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凤轻尘特别看重王锦凌,九皇叔也能理智的对待了,凤轻尘当时四面皆敌,人人都恨不得踩上一脚,那个唯一对她伸手援助之手王锦凌,确实是特别的。

凤轻尘苦笑一声,目光灼灼地看着九皇叔,眼中隐有泪光。“不是,我对锦凌另眼相待,是因为在所有人都不把我当人看时,他把我当人看,让我知道我还是一个,一个活生生的人,我有尊严有骄傲,我不是任人践踏的蝼蚁。”

那个时候的她处境有我艰难,只有她自己有知道,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覆,虽然一切都过去了,可每每想起心还是会痛,那些事情对她来说,是无法轻易忘掉的。

九皇叔定定地看着凤轻尘,心中最后一丝怒火也消了,凤轻尘和王锦凌的过去,是他无法参与的,那时候的情况,换作任何一个人,都拒绝不了王锦凌的好。

“本王明白了。”明白凤轻尘为什么对王锦凌特别。

那时的凤轻尘真是被人逼到绝境,践踏到了谷底,才会将王锦凌的平等对待,看如此重。

那时候……

九皇叔闭了闭眼,凤轻尘说得没有错,那时候把凤轻尘当人看的,只有一个王锦凌,毕竟像凤轻尘那样懦弱无能的孤女,没有人会将她放在眼里,只是……

凤轻尘你可知,王锦凌把你当人看,只是他的教养使然,那时候的王锦凌没有王家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于王家其他人而言,他也不是竞争者,那时候的王锦凌干净的如同水晶,那样的人是不会对一个弱女子露出嫌恶与不耻的神情,也不会去践踏一个,与他无关的弱女子。

也许凤轻尘是知道的,所以才会拒绝王锦凌的求亲,但对凤轻尘来说,那种时刻有人愿意用平等的态度对她,便是她最大的幸福。

九皇叔闭上眼,想着他那时对凤轻尘的态度,轻轻的叹了口气,两人陷入寂静中,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没有意思,瞬间转换话题又太过生硬,沉默是最好的武器。

王锦凌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他今天找凤轻尘,是要跟她说顺宁侯府的事,结果被九皇叔一打岔,他气得给忘了。

王锦凌懊恼至极,暗叹自己心志不够坚定,可都快到王家了,再折回去也不是一个事,只能将这事记在心上,准备改天去找凤轻尘说。

车夫驾在马车跟在王锦凌的身后,一直都好好的,可行至闹市时,拉车的马突然发狂,撒腿就狂奔了起来,在闹市横冲直撞。

“快,快,马受惊了。”

“让开,让开,马受惊。”

……

好在,车夫和护卫都早有防备,在马受惊的刹那,车夫和护卫同时出手,一个用匕首、一个用大刀,直接将马捅死。

轰……

俊马带着马车倒地,因处理得及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只撞翻了几个摊子,车夫从马车跳下来,看到这一幕惊魂未定,好半天才回过神,一瘸一拐的走到王锦凌所坐的马车前,咚的一声跪下:“公子……”

这一声,就让王锦凌明白,这马真得有问题,也许之前是车夫有意为之,但这一刻却不是。

王锦凌自嘲的一笑,同时又暗叹自己命大,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他这么一撞、一摔,就是不死也得伤,他要回王家养伤,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出来掌权。

“回去。”王锦凌揉了揉眉心,一脸疲惫的道。

今天确实是幸运,要不是他怀疑车夫有意弄出惊马一事,怕凤轻尘看出端倪,不敢过于僵持,顺势坐上凤府的马车,那么他此刻就和这马车一样,倒在地上了。

这马车是他专用的,平时只有亲信之人能接近,他轻易不会想到马车有问题,看样子,这一次不仅要清理王家的人,连自己身边的人也是该好好清一清,他应该学学皇上,出手就要狠,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835借力,被玷污了的女人

王锦凌的马车在闹市翻倒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有人庆幸王锦凌命大,马车出事时他正好没坐在车上,也有人暗恨,好好的一个机会,怎么就给毁了,他们算得好好的,这一次只要王锦凌受伤,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王锦凌软禁起来,结果……

功亏一篑,反惹祸上身。

王锦凌回到王家,如何的杀伐果断外人不得而知,这毕竟是王家的家事,王锦凌就算要出手,也不会闹得人尽皆知,丢王家的脸面。

凤轻尘悄悄地打量九皇叔,看九皇叔一副冰山脸,有些后悔说出那些话,过去的事情她不会和九皇叔计较,当初把她当蝼蚁一般践踏的人多得去了,九皇叔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高高在上的无视她罢了。

她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九皇叔不把她放在眼里,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说了,那时候在她心中留下的印记最深的并不是王锦凌,而是东陵九。

见九皇叔抿着唇,凤轻尘知道有些事情不说明一些,只会互相猜忌,想了想还是开口道:“那时候的我很无助、很迷茫,也很不安,处在那样的境况中,我不知道明天会怎样,任何一个人对我的好,都能让我记在心上,任何一点关怀,我都放大数十倍。

同样一个馒头,你给快要饿死的人,那人会感激你救了他一命,一辈子记在心上;你给一个吃饱了的人,那人只会看看你,并不会把你放在心。那时的我就是那个快要饿死的人,一点点好也能让我看到活下来的希望。

我会喜欢你,不顾你的冷漠死缠难打,也和当初有关,你在我狼狈不堪时,给了我一件可以遮身的衣,遮住了我一身的污秽,遮住了刺骨的寒心,暖了我那颗冰冷绝望的心,就在那一刹那我心动了。”虽然,我很快就知道,你给我那件衣服不过是施舍的心态,可我还是把你记住了,那种情况下,那件衣服于我而言,就是救命的馒头。

后面这句话,凤轻尘没有说,可九皇叔明白,九皇叔双眼缓缓睁开,看着凤轻尘黑亮的眸子,道:“如果时间重来,本王依旧会那么做,依旧是那样的态度。”

给凤轻尘一件外衣,对他来说已是超出他的极限,他不可能把凤轻尘一个普通人放在心上,那时候的凤轻尘无论表现的多么坚强,都改变不了她蝼蚁一般的命运。

“我明白,所以,明知你只把我当闹剧,我还是动心了。”不过是一个路人,别说九皇叔,就是她凤轻尘看到了,也不一定会伸手去帮。

因为他们天生都是冷情的人,仁善这样的面孔不适合他们带,一件衣服对他们来说足够了,这天下可怜的人海里去了,他们能帮几个,还要从头帮到尾。

“本王是不是该感谢那件衣服,如果没有那件衣服……”如果没有那件衣服,他和凤轻尘也许同样会有可能,但不会这么顺利。

“如果没有那件衣服,我们永远不会有可能,你是高高在上的九皇叔,与我这个平民百姓不会任何交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是东陵子洛的小叔,九皇叔你应该明白,当日我所受的羞辱,与东陵子洛脱不了干系,只要你姓东陵,我就讨厌你。”

说她迁怒也好,说她无理取闹也好,如果没有那件衣服,她绝对不可能对九皇叔动心,即使九皇叔再强硬也没有用。因为东陵子洛,她对所有姓东陵的男人都没有好感。

九皇叔一怔,想到凤轻尘对蓝九卿的冷淡,瞬间就明白了,对凤轻尘来心动就是那么一刹那的事,而刹那的心动便是永远,没有那一瞬间的心动,他和凤轻尘之间想要有什么,会无比得艰难。

要知道他会对凤轻尘心动,是因为凤轻尘一次又一次缠上来,是凤轻尘的不屈与坚强打动了他,是凤轻尘的才华与冷静让他心动,如果没有那件衣服,凤轻尘不会关注他,他也不一定会对凤轻尘动心。

原来,缘分是这么巧妙的事情。

瞬间九皇叔就释然了,他很庆幸凤轻尘的过去有他,不然他现在就和王锦凌一样,爱不得,即使他用强的,怕也只会将凤轻尘折断。

“本王很幸运。”九皇叔抚着冰冷的茶杯,眼中终于泛起了笑。

他比王锦凌幸运那么一点,早王锦凌一步,在凤轻尘最需要的时候,给了她一件可以遮风的衣服。

“时也,命也。与幸运无关,正因为是你,我才会心动。”如果给她那件衣服的人是东陵子洛,她只会将衣服甩到东陵子洛的脸上。

事情说开了,九皇叔虽然还是不喜欢王锦凌,但凤轻尘的态度让他心安了,两人相视一笑,淡淡的温馨在两人之间萦绕,不管过去如何,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王锦凌这个心结总算解开了,九皇叔也能正视王锦凌的存在,只要王锦凌安分守己,不做非分之想,他也不会想王锦凌难堪。

看凤轻尘精神还不错,九皇叔便将另一件事提了出来:“轻尘,血衣卫的事情已经沉埃落定,如果你要对顺宁侯府动手,现在可以出手了。”

“快过年了,这个时候出手可以吗?”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一直提起也没有意思,凤轻尘也转入正题。

“可以,顺宁侯府那边本王让人查了,真要办他们有个两三天就足够了,年前可以把这事办下来。”依顺宁侯府那些人的品性,没有必要让他们过安份年。

而且有顺宁侯府的丑闻暴出来,也能转移民众的注意力,免得大家一直盯着血衣卫的事情不放,也能让王锦凌痛快的出手,只要王家不大乱,就不会有人管他。

“你查到了什么?”凤轻尘想到之前的推断,隐约明白,顺宁侯府的后院,应该隐藏了一个大天的丑闻。

“叔父、兄长奸.淫侄女、亲妹。”九皇叔不带感情的说了出来。

啪……凤轻尘手中的杯子落在地上,瞳孔猛得放大家:“你说什么?”

“你没听错,顺宁侯的亲弟弟,还有儿子,长年奸.淫自己的侄女与亲妹,设计孙思行的事,也不是顺宁侯所为,而是那位死去的六姑娘。”九皇叔没啥感情的道,他没有凤轻尘那般惊讶,这样的事对他来说,和杀人放火差不多。

“你说六姑娘故意陷害孙思行,就是想要将侯府后院这事给暴出来?她这么做是为什么?”这下凤轻尘就想明白了,难怪她瞬间就能找到顺宁侯府的漏洞,这个漏洞想必是那位六小姐故意为之。

“为了保护她的亲妹妹,那位六姑娘在十岁那年,就被顺宁侯那对叔侄奸污了,之后一直是这对叔侄的禁脔,这么多年六姑娘一直隐忍不发,就是为了保住她的亲妹妹。

那对叔侄对恐吓她,她要敢寻死,就对她的妹妹下手,六姑娘便一直忍着,直到她发现,自己的忍辱负重并没有效果,那对叔侄还是打算对她的亲妹妹下手,六姑娘便拼死一博,看她那个样子怕是早就不想活了。”这位六姑娘即可怜又可悲,可惜九皇叔这人真没啥同情心。

“这件事,顺宁侯知道吗?顺宁侯夫人知道吗?”凤轻尘眼中闪过一抹沉重的悲痛。

这个时代的女子真得很悲哀,她们一生只能依靠父兄,如果父兄遗弃了她们,她们就只能任人宰割,活得猪狗不如。

“知道,那位六姑娘第一次被奸.污,顺宁侯和夫人便知,顺宁侯警告她把嘴巴闭紧一点,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顺宁侯夫人则警告她别寻死觅活,不然她妹妹也活不了。对了,六姑娘是顺宁侯的妾室所生,并不是顺宁侯夫人所生,奸污六姑娘的人当中,就有顺宁侯夫人所生的儿子。”那六姑娘整一个悲剧,出身再好又如何,根本没有人拿她当人看。

“真是一个悲剧。”凤轻尘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压着,重重地,让她喘不过气。

清白于这个时代的女子而言那就是命,如果她当初被西陵天磊奸污了,她会怎么样?

