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轻尘与翟东明交换了一个眼神,达成某种只有两人才知道的协议,又飞快的分开,翟东明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什么都不没有看到的样子,凤轻尘则淡漠的看着为孙思行喊冤的人,没有半分的激动与欢喜,这本就是孙思行该得到,不过……

街角那两个人似乎有些眼熟,想来也是,凤府的热闹不管是达官贵族,还是三教九流,都爱看,这些人大多是来看热闹,真正关心孙思行生死的有几人。

凤轻尘默默地看着天,生活了近一年,她还是不懂得看天认时间,只觉得这个时间,凤府那辆马车应该绕得差不多,准备出城了,不知血衣卫的人会如何做。

法不责众,大理寺卿拿闹事的百姓没有办法,一脸希冀的看向凤轻尘,希望凤轻尘能出面安抚一下百姓,让这些百姓安静下来,可凤轻尘根本没有看他,他找不到机会来暗示凤轻尘。

吵闹声越来越大,大理寺卿揉着生痛大阳穴,准备先退堂,事后再审,就在此时,街头一辆急速行驶的马车,朝大理寺的方向驶了过来,驾车的人一边扬马鞭一边大喊:“让一让,让一让,嫌犯孙思行在马车上,快让开,快让开。”

人末至声先至,那喊话的人应该有武功底子,这一句话吼得中气十足,把百姓的喊冤的声音全部压了下去。

“嫌犯孙思路行带到,快让开,快让开。”马车急行,即使冲到人群中也没有减速,看到越走越近的马车,凤轻尘的眼睛越瞪越大。

不是吧,那马车好眼熟呀!

803完胜,我要开棺验尸

吱……

马车在大理寺公堂外停了下来,百姓也自发的站了起来,纷纷后退,不敢靠近那马车,因为……

马车停下来后,就有一队血衣卫上前,将马车保护了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来了什么大人物。

“凤轻尘,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刑司处肖处长得意了,死人脸又白了回来,朝大理寺卿拱了拱手:“大人,请允许我血衣卫传证人上来。”

“准。”大理寺卿不敢看凤轻尘与翟东明的眼神,飞快的挥手。

这案子真是审得主审官纠结呀,到底谁对谁错,真是分不清楚了,大理寺卿觉得自己审完这个案子后,头发都会少一半。

得大理寺卿的允许,血衣卫上前,撩起车帘,从里面抬出一个担架,担架上躺了一个人,那人额头被白布包了起来,上面还渗着血,只露出一双眼睛和下额。

双眼紧闭看不出有什么特别,那露出来的下额,还有包扎的脸形,乍一看很像孙思行。

“这真是孙小神医,怎么变成这样了?”

“被打了吧,孙小神医太可怜了,血衣卫的人真没人性,怎么就下得了手。”

百姓想又不敢上前,一个个踌躇不前,在血衣卫的震慑下,一个个连头都不敢抬,肖处长见此景,可真真是扬眉吐气了,时不时的朝凤轻尘抛去一个得瑟的眼神。

凤轻尘完全无视,双眼追随着担架,当担架放下来时,凤轻尘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颤抖开口寻问:“他是孙小神医?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不可能,我徒弟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不是我徒弟。”

凤轻尘这话像是不敢相信,又像是不肯承认这人就是孙思行,那样子在血衣卫人眼中就是心虚。

血衣卫监察处处长,怜悯的看了凤轻尘一眼,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孙思行来了,凤轻尘就等着倒霉吧,敢和血衣卫作对,绝不会有好下场。

监察处处长想要速战速绝,不再理会凤轻尘,飞快的收回眼神,指着担架上的人对大理寺卿道:“大人,这人就是逃犯孙思行,此人是我们在城门口截住的,凤府的护卫和侍女,正准备送此人出城。”

“大人,人证物证俱在,凤轻尘昨夜带人劫囚,今天一大早就想把人送出去,结果正巧被我们血衣卫看到了,本想把人带回大牢,听闻凤轻尘在这里喊冤告状,陆大人让小的们先把人给大人您送过来,好让大人能还我们血衣卫一个清白。”

血衣卫并不是人人都如肖处长那样,只擅长刑罚不擅长言词,这位监察处的王处长,就是一个擅于交际的人。

肖处长很清楚自己的弱点,虽说各处处长不合,可攸关血衣卫颜面时,他们还是懂是一至对外,肖处长连忙后退,把场子交给王处长。

王处长是国字脸,又是浓眉大眼,身形高大,一看就是有正义感的好人,再加上他的话、他送上来的证人,很容易就让人相信他的话。

长得好果然有优势。

场中微妙的变化没有逃过凤轻尘的眼睛,翟东明担心地看了凤轻尘一眼,那眼中有责怪,亦有不满。

凤轻尘要是处理不好孙思行,可以交给他,他要秘密把孙思行弄出城,那是很简单的事,凤轻尘怎么就让孙思行落到了血衣卫手中呢,还人赃俱获,这下麻烦了。

凤轻尘微微摇头,让翟东明不用担心,她自有对策,两人眉目传言才刚开始,大理寺卿就对要凤轻尘上前陈述。

大理寺卿看似公正,实则还是偏向血衣卫,血衣卫丢出一个证人,他就相信凤轻尘有罪,看凤轻尘的眼神都不对,官官相护不是没有道理。

大理寺卿这伙想得是,凤轻尘今天有胆告血衣卫和顺宁侯府,改明说不定也敢告诉他,这么一个刁民呀,一定要她明白衙门不是那么好进的,没事少往衙门跑,吃了亏就乖乖的忍着。

可惜大理寺卿注定要失望,凤轻尘绝不是一个吃了亏会忍的人,看大理寺卿墙头草的作风,凤轻尘很是不满,语气也极差。

“大人,刚刚的事情已经证明,我根本没有作案的时间,血衣卫不能随便找个理由,就往我头上扣罪名。

血衣卫把孙小神医送来,只能证明血衣卫没有看丢犯人,除此之外臣女不明白,这还能说明什么。

另外,不过三天的时间,孙小神好好的一个人,就变成这半死不活的样子,还请血衣卫给臣女一个交代。”凤轻尘一揖做到底,几乎就是弯了九十度的腰,由此可见凤轻尘有多愤怒。

“凤轻尘,你有没有听清楚,本大人说,这人是从你们凤府的马车上截下来的,另外还有你们凤府的护卫与侍女,凤轻尘你到现在还不肯认罪吗?果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本大人今天就让人心服口服,来人呀,把凤府的侍卫和侍女带上来。”

这位王处长不论是口才还是手腕,都比肖处长强百倍,要不是大理寺的三位大人坐在上面,凤轻尘都要怀疑,这位大人才是主审官。

“小姐,奴婢该死,没有完成小姐交待的任务,没有把人送出城,还请小姐恕罪。”佟珏与凤府的四个护卫被押了上来,血衣卫对他们半点也不客气,走慢就踢一脚。

四个护卫一声不吭,身上的衣服还算整洁,看样子没有受什么苦,只不过那张脸打得像调色盘,一看就知在血衣卫手上吃了亏。

当然,这得亏凤轻尘提前交待,血衣卫抢人,他们要抗争,要没命的逃,但没有必要与血衣卫硬抗。

如果血衣卫的人动手,那就和他们打一打,不必太较真,打人的时候一定要打在看不到的地方,而挨打的话,就一定要让人,一眼能出他们被人打了。

凤轻尘调教有方,除了佟珏外,四个护卫的脸呀,那叫一个难看,整一个猪头,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伤虽然吓人,但没有伤筋动骨,休养几天就好了。

自己的人受了伤,又被血衣卫押着,凤轻尘当然要表示自己的不满了。

“王处长,我凤府的人只是送个病人出城,你们至于如此吗?血衣卫是人,我凤府的护卫就不是人了,你看看,你将他们打成什么样了。”有伤在外面就是好,凤轻尘都不需要找人验伤了。

“小姐,这些人好凶,一上来什么都不说就抢人。”佟珏委屈的瘪着嘴。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佟珏这丫头也学坏了,凤轻尘安抚地朝她点了点头:“乖,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嗯,嗯。”佟珏连连点头,一副为主子命是从的狗腿样。

“哼哼……”王处长一直被凤轻尘指责,听凤轻尘放大话,冷笑了两声:“凤姑娘好大的口气,没事?带人闯我血衣卫大牢,劫走嫌犯孙思行,打伤我血衣卫的人,还想没事。”

因为凤轻尘,血衣卫面子里子都丢光了,这一次更是出动了好几个处的人,就为了查凤轻尘,结果……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了跳,凤轻尘这段时间根本不在皇城,凤轻尘昨天才回城,可这个消息他不能说,因为凤轻尘是和九皇叔一同出的城,明显这是皇上同意了的。

凤轻尘闭了闭眼,不耐烦道:“处长大人,你到底要我说多少次,我说了我没有劫你们血衣卫大牢的人,我一个女子哪有那等本事,为何你们一而再,再而三要往我头上栽劫嫌犯的罪。”

“栽?凤轻尘我血衣卫行事,向来公正严明,从不栽赃人,你没做过的事情,我血衣卫不会说,同样你做了的事情也别想躲。凤轻尘,这人是从你凤府的马车上带下来的,沿途有不少百姓看到,你还要说我栽赃隐害吗?”王处长一脸正气,每一句都是抹黑凤轻尘,洗白血衣卫。

可要洗白哪有容易,凤轻尘就不会允许,扫了一眼担架上的人,在翟东明的担忧下,凤轻尘不客气的与王处长呛声。

“是不是栽赃陷害处长大人明白,你们从我凤府的马车上随便找一个病人,就说那是孙思行,大人你这做事的方法,真让人不敢苟同,血衣卫的人就这水平,我为陆大人感到悲哀,居然养了这么一群猪一样的手下。”

用脑子想也明白,她凤轻尘要把人送出府,会在大白天的送嘛,那岂不是给人送证据,血衣卫还是狗急了跳墙。

“凤轻尘,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想否认,不肯承认此人是从你凤府出去的?”王处长有一种不安的感觉,看看凤轻尘,又看看躺在担架上的嫌犯,可始终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不,我不否认,这人的确是从我凤府出的,可那又如何?我让护卫和侍女送一个病人出城,这有错吗?”凤轻尘抬着头,一脸戏谑的看着王处长。

这王处长是个人物,可惜遇到了猪一样的手下,人都不检查一下,就抬上来,活该他们倒霉。

今天她一定要把血衣卫解决,让血衣卫不再盯着她,专心去找孙思行,这样她才能一心对付顺宁侯府,逼顺宁侯府同意她开棺验尸。

敢陷害她徒弟,她要顺宁侯府从此抬不起头,要顺宁侯府的小姐都嫁不出去……

804扛事,凤轻尘无罪

有错?

