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丰饶,却对我东陵没有半丝臣服之心,现在有事便来求我东陵,实在可耻。依臣之见,我们应该襄助西陵,狠狠地打连城一次,把连城打怕。”新上任的户部尚书,看到邰城一战得到金银无数,便想着再打一次,好从连城那里刮一笔,充实国库。

东陵虽富饶,可国库却极缺银子,尤其是前任户部尚书撞死后,新上任的户部尚书,不善于打理,更显得国库无银。

要不是有邰城一战的战利品,怕是今年的军费都拿不出来。

“肖大人所言甚是,连城靠近港口,海产丰富,此战我们与西陵合作,定能让连城臣服。”一白胡子老大摸着美须,一脸自得。

一黑面武将看不惯这些文臣的嘴脸,立马炮轰道:“和西陵合作?赵大人好盘算,可也要看人家配不配合,西陵大军已兵临连城,你以为西陵会让我们分一杯羹。”

西陵又不是吃不下连城,明知是好事,哪里会让东陵占便宜,邰城的胜利是无法复制的。

“臣赞同司将军的话,西陵所图甚大,他们要的根本不是连城的雪酿,他们要的是连城,把连城并入西陵的版图。我们就算出兵帮西陵,事后西陵也不会与我们分连城,再说我们出兵灭了连城,定会引起其他八城不满。”武将们明显不支持出兵帮连城。

灭了连城,定会引来天下战乱,东陵不怕打仗,但主控权应该由东陵控制,而不是由西陵牵着走。

东陵没有丝毫准备,匆忙陷入战乱,对东陵不利。

“连城不过是弹丸之地,西陵又怎么会把连城放在眼里,西陵也说了,他们要的是雪酿,只要连城主把雪酿交出来,这一战就可避免。连城主执意要打,便让连城的将士去打,何必白白牺牲我东陵的儿郎。”某个白胡子官员,一脸的悲天悯人,大打仁义牌,看得那些武将直想吐。

“雪酿?李大人你何必自欺欺人。你可知西陵三十万军出行,每一天的消耗是多少?西陵怎么可能为了几百坛雪酿,做出这种赔本的事情。再说了,西陵真要是为了雪酿,那应该是派使者前往,而不是直接发兵连城。”

“皇上明鉴,西陵野心勃勃,残暴无仁,我东陵切不可助长西陵的威风,此次我们应出兵帮助连城。连城虽是弹丸之地又如何,但连城之富天下人皆知,要让连城落到西陵手中,假以时日必会让西陵国力大增。”

武将们纷纷跪下,要求皇上出兵襄助连城,不能让连城落到西陵手上,这个提议符合皇上的想法,皇上当下允了,可是……

派谁出兵?

皇上意属符临,可是符临刚刚回城,再加上他的职位升得已经够快了,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都不同意。

这明显是立功的好机会,不管哪个势力都想抢,看符临就知道了,这一战回来,定会加官进爵。

王、谢二家的属臣们,纷纷推举自家子弟;权贵侯门也推举自己那个利益团体的人。

洛王那一派也极力想让自己的武将出手,皇上手上除了符临,还有几个出身一般,懂兵法的人,皇上属意他们,可这些人之前并没有上战场的经验,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都不同意。

大殿上就像菜场,你推一个人出来,立马就有人攻击,说这人如何如何不行,吵吵闹闹一整天,各方僵持不下,谁也不肯妥协。

最后,皇上也无法,只好让大家先回去,明日再议。

皇上走了,可众大臣却不急着走,三三两两围在一起相互商量,大家都明白,这个功劳哪个利益团体也别想独自吞下,大家各自分一点才是正理。

九皇叔虽然有自己的利益团体,不过他向来独善其身,从不去插手这些事,无视三三两两商量的人,也无视上前攀谈的官员,九皇叔自顾自得离去。

“你真不打算管谁出征?”凤轻尘将帕子拧干,递到九皇叔的面前,让他擦拭一下脸。

凤府后院只有丫鬟没有小厮,九皇叔不喜欢侍女近身服侍,这些琐事凤轻尘只好自己动手了。

“需要管吗?最后出征的将领不是舟王,也是他挥下的人。”九皇叔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才将帕子还给凤轻尘。

九皇叔看似什么都不插手,可实际,一切都按九皇叔想要的方向发展。

“舟王?楚城这么容易就会松口?我以为楚城要等到皇上开口,跟皇上谈条件。”凤轻尘将帕子放入铜盘,将水端了出去。

门外,自有丫鬟把水端出去倒了。

“早晚是要出兵的,主动一些还能多拿一些好处。不管是舟王还是楚长华,都是善于钻营的人,和皇上谈得条件再好,也比不上给舟王一个军功,加大舟王争位的筹码。”把楚城和舟王绑在一起,不需要皇上开口,楚城就会出兵帮东陵。

凤轻尘了解地点了点头:“这么说也是,楚长华和舟王已经绑在一起,不管楚长华愿不愿意,她都必须帮舟王夺位,只有舟王上位了,她才能得到更多。”

“没错,夫妻本就是利益共同体,做楚城主固然威风,可如果能成为东陵国母,诞下东陵下一任皇帝,楚长华和楚城主一定会不惜一切,将舟王推上位。”不是这样,九皇叔也不会把楚长华推给舟王。

东陵乱一点,皇上才不会有那么多心思管他。

“看样子这一次大家都白争了。”可怜的洛王殿下,明天估计会气死,凤轻尘想到那情景,就忍不住暗爽。

“确实是白争了,舟王和楚城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九皇叔相信,依舟王和楚城主的聪明,这两人很快就能谈拢。

没有意外的话,最迟后天,舟王就能带兵出战,只要西陵那边再使一把力,西陵天磊此战必败!

1105请战,双管齐下磊太子必败

阴谋、阳谋都有漏子给人钻,九皇叔此次什么阴谋、阳谋都不用,他只算人心。

九皇叔将舟王和楚城主的心思算得极准,两人当天就将事情谈妥了。

舟王请楚城主支持他争位,他许楚长华皇后之位,并且同意只有楚长华的儿子才能继位。

当然,舟王许下的承诺,都只有他上位后才能实现,可这正是楚城主和楚长华需要的,楚长华必是舟王妃,要再进一步当然只有后位了。

舟王和楚城谈好联盟事宜,这一次的功劳必是他的。

昨天晚上,各方势力几经争吵,协商下来的功劳分配方案,在舟王请战后,变得一文不值。

舟王主动请战,并言明楚城可以先借粮,东陵只需要派兵就可。

不需要考虑粮草,将士们只需要背自己在路上吃的粮食,这样一来就省下准备粮草和押送粮草的事,大大的减少了出兵的时间,为战事赢得先机。

而且,楚城还承诺,只要舟王出战,在东陵需要时,楚城可以借兵。

此言一出,大殿立马禁声,满朝文武大臣无一敢出言,也无人敢和舟王争,此战的主帅必是舟王,而且西陵必败。

舟王请战,楚城主动相助,皇上大喜,当即下旨封舟王为主帅,领兵十万前往连城,助连城抵御西陵。

满朝大臣皆失落,暗恨这次立功的机会没了,其中以洛王之最,洛王带着狰狞而扭曲的笑,咬牙切齿地对舟王道:“祝五哥旗开得胜。”

失去了争位机会的二皇子三皇子,则面带讨好的笑,与舟王拉关系,看样子是打算站在舟王那边了。

九皇叔依旧面无表情,从头到尾好像都没有他什么事,不管朝堂上的人如何争吵,如何虚伪地给舟王恭贺,九皇叔都不管,径直从喧闹的大殿走出。

九皇叔走出皇宫,看着蔚蓝的天空,脸上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东陵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中,只剩下西陵了,不知隐篱先生和西陵天宇做得如何了。

九皇叔看了一眼西陵所在的方位,在他人还没有察觉到时,便收回眼神,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西陵的事虽没有东陵这么顺利,但也不算太差。

西陵天宇收服边关将士的路,依旧不太顺利,边关的将士对西陵天宇各种排斥。

西陵天宇的腿疾,注定他无法用武力得到将士们的尊重,西陵天宇想要得到将士的尊重,必须靠自己的头脑,可偏偏没有战乱,你就算是天生的将才,也没有施展的机会。

倒是隐篱先生给西陵天磊上眼药,上得相当成功,让西陵皇上对西陵天磊的信任再次动摇。

自古帝王多猜忌,更不要提西陵天磊有前科,听到隐篱先生不清不楚的暗示,西陵皇上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病重快死时,西陵天磊的所作所为。