她一样可以好好的活着,但绝不会和现在一样,九皇叔应该无法容许自己的女人,是个被人玷污了的女人。

凤轻尘眼珠一动,九皇叔就知道她想什么,挑眉道:“想什么呢,你是你,她是她,她的悲剧是自己造成的,如果她有点脑子,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关在后院,忍受那对叔侄长达五六年的凌辱,那位六姑娘倒也是一个坚强的人,可也证明她没有脑子,随便就让人拿捏住了。

“我没乱想,只是为那位六姑娘感到悲哀,在后院长大的女子能有什么脑子,她那个嫡母如此待她,就可以看出嫡母不仁。那个六姑娘是为了保护她的亲妹妹,她能忍这么多年,可见她是个坚韧的女子。”

有了想要保护的人,才有活下来的勇气,九皇叔说六姑娘不够聪明,她却看到了六姑娘的无奈与悲哀……

836人情,有来有往才能拉紧关系

没娘的孩子是棵草,如果那六姑娘有亲娘在,哪怕是一个妾室,六姑娘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

没有爹娘保护的女子,如果自己没有点能力,只会被世道给生生吃了,凤轻尘庆幸,她比六姑娘幸运一点,有自保和生存的能力,不然……

六姑娘的下场就是她的写照。

察觉凤轻尘情绪低落,九皇叔不再继续谈论六姑娘的事,悲剧都已经发生了,他们也无力挽回,这世间比顺宁侯府六姑娘更惨的女子一抓一大把。

这世道对女子本就不公平,有点天灾人祸,第一个被饿死是女子,第一个被卖的也是女子。

九皇叔打断凤轻尘的沉思,问道:“这件事你打算如何做?开棺验尸还是如何?顺宁侯府的事情虽然都查了出来,可这么多年下来,他们早就把证据清干净了,你要从顺宁侯府找证据,估计不可能。”

“能开棺验尸是最好的,顺宁侯府那般急切、慌乱的将人下葬,那位六姑娘的尸体肯定有问题。那位六姑娘选择孙思行,估计是打听到我护短的性子,她这么狠绝的用自己的命来揭露这件事,绝不会不留后手,我想她的身体里,绝对会有一些有用的东西。”能在那样的地方,保住自己妹妹的清白,能想到设计孙思行,那位六姑娘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女人,

虽然,她不爽那位六姑娘设计孙思行,可也能明白她的处境,那位六姑娘比她当初还要难上三分,如要不是没得选择,恐怕也不会用这么狠决的办法。

“既然要动手就尽快,再拖下去便是新年,新年的时候办这样的案子,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拖到过年时间又太长了,到时候皇上是什么态度都不好说。

皇上已经洗清了血衣卫,你也是时候把顺宁侯府拿下,更何况你现在救龙种有功,这个时候提出开棺验尸的条件,谢家人和那些嫔妃娘家的人,会帮你一把。”九皇叔冷静的分析,凤轻尘身边每一个可用之人。

进宫一趟,妙手救下太医也保不住谢皇贵妃母子,凤轻尘那些后妃的眼中,已经成了必须拉拢的对象,这个时候很多人家都愿意,在不开罪皇上的情况下,卖凤轻尘一个好。

“让嫔妃们的家族出力,会不会让皇上认为,我在拉拢人。”九皇叔的提议让人很心动,可同样风险也很大,凤轻尘不想被皇上惦记。

“小女人的手段,皇上不会在意,皇上很清楚,后宫那些妃子图你什么。”只要他不去拉拢人,皇上就不会过多的关注,那些官员哪个不是人精一样,就算要卖凤轻尘一个面子,也会做得很漂亮。

凤轻尘自嘲一笑:“我这种小伎俩皇上当然不会看在眼里,我就算能让朝廷半数的大臣为我说话又如何,皇上只要一句话就能取我的命,然后我便什么都不是。”

“你明白就好,所以只要你做得不过分,皇上根本不会在意你做了什么,皇上骨子里是个很自负的人,不然他也不会任自己那几个儿子斗来斗去。”东陵的军权大部分都掌握在皇上手上,剩下一小部分在他手上,可和皇帝的大军相比,还是弱了一点,皇上唯一忌惮的只有他。

军队,这就是皇上强硬的原因,你建立再强大的势力又如何,百万雄兵一出,就是玄霄宫也会灰飞烟灭,只是……

轻易没有人会去做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情,所以皇上绝不会用重兵来对付九皇叔,因为一旦皇上出手,就给了西陵、南陵和北陵可趁之机。

没有九皇叔懂得多,凤轻尘就乖乖听九皇叔的话,按凤轻尘所说的办,只有一点让凤轻尘不爽。

“这么一来,我得欠多少人情。”一想到后宫那些女人的的火热的眼神,凤轻尘就害怕,心里不停的琢磨着,她得舀出多少东西,才能把这些人情填平。

看凤轻尘认真盘算的样子,九皇叔乐了,伸手揉了揉凤轻尘的头道:“人情这种东西,欠一点会更有人情味,也容易拉近双方的关系,再说这是他们自愿的,又不是你主动上门请他们帮忙。”

嫔妃的家族正想方设法,想要让凤轻尘欠他们一点人情,这样他们才会放心,也会更加得相信,轻尘对他们女儿会更尽心。

凤轻尘琢磨了一下,发现果然是如此,以前自己人缘太差,是不是因为自己算得太清了,除非自己认可的人,她从来不愿意欠别人什么。

呃……仔细一想,发现还是这样,因为是孤儿的原因,从小就看着那些善人施舍的面孔,高高在上的姿态,还有那廉价的怜悯与同情。

每一次看到那样的眼神,都让她想要了上前告诉他们:“我们是孤儿,可并不觉得自己需要你们的怜悯与同情,你们的怜悯与同情改变不了我们是孤儿的事实,我们感谢你们的帮助,但请你们不要用看乞丐的眼神看着我们,我们需要的是帮助不是施舍。”

后来长大了,也不愿意欠人太多,她需要的平等的帮助,而不是高高在上的施舍,因此她的人缘也不太好,只有少数几个得到她认可的人,她才愿意接受对方的帮助。

“怎么了?”看凤轻尘久久不说话,九皇叔问道。

凤轻尘不好意思的一笑:“没,只是在想以前事情,发现自己自卑又敏感,把自己圈在一个怪圈里,不让普通人接近,也不愿意靠近别人。”

“以后改了就好了。”九皇叔想说这样很好,不过他很清楚,永远别想把凤轻尘禁锢在小圈子里,她以前没有想明白还好,现在既然想明白的,又坦然的说出来,她定知道接下来要如何做、如何改进。

凤轻尘点头,这才发现九皇叔的手还放在她头上,把她盘好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凤轻尘气嘟嘟的格开他的手:“不许揉我的头发,乱七八糟的,我要怎么见人呀。”

“本王在这,你还要见谁?”九皇叔不满的收回手,有些留恋凤轻尘发丝的触感,顺滑、柔软,摸着很舒服,最主要凤轻尘气鼓鼓的样子很可爱。

“下人呀,府上还有下人来来往往。”凤轻尘一边打理乱发,一边戒备的拉开自己和九皇叔的距离。

“没有命令,他们不会随便出现。”

九皇叔的话一说完,远远就听到院外,佟珏高亢的声音:“小姐,该用膳了。”

呃,九皇叔脸黑了。

佟珏知道,九皇叔和凤轻尘在说事,她们都不能靠近,是以在院外,张开嗓子就喊了起来,暗卫想要提醒九皇叔也晚了。

他们没有想到,佟珏会突然扯开嗓子吼。

哈哈哈……凤轻尘看九皇叔脸部线条越来越僵硬,闷笑了半天,最终还是忍不住狂笑了起来。

佟珏,你真是太可爱了。

九皇叔气恼,看凤轻尘笑得开怀,只好将所有的怒火对准门外的佟珏:“凤府的下人该好好调教一番,一点规矩也没有。”

“好,好好,我回头就去调教。”凤轻尘好半天才止住了笑,擦掉眼角的泪花,很正经的问道:“你要在这里吃饭吗?”

“怎么?本王在凤府吃一顿饭还不行嘛。”被佟珏摆了一道,九皇叔决定好好地敲打一下凤府的下人,免得一个个连主子都不看在眼里。

“当然可以,天色不早了,我还真饿了,我们吃饭去吧,明天还要去大理寺呢。”凤轻尘连忙应道,同时不着痕迹的告诉九皇叔,她明天很忙,今晚吃饭可以,留宿却是不行。

九皇叔直接当作没有听懂,很贴心的道:“吃完饭,正好说一说案情,本王让人把收集到的证据送过来。”

也就是说,他要留在凤府,而且理由正当。

啊……凤轻尘苦着一张脸,她可不认为九皇叔是单纯留宿。

扳回一城,九皇叔心情大好,大步往外走,见凤轻尘没有出来,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两人一个神采飞扬,一个精神萎靡,路过在院外等侯的佟珏时,九皇叔很给面子的扫了她一眼,把佟珏吓得一个激灵灵,站在那里好半天都不敢动,然后……

她感冒了,好几天都没法出现在凤轻尘面前。

用完膳后,九皇叔便支使暗卫去九王府,让人把证据取来,同时去找九王府的幕僚,让他去告诉大理寺卿,凤轻尘明天还要继续告顺宁侯府。

把人都打发走了,九皇叔便与凤轻尘去书房,商谈在大理寺公堂上,凤轻尘要说哪些,什么时候把证据拿出来,顺宁侯府可能的反应以及他们这边的对策。

明明三言两句可以说完的事情,九皇叔硬是磨了一个时辰才说完,然后……

在凤轻尘的书房里,看到凤轻尘收集的,关于山东卢家的情报,九皇叔双眼一亮,又和凤轻尘讨论起山东卢家的事情。

这一次,凤轻尘的兴志也很高,两人说着说着就忘了时间,等到反应过来时,已是深夜,这下九皇叔就是不留宿也不行了……

837爬床,告诉九皇叔去

凤府可没有九王府那般排场,两人只能各自在房间沐浴,然后九皇叔再回凤轻尘的房间。

烛火下,凤轻尘披散着长发,正等着头发干,九皇叔一进来就看到这一幕,橘黄的烛光让凤轻尘整个人都柔和了起来,让人忍不住上前,将她拥在怀里。

九皇叔放缓了脚步,看着烛光下的女子,心中一片柔软。

家,他在凤轻尘身上看到家人的味道,他的女人坐在烛光下等他回家,见到九皇叔走进,凤轻尘正好扬头给他一个微笑:“回来了。”

