冲破穴道,准备上前保护王锦凌。

咳咳……九皇叔的暗卫也不是笨蛋,早就先一步松开对王家暗卫的钳制,快他们一步,从暗中冲了出来,站在王锦凌的身后。

暗卫的出现,让整个局面都变了,黑衣女子一行如临大敌,一个个下马,站到王锦凌的对面,暗卫亦是悄悄将手放在刀柄上,随时准备拔剑而出。

明明是陌路相逢,却有剑拔弩张的气氛,黑衣女子眉头一皱,上前便问道:“你是什么?”

身后的气息,让王锦凌有些陌生,随即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脸上挂着温雅的笑,直接说出自己的名字:“王锦凌。”

“王锦凌是谁?不认识。”黑衣女子顿了一下,随即高傲的道。

王锦凌不在意的一笑:“姑娘是谁?”

不认识他,那就说明这位姑娘与四国九城无关,在九州大陆,只要和权利中心沾边的人,没有人不知道王家家主王锦凌。

“李玄月。”黑衣女子倨傲的看着王锦凌,她在等王锦凌说不认识她,却不想王锦凌根本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李玄月?玄月宫的大小姐?”准备插手玄霄宫的事时,王锦凌就把江湖四个玄字辈的门派查了一下。

玄医谷、玄霄宫、玄月宫、玄情阁,玄霄宫自是不用说了,玄医谷谷主和他也有数面之缘,虽有本事但确实是一个亦正亦邪的主,行事诡异多端,聪明知趣,从不与哪个人正面结仇。

至于玄月宫,它在北陵,当年北陵皇上能登基,玄月宫宫主出了不小的力,玄月宫与北陵皇室的关系颇好,而李玄月则是玄月宫宫主最宠爱的孙女。

玄情阁,那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只知道它在南陵,非常的神秘,而且阁中弟子全是女子,还是被男人所伤的女子。玄情阁的武功也只适合带着满腔恨意的女子修炼,对男人恨得越深,修为越高。

玄情阁的创始人,据说是名门正派的女子,爱慕自己的师兄,结果那师兄却死心踏地的爱上一个官家千金,并为那个官家千金退隐江湖,于是那姑娘因爱生恨,走火入魔,结果却开辟了新的功法,创立了玄情阁。

面前这个李玄月,据王锦凌所知,好像对暄少奇很有好感,这个时候带着这么多人出现,让王锦凌不得不多想。

李玄月的出现,绝不是巧合,而九皇叔选择在今天发难,又半途离去,似乎很有深意……

想到这里,王锦凌看李玄月的眼神和善了许多,他明白九皇叔的打算了。

够阴险,他喜欢!

“你认识我?”李玄月有些奇怪,按理说出了北陵,几乎没有人认识她,暄少奇对她的身份,只是知道一些罢了。

面前这个男子是谁?李玄月悄悄将手放在腰间,那里有能瞬间杀人的暗器。

王锦凌虽没有武功,但对危险的预知能力却能强,悄悄的往后移步,将自己隐入暗卫中,开玩笑,对外他可是暄少奇的敌人,他才不要自找死路。

王锦凌温言道:“姑娘不必动怒,我不过是猜测罢了,江湖四大玄字门派人人知晓,敢取名玄月,必是玄月宫的人,至于为何猜姑娘是玄月宫大小姐,不过是听你身边的人对你的称呼。”

临时找出这个近乎无懈可击的理由,还真是为难王锦凌了,好在李玄月并没有一颗玲珑心,对王锦凌的说词信服了,将手放下。

“既然知道我是玄月宫的人,还不让开,我们要赶路。”李玄月审势了王锦凌一眼,确定他没有什么危害,便懒得与之纠缠。

“姑娘请。”面对为暄少奇而来的粉红佳人,王锦凌不仅客气,还很热情,连忙退开,让李玄月一行上山。

站在原地目送李玄月一行离去,直到看不到人影了,王锦凌才满意的转身,吩咐暗卫找代步的工具,他要去西陵。

王家暗卫见主子不提他们失职一事,擦了擦冷汗,半句也不敢多问,乖乖地去把王锦凌的马牵来,同时给王锦凌找来熟食。

一切准备就绪,王锦凌打算连夜赶路,去追九皇叔和凤轻尘,敢让他吹寒风,他绝不让东陵九舒心。

哪知才上马,一直在旁边如同幽灵的九皇叔暗卫,突然上前挡在马前,恭敬的道:“大公子,我家王爷说,如果大公子不回东陵,就把你父亲正在为你择妻的消息告诉你。”

噗……

王锦凌一惊,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你说什么?”

娶妻?他才离京一个月,王家那群人胆大了,敢打他的主意了?

“大公子,你没有听错,您父亲正在为您择妻,如果您在年前赶回东陵,也许还来得及拒绝。”暗卫一板一眼,低着头没有人能看到他的表情。

知道事情还没有定下来,王锦凌瞬间就冷静了下来:“我知道了,替我多谢你们家王爷。”

语气真诚,让人无法相信,王锦凌这个时候气得想要杀人,联想到李玄月的出现,王锦凌可以肯定,他父亲要他娶妻一事,与九皇叔脱不干系。

东陵九,果真够无耻,居然用这种办法,也解决潜在的威胁,也不想想他和暄少奇是那么好说话的嘛。

“大公子不必客气,我家王爷说大丈夫齐家、治国、平天下,大公子也该娶妻生子了。”暗卫好像听不出王锦凌的怒气,一本正经的回道。

王锦凌也不会和一个暗卫生气,转念间王锦凌就有了对策,唇角微扬,勾起一抹浅笑,对暗卫道:“替我转告你们家王爷,你们家王爷也该娶妻了,回东陵后,我会以王家名义上书,请皇上邀请楚城的楚长华来东陵,我想皇上应该很高兴,促成这段亲事。”

说完,便打马离去,留下目瞪口呆的九皇叔暗卫。

暗卫们面面相觑,他们是不是要告诉九皇叔,九皇叔在算计王锦凌成亲时,其实也是给自己找麻烦,因为他的年纪也不小了……

760同房,就爱你侬我侬

在王锦凌郁闷地连夜赶回本家时,九皇叔与凤轻尘就显得份外惬意,一路无人打扰,两人共乘一骑,纵马飞扬,说不出来的潇洒与恣意,偶有不长眼的杀手想要动手,也被九皇叔的人提前处理了干净。

天黑后,两人走了半个时辰的夜路,找到了一家还算干净的客栈,出门在外九皇叔也没法要求太高。

“一间房。”抢在凤轻尘之前,九皇叔很无耻、很淡定的要了一间房。

“一间够吗?万一锦凌晚点过来,没房间怎么办?”凤轻尘并不排斥与九皇叔同睡一间,有九皇叔在她完全不用担心,只管睡觉。

再说了,出门在外九皇叔想做什么,也做不成。

听到前一句九皇叔脸色微沉,直到凤轻尘说出,另一间是给王锦凌的,九皇叔面色稍霁,很淡然的道:“一间就够,王锦凌回东陵了。”

“回东陵?你怎么肯定他一定会回东陵?”凤轻尘与九皇叔往二楼的客房走去,领路的小二低头哈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没办法,这一男一女气势太强了,这大冷天的,硬是吓得他冒热汗。

“他赶着回去成亲。”九皇叔面不改色的撒谎。

“啥?成亲?”凤轻尘一脚踏空,差点摔倒,幸亏九皇叔眼疾手快,将人抱住:“这么大的人,走路也不知道看着一点。”

说完,就理直气壮的拉起凤轻尘的手,以免她再次摔倒,凤轻尘挣扎了一下,没挣开便任九皇叔拉着。

小二一回头,就看到这一对气质不凡的男人,毫不顾忌在人眼表现得如此亲昵,差点没把眼珠子给瞪出来,这一对男女也太太太开放了。

“我这不是被你的话吓倒了嘛。”凤轻尘娇嗔了一声,她不认为错在自己,很霸道地将错误推到九皇叔身上。

九皇叔挑眉:“我的话有什么吓人的?王锦凌不该成亲嘛,他老大不小了。”

九皇叔扫了小二一眼,吓得小二差点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再也不敢盯着凤轻尘和九皇叔瞧。

小二闷头走路,直到咚的一声,撞上门才回过神,连忙推开门,点头哈腰的道:“两位客倌,这是你们的房间。”

“出去。”九皇叔随手丢出几枚铜板,打发了小二,继续问凤轻尘:“怎么?你认为王锦凌不该娶妻?”