如果担架上躺得只是一个普通病人,凤轻尘当然在没有错,错的反倒是他们血衣卫。

只是,怎么可能会变成普通病人,那明明就是孙思行,人是被凤轻尘劫走的,这担架上的人不是孙思行,那孙思行在哪?

王处长再一次看向担架上的人,这一刻他自己也不那么确定了,大眼微眯,死死的盯着凤轻尘,想要从她脸上看不出什么来。

哪怕一丝的不安与心虚也好,可是没有,凤轻尘云淡风轻,丝毫不在意他们抬上来的人。

难道担架上的人真不是孙行?

一想到这个可能,王处长就全身发寒,现在的局面对他们血衣卫来说极其不利,不管那人是谁,他都只能咬牙说是孙思行。

王处长看着凤轻尘,一脸坚定的道:“凤轻尘,你别再狡辩了,这是什么病人,这明明就是血衣卫逃犯孙思行。”

还是那句话,血衣卫输不起,同样,凤轻尘今天非要血衣卫输,哪怕血衣卫的头领,和她有交情,也无法让她改变这个决心。

“孙思行?处长大人,你能确定这人是孙思行吗?我都三天没有看到他了,如果这是孙思行,又从我的府上抬出去,我何必吃力不讨好的来大理寺告状,处长大人你这是要指鹿为马,非逼承认这是孙思行,再给我扣一个劫走嫌犯的罪名吗?”

原本,凤轻尘弄一个身形与孙思行相像的人,只是为了整一下血衣卫,让他们拆开绷带上,发现自己抓错人,然后懊恼、羞愧,却不想……

这群猪冒进领功,居然看都不看一下,直接把人抬来了同,真是自找羞辱。

没错,把人抬到公堂上,当她拆开绷带那效果更好,可前提是这些人能保证,担架上的是孙思行呀,连是什么人都没弄清楚,就想着找她的茬,血衣卫活该倒霉了。

听凤轻尘这么说,王处长已经可以肯定,这人不是孙思行,整个人都蔫了:“你说什么?这人不是孙思行?”

王处长这下终于明白凤轻尘为何半丝不惧了,他们血衣卫这一次丢大脸了,刚正不阿的脸陡然一变,瞬间变面如死灰。

凤轻尘很满意对方的变化,凉凉的道:“当然不是,他只是我凤府的一个病人,之前一直由孙小神医医治,可三天都没有见到孙小神医,我亦无心医治,便将人送去玄医谷,请玄医谷谷主医治,大人应该明白,我凤府与玄医谷颇有交情,这等小事谷主不会与我计较。”

这件事情中,凤轻尘牵扯上的人不多,一个九皇叔,一个玄医谷谷主,这两个人都是血衣卫轻易碰不到的人物,就算他们有也心找不到人对证,而此言一出,玄医谷谷主再次入京也就名正言顺。

她凤轻尘从不做没用的事,让人假扮孙思行,引走血衣卫的注意力,当然也是要用处的。

见血衣卫的尤不死心,凤轻尘也不多说,对佟珏道:“去,把这个脸上的绷带拆开,让处长大人看清楚,免得他又要把罪名往我身上扣。”

“是,小姐。”佟珏还是那么凄凄哀哀的样子,可只要把那长长的刘海掀起来,就能看到她中幸灾乐祸的笑。

她原本还想不明白,小姐为何特意找一个和孙少爷有三分像的,原来是为了打血衣卫的脸,真解气。

想到这里,佟珏的动作也快了起来,三两下就将伤者脸上的绷带解开,伤者伤得不重,至少脸上没有任何伤。

“这人不是孙小神医。”

“果然不是,血衣卫越来越不着调了。”

“血衣卫太过分了,随便找个小兵就来指证凤姑娘,这伙又抬一个说是孙小神医,幸亏我们都见过了孙小神医,不然凤姑娘真是有嘴也说清。”

……

担架上的人不仅脸上没伤,头上也没有伤,看着担架上陌生的少年,王处长那张脸已经黑了,气乎乎的道:“凤轻尘,这人脸上没有伤,你为何要在他脸上缠纱布。”

我高兴行不。

凤轻尘很想这么说,可这场合不对,她绝不能这么嚣张,低调是王道,凤轻尘平静解释:“这个病人有脑疾,用纱布缠在他头上,是为了防止邪风入体,不想因此让血衣卫误会,轻尘罪过。”

嘴里说认罪,凤轻尘脸上连一点愧疚的样子都没有,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待众人确定担架上的人不是孙思后,凤轻尘立马让佟珏把绷带缠回去,以免少年病情加重。

明知凤轻尘说谎,可就是没有办法拆穿她,这种感觉真他大爷的糟糕,血衣卫两位处长都想骂脏话了,凤轻尘别过头,懒得理会血衣卫。

她证明清白,血衣卫就成了过去式,她没有必要与血衣卫纠缠不休,和血衣卫闹得太凶,她没有好处。

血衣卫解释了,凤轻尘要对付的人就剩下顺宁侯府,在此之前她要把不相干的人打发走。

凤轻尘朝堂上三位大人欠身,一脸恭敬的道:“大人,事实证明这只是一个误会,现在误会已经解开,还请大人允许我的护卫和丫鬟带着病人先行离去,这个病人不能吹风,不然他这条小命就不保,我的护卫受伤严重,也需要去医治,还请大人开恩让他们先行一步。”

凤轻尘没有指责血衣卫,但一提到侍卫的伤,血衣卫就不自觉地理亏,但回过神来却又怎么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们听了上头的吩咐,以抢人为主,尽量不与凤府的人起争执,就算出手也不敢用重力,为何这些人伤得这么严重?

再反观他们自己,身上好几个地方都痛,可就是没有伤,这事弄得真叫人心里不舒服。

“准。”大理寺卿就是再想偏向血衣卫也不行,事实胜于雄辩,人虽是从凤府马车上抢过来的,可那人并不是孙思行,他没有理由留下凤府的护卫。

所有的证据都对血衣卫极其不利,现在这个情况,除非血衣卫能证明孙思行在凤府,不然血衣卫这个亏吃定了。

而过了今天,想要从凤府找到孙思行是不可能的事,血衣卫从别的地方找到孙思行,也不能证明凤轻尘有带人劫犯人。

不管怎么样,凤轻尘都没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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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5反击,一堆问题绕死你

公堂上的人散去了一大半,血衣卫两位处长见状,也不想留在这里丢人现眼,见状也跟着提出离开。

“大人,嫌犯孙思行的确是从我血衣卫丢失的,我血衣卫正在全力找人,请大人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血衣卫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把人找到,另外昨天晚上看守不当的侍卫,我们立刻就给大人送来,请大人定罪。”

王处长多强的人,能屈能伸,打不赢官司他们认罪还不行,认了罪凤轻尘还能吃他们不成,反正到时候丢几个小人物出来顶罪就行。

“准。”大理寺卿连想都不想就同意了,血衣卫拿不出人,又告不了凤轻尘,当然只能自认倒霉,回去找人了。

“多谢大人,我们先行一步。”语毕,血衣卫的人就大摇大摆的离去。

凤轻尘看着那离去的队伍,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反正很不好受是肯定的。

功劳是上面人的,出了事倒霉的就是下面的人,这个道理凤轻尘一直都明白,可再明白她也忍不住生气。

就算她告赢了血衣卫又如何,费了这么多心思算计血衣卫,最后的结果不过是血衣卫丢脸,然后丢两个小虾米出来扛事,没有一个真正的人物,出来为这件事负责。

这个时候凤轻尘无比庆幸孙思行在她手上,如果孙思行真的失踪了,血衣卫拿出这个态度,她也奈何不了血衣卫。

民不与官斗这句话没有错,不能拿血衣卫如何,至少洗清了她劫狱的事,这也算是赚了。

呼……凤轻尘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酸楚,她的目的就是把血衣卫的人支走,让血衣卫的人除了找人,没空做其他的事情,这样她才能专心的对付顺宁侯府。

毕竟,依她的本事和力量,同时对付两家是不可能的。

凤轻尘想明白了,调整好脸上的表情,示意宋状师上前,再次递上状告顺宁侯府的状纸:“大人,凤府状给顺宁侯府栽赃陷害,这是状纸,请大人过目。”

凤轻尘喜欢做双重准备,状纸也准备了两份,血衣卫和顺宁侯府连在一起告的一份,单独告血衣卫与顺宁侯府的一份。

终于轮到他了,顺宁侯府的状师冷汗如同小雨似的,一边擦一边冒,原本还有血衣卫的人挡在前面,公堂上的气氛虽不至于平衡,但也不至于一面倒,现在吗?