“我回来了。”

一句简单的问候,却让九皇叔心里酸酸的,他的家终于不再是那个冰冷的府邸,九皇叔拿起一旁的毛巾,替凤轻尘擦着半干的发,待到发丝干了,九皇叔也不客气,抱人抱到床上:“天晚了,我们就寝。”

家,有妻、有子,他现在还缺一个孩子……

没过多久,房内就传来了嗯嗯啊啊的声音,九皇叔又不是吃素的,留宿凤府怎么可能盖棉被纯聊天。

一番云雨过后,丫鬟烧了一次水,而整晚也就这么一次,暗卫和两个暗卫丫鬟给震惊了,他们主子是不是不行了,算算时间,真得只有才一次呢……

第二天,凤轻尘神清气爽,精神十足,用完早膳后便朝大理寺走去,至于九皇叔,可没有这么好的命,他要上早朝。

暗卫虽然把九皇叔的朝服拿来了,可同样天不亮就得起来,然后梳洗上早朝,至于早膳?对不起,凤府的下人没有习惯这个时候准备早膳,昨天也没有人吩咐,所以九皇叔请你就饿着肚子去上早朝吧。

有九皇叔提前布局,凤轻尘今日行事异常的顺利,和顺宁侯府前后脚到,顺宁侯府的来依旧是那位刑状师与陈大少。

提前就与大理寺卿说好了,也和顺宁侯府的人招呼了,是以今天的案件并不对民众公开,双方各占据一边,中间隔出一条大道,大有楚河汉界的味道,面对顺宁侯府嚣张狂妄的眼神,凤轻尘什么都不说,只咬着一句:“请求大人准允开棺验尸,还孙思行一个清白。”

“人死为大,凤轻尘你什么意思,孙思行害死了我六妹妹,你现在还要让她连死都不能安息,你们师徒二人是不是太过分了。”陈大少大声咆哮。

本以为,凤轻尘这么多天没有动作定是怕了顺宁侯府,没想到她一从宫里出来,就剑指顺宁侯府,这可把顺宁侯给气得不得,断定凤轻尘得到宫中贵人的青睐,便不把顺宁侯府看在眼里。

“陈少,六姑娘因何而死,我想你比我更明白,人死不到三天就草草下葬,顺宁侯府真是好大的规矩。”开棺验尸事在必行,不仅仅是为了孙思行,还有那个拿命相博六姑娘。

陈少一脸阴鸷,凶猛地眼着凤轻尘:“你什么意思?凤轻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别以为爬上九皇叔的床,我顺宁侯府就怕了你。”

轰……

此言一出,整个公堂都静得可怕,上至大理寺卿,下至官差,齐刷刷的看向顺宁侯府的陈少,在心悄悄竖起大拇指。

人才呀,居然敢当众说九皇叔的闲话,佩服,佩服。幸亏今天没有公开审案,不然他们也要倒霉了。

陈大少被这些人看得发毛,瞳孔有些散涣,却更嚣张的放话:“看什么看,我有说错嘛,她本来就是爬上了九皇叔的床,不然她一个孤女还能活得这么好,还养得起一批奴才。你们别忘了,她以前可活得像条狗一样,身上的衣服又破又旧,连自己都养不活,一转眼就富贵了,不是靠九皇叔是靠谁。”

陈大少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越说越理直气壮,没半分担心与心虚。

呃,这个……大理寺卿与左右少卿面面相觑,眼观鼻,鼻观心,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陈大少说得的确有理,可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能爬上九皇叔的床那也是本事,多少人希望成为凤轻尘第二,九皇叔手指缝里随便漏一点,也够他们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见大理寺的人保持沉默,见凤轻尘只微笑不说话,陈大少越发的来劲了,话越说越难听,当然他也聪明,只说凤经尘种种不好,绝口不提九皇叔如何为女色所迷。

“少爷,少爷……”刑状师苦着一张脸,用力将陈大少拉下来,可陈大少这伙正说得起劲,哪里会退。

大理寺卿看陈大少这话越说越不靠谱,本想让衙役制止,可还没有开口,师爷就战战兢兢的上前,大理大卿耳边说了一句话。

大理寺卿面色不变,可眼角却微动,点了点头,官威十足的坐稳,双眼平视公堂下的人。

这个细节帮着拉人的刑状师、骂得兴头上的陈大少都没发现,可凤轻尘发现了,想到昨晚九皇叔说,这件事他会处理好时,凤轻尘便猜到了一些,所以她今天什么也不说,只咬着开棺验尸不放。

陈大少看全场的人都被他说得一愣一愣,万分满意,下额微扬,不屑地扫向凤轻尘,好像是看什么脏东西一样,轻蔑的道:“凤轻尘,你算个什么东西,说好听点你和九皇叔有一腿,可实际上你和那些青楼出来卖的女人有什么不同,你不过是身价比他们高一点,恩客的权势大一点,没有九皇叔撑腰,你还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就你这种人,还敢告我顺宁侯府,还敢开棺验尸,你做梦吧,我顺宁侯府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陈大少深觉自己这一番话说得太漂亮了,看看,他不就把伶牙俐齿的凤轻尘说得哑口无言了嘛。

随着陈大少这总结般的话落下,公堂一片肃静,气氛有那么一点诡异,大冷天的大理寺卿硬是热出了一身的汗,看那陈大少终于说完,大理寺卿连忙摸了一把汗:“凤姑娘,你有什么要说的?”

他要公正、公平,不然这身官服就穿不住了……

“回大人的话,轻尘没有什么好的,今天审的是孙思行与六姑娘的案子,轻尘不想说与案子无关的事情,至于陈大少今天在公堂上所说的话,轻尘已经记下来了,回府后定会一字不错的转告九皇叔,至于九皇叔要如何做,这就不是轻尘可以知道的事情。”凤轻尘不卑不亢,丝毫不受陈大少话影响……

这样的话,听多了就习惯了,比这更难听的她也不是没有听过……

838撑腰,九皇叔看戏

什么?告诉九皇叔?

陈大少一个激灵,双眼却越的迷茫了,呆呆地看着凤轻尘,似乎不能理解,凤轻尘怎么会这样做。

凤轻尘听到这些话,不应该是被激怒嘛,然后与他据理力争嘛,怎么变成了去告诉九皇叔,这,这……陈大少满头冷汗,这下可如何是好,事情和那人说得完全不一样。

可事已至此,他只能再想办法,把凤轻尘激动,陈大少梗着脖子:“凤,凤轻尘你什么意思,本大少可没有诬蔑你,你自己做了的事,还不肯承认嘛,告状?你就是说给九皇叔听我也不听,我说得全是事实。”

“陈大少别激动,你要轻尘承认什么?承认爬九皇叔的床?”凤轻尘可以肯定,九皇叔改动了计划,公堂后面有人,十有八九那人还是九皇叔,既然如此,她就再挖一个坑给陈大少跳好了。

“事实就是这样,难道你想否认。”陈大少心里发慌了,这样都激怒不了凤轻尘,那接下来的事要如何做。

凤轻尘摇了摇头:“不,我没打算否认,陈大少说得没有错,只不过陈大少你说法有问题,我需要纠正一下。”

啊……凤轻尘承认了?陈大少囧囧有神的看着凤轻尘。

啊……凤轻尘不仅承认了,还要纠正陈大少说法,凤轻尘要说什么?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凤轻尘,等凤轻尘的惊人之语,可等了半天都没有见凤轻尘开口,她只是看着公堂后方,一言不发。

大理寺卿知道怎么回事,当场赞凤轻尘高明,果然公堂内传来“啪”的一声,紧接着一阵脚步声响起。

公堂上的人同时一惊,齐刷刷的看向发声处,想要知道是什么人在公堂之后。

“九,九九皇叔……”陈大少与刑状师看到领头的走出来的人,双腿打抖,咚的一声就跪了下去。

“大,大,大人。”来的不仅仅是九皇叔,还有太保、太傅、刑部尚书和顺宁侯,顺宁侯像个小丫鬟一样,跟在九皇叔等人的身后,那惨白的脸、那虚浮的脚步,无一不说明他此时受惊严重。

九皇叔真阴险!

凤轻尘看着这排场,又看了一眼那早已吓得晕死过去的陈大少,凤轻尘很淡定的站好,等九皇叔主持大局。

大理寺卿与左右少卿连忙起身行礼,九皇叔让他们起来后,便小心翼翼地站在那里,谦卑的请九皇叔、太保和太傅入坐,被九皇叔拒绝了。

“大理寺审案,本王不插手,只是外传此事与本王有关,为保公证本王请太保、太傅和刑部尚书听案,本王还以为是外界谣传,原来确有其实,本王就不明白了,这案子什么时候与本王扯上关系了,本王什么时候又给大理寺施压了。”

九皇叔每说一个字,顺宁侯就颤抖一下,整个人就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凤轻尘一直注意着他,生怕他一下少,惊吓过度给吓死了。

开玩笑,要是顺宁侯在公堂上被活活吓死,他们就是有理也会变成没理,顺宁侯可是贵族。

“王爷息怒,此事系顺宁侯府捏造谣言,与王爷无关。”刑部尚书是皇上的人,来之前便被皇上叮嘱过,顺着九皇叔一点。

横竖,事后皇上会连本带利的要回来。

“柳尚书所言甚是,顺宁侯嫡子言词粗鄙,诬蔑皇族,顺宁侯养子不教,老臣这就上书,肯请皇上从严处理。”作为保皇党,太傅绝不允许有人诬蔑皇室,说九皇叔的不是,就是说皇室的不是。