“当然不。”凤轻尘很坚定的摇头:“王锦凌已经正式接手王家了,他的确应该成亲了,成亲后才能让人信服。”

先成家后立业,就连皇上也得大婚后才能亲政,成亲对一个男子来说,代表成年,代表他有能力养家。

“你说得没错,王锦凌早该成亲了,王锦凌的父亲已经替他选好了妻子,他一回去就可以成婚了。”九皇叔眼都不眨一下,说得那叫一个自然呀,凤轻尘想怀疑都不行。

“哪家的小姐?”凤轻尘好奇的问了一句。

“你很关心?”

“我就好奇这天下有哪个女人,嫁给大公子而不自卑。”天天对着一张比自己还要美的脸,那多郁闷呀,长得不好的女人,绝没有嫁英俊丈夫的勇气了。

“有什么好奇的,回东陵你就知道了。”实际上,九皇叔也不知道王锦凌的妻子会是谁,事实上他不认为王锦凌会乖乖地娶妻,他只是把王锦凌弄回东陵罢了。

“那等回东陵吧。”九皇叔不说,凤轻尘也不愿意多问,赶了一条的路,她也累了,凤轻尘转过身去铺床。

咳咳……她其实也有轻微的洁癖,她实在没有勇气睡这种,不知道多少人睡过的被子和床单,所以……

凤轻尘把床单和被子都抱了下来,换上自己带来的睡袋,至于为什么要自己动手,而不是指挥九皇叔呢?

你能想象尊贵无比的九皇叔做这些粗活的样子吗?所以,凤轻尘认命的自己来。

唉……找个英俊的男人自卑了,可找个尊贵无双的男人又好吗?

咳咳……九皇叔虽然很欣赏凤轻尘干活身的身影,但一个男人一直看着自己的女人干活,而不动手,他实在不好意思。

九皇叔起身,扫了一眼屋内的铜盆和灰色的毛巾,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擦手了,他实在受不了那脏兮兮的毛巾。

娇气!

凤轻尘扑好床,一转身就看到九皇叔嫌弃的表情,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声,转头拿出自己一早就准备好的白毛巾。

毛巾用袋子封好了,没用前还是湿的:“过来,我帮你擦。”

朝九皇叔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九皇叔挑眉,眼中闪过一抹笑,乖乖的坐下,任凤轻尘替他擦脸、擦手。

说实话,凤轻尘根本不懂得服侍人,力道很大,动作很粗鲁,九皇叔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痛,可他忍了。

这种氛围,让他想到普通人家的夫妻,有那么一刹那,九皇叔觉得自己的心温温的,眼睛酸酸的。

凤轻尘,他选的女人上得了战场,下得了厨房;斗得过权臣,打得过纨绔,左手能救人,右手亦能杀人。

在他眼中,凤轻尘没有缺点,偶尔一点小别扭、小任性,他也看得欢喜。

擦完脸后,凤轻尘又往九皇叔脸上涂一层润肤乳,粘腻腻的,让九皇叔觉得很不舒服:“难受。”

那意思就是说,让凤轻尘给他擦干净,他受不脸上油腻腻的样子,要不是不想破坏这、气氛,九皇叔自己就动手了。

可这一次凤轻尘却没有纵容九皇叔,在他脸上拍了拍:“乖,忍一忍就好了,你的脸吹了一天的寒风,都快干裂了。”

寒风刺骨,九皇叔却将她护得很好,而他自己的双手和脸颊,却红肿开裂了,没有谁做的多,谁做的少,他们都在用自己的办法,默默地为对方付出。

“呃……”九皇叔满头黑线,一脸不爽地瞪着凤轻尘,刚刚还觉得她好,怎么这么不经夸,这姑娘越来越不着调了。

“呵呵……好了,好了,再忍忍,很快就干了,奖励你一下。”凤轻尘“啾啾”两下,在九皇叔的脸颊上各落下一个吻,那语气、那动作,让九皇叔觉得,凤轻尘这是在哄小孩。

九皇叔伸手,将凤轻尘抱了个满怀,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伸手捏住凤轻尘的脸颊,用力一拉,凤轻尘好好一张脸,就被他拉变形了。

凤轻尘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拍掉九皇叔:“我一脸的灰,别乱碰。”

这男人越来越小气,不就是把他当孩子哄了一下嘛,至于孩子气的捏她脸嘛。

“嗯。”九皇叔高抬贵手放过了凤轻尘,转而拿起桌上未用的毛巾子,优雅的展开,在凤轻尘的注视下,一脸自若的拿起毛巾,细细地给凤轻尘擦了起来。

动作轻柔,眼神专注,好似在擦什么绝世珍宝,让凤轻尘忍不住闭上眼,倒在九皇叔的怀里。

套王锦凌那句话,这两只无不无聊呀,用得着你帮我擦,我帮你擦嘛,各自动手收拾自己,效率更高。

可这两只高兴,你有什么办法,人家乐意你侬我侬。

761目标,那个疯子又来跳塔了

虽是赶路,但因为有彼此的陪伴,枯燥的旅途也充满了乐趣,即使是啃着冷硬的馒头,两人吃着吃着,也能相视而笑,比吃山珍海味还要满足。

不知是因为那一晚普通夫妻相处的方式刺激到了九皇叔,还是离开了皇城,九皇叔不用再高高在上、冷冷冰冰的防备外人,接下来的路上,九皇叔毫不在意,在凤轻尘表现自己温柔体贴的一面。

虽然九皇叔做得不够明显、不够好,但对凤轻尘来说足够了,这样的生活是她做梦都想要的。

没有权力斗争,没有阴谋算计,没有无穷无尽的暗杀,如果可以凤轻尘希望他们一辈子,就像普通夫妻一样生活。

夜宿郊外,九皇叔会亲手烤野味给凤轻尘吃,虽然那肉被九皇叔烤的焦黑发苦,凤轻尘还是顶着会得癌症的风险,全部吃了下去,然后顶着一张油油嘴,在九皇叔脸上蹭,直倒把九皇叔蹭得发脾气为止。

路过崖边,看到高处盛开的梅花,九皇叔会停下来,飞身到崖边,为凤轻尘摘那一朵开得最美的梅花。

虽然被飞一吹,就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和几朵没有盛开的花苞,凤轻尘还是笑眯眯的拿在手上,让九皇叔帮她别在发髻上,枯了也不摘下来,除非九皇叔摘到下一朵花为止。

晚上夜宿时,九皇叔会给凤轻尘打热水,让她泡泡脚,驱走一天的寒气。

虽然等到九皇叔端来,那热水只有一点余温,凤轻尘还是傻呵呵的把脚放在木盆里,水变凉了也不动,除非九皇叔过来抱她,每一次九皇叔都会屈服,生怕她寒气入体。

睡觉时,凤轻尘的手脚都冷冰冰的,要好半天才能暖和,九皇叔知道后,便解开自己的衣服,把凤轻尘的双手和双脚抱在怀里给她取暖。

虽然第二天九皇叔一起来,就要把衣服换了,而那衣服要凤轻尘洗,凤轻尘还是很高兴,并且乐此不疲。

王锦凌说得没有错,男人都是要调教的,从玄霄宫到西陵皇城要走十天,而就是这十天的时间,就让九皇叔习惯替凤轻尘摘新鲜的梅花。

虽然他从来没有问过,凤轻尘喜不喜欢梅花,而九州大陆也没有哪位姑娘在头上簪梅花的。

到了晚上,九皇叔会自动自发地给凤轻尘暖手脚,也不管这天气是不是已经变暖和了,反正他决定的事情,不需要凤轻尘的意见,凤轻尘照做就行了。

刚开始九皇叔还做得很别扭,有些不情愿意,可现在?动作麻溜的让凤轻尘都怀疑,这货是九皇叔吗?

不管是与不是,凤轻尘都很享受现在的生活,甚至到了上京,也就是西陵皇城时,都有那么一点小郁闷。

到了上京,条件好了,九皇叔还会替她做那些,对这个时代的男人来说,有失面子和骄傲的琐事吗?