无论是人还是权势,顺宁侯府都比不上凤府,要知道凤轻尘身边还站了一个翟东明,他一个人孤军奋战,气势上又输凤轻尘一截,这一战必败呀。

其实,顺宁侯府的状师想多了,翟东明这个时候还没有从刚刚的惊变中回过神。

事情的详细经过他不知道,但从他爷爷的分析和王锦凌的叙述中,他可以肯定孙思行绝对是被凤轻尘劫走了,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那担架上的人居然不是孙思行,那么相像呀……

好吧,只有下巴部分像,其他部分一点也不像,可缠上纱布还是能以假乱真,凤轻尘这一招玩得真漂亮。

对于凤轻尘,翟东明只能说佩服,凤轻尘想得还真不是一般的细,这种小事上,也不忘阴血衣卫一把,他可以想象血衣卫回去后,陆少霖会如何收拾他们,而皇上又会如何收拾陆少霖。

想到血衣卫的下场,翟东明表示他平衡,只是,等翟东明想明白凤轻尘这个局时,血衣卫的人已经走了。

看血衣卫那群人,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的背影,翟东明气得吐血,恨不得上前把人拽回来,虽然有皇上收拾这些人,可他还没有上前踩血衣卫两脚,他们怎么就走了呢,郁闷……

翟东明周身气压降低,一张脸阴沉的吓人,在场的人不明白这位爷是怎么了,也不敢胡乱说话,顺宁候府那状师见此景,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看样子,顺宁候府的状师,以为翟东明是的怒火是针对顺宁侯府,事实上他完全想错了,翟东明从来就没打算掺和顺宁侯府的事,不过看看热闹,他是不介意的。

翟东明气闷的带着护卫退到旁听席上,表示他纯粹是来看热闹的,顺宁侯府的状师这才平静下来,只不过有翟东明这尊大佛在,他却是不敢再造次了。

凤轻尘是个善于利用机会的人,顺宁侯府的状师如此不在状况中,她要不利用一二,那就是白痴了,征得大理寺卿的同意,凤轻尘开始问话。

她虽不专修法律,但法庭上那些名律师问话的场景,她还是有印象,她不求和知名律师一样,把对方问得哑口无言,冷汗淋漓尽,她只求把对方问晕,然后从他的答案中,找漏洞。

要说这一招,她还是跟大理寺三位大人学的,刚刚那三位大人不就连珠带炮,瞬间砸下一连串的问题,让她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幸亏她也算是训练有素,这样换作普通人,早就被问晕了,然后答出一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出来,再被当官的逼问两句,立马就会慌,当时候没罪也是有罪。

凤轻尘问话前,朝宋状师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多听着一点,她怕自己会记漏,错过重要信息。

宋状师也是个聪明人,公堂上的那些事,他懂得比凤轻尘还多,再加上凤轻尘这两场辩驳,那叫一个精彩呀,于是宋状师心甘情愿的听从凤轻尘的安排,给凤轻尘打下手。

“请问这位状师如何称呼?”凤轻尘面容带笑,完全没有压迫感,让顺宁侯府那状师也渐渐的放松起来,没有之前那么紧张。

“凤姑娘叫我刑状师就好了。”刑状师不再擦汗,而是站得笔直,昭显出一个状师该有的气度。

“刑状师你好,接下来我要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认真回答,你不需要说太多的话,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先礼后兵这是应该的,再说这位刑状师并没有得罪她,他不过是为顺宁侯府办事,凤轻尘没有为难下人的打算。

“凤姑娘客气,凤姑娘请问。”刑状师越发的放松了,觉得凤轻尘果然太嫩了,为赢了血衣卫,自己就很了不起,却别忘了血衣卫是丢了犯人,本就理亏,他们顺宁侯府则是死人,占理。

公堂之上问话,就要像大理寺大人那样,以官威压人,吓得对方精神失常,再问话就容易让对方出错,凤轻尘这样他完全无压力。

刑状师越想越觉得他之前高估了凤轻尘,略做准备便等着凤轻尘发问……

806时辰,别小看凤轻尘的问题

凤轻尘不管对方怎么想,她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对付顺宁侯府,她在来之前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在脑子顺了一下要问的问题,还有前后顺序,凤轻尘开始问了:“刑状师,请问案发是时间是什么时候?”

“巳时。”刑状师答道。

“案发的地点吗?”

“六小姐的闺房。”

“六小姐今年多大?”

“十六。”

“你们府上总共有几位小姐在后院,是否都住在一起?”凤轻尘这是明知故问,大户人家的小姐基本上不住在一个院子,但相隔得会很近。

“府上有五位小姐在,她们分别住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过相隔不远。”刑状师不自觉的就多说了一点,免得凤轻尘多问,却不知他多此一举。

“你们府上的小姐,伺候的人是如何安排的?”

“每位小姐身边有一位奶妈,两个大丫鬟,八个小丫鬟,还有十个做粗活的婆子与丫鬟。”这些基本的信息,刑状师还是知道的,看得出来人家也是有备而来。

只是刑状师忘了,他是来告凤轻尘的,而不是被凤轻尘告。

“这就是说,你们六小姐身边光服侍的人就有二十一个?”凤轻尘自认自己算是奢侈,可她整个凤府服侍的人也就二十来人。

“是的。”刑状师还没有察觉异样,只觉得不耐烦,这么简单的问题,完本显示不出他的厉害。

凤轻尘问得这些问题,与案情无关,可公堂上的三位大人都不说,他又能如何,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们六小姐在府上可受宠?”凤轻尘这八卦程度,和刚刚三位大人很像,就连三位大人也怀疑凤轻尘这是要干嘛,只不过在翟东明的警告下,不管过问,凭凤轻尘发挥。

“看戏要有看戏的精神,不能打扰演戏的人,不然九皇叔也不会放过他。”翟东明在心中道。

无人撑腰,刑状师只得老老实实的回答:“六小姐才情极佳,样貌极好,很得夫人喜欢。”

事实上他并没有见过什么六小姐,不过是之前在侯府商量好的,要说六小姐人好,这样才能让人相信,是孙思行侵犯了六小姐。

凤轻尘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不再问六小姐的事情,而是问一些很琐碎的事情,中间有穿插孙思行何时进府,何时给老侯爷看病,何时从老侯府的房间出来,又何时出府,何时被送到血衣卫,时间精确到分。

一连串的问题,凤轻尘问得又快又急,显现出她凌厉、锋芒的一面,这个时候刑状师才发现自己大意了。

可已经放松的情绪,一时半伙也收不回来,再加上凤轻尘问得问题,一伙与时辰有关,一伙又是无用的东西,都是随口就能回答出来的问题。

从这些问题中,刑状师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关联,再加上凤轻尘问事情发生的时间,并不是按顺序问,而是想到一个问一个,刑状师自认心里素质够好,在一连串的时时辰下,他居然每一个都答上了,让刑状师暗自高兴。

看到没有,专业的就是不一样,想要问倒他,难。

本以为凤轻尘会借问话的机会攻击,没想到凤轻尘并没有咬着不放,问完一连串的时间问题,凤轻尘收起犀利的一面,又温和的问道:“案发时有哪些人在场?”

刑状师松了口气,连忙道:“案发时,六小姐,以及她的丫鬟、奶妈,还有给孙小神医引路的小厮在,府上的下人都可以作证。”

“孙思行去后院,怎么会有小厮领着?”凤轻尘继续问话。

宋状师早有准备,答道:“六小姐身体不适,想请孙思行看诊,小厮得管家允许,将孙思行带入后院,准备给六小姐看诊。哪怕是后院,也会有大夫进入,这并不是什么不合理的事情,我们侯府相信孙思行,却不想孙思行却做出那等人神共愤的事情”

到最后还不忘抹黑孙思行,可惜凤轻尘完全不生气:“多谢,我问完了。”

凤轻尘朝刑状师笑了笑,表示感谢,凤轻尘一问完,师爷也将口供写好,同时宋状师也将他抄得小抄递上,上面有凤轻尘问得那些时间,每一个都写上了,而且是按事情发展的顺序……

人才呀。

凤轻尘忍不住赞道,这宋师爷除了不够无耻外,其他都很好,尤其是这一连串有关时间的记录,更是精彩。

凤轻尘朝宋状师点了点头表示赞赏,同时等三位大人看完供词,待到三位大人看完后,凤轻尘才道:“大人,刚刚轻尘所问的大人也听到了,顺宁侯府的六小姐身边有二十多人服侍,案发时除了孙思行与六小姐外,至少还有三个外人在,孙思行想要得手,必手把那三个外人给解决才行。

另外,女子一般不踏入前院,同样男子也不会入后院,就算孙小神医去给六小姐看病,顺宁侯府也不应该安排这后院,这个安排明显有猫腻。

最后,肯请三位大人传顺宁侯府带路的小厮,六小姐身边的丫鬟、奶妈、顺宁侯府的管家问话,轻尘可以肯定,这绝对是顺宁侯府设的一个局,陷害孙小神医。”

“大胆,凤姑娘你无凭无证,凭什么说我顺宁侯府陷害孙思行,要知道我顺宁侯府可是死一位小姐,还坏了名声。”一着棕色锦衣的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神情倨傲、态度不逊,一看就知道是哪家公子。

凤轻尘明知顾问道:“这位公子是谁?好像大人并没有宣证人上堂。”

凤轻尘这是说对方扰乱公堂了,那棕衣男子也不是笨蛋,当下朝三位主审官告罪:“三位大人请恕罪,我是顺宁侯府的陈亦。听到凤姑娘无证胡乱指责我顺宁侯府,一时心急才出来说话,如有冒犯之处,还请三位大人责罚。”

“原来是侯府大少,不知陈少是代表顺宁侯府,还是为自己?”大理寺卿并不把顺宁侯府看在眼里,顺宁侯府可不像血衣卫那么恐怖,再加上有翟东明在,不自觉地就偏向凤轻尘。

陈亦也不在意,顺着这话就上了公堂:“大人,我当然是代表顺宁侯府,不知大人可否允许我说几句。”

顺宁侯府一直派下人在这里紧盯案情,陈亦也在不远处的茶楼等着,听闻凤轻尘对顺宁侯府开炮,想到落败而去的血衣卫,这位陈大少立马带着小厮过来准备救场。

“可以。”大理寺卿虽然不满这人不经传就上堂,可有翟东明这个例在前,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任顺宁侯府的大少跳入这池浑水中……

807解说,一柱香的时间不够办事

“凤……”

陈大少完全不懂客气,一上来就朝凤轻尘开炮,可一开口就被凤轻尘打断了:“陈少请稍候,在您说话前,请容我先问一个问题。刚刚陈少在外面站了多久了?刑状师的供词陈少可否听到?是不是刑状师的供词有错?顺宁侯府承不承认刑状师的供词?陈大少有没有什么要补允的?”

妹,这是一个问题嘛,这明明是五个问题,可凤轻尘这些问题并没有错,陈大少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点头道:“刑状师的供词没有错,我刚刚全部听到,刑状师的供词就是我们顺宁侯府的供词。”

虽说凤轻尘之前问的很多问题,都不在他们事先准备的范围内,不过这些问题刑状师都答得很好,换作是他也是如何作答。

“如此便好,既然陈大少肯定刑状师的供词没有问题,那么现在就没有什么好说的,顺宁侯府绝对是栽赃陷害,还请陈大少不要生气,听我一一道来。”凤轻尘掌握了主控权,就没打算让顺宁侯府的人开口。

路过张着无言的陈大少身边,凤轻尘将手上那张写满时间的纸,递到大理寺卿面前。

“大人,您看上面所记录的时间,是不是和刑状师所说的一致?”