当皇上的,都希望自己有一个聪明能干的继承人,可当这个继承人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威胁到自己的统治时,皇上就无法放心了。

在隐篱先生有意无意的暗示下,西陵皇上越发觉得,西陵天磊野心勃勃,他还没有死就忙着争兵权、争大臣的支持,这是想要架空他这个皇帝吗

西陵皇上对磊太子产生怀疑,就越发的防备他收服军中将士,为避免军权落入磊太子之手,皇上调了一个心腹将军,前往连城给西陵天磊做副将,明面上是协助西陵天磊,实则是监视西陵天磊。

有这么一个人在,西陵天磊这一仗将会打得相当吃力,而且也会出现很多问题,而这就是九皇叔要的。

有这么一个人在宫中,如果中途出了什么事,让西陵皇上不满,要把西陵天磊押回西陵,那也容易多了。

“这一战,西陵毫无胜算。”九皇叔将隐篱先生传来的消息烧掉,又把南陵传来的消息打开,看到上面的内容后,九皇叔含笑摇头。

既然南陵锦行要玩,那就陪他玩玩,横竖吃亏得不是他,至于结果能不能如南陵锦行的愿,那就不在他需要担心的范围内。

用同样的方法,将南陵传来的消息烧毁后,九皇叔提笔给南陵锦行回信。

苏府密室内,苏文清听到蓝九卿的召唤,急忙忙地赶了过来,气喘吁吁的道:“九卿,什么事这么急。”

凤轻尘说得没有错,苏文清的身体真得很差,这才跑了一段路,就上气不接下气的。

蓝九卿暗自摇头,却没有提苏文清肾虚的伤心事,而是直接说正事:“南陵锦行写信给我,问我能不能助他煽动东陵和北陵,三国一起出兵西陵,讨伐西陵无顾对连城用兵的恶行。”

师出无名,打无名之仗,不仅将士们气士不足,其他国家也能借此为由讨伐你。

西陵天磊对连城出兵,虽说有理由,可这个理由太牵强了。

“噗,出兵西陵,太好了。”苏文清一个激动,把刚喝到嘴里的茶全部喷了出来,幸亏蓝九卿闪得快,不然定要被苏文清喷一身。

可即便如此,蓝九卿依旧厌恶地皱了皱眉,可惜隔着面具,苏文清没看看到,苏文清这伙正激动着。

“攻打西陵?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好了,我喜欢,我太喜欢了。哈哈哈,西陵天磊你丫得混蛋,居然敢对连城出手,你苏大爷我要你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苏文清好像看到西陵天磊倒霉的样子,双手插腰,得意大笑,不复平日子儒雅的形象,完全一复小人得志的模样。

得意过后,苏文清又一脸埋怨地对蓝九卿道:“九卿,这么好的办法,你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这不就是围魏救赵嘛。”

蓝九卿没好气地白了苏文清一眼:“这法子是好,可在连城没有脱离危机前,我们根本没有办法用。”

“怎么就没有办法用了?只要有足够的利益,煽动北陵出兵并不是难事。”苏文清极度不解,在他眼中这个办法实在是太好了,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法子。

“煽动北陵出兵不难,可东陵和南陵呢?文清,对我们来说,救连城比围西陵更重要。这是南陵锦行提起,如果没有南陵锦行牵头,你知道凭我们,要说服三国出兵要多久时间吗?而连城在西陵的强攻下又能撑多久?”蓝九卿冷冰冰的说道。

苏文清被蓝九问得冷汗淋漓,蓝九卿却没有放过他,而是继续说道:“围魏救赵?你说得容易,可做起来却不是小事,南陵锦行提出这个法子,是因为他根本不在乎连城的存亡。”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1106黑锅,九皇叔将计就计废太子

不管是解连城之危,还是围西陵救连城,只能由三国中的某一国提出,他绝不能露出这个想法,一旦露出来,难免就会让人多想。

东陵一个九皇叔,如此关心连城的存亡,到底是何意?

听到蓝九卿的解释,苏文清才明白事情的复杂性,连忙收敛心神,谨慎待之,以免被人看出连城与牵扯。

南陵锦行提出的围西陵救连城之计,并不需要九皇叔去和东陵、北陵联系,他自会以南陵皇室名义,与东陵和北陵交涉。

南陵锦行只需要九皇叔支持他的计划,在能力允许的范围内,推进计划的实施。

经过这两年的磨练,还有邰城一战,南陵锦行的眼光和能力,都得到了飞速提。

在南陵,他已经稳稳地压南陵锦凡,这个土生土长的皇子一头,生为下一任南陵皇帝最热门的人选。

想到南陵锦行写给他的信,就是九皇叔也不得不赞一句,南陵锦行进步得太快了,再磨练个几年,怕又是一个强敌。

不过九皇叔丝毫不后悔,当初帮南陵锦行的事,对九皇叔来说,四国皇室皆敌人,没有南陵锦行也会有别人。

与其和一个毫不了解的人为敌,九皇叔宁可与自己熟悉的人对敌,至少知道对方的弱点,知道对方的行事方法。

围西陵救连城这个办法确实好,他一定会好好利用……

在九皇叔暗中帮助下,南陵锦行的计划进行地顺利,东陵和北陵皇上先后收到了他的国书,在几位大臣的说动下,东陵和北陵皇上没有犹豫太久便应下了。

当西陵天磊对连城,发动第三次攻击时,东陵、北陵和南陵同时向西陵发战书,以讨伐西陵暴行为名,东陵出兵十万,南陵和北陵各出兵二十万,组成五十万大军,攻打西陵。

计划的顺利实施,在南陵锦行的预料中,兵马人数也在南陵锦行的预料中,五十万兵马不多不少,西陵处在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的局面。

这样的局面,对三国联军来说,极其有利。

可让南陵锦行没有想到的是,三国前脚发布战书,楚城、云城、叶城、邰城、宗城、安城、简城、韩城立刻就发出城主令,对东陵三国的大义进行赞美,然后纷纷表示,八城各出兵十万,组成八十万大军,和三国一起攻打西陵。

九城城主一直都明白,自己和四国相比很弱小,他们想要不被灭,就必需拧成一股绳,不让四国有逐一击破的可能。

不管九城之间如何不合、如何斗争,面对四国的讨伐,他们九城必是联成一气。

这次西陵天磊朝连城发兵,他们收到消息后,已开始准备应战,当他们收到消息,说东陵三国意联手对西陵发兵时,他们就再也坐不住了。

各城城主纷纷主动联系,在有心人的穿针引线下,各城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同意出兵十万,好让西陵几国看到九城的团结。

十万兵马,对一个城来说,可以算是他们全部,或者至少一半以上的兵马。

好几个城,都是举全城之力,才能拿出十万兵马,要是平时,他们绝对舍不得拿出这么多兵马,可这一次情况不一样,因为……

咳咳,佛曰不可说!

“哪位大人能告诉朕,这是怎么一回事吗?”西陵皇上将奏报狠狠地砸在地上,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此时却气得双眼通红,头上的滚珠啪啪作响。

“陛下息怒,臣等惶恐。”面对帝王的怒火,无论是哪国的官员,都只会说这句话。

“息怒?你们让朕怎么息怒?百万大军即将兵临城下,朕要再息怒下去,就等着坐亡国之君。”西陵皇上双眼外凸,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可见他这伙气成什么样了。

众怒难犯,现在西陵就是犯了众怒,三国八城联手,一百三十万兵马,西陵就是举全国之力,也无力抵抗。

“臣惶恐。”咚咚咚……文武百官不停地磕头,一个个像是不怕痛一样,满殿只余磕头声和喊“惶恐”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西陵皇上更怒了,在扶手上重重一拍,猛得站起来:“通通给朕再闭嘴,再吵朕就把你们通通拉出去砍。”

帝王的威严是毋庸置疑的,磕头声和“惶恐声”嘎然而止,满朝大臣皆僵硬地跪在原地,一个个连头都不敢抬。

西陵皇上一手扶着椅子,一手揉着生痛的太阳穴,扫了一眼跪在下面的臣子,重重地叹了口气,开口道:“众位爱卿,可有对策?”

