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在思考一个问题。”被人抓包,凤轻尘也不好意思,连忙找了个理由。

“思考问题?这个时候你要思考什么重要问题?”发呆也要挑时间和地点。

蓝九卿既然问起,凤轻尘也不客气,直接道:“我在想,你面具下的脸,到底长什么样子?”

“怎么?你想我看我面具的样子?”蓝九卿勾唇一笑,只可惜被面具挡住了,凤轻尘没有看到。

凤轻尘老老实实的点头,却换来蓝九卿戏谑的笑:“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对我的长相感兴趣。”

凤轻尘连忙摇头:“怎么可能,我一直很感兴趣,只是……你既然带着面具,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你的长相,所以我也不好多问。”

人哪能没有好奇心,她也是人,只不过她的自制力强,一般情况下不会将自己的好奇表现出来。

“是吗?我真看不出来,你对我的长相好奇过。”蓝九卿自嘲的道:“凤轻尘,我们认识一年多了,这是你第一次提出,想要知道我的长相。还是因为,你觉得我在某些方面和九皇叔像。”

不怪蓝九卿多想,而是……

凤轻尘从来都不会,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说出这样的话。

“我承认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原因,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我总觉得我应该见过不带面具的你,可我不知道你是谁。”蓝九卿露在外面的半张脸很好看,可凤轻尘却无法透过这半张脸,想象他的长相。

这半张脸……好看,却让人记不住。

蓝九卿勾唇一笑,趁凤轻尘不注意,抱着凤轻尘一个旋转,便把凤轻尘抱到墙角,自己也隐入暗处,单手撑在墙面上,将凤轻尘固定在角落。

“你在做什么?”两人靠得很近,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凤轻尘有些慌,不知道蓝九卿突然发什么疯,搞这么暧昧干嘛。

“这里比较好说话,而且不用担心被人看到。”这是一个死角,除非巡视的护卫特意走过来,不然绝不会看到他们二人。

凤轻尘悄悄松了口气,她可真怕蓝九卿杀人灭口:“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干嘛。”

她都快贴在墙面上了,这姿势太暧昧了,特别像狗血言情剧中,酷帅狂拽的男主角调戏小白女主角。

“你不是觉得我熟悉嘛,不靠近,你怎么能想到,我到底和谁长得像呢。”蓝九卿话虽如此说,可却后退了一步。

呼……凤轻尘终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了,不至于吸口气,就全是蓝九卿的气息。

蓝九卿好笑地看着凤轻尘,又道:“轻尘,你真想知道我面具下的长相?”

想,当然想,不然我怎么会问,我又不是好奇心强的人。这话……凤轻尘想说,可张了张嘴,还是乖乖地咽了回去,换成:“你方便的话,能让我看看最好,可要是不方便也没有关系,以后还有机会。”

来日方长,她总能找到机会,了不起下次蓝九卿受伤了,她帮蓝九卿医治时,趁他麻醉时偷偷看一下。

“这么说来,你也不是非要看不可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勉强你了。”蓝九卿松开了凤轻尘,表示谈话到此结束,转身朝灵堂走去。

不是他不给凤轻尘看,而是凤轻尘自己想看的意愿不强烈。

不勉强呀,我是真心想看。

凤轻尘看着蓝九卿的背影,后悔死了。她哪里知道,蓝九卿脾气这么怪,早知道他不介意摘下面具,她就自己动手了。

错失了一个好机会,日后再想看,怕是不容易了。

凤轻尘暗叹一声可惜,看蓝九卿不容商量的样子了,凤轻尘只好收上进心自己想法,乖乖地跟在蓝九卿的身后朝灵堂走去。

可就在他们快要靠近时,有三道黑影比他们快一步冲进灵堂。

透过窗子,凤轻尘屋内看到守灵的人站了起来,可不等他们发出声音,人就倒地了,尸体也被拖到一边。

灵堂内静悄悄地,那三道黑影围在中央,应该是在查看瑶华公主的尸体。

蓝九卿第一时间,带着凤轻尘躲了起来:“看样子,怀疑瑶华公主死因的人不少。”