供词上的时间是乱的,宋状师记录的则是按事件先后顺序所写,大理寺卿核对一遍后,点了点头:“没错,时间一致。”

“大人,时间一致就好办,大人看看刑状师的供词,从他所说的话中,我们可看到孙思行在顺宁侯府,前后呆了不到半个时辰,也就是巳时四刻,孙思行就从顺宁府出来了。”

“这有什么问题?”陈亦打断了凤轻尘的话。

凤轻尘也不生气,笑道:“陈少别急,我这就告诉你问题在哪,从刑状师的供词来看,孙思行入府是巳时,从入府到给侯爷医治花了三刻钟,也就是说孙思行巳时三刻,才从顺宁侯府前院走出去。”

这下你们明白问题所在了吧。凤轻尘说到这里,略一顿,看向众人。

大理寺卿点了点头,浑浊的双眼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而他能想到,其他人当然也能想到,顺宁侯府的大少与刑状师惨白着一张脸,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

他们忘了时间上的问题,这么大一个纰漏,这样如何自圆其说?

刑状师与陈大少面面相觑,不停地拍打自己的脑袋,努力想着要如何补救。

凤轻尘知道这些人想明白了,不过她还是选择解释清楚,这里还有很多人不明白,而且不把事情掰开了来说,这些人就不会明白,顺宁侯府有多可恶。

凤轻尘无视陈大少的狼狈,继续道:“顺宁侯府有多大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无论哪座侯府都不会小,顺宁侯府是先帝所赐的院子,有多大我想几位大人应该很清楚。

从顺宁侯府的前院走到后院,要花多少时间大家也能估算出来,即使是有小厮带领也得要走半刻钟,陈大少,我说得对不对?”

“对。”这个问题根本没法说谎,只要去走一遍就能知道,陈大少只能硬着头皮道。

凤轻尘点头表示满意,继续解释:“刚刚陈大少也说了,从前院到后院就要半刻钟的时间,也就是说孙思行在六小姐的院子里,只呆了半刻钟。

他要作案的话也只有半刻钟的时间,而这半刻钟,孙思行还要制服丫鬟、奶妈和小厮,和那个反抗的六小姐。刚刚刑状师也说了,六小姐所住的院子,除了这些贴身服侍的丫鬟外,还有十个做粗活的婆子和粗使奴婢。

六小姐所住的院子不会太大,孙思行要对六小姐动手动脚,除非那二十一个人同一天病了,或者同一时刻消失,不然至少有一半人能到,并且赶过来帮忙。

我想侯府对下人的管教应该不会如此松散,六小姐身边有二十一个服侍,就算走了一半,至少还有十几人。

刑状师也说六小姐在侯府很受宠,下人肯定不敢怠慢六小姐,那些下人大白天就算不在干活,也会守在六小姐的院子里,六小姐院子里的人,绝不会少于十人,在这么多人的看守下,别说孙思行只是一个文弱少年,就是高手也无法瞬间制服十几人,并且将六小姐奸污了。”

哦……说到这里,众人恍然大悟,可凤轻尘并没有就此停下,而是继续陈述:“事实上,孙思行在六小姐的院子里,还没有待到一柱香的时间。要知道,这一柱香的时间,还包含了那位小姐,发现自己被奸污然后撞死,再来就是前院的仆人发现这里的情况,把孙思行拖到前院。”

“大人,您觉得对一个男人来说,要对一个女人用强的,一柱香不到的时间够吗?就一柱香的时间,孙思行能做什么?能办什么事?他真能在一柱香内,将顺宁侯府的六小姐剥干净,并且将其奸污吗?”

凤轻尘本就不是一般的女子,她不认为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有什么不对,她光明磊落,只不过她的话一出,却让公堂内外的女性生物脸红、男性生物尴尬,他们没有想到凤轻尘会大大咧咧的说出这样的话。

“凤轻尘,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翟东明在心中暗道,同时又佩服凤轻尘,那一连串的时间问下来,别说那什么刑状师,就是他也会被绕晕,分开问没有问题,可单独把时间摘出来就有问题。

可凤轻尘并没有就此放过顺宁侯府,凤轻尘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道:“大人,轻尘算来算去,想来想去,都算不出、想不到,孙思行哪里有时间作案,要说孙思行撞破六小姐与别人通奸,这个可信度还高一点。

奸污女子是技术活,需要时间,看到女子与别人私通,纯粹就是一个抬眼的时间,顺宁侯府给孙思行的时间,也就只够孙思行抬头看好一眼,他哪有那个闲功夫,去调戏六小姐。”

凤轻尘成功的将脏水泼给顺宁侯府,并且将六小姐被人奸污一事,与今天早上的小纸条对上了。

这个纯粹是意外的收获,不过凤轻尘还是很高兴,至少从这一点上就足已证明,孙思行是被冤枉,到时候,她再逼顺宁侯府开棺验尸,不管验出什么,她都能让“真相大白”。

808退避,让敌人放松戒备

凤轻尘解说的如此清楚,如此有条理,顺宁侯府根本钻不到空子,只能看着凤轻尘在公堂上侃侃而谈,看着凤轻尘什么证据都没有拿出来,只用一张纸,就把顺宁侯府说得一文不值。

精彩!

这一刻,饶是再不待见凤轻尘,东陵子洛也不得不说,凤轻尘这个女人很有才,虽说凤轻尘的才华与传统认知的,女子该有的才华不一样,可也不能否认凤轻尘在公堂上的光芒。

这个女人,只要给她一个施展的机会,就能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站在那里盈盈而笑,却能夺人心魄。

他当初怎么会认为凤轻尘懦弱无能,阴险狡诈呢?他当初怎么就会认为凤轻尘无用,帮不上他呢?

悔吗?东陵子洛告诉自己他不会后悔,可看着在公堂之上,卖力为孙思行翻案的凤轻尘,他真地后悔了。

为了一个孙思行,凤轻尘都可以不在乎的与血衣卫和顺宁侯府扛上,那么凤轻尘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她会做什么?

倾尽风华?毫无保留的付出一切?

一想到那种可能,东陵子洛全身都沸腾了,他不禁自问,如果,如果当初他没有遇见瑶华,瑶华不曾破坏他的婚礼,他娶了凤轻尘,那么他就是那个独享凤轻尘才华与光芒的男人,他可以骄傲的对世人说,那个女人是我的妻子,可惜他错失了那样的机会。

东陵子洛呆呆的看着自己双手,曾经有一条红绸在他手上,只要他握紧拳头,就能把那个女子拉入怀抱,可他放手了,这一放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想到九皇叔的警告,东陵子洛的眼神越发的暗淡了,他此时已无心去想,大理寺卿倒下来后,谁会上位。

二皇子用眼角瞄了东陵子洛一眼,看东陵子洛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他这个时候想什么,二皇子眼中闪过一抹不屑。

失去后才悔悟有什么用,要是别的女人,子洛还有挽回的机会,可凤轻尘是九皇叔的女人,这一辈子东陵子洛都不会有机会。

二皇子不理会东陵子洛,继续看凤轻尘如何将顺宁侯府逼死,结果却让二皇子很意外,凤轻尘并没有步步逼进,似乎有意放顺宁侯府一马。

陈述完后,凤轻尘很客气地问道:“陈大少,刑状师,你们可有话要说,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剖析了一遍,不知道有没有错?或者你们认为孙思行天赋异禀,半柱香的时间不到的时间,就能把你们六小姐给办了?”

凤轻尘问这话时,嘴角还含着笑,可那笑陈少与刑状师怎么看,怎么觉得渗人。

说,说,说妹呀,所有的话都被凤轻尘说完了,他们还能说什么,刑状师苦着一张脸,又开始冒汗:“这个,这个,少爷你看?”

“看什么看,你是状师,我妹妹死在孙思行面前,难道我还有错不成。”陈大少也不知说什么,他趾高气扬的来,却没想到还没出招,就被凤轻尘打得没有打架之力。

在凤轻尘的抽丝剥茧下,顺宁侯府根本无法自圆其说,甚至他都不敢对凤轻尘吼,说她诬蔑。

那一连串的时间,就算他们再改口也没有用,孙思行从老侯爷院子出去,就是巳时三刻,一刻钟的时间根本不够做什么。

陈大少一吼,刑状师立马想到,他们也是原告,立马诉起苦来:“没错,凤姑娘,就凭你这么一席话,我顺宁侯府的六小姐就白白死了?”

说理不行,咱诉苦总行,他们是苦主,他们府上死了人,刑状师挺了挺小身板,表示自己才是占理的一方。

“你们府上的六小姐怎么死的,你们心里明白。”凤轻尘神色淡然道,她还想开棺验尸呢,她不会一次将顺宁侯府逼死。

明明占了上风,可凤轻尘却突然退下,朝三位大人拱了的拱手:“大人,凤轻尘说完了,请大人定夺。”

语毕,便退到一边等大理寺卿判案,案子已经如此清楚了,顺宁侯府这个时候除了拿死人说事,说什么都无用

任何假案都会有破绽,只要看你能不能从细节上去查找,突破对方的防线,她把事情理顺了,可没有实质的证据能证有顺宁侯府陷害,顺宁侯府要是聪明,应该能反击。

当然,她绝不希望顺宁侯府此时认罪,认了罪她去哪找理由开棺验尸,死了不到三天就埋了,顺宁侯府要是没有鬼,谁信呀。

大理寺卿这个时候也头痛了,凤轻尘把烫手山芋交给他,他要如何判,凤轻尘句句在理,可顺宁侯府死人是真,他们不能凭凤轻尘一面之词,就咬定顺宁侯府有罪。

这个时候,陈大少突然福至心灵,在大理寺卿断案前,突然撒起泼来了。

“大人,冤枉呀,我们顺宁侯府真是冤枉呀。我六妹妹出事的时候,她院子里的人都昏了过去,只有孙思行与六妹妹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等到我们上前将人拉开时,六妹妹羞愤难当,一头撞死了。大人,孙思行如何作案的,我等不知,我等看到的就是他辱我妹妹,我妹妹死了,大人不能让我六妹妹死得不明不白。”

死了一个小姐,就是顺宁侯府的优势,看到陈大少拿这个说事,凤轻尘心中暗道:“总算有个聪明的。”

死了人并不一定就是苦主,不过,她并不打算出面,不给顺宁侯府喘息的机会,如何拿顺宁候府的错,凤轻尘退避一旁,任陈大少与刑状师哭爹喊娘的叫冤,就是不说一句话。

这可把翟东明急坏了,翟东明不停地朝凤轻尘使眼神,可惜这全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凤轻尘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翟东明一急,上前踢了凤轻尘一脚。

“什么事?”凤轻尘侧身,张了张嘴却没有发生什么。

“你在搞什么,让陈亦在这里瞎闹。”翟东明小声嘀咕,凤轻尘能抓住刑状师的错,会抓不到陈亦那个草胞的错。

“不用管他。”凤轻尘摇了摇头,不理会着急的翟东明,任陈亦在那里喊冤,脑子里却想起在九王府的孙思行,也不知道他现在的状况如何。

陈亦不停地喊冤,凤轻尘不说话,大理寺卿与两位少卿商量一番,决定先将顺宁侯府六小姐身边的人都收押,再派人去顺宁侯府看现场、取证。

总之这个案子,大理寺推不掉,他们必须接下来。

“凤轻尘,陈亦,你们可有意异?”大理寺卿判完了案,又问向两位当事人。

“没有议异。”凤轻尘与陈亦异口同声道。

大理寺卿松了口气,连忙一拍惊堂木:“退堂!”