回答皇上的是越来越小心的呼吸声,西陵皇上并不生气,一直以为都是这样,出了事这些官员就哑巴了,作为皇上他已经习惯了。

西陵皇上开始点名,眼神扫到跪在首位的隐篱先生:“林爱卿,这件事你怎么看?”

隐篱先生出自西陵林家。

隐篱先生作为渐得皇上信任的臣子,皇上的心思他就猜不到十分,也能猜到八分。

隐篱先生没有丝毫地犹豫,稍稍跪上前一步:“回皇上的话,我西陵行得正、坐得直,三国八城定是有所误会,到时候陛下只要派使者前往,将误会解释即可。”

误会,这个词用得好,西陵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林爱卿所言甚是,此事朕就交于你去办。”

众大臣脸色皆变,弄明白的、没弄明白的,都极度不安,这事可不是一个“误会”能说清得事。

“臣领旨,定不负皇上厚望。”隐篱先生毫无压力的领下这差事,因为这差事只是后续,最重要的是……

“皇上,臣还有事请奏。”隐篱先生深谙帝王心思,不疾不徐的开口。

“准。”皇上稳稳地坐回龙椅,气势十足道。

他知道,开始了,既然这是“误会”,那么西陵就要拿出“误会”,让三国八城没有理由出兵。

隐篱先生也不怯,一字一字的说道:“皇上,臣要告状,状告太子殿下。”

此言一出,大殿上的官员再次失声,一个个将头埋头得更低,生怕倒了霉,西陵天磊一派的官员想要说话,可偏偏……这殿内的气氛,还有皇上的眼神,都他们不敢开口。

皇上很满意众朝臣的臣服,顾做不解的道:“隐篱先生要告太子?太子怎么了?”

“回皇上的话,臣要告太子殿下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枉为储君。”隐篱先生声音不大,但一字一字掷地有声。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枉为储君。这是要推西陵天磊出来背黑锅了……

1107废,攻心为上(加更)

大殿上静悄悄的,文武百官皆屏住了呼吸,一个个满头大汗,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卷入不该掺和是非中。

百官们不敢抬头看高高在上的帝王,一个个对盯着隐篱先生,似乎要将他看穿一样。

在帝王和百官的双重压力下,隐篱先生依旧稳重如初,跪在原地连衣摆都不出晃动,大义凛然的样子,就是皇上也要赞一句好。

要不是事出突然,他又是临时起意,皇上还真要以为,隐篱先生早就动了废太子的念头。

赞归赞,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皇上的怒火全部朝隐篱先生轰炮:“林大人,你好大的胆子,诬告太子可是死罪,你信不信,朕灭了你九族。”

帝王之怒,不是什么人都能受得起,隐篱先生虽知皇上是在演戏,可还是被帝王的威压给吓着了,心脏不由自主的加速。

隐篱先生暗暗吸了口气,平复心中的恐惧,抬头,不卑不亢的道:“皇上,臣,没有诬告。太子殿下有罪,恳请皇上给臣一个机会,让臣禀明。”

“你好大的胆子,既然敢一再说太子有罪。好……朕就给你机会,你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朕就灭你九族。”君臣二人一唱一和,将局面完全控制在手中。

这个时候,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看明白了,有人欢喜,有人忧,可再怎么样,他们也不敢插嘴,现在的一切都由皇上说了算。

隐篱先生从地上爬了起来,颤抖着双腿,朝皇上重重作了一揖,才道:“皇上,太子殿下为陛下寻寿礼虽是一片孝心,可背着陛下私自调兵这也是事实。有功要赏,可有过也要罚,太子殿下私自出兵,劳民伤财,目无君上,实乃不忠不孝;以武力胁迫一个弹丸小城,屠杀无辜百姓,实乃不仁不义。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实在难当储君重任,臣请皇上下旨,将太子召回,并请陛下废太子!”

隐篱先生字字悲壮,就好像是西陵天磊做得太过,他实在无法隐瞒一样。

隐篱先生虽然可以猜到,皇上是要把磊太子推出去,让三国八城没有理由出兵,可面子上的工作却是要做得完美,不能丢了皇上的面子。

“臣附议,肯请陛下废除太子。”官场上从不缺聪明的人,立马就有官员附和。

长公主一派的官员,听到这话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不管是不是皇上想的,见隐篱先生提出废太子,一个比一个喊得大声。

西陵天磊一派的官员,想要力挽狂澜,可发出来的声音,却被废太子的声音给湮灭了,再看皇上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磊太子一系的官员便知大势已去,一个个面容死灰的跪在原地。

这个黑锅,磊太子背定了,只有把磊太子推出来,才能平息西陵百姓的怒火,才能让三国九城的联合失败。

满殿全是指责西陵天磊的声音,甚至连前段时间,皇上重病的事情,也栽到了西陵天磊的头上,说西陵天磊谋害君父。

西陵皇上满意地看了隐篱先生一眼,闭上眼,掩去眼中的心思,再次睁开眼时,眼中一片哀伤,声音也有些颤抖。

“朕的太子呀!朕没有想到,朕培养了二十多年的太子,居然如此失德,朕实在是太失望了。”

那股失望之情,满朝的大臣都能听出来,隐篱先生心中讽刺,面上却不显,只是不停地劝说皇上,让皇上保重龙体,不要为磊太子之事伤心。

这对君臣就像是演戏演上瘾一样,隐篱先生的话一说完,西陵皇上就伤心地差点背过气。

太监急忙上前给皇上顺气,好半天才顺过气,挥手让太监退下,好像瞬间苍老了数十岁一般,有气无力的说道:“太子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朕必须给天下人一个交待。传朕旨意,废大皇子西陵天磊太子之位,即刻押解进京,再行问罪。。”

西陵皇上比隐篱先生想象中的更狠,不是召回而是押解,这样一来,西陵天磊身上的罪名绝不会小。

西陵天磊再无翻身的可能!

西陵天磊私自出兵连城,西陵要治西陵天磊罪名的消息,在西陵皇上刻意操作下,第一时间传到了三国九城的耳朵里,生生阻止了三国大军朝西陵前进的脚步。

先不说在前线的西陵天磊如何愤怒,如何不甘,就说正准备好好立个大功,捞一笔银子充实国库的南陵锦行,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气得将手中的杯子生生捏碎。

在八城先后发出城主令时,南陵锦行就知道这一仗难打,如果只有五十万兵马,依西陵皇上那个脾气,也许会一战,可一百三十万大军,西陵根本不会应战。只是……

让南陵锦行没有想到的是,西陵居然这么快就做出了反应,他们三国的兵马还没有出国,这样他们如何从西陵身上捞一笔。

“西陵居然这么快就做出了反应,混蛋。”

南陵锦行没有武功,怒极之下将杯子捏碎,可见他气得有多狠。

这是将他的计划生生腰斩,他回头不仅要面对南陵皇上的斥责,还要面对东陵和北陵的不满。

“殿下。”服侍的人见南陵锦行右手血淋淋的,一脸担忧地上前,却被南陵锦行一脚给踹了。

“滚,滚,通通滚出去。”

“是,是,是。”下人连滚带爬,室内只有南陵锦行一个,南陵锦行不再压抑自己暴怒的性子,一拳打在茶几上,将茶几上的杯子震得嘭嘭作响。

“东陵九,东陵九,你好样的……你居然算计我,你狠。”

“是我太嫩、太天真了,我居然会相信你这只老狐狸,我一心信你,与你一起谋划,没想到你转身就把我卖了。先生说得没有错,皇室中的人都不可信,朋友都是用来出卖的,只有利益才是一切。”

南陵锦行将茶几上碍眼的东西全部扫落在上,上好的供品瞬间变成碎片。

看着满地的碎片,南陵锦行心中的怒火也消散了不少,冷静下来,南陵锦行怎么也想不明白。

“东陵九,你为何要阻止这场战争?这场战争对你而言,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一战,你从中还能捞好处,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用意?”南陵锦行怎么也想不明白,九皇叔阻止这才战争,有什么好处。

“就为了废西陵天磊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只能说,东陵九,我高看你了。”南陵锦行冷笑,随即又陷入沉思:“难道,你这是要保西陵?”