“瑶华公主嫁到东陵不到半年就死了,有脑子的人都会怀疑。”凤轻尘倒不觉得有什么,西陵那边肯定不会相信西陵瑶华畏罪自杀。

“一个异国公主,莫名死在东陵,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即使瑶华公主是自杀,西陵也会一口咬定是被东陵害死的。”蓝九卿盯着灵堂内的身影,若有所思的道。

“机会?什么机会?”凤轻尘不安的皱了皱眉。

难不成,这天下又要开始乱了……

1218博弈,要打消凤轻尘的怀疑

这天下从来没有平静过,休生养息是为了再战!

蓝九卿指着灵堂,说道:“瑶华公主死在东陵,这对西陵来说是一个极好的机会。西陵到时候定会以瑶华的死为借口,朝东陵发兵。”

蓝九卿这话没有半点迟疑,让凤轻尘大惊:“西陵出兵?西陵居然想攻打东陵,他们疯了嘛。”

西陵刚刚才损失了三十万人马,如果还要打的话,吃亏得也是西陵,西陵能从中捞取什么好处?

凤轻尘想不明白!

凤轻尘想不明白,蓝九卿也不打算给她解惑,灵堂里的三个黑衣人很快就走了,蓝九卿和凤轻尘便捡了个大便宜。

蓝九卿一进去,就是检查已死去的守灵人:“果然是西陵死士的招式。”

凤轻尘则走到瑶华公主的尸体旁,不知从哪摸出一双手套,开始检查瑶华公主的尸体:“瑶华公主是被人杀死的,不是死于勒伤。脖子上有新的勒痕,应该是刚刚三个黑衣人下的手,制造瑶华公主是被人勒死再上吊的假象,只是这手法,真粗糙。”

凤轻尘嫌弃的撇了撇嘴。

要是她师姐在,一定会鄙视作案的人,太不专业了,杀个人也这么马虎,太对不起专业杀人这几个字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蓝九卿不知何时,也飘到凤轻尘身边。

之所以用飘,是因为蓝九卿走路没有一点声响。

凤轻尘次指着瑶华公主的尸体,把瑶华公主的嘴巴打开:“最简单的,如果是吊死的话,舌头会伸长,也就是民间所说吊死鬼的样子。吊死是相当痛苦的,一点点窒息而死,脸上的表情会很痛苦、很扭曲。为了缓解痛苦,死者的双手一般都会握住绳子,手上会勒痕,双腿也会在半空中会乱蹬,腿上一定会有伤,可你看瑶华公主?”

凤轻尘一路向下,将瑶华尸体上的痕迹展示给蓝九卿看。

她虽然不是专业法医,可她师姐是,这点皮毛她还是知道的。

蓝九卿点了点头,没有去碰瑶华公主的尸体,瑶华虽然是个美人,可再美的人死了两三天,那尸体都不会多好看,尤其是这天气热,淳王没有在瑶华尸体旁放冰块,尸体已经腐烂了,灵堂内都散发着一股臭味。

“你能看出她是怎么死的吗?”蓝九卿示意凤轻尘出去说。

这个地方不能久留。

“不能,我还没有找到她的死因。我想再检查一下。”凤轻尘不是专业法医,她没有推断案情的本事。

蓝九卿摇头否绝:“没有必要,她怎么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知道她死于非命即可。”

“这么说,你知道凶手?凶手是谁?”凤轻尘问道。

“凶手是谁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幕后凶手,不是西陵皇室就是东陵皇室,如果是东陵皇室动的手,那也是在西陵的默许下。瑶华公主的死,只是两国讨伐对方的借口,这些和我们无关。”蓝九卿拉着凤轻尘的胳膊就往外走。

凤轻尘的手刚刚碰了尸体。

两人原路返回,回到房内,蓝九卿将灯点亮,凤轻尘则将手套装好,又细细地净手,本想和蓝九卿讨论一下瑶华公主的事,可蓝九卿丢下一句:“明天立即回凤府,我还有事,先走了。”人就跑了。

“等……”凤轻尘想要追,可连影子都看不到,她怎么追?