说完,也不等司师上前,一溜烟就跑了,可以想象今天这案子,给大理寺卿多大的压力。

凤轻尘笑了笑,让宋状师自己回去,招了招翟东明和她一同走,出门时正好与陈亦、刑状师碰上,两方人同时站在门口,这门虽大,可一次只够两个人走,他们三人是没有办法同时出门。

“少爷。”刑状师拉了拉陈亦的衣摆,示意他让一让,可陈亦刚刚在凤轻尘手上吃了大亏,哪里肯让。

哼了一声,陈亦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摆明要凤轻尘让,他和翟东明可以同时出门,他可以让翟东明,但绝不让凤轻尘,让了凤轻尘不摆明了他们顺宁侯府矮凤府一头嘛。

“陈大少请。”凤轻尘懒得和陈亦计较,拉了拉翟东明的衣摆,示意他退一步,翟东明是什么人,除了皇子们,他翟东明可是京中纨绔第一人,敢让他退找死呀。

翟东明狠狠地瞪了凤轻尘一眼,让他退了,不是说他肃王府怕了顺宁侯府。

凤轻尘不理会,坚持拉翟东明后退,翟东明气炸了,可想到爷爷的提醒,凤轻尘比他聪明,多听听凤轻尘的比较好,翟东明咬牙退了。

凤轻尘和翟东明这么一退,把陈亦吓了一大跳,可看两人面色还算正常,陈亦也不管,率先就走了出去。

肃王府的世子给他让路,这可是值得他炫耀的事情,他要出去好好炫耀一翻。

“世子爷,凤姑娘,得罪了。”刑状师尴尬的拱了拱手,快步追上陈亦。

等到两人走人,翟东明才气呼呼的问道:“干嘛给他让路,他什么东西,居然要让本世子让路。”

“示敌以弱,模糊敌人的视线,找不到实质的证据,我们奈何不了顺宁侯府,想要一次就把顺宁侯府打下来,那是做梦。”凤轻尘知道翟东明不会真生气,但还是解释一句,至于真实原因,她没有说出去的打算。

陈亦回到顺宁侯府,很得意的将翟东明给他让路的事说了出来,顺宁侯听到这事,当下深思了起来,问了问刑状师和幕僚,翟东明与凤轻尘这是什么意思?

双方正在打官司,按理各个方面都要争上一争,凤轻尘怎么会退呢?

依凤轻尘今天在大理寺的表现,这里面肯定有原因,只是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凤轻尘拉着翟东明退避他们顺宁侯府呢?

想不明白,想不明白……

809名册,王锦凌娶妻

顺宁侯府的幕僚团,一直关在书房想凤轻尘此举的深意,他们不认为凤轻尘会无冤无顾的示好于他们,凤轻尘一个人让路还好说,可拉上翟东明不就是示好于顺宁侯府嘛。

“理亏。依老夫之见,凤轻尘定是理亏,不然她不会拉着翟东明一道让路。凤轻尘手上根本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孙思行的清白,她这是示好于我们,希望我们能放孙思行一码。”

某个幕僚说出这个结果后,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就连顺宁侯也这么认为,如果不是凤轻尘理亏,如果不是凤轻尘没法证明孙思行的清白,又为何要让翟东明给他们顺宁侯府让路。

于是,顺宁侯府得瑟了,虽说今天的事他们的失算了,可凤轻尘手上没有对孙思行有利的证据,时间上确实是一个大破绽,当时那种混乱的场景,根本不容他们多想,除了栽赃给孙思行,他们不知道栽赃给谁。

事已至此,他们只要咬着六小姐死在孙思行怀里,他们不知道孙思行如何做的就行了,总之无论凤轻尘如何说,他们都不能改口,顺宁侯府不能有丑闻。

至于孙思行如何奸污六小姐,那与他们顺宁侯府有什么关系,这事得要问孙思行,把孙思行找出来,问他呀……

找不到孙思行,这案子就不会有结果,他们只要把事情往孙思行头上推就行了。

就在顺宁侯府商量着如何对付凤轻尘时,翟东明也在问凤轻尘今天明明占了上风,为何不直接将顺宁侯府一巴拍死。

“哪有那么容易,顺宁侯府也是有根基的人,再说我今天的推断虽有理,可到现在也无法证明六小姐是怎么死的,六小姐的我感觉不单纯,这件事思行遇上也真是倒霉,现在除非把真凶找到,不然思行想要洗清嫌疑,光凭时间上的推断是不行的。”凤轻尘相信翟东明,可准备验尸的事她还是没有说,依翟东明的想法,她要开棺验尸是对死人不敬,他绝不会同意。

凤轻尘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指着身后护卫手中的名册问道:“明世子,你厉害呀,你那名册是如何弄的?”

名册无假,但昨天和今天守城的名录肯定有假,只是凤轻尘想不明白,翟东明怎么做到的,他这个马大哈的个性,怎么会准备的如此充分。

哈哈哈……

一说到名册的事,翟东明就得瑟了,这可是他的得意之作,翟东明瞬间就忘了追问凤轻尘的事,低头在凤轻尘的耳边道:“想知道吗?”

不想!

可她要说不想,翟东明估计会郁闷死,所以……

凤轻尘违心的点头:“想。”

“大爷我不告诉你,急死你。”翟东明傲娇了,得意洋洋的扬着头,迈着八字步,嘴里还着小曲,一副大爷的模样。

凤轻尘哭笑不得,可想到今天要不是翟东明出手相助,她说不定就栽血衣卫手里,按捺住心中的急切,笑着哄翟东明:“世子爷,你怎么做到的?快说说。”

“不说,就不说,除非你求我。”翟东明继续摆谱,皇城第一纨绔也不是当假的,别说还真有那么几分气势。

“世子爷,求求你,你就快说吧,真要急死我了。”凤轻尘万分配合,给足了翟东明面子。

看前面两人,一个傲娇一个哄,翟东明身后的四个护卫低头闷笑,心中暗笑是不是要把这事告诉王爷。

这世间能压得住他们世子爷的,除了王锦凌还有凤轻尘,虽然两人用的办法不同,可结果一样。

翟东明摆足了谱,清了清嗓子道:“好吧,既然你诚心发问了,本世子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这名册理好后是要重新抄录的,而新抄录的名册不能有错,每个月誊抄的人,只要出了错,那本就废了,本世子不过是从上个月废掉的名册中,找出几张有用的纸,把原来的撕掉,重新糊上我要的名录。”

作假很简单,重要是要手艺好,要让人看不出来,那是近乎微雕的艺术了。

“原来如此。”这世间看似玄乎的事情,只要说破了就没有意思了,后面那句话翟东明没有说,凤轻尘也知道,诚心的赞美道:“没想到世子爷手下有这等奇人,只是世子爷怎么想到提前做作假呢?”

凤轻尘不过是随便意一问,哪知这一问让傲娇的翟东明瞬间蔫巴掉了:“不是我,是锦凌,锦凌说昨天守城门的人,和宫里的人见过你和九皇叔。血衣卫找不到宫里的人问话,可能会找守城小兵,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他提前让人把名册弄了出来。”

翟东明说完,还不忘哀怨的瞪一眼凤轻尘,讨厌的女人,就不能让他多得瑟一下。

“原来是锦凌,我就说世子爷您一个带兵打仗的猛将,怎么会管这些细枝末叶的小事。”凤轻尘暗捧了一下翟东明,翟东明又继续得瑟了:“那是,本世子可是做大事的人,这种小事本世子怎么会在意。”

接下来,不需要凤轻尘附和,翟东明就把自己夸得天花乱坠,自我感觉万分的好,凤轻尘也不打岔,只静静地听着,等到翟东明说完才道:“对了,听说锦凌要成婚了,不知定的是哪家姑娘,什么时候办婚礼?”

“婚礼?什么婚礼?锦凌要成亲,我怎么不知道?”翟东明一顿,突然停了下来,幸亏身后的护卫反应快,不然这伙就要撞上去了。

凤轻尘一头雾水,比翟东明更疑惑:“咦?不是说王家给他定了亲,要他早点完婚吗?”

难道九皇叔的情报有误?