可,西陵有什么值得你出手的?西陵天宇吗?

哼……两国皇子之间,能有纯友谊,打死南陵锦行也不信。

那么,九皇叔阻止这次战争,到底是为了什么?

给读者的话:加更的孩子都是好孩子,愿所有加更的孩子,晚上有个好梦!

1108盘算,一个个都要落空

“你阻止这场战争,到底是为了什么?”

别说南陵锦行,就是凤轻尘也很好奇,九皇叔阻止这场战争,到底有何用意?

这不,九皇叔带她去别院垂钓,她揪了个机会,就问了出来。

从表面上看,除了磊太子被废,九皇叔好像什么好处都没有得到,可没有利益的事情,九皇叔会做吗?

当然不会。凤轻尘在心中肯定的道,所以,九皇叔此举,一定有深意。

九皇叔侧过头看向凤轻尘,挑眉:“你怎么就认定,阻止这场战争的人是本王?”

他好像什么也没有和凤轻尘说,按理凤轻尘应该不会知晓。

“不是你还能有谁?我想不到第二个有这种本事的人。”有东陵三国冲锋在前,九城肯定也乐意在后面捡便宜。

要不是有人在暗中搅局,这一场大战一定能打起来。

三国九城都想打,西陵没有本事阻止,那就只有九皇叔了,再加上九皇叔这段时间,忙得昏天暗地,连个人影都见不着,要说什么都没有做,凤轻尘是半点不信。

而西陵那边的消息一出,九皇叔就有空闲带她来别院钓鱼,这事绝不是一句巧合可以解释的。

“确实是本王。”还是那句话,九皇叔虽然没有告诉凤轻尘,但也没有隐瞒凤轻尘。

“你生气了?”本以为凤轻尘会因此而生气,却不想凤轻尘丝毫不意。

“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做事自有你自己的用意,这天下大战与我无关,你告诉我也没有用。和这个相比,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煽动其他八城这个时候出兵?你不希望西陵灭国吗?”

凤轻尘很清楚,九皇叔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极其危险,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九皇叔不告诉她,也在情理之中。

有些事越少人知情越好,更何况她知道了也帮不上忙。

凤轻尘不生气,九皇叔还是多说了一句:“本王不是有意隐瞒,只是有一些事情,本王在做的时候,也不知道结果如何。到于西陵?你想太多了,五十万兵马还灭不了西陵。”

鱼线晃动,九皇叔目光一紧,手上的鱼竿往上一挑。

“鱼上钩了。”

“确实是上钩了,把三国耍着玩,你就不怕他们拿你出气嘛。”凤轻尘一脸羡慕地看着九皇叔。

一个上午,九皇叔已经收获了五条鱼,可她却一条也没钓上来。

她果然没有动物缘,连鱼都鄙视她。

这也能羡慕?

九皇叔眼中的宠溺一闪而过,待下人将鱼取下,装上新饵后,九皇叔再次将鱼钩甩入水中,稳当当地坐在那里,继续钓鱼,不过凤轻尘的问题,他也没有忘。

“把三国耍着玩的不是本王,是西陵。就算有人要找本王麻烦,也只有南陵锦行,南陵锦行是聪明人,他不会把本王参与的事说出去。”

东陵和北陵要是知道,因为南陵锦行提前把计划告诉九皇叔,害这场大战中途夭折,也不会找九皇叔算账,反倒会找南陵锦行算账,因为南陵锦行的失误,害他们白忙一场。

而东陵和北陵不知晓真相,还能勉强认为这是巧合,八城也有意出兵,与他们撞上罢了,就算怀疑这里面有什么,也不会算到南陵锦行的头上,毕竟这一次损失最大的是南陵锦行。

“你还真是把所有人的反应都算到了。”凤轻尘晃了晃手中的鱼竿,一脸佩服。

横竖她钩不到鱼,鱼竿晃不晃动,一点也不重要。

“本王没有算到西陵皇上的反应。”九皇叔一脸诚恳的道,凤轻尘好奇地追问了一句:“西陵皇上什么反应,不在你的预料中?”

九皇叔很正经的道:“本王没有想到,西陵皇上这么狠,对自己的儿子半点不怜惜。这么快就让事情结束了,让本王少了很多乐趣。”

呃……九皇叔,你要不要这么坏。

凤轻尘幽幽地看了九皇叔一眼,又淡定地别过脸,继续盯着水面。

这个男人,要不要这么欠扁,要不要这么无耻,居然把四国九城的动乱当乐,也不怕西陵皇上杀了他。

因为他,整个九州大陆都动荡不安,人人自危,西陵的百姓更是吓得不敢出门,他居然好意思说,少了乐趣。

“你原本的计划,是想要让三国和西陵打一仗吗?”凤轻尘不承认自己好奇心重,她只是看不懂九皇叔这个局。

“打一场最好,各自消耗、消耗精力,免得一天到晚都惦记着发战乱财,死上一批将士,用鲜血让那些人明白,发起战争带来的利益越大,所付出的代价也越大。”这话是讽刺南陵锦行。

南陵锦行之所以极力促成三国联军,就是希望借三国之力,从西陵手上舀一些好处,却不想这个如意算盘落空了。

“现在没有打成,你是不是很失望?”看到九皇叔吃瘪,凤轻尘就觉得自己圆满了。

拿天下当棋盘,把四国皇帝、九城城主当棋子,这也就只有九皇叔了。

偏偏他做到了,这仗他想打就能打出来,不想打即使天下人都想打,都打不起来。

这个男人,真可怕。

“有什么好失望的,要做的事情一样可以做。西陵自恃兵强马壮,想要拿连城来试水,看其他人的反应,本王就让他血本无归,三五年内无再战的实力。南陵锦行想要利用战乱,充盈国库,发展南陵,本王就把他吊在半空,让他不上不下。”

压制南陵的发展,毁掉西陵的根基,这么严重的事,从九皇叔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这就是你不想让三国联军,和西陵动手真正的原因?”平衡各方势力,这么一来,九州大陆又可以得到短暂的和平。

最近,九州大陆太乱了,乱到让人很不安,小一点的势力几乎人人自危。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整个九州大陆风云变换,前一秒,西陵天磊还嚣张地坐在白马上,对连城叫嚣,下一秒就变成阶下囚。

前一刻,西陵还能趾高气扬的威胁连城,下一秒就得乖乖收兵,奉上重礼,向连城主赔罪。

前一天,宗城、安城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攻击目标。第二天,他们就成了攻击的那一方。

别说局中人,就是凤轻尘这个看客,那颗心脏,也是跟着这局势的变化,忽上忽下,不安得紧……

1109不安,做梦也想不到的用意

为什么,他阻止四国的混战,就一定要有原因?

九皇叔一脸深思地看着凤轻尘,神情黯然:“你为什么就认定,这件事一定有原因?本王只是不想打仗,这样也不行吗?”

九皇叔情绪低落,他已没有垂钓的心思,将手中的鱼竿放在脚边,站了起来。

他不需要别人的理解,因为那些人越是看不懂,越会觉得他行事诡异莫测,轻意不敢犯他。

可今天,凤轻尘一再追问他阻止战争的用意,却让他很是烦躁。

阻止一场战乱,这需要原因吗?

九皇叔心中烦闷,一个人沿着池塘边随意走着,背影有些萧条,又有些落寞,那种感觉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凤轻尘没有任何犹豫,连忙丢下鱼竿,跟了上去……

柳条飘荡,轻风拂面,清雅的莲香扑面而来,可两人谁也没有心情欣赏,九皇叔目光微敛,一直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凤轻尘走在九皇叔的身侧,时不时地看九皇叔一眼,她想不到她说错了什么,可看九皇叔的样子,好像很不高兴。

两人已围着池塘走了大半圈,谁也没有说话,直到……来到梧桐树下,九皇叔才停了下来,指着停泊在水里的小舟。

“轻尘,你可记得去年,本王站在小舟上吹笛的事吗?”