而她屋突然亮灯,也引起了巡视护卫的注意:“凤姑娘,你没事吧?”

这就是借住的坏处,凤轻尘叹气,装出睡意朦胧的样子:“没事,我起来喝水。”

然后……呼的一声,将灯吹灭了。

屋内黑漆漆的,凤轻尘暗怪蓝九卿多事,走的时候干嘛灭她屋内的灯呀,害她回来亮个灯都要被人盘问。

忙了大半夜,凤轻尘也有些累了,可她不愿意睡那张床,只好趴在桌上将就一下,蓝九卿在暗处,等到凤轻尘气息平稳才离去。

蓝九卿来到苏府密室,苏文清正点灯苦战,查看各地传来的消息,看到蓝九卿颇为诧异:“你怎么来了?”

“我去查了一下瑶华的死。”蓝九卿坐下,说道。

“瑶华的死?”苏文清打了哈欠:“有什么好查的,不是西陵就是东陵下的手,再不然就是淳王,横竖瑶华不会自杀。”

这年头谁也不是笨蛋,东陵的说词,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

“今天晚上,西陵的人去破坏了瑶华的尸体,制造他杀的现象。”蓝九卿再次爆出一个消息,苏文清瞬间清醒:“西陵这是要做什么?闲得没事吗?”

“明天,就会有西陵的官员来东陵,据说他们原本是奉皇命来东陵,知道瑶华公主死了,便决定晚一天进城,准备早晨去祭拜瑶华。”西陵已经安好套,等东陵上勾。

“这么巧?西陵这是玩的哪一出。”苏文清冷笑。

蓝九卿摇了摇头,高深莫测的道:“不,不是西陵在玩,是长公主在玩。”

“长公主?那个死女人又要做什么?”提起长公主,苏文清就很戒备。

那个女人就是疯子了,有政治头脑不错,但下手一向没有分寸,只为自己,从不顾大局。

换句话说,就是眼界窄了一点,眼里只有西陵的权势。

“如果西陵和东陵打起来,谁领兵的可能性高?”蓝九卿不答反问,苏文清眼睛立马睁大:“你是说,长公主此举是要借机削弱天宇的兵权?”

蓝九卿重重点头:“天宇的崛起,让长公主感觉到了威胁,再加上天宇和崔家女的婚事,得到了西陵皇上的同意,长公主更坐不住了。”

“那个疯女人,她就不怕西陵上下唾弃她嘛。”苏文清咬牙切齿。

他最讨厌和女人玩政治,一点也不理智,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怕什么,战败的话,所有的黑锅都是天宇背。”蓝九卿冷讽,又补了一句:“对了,给皇上下毒的人查出来,是西陵的人,不过对方是死士,皇上也拿不出证据。”

“西陵?难怪皇上会在瑶华公主死后,往她身上安个谋害皇室子嗣的罪名,看样子西陵和东陵这场仗一定会打,西陵不想打东陵也不会同意。”苏文清叹了口气。

这件事明明是长公主的阴谋,可出来顶杠的却天宇,长公主把自己摘得很干净,这件事她一直在暗中谋划,根本没有出面。

“这场仗,就算东陵和西陵不打,南陵也不会同意。”蓝九卿闭上眼,掩去眼中的疲倦。

各国暗招齐出,大家都坐不住了,现在唯一还算太平的,就剩下北陵了,早早去北陵也好,至少能避开这些没有意义的战乱。

“这又关南陵什么事?我可没有查到南陵,在这几事中做什么?”苏文清一脸忐忑地看着蓝九卿。

他不会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1219天下乱,九卿的感情生活更乱

不是苏文清漏了什么重要的事,而是对方做得太隐秘,要不是蓝九卿手上有另一条线,也不会顺藤摸瓜,查出南陵与西陵勾结在一起的事。

确切的说,是南陵锦凡与西陵长公主勾结在一起来了。

“给皇上下毒的是南陵锦凡,他用的是西陵埋在东陵的探子。”南陵锦凡越来越谨慎了,下黑手不留半点证据。

“这对南陵锦凡有什么好处?”苏文清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好处,这不过是长公主跟南陵锦凡合作的开始,接下来才是重头戏。”蓝九卿轻敲桌面,眼中带着嘲讽的笑:“你说,要是皇上死了,东陵会如何?”