应该不会吧!凤轻尘自嘲的笑道,果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呀,她估计要花数十倍的时间,来适应没有九皇叔体贴相伴的日子。

两人和西陵普通百姓一样,排队进城,官差再三检查,核对无误后,便放二人进城,凤轻尘这个时候却在发呆,九皇叔不好拉凤轻尘,只得轻轻推她一下:“愣着干嘛,走。”

这可是西陵,不是能发呆的地方,要是被人发现他们的身份,就是死在西陵,也没有有会为他们出头,因为他们这是潜入敌国。

“哦,来了。”凤轻尘踉跄了一步,连忙跟在九皇叔身后。

为了潜入西陵不被人发现,九皇叔和凤轻尘提前做了侨装,也事先准备好了碟牌和一系列的身份证明。

凤轻尘叫陈轻,九皇叔叫林九,是西陵南边某小城的一对普通夫妻,来上京探亲。

有夫妻之实却不能以夫妻来称,对九皇叔和凤轻尘来说都是一件憾事,来到国外要制作假身份,九皇叔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了。

是的,国外,国外的首都,凤轻尘出国了,还来到了国外的首都。可凤轻尘悲哀的发发现,她一点也不激动,完全没有出国的感觉。

之前踏入西陵的国土时,她就感慨,她这也处算是出了国的人,可是,看着和东陵差不多的生活方式,她真心找不到出国的心情,本以为到了上京会有些不同,可仔细一看会发现,上京和东陵皇城差不多,凤轻尘一脸失望。

白出一趟国!

九皇叔似乎知道凤轻尘在想什么,借一个擦身而过的机会,在凤轻尘耳边说道:“蓝氏皇族统治这片大陆近千年,即使这片大陆四分五裂,各自为城,他们的生活方式和习惯却是不会变,他们依旧是蓝氏的子民。”

凤轻尘抬头看了九皇叔一眼,这是九皇叔第二次,如此郑重的说蓝氏是这片大陆的统治者。

她总觉得九皇叔和蓝氏有关,和蓝九卿关系更是不一般,可这里却不是谈话的地方,凤轻尘压下自己的好奇心,继续往前走,好似不曾听到九皇叔刚刚的话一般。

虽说上京与皇城相差不多,可对凤轻尘来说,这还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所以凤轻尘不敢乱走,乖乖地跟在九皇叔身后。

九皇叔也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领着凤轻尘朝了上京最大的客栈走去,可就在这个时候,人潮突然朝东边涌去。

“快,快去看,那个疯子又来跳塔了。”

“什么?你说那个跳塔的疯子又来了,你等等我,我收个摊也去,不知道那个疯子,这次会不会把腿摔断。”

“这都第几次了,每隔一段时间就来跳塔,又死不了,寻死的话找把刀摸脖子就是了。”

……

这些人一边说,一边朝东方移动,摆明了要去凑热闹。

不管在哪,不管时代如何变迁,普通百姓都改不了爱看热闹的性子,听到有人跳塔,就一窝峰的涌去。

挤来挤去,差点把九皇叔和凤轻尘给挤散了,幸亏九皇叔眼疾手快,抱着凤轻尘避到角落,

对于这种无聊的事,凤轻尘是向来不参与,在前世,听多了跳楼、跳河的人,有事没事就往楼顶上一坐,要寻死也不干脆一点,非得等警察、医生、看热闹的人都到齐了,才要死要活的跳楼。

凤轻尘看不起自杀的人,既然有自杀的勇气,难道就没有面对难关的勇气嘛,既然真要自杀,就麻溜一点爬上去就往下跳,别给人救你的机会。

刚刚还算热闹的大街,瞬间就走的只剩下小猫两三只,凤轻尘拉了拉九皇叔的袖子:“走吧。”

“我们也去。”九皇叔低下头,指着那人潮涌动的地方。

凤轻尘皱眉,要知道九皇叔,可不是爱看热闹的人:“为什么?”

“那个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九皇叔指着,东边那座高高的尖塔,这是九州大陆最高的一座塔……

给读者的话:亲爱的,知道那个跳塔的疯子是谁不?嘻嘻……昨天的月票好给力,害彩彩今天都不好意思三更,可实在困了,你们原谅我吧!

762跳塔,要收服他的人是你

西陵的文峰塔乃是九州大陆是高的塔,八角十三层,高八十五点五米,站在塔顶绝对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气概。

只是这塔顶一般不让人上去,所以上京的百姓,对那个隔三差五,就在从塔顶往下跳,还不被官差抓的人,表示万分好奇,每当这人来跳塔,看热闹的人就极多。

凤轻尘自认自己的视力还算不错,可站在塔底什么都看不到,隐约看到了一个小黑点,也不知自己看到的是人,还是塔角。

“那人是谁?”站了半天,也不见对方跳,凤轻尘便戳了戳九皇叔的胸膛。

“等他跳下来你就知道了。”九皇叔这几天相当不合作,凤轻尘问什么,他都不答,总让她自己看,气得凤轻尘想要咬人。

看凤轻尘的气鼓鼓的磨牙,九皇叔表示很高兴。

让你淡定,让你诸事不管,让你没有好奇心,本王憋死你!

哼……凤轻尘傲气的别过头,誓死不像恶势力低头,横竖人跳下来了,她就知道了,知道的多了不起呀,她偏偏就是不急,气死你!

凤轻尘不急,可围观的百姓急呀,见那人半天没有跳下来,一些急性子的人开始叫道:“跳呀,跳呀,你快跳呀。”

“到底跳不跳,不跳我走了。”

“就是呀,要跳快一点,耽误我赶集了。”

“快跳,快跳,跳下来!”

……

半天没看到人跳下来,围观的百姓,一个个唏嘘了起来,声音之大,让凤轻尘不得不抓起九皇叔的手,给她堵耳朵,她可不想把耳膜给震破了。

塔顶上的人似乎半点也不受众人的影响,哪怕下面的人催得再凶,他不跳还是不跳,凤轻尘实在不明白,九皇叔等这人做什么。

疯子哪里没有,这个真特别到,让九皇叔一改性子跑来凑热闹?

凤轻尘想,这人想必是江湖高手,不然从八十多米的高塔往下跳,就算不摔成肉泥,也会摔成肉酱,难不成九皇叔想收服此人?

凤轻尘抬头,以眼神寻问九皇叔,是不是想要收服这个跳塔的人。

毕竟疯子和天才就在一线间,这样的疯子要能驯服,想必是个人才。

可惜,两人的脑电波似乎不太一样,九皇叔没弄明白凤轻尘的意思,见她看着自己,便松开手,附在她耳边道:“那人在等风。”

风起,他才会往下跳。

“等风?他想乘风而去?”吵闹的环境,实在不适合说话,凤轻尘索性搂着九皇叔的脖子,挂在九皇叔身上,大庭广众这下,了跟九皇叔咬耳朵。

横竖,大家都在等塔顶上的人往下跳,也没有人注意这两人的异常,九皇叔索性将人抱紧,与自己贴在一起。

“他跳了。”九皇叔一个转身,抱着凤轻尘就和看热闹的人一样,朝那人跳下来的方向走去

呼呼……

凤轻尘只看到一个黑点,从高处跃下,黑点渐渐放大,凤轻尘也看明白子,妹……

什么的跳塔疯子,人家明明是研究狂人,没看到人身后背了一个大风筝嘛,人家根本就不是寻死,而是借这高塔和风力,也测试他身后那架大风筝的力道,看看自己能不能借风飞起来,只是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呢?

“我是不是见过他?”从高空落下的速度极快,凤轻尘只看到那张脸一闪而过。

“杀手左岸,你说见没见过。”九皇叔拉着凤轻尘就往前者,凭借暗劲,将挡路的人一一推开,九皇叔顺利挤到了人群前。

“嘭……”正好赶上左岸摔下来,身后的风筝也应声而碎,将左岸给埋了。

那声响之大,让凤轻尘听着都为他叫疼,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死了没?死了没?”

“这是应该死了吧,都好多次了,也没见他死成,这次没死,他下次还跳不。”

……

这一摔,哪怕是武林高手,也伤得不轻吧,凤轻尘犹豫着,自己是不是要上前救人,毕竟当初左岸对她也算手下留情,还给她透露了一个大消息。

“别去,他不会有事。”凤轻尘眉毛一动,九皇叔就知道凤轻尘要做什么,连忙把人拉了回来。

凤轻尘要出手了,他们的身份也就快暴光了,他们的身份是要暴光,但不能毫无价值的暴光。

九皇叔的话刚说完,就看到一队官兵走了过来,凤轻尘为左岸捏了把汗,毕竟杀手都是见不得光的,却不想这些官差却单膝跪在左岸的面前:“少爷,您还好嘛?”