九皇叔什么都没有说,与他一同前来的人,就把顺宁侯一家说得罪该万死,凤轻尘心中那叫一个佩服呀。

阴险呀,阴险呀,那陈大少明显是受人挑拨,那人十有八九与九皇叔有关,不然九皇叔怎么会带这三尊大神来听案,要知道这三尊大神可都是皇上的心腹爱将。

不过,能让九皇叔拿出这样的排场,顺宁侯也该感到荣幸了。

凤轻尘知道,这伙主角不是她,她要做的就是站在一边当壁纸,看大理寺卿安排九皇叔等人入坐,看大理寺卿丢出“执”字签,去顺宁侯府拿人。

有藐视皇室的罪名在,大理寺可以将顺宁侯府所有主子都押来,相关的人也打入大牢,即使顺宁侯府能在孙思行的案子上取胜也没有用。

陈大少那番话私下说说可以,可在公堂上说还让九皇叔听到,并且九皇叔还要从严整治,那就惨了。

轻则降爵,重则削爵,凤轻尘可以肯定,九皇叔既然出这一招,就会将顺宁侯府连根拔起,要知道顺宁侯府可不干净。

衙役拿人时,大理寺卿就继续审案,陈大少晕过去不要紧,一盆冷水浇下去,只要你没死都能冻醒。

陈大少一个哆嗦,幽幽转醒,刺骨的寒冷让他有一瞬间的呆滞,眼神也变得凶狠起来,可当他看到公堂一侧的九皇叔时,陈大少立马惊醒,一张脸从白到紫,顾不得寒冷,爬了起来,朝九皇叔的方向拼命的磕头:“九皇叔饶命,九皇叔饶命,小人有口无心,都是胡说的,九皇叔饶命呀。”

咚咚咚…陈大少每一下都磕得很实诚,很快地上就一滩血,顺宁侯见状,也回过神来,拼命地给九皇叔磕头,求九皇叔饶命。

九皇叔估摸着,再磕下去这两人估计又得昏过去,横了大理寺卿一眼:“本王不是律法,罪与恕与本王何干。”

大理寺卿一惊,习惯性的拿起惊堂木,可想到九皇叔几人在,硬生生将惊堂木放了下去,清了清嗓子道:“扰乱公堂,成何体统,拿人呀,给我打。”

不多,十板子,还是黑头签,也就是吃点痛,不伤筋骨。

一顿板子打下来,顺宁侯和陈大少也老实了,事实上,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他们不老实,养尊处优的两个主,哪里受过这等刑,这十板子对普通百姓来说,躺个一两天就能下床,可对这两人来说,没有十天半个月别想动一下。

顺宁侯与陈大少猛磕了一通头,又打了一顿,早就是滩烂泥,趴在地上丑态百出,两人有气无力的喊着:“招,招,我都招了,我都招了……”

给读者的话:拽着衣角,扭捏的说一句,人家这个月也是很勤快的,对吧,对吧……所以,能不能求下月票呢?

839阴狠,谁也不比谁差

招?招什么?

众大人面面相觑,他们不是审陈大少出言辱骂九皇叔一事嘛,人证物证假在,这事还有什么可招的,这陈大少不会是被打傻了,准备再拖几个人下水吧。

众人无比同情的看向顺宁侯,有子如此,活该倒霉呀。

如果是平时,他们还能小帮一下,可九皇叔、太傅、太保、刑部尚书俱在,他们也帮不了。

大理寺卿正准备摆一摆官威,可那陈大少完全不需要人问,霹雳叭啦的说了一通,只是完全和辱骂九皇叔无关,说得全是顺宁侯府设计陷害孙思行一事。

顺宁侯府六小姐与人私通,被孙思行诊出有身孕一事,于是六小姐就与奸夫栽赃陷害孙思行,意图杀人灭口,却被顺宁侯府的人拦了下来。

府上的人不想暴出六小姐与人私通的丑闻,便顺势说孙思行奸污六小姐,害六小姐自杀而死,陈大少能哭流涕,不停地喊对不起孙思行。

最后痛定思痛的说了一句,奸污女子的罪名虽重,但还能保住一条命,顺宁侯府这也是没有办法,才想到出如此下策,还请大人和凤姑娘原谅一二,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也是寝食难安,良心时刻被折磨,他们愿意承担所有的罪名,给孙思行磕头道歉。

如果不是知道了实情,听到陈大少这番话,凤轻尘也许会信,这和她推测的相吻合,也能洗清思行的嫌疑,可现在她只会更加得不耻顺宁侯府。

一群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家伙,死到临头还不肯承认,以为丢卒就能保帅嘛,做梦!凤轻尘冷眼旁观,不管陈大少说什么,她都不为所动。

陈大少招供完后,师爷便把状纸写好,呈到大理寺三位大人的面前,三位大人看了无误后,便转给九皇叔一行人看,九皇叔连个眼皮都没有抬,让其他几位大人看。

陈大少的供词可谓是完美,表面上找不出一丝的破绽,条理清晰,将所有的弱点都洗净了,认罪也爽快。

这应该是顺宁侯府最终对策,在没办法的情况下,干脆的认罪,这样不仅可以保全顺宁侯府的面子,也能让凤轻尘不在追究。

府中的小姐与人私通,就比叔侄奸污六小姐来得好,只是顺宁侯府想要就此过关,凤轻尘与九皇叔是不会同意的。

太傅、太保与刑部尚书看完后,将供词递回大理寺卿,认为没有什么不妥,大理寺卿松了口气,正准备判案,凤轻尘才施施然地上前:“大人,我这里有一些证据,可以证明陈公子所说的全得假的,顺宁侯府的六小姐根本没有与人私通。”

说完,就将九皇叔收集到的证据拿出来,让衙役递交上去。

刚开始大理寺卿还以为凤轻尘脑子也傻了,顺宁侯府都认罪了,已经证明孙思行是无辜的了,她还闹什么,可一看到凤轻尘呈上的证明,大理寺卿脸色骤变。

“你们也看看。”大理寺卿示意左右少卿也上前,两人也和大理寺卿一般,脸色变得分外难看,右少卿更是沉不住气,骂了一句:“畜生!”

太傅、太保与刑部尚书见状,也对凤轻尘呈上来的证据感兴趣,刑部尚书还好,在刑部什么样的案子没有,别说奸污侄女、妹妹,奸污亲生女儿、媳妇的案子也不少。

这样的案子,一般都是那女子死后才会暴出来,或者被外人发现,基本上没有哪个苦主会出来告状。

总归还是那句话,女子太弱、贞节又太过重要,一般遇到这样的事,要么撞死、要么忍辱偷生,除此之外她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几人看完证据后,便认真思考案件,他们倒是没有想到,顺宁侯府的事情如此复杂、如此肮脏,左右少卿表示要严办奸污六小姐的叔、兄,大理寺卿比较靠谱,很淡定的说了一句:“单凭一本六小姐的日志,并不能证明此事,这些东西虽是陈二爷与陈三少的贴身之物,但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这些证据是不是弱了一点?”

“大人言之有理,此事不可大意,毕竟是攸关顺宁侯府的名声,要是出了差池,顺宁侯府脸面都会丢尽。”到时候,他们办错了案,也讨不了好,顺宁侯府绝不会放过他们。

大理寺三位大人颇为犹豫,看向九皇叔等人,这四人当中随便一个说立案,他们就可以毫无顾忌的立案,即使审不出什么东西,也与他们无关。

九皇叔心知大理寺卿的狡诈,这一次他倒是没有躲,开口道:“证据不够,那就再去找证据,既然有六小姐的日志为证,那就传嫌犯上堂。”

这话就是让大理寺卿放开手脚去审,出了事他背。

有九皇叔这话,大理寺卿还怕什么,立马让人去拿陈二爷与陈三少,也就是参与奸污六小姐的两人。

顺宁侯与陈大少在凤轻尘拿出那些证据时,就两眼一翻的晕了过去,他们知道顺宁侯府最后一块遮羞布也没有了,凤轻尘下手太狠了,完全不给他们留活路。

陈二爷与陈三少很快就便带上了公堂,两人原本随意傲慢的态度,在见到瘫倒的兄长,还有九皇叔一行人后,立马变成了惶恐与惊惧。

“大,大人,草民见过大人。”两人不用衙役多说,咚的一声就跪了下去。

先入为主的观念,大理寺卿对这二人完全没有好感,将手中的证据掷到二人面前,高声呵道:“你们可知罪。”

两人手忙脚乱的查看一番,越看脸色越白,即使再怎么纨绔,他们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这种事要是没有暴出来,那就是死一个女人的小事,可要暴出来那就是家族丑闻,说什么也不认罪。

“冤枉呀,冤枉呀,大人,我们叔侄二人好冤呀。”陈二爷年近四十,虽沉迷于女色,显得人很是轻浮,但该有的脑子还是有。

“冤枉?你既说冤枉,那么地上那些东西可是你们的?”嫌犯喊冤这种事,对在场的人来说都很正常,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和陈大少那样孬,当然要不是他被九皇叔抓了个现行,也不会这么孬。

“回大人的话,这些东西确实是我的贴身之物,但我经常逛花街柳巷,我在春花楼就长年包了一个花娘,这贴身之物流出来,实在不是什么难的事情,毕竟我们大老爷们不是女子,贴身之物不能见人。”陈二爷狡辩道,陈三少连忙附和,连称自己也是这样,他不知丢了多少贴身之物。

“那么六姑娘日志上所写的,还有你们身上的印记呢?可有假?”拒死不认的嫌犯多的是,大理寺卿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之前也说了证据不足,事实确实是这样。

陈二爷面上惶恐,可一双眼却是贼的很,见大理寺卿问起,眼珠子一转就道:“大人,日志上所写全是子无虚有,至于身上的印记,这种东西只要找我的贴身丫鬟,或者与我燕好的女子一问便知,大人,您可要明查呀,我们顺宁侯府虽大不如前,但要买几个丫鬟、侍妾还是行的,我等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蓄生不如的事情。”

据死不认,打死不认,现在死无对证,没有人能拿他们怎么样,陈二爷与陈三少很坚定,陈三少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不惜再次出言污辱死去的人。

“大人,我那六妹妹与府中的下人私通,被孙小神医发现,一头撞死,我那六妹妹虽不是一个好的,可终归是我们侯府的小姐,我们怎么忍心让她顶着污名而死。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把这事顺势栽在孙小神医的头上。大人,我们知罪了,我们知罪了。”陈三少不可谓不聪明,三言两语就把自己从奸杀亲妹的事情中摘了出来,一口咬定六小姐与人私通。

双方各执一词,凤轻尘拿出来的证据又不够有利,大理寺卿也颇为难办,要动刑嘛又太过了,在皇上没有下旨削爵前,人家好歹还是侯府呀。

三位大人低头商量了起来,可半天也商量不出一个对策,嫌犯毕竟不是一般人,要是弄出什么屈打成招的事情,他们这官也不用当了。

凤轻尘知道,如果要还六姑娘一个清白,就必须要走那一步,凤轻尘上前,打断三位大人的的话:“大人,顺宁侯栽赃陷害孙思行已是证据确凿,顺宁侯府的人也承认,按理我不该多事,可轻尘是女子,想到六姑娘在顺宁侯府所受到的种种对待,轻尘心中不忍,肯定大人给轻尘一个机会,让轻尘证明六姑娘的清白。”

孙思行的案子已是板上定钉的事情,凤轻尘已经洗清了孙思行的嫌疑,按理凤轻尘没有资格插手顺宁侯府的事,可她这番话也说得在理,同为女子凤轻尘为六姑娘报不平也是能理解的。