“会内乱。”太子刚刚上折子退位,皇上虽然准了,可却没有立太子,到时候舟王与洛王定会内斗。

“没错,皇上一死,洛王和舟王就会争夺帝位。西陵可以趁机借瑶华公主之死,发兵东陵,要是这个时候,南陵也朝东陵发兵,你说东陵会如何?”再强大的国家,也经不起内外夹击,到时候东陵这个强国必轰然倒地,北陵也会趁机分一杯羹。

南陵锦凡这个计划真不错。

苏文清一脸震惊,嘴巴都张成了O字型:“这两个疯子,他们就不怕事情败露,西陵和南陵同时倒霉嘛。还有,他们好像把你漏了,有你在东陵可内乱不起来。”

南陵锦凡和长公主都是疯子,这两人碰在一起,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疯子才能成大事,他们根本不在乎后果,至于我,你不用担心,他们肯定有后招。”长公主只在乎自己的权势。

不管怎么样,只要东陵和西陵打起来,她定有办法把天宇的人耗死在战场上,要知道长公主现在可是手握政权,西陵天宇在前方打仗,所需的一切物资,都要经长公主的手。

粮草,只要拖个三五天,或者半途出一点什么事,就能让西陵天宇大乱。

苏文清连连点头,拍了拍心口:“幸亏皇上没有中毒,不然这天下真得乱成一锅粥了,东陵要是灭国了,你这个九皇叔也没得当了。”

“皇上没中毒,也不会改变那两人的计划,大战依旧会继续。”这天下即使他不夺,也依旧会生灵涂炭,依旧战乱肆起。

四国皇室野心勃勃,都想再建一个蓝氏王朝,让自己成为这片大陆的主宰。

“可这样,东陵不会灭国,顶多国力被削弱。”苏文清是商人,他只看自己的利益。

打不打仗没有关系,只要不坏他的事就好了。

蓝九卿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墙面出神,幽深的眸子如同深潭的水,黑得不见底。

就在苏文清以为蓝九卿会沉默到底时,蓝九卿突然开口了:“给天宇写封信,让他现在开始装病,最好让他和心腹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避开这场战争。”

真要打,蓝九卿希望损耗长公主的人。

“好,我这就去安排。对了……我们收到消息,符临并没有回来,他一路朝连城去了,似乎是怀疑上宝儿和步惊云了。”不得不说,符临是个聪明人,没有中九卿的调虎离山之计。

蓝九卿冷笑:“无妨,他不想回来,此刻也得回来,不过宝儿那里,你多派些人保护,别让人伤了她。”

“放心,有惊云在,除非惊云死,不然宝儿绝不会有事,只是……宝儿到现在,心心念念的人都是你,你说惊云能得到宝儿的心吗?”苏文清一脸纠结地看向蓝九卿。

这天下大乱,九卿的感觉生活也同样乱。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相信惊云。”蓝九卿话虽如此说,可心里却没底。

他没想到秦宝儿这么固执,她不是和步惊云很亲密了嘛,怎么还念着他?