“滚。”换来的却是左岸的冰冷的厉呵。

很好,中气十足,左岸这一摔想必没有大碍。

只是凤轻尘更疑惑了,尼玛,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左岸不是杀手嘛,怎么变成西陵的少爷了,看他的身份似乎不一般。

“走,回去再说。”九皇叔见热闹看得差不多,有官差来了,也不适合与左岸套交情,便拉着凤轻尘退了出去。

两人入住上京最好的客栈,掌柜和小二极为殷勤,让凤轻尘甚是不解,直到九皇叔说:“这客栈幕后的主人是本王。”

“呃……你这客栈不是为了赚钱吧。”九皇叔这手也伸得太远了,凤轻尘佩服。

客栈、酒楼人蛇混杂,各种消息最是灵通,把客栈建得这么富丽堂皇,一般人也住不起,不是用来收集消息,是干嘛用。

“一半一半。”开客栈虽不是为了赚钱,但亏钱的生意,他也没办法一直做下去。

天下第一庄的生意,遍布九州大陆,在所有人认为商人低贱时,九皇叔却选择从行商开始,积攒自己的力量。

不是他眼光好,而是当年他只能从这不入流、不起眼的行当做起。

“你可真是老谋深算。”凤轻尘朝九皇叔竖起大拇指。

这男人真可怕,别人还在玩泥巴的年龄,他就开始弄玩权谋了,居然在西陵上京开一家,上京最好的客栈,要让西陵皇上知道了,估计会吐血。

“本王这叫深谋远虑。”九皇叔很严谨的纠正,他本身就比凤轻尘大不少,他绝不允许在自己的身上,贴上老字。

“都一个意思。”凤轻尘提起茶壶倒了两杯杯,递了一杯给九皇叔:“说说吧,左岸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是杀手嘛,怎么会有西陵的官兵叫他少爷,还有你带我来西陵就是为了找左岸吗?怎么?你想要收服此人。”

如果是的话,凤轻尘表示她可以帮忙,提供一两个办法,看左岸那样子,就知道他是机械狂人,九皇叔要收服这样的人并不难。

“来西陵的确是为了左岸,但不是本王要收服他,而是你。”有天下最熟悉杀手行当的左岸保护,凤轻尘的安危才能得到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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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3私情,陪他一起疯起来

“什么?要我收服左岸?”凤轻尘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你是想要让左岸来保护我?”

最厉害的保镖不一定是最好的杀手,但最好的杀手,绝对是最厉害的保镖,因为他很清楚,杀手所有杀人的手法。

“没错,有左岸的保护,短时间内你会很安全,左岸是杀手界的第一人。”

所谓杀手界的第一人,并不是指左岸能横扫杀手界,无人能敌,至少那些老牌退隐的金牌杀手中,就有实力非常强悍的人,只不过人家已不过问江湖事,或者说不过问年轻一辈的小事。

就好比,蓝九卿与步惊云,他们是江湖排名第一、第二高手,但这个排名并不包括那些早年成名,退隐江湖的高手,那些人……

很难找到,就算找到了也没有办法比,老一批的高手大多不理事了,他们的存在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被人忘记。

“他会愿意给我当保镖?”凤轻尘当然明白,左岸是目前为止最合适的人,虽然她也想找那些,已退隐的老怪物来当保镖,可她根本没有本事找到对方。

“这就要看你的手段,想要收服左岸并不是难事,本王之所以选择左岸,就因为他与一般的杀手不同,他有弱点。”热爱机械就是左岸最大的弱点,左岸虽从小就被杀手组织培养,但并不是没有自由,左岸并不是被逼才当杀手,他纯粹是缺钱,才会去接任务杀人。

而这么一个疯子,成了杀手界的第一人,让无数杀手扼腕。

“你是说他喜欢收集兵器,还是他的身份?”左岸的身份不一般,这个凤轻尘已经看到了。

“都有,左岸的身分让一般人轻易不敢动他,再加上他并不是一个没有良知的杀手,一般人也不会与他为敌。他杀人的原因很简单,就是赚银子好支持他的研究,如果你能给他一些指导,那么要让左岸甘心保护你并不难。他要缺银子,本王可以让苏文清无条件提供。”凭这两点,左岸一定会心甘情愿的留在凤轻尘身边。

这一点,凤轻尘已经看到了,一个会拿命来做试验的狂人,只要有吸引他的东西,他绝对会不计后果的冲上去。

只是……

“左岸的身份呢?”

她和西陵的仇恨是结下了,不管是因为瑶华,还是因为陆家,她和西陵的仇恨都不可调节,如果左岸是西陵贵族,把这样一个人放在身边,实在太危险了。

“左岸是西陵宰相的私生子,不过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左岸并不稀罕自己的身份,他来西陵纯粹是因为,九止州大陆最高的文峰塔在西陵,再加上文峰塔的看管人员,看在宰相的面子,不会为难他。”

“私生子?西陵宰相始乱终弃?”又是私生子,这世界不是允许三妻四妾嘛,为嘛还整出这么多私生子,真是天雷滚滚呀。

凤轻尘怎么也没有想到,左岸是这样的身份。

啪……九皇叔没好气地拍了凤轻尘一记:“西陵宰相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据传左岸的母亲是皇室长公主,也就是西陵当今天皇上的妹妹,在西陵的宰相只是一个普通书生时,便爱慕于他、与之春风一度,有了左岸。

可是,那位皇室长公主不想耽误宰相的前程,没有下嫁于宰相,而是悄悄地生下左岸,将左岸拖付给忠厚的仆人,然后下嫁给一个权贵弟子。

那个权贵弟子当初也是惊才绝艳之人,甚至有人断言此子必位居高位,成为国之栋梁,结果却因为尚了公主,只能做一个闲散的官员,这辈子都无缘官场。

而左岸一直被仆人抚养,在他三岁那年,意外被赤杀手组织的头领给看中了,收为徒,直到五年前,西陵宰相才知杀手左岸是他儿子,想要补偿左岸,可左岸完全不领情。”

九皇叔说故事的水平实在不怎么样,多么情深意重的一个故事,却这九皇叔说得干巴巴的,真是没情趣。

怎么地也要说出,那位公主是为了让自己心爱的男人平步青云,故意嫁给那个才华横溢的权贵子弟,为自己倾慕的男人扫平上位的障碍,而那权贵子弟爱慕长公主,为了长公主宁愿放弃垂手可得的权势与地位。

好吧,凤轻尘不纠结于上一代的狗血事件,她在乎的是左岸的身份:“这么说来,左岸就是西陵皇室中人,这么一个人在身边,万一反咬我一口怎么办。”

收服左岸不是容易的事,她不想把命交给到不确定的人手上。

“在西陵天磊没有当皇上前,西陵皇室不会要你的命。”因为不值得,西陵当今皇上不会把一个凤轻尘看在眼里。

当年,陆家和西陵皇室的恩怨并没有揭露出来,西陵皇上根本不知道,陆以沫是当年海盗陆家的后人,自然也就不会防备凤轻尘。

“也是,我这么一个小人物,西陵皇室怎么会看在眼里,我和瑶华公主那点事,就是小女孩之间的斗争,西陵皇上要看在眼里,那就显得此人太无能了。”西陵天磊要当皇帝,怎么的也是几年、甚至十几年后的事情,她担心啥。

再说,她也没有本事把左岸留个十几年,留个三五年,好让她想办法,找到杀手联盟的弱点,一举解决这个麻烦。

“你说得没有错,就算西陵皇室要为瑶华公主出气,也不会使阴招,因为对付你完全没有必要。再说,有西陵天宇和皇后在,你完全不用担心西陵皇上会杀你,你医好了西陵天宇的腿,让他能正常行走,他们感激你都来不及,绝不会因为瑶华那点小事而杀你。”西陵皇室并不是铁桶,各方势力倾扎,别说西陵天磊只是太子,就算是皇上,也无法一手遮天。

“你不说我都忘了,还有西陵天宇呢,这下我就不用担心西陵皇上,不错不错,我还没有走到四国皆敌的局面。”凤轻尘苦中作乐。

没办法,王锦凌的话在她心里留下了极重的阴影,让她有一种,只要走出凤府,外面全是敌人的感觉。

很快你就会和本王一样,四国皆敌。

九皇叔好心的没有说出了,就让凤轻尘多高兴一段时间好了……

764除夕,祸乱西陵后宫

凤轻尘虽不至于被四国视为敌人,但被杀手界的杀手视为公敌却是肯定的,让左岸保护凤轻尘只是暂缓之计,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在这件事情上,九皇叔和王锦凌的看法一致,那就是凤轻尘必须把杀手联盟收为己用,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解决悬赏问题。

当然,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对于杀手联盟,九皇叔也是垂涎的,只是九皇叔也不得不承认,杀手联盟确实是一块硬骨头,很不好啃,一不小心就会把牙给蹦坏。

可这块硬骨头他们必须啃下来,不然凤轻尘永无宁日。

想到这段时间,一波接一波的杀手,九皇叔就头痛,更加坚定收服左岸的决心,让左岸去头痛吧!