“你想如何做?”大理寺卿思索片刻,同意了凤轻尘提议。

不管怎么说,顺宁侯府的案子,都是由凤轻尘一手挖掘出来的,她参与也说得过去……

840正义,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大理寺卿此言一出,凤轻尘就知道有戏了,连忙道:“请大人允许轻尘开棺验尸,六姑娘日志中所写,她有五个月的身孕,这便说明她体内的胎儿已成形,到时候轻尘只要取那孩子的一点血肉,与陈二爷、陈三少滴血认亲,便可以断定六姑娘日志中所写是不是属实。”

陈二爷与陈三少原本还担心凤轻尘有什么高招,一听到凤轻尘的话,两人眼中闪过一抹亮光,随即若无其事的低头,一副任大理寺卿定夺的乖样。

“开棺验尸,滴血认亲,好,此法甚好,虽说对六姑娘有些不敬,但只要能还六姑娘清白,本官相信,六姑娘在天之灵也能理解。”

大理寺卿还在犹豫时,刑部尚书就开口同意了,当然他关心的不是顺宁侯府的案子,他感兴趣的是凤轻尘所说的验骨血之法,如果用得好,也算是多了一条审案的办法。

“只是,六姑娘死了数十天,那尸骨还能验吗?”大理寺卿原本有些犹豫,可九皇叔等人没有反驳刑部尚书的话,就是默认了,他哪能和几位大人作对。

“这天冷,六姑娘的尸骨就算被顺宁侯府草草埋藏了,也不会腐烂得太厉害,再加上我们只取腹中胎儿的血,就更不是问题了。”凤轻尘丝毫不担心技术问题,到时候只要有一点血肉,她也能检验出来。

大理寺卿看凤轻尘一脸自信,也不再多加阻拦,大手一挥:“准。”回头就问陈二爷与陈三少:“贵府六姑娘埋葬在何处?”

“回大人的话,我那六侄女与人通奸,被人撞破自杀而死,这样失德的女子我们顺宁侯府是绝不会承认,她死得第三天,我们合府上下便决定将她绑了沉江,她的尸骨……我们也找不到。”

陈二爷努力压下心中的激动与窃喜,验尸,尸骨都没了,我看你去哪验尸,陈二爷还能克制,陈三少就克制不住了,趁人不备,恶狠狠地剜了凤轻尘。

“沉尸?你们居然把六姑娘的尸骨丢到江里,你们还是不是人。”凤轻尘没空理会这对禽兽不如叔侄,她在意的是六姑娘的尸骨。

难怪九皇叔的人来找不到六姑娘的尸骨,原来被这群人悄悄地丢江里了。

“不贞的女子,本就应该沉塘而死,我们哪里做错了。”陈二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看凤轻尘的眼神也变得恶毒而阴冷。

在他们看来,都是凤轻尘惹得祸,要不是凤轻尘闹事,他们顺宁侯府的丑闻哪里会爆出来。

“你们毁尸灭迹,很好,很好,你们以为这样我就查不出六姑娘死的真相嘛,既然你们不肯说,那我们就按六姑娘日志上所写的时间与地点来问案。六年前的三月十六戌时,你们叔侄二人在哪?有何人证?别告诉我六年前的事情你们不记得,那么三个月前呢?一个月前呢?你们记不记得,你们当时在何处,可有人证?”

凤轻尘气极,虽说她洗清了孙思行的嫌疑,可她一点也不高兴,结果她还是被顺宁侯府的人摆了一道,所有的骂名与罪孽都由六姑娘一个人背,真正的凶手却逍遥法外。

这一刻,凤轻尘多么希望她那个学法医的师姐在,依她师姐的能力,一定能找到证据,让凶手无所遁行,可偏偏……她们相隔的不是距离,而是时空。

凤轻尘的问话并没有得到回应,她不是主审官,陈二爷与陈三少有权不回答的她的问题,凤轻尘也没有愤怒,她只是看着陈二爷与陈三少,双眸越发的冰冷。

如果法律不能制裁这两个混账,那她就用自己的办法来制裁他们,她就不信这两只臭虫,做出那么多坏事,会没有留下痕迹。

凤轻尘深深地吸了口气,见众人都盯着她看,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上前请罪:“请大人恕罪,轻尘一时激动,失态了。”

“咳咳,无妨。”有九皇叔在,大理寺卿哪敢说凤轻尘的不是,这事大家都假做没有看到,直接揭过,大理寺卿继续问案,他问的问题和凤轻尘所提没有什么两样。

陈二爷与陈三少虽不是什么精明之人,但要捏造这些一些不在场的证据很容易,案发时人他们不是说自己与侯爷在一起,就是与下人在一起,而那些下人十个有九个下落不明,还有一个死了,要找证据比登天还要难。

此时此刻,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六姑娘的死与陈二爷与陈三少有关,可在证据不充分的情况,在顺宁侯府上下都咬定,六姑娘与人通奸的情况下,他们根本治不了陈二爷与陈三少的罪。

侯府上下都问了一个遍,他们早就串好了供,根本查不出问题,大理寺卿也没有办法,只能把六姑娘的案子,判为与人私通,孙思行无罪,追捕那个奸夫了。

凤轻尘在一旁观案,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可在大理寺卿准备断案时,凤轻尘突然开口:“慢着……”

“凤姑娘何事?”大理寺卿的惊堂木举到了一半,硬是忍住了,那脸色也颇为难堪,凤轻尘打断他审案,可是对主审官极度不礼貌的事情。

凤轻尘也知道自己鲁莽了,连忙道歉:“请大人恕罪,轻尘一时心急。大人,顺宁侯府上上下下是不是全部被捕?”

“是。”大理寺卿虽不满,但还是老实回答,顺宁侯府还涉嫌了辱骂九皇叔一事,他当然要把一府的人都拿下。

“六姑娘在日志中所写,她有一个亲妹妹,她就是为了那个妹妹才一直隐忍不发,大人,请问六姑娘的亲妹妹,侯府的八姑娘在哪里?”凤轻尘不确定这位八姑娘有没有用,但人没有出现就是奇怪的事,她现在不能放过任何一丝可能。

“啪……”大理寺卿脸色一白,生怕九皇叔说他办案不认真,连忙查问八姑娘的下落,结果真如凤轻尘所言,那八姑娘不在,侯府上下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那八姑娘在何处。

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在侯府被官兵包围下,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走,这个八姑娘绝不是什么简单之辈。

原本凤轻尘只是随意猜测,这个时候却是能百分百肯定,六姑娘的亲妹妹,侯府的那个八姑娘有问题,也许她就是这桩案子的关键,可是人在哪呢?

841真相,原来如此残忍

八姑娘成了案子的关键人物,可大理寺的衙役在顺宁侯府遍寻不到,眼见天就要黑了,大理寺卿就是想审也没办法审了。

大理寺卿知道,八姑娘失踪的十二时辰内最重要,十二个时辰内找不到人,她一个小姑娘怕是凶多吉少了,可大家从早到晚的坐在这里,连午脱都没有用,总不能晚膳也不吃吧。

九皇叔与凤轻尘年轻熬得住,可太保与太傅行呀,看他们神色疲惫的样子,也没有人敢继续审,至于十二时辰后,还能不能找到活着的八姑娘,众人就不管了。

六姑娘的死,八姑娘的失踪,横竖都是顺宁侯府的事,这事要是不闹大,顺宁侯府不报官,也就是一个家事,民不举、官不究已经成了定律。

大理寺卿审问完最后一个陈家人,狠狠地松了口气,正准备退堂,却有衙役来报,说西陵的宇皇子在外面,说是带来了他们要找的人。

那人是谁,不用猜也知晓,大理寺卿顾不得疲累,连忙让人把西陵天宇请进来,开玩笑,从今天的审问来看,那位八姑娘绝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姑娘,也不知道那宇皇子从八姑娘嘴里问出了什么,要是问出顺宁侯府的丑闻,那可就是丢了东陵的脸面。

西陵天宇身着西陵的常服,气宇轩昂的走了进来,如果不是知情人,绝对看不出西陵天宇曾经双腿不良于行。

西陵天宇修养极佳,一番寒暄后,便把顺宁侯府的八姑娘送了上来,自己也避嫌的告退了。

西陵天宇如此知进退的举动,让在场的几位大人很是满意,颇为赞许,心中暗道这宇皇子比那磊太子气度好多了。

顺宁侯府的八姑娘被绑得像个粽子,西陵天宇的人把她往公堂上一丢,便什么也不管的走人。

凤轻尘没有见过顺宁侯府的姑娘,在她的想象中,那位六姑娘应该是外柔内刚之人,而八姑娘应该是单纯的普通女子,可今日一见,才发现她猜错了。

这位八姑娘双眼狠厉疯狂,周身散发着一股阴郁之气,就好像躲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咬人一口,而嘴角那抹笑了,怎么看怎么让人讨厌,卷缩在地上不仅没法让人同情,反倒让人心生防备与厌恶。

这真是顺宁侯府的八姑娘?六姑娘忍辱负重也要保护的人?凤轻尘一脸怀疑,以眼神寻问九皇叔,九皇叔点了点头,无声说了两个字:天宇。

那意思是说,这位八姑娘本性平时不是这样,是西陵天宇用手段把她的本性逼了出来,能躲过他的人,这个八姑娘不简单。

凤轻尘这才了然的点了点头,不然依八姑娘现在这副样子,就是那六姑娘再傻,也不可能那般牺牲自己。

八姑娘在西陵天宇手上受了什么罪没有人知道,只知道接下来审案的过程,非常顺利,八姑娘问什么答什么。

大理寺卿问道:“你可知你的亲姐是如何而死?”

那八姑娘发出一道刺耳的笑声,尖声道:“我当然知道,那个笨蛋怕二叔和三哥毁了我的清白,就弄出什么自杀的戏码,想要借外人之力来保我清白。”

八姑娘眼中的嘲讽是那样的明显,大理寺卿离得远远的,也能看到她眼中的不屑与冰冷。

这真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吗?

太保、太傅这等见惯了风浪的人,也透着一股寒意,他们深觉这个八姑娘很不一般,而她接下来的话,让几位大人更是冰寒刺骨。

“就凭她那个笨蛋也想保护我,哼,真是自不量力,她不过是被我玩弄的一个傻子,还妄想保护我,那样的蠢蛋死了也好,只可惜少了一个好玩具。”

八姑娘那一副惋惜的样子,让凤轻尘打从心底发寒:“你把六姑娘当玩具?”