自从秦宝儿下山,他就没有见过秦宝儿一面,真不明白秦宝儿为什么对他那么死心踏地。

现在凤轻尘已经怀疑他的身份了,可是宝儿还没有解决,这事怎么一个乱了得。对了,还有淳王……

凤轻尘从来没给过淳王希望,凤轻尘不止一次拒绝淳王,他一直以为淳王已经认命,已经放弃了,却没有想到淳王根本没有死心。

人心,果然最难测,也不知道长公主和南陵锦凡,想了什么招对付他。

……

凤轻尘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晚,第二天醒来,脸都压扁了,脸上全是印记,那样子怪异至极,可淳王府的丫鬟见到这一幕却不敢笑,而是慌忙地跪下来,一个个惊恐万分。

能在这里服侍凤轻尘的人,都不是笨蛋,她们很清楚凤轻尘在淳王心中的重要性,现在凤轻尘在王府住得不舒适,她们肯定要倒霉。

凤轻尘没有理会她们,洗漱后随意地揉捏了两个,又上了一层平时极少用的粉,看上去自然了许多,服侍的下人也暗暗松了口气。

这下她们的命也保住了。

凤轻尘用完早膳,没有去侧妃那里,而是让人带她去见另一个小产的妾室,一是为了验证侧妃的话,另一则是救人一命,攒个医德。

淳王侧妃没有骗凤轻尘,这位侍妾确实病得更严重,最主要她还得不到好的医治,才刚走到门口,那股混着血腥的酸臭味扑面而来,比昨晚的尸臭还要难闻。

呼……凤轻尘后退两步,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口罩带好,才走进去。

屋内,只有一个瘦弱的小侍女在,凤轻尘带着丫鬟进去时,那小侍女一脸慌张,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不停地求饶。

凤轻尘实在不明白,这又是唱得哪一出,也不愿意管,只让小侍女站起来,一边儿去。

“打两大盆水来,替这位清理一下。”凤轻尘不知道这妾侍要如何称呼,只得用这位代替了。

床上的女人听到声音,幽幽地睁开眼,一双眸子暗淡无光,只在看到凤轻尘时,闪过一抹亮光,随即又是无神,女人朝凤轻尘露出一抹虚弱的笑,道:“见过凤姑娘,姑娘叫我素娘就好了。”

凤轻尘点了点头,虽然很想看一看这位的背影,可看对方一副随时要死的样子,凤轻尘实在不好提这个请求,不过……

对方从来没有见过她,却一眼就认出她,可见那件事不用再论证了。

凤轻尘仔细检查了素娘的身体,又命丫鬟替她清理干净,把窗子打开透气。

这屋里的气味不是一般的难闻,没病的人在屋内也会闷病。

清理干净后,素娘的气色好了许多,一脸感激地看着凤轻尘,那纯真无伪的眼神,让凤轻尘深深地有罪恶感。

淳王真是造孽呀!

而这个造孽的主,听闻凤轻尘去了侍妾住的地方,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生怕自己心底那个小秘密被凤轻尘发现,然后……无颜再见凤轻尘!

1220你不走,本王便亲自来接

淳王根本不知,他后院的秘密和内心的阴暗一面,凤轻尘早就知道。

淳王急急忙忙赶来,想要阻止凤轻尘与后院其他女人接触,可走到一半,下人就来报:“王爷,九皇叔来了。”

“九皇叔?他来干什么?”淳王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阴狠。

“九皇叔没有说。”下人咚的一下就跪了下来,可见淳王平时在府内,有多么残暴,只一个问话,就能把下人吓个半死。

“去,让管家看好后院那些女人,一个都不许出来。”淳王不得不折回,去见九皇叔。

来到花厅,淳王已将脸上的阴霾收起,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和以往一样凑上前,亲热地叫着:“九叔你怎么来,侄儿正想去看你呢。”

九皇叔眼睑微抬,眼神冰寒如同利刃,淳王的心咯噔一停,脸上的笑容差点绷不住了。

九皇叔的眼神好像能看透人心,以前,九皇叔从来没用这种眼神看过他。

只一眼,九皇叔就收回视线,眼中的嘲讽一闪而过,缓缓说道:“本王听说你府内很乱,过来看看。淳王妃的葬礼筹办得如何?”