“哦,你说这事呀。”翟东明恍然大悟:“大半个月前确实有这事,只不过锦凌拒绝了,说是王家的女主人不能随便选。他的妻子不仅是王锦凌后院的女主人,还是王氏家族的女主人,一定要慎重选择,他的妻子必要配得上他,他绝不娶一个不配做王氏家族女主人的女子。

虽说这话有点过了,把九成九的女人都得罪,可王家基本上由锦凌说了算,再加上锦凌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所以王家那群老头也没有逼锦凌,反正锦凌这个年纪也不算大,等个两三年也不是不可以,王氏家族的女主不好当,他娶妻还是慎重一点好,娶错妻一辈子可就毁了。”

810撒娇,你怎么才来

翟东明想到他之前那段娶妻风波,更明白一个好妻子对男人的重要性,娶错了妻不仅后宅不宁,还会拖自己的后退。

上次,他回家对爷爷说要赶紧地娶妻生子,爷爷便把皇城排得上号的女子拿出来给挑,有过上一次的经历,他也学精了,怕这些女人明不副其实,便派人暗中打听,结果不打听不要紧,一打听吓死人。

那些才名在外,贤良淑德的女子,在家里个个都是娇气包,穿个衣服还要十人八人服侍,动不动就掉眼泪,他实在看怕了,暂时歇了娶妻的心。

所以,他能理解锦凌的心情,再说锦凌心里装着凤轻尘,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凤轻尘没嫁之前,锦凌绝不可能娶妻。

可惜凤轻尘没往这上面想,看翟东明一副怕怕的样子,只当王锦凌不想接受家族安排的女子,打趣的道:“配得上锦凌的女子?这天下去哪找一个配得上锦凌的女子,锦凌是想一辈子不娶吗?”

却不知,这天下所有的女子、再优秀美好的女子,王锦凌都不会满意,他唯一满意的女子,却从来没有想过嫁他……

作为王锦凌的贴心好友,翟东明知王锦凌的心思,听凤轻尘这么说,很厚脸皮的附和了一句:“我觉得轻尘你可以,有你做王家女主人,锦凌肯定满意。”

“我?我可不行,王家不会接受一个全身上下都是污点的女子。”正因为明白,所以凤轻尘从来没有多想王锦凌对她的关心。

锦凌是明白人,她这样的家世与名声,连给王锦凌做丫鬟都不配,别说妻子了,除非王氏一族全灭了,不然王锦凌没可能娶她。

“呃……你别也妄自菲薄,除了出身差一点、名声差一点、长相差一点、手腕差一点,其他的都还好了。”

翟东明这话不知是安慰人,还是打击人,凤轻尘笑了笑并不在意,指着与凤府相反的方向:“世子爷,我要去九王府,送我一程如何?”

她现在危险着呢,她相信无论是血衣卫还是顺宁侯府,这个时候都想除了她,她凤轻尘一死天下就太平了,十天半个月后,再也没有人会记得孙思行的失踪,还有凤轻尘这个人。

“去九王府?你和九皇叔?”不会已经在一起了吧?

翟东明一脸纠结的看着凤轻尘,如此锦凌不是半点机会也没有了?

“是呀。所以送我回九王府。”凤轻尘很干脆的应了下来,没有做半点解释。

呃……回九王府?凤轻尘这是把九王府当成家了吗?

翟东明此时完全不在状态,任凤轻尘拉着走,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脑子乱哄哄的,想着锦凌前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他发现他一点也不了解锦凌了。

凤轻尘都和九皇叔在一起了,锦凌还那坚持什么?把自己弄个半死不活,就为了不娶妻,何苦来着。

何苦来着?

王锦凌苦笑,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何若来着,他只知道没娶妻还能有个念想,要是娶了妻就连这一点念想都没了。

明知不可为,偏要为之,这是他最大的缺点,一如当年他的眼睛瞎了,整个王家都放弃了他,他也没有放弃自己一样。他的固执一如他的骄傲,就算是错的,他也要坚持,因为他是王锦凌。

咳咳……王锦凌接过下人递来的药,一口喝尽,将空碗递了回去:“都下去。”

身上似有一层寒霜,少了之前的温柔与忍让,下人大不敢喘,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换作任何一个人被自己的家人下毒,都无法再忍、再让,他们公子真可怜。

下人悄悄离去,将一室孤寂留给王锦凌。

翟东明尽到护卫的职责,把凤轻尘送到九王府,还未走到门口,那常年紧闭的九王府大门就打开了。

老管家步履列轻盈的走了出来,完全没有老人该有的蹒跚与迟缓,一张脸笑成了菊花,恭恭敬敬的上前给凤轻尘行礼,侧着身子把凤轻尘领了进去,凤轻尘和翟东明道了一声谢,便走了进去。

当然老管家也不会忘记翟东明,落后凤轻尘一步,老管家给翟东明行了个礼:“世子爷,多谢您送凤姑娘回来,改日定登门道谢,老奴这伙就不送您了,慢走。”

说完,转身就去追凤轻尘了,嘴里不停的问着,凤轻尘饿不饿、冷不冷,那殷勤劲闪瞎翟东明的眼。

翟东明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凤轻尘的身影没入九王府,看着九王府那两扇大门再次关上,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凤轻尘,你太无情了,利用完了就丢,难怪爷爷说你狡诈,我以后再也不要和你好了,太坏了!

翟东明泪流满面,身后的护卫想劝不敢劝,只能陪翟东明站在九王府门口,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被九皇叔罚站了。

凤轻尘入了府,管家不再说那些关心的话,而是贴心的告诉凤轻尘孙思行的情况。

“凤姑娘,王爷回府了,孙少爷的事情王爷知道了,孙少爷那里一都有大夫守着,大夫说孙少爷的伤势恢复得很好,绝不会有生命之忧。”

“多谢管家,我先去看看他。”凤轻尘对九王府熟得很好,不用人带就朝孙思行暂住的地方走去。

老管家一见,急了,连忙开口:“凤姑娘,孙少爷现在还没有醒,大夫说孙少爷恢复得很好,那个……王爷在书房等你多时了。”

管家不敢说,九皇叔让凤轻尘一来就去找他,要是让九皇叔知道,凤轻尘一进府想到的人不是他,而是孙思行,估计整个王府上下都要加衣服了。

“我知道,我看过孙思行就去。”孙思行是伤患,九皇叔又不是伤患,让他等一等又不会怎么样,她担心思行一天了,要不是为了方便照顾思地,她根本不会来九王府。

九皇叔不过是沾了思行的便宜。

“是,是。”老管家不敢再多言,乖乖的陪凤轻尘去看孙思行,心中暗道:“这世间敢让九皇叔等的人真不多,就是皇上也不会让九皇叔等太久了,凤姑娘果真不同寻常,只是不知九皇叔那里怎么样了,早知道就不那早派人去都告诉王爷凤姑娘回来了。”

管家懊恼呀,可这伙懊恼也来不及了,他只希望眼前这位女主子,看完孙少爷后能快点去书房,他怕九皇叔身边的暗卫冻死。

九皇叔在书房,早早收到了凤轻尘入府的消息,可等了半天还没有等到人进来,不禁火了。

九皇叔发火和别人不一样,人家是暴跳如雷、火冒三仗,可九皇叔发火却是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冷,周边的气温瞬间下降。

随着时间的推迟,久久不见风轻尘,暗卫发现自己快冰冻,虽然这天本就寒,可九皇叔身上散发的寒气才是罪魁祸首。

好在凤轻尘也不敢让九皇叔久等,例行检查确定孙思行没事后,便朝书房走去,她知道九皇叔虽老成,实际上是一个没有多少耐心的人。

老管家是个聪明人,知道凤轻尘去晚了,九皇叔不会对凤轻尘发火,但一定会对他们发火,把凤轻尘送到院门口,老管家就说:“王爷说了,请凤姑娘一个人进去,老奴就送到这里了。”

九皇叔肯定不想见他们这些人,同理他们这个时候也不想见九皇叔,又不是天生爱受虐的人,他们才不要上前当出气筒呢。

凤轻尘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就往书房的方向走去,只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到了书房门口,那寒气更重了。

凤轻尘拉了拉身上白狐狸毛的披风,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还是挡不住那寒气,凤轻尘一张俏瞬间就苦了,脚步有些迟疑,站在门口半天不敢进去。

九皇叔从宫里回来,心情似乎不太好,自己这个时候去找他肯定是撞枪口了,要不她先回去,一伙再来?

可九皇叔似乎洞悉了凤轻尘的想法,凤轻尘刚有转头走人的想法,九皇叔的声音就从书房传来:“还愣着干嘛,还不进来。”

这语气、这气势在告诉凤轻尘,绝不能违逆他的命令。

呼……凤轻尘吐了口气,既然躲不过那就冲了,真正的勇士是不畏惧黑暗力量的。

凤轻尘闭上眼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踏进书房就发现房内的气氛更不对劲,立马睁开眼,正对上九皇叔那双隐含怒火的眸子,还有眸子里的寒意。

凤轻尘心里一酸,不知怎么的,看到九皇叔责怪的眼神,今天所受的委屈,还有担忧,全部暴发出来了。

再也忍不住了,凤轻尘眼睛一红,带着哭腔就道:“东陵九,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有多害怕,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今天的事虽然一切顺利,可要出了一点差错,那就是杀头的大罪,就算九皇叔能保住她的命,也无法让她和以前一样,恣意的活在阳光下……

她委屈,她真得委屈,在外面如同勇士一样的战斗了一天一夜,回来还要被九皇叔责怪,不待这样的。

凤轻尘一脸控诉的看向九皇叔,告诉九皇叔她的不满,她的脆弱……

她有对上血衣卫的勇气,可她同时也是一个女人,一个需要男人保护孤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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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1败给你了,凤轻尘误打误撞

面对一脸委屈、一脸控诉的凤轻尘,他还能怎么样?他还能对凤轻尘发火?他还能责怪凤轻尘行事太过张狂吗?

不能,所以……

凤轻尘,本王败给你了!