“当然记得。”凤轻尘用力点头。

那么美的画面,她这辈子都忘不掉……

那一天,九皇叔乘着小舟,在荷叶中穿行,吹着一首她听不懂,却觉得极悦耳的曲子。

那曲子不仅悦耳还悦心,她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用笛子,引来百鸟朝拜,那个引来百鸟的人,还是一个男人。

“我那个时候,以为你是哪个上天神误落人间。”如果九皇叔最后不用笛子敲她脑袋,那么,那天在荷塘边发生事情,绝对可以称得上完美,是她心中最美好、最甜蜜的一幕。

听到凤轻尘如这么高的评价,九皇叔的心情总算好了不少,状视不在意的问道:“你觉得,本王那个时候,有什么用意?”

“讨我欢心?”凤轻尘相当自恋的说道。那个时候除了她,这里就没有别人。

九皇叔摇了摇头,无视凤轻尘不高兴的神色,说道:“轻尘,不是每件事,本王都带着目的与用意去做。那个时候,本王没有讨你欢心的意思,只是自己想那么做罢了。”

即使凤轻尘不在,他那天也会在荷塘吹笛赏景。

“哦……”凤轻尘低着头,蔫蔫地说道,心底有点小小的失落,这一次轮到凤轻尘不高兴了。

她一直都以为,九皇叔那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讨她欢心、追求她,可结果人家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自做多情什么的,真是该死的丢脸。

九皇叔看不得凤轻尘这副低落的样子了,可又不想说假话,便伸手揉了揉凤轻尘的脑袋,安慰道:“这么委屈,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本王欺负了你。”

“你本来就欺负我了。”害她自做多情这么久,真丢人。

“那本王绝不是故意的。当时,虽没有刻意讨你欢心,但能让你高兴,本王也满意。”九皇叔将凤轻尘拉到自己怀里。

那天,他想做的不是拿笛子敲凤轻尘,而是将凤轻尘搂到怀里。

好话谁都爱听,凤轻尘也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听到九皇叔这情意绵绵的话,当下就一脸幸福地回抱九皇叔。

“算你会说话,原谅你一次。”

凤轻尘今天很好哄,九皇叔不过三言两语,她就把这事放下了。与之相反,九皇叔却不是一个好哄的人,他还惦记着凤轻尘之前的问题。

“轻尘,你觉得本王阻止东陵三国与西陵之间的战争,有什么用意?”明明是凤轻尘想要问的问题,九皇叔不仅不回答,还反过来问凤轻尘。

凤轻尘也不傻,就算自己心中有想法,这伙也只是摇头说不知。

九皇叔没有解释他的用意,只道:“本王阻止这场战争,就非得要有用意才行吗?”

九皇叔不明白,他这是要多功利,才会让凤轻尘断定,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用意。

“这件事,要没有什么别的用意,你会做吗?”凤轻尘反问。

事实证明,九皇叔在凤轻尘心中的形象,和他自己想得不一样,听到凤轻尘这话,九皇叔有一种内伤的感觉。

“本王做事就非得要有用意嘛,本王就不能凭本心行事吗?如果本王说,本王阻止这场战争,是不想生灵涂炭,不想九州的子民做无用的牺牲,你信吗?”

他当时就是用这个理由,说服隐篱先生帮他,说服宗城、安城、简城他们出兵。

要是南陵锦行听到九皇叔这个理由,恐怕会撞墙。

他无法接受,九皇叔为了这么一个破理由,毁了他所有的盘算,更不能接受,自己败在九皇叔难得的大义中。

一个天生的皇者,一个以争夺皇位为目标的男人,居然会这么“善良”,这种“善良”会要人的命好不好。

好在,南陵锦行做梦也不会想到,九皇叔阻止这一场大战的原因,只是为了百姓,不然他一定会被九皇叔气得吐血,回头屠一座城送给九皇叔,让九皇叔为他“愚蠢的善良”买单。

“嗯……”凤轻尘思索了一下,很用力地点头:“信。”

反正,她是想不到,九皇叔的用意。

“你真信?”这一次换九皇叔吃惊了。

因凤轻尘这个坚定的“信”字,九皇叔的心情瞬间转好。

要争夺天下,必会有所牺牲,九皇叔只希望将这个牺牲降到最低,要知道不管怎么打,死的都是九州大陆的子民,这种无意义的战争,能少打一场,就少一些牺牲。

“为什么不信?你也是人。”再凶残的杀人犯,都有柔软的点,更不用提,九皇叔又不是哲哲那个酷爱血腥、虐杀的小变态。

说到哲哲,凤轻尘的眉头不自觉地紧皱,她好几天都没有看到哲哲了,也不知他最近在做什么。

哲哲……凤轻尘心口突然一窒,面露痛苦之色。

“怎么了?”九皇叔关切的问道,刚刚还好好地,怎么一眨眼,就不高兴了。

“不知道,心口闷闷地,总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不知怎么的,一想到哲哲,凤轻尘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我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越是想到哲哲,那种不安的感觉越强烈……

1110不安,当豆爷遇到喜欢虐杀的哲哲

第六感、直觉什么的虽然很玄,可凤轻尘还是信的。这不是什么疑神疑鬼,而是对危险的敏锐,就好像动物面对大自然的灾害,比人更敏感一样。

有些人在遇到危险前,偶尔会有出现一些类似不安、胸闷的症状,虽说这种对危险的敏锐,不是每一次遇上危险都有,也不是每一次都准确,可一旦兴起这种直觉,凤轻尘总忍不住多做一重防备。

要知道,她现在的处境很不妙,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自己不小心一些,身边的人也会不安。

呼……凤轻尘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将心中的烦闷压下,面对九皇叔担忧关切的眼神,凤轻尘说道:“我刚刚突然想到哲哲,不知怎么地,心里特别不安。”

“哲哲?他在凤府不安分吗?”九皇叔对哲哲没有半点好感,哲哲唯一的用处,就是让他找到了魔教所在。

“挺安分的,安分到,我都快忽视他的存在了。”越想凤轻尘越是不安,害得九皇叔也担心了起来,见凤轻尘这么说,立刻把暗卫招来,问哲哲在凤府的情况。

“哲哲少主一切正常,在出门前,属下看到哲哲少主在挑水。”这是暗卫的回答,听到这个答案,凤轻尘也有些迷惑了。

难不成真是自己想太多了?

直觉什么的,可不怎么科学。

“你是不是太累了?又或者最近太紧张了?”九皇叔知道,凤轻尘最近一直都在忧心杀手联盟追杀的事。

虽然那个叫豆豆的杀手,在那一次失败后就没有再出现,可并不表示他们可以放下心来,杀手联盟不会轻易放过凤轻尘。

“也许吧。”事实证明,哲哲没有异常,凤轻尘也不好一直拿虚无的直觉说事,只能苦笑。

希望是她多想了!

“好了,别想太多,也别太担心,本王将你身边的暗卫加了一倍,再说你紧张也于事无补。”面对杀手联盟的暗杀,凤轻尘一个人就算再厉害也没有用。

“我知道,我虽然小心却不会成天紧张兮兮的。你看我这不是以前怎么过,现在还怎么过嘛。连左岸都说我胆子太大了。”左岸说,没有哪个人,在得知自己被杀手联盟的老怪物们追杀,还能照常吃喝的,凤轻尘是第一个。

要知道,早些年,杀手联盟那几个老怪物,只是放话,说要杀了一个江湖小门派的掌门人,结果还没有等那六个老怪物动手,那人就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这事,让那六个老怪物名声更上一层楼了,同时也可以看出,凤轻尘神经有多粗。

这一点,九皇叔也相当赞同,打趣道:“你确实胆大,本王还以为你会吓哭,或者缠着本王,不让本王离你半步。”

凤离嫡女,要是这点胆识都没有,那也就不配凤离二字。

凤离嫡女可以怕死,但不能因为怕死,就失了自己的傲骨,变得怯懦惶恐、草林皆兵、疑神疑鬼。

“想要我天天缠着你,你等下辈子吧,这辈子没戏了,我就算再害怕也不会缠着你,要你近身保护我。”凤轻尘将哲哲的事放到一边,和九皇叔笑闹道。

其实她是怕的,怕得要死,尤其是从左岸那里,听到杀手各种没品、无耻的暗杀方法,凤轻尘更害怕,她怕自己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可,不管是凤府的护卫,还是左岸,他们的压力都够大了,一个个精神紧绷,全天跟着她,不敢有半分闪失,如果她整天一副害怕、不安的样子,那只会增加他们的心里压力。