“轻尘,西陵皇室你不用担心,本王会帮你挡一阵子,你现在要做就是想办法把左岸收为己用,只要三五年就够了,有三五年的时间,我们总能想到法子,解决杀手联盟的事情。”

“我明白了,让我想想要如何才能让左岸心甘情愿意的保护我。”虽说来西陵的路上,没有遇到暗杀,但偶尔传来的血腥味却让凤轻尘明白。

并不是没有杀手来,只是被九皇叔的人提前解决了,找一个有能力的人来保护她,势在必行,只是要收服左岸容易,可让左岸心甘情愿意的保护她,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她是死是活对左岸没有影响。

凤轻尘倒是有几个想法,可都只有辅助作用,九皇叔要收服左岸可以用,她想要凭这个让左岸保护她,就欠了一点火候。

凤轻尘在室内来回踱步,九皇叔也不催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凤轻尘想一个可行的办法,他们还有时间,不急。

此次来西陵,一是为了找左岸,另一则是给西陵瑶华准备婚礼上的大礼,他可没有忘记,西陵天磊的落井下石,还有瑶华公主对凤轻尘的发难。

既然他们兄妹二人做了初一,他就不介意做十五。

是夜,凤轻尘还没有想到好办法,九皇叔也不催她,只和她说一句,晚上要出去,让她一个人当心一点。

“去吧,我不会有事。”凤轻尘帮九皇叔理了理衣襟,笑着将他送出房门,不考虑他们的身份,还真有新婚小夫妻的味道,以至于九皇叔出门时,周身的气息都温暖了许多。

九皇叔来一趟西陵不容易,既然来了,当然要见一下他们当年安插在西陵的人,同时也要做一些布局。

客栈的掌柜早就做好了准备,九皇叔出了客栈,便低调地登上一辆青帘马车,马车朝西陵最大的花街使去。

途经袖子街时,马车减速,与街角另一辆青帘马车并排而行,在转角处停了一下,另一辆马车上的人立马下来了,钻入九皇叔的马车。

“见过主子。”来人一钻入马车,就跪了下来,也不知这么小的位置,他是怎么做到的。

“免礼。”九皇叔打量着这个十五年前放入西陵的探子。

欧阳成安,十五只是一个普通的书生,穷困潦倒,险些饿死,谁能想到十五年后,这个普通的书生,居然成了西陵最大的情报机构,锦衣卫副指挥使。

西陵的锦衣卫和东陵的血衣卫一样,是皇上手中的王牌力量,名面上是一个暴力刑讯机关,实际上却是最大的情报部门,一个隐藏在暗处,专门为皇上收集信息、执行秘密任务的机构,和九皇叔手上的神机营性质相同。

“谢主子。”

欧阳成安抬起头,在看到九皇叔的刹那,整个人都呆了。

他知道自己的主子很优秀,可没想到尽是一个如此出色的人物,虽说早就听闻东陵九皇叔风华无双、冠盖京华,可却没有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欧阳成安看痴了,直到九皇叔面露不满,轻敲车厢门才反应过来,连忙低下头,也不敢起身:“属下该死,请主子责罚。”

“自己去刑罚处领刑。”九皇叔并没有心慈手软的说算了,作为一个情服人员,居然这么容易的失神,太不合格了。

“是。”欧阳成安冷汗淋漓,连忙应道,这才发现自家主子虽然风华绝代,但绝不是一个好与的主,被主子的气势一压,他差点连话都不知道如何说了。

要知道,就算面对皇上,他也不会如此胆颤心惊。

看到欧阳成安这个西陵的情报份子老实了,九皇叔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对方忠心是不错,可他毕竟年轻,如果第一次见面压不住此人,难保此人不会生二心。

九皇叔没有叫欧阳成安的起来的意思,任他跪在自己的面前,开始寻问了西陵的情况,还有自己这方人员的发展情况。

收集情报需要各式各样的人,光靠一个欧阳成安不行,他这些年在西陵,并没有做出任何出卖西陵的事情,他在西陵的任务是获得权利,然后安插钉子。

凭欧阳成安,即使他再本事,也不可能在短短十五年,从一小普落魄书生爬上副指挥使的位置,这一切都是九皇叔的功劳,九皇叔在背后替欧阳成安铺平了上位的路,而现在就是欧阳成安回报的时刻。

了解了西陵的情况,知道自己这方人手的发展了情况,九皇叔对欧阳成安所做的工作给予了肯定,同时要求他加快安插人手的步子。

听到欧阳成安的保证,九皇叔便结束训话,转而交待任务:“告诉红袖在除夕宴会上动手,这段时间多多与皇后走动。”

“是。”九皇叔并没有点明,但足够欧阳成安听明白。

红袖是他们安在西陵后宫的棋子,也就是前不久怀上龙种的妃子,让红袖在除夕宴上动手,就是要她在那一天,把腹中的孩子打掉。

在此之前与皇后多多走动,并不是栽赃给皇后,而是说皇后会帮她,既然皇后会帮她,那要陷害的对象就是虞贵妃。

皇后是西陵天宇的母亲,虞贵妃则是西陵天磊与瑶华公主的母亲。

按立嫡立长的说法,西陵天宇作为正宫所出的嫡皇子,应是的西陵太子的不二人选,可偏偏他小时候被人掳走,救回来后双腿却残了,至此与西陵皇位无缘。

虽说至今依旧没有找到证据,但种种迹象表明,当初害西陵天宇双腿致残的人,就是育有西陵天磊和瑶华公主的虞贵妃,西陵天宇废了后,得利最多的就是虞贵妃……

765情报,把本王来西陵的消息报上去

虞贵妃出身贫寒,是一个文静柔弱的病美人,时刻都是一副被人迫害,受尽委屈的样子。

虞贵妃在朝中没有一丝助力,虽育有皇子皇女,也只是一个小小的美人,可西陵天宇废了后,她的儿子就最有可能成为太子。

之后几年,西陵皇室都没有皇子、皇女出生,即使偶有厉害的妃子怀上龙种,也极难生下来,生下来也早夭。

西陵天磊便成了西陵皇室唯一健康的皇子,于是在没有竞争对手的情况下,他便被立为太子,而虞美人也母凭子贵封为贵妃,一跃成为后宫第二人

西陵皇室这些年都没有皇子出生,要说和虞贵妃没有关系,打死九皇叔都不信,他这一招也不算栽赃陷害,只是给皇后一个机会,让她找出虞贵妃祸乱后宫的证据,毕竟……

没有哪个皇上,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害死自己的儿女,只要皇后找到证据,虞贵妃的下场就可以预料,到时候哪怕西陵天磊是太子,有一个如此歹毒的母亲,也定会被西陵皇上所厌弃,到时候……

他那个太子之位能不能做稳还是一个问题。

至于为什么现在才动手,原因很简单,因为此时的时机最好。

之前,西陵天宇一直坐在轮椅上,即使揭露了虞贵妃的真面目,西陵皇上为了西陵江山考虑也不会拿虞贵妃怎样,更不会对西陵天磊下手,可现在不同了。

西陵天宇能行走了,他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凤轻尘给他装上的假肢,和正常的肌肤无异,如果不特别说明,没有人知道西陵天宇脚上的是假肢。