九皇叔周身的寒气立马消退,从书桌另一侧走了出来,伸手将凤轻尘拉到怀里,同时暗暗使力,以掌风将书房的门关上。

唉……冻了大半天,结果好戏上演时,他们什么不能看。暗卫苦逼的摸了摸鼻子,将炯炯有神大眼收了回来,犀利的看向四周,确保没有外人闯进来。

看着双手横在他胸前,不让他靠近的凤轻尘,九皇叔再次叹道,他真败给这样的凤轻尘了,他明明什么也没有做,怎么就一副坏人的样子。

好吧,是他要求太高了,虽说闯大牢劫狱这事,凤轻尘做得太冲动、太高调,善后也做得一般般,可好在她运气好,这么乱来也没有出什么大事。

算了,算了,凤轻尘已经做得很好了,在没有多少可用之人的情况下,凤轻尘能做到这个地步,也超出了他的想象,是他太过苛责了。

“好了,好了,收起这副小媳妇的表情,本王又没有说你什么,摆出这个样子吓谁。”九皇叔揉了揉凤轻尘的头发,不太自然的安慰道。

吓谁?当然是吓你了。

凤轻尘将脸埋在九皇叔胸前,时不时地蹭两下,心中暗恨自己没有流出鼻涕和眼泪,不然恶心死九皇叔。

凤轻尘埋在九皇叔的怀里,瓮声瓮气的道:“我今天担惊受怕了一天,好不容易平安回来了,一进门你就凶我。”

“本王哪有凶你。”九皇叔真心觉得自己冤枉死了,他就说了一句话,还是哄凤轻尘的话。

“还说没有,你刚刚就有凶我,眼神那么冷,就好像我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差点没被你给吓死。”凤轻尘不再抗拒九皇叔的拥抱,双手顺着九皇叔腰侧往下滑。

窄瘦有力,手感很好。凤轻尘将双手怀在九皇叔的腰际,享受九皇叔身上的暖意,还有安全感。

其实,她今天真得挺害怕,抱着九皇叔她一颗心才落下,也只有在九皇叔,她才会将自己的脆弱一面表现出来。

“本王吓你?应该是你吓本王吧,你今天可真是风光无限。”公堂上,舌战血衣卫与顺宁侯府,这种副别人一辈子也碰不到。

“哪有风光无限,我今天害怕得要死,血衣卫不是一个简单的部门,我昨天去血衣卫抢人也是临时决定,没有做好准,我真怕自己留下痕迹让血衣卫抓到把柄,在公堂上一直神经绷得紧紧,不敢分心。好在虽有除境,最终还是平安回来。”

凤轻尘虽然表现的很自信,可实际上她心里还是有点虚,这就是做了坏事的后遗症,就算她事后做了再多的补救,也改变不了她冲动抢人的事情。

“你还知道害怕,本王都不知道你这么大胆,居然敢去血衣卫抢人,而且一入京就做出这么大的事情。”在皇宫听到凤轻尘带人闯血衣卫大牢,饶是冷静如他也差点把手中茶杯摔了。

“本王知道你担心孙思行,可你有没有想过,血衣卫是皇上的亲信部门,你打血衣卫的脸就是打皇上的脸,你就不怕皇上找你麻烦。”九皇叔想到皇上那张虚伪的脸,只觉得太阳穴又突突的跳了起来。

他那皇兄最近变化可真大,符临果然是个有手段,居然这么快就取得皇上的信任,成为皇上心腹大臣,从神棍的行列中跳了出来,他还真是低估了符临。

“我知道呀,可我看皇上似乎不太信任陆少霖了,所以我才大子胆子试一试,反正还有你在,我相信你不会让我有事。”就算事情被揭露出来,有九皇叔在她也能活下来,只是会比较惨罢了。

“本王也有护不到你的时候。”九皇叔很满意凤轻尘的信任,不过凤轻尘前半句话,让他没空教训凤轻尘。

九皇叔抱着凤轻尘转了一圈,让她与自己面对面站好:“你怎么知道陆少霖失了帝心?

他还为凤轻尘是误打误撞运气好,原来凤轻尘居然猜到了皇上的心思。

凤轻尘是太聪明,还是天生就有政治头脑呢?要知道凤轻尘这一段时间都没有见过皇上,而且她一个女子也没有接触官员的机会,她怎么就能知道皇上的想法?

说起正事,凤轻尘也收起了撒娇卖乖的样子,认真的道:“猜得,我之前被关进过血衣卫,我对血衣卫的事情一向很上心,即使离京了也叮嘱府上的人多注意血衣卫的动向。

再加上,我曾仔细看过这几年血衣卫办过的案子,整整三年血衣卫都没有什么大作为,全是一些官员之间的小案子。

尤其是雪灾赈灾和崔家人出现这事上,血衣卫更是一点成绩都没有,崔家和雪灾的事情,还是你透露给皇上的,血衣卫这是严重失责。

血衣卫是皇上的情报机构,就算建立不久,他们的情报系统也不应该这么弱,崔家人在皇城活动那么久,崔浩亭与元希先生都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甚至越过皇上直接和你结盟,我那个时候就怀疑他们在皇城有人,不然他不会这么清楚你的实力,不顾皇上直接与你结盟。

不管是皇上还是先帝,在收集情报和安插奸细这一块,都比不上那些存在几百年的世家,他们根深叶茂,在四国皇帝还不是皇上时,就将自己的人渗入到各个城镇。

崔浩亭在我这里养伤时,我曾试探过他,他对东陵皇城和官员都很了解,而且他并不将皇上看在眼里,这就说明他们不仅了解东陵官场,还很了解皇上,甚至还了解九皇叔你和皇上之间的明争暗斗。

崔家隐世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崔家子在外经商、在朝当官,他们为何这么了解皇城的动向,了解皇上、了解外人不知道的皇权之争呢?那就只有奸细了,这个奸细还不能是普通人,普通人离皇上太远了。”

这只是凤轻尘的一个推测,做不得准,去血衣卫救孙思行,凤轻尘还是冒着杀头的危险。

凤轻尘说得头头是道,可九皇叔却笑不出来:“皇城有崔家的奸细那是肯定的,皇城里多的各方的奸细,可你就凭这些断定那奸细是陆少霖?然后带人去血衣卫大牢抢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真想把凤轻尘按在桌子,狠狠的打一顿。

这也太草率了!

812帝心,九皇叔一直都在

虽说不管是生气还是高兴,九皇叔都是高高在上、面无表情,冷傲的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凤轻尘表示,虽的不敢说,但九皇叔生她气时的眼神和动作,她绝对知道。

九皇叔眼皮一抬,她就知道九皇叔生她气了,凤轻尘连忙摇头,安抚道:“不,我不知道陆少霖是不是奸细,也不知道崔家在皇城埋的人是谁,我但我知道陆少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肯定引起了皇上的不满。

上位者大部分是多疑的,宁可错也不会放过,崔家最近频繁出手,血衣卫不作为,皇上肯定会怀疑陆少霖,陆少霖已经离了圣心。

再加上皇上要开科考,要引学子来皇城,这个时候肃整血衣卫,可以让学子们看到皇上仁政、贤明的一面,毕竟血衣卫在民间没有好名声。

皇上想动血衣卫,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不然皇上突然对自己建立的部门出手,说不定会引起百官的不安,以为皇上要清理官场,给中举的学子腾位置,而我便给皇上送上理由,让皇上可以大刀阔斧的从上到下把血衣卫给清了。

虽说这个理由让血衣卫名声扫地,皇上面上也不看,但正因为闹得大,皇上要是处理的好,定能赢得百姓交口赞,同时也能减弱血衣卫的存在感,血衣卫这种部门不应该这么招摇,隐在暗处时不时出来咬人才对。

这些原因加起来,我猜皇上已经放弃了陆少霖,所以我才敢大胆带人闯血衣卫大牢,大胆在京城散播小纸条,去大理寺告状。”

揣摩帝心心思是技术活,凤轻尘虽然说得头头是道,可并不敢肯定,说完后便眼巴巴的看着九皇叔:“我说得对吗?”

九皇叔怒火全消,赞许的道:“虽然不全中,但也有八九分,皇上是想清理朝政,血衣卫这几年太张狂了,的确让皇上的不满。”

九皇叔僵硬的脸,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深沉的眸子也明亮了几分:“你很聪明,连几位皇子都没猜到,你居然猜到了。”

皇上想动血衣卫不是一两天了,只不过皇上对陆少霖还有很信任,再加上手上也没合适的人,便一直没有出手。

凤轻尘这个当口对血衣卫发难,便让皇上动了清理血衣卫的念头,这个时候动一动血衣卫,借机揪出一批奸细,震一震南陵、西陵、崔五等世家也是好事。

得到九皇叔肯定,轻尘一扫之前的郁郁,整个人都明亮起来了,将自己的打断全部说了出来。

“从今天公堂上的事,我也觉得我猜中了,要不是皇上想动血衣卫,我哪里还有上公堂的机会,血衣卫随便找一个理由,就可以带人进来,把我的凤府给烧了。

还有肃亲王的出手,翟东明是真心帮我,这一点我信,可肃亲王绝不会平白无故的出手帮我,就算他气血衣卫在肃亲王府安插密探,但也不会做得这么明显。

我猜就是肃亲王也明白皇上想要动血衣卫的念头,便推了这一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血衣卫丢了孙思行这件事,十有八九会和外交扯上关系,就不知道哪个国家倒霉了。”有皇上和九皇叔在背后,她还怕什么血衣卫嘛。

“西陵。血衣卫中有西陵的人,皇上会把这件事栽在西陵的头上,你和瑶华公主的恩怨两国皆知,虽然理由牵强了一点,但也说得过去。”九皇叔看凤轻尘凭这些小细节,就能推断出这么多事,早就没了隐瞒的打算。

他低估凤轻尘了,凤轻尘比他想象中的机敏,即使因孙思行的事失去了理智,出手也有分寸。

“西陵?这才和亲,皇上就想要对西陵开战吗?”瑶华公主悲惨了,凤轻尘坏心的想道。

“近期内不会开战,只是借这此事敲打一下瑶华,对于瑶华拿子淳的孩子算计你,皇上很愤怒,只不过这件事不能对外说,利用血衣卫的事,揪出西陵的奸细是一个警告,也是为日后开战做准备,本王的皇兄是个有大志向的人,本王也愿意辅佐皇上。”九皇叔说得很诚恳,可凤轻尘还是听出了九皇叔话中嘲讽的意味。

皇上见九皇叔退避,再加上九皇叔不在皇城的期间,皇上将朝政与兵权紧紧的掌控在手中,便断定内政无忧,内政无事,那现在要做的事情当然是对外开战了。

灭了其他三国九城,一统九州大陆一直是皇上想做的事情。

“你和皇上结盟,准备兄弟齐心,共商天下大事?”凤轻尘开始还没有听明白,转念一想才知九皇叔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世界太玄幻了,皇上不是一直防九皇叔很深嘛。

“皇上开了口,本王还没有答应,本王没有那么大的雄心。”九皇叔说这话时,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笑,坏坏的样子,看得人心痒痒的,恨不得扑去,亲他一口,至少把嘴角的坏心给咬掉。。

咳咳,凤轻尘连忙别开脸:“皇上怎么会和你结盟,他就不怕与虎谋皮,最后被你这只老虎吃了吗?”