再害怕,她也要坚强。

九皇叔为了这事,操碎了心。锦凌为了这事,放下骄傲,到处求人。她要再摆出害怕、怯懦的样子,只会让这些人更担心、更自责。

她身边的人想尽办法,不惜一切来保护她,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她想要做一些什么,让他们少担心一些。

凤轻尘的直觉虽然不是线一次都准,但这一次……

当九皇叔和凤轻尘在别院,享受难得的清闲时,仅次于左岸的杀手豆爷,终于突破重重困难,经历曲折,成功的进入了凤府。

这一次,豆爷不是小厮,也不是丫鬟,作为仅次于左岸的杀手,豆爷没有左岸冷酷的气场,也没有左岸那让人无法忽视的杀气,但他有一样是左岸永远学不来的天赋,那就是百变。

作为一个完全不像杀手的杀手,豆爷可谓是扮什么像什么,再加上他特殊的身高、稚嫩的面容和干净的眸子,让人无法把他当成杀手。

二十五岁豆爷,成功的扮演了一个十五岁的单纯少年,在老管家和凤府护卫双重审势下,没有露出半丝破绽,由孙思行光明正大的带进凤府。

花了半个月,豆爷找到了凤轻尘身边最大的漏洞:孙思行。

又花了半个月,豆爷逮到一个左岸不在的机会,演了一出戏,付出无数刀杀和两个血窟窿的代价,成功的引起孙思行同情心。

孙思行在得知他被争家产的异母哥哥追杀,没有去处进时,毫不犹豫地把他带进凤府。

在管家和护卫重重盘查下,豆爷用他那苍白的脸颊、倔强的眼神、虚弱的身体,还有完美无缺的身世,成功地打消了众人的疑惑,混进了凤府的病房。

不能怪孙思行好骗,也不能怪管家和护卫不尽职,毕竟,没有人会怀疑一个不懂武功的十五岁少年,没有人会怀疑一个身中数刀,虚弱得站不起来的少年。

豆爷这一招实在是太高了,凤轻尘和孙思行是大夫,再加上孙思行根本不知,凤轻尘被杀手联盟追杀的事,当然不会想太多了,而凤府的下人也没有见死不救的恶性。

可是,豆爷能瞒过凤府所有人,却瞒不过和他一样,属于黑暗世界的哲哲少主。

哲哲听到孙思行回来了,立马就冲了过来,当他在下人的指引下,找到孙思行时,孙思行正在给豆爷缝合伤口。

孙思行有一双和凤轻尘一样美的双手,有一双和凤轻尘一样坚定、认真眸子,在面对伤患时,师徒二人都是严谨得吓人。

哲哲很喜欢孙思行给人医病的样子,那时的孙思行,双眼亮得像星星,可是今天哲哲不高兴了,那张萌态十足的小脸绷得紧紧,一脸严肃地看着豆爷。

没有任何理由,哲哲就是知道,这个受伤的男人不是好人。

同一时刻,一直注意四周的豆爷,也发现了哲哲的存在,四目相对,瞬间分开。

同样,没有任何理由,豆爷就是知道,这个小孩子不是一般的小孩子。

1111帮,欺负过我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豆豆和哲哲不过是对视了一眼,便各自别开,谁也不理谁。

豆豆一心想要扮演,涉世未深的贵家子弟,明知哲哲不对劲,也不敢表露太多,只是轻轻睑着眉,遮住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

哲哲从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但他不乐意让孙思行知道他的本性,见豆豆避开,便见好就收。

也不知哲哲是怎么样的,他一向喜欢别人怕他,可却不愿意孙思行怕他,在孙思行面前,他一直都是乖巧安静的好孩子,不想将他暴虐的一面,让孙思行知道。

这伙,即使哲哲再怎么厌恶豆豆,也不会表现出来,更不会打扰孙思行给豆豆包扎伤口。

哲哲上前,从孙思行身边经过,在路过药箱时,停下了脚步,怯怯地伸手,却没有碰,只露出一个腼腆的笑,乖乖地走到角落站好。

哲哲不再管豆豆,只站在那里看着孙思行,看孙思行时不时从里面的拿刀、线和药一类的东西,默默地将这些东西记在心上。

豆豆做事,一向滴水不漏,身上的伤全是实打实的,没有一处轻伤,饶是孙思行医术不凡、手速极快,也花了半个时辰,才将豆豆身上的伤处理好。

“这几天好好养着,别乱动。”孙思行交待了几句注意事项,便抬手准备擦汗,却被哲哲制止了。

“脏,思行哥哥用这个。”哲哲将一块干净的帕子,递到孙思行的面前,小脸扬起一抹极灿烂的笑,讨人地法拒绝。

豆豆眼都看直了。

这孩子也太善变了,刚刚还阴冷的笑,现在这一笑,却和年画娃娃一样,可爱的紧,让人实在讨厌不起来。

豆豆都无法讨厌哲哲,孙思行又怎么拒绝的了,孙思行伸手欲接,却发现自己双手都是血,正想说算了时,哲哲却拉了拉孙思行衣摆:“思行哥哥蹲下来,哲哲帮你擦。”

哲哲这个孩子,不做那些虐杀之事,收敛那些残暴的性子,能萌到你的心肝里去。

黑玉般的眸子,红嫩嫩粉扑扑的脸颊,一脸认真,这样子真正是让人,想要抱在怀里好好揉搓一下。

“谢谢哲哲。”孙思行很配合地蹲了下来,哲哲脸上的笑容就更灿烂了,缺的两颗门牙,不仅没有破坏他的可爱,反倒又添了几分娇憨。

哲哲人小力气却不小,动作又认真又细致,将孙思行脸上的汗擦得干干净净,还小大人似的后退一步,打量半天,才道:“思行哥哥,擦干净了,你可以站起来了。”

“好,思行哥哥谢谢哲哲。”孙思行被哲哲萌到不行,伸手想要捏哲哲一把,手伸到一半,才发现自己手还没洗,尴尬地放了下来:“哲哲真乖,思行哥哥明天给哲哲买糖葫芦。”

“好。思行哥哥要记得哦。”哲哲面色不变,丝毫不在意孙思行手上的血,甜甜一笑,眉眼弯弯。

死小孩,臭小孩,小小年纪就知道讨好人,什么德行。

豆豆看得那叫一个牙酸,越看哲哲越不顺眼,他自认自己会装,却不想这个死小孩子比他更会装,装得这么自然,把他都骗过了。

豆豆看哲哲和孙思行互动完,又看孙思行被哲哲哄出去,豆豆气得直咬牙,想要留孙思行下来,却找不到借口。

尼玛,他还没有从孙思行嘴里,打听出有用的消息,这伙哲哲把人哄走了,他去哪找机会呀。

哲哲不仅把孙思行哄走,还把下人小厮都赶了下去,豆豆也不拦着,只冷眼看着。

他进来时,就知道这地方离凤府主院极远,周围没有什么护卫、暗卫一类的,也就放下心了,只是看哲哲的眼神,透着一股不屑。

他到要看看,这个孩子想要做什么。

小孩就是小孩,果然沉不住气。豆爷在心中鄙视道。

笨蛋就是笨蛋,果然装得不像。哲哲站在原地,一张小脸布满阴霾,看豆豆的眼神,就像是看死人一般,冰冷的没一丝寒气。

豆豆皱了皱眉,想到哲哲面对孙思行的萌样,摇了摇头,怎么也无法把这个阴冷的小孩,和刚刚那个讨好孙思行的孩子相提并论。

豆豆见哲哲只看着他,半天不开口,不想浪费时间,便主动开口,却不想哲哲居然和他同时开口。

“说吧,你想怎么样?”

“说吧,你混进凤府,有什么目的?”