这样的西陵天宇有资格继承皇位,再加上皇后在朝中的力量,要废了西陵天磊另令西陵天宇并不是不可能。

虞贵妃就算手腕再强也仅限于后宫,西陵天磊再聪明,这么几年的时间,再加上西陵皇上还有好几十年要活,他也不可能掌控太多的力量,至少皇后娘家的力量,就绝不可能为西陵天磊所用。

之前朝中大臣会倒向西陵天磊,是因为西陵皇室没有其他竞争者,可现在不同,有西陵天宇在,他们不得不多考虑一二,至少不会把宝全押在西陵天磊的身上。

再加上,西陵天磊自认西陵天宇是个残废,西陵已是他的囊中之物,完全不需要担心,渐渐的将重点放到国外,周游各国选妃,放松了对西陵朝政的掌控。

虽然他现在极力想要返回西陵,重拢西陵的大权,可西陵天宇却借瑶华的婚事拖住了他,让他无法返回西陵,这也是西陵天磊急着让瑶华尽快完婚的原因之一。

在多方力量的作用下,西陵天磊这个太子之位已是岌岌可危,所以西陵天磊明知玄霄宫这一战不寻常,还是冒险出战。

他现在急需一个大功劳也巩固自己的太子之位,而将玄霄宫收纳到西陵的版图,绝对是大功一件,可偏偏……

他遇到了九皇叔和凤轻尘这两个变数,让他的计划失败,让他的太子之位也难保。

九皇叔利用红袖,揭露虞贵妃这个病美人真面目,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到时候西陵天磊恐怕会焦头烂额。

这个计划哪怕九皇叔不说破,欧阳成安也能想明白其中的关键,并且知道如何利用这件事为己方谋取最磊利益,可当九皇叔说:“把本王在西陵的消息露出去。”时,欧阳成安彻底懵了。

“主子?”欧阳成安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泄露九皇叔的行踪,有什么好处。

九皇叔冷笑一声,挑眉反问:“怎么?你想一辈子都做个副指挥使?”

轰……

欧阳成安瞬间就明白了,九皇叔这是用自己的安危来给他铺路。

欧阳成安想也不想,匍匐在地,重重一磕,他欧阳成安何德何能,值得尊贵的主子如此牺牲,可不想没有磕到木板上,却磕在一只黑色的靴子上。

知道九皇叔不喜欢与人接触,欧阳成安颤抖的抬头,好在九皇叔并没有生气,只是说了一句:“仔细些。”

伤了额头,在外面要如何解释,然不成说家里的葡萄架倒了。

“是,是,属下遵命,请主子放心,属下定不会辜负主子的期望。”欧阳成安握拳,坚定的道。

“做漂亮一点,本王会借这次机会,把锦衣卫总指挥使给除了,到时候能不能坐到那个位置,就靠你自己了,本王只能帮你到这。”花了十年才养出来的一颗棋子,只要有机会,九皇叔会不遗余力的扶他上位,毕竟欧阳成安爬的越高对他越有利。

“主子放心。只是主子您的安危呢?要不属下晚两天再报上去?”这毕竟是西陵,欧阳成安还是很担心九皇叔会出事,九皇叔要是出了事,他就是无根的浮萍,爬得越高摔得越狠。

“不用,越早你的功劳越大。”有欧阳成安在,他在西陵做任何事,都不需要亲自出手,他并不介意被西陵的锦衣卫盯上,只要他们有那个本事。

“是,属下遵命。”知道九皇叔有计划,欧阳成安不敢再多劝。

“下去吧。”交待完了,也给欧阳成安一个下马威了,九皇叔不愿再逗留,他今晚还要见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是。”

欧阳成安回到自己的马车上,车夫一甩鞭子,欧阳成安的马车快一步朝花舫走去,而九皇叔的马车则以平缓的速度前行,目的地依旧是花舫。

在上京谈事,花舫是个不错的选择,即使九皇叔不喜欢,但也不得不说,飘在河中央的花舫,对初次接触的双方来讲很安全。

马车在一艘不起眼的花舫旁停下,和别的花舫间一样,还未踏上去就闻到了浓浓的花香味,还有那断断续续的丝竹声和调笑声。

九皇叔鼻子微动,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将袖子里的一个暗扣打开,清雅的竹香萦绕在九皇叔身边,将那浓郁刺鼻的香味压下。

自从上一次被苏绾用花香算计后,九皇叔每次出门,都会多留一手,毕竟因这种小事栽了,实在憋屈。

没有异香的困扰,九皇叔独自上了花舫,朝最底层走去,与外人年见到的不同,花舫的最底层很清静,一个人影都没有,里面的布置也是典雅大方,处处都透着一股贵气。

传言果然与事实不相符,九皇叔的眼中闪过一抹极淡的笑意。

走到这里,他已经看到了对方的诚意,看样子这些年,那人过得不是一般的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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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6花舫,一老一少两个美男子

九皇叔在门口略一停顿时,提醒屋内的人他来了。

绕过屏风,九皇叔看到一中年男子跪坐在地毯上,他身侧摆着一个棋盘,中年男子左手执白子,右手执黑子,棋盘上黑白子交错,显然是自己跟自己下棋。

中年男子身着宽大长袍,领开大口,露出青铜色的肌肤,从露在外的胸膛来看,此人绝对是个练家子。

可举手投足间又充满名士的风流与洒脱,再加上他那成熟、儒雅的相貌,让人毫不怀疑,他是一代文豪大师。

这个男人,不愧为是二十年前轰动九州大陆的人物,九皇叔暗暗赞道,同时又为这人惋惜。

当年,这人有着不亚于王锦凌的名声,和不逊于王锦凌的才学,可他的命却远远没有王锦凌好。

王锦凌是手握大权的王家家主,而这个男人却因尚了公主,又加被皇室猜忌,从此绝了仕途、隐了名声,泯然众人矣。

本以为他受了那般大的污辱,会怨恨于世,会浑浑噩噩的度日,没想到这个男人依旧光彩夺目、气质斐然,他并没有被现实击垮,而是隐藏了锋芒,独自逍遥。

如此气度、如此心胸、如此才华,真正是可惜了。

九皇叔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打扰男人下棋,也不觉得对方失礼,毕竟是他不忍打扰对方,而不是对方怠慢他。

男人似没有注意到九皇叔的存在,独自下着棋,直到半个时辰后,棋局胜负已出,男人才收了手,将手中的棋子随意往桌上一丢。

“传闻东陵九皇叔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今日一见才知传闻不可信。”男人站了起来,以示对九皇叔的看重。

人与人有时候真得很奇怪,九皇叔会为了这个男人枯等半个时辰,这个桀骜不驯的男人,亦会为了九皇叔而起身相迎。

面对这男子温和调侃,九皇叔道:“隐篱先生错了,本王确实如传闻所言高傲无礼。”

九皇叔微点头以示回礼,同时在一另侧坐下:“倒是隐篱先生与传闻不同,今日一见本王终于知道,当年名动九州的天下第一美男子是何等风采。”

“往事不可提,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如今这九州大陆知道老夫人的人已寥寥无几。”隐篱先生目光微怔,似在怀念当初那段恣意放纵的生活。

英雄末路,美人迟暮。对于隐篱先生来说,当年的风光离他已经很久远了,他已经不敢去想了,即使想也想不起来。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隐篱先生何必妄自菲薄。”沉寂二十多年,对一个才华横溢的人来说实在是太长了。

“不是老夫妄自菲薄,而是老夫老了,这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鬓角的白发,无不提醒他,他已经不年轻了,而他这一生虽不至于浑浑噩噩,可却是庸庸碌碌,毫无建树。

他这一生算是白活了,白白浪费了老天赋予他的才华。

不过四十多岁,却已生华发,可见这位隐篱先生并不如表面那般洒脱,想来也是,少年成名的才子何等的骄傲,却不得不尚公主,从此绝了报负。

尚公主就算了,那公主未进门就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而这一顶绿帽子,一戴就是二十多年,最主要自己的妻子看上的男子,处处不如他。

这样的生活,这样的人生,对这个心高气傲的权贵弟子来说,绝对是致命的打击。

九皇叔欣赏面前这人,所以愿意与对方接洽:“隐篱先生您这是厚积薄发,十年寒窗磨一剑只待今朝问鼎时。”

苦难是磨刀石,面前的男人正是因为历经了风雨,才有今日的沉稳与隐忍,不然少年得志,他早就轻狂到天了,也不见得有今日这般气度。

他欣赏的是现在的隐篱先生,九皇叔平静地与隐篱先生对视,等待隐篱先生的回答,却不想隐篱怔忡半晌后,仍就没有下决定,而是指着棋盘道:“九皇叔,陪老夫下一局如何?”