凤轻尘可以肯定,这位八姑娘有严重的心里疾病,看她神情,近乎扭曲。

“除了玩具她还能是什么?那也的一个蠢蛋,连好坏都分不清,还想要保护我,当年本就是我唆使二叔和三哥奸污她的,也是我告诉二叔和三哥,拿我来威胁她,她就会乖乖的听话当二叔和三哥的禁脔。

你们看我说得多对,这六年来看她在我面前佯装笑脸,看她听到我说二叔和三哥好,她只能装笑,我就觉得开心,看她每天活在痛苦里,我就高兴。

哈哈哈……只要她想寻死,我就在她面前哭一哭,说二叔或者三哥今天来看,还抱了我,她就会咬牙活下去,一天到晚在我面前摆冰清玉洁的样子,还以为我不知道她那点破事呢。”八姑娘一脸不屑,双眼通红,说出来的话东一句西一句,虽没有什么条理,可众人也能听明白。

有那么一瞬间,凤轻尘觉得面前这个小姑娘真是妖孽,有严重的心里疾病,近乎变态了。

“为什么?”凤轻尘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环境,会让一个小姑娘病态到这种地步。

八姑娘傲慢地撅着嘴:“你们不觉得看到一个人明明要疯掉,还要佯装没事很好玩吗?我那个六姐姐说,她要代替母亲保护我,照顾我,我不过是成全她罢了,她想要保护我,我就给她机会咯,只要她乖乖地做二叔和三哥的禁脔,不就是保护了我嘛。”

“你不愧疚吗?”凤轻尘知道这位八姑娘有严重的心里疾病,和她说这些完全没有用,可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如果那位六姑娘知道,自己忍辱负重保护的妹妹,是这般的不堪,她会后悔吗?

“为什么要愧疚,是她自愿的,我又没有逼她,还有二叔和三哥,你看他们多蠢呀,我随便说两句就上当,居然真去奸污自己的侄女、妹妹,你说他们是不是很蠢。不对不对,不是他们蠢,是我太聪明,哈哈哈,不过是一个游戏罢了,有什么好认真的……”

人证找到了,有疯子一样的八姑娘在,案子审得很详细,那位八姑娘手中有很多证据,陈二爷与陈三少再也无法狡辩。

凤轻尘与九皇叔没有等案子审完,便从大理寺出来了,凤轻尘的耳边似乎还萦绕着八姑娘尖锐嘲讽的声音。

一个游戏,一个游戏毁了这么多人,那八姑娘自认自己很聪明,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间,却没有一丝愧疚,这样的人真可怕。

“你说,顺宁侯府怎么就养出一群这样的人。”凤轻尘问道。

“后院太脏。”九皇叔一针见血,扶凤轻尘上了马车后,便立在原地:“本王还有事要办,你自己路上当心,不用等本王,早点睡。”

西陵天宇亲自送那八姑娘过来,就表示今天要见他,西陵的事情他们也的确该谈一谈……

给读者的话:昨天的月票真特么给力,今天还能给力不?咳咳……看到大家的留言,彩彩都不好意思了,不是彩彩犯懒,实在是这天太适合猫冬了……嗷,我哪天努力拼一下,加更!

842执着,我要一个安心

夜黑风高,孤塔之巅,狂风之中,九皇叔与西陵天宇各据一方,默默地瞭望远方,风吹起,衣袍呼呼作响,发丝顺着风往后飞去,如同刀子一样的风刮在脸上,让人生痛,也能让人清明起来。

西陵天宇看似老沉稳重,可此时他已经绷不住,强忍下骂人的冲动,咬牙切齿的瞪着九皇叔。

他在东陵皇城挑了大半天,才挑到这么一个在皇城内,又不受人关注的废塔,本想小小的恶整一下九皇叔,结果人没整到却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这坐废塔年久失修,最主要这里高,站在上面寒风一吹,能冻得人真哆嗦,至少他就快撑不住了,牙关都在打颤,可偏偏他想要算计的人却丝毫不受影响,如同松柏一般立在寒风之中,不弯不折。

呜呜呜……哪个混蛋建议我选座废塔的,没把九皇叔给惊住,却把自己弄得快要风寒了,西陵天宇实不住了,强压下牙齿打颤动作,风度绝佳看向九皇叔:“西陵一行,收获可丰?”

“尚可。”即使没有去看西陵天宇,九皇叔也知道他此时的样子,黑眼闪过一丝笑意,唇角微微上扬。

想要整我,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真当他是养尊处优什么都不会的皇子皇孙嘛,别说这点寒风,就是北陵雪峰他一件单衣也能扛得住。

“那件事……”说到这里,西陵天宇略一停顿,吸了口才继续问道:“查得如何?”

不是因为身体冷得说不出话,而是心冷的说不出话来。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西陵天磊的母亲,与你的母亲没有一丝关系,当年为你医治的那个太医,在你出事后没多久就死了,查不出死因。”九皇叔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将调查结果说出来。

“证据明显吗?”九皇叔的话,让西陵天宇心下稍安,可心里隐约还是有一丝的不确定,只可惜十多年前的事情并不好查。

“不明显,光靠那些指证虞妃是不可能的,实质的证据都被人小心地抹干将了,当年的人一个都找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要查起来并不容易。”九皇叔知道西陵天宇双腿残疾的事,是他的心魔,西陵天宇第一个怀疑的人是他的母后,为此他还回去找自己的母后问过。

事情说开后了,西陵天宇自己私下也查了一番,确定了事情与他的母后没有关系,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虞妃,西陵天宇选择了相信他的母亲,毕竟虎毒不食子。

可明显的,西陵天守这份相信并没有融入骨髓,他的心里还是有疙瘩,毕竟能在皇后的眼皮底下,谋害皇子不是一般难的事情,他的母后怎么可能一直不知情。

西陵天宇带着这一丝疑惑来到东陵,得知九皇叔有去西陵的打算,便请九皇叔代为调查,这种事情旁观者清。

九皇叔调查的结果,和西陵天宇所知的一模一样,按理他应该放下心,可……也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在凤轻尘说他的双腿是被大夫弄残时,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母后,即使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另一人,他还是无法释然。

“我总觉得这事透着古怪。”按理,事情和自己的亲生母亲没有关系,西陵天宇应该高兴,可他心里就是高兴不起来。

当年,西陵天磊和他的母亲都不受宠,又没有什么外力相助,虞妃怎么可能做到弄残他的双腿,而不留一丝痕迹,最最让人怀疑的事,他母后当年什么都没有查到,反到是他现在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你到底在怀疑什么?”九皇叔眉头微皱,天宇不会和那八姑娘一样,入了心魔吧,为什么非要咬着自己母后不放,虽然西陵天宇这么一说,他也觉得这事不正常,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九皇叔还是不希望西陵天宇怀疑他的母后。

西陵天宇和他母亲闹翻,对他没有好处,一国之母可不是摆设。

西陵天宇也知自己在瞎闹腾,无奈的笑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我在怀疑什么,我心里很不安。”他怕,怕身边的人对他不利,让他再一次失去双腿,或者失去别的,也许他和那个八姑娘一样,疯了吧。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你既然不信,那就防着一点,面上别露了就行了,当年的事情处理的太干净了,种种迹象证明,你父皇也派人去查了,可最终什么也没有查到,和你父皇相比,我们在西陵的根基并不雄厚。”也就是说,你西陵天宇再怀疑也没有用,他们现在什么都查不到,一如当年海盗陆家被灭的事情。

一是时间太久,而是出手之人太狠,当年的知情者基本上都被清干将,他们根本找不到一丝可用的东西。

“你相信我的怀疑?”西陵天磊一怔,他以为九皇叔会劝他放下心魔,没想到九皇叔却叫他戒备自己的母亲。

“以前不相信,但现在相信,女人是不可理喻的生物,你永远不知道她们的脑子在想什么,想一想顺宁侯府的案子,你会发现什么牛鬼蛇神都有。”是的,顺宁侯府八姑娘的事给九皇叔一个很重要的启示,那就是别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想那些疯子的行为。

顺宁侯府的八姑娘绝对是聪明至极,小小年纪就善于把握人的心思,把一群大人玩弄在股掌间,这份心智就是成人也比不上,同样她疯狂偏执的做法与想法,也是正常人想不到。

西陵天宇开始还没有明白,等他想明白过来后,终于绷不住了,气呼呼的嘲九皇叔大骂:“你说我母后是疯子?”

“如果她真对你下手,不是疯子是什么?别忘了,你是她唯一的儿子,毁了你就等于毁了她的未来,毁了她家族的未来,虽然西陵天磊登基后一样会尊她为太后,但那和自己亲生儿子登基完全没得比。”也就是说,说西陵皇后是疯子的人,是西陵天宇自己。

呃……西陵天宇无法反驳,闷哼道:“你嘴巴真毒。”

“比不上你心毒。”九皇叔凉凉的反讽回去,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烦……

843提醒,忍成忍者神龟

大冬天的谁没事愿意呆在这里吹寒风,早知道西陵天宇约他来谈这些无聊的事,他就不来了。

九皇叔见西陵天宇半天不说话,道:“天宇,本王没心情陪你在这里吹寒风,下次这样的事情别来找本王,本王不擅长开导人。”说完,转身就走人。

与其在这里吹寒风,他宁可回凤府,陪凤轻尘一起吃个饭什么。

“急什么,我找你当然是有正事,这事不过是顺带的。”西陵天宇回神,表情也跟着严肃了起来。

“西陵那边出了一点意外,我正要和你商量对策。”九皇叔在西陵布的局,已渐渐收网了,只不过再完美的布局,也无法预估到意外,现在就有意外出来。

“出了什么事?”九皇叔身形一滞,却没有回头。

西陵天宇呵呵一笑,心中暗道这下你知道着急了吧,你越急我越不说,谁让你一点兄弟情都不讲,西陵天宇指着废塔内道:“这里挺冷的,我们进去说。”

该说的早晚都会说,九皇叔一点也不着急,朝内塔走去,塔内一片漆黑,但明显比外面好多了,至少那呼呼的寒风,吹不进来了。

西陵天宇不说,九皇叔也不着急,静静地站在黑暗中等西陵天宇说话,西陵天宇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九皇叔主动开口寻问,没法只得主动开口了。

“我那姑姑,长公主殿下怀孕了。”

西陵长公主,左岸的母亲,与西陵左相勾勾缠缠,又嫁给西陵才子隐篱先生,在成婚二十多年怀孕了,这个消息不是一般的劲爆。

本以为九皇叔怎么的也会惊讶一下,没想到九皇叔只是很平淡的问了一句:“已经证实了?”