两人异口同声,随即又同时禁声。

豆豆眼皮都不抬一下,根本不把哲哲放在眼里,一个小孩子,惹毛了他,杀了就是。

同样,哲哲也没有把豆豆放在眼里,豆豆身上的伤不是假的,真要动起手,豆豆从他手上讨不到便宜。

两人同时开口后,又各自不说话,沉默片刻后,哲哲又道了一句:“你是杀手。”

这不是问,而是告知豆豆,他知道豆豆的身份。

“你是什么人?”能一眼看穿他的本性,想必也是同行,可豆豆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哪个老怪物,养过这么小的杀手。

“我是什么人你管不着,你只管告诉我,你混进凤府有什么目的?”哲哲一脸阴鸷,清澈的黑眸充着血。

厉气对杀气,这两人倒是不相上下。

豆豆心下骇然,这伙也不敢小瞧哲哲,连忙收起自己的漫不惊心,严阵以待:“你知道我是谁,我却不知你是谁,我多亏,先告诉我,你是谁,我就告诉你混进凤府目的。”

“你没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说,你混进凤府到底要杀谁。不说,我现在就把你的身份暴露出去。”哲哲一脸严肃,偏生他的语调还是奶声奶气,威胁的意味大打折扣。

豆豆也不是傻的,听哲哲这话,就知道这小鬼在暗示,他和凤府不亲,不然,不会在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还什么都不说。

只是,豆豆不敢确定,这个小鬼是不是诈他的,万一这小鬼是骗他的,他不是白忙一场,最主要是白白受了这么多伤。

豆爷纠结了,不知要如何是好。

这个小鬼是敌还是友呢?说还是不说呢?

哲哲没有错过豆豆眼中的挣扎,只等着豆豆妥协。

他不是孙思行,凤府最近紧张的气氛,还有凤轻尘眼中的不安,他全部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知道凤府肯定出了事,再联系豆豆杀手的身份,哲哲就算没有猜到十分,也猜到了七八分。

这个人,十有八九是为了杀凤轻尘而来。

而他……很乐意帮一把。

欺负过他的人,都要付出代价,哪怕凤轻尘给他医过伤,也不例外!

1112谋划,我帮你杀凤轻尘

豆豆和哲哲两个人,互相试探,又互相不信任。

豆豆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哲哲眼中闪过一抹不耐,出口威胁豆豆,他要是不把目的说出来,他就把豆豆的身份说出去,让他白忙一场。

哲哲说出来后,孙思行也许不会相信,但是凤府的管家和护卫,为了凤轻尘安危,一定不会让豆豆这个可疑人住在凤府。

“你找死。”豆豆原本还有几分犹豫,被哲哲这么一威胁,立马就倔了起来,当下就翻身下床,准备杀了哲哲灭口。

他最讨厌被人威胁!

却不想,双脚刚一落地,整个人就瘫倒在上:“怎么回事?”

豆豆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安,又飞快地冷静了下来,看向哲哲:“你做了什么?”

该死,他今天怕是要栽了!

“全身无力对不对?内力尽失对不对?”哲哲脸上挂着天使般的笑容,迈着小粗腿,朝豆豆走来,而他的手上,不知何时,居然拿着一把手术刀,那手术刀,还带着血。

豆豆一看,还有什么不明了,当下就脸色大变,冷汗淋漓:“你刚刚在孙大夫的药中做了手脚?”

豆豆努力回想,是什么时候的事。

哲哲进来后,就一直站在角落,中途似乎没有靠近他和孙思行。

不对……豆豆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你走到角落去时,路过了孙大夫身边?”就是那个时候,哲哲就动了手脚。

这个孩子,好可怕。

“很聪明,你要早点这么聪明,就可以少受一点罪,现在嘛……”哲哲脸上的笑容不变了,可眼神又比刚刚还要狠辣。

豆豆一脸惨白,这伙可不是装的,而是被哲哲狠厉的样子给吓的。

哲哲手握带血的手术刀,双眼鲜血,一脸嗜血,那样子就好像吃人的恶鬼,要是平常,豆豆看到这样的人,半点不会放在心上,可现在……

这个恶鬼的刀子对上他,而最重要的,他没有还手和自保的能力。

“你想怎么样。”豆豆一边与哲哲对峙,一边想着如何逃。

可该死的是,这房间只有一窗一门,窗紧闭,而门……

依他现在的力气,根本爬不过气。

看哲哲的刀越来越近,豆豆也渐渐死心了,看样子今天要栽了,只是豆豆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栽在一个小孩子手里。

豆豆冷笑:“没想到,我会栽一个小孩手里,我都要死了,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如果这次不死,他改日定要找回这个场子,可要是死在这里,他也要想办法,留下一些线索,好方便他师父或者左岸给他报仇。

可惜,豆豆面对的不是一般的小孩子,哲哲怎么会上这样的当。

哲哲甜甜笑道:“大哥哥,你别害怕,我不会杀你。我现在不喜欢杀人,思行哥哥说,杀人不是好孩子该做的事。”

言下之意,他是好孩子。

豆爷差点没有吐血。

如果这也叫好孩子,全天下都没有坏人。

豆豆张开欲言,可突来的刺痛,却让他把到嘴的话给吞了下去。

“你……”豆豆看着插在自己伤口上的刀,痛得直抽气。

这个孩子太狠了,居然把刀扎进他的伤口里,还……

“很痛吗?”哲哲不仅将手术刀,深深地扎进豆豆刚包好的伤口里,还来回的转动,把伤口上的肉捣得像烂泥。

痛死老子。

豆爷双眼充血,全身痉挛,迎上哲哲那带笑的眼眸,却硬生生扯出一个僵硬地笑:“大…爷我不……痛。”

“不痛就好。那咱们就继续,我还没玩够呢。”哲哲笑得很甜,双手握住刀柄,很用力地在伤口处搅动,直到伤口上附近的皮肉,全部变成肉沫,才将刀子抽出来。

嘶……豆痛得直抽气,一张脸都扭曲了,可哲哲却丝毫不看在眼里,手腕一个用力,“唰”的一下,便将上面的烂肉连着绷带一起割了下来。

“啊……”豆豆痛叫一声,差点把自己的舌头给咬破了。

“浪费了思行哥哥的心血。”哲哲一脸可惜,却将那坨东西随手一丢,又朝下一个伤口刺去。

豆豆快痛死,却更加嘴硬:“你他妈一个小变态,别以为用这样的手段,就能让老子屈服,老子今天偏不说,有本事你杀了老子。”

欧阳豆豆这个人,吃软不吃硬,哲哲越是这样,他越是要和哲哲对着干。

他豆爷是纯爷们,才不会这种小手段,他忍,他忍,反正这点伤,也要不了他的命。

可是……该死的痛呀。

钝刀子割肉也没有这个痛,豆豆只觉得自己痛晕了过去,又痛醒了过来。

靠,凤轻尘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小变态,这手段比那些行刑的老手都要狠,哪里痛就往哪里戳,也不要你的命,就把你的伤口捣烂,然后一起挖出来。

豆豆自认自己是个硬气的,身上的肉都被哲哲割了不下两三斤,他还能死撑着不说话,可当哲哲拿刀对着他的命根时,豆豆实在撑不住了。

豆豆是倔服气,是傲气,是爱跟人对着干,可自己快要连个男人都当不成了,他还有什么原则,连忙忍着痛开口:“小祖宗,小祖宗,你别闹了,快住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我都说还不行嘛。”

千万别拿他小弟弟开刀,这东西割没了,可就长不出来了。

“不用了,我现在不想听,你说……我把你那里一点一点切下来,然后炒熟了给你下酒怎么样?”哲哲一双大眼,扑闪扑闪,一脸期待。

呕……豆豆快吐出来了。

他一直以为左岸是最最可恶的人,直到今日才发现,和这个小恶魔一比,左岸对他真是太好了。

左岸,我好想你呀,我为什么就要挑你不在的时候来呢。

豆豆泪流满面,声音又弱了三分,有气无力的道:“小祖宗,咱们差不多就行了,我保证刚刚发生的事,我什么都不说,我回头会告诉孙大夫,这伤是我自己弄的,我有精神异常,我有病,我自虐。”

豆豆那叫一个委屈呀,可和自己的小弟弟相比,这点子委屈算什么。

“没趣。”哲哲一听,有些兴味索然,不过还是乖乖地将刀子收了起来。

呼……小弟弟逃过一劫,豆豆狠狠地松了口气,身上的伤口也因这一放松,而痛得更加厉害,不过为了打发哲哲这个小魔鬼,豆豆还是将自己的来历和目的说出来……

1113急诏,九皇叔好大家就好

豆豆这次很老实,将自己的目的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哲哲听完后,一脸怀疑地看着豆豆。