九皇叔没有犹豫,动手将棋盘复命:“请。”

善弈者善谋,九皇叔知道隐篱先生这是要看自己下棋的水平。

九皇叔拈起黑子,示意隐篱先生执白棋先走。

“有胆识。”明知他此时的状况,和他下棋还敢让他先行,不得不说他很欣赏九皇叔。

“胜败乃兵家常事,输给先生并不丢人。”九皇叔虽是如此说,可下棋时却份外用心,每走一步都思索再三,完全不像和皇上下棋那样,信手拈来、不假思索。

要知道,当年让隐篱先生一举成名的便是棋道,隐篱先生十五那年,与西陵国手下了一天一夜,连胜对方十局,每局皆赢对方一子,自此名动西陵,至今无败绩。

而经过这些年的淬炼与精研,想必更精于此道了,九皇叔要赢他很难,所以对于九皇叔执黑棋,迎难而上的举动,隐篱先生很赞赏。

这些年,他已经找不到敢和他下棋的人,所以他才无聊的用左手跟右手下。

虽说对自己的棋艺很自信,但隐篱先生是一个有棋品的人,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擅不擅长下棋,只要坐在他对面,与他对弈,他就会尽全力,即尊重对手亦尊重棋道。

按隐篱先生估计,百子内他定能赢九皇叔,可已经走了一百二十六个子,他还没有赢的迹象,从局面上看去,他竟渐显败势了。

“有意思。”隐篱先生此一生,恐怕就和孤独求败一样,只求在棋局上一败,看到九皇叔居然有能赢自己的可能,当下热血沸腾了,他似乎找到当年的感觉。

隐篱先生越下越起劲,而九皇叔则越下越轻松,一百五十子后,九皇叔几乎不假思索就落子,看他的样子似乎胜券在握,而事实上……

当九皇叔将最后一枚棋子放入棋盘时,胜负便定了:“隐篱先生,你输了!”

七个字,却是隐篱先生生平第一次听到。

“哈哈哈,好好好,老夫输了,输得高兴,你这棋路变化莫测、诡异多端、出奇制胜,老夫佩服。不过你要再跟老夫下一局,老夫定能赢你。”隐篱先生豪迈大笑,似乎比赢了棋局还要高兴。

九皇叔但笑不语,隐篱先生说得没有错,再一局他定无法赢对方,可这也无法改变,他赢了隐篱先生的事实……

他今天赢了这个男人,也就等于把西陵天磊的后路也堵死了!

给读者的话:个人很喜欢这一段,很有感,无论是他们的对话,还是他们坐要花舫这样的地方下棋的氛围,我都喜欢,一老一少两个美男子的风度,个人认为写到位了,粉爱!

767女儿香,本王不介意扶你一程

隐篱先生是棋道高手,想要赢就必须玩一个“奇”字,走偏门,九皇叔今天所用的棋路,就是凤轻尘当初用来对付苏绾的办法。

前半局看似平庸无章,却暗含玄机,不仅巧妙的破了对方的布局,还能让对方猜不到自己的棋风。

很刁钻、诡异的路线,和隐篱先生所习的下棋方法完全相反,但对付这些按下棋套数落子的人份外有用,当然同样的招术只能用一次,被人看破了就没有意思。

九皇叔这招就是一个新,一个怪,到后面将自己退路封死,背水一战,利用黑子比白子多一子规则,赢妙赢对方。

要知道围棋共361个子,180个白子,181个黑子,九皇叔让隐篱先生执黑棋先下,可不是敬老尊贤,九皇叔身上就没有这么好得品德。

一局终于,虽然言浅但交深,综合自己所查到的东西,隐篱先生大至能看出九皇叔是个什么样的人。

霸道、自负、狂妄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九皇叔拥有,撑起他这份狂妄自负的才气与手腕,这样的人值得将身家性命托付。

当然,不管值不值得,他都没有选择,他必须赌一把。

隐篱先生毫不掩饰自己对九皇叔的欣赏,如果说要施展自己的才华,他愿意与这人合作,隐篱先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九皇叔,你想让老夫做什么。”

这般的干脆在九皇叔的意料之中,毕竟给他们穿线搭桥的人,可是西陵天宇。

九皇叔没有说话,而是以食指沾水在桌上写下“宰相”二字。

“你要老夫对付左安辅?”左安辅,西陵的宰相,也是西陵长公主爱慕的男子,让隐篱这个大才子带了半生绿帽子的人。

“不。本王希望先生取而代之。”对付左安辅不需要隐篱先生出手,能从一介书生做到宰相之位,有太多的不干净的地方。

只要皇后和西陵天宇肯出手,哪怕是皇上不愿意换宰相也不行,再说左安辅做了这么多年宰相,西陵皇上对他也越来越不满了,给皇上一个理由,皇上会很乐意换宰相。

隐篱先生心中一动,平静的眸子闪过一抹精光。

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权利的诱惑,可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别说当宰相了,就是要得到一个有实权的职位都不行。

隐篱先生压下心中不甘,自嘲的道:“王爷这是在说笑,王爷难道不知,皇上对我林家有多不满,皇上怎么可能让我一跃成为文官之首。”

九皇叔知道隐篱先生动心了,语气平和的劝说道:“此一时彼一时,林家被冷落这么多年依旧安分守己,如果隐篱先生能让皇上看到林家的忠诚,再加上有宫里相助,林家要崛起并不是难事。”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帝王心是这世间最不靠谱的东西,二十年来了,西陵皇上也只是冷落林家,并没有将林家除尽,甚至将自己的妹妹下嫁,虽有羞辱隐篱的意思,可何尝不是给林家留一条生路。

“不难吗?如果不难为何我林家日渐衰败,为何老夫郁郁不得志,王爷,老夫这把年纪,要一跃成为宰相,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隐篱先生不像九皇叔那般乐观,当年的事情可谓是给了他致命的打击,他希望九皇叔再多帮他一把。

九皇叔冷笑一声:“先生要是认为自己做不到,本王不介意扶先生一程。”

林家和隐篱先生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也就不值得他亲自来见,他不介意扶隐篱一程,只是到那个时候,隐篱只是一个木偶,完全要听他的掌控。

隐篱倒抽了一口气,原本只是试探一二,想让九皇叔多出一点力,没想到九皇叔直接应下所有的事,什么都由九皇叔做好,这显得他和林家多无能,他以后在九皇叔面前还有话语权吗?

隐篱连忙道:“王爷的好意老夫心领,是老夫想太多了,有王爷与娘娘的筹划,林家倾全族之力扶老夫上位并不是不可能。”

“隐篱先生能这样想就好了。”想要不出力就得高位,未免太天真了。

不过,九皇叔能理解隐篱的想法,这世间哪个人都想不劳而获。

合作的意向基本达成,至于具体如何操作,那就是各自的事情,并不需要详谈,隐篱先生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调整情绪,再次恢复他名士的洒脱。

看着眼前年纪不大却沉稳从容,举止有度的年轻人,隐篱忍不住问道:“老夫有一事不明白,王爷为何要助我?”