九皇这是担心对方假怀孕,借此拖住隐篱先生,让他无法入朝无官。

不得不说,隐篱先生遇到这长公主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当年他意气风发准备入朝为官时,尚了公主,还未娶进门就先带了一顶绿帽子,不仅与官场绝了缘,还成了西陵上京的笑话。

好不容易二十多年过去了,他有机会再次步入官场,施展自己的抱负,他的公主夫人又怀孕了,这个情况下他复出又无望了。

“百分百确定,假怀孕很容易被拆穿。”半老徐娘居然有身孕,这消息不是一般的震撼,关注的人也不是一般的多,所以西陵天宇可以肯定做不得假。

“你父皇的意思,还是她自己的意思?”不得不说计划赶不变化,西陵长公主这一手,弄乱了九皇叔一盘好局,好在她也只能牵扯到隐篱先生,不会牵连到西陵后宫与锦衣卫头上。

“她自己的意思,从情报来看,我父皇他默许。”对隐篱先生出不出山,皇上现在已经不在意,但皇上在意这么一个人,一出来就身居高位,还是被皇后娘家保上来。

西陵天宇能行走,皇后娘家保隐篱先生上位,不用想也是为了什么,西陵皇上和东陵皇上不一样,西陵皇上不喜欢自己的儿子们为那个位置争斗,不然也不会早早的立太子,虽然这也和形势有关。

知道这些,九皇叔就明白要怎么做,不过要他就这样放弃,那也不可能,九皇叔很阴险的问一句:“谁的孩子?”

噗嗤……西陵天宇笑了出来,也只有九皇叔敢问,正常情况下,一个嫁了人的公主,她的孩子当然是她夫君的,可偏偏他们西陵长公主不是。

“不知道,表面上来看是隐篱先生的,她怀孕期间,隐篱先生曾在公主府住过一晚上,那晚隐篱先生喝醉,醒来后在长公主的床上,但隐篱先生可以肯定,他和长公主什么都没有做,可不管他有没有做,他现在都只能认了。”这种类似皇室秘莘的事情,西陵天宇知道的比九皇叔多,九皇叔的人就算要查,也不会有他这么详细、这么快。

再说,九皇叔在西陵的势力,有大部分都交给了西陵天宇,这也算是对他信任,西陵天宇会提前知道,也实属正常。

九皇叔听完后,不怎么真心的道:“真可怜。”事实上,九皇叔是想说真笨,在长公主手上吃了那么多亏,居然还会栽在长公主手上。

“确实挺可怜的,到老了还要再带一顶绿帽子,也就是隐篱先生豁达,要是我早就跳护城河了。”换作是他,他绝对无法忍,隐篱先生这忍功,还真是比乌龟还强。

“他跳了也改变不了事实,他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有一个家族,他的家族人才凋零,如果他死了,他整个家族也就倒了。”这并不是夸大,隐篱先生那一家子后辈,在长公主有意无意的放纵下,一个个不成形了。

捧杀,西陵的皇上用得很好,用一个没有节操的公主,就把隐篱先生那个书香世家给毁得七七八八,真正是杀人不见血。

“这倒也是,而且要这样死了,也未免太窝囊了。”就好比,他腿残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自杀一样,即使在所人眼中,一个双腿残废的皇子完全没有未来,可他还是不肯放弃自己,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要不是有当初的坚持,他怎么可能有今天。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做?我姑姑有身孕,明面上是隐篱先生的,现在要让隐篱先生接手左相的职务是不可能的事情。”其他的计划没有变化,但这一点他们必须调整。

如果是今天之前收到这个消息,九皇叔也许会毫不犹豫的放弃隐篱先生,但现在他有更好的打算。

“左相的事情往后拖,拖到长公主把孩子生下来。”也就是九个月的事情,他等得起,他相信隐篱先生也等得起。

“好。”黑暗中,西陵天宇看不到九皇叔的表情,但却能感觉到九皇叔周身散发出来的杀气,西陵天宇全身发寒,他知道他那姑姑估计要翻船了。

“你想怎么做,你可别乱来,我父皇绝不允许皇室出丑闻。”西陵天宇隐约猜到九皇叔要做什么,正因为猜到了,才担心。

他姑姑肚子里的孩子不管是谁的,都只能是隐篱先生的,这一点不容置疑。

844旧疾复发,半夜急诊的滋味

西陵天宇的警告,九皇叔并没有放在心上,他要把一个西陵的公主放在眼里,他就不是东陵九,他敢插手西陵的政局,还怕一个小小的公主不成,他做的哪件事,是西陵皇上允许的。

黑暗中,九皇叔准确无误的捕捉到西陵天的眼神,冷冷的道:“天宇,你父皇不允许的事情很多,可你我不照样在做,要你父皇允许的话,你一辈子都只能坐在轮椅上。

天宇,你只顾得怀疑你母后,你可有想想你的父皇,当年你父皇也查了你腿疾的事情,我们这么多年后都能查到一丝珠丝马迹,没道理他当初什么也没有查到,要知道他手中握的权利,是你们不及的。

如果我的推断没有错,你父皇当年就知道,你的腿是事后被人弄残的,但你父皇为了西陵的安定,选择了沉默。同理,他事后应该有出手,把证据和证人都抹除了,不然依你后宫那些女人的本事,做不到这么干净。

天宇,你在选择与我合作时,你就应该明白,你和西陵皇室站在了对立面,如果你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九皇叔丢下这话就走了,至于西陵天宇信不信,这都与他无关,他只是提醒……

九皇叔的话并不是无的放矢,也不是故意误导西陵天宇,而是有理有据的推断,就如同证据摆在面前,西陵天宇也不相信,他母后全然干净的一样。

像他们这样的人,虽然会去找证据,但很多时候并不会全然的相信证据。他们就是做这种事情的人,很清楚依西陵皇上的手段要抹掉证据,嫁祸给别人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黑暗中,西陵天宇就如同一个迷失了方向的孩子,死死地咬着唇,看着九皇叔离去的身影。

为什么要把他的伤口撕开,为什么要一再提醒他,当他的腿残疾时,他的母亲和父亲都放弃了他。

痛……噬心一般的痛,席卷全身,双腿在打颤,骨头被生生折断的痛,还停留在脑海里,那一波高过一波的痛,让西陵天宇无法呼吸。

“东陵九,你混蛋。”西陵天宇忍不住骂道。有些事大家心知肚名,可东陵九偏偏要说出来,说出来让他痛。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被西陵皇室遗弃,他又怎么可能会和九皇叔合作,又怎么会执着于,非要查清楚他腿疾的事情是不是和他母后有关。

他已经被父亲放弃了,他不想被母亲放弃,所以他想要查清楚,证明自己被有被所有的亲人遗弃,可事情没有弄清,九皇叔却是再次把他快要愈合的伤口撕裂。

真得好痛。

不知是站太久了,还是太过寒冷了,西陵天宇发现自己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可偏偏他动不了,尤其是双腿处,装假肢的部位,更让他痛到无法呼吸。

“我的腿……”咚的一声,西陵天宇终于支持不住了,摔倒在地,而他这一倒就怎么也站不起来。

暗卫连忙上前,抱起像冰棍一样的西陵天宇,看到西陵天宇双脚往外渗血,暗卫知道现在只有一个人能救他的主子。

抱着一个大男人,就算暗卫再怎么训练有素,也无法隐匿踪迹,在暗卫抱着西陵天宇出现在大街时,就被暗处的人给盯上了。

暗卫虽然没有办法隐匿身形,但并不表示他不知道暗中有没有人跟踪他,跑了三条大街,依旧甩不开那些尾巴,看着出气多进气少的西陵天宇,暗卫知道他没得选择。

“凤姑娘,为了主子安全,我只能对不起你了!”

暗卫不再隐藏,抱着西陵天宇就朝凤府走去,暗中跟踪的人也一路跟到凤府外,看到暗卫拼命的拍门:“开门,开门,快开门。”

凤府外的护卫早就知道来人是谁,门没敲两下就打开了。

“怎么回事?”护院头头挡在门中央,一副你不说清楚就别想进去的架势。

“对不起,给凤姑娘添麻烦了,我家主子受伤了,请凤姑娘出手一救。”暗卫还算有眼色,不敢说西陵天宇的双腿受伤,可即便如此,暗中那些人也能猜到。

西陵天宇好好的怎么会受伤,还伤到要暗卫抱着走,十有八九就是腿疾发了,联想到西陵天宇突然能行走,暗中的探子已经可以肯定,西陵天宇能恢复正常十有八九和凤轻尘有关。

一个能让残疾的人“长”出新肢,这样的人对那些喋血江湖的人来说,是无法抗拒的诱惑,也是各方权贵无法抗拒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说的就是凤轻尘这一类人,这也就是九皇叔竭力隐瞒凤轻尘医好西陵天宇的事情。

在没有足够的能力下,你拥有至宝,没有保护的能力,只会死得更快,像凤轻尘这样的人,会变成被人圈禁起来的工具。

只可惜九皇叔处心积虑想要保护秘密,被西陵天宇这个意外给揭穿了,可以想象这件事情传出去后,凤轻尘会面临怎样的危险。

可惜,凤轻尘此时毫无所觉,她听到下人来报,西陵天宇受伤被属下送来凤府后,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

“把人安置到木屋,把木屋的地热烧起来,准备好干净的水,半刻钟后我就到。”凤轻尘挥退上前来服侍的下人:“不用,我自己可以走,把灯点起了来,我马上要出门。”

凤轻尘没有穿厚重的外套,与不方便工作的棉服,一件中衣,外面罩上工作服,再来起一旁的厚披风,提起医药箱就往小木屋方向赶去。

冰冷的寒光吹过来,冷得凤轻尘直哆嗦,暗卫侍女上前,想要帮凤轻尘拎药箱,却被凤轻尘拒绝,再次加快脚步,朝小木屋走去。

“安逸的生活过太久了,我都忘了半夜急诊的滋味。”凤轻尘在心中苦笑,同是暗自告诫自己,别忘记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一天到晚的勾心斗角,她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地静下来,看一本医书&

给读者的话:嗷……看到大家的留言,阿彩各种羞愧,向宝贝们保证,今天要是没有五更,你们就把“阿彩”二字反过来念,以后叫我“彩阿”!嘻嘻,看在五更的份上,你们手中的月票是不是要舀出来呢?

845忙碌,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当凤轻尘赶到时,凤府的下人已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熟练得好像做了千百次一样,丝毫不比专业的医护人员差,唯一的不足就是木屋内的温度还不高,走进来冰冷冰冷的。

对于这一点,凤轻尘也没有办法,这小木屋也不知道时候会用上,凤轻尘无法奢侈到十二时辰保持恒温。

西陵天宇被抱进来时,整个人都冻僵了,下人只能拿厚重的棉被给西陵天宇取暖,不停地替他搓身子,好活血。

西陵天宇的暗卫见凤轻尘过来,连忙上前:“凤姑娘,对不起。”

今天晚上的事情,不仅仅是半夜把凤轻尘吵醒这么简单,他们给凤轻尘带来了许多无法预知的、隐藏在暗处的危险。

凤轻尘挥了挥手:“没事,救人要紧,你家主子怎么了?”