“你混进凤府是要杀凤轻尘?就凭你?”连他都对不付不了,还想杀凤轻尘,这个杀手脑子没坏吧。

“凭我怎么了,凭我怎么不能杀凤轻尘了?”豆豆被人怀疑,当下怒了,也忘了刚刚的痛,梗着脖子反击。

哲哲一脸轻蔑:“你不怎么样,凭你想要杀凤轻尘,下下下辈子都不可能。”

“你看不起我。”豆豆激动的全身抽搐,身上的伤口因这么一动,不停地往外冒血。

可惜,不管是豆豆还是哲哲,都不会把这种小事放在眼里,流点血又不会死,与之相比,他们更在意的是杀凤轻尘的事。

“你没什么,值得我看得起。”

哲哲是小孩的身,大人的心性;而豆豆则相反,他是大人的身,却是个孩子气十足的人,哲哲看不起豆豆,那是必须的。

“连我都能把你折腾得半死不活,就凭你这样,还想去杀凤轻尘,真是自不量力。”

如果凤轻尘那么好对付,他堂堂魔教少主,也不会这么委屈了。

“你,你,你……你是死小孩,我那是不和你计较。我让你的,对,就是我让你的。”豆豆一激动,居然让他坐起来了,可即便这样也没有用,他还是没力气弄死哲哲。

“死鸭子嘴硬,我懒得和你这个笨蛋计较。”哲哲一脸鄙夷,那眼神把豆豆气得心肝都疼了。

呜呜呜,左岸那个混蛋,就爱用这种眼神看他,被左岸看不起他认了,谁叫他不是左岸的对手。

可被这么一个小孩看不起,他真是忍不住了。

“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一定杀了凤轻尘给你看。”豆豆发四,发四不杀凤轻尘,他就不回杀手联盟。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哲哲再次不给面子的打击道。

豆豆被这么一击了,当下不管不顾就随口许诺:“只要我能接近凤轻尘,我就能杀了他。”

“是吗?”

“当然,我可是最厉害的杀手,从无失手。”豆豆一脸得意,哲哲哼了一声,没有理会,只道:“好,我给你一个机会,凤轻尘回来后,我会想办法让她来这里看你,你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

“什么?你要帮我?”豆豆再次愣神,他越发觉得这个孩子可好怕。

他不是住在凤府嘛,怎么会帮他杀凤轻尘。

“不可以吗?”哲哲眨巴着眼睛,一脸纯真,欧阳豆豆却觉得心里发寒,乖乖点头,狗腿的道:“当然可以,大爷你想做什么都行。”

“嗯,我爹也是这么说的,这天下没有我不可以做的事,没有我不能杀的人。”哲哲很认真的附和:“你好好养伤,我会把凤轻尘带来,也会把左岸给支开,你可要把握住机会,要是失败了…”

后面的话,哲哲没有说,豆豆却觉得下场一定会很惨,整个人僵在原地,待到哲哲走了半天,他才发现……

“哎哟,痛死我了。”看着身上左一个窟窿,又一个窟窿,豆豆咬死哲哲的心都有了。

“这皮孩子,下手这么狠,他还是个孩子嘛。”看着地上那一坨坨肉泥,豆豆眼眶都红了。

长这么大,他还没有受过这么大罪。不过,想到自己的小弟弟保住了,豆豆又安心了。

至少没变太监,要是变太监了,他肯定会被左岸那货给笑死。

呃……左岸要是知道,他在一个孩子手上,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还会笑死他。

不行,这事不能死,打死也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他被一个孩子折腾的事。

豆豆思来想去,终于想好对策,也想到了糊弄了孙思行说法,便放开嗓子嚎叫。

这个时候,豆豆已恢复了力气,豆豆毫不吝啬自己的力气,不停地在上打滚,像是发了疯一般,把自己身上抓得全身是伤。

苦肉计什么虽然实用,可要让人上当,却必须要有真伤,豆豆本就是伤上加伤,再这么一闹一抓,痛得跟剜心似的。

好在,他的痛也是有回报的,孙思行很快就来了,看到一地腐肉,还有豆豆好像发疯的样子,更加地同情他。

管家在得知豆豆精神有问题,喜欢自残后,也把心放下了。

就凭豆豆身上那些伤,就算他真有什么不对劲,也没有力气出手,再说了,豆豆真要是有坏心思,那么人都混进了凤府,又何必再弄这么一出,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

确实是半死不活,豆豆受了这么一大的罪,伤口还没有清理完,人就晕了过去,可见哲哲下手有多狠。

九皇叔难得清闲,带着凤轻尘来别院度假,本想多呆几天,可计划赶不变化,皇上紧张传诏,紧急军情,要九皇叔立刻进宫商议。

公事为先,就算九皇叔再不想给皇上面子,这伙还是要进宫,凤轻尘也不在意,让九皇叔先忙正事,度假的事以后有的是机会。

虽然天还没黑,可等他们赶回京城,肯定很晚了,而且赶路也辛苦,九皇叔就想让凤轻尘留在别院,等他办完正事,他会直接过来。

如果是平时,凤轻尘肯定就在别院住了,可因为之前心中的不安,凤轻尘便想着回府看看,要是不见到哲哲,她恐怕无法安心。

九皇叔看凤轻尘心意已决,又想到别院的防卫,无法和凤府相比,便不在劝说,带着凤轻尘一同回城。

为了赶路,大家都是骑马回去,凤轻尘的骑术之赞,皇城无人不知,可偏偏九皇叔就不肯让她单独一骑,偏要两人共乘一骑。

凤轻尘原是不允,可看九皇叔那别扭样,只得顺着九皇叔了。

如愿将人抱在怀里,九皇叔心满意足,一手搂着凤轻尘的腰,一手握着缰绳,意气风发的道:“走。”

身后的护卫,一个个绷着脸,可颤抖的肩膀,却泄露了他们此实的心情。

他们可忘不了,有一次九皇叔特意少准备了一匹马,本想和凤姑娘共骑,结果……

九皇叔自己开不了口,凤姑娘又没明白九皇叔的意思,自己早早地挑了一匹马,把九皇叔气得不行。

当然,他们也跟着挨了不少白眼,理由是他们办事不利。

这一次好了,九皇叔终于如愿以偿,他们也不用遭殃了。

于是,九皇叔一行人个个心情大好,至于紧急军情什么的,没有一个人放在心上。

再紧急的军情,也比不上九皇叔的心情重要!

给读者的话:

又到十二点…呜呜呜,我要早睡,早睡!

1114入城,最难测的就是人心

按凤轻尘的意愿,是不肯九皇叔共乘一骑、招摇过市的,秀恩爱和甜蜜什么的,也要看场合。

这里不是民风开放的大唐,青天白日与男子共乘一骑,即使是夫妻也会遭人诟骂。

可九皇叔实在坚持,再加上他们一行人入城后,天已黑,街上无人能看到,才应下。

却不想,在城门口遇到了,要进城的楚长华。

不管楚长华心里怎么想,面上却不会让人挑出错来,知道九皇叔要进城后,立刻就命令侍卫和车夫靠边,让九皇叔先行。

之前她代表的是楚城,被九皇叔抢先进城,心里不忿。可现在,她是舟王的未婚妻,怎么也不能抢在九皇叔面前。

九皇叔很淡定的接受,连看都不看楚长华一眼,径直从楚长华一行人身边走过去,在九皇叔看来,楚长华给他道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楚长华还当不起他一个谢字。

凤轻尘倒是颇为尴尬,对于楚长华,她也说不出是什么心里,开始觉得楚长华是个麻烦。

因楚长华的到来,她陷入各种麻烦,被人指责、谩骂、嘲讽,虽然也有自身的问题,可楚长华却是引子。

后来,楚长华推孙思行出来,她开始是厌恶的、不满的,楚长华既然和思行相处过,就应该明白思行的性子,实在不适合陷入权利斗争。

只是……现在楚长华要嫁给舟王,也没有把孙思行的事情暴露出来,这让她觉得,自己好像亏欠了楚长华。

要知道,楚长华现在是皇家媳妇,要是楚长华把她和孙思行,在路上发生的事说出来,就算舟王能容思行,皇上也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