这世间落魄之人不止他一个,九皇叔有很多选择,而他除了九皇叔外,没有别的选择,皇上对他和林家不满,那就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用他,他有再多才华亦无用。

“本王欣赏先生的才华,先生如此人才不应该被埋没。”这个理由说出来,就连九皇叔自己都不信,可现在他能说得就是这个理由。

林家是因为前朝之事才被西陵皇室猜忌,林家是九州大陆为数不多,还惦记着前朝的人,这样的人九皇叔愿意冒险一试。

当然,就算失败了他也没有什么损失,西陵的朝局有西陵天宇掌控,他不需要多担心。

一个宰相罢了,权势再大也是皇上给的,只要皇上一句话,瞬间就能将他撸个干净。

“王爷看得起老夫是老夫的荣幸,老夫混沌半生,也适时该清醒了。”隐篱先生眼中绽放着精光,斗志高昂。

白衣卿相虽清高,可终没有大权在握,能施展自己的报负来得让人热血沸腾。

隐篱先生似乎找到了当年的热血与斗志,而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个年轻的男子给他带来的。

想到自己的未来居然由一个年轻男子决定,隐篱先生有说不出来的怪异,心里隐隐有一种别扭的感觉,可一看到九皇叔过人的手腕与计谋,便又觉得理所当然。

贤臣亦要遇明君,也许面前这个年轻人,就是他的明君,想到这里隐篱先面对九皇叔时,不自觉地多了一份恭敬,而九皇叔也理所当然的受了,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妥。

夜半时分,即使是在花舫游乐也该结束了,九皇叔想到在客栈等他的凤轻尘,亦不愿意多呆,朝隐篱先生告罪一声,便提前离去。

和来时一般,九皇叔独自从花舫底层上去,可不想一到花舫上,便有一股异香扑鼻,九皇叔面色一冷,已准备出手,暗处却传来一老者的声音:“请公子恕罪,小的没有恶意,只是殿下有令,小的不得不出。”

一白发驼背的老者,从暗处走出来,跪的一声跪在九皇叔的脚边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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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8吃醋,偷吃要记得擦干净

驼背老头匍匐在地上,没有杀气亦没有防备,只要九皇叔轻轻一抬脚,就能将对方踩死,确定对方非敌,九皇叔也收招。

“殿下?你的殿下是何人?”九皇叔这才发现,这香味并不会让他不适,但是,这香味却沾在他的衣服上,久久不散,一走近便能闻到他身上的女儿香。

是的,女儿香,这香味很像女子的体香,凭这味道就能让人猜出,他刚刚从哪出来,又做了什么。

想到这里,九皇叔脸都黑,瞬间就猜到这老头是谁的人。

白发驼背老头被九皇叔这么一吓,整个人都趴在地上,哆哆嗦嗦的道:“公子恕罪,小的只是按殿下的吩咐办事,殿下说公子不喜与美人亲近,不敢安排美人相伴,便用这女儿香赠与公子,好让人相信公子的确是从花舫出去的。”

当然,最主要是让这位公子家的母老虎生气,这话他不敢说,怕说出来会死在这里。

“你们家殿下有心了,替本…公子转告你家殿下,这情本公子承了,改日定奉上大礼。”听老者如是说,九皇叔便可以肯定,弄出这恶作剧整他的人定是西陵天宇。

混蛋小子,远在东陵还不忘消遣他。

九皇叔一甩衣袖,带着一身异香上了马车,白发驼背老头直到九皇叔走后,才爬起来,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

“殿下呀殿下,你这是何必,老头拼着丢命的风险,就为了帮你整这位公子,可这公子根本不在乎,不仅如此你还被惦记上了,殿下,你自求多福吧,老头只能帮你到这了。”

老头颤颤巍巍的朝花坊里走去,花舫里里外外都是西陵天宇的人,老头倒是不用担心会泄露行踪。

其实,九皇叔没有老头所想的那般不在意,至少他不喜欢身上这味道。到了客栈九皇叔并没有直接回房,而是让掌柜准备好水和衣服,他要沐浴。

可在浴涌泡了半晌,身上的香味依旧没有淡下去,那香味已经渗入到他的肌肤里,不是毒也逼不出来,九皇叔知道西陵天宇既然要整他,就绝不可能用普通的东西,这香味恐怕短时间内消不掉。

九皇叔换上一套一模一样的衣服,回房。

凤轻尘不知道九皇叔什么时候会回来,她没有给人等门的习惯,早早地就睡了,这伙却被九皇叔推门而入的声响给惊醒了。

好梦被人打扰,凤轻尘不满的嘟囔一句,暗骂九皇叔太坏了,不知道放轻脚步嘛,非得吵醒她才行,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却在闻到一股异香时,突然惊醒。

“啪……”一道刺眼的光芒从床上射了出来,房内大亮,九皇叔脚步一顿,连忙伸手挡在眼前,同时自报家门:“是本王。”

“九皇叔,你一个人?”凤轻尘左手拿手电筒,右手拿枪,枪的保险都打开了,要不是九皇叔应得快,她一枪就蹦出去了。

不怪她反应这么大,实在是九皇叔身上除了竹香外,就再没有第二种香味,突然闻到这异香,一时不适。

凤轻尘放下枪,拿着手电筒下床,将桌上的油灯点亮,桔黄色的烛光微闪,正好能照亮室内,又不会显得太过刺眼。

凤轻尘将手电筒的关了,发现那异香是从九皇叔身上传来,眉头一皱,双手环抱与九皇叔保持一臂的距离,上下打量起来,漂亮的眸子满是戏谑之色,让九皇叔很是不爽。

“九皇叔这是从哪回来?”凤轻尘见好就收,满脸笑容的问道,只是这笑怎么看怎么寒渗人,这是点型的皮笑肉不笑。

“花舫。”某个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花舫?说这么好听干嘛,不就是青楼嘛。”凤轻尘嘴角抽了抽,虽然相信九皇叔,可听到对方去青楼,还带一身香味回来,不满那是肯定的。

“是。”九皇叔没有不否认,看凤轻尘半天不帮他脱衣服,只得自己动,将外衣退下。

凤轻尘气归气,还是习惯性的上前接过九皇叔的衣服,可衣服一到手凤轻尘就更不爽:“九皇叔果真英明,逛完青楼还记得换衣服,可惜那花舫的香味太浓了,下次出去偷吃记得擦干净一些。”

身上有香味,衣服上却没有,不用想也知道九皇叔提前换了衣服。

“本王不屑偷吃。”不是没有偷吃,而是不屑,九皇叔没有发现自己这话有什么不对,继续将中衣脱下,不待凤轻尘动手,直接将衣服放到她手上。

可凤轻尘发现了:“所以九皇叔你是要告诉你,你这是光明正大的吃了?你是不是要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带着一身脂粉味回来。”

她不问九皇叔去青楼做什么,她只想知道这一身脂粉味是怎么一回事,九皇叔已经换过衣服,身上还有这么浓的脂粉味,总得给她一个理由吧。

九皇叔定定地看了凤轻尘,道:“本王做事不需要解释。”

男人去青楼应酬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个需要解释吗?再说,他告诉凤轻尘,这是西陵天宇的恶作剧,凤轻尘会信吗?

就算凤轻尘会信,他也不想说,这笔账他会找西陵天宇算。

“不需要解释?你带着一身脂粉味回来,不需要告诉我原因吗?”凤轻尘原本还只是抱着戏谑的心态,可现在她真的生气。

她做了什么都要给九皇叔解释清楚,可九皇叔呢,她都主动开口问了,还是一句话都不说,难道他不知道男人带着一身脂粉味回来,就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嘛。

“有必要吗?”九皇叔挑眉,他什么都没有做,需要说什么原因。

“好好,没有必要,没有需要,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没人能管你。”凤轻尘气得将衣服往架子一搭,便不理会九皇叔,上床拉过被子就睡。

她很不高兴!

半夜回来,带着一身脂粉味,凭什么连一句解释的话都不说,凭什么呀!

这是异国他乡,不是东陵,就算她再独立也是一个女孩子,在异国他乡她两眼一抹黑,根本不敢乱走,九皇叔把她一个人丢下就算了,结果自己跑去青楼,也不说个原因。

有这样的嘛。

凤轻尘气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卷着被子,背对着九皇叔……

不是她小气,也不她不相信九皇叔,她相信九皇叔没有在外面乱来,可这样的事情她能相信一次,不能次次都信,如果九皇叔每次外出,都带一身脂粉味回来而不解释,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相信他多少次。

她只想要九皇叔说一下原因,这很难吗?

769深情凝视,被人跟踪了

凤轻尘越想越委屈,一拉被子将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卷缩成一团,这是典型的没有有安全感的表现。

九皇叔脱衣服的手一僵,不明白凤轻尘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左岸的事而烦躁?

估计是了,九皇叔了解的点了点头,随即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退下外衣和中衣,擦了擦手就朝床边走去。

凤轻尘将整条被子都卷在身上,摆明了是不让九皇叔睡,九皇叔眉头微皱,实在不明白凤轻尘有什么好气的,亏他进门时还特意洗了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