淳王脸上的笑立马收了起来,一脸哀泣:“皇上派礼部的人来筹办了,那个毒妇……侄儿不想见她。”

“她是你的发妻,该给的体面一定要给,淳王妃刚死,你就穿红戴绿,你让西陵使者如何想?西陵使者很快就要来祭拜淳王妃,该准备地还是要准备起来,别丢了我东陵的面子,失了皇室的气度。”九皇叔毫不掩饰自己对淳王的不满,以教训的口吻说道,而淳王也确实经不起激,只这么两句话,他就变脸了,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凭什么,凭什么是个人都能教训他。

九皇叔暗自摇头,看淳王的眼神也越发地冰冷。

淳王真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得好好想想如何处置淳王了,叔侄一场,九皇叔不想要淳王的命,但也不想让他太好过。

九皇叔的沉闷,让淳王更愤怒,在他眼中九皇叔不仅是他的九叔,还是凤轻尘喜欢的男人,九皇叔越是优秀,他便越想杀人。

叔侄二人都不说话,直到下人来报,西陵的使者来了,这沉默才被打破。

“去换身衣服再见西陵使者,本王就不打扰你了。听说凤轻尘在你这,把她叫来,本王要带她走。”九皇叔的话,透着不容拒绝的威严,淳王本能的想要说是,可最后关头却扛住了。

“九叔,我的侧妃现在还病重,离不开凤大夫,凤大夫也说要再呆两天。”淳王小心翼翼地解释,希望九皇叔能让凤轻尘多呆一天。

“你的侧妃?你的侧妃能比本王更重要吗?子淳……别让本王说第三遍,本王现在就要把凤轻尘带走。”这种鬼地方,让凤轻尘多呆一刻,他都觉得渗得慌。

“九叔,凤大夫真的不……”

不等淳王说完,九皇叔就打断了他的话:“子淳,别跟本王说不,你没有跟本王说不的权利,本王不是在请求你,本王是在命令你。”

淳王的瞳孔猛得放大,一脸暴戾地看着九皇叔,对上九皇叔眼中的杀意,又飞快地低下头,闷闷地说了一句是:“是。”

“下去吧。”九皇叔没把淳王放在眼里,眼中闪过淡淡地嘲讽。

一个无权无势、没爹没娘的光杆亲王,拿什么和他叫板。

淳王的确没有和九皇叔对上的能力,所以他也不敢违背九皇叔的命令,很快凤轻尘就过来了。

“九皇叔?你怎么来淳王府了?”凤轻尘听到下人说,九皇叔要见她,还觉得怪。

九皇叔最近忙得连人影都不见,怎么有空来淳王府,今天可不是瑶华的葬礼。

九皇叔目光如炬,一直盯着凤轻尘的眼睛看,直把凤轻尘看得莫名其妙:“我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凤轻尘上下检查一遍,没有发现自己哪里不对。

九皇叔冷哼一声,不满的道:“本王不来接,你是不是不打算走?”

“啊?你是来接我的?”凤轻尘指着自己问道。

“不来接你,本王来淳王府做什么,这种地方也只有你还能呆得住。”九皇叔一脸嫌恶,让凤轻尘怀疑,九皇叔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可能,依九皇叔的小气,他要是知道,淳王府哪里还能这么安宁。

凤轻尘连忙摇头,将这个可能甩掉。

“怎么?不想走?想要常住淳王府?”九皇叔的语调猛得拔高,把凤轻尘吓了一跳:“当然不,我现在就走,就算你不来接我,我也打算回去了。”

呆在淳王府,她不仅恶寒,还睡不好觉。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九皇叔大步朝门外走去,凤轻尘要小跑才能跟上:“九皇叔,思行还在这里。”

“本王会让人送他回去。”九皇叔在心中为孙思行记一功。

知道保护凤轻尘,不错。

九皇叔明显生气了,不仅没有考虑到凤轻尘的速度,就是上马车时,也没有和往常一样,扶凤轻尘上车,而是自己先坐了上去。

凤轻尘暗自琢磨,自己最近又做了什么,惹九皇叔生气的事了?

可想来想去,凤轻尘也没有想到,她最近一直很乖,一直