“我家主子旧疾复发。”暗卫指了指西陵天宇的双腿,凤轻尘顺势望去,眉头紧皱,这才多久功夫,西陵天宇的假肢怎么就出问题了。

“没有别的伤?”凤轻尘没有问,西陵天宇是怎么出得事,她没兴趣知道,也不想知道。

“没有。”暗卫肯定的道。

“我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了。”问到自己想要的,凤轻尘就把人打发走了。

只是假肢出了问题,那就表示没有生命之忧,凤轻尘心下稍安,示意两个暗卫侍女跟她进内屋,其他人不用凤轻尘吩咐,便乖乖地退了出去。

虽然她们很嫉妒这两个新来的丫鬟得到了凤轻尘的信任,可主子的命令,她们没有胆量置疑,即使再怎么嫉妒,也得乖乖的出去。

“把他的裤子剪掉。”凤轻尘打开药箱,拿出医用剪刀。

“是。”

“小心点,别碰到他的伤口。”凤轻尘带上口罩,用一旁的水细细的清洗双手,擦干净后才带上手套,这个功夫暗卫侍女把西陵天宇的裤子剪开了,露出红肿的伤口。

“可以了了。”凤轻尘拿出体温计,塞到西陵天宇的嘴巴里,带上听诊器,给西陵天宇做初步的检查。

两个暗卫侍女不解凤轻尘的举动,却安份的没有吱声,默默地站在一边,不敢给凤轻尘添乱,只在凤轻尘吩咐时,上前帮忙。

西陵天宇的情况说不上好与坏,他在室外低温处呆太久了,着凉了、发烧了,身上还有轻微的冻伤,这些都不太严重,最严重的假肢安装处的伤口。

凤轻尘就不明白,在没有外力的作用下,西陵天宇怎么就能让愈合好的接口裂开呢。

“真他妈的天才。”凤轻尘看到那狰狞的伤口,气得骂出一句脏话。

愈合的接口处再次裂开,可不是缝回去就行,要是组织感染,这两条腿都得锯断。

查看西陵天宇的假肢,发现半年不到就有明显的磨损,凤轻尘更愤怒了,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把她的警告当一回事,双腿都顶着假肢走路,居然不知道注意点,还和正常人一样行走跑步,他不会真以为看上去和常人无异,就真能和常人一样的生活吧?

事实证明凤轻尘猜对了,除了最初一个月还会注意一点外,西陵天宇完全没有把自己的假肢当假肢,能行走后,他迫切的希望能和正常人一样生活,甚至有时候,他会刻意做出一些超出他双腿能承受的事情,以证明他是一个健康的人,而不是双腿没了的残废。

不知要说西陵天宇幸运,还是说他倒霉得好,要不是今天怒极攻心,在强大的心里作用下,一次一次想起当初双腿被折断的痛,害假肢伤口处裂开,过个三年五载的,他这假肢也会因他的不爱惜与过度使用提前报废。

失去了便是失去了,即使安上一模一样的假肢,也改变不了西陵天宇失去双腿的事实,越是想要证明自己和常人一样健康,越会发现自己的缺陷,西陵天宇这是走进了一个怪圈。

西陵天宇的想法,凤轻尘能猜到一二,那些因伤从战场上退下的士兵,很长时间都无法接受自己变成废人的事实了,他们不停地用各种方法证明他们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他们还能战斗,可现实从不因人的意志而改变,即使恢复得再好,也回不到过去。

凤轻尘给西陵天宇注射了退烧剂,又挂了两瓶抗生素,给西陵天宇做皮试,确定青霉素不会过敏,才敢给他注射。

暗卫侍女看凤轻尘熟练地摆弄那些,完全超乎她们认知的东西,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凤轻尘一抬头就看到两个侍女一副见鬼的样子,眼中闪过一抹杀意,瞪了两女一眼,两女吓了一跳,连忙收敛心神,低着头不敢再乱看。

“放聪明一点,不该看的别看,不该说的别说。”胡乱看、胡乱说的下场是什么,凤轻尘没有说出来,可大家都明白。

乱看、乱说除了死,没有第二种下场。

“奴婢明白。”两女这才发现,凤轻尘并不如面那般无害,她们对凤轻尘的态度,也在尊敬中多了一丝惧怕,对此凤轻尘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主、仆的界限在那里,怕她就对了。

凤轻尘调整了一下盐水瓶,将速度放缓,才开始替西陵天宇清理、包扎脚上的伤,也是最严重的伤。

伤口红肿发炎,凤轻尘测量了一下,发现西陵天宇的假肢轻微错位,不明显,要不是用专用工具根本察觉不出来。

如果不是这次伤,西陵天宇完全不会发现他的假肢错位了,而等到他发现时,估计那错位已经严重到,无法让他保持平衡了。

作为一个大夫,遇到西陵天宇这样的病人,绝对不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好在凤轻尘足够冷静与理智,才没有撒手说不治了。

“把灯对准我,你们两个去外屋。”小木屋里的温度已经高了起来,在外温等,总比在室外等好,两个侍女不敢多呆,飞快地退了出去。

没有人在,凤轻尘也就放心的从智能医疗包里拿药和固定的夹板了,埋头给西陵天宇医治,而她这么一忙便到了天亮。

凤轻尘好不容易把西陵天宇的假肢修复好,还来不及喘口气,前院就传来了闹哄哄的喊叫声……

846急症,检查结果显示一切正常

凤轻尘眉头紧锁,对府上下人大呼小叫的行为很是不满,没出什么事,就会被他们的叫声给吓死。

凤轻尘庆幸,她今天没有手术,不然被他们这么一闹,十有八九会出医疗事故,习惯地抬手,想要揉一揉太阳穴,好给自己提提神,一抬手才发现,自己手上还带着沾血的手套,无奈地收回手,对角落的两个侍女道:“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安静一点。”

“是。”暗卫侍女一整个晚上在外面,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听到凤轻尘的话,飞快地跑了出去,而这一刻她们居然忘了,以保护凤轻尘为首要原则的条律。

这个小细节凤轻尘没有注意到,可并不表示别人不知道,隐在外面的暗卫,看到这两个侍女同时出来,如同古井一般的双眼闪过一抹诧异,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便在心中为她们默哀。

这两人十有八九要回去重新接受训练,女人的承受能力果然就是弱,暗卫在鄙视对方的同时,又把自己小小地夸一下。

自从接受再训练后,就属他们这批人在凤轻尘身边呆得最久,由此也能证明他们是暗卫中的精英,和这两个女人一比,他们简直就是优秀到爆了。

凤轻尘脱下带血的手套,洗净手后便往外走,西陵天宇的暗卫站在门口,整一个木桩似的一动不动,见凤轻尘出来,连忙后退数步单膝跪下:“见过凤姑娘,请凤姑娘恕罪,深夜打扰实属无奈。”

虽说这个时候说这话晚了一点,可表面功夫做出来,也能让人高兴不是,要知道凤轻尘可不欠西陵天宇,没有人规定西陵天宇出了事,凤轻尘就要救。

“无妨,事从紧急,我能理解,你们家主子已经没事了,不过他心神受损,暂时还无法醒来,你先把他送到隔壁的房间休息,他的伤还需要再观察,最好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凤轻尘从西陵天宇的脑部CT中,猜测西陵天宇受了什么刺激,让他一时控制不住自己。

“是。”暗卫半句话也不多说,凤轻尘怎么说他就怎么办,在凤府下人的帮助下,很快就将西陵天宇转移到凤轻尘安排的住院部。

西陵天宇前脚走,凤轻尘后腿就知道前院骚动的原因,这些人听到暗卫侍女的话不敢叫喊,可一到小木前,就急切的说了起来:“小姐,小姐,大公子出事了。”

“凤姑娘,凤姑娘,快,快救命呀。”

“凤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家公子。”

……

“锦凌出事了?”凤轻尘急忙跑上前,刚走两步,就看到被下人抬过来的王锦凌。

凤轻尘连忙上前,跟在担架旁检查王锦凌的心跳、脉搏、瞳孔变化,同时示意下人把王锦凌抬到小木屋里去。

“放下。”西陵天宇刚刚抬走,室内还有些凌乱,不过不影响救治。

初步检查,王锦凌生命体征在下降,脉搏虚弱、心跳不稳、瞳孔对光的反应很缓慢:“你们公子怎么了?”

这是有生命危险。

“不知道,小的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公子今早起来,突然吐了口污血,紧接着人就昏了过去,在昏迷前大公子让属下把他送到您这来,说凤姑娘您可以救公子。”说话的是王锦凌的小厮,平时很沉稳的一个人,可此时却慌乱的找不到北。

“我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了。”结合王锦凌在马车上所说的话,还有马车出意外的事情,凤轻尘猜测王锦凌应该是余毒未清,然后不知被什么东西,将余毒给引了出来。

“凤姑娘,我家公子他……”小厮不肯走,执意站在手术室内。

凤轻尘还没有开口,春绘就很不客气的道:“你担心什么,有我们家姑娘在,大公子绝不会有事,你快出来,别耽误我家姑娘救人。”

说完,春绘就上前直接把人拉了出去,对春绘这彪悍的举动,凤轻尘给予了高度的赞赏:做得好!

要不是大公子出了事,春绘这伙肯定高兴地找不着北,出门时不忘示威地扫一眼那两个暗卫侍女。

在姑娘的心中,比不上佟珏和佟瑶她们认了,可凭什么这两个晚来的,都比她们早一步得到姑娘的认可,春绘四人昨天就商量好了,一定要做得更好,把这两个新来的比下去。

凤轻尘一心扑在救人上,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她府上的丫鬟为了得到她的信任,正使出十八武艺,各种明争暗斗了起来。

王锦凌身上没有一丝外伤,凤轻尘还没有那个能力,凭问脉就知道王锦凌的病情,心中猜到王锦凌是毒发,可再没有检查前,凤轻尘不给乱下药。

启动智能包,凤轻尘让智能医疗包给王锦凌做检查,检查结果一出,凤轻尘傻眼了,智能医疗包显示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你妹,这人都这样了,怎么可能一切正常,她用眼睛看都知道王锦凌这个时候不正常,可偏偏她看不出哪里不正常。

再次检查,显示结果依旧是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那如何下药?

这事比当初蓝九卿那假中毒还要复杂,蓝九卿总能看到伤,能检查出是神经系统受损,可锦凌这个一点也检查不出来。

凤轻尘茫然了,第一次发现自己所学有限,遇到一个疑难杂症就不知从何下手了而现在这个情况下,也没有时间让她去找医书与案例。

“怎么办?”凤轻尘站在手术台前,看着面色苍白的王锦凌,一向冷静、理智的头脑,这个时候有些发昏了。

王锦凌无病不伤,她不知要从哪里下手,也不知要下什么药,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都讲究一个对症下药,她现在连症状都查不出来,她怎么下药。

“要是思行在就好了,他是中医造诣比我强多了。”凤轻尘发现自己的情绪有些低落,连忙掐了自己一把,提醒自己要冷静,锦凌还等着她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