“这是符临的建议,本王的皇兄采纳了,皇上认为他能掌控本王,在利用完本王后,可以把本王一脚踹了。”九皇叔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就好像丛林里的王者,不将任何对手放在眼里……

“符临?他想做什么?”符临这个神棍,凤轻尘发现自己真得看不透他。

“他?想要辅佐明君一统九州大陆,重现神庙的尊荣。”一个为了家族荣誉而奋斗的人,九皇叔虽说不欣赏,但也不讨厌。

享受了姓氏赋予的才华与权利,就要承担这个姓氏所带来的责任,本质上符临和他一样,为自己的姓氏负责,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他选择了皇上?”凤轻尘挑眉,很怀疑符临这个神棍的眼神,比锦凌还没有眼力劲,居然还是神庙后人。

“也许吧。”九皇叔不太确实的道。

符临行事,他到现在还看不透,皇上敢用符临,并且如此信任符临,让九皇叔很佩服,换作是他,他就不敢……

813傲娇,九皇叔惹火上身

书房是个谈事的地方,谈完了正事,小两口当然要谈一谈私事了。

凤轻尘一直是稳重、成熟的大女人,坚持自立的好像不需要人关心,也没有小女儿攀比炫耀的心思。

这些只是在外人面前,在九皇叔面前,在九皇叔的宠溺下,凤轻尘和一般的女孩无异,她智商高情商不高,说完严肃的正事,凤轻尘便把今天在公堂上的趣事,挑最精彩的说给九皇叔听。

凤轻尘最主要的目的不是为了炫耀,她只是想让自己的男人,知道她有多优秀,然后要把自己看紧一点,多爱她一点,这样才不会被别的男人抢走。

当然,最让凤轻尘得意的,就是她在血衣卫的监视下,把孙思行弄出府,利用假的孙思行,狠狠打血衣卫脸的事。

凤轻尘很矜持,只是陈述了事情发展的经过,没有显摆也没有添油加醋,说完后,便淡定的看着九皇叔,等九皇叔表扬和夸奖。

九皇叔好气有好笑,他喜欢凤轻尘在他面前展露不同的风情,心计深沉也好,狠辣算计也好,成熟大方也好,聪慧机敏也好,这都是凤轻尘,他都喜欢。

可不得不说,他更喜欢凤轻尘孩子气讨赏的一面,比如现在这样,看到这样的凤轻尘,他的心就忍不柔软起来。

无论经历多少腥风血雨,无论面对多少磨难与不公,凤轻尘依旧还是那个凤轻尘,不会因为权势、金钱和仇恨而变得扭曲。

为了让凤轻尘高兴高兴,九皇叔诚的想顺着凤轻尘的话,夸一夸凤轻尘,可凤轻尘说什么不好,偏偏把这件事重点拎出来说,让九皇叔想夸也无从下口。

在凤轻尘一脸期待下,九皇叔无奈,只得道:“监察处的王处长是本王的人。”

也就是说,凤轻尘能办成这两件事,全是因为血衣卫的人放水,不然凤轻尘哪有可能,这么顺昨的将孙思行送到九王府,要知道这可是东陵皇城,血衣卫的主战场。

呃……怎么会这样?

凤轻尘脸上的笑僵了,神气劲儿没了,整个人都蔫巴了:“原来王处长是你的人,难怪事情这么顺利。”

原来九皇叔一直在暗中帮她,难怪事情这么顺利,亏她还嘲笑血衣卫的人,一群只懂抢功的猪,结果她才是真正的猪。

太丢脸了,她居然和翟东明一样二。

九皇叔最看不得凤轻尘这哀怨的样子,看凤轻尘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拍了拍凤轻尘的脑袋,安慰道:“这件事情上你做的很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算是本王也不会做得比你更好,公堂上的事情本王也知道一些,你的案情分析很精彩,就连刑部尚书也夸你。”

好吧,原来这么一个小案子,皇城上下都看着,皇上和九皇叔一边喝茶,一边听案情的进展,要不是有九皇叔帮凤轻尘在皇上面前圆过去,事情哪里会有这么简单。

凤轻尘做的事情,可不是简单的民告官,而是告官府,要不是有皇上默许,大理寺根本不会接这样的状纸,更不用提当场审案了。

当然,这也是皇上做给天下人看的一部分,凤轻尘敢告血衣卫,大理寺敢受理,这一点就足已说明,皇上是个圣明君主,在他的治理下,百姓有冤就有地方诉,哪怕是告官府,只要你有证据也可以告。

皇上的名声,又能再上一个台阶,成名人人称颂的盛世明君,不管史书如何写,至少这一刻,百姓对皇上是爱戴的,这也算是为他征战他国做准备。

默许凤轻尘对付血衣卫,并不是纵容凤轻尘,只是正好凤轻尘所做的事,与皇上的心思相符,又能给皇上带来利益,皇上这才冷眼旁观。

毕竟客意安排,没有凤轻尘这么一闹来得真实与自然,要知道这世间谁也不是傻子,假的真不了。

不得不说,凤轻尘的运气不错,要换别的时候,凤轻尘做下这种影响皇上统治权利的事情,凤轻尘不死也要丢半条命。

听九皇叔这么一说,凤轻尘立马就想明白了,愤愤的道:“原来我就是给你们当枪使的,亏我还觉得自己赢得很漂亮。”

尼玛,很郁闷有没有,亏她还觉得自己是勇士,敢于挑战官府,原来是上面有人纵容,想来也是,要不是皇上纵容,大理寺就算收了她的状纸,也不会受理这种案子。

“有什么好气的,大家各取所需罢了,要不是皇上这段时间形象太过正面,你此举又能让皇上的名声再往上提一个台阶,你怎么可能告的动血衣卫,又怎么能把孙思行救出来而不受罚。”好处不可能一个人独占,凤轻尘这一次算是捡了大便宜,要不是她猜到了皇上的心思,凤府在昨晚就不存在了。

九皇叔这么一说凤轻尘就想明白了,这可不是现代,有媒体、网络宣扬,讲民主,这是君王统治的世界,皇上就是王法,告官府往大里说就是对皇上不敬。

她这算是捡了大便宜,凤轻尘用力点头:“是我胡思乱想了,既然皇上要清理血衣卫,那么思行短时间内就不能出现在皇城了,让他在九王府借助一段时间可好?”

“孙思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本王已经安排好了,天黑后,本王会连夜将他送到玄医谷,他伤得不轻,想要完全恢复只有找玄医谷谷主。”九皇叔从大夫的诊断中得知,凤轻尘只给孙思行处理了脑部的淤血和外伤,内伤一样没有动,看样子凤轻尘根本不擅长医治内伤。

不知为何,得知这个消息,九皇叔心情非常的好,总算有凤轻尘不会的东西,他心里很安慰,不然他还真以为自己的女人是狐仙。

“去玄医谷这个好吗?谷主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他会不会把思行当药人?”凤轻尘表示,她真不怎么相信玄医谷谷主,那个老头太邪了,他为了医学研究根本不把人命看在眼里。

当然,在那个老头看来,牺牲这几个无关紧要的人,换来医学上的进展是很划算的事情,她怕那个老头看到孙思行脑袋上的伤,会忍不住把孙思行的脑袋切开。

凤轻尘对孙思行不是一般的好,连这种小事都杨到,简直就是无微不至,九皇叔表示很不满。

可再多的不满这个时候也不能表现出来,九皇叔很厚道的建议道:“给谷主准备一份他感兴趣的厚礼,他就不会把太多的心思放在孙思行身上,你也可以写信警告他,让他不要打孙思行的主意。”

“这样也行,不然我真担心思行在他手上变得不成人。”凤轻尘可是领教过那个老头的厉害。

九皇叔很不满凤轻尘像一个老妈子似的,把孙思行当眼珠子宠着,再次诚心的建议道:“孙思行心性太过简单,不知人间险恶,他这样的性子早晚会害死他,你能护他一时,护不了他一辈子,让玄医谷谷主调教一下,对他有好处。”

九皇叔这是光明正大的,把占据凤轻尘大部分心思的孙小朋友打发掉,凤轻尘把孙思行当弟弟一样宝贝,他可没有养弟弟的心思。

“啊,这个好吗?谷主那人……”凤轻尘知道九皇叔的话有道理,只是她舍不得呀,就算调教也不是给玄医谷谷主调教,万一从神医变成邪医,那就惨了。

“当然好了,你是他师父,但也不能时刻护着他,总有你护不到的时候,比如这一次,要是他机警一点,又怎么落入顺宁侯那么低级的圈套里。”

孙思行的性子不是不好,但太不安全了,至少不适合跟在凤轻尘身边,凤轻尘身边的危险够多了,再多添孙思行一个,对凤轻尘来说是极大的麻烦。

九皇叔不提凤轻尘差点忘了,凤轻尘脸色一沉,直直的看着九皇叔,一脸严肃的问道:“孙思行被顺宁侯府陷害落入血衣卫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之前一直没有去想这件事,这个时候听到九皇叔斩钉截铁的说,孙思行落入了顺宁侯府的圈套,凤轻尘才想到,依九皇叔的情报网,九皇叔应该早就知道这件事,毕竟这是与凤府相关的事情,九皇叔不可能不关注。

呃……

九皇叔气息一顿,好在他反应及时,平静与凤轻尘对视,任凤轻尘审势,半晌后才略带不满的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会这么想很正常:“你的情报网很完美,还有血衣卫有你的人,皇城发生这样的事情,你没道理会不知道。”

凤轻尘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出来,等九皇叔解答。

“就这样,凭这些你就认为本王会提前知道孙思行入狱一事?轻尘,从西陵回来,本王日夜都与你在一起,处理事情也没有避开你,你觉得本王会比你早知道此事吗?”九皇叔冷笑,明明没有动,可无形中却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凤轻尘知道自的怀疑很伤人,可不问出来她会把自己折磨死,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凤轻尘很干脆、很诚恳的道歉:“对不起,是我想太多了,我只是想要问清楚,不想把这件事放在心里,成为一个疙瘩。”

九皇叔闭了闭眼,冷冷淡淡的道:“一点小事罢了,本王不会放在心上。”

切……说得这么咬牙切齿谁信呀,凤轻尘在心中诽腹……

给读者的话:明天来段书房里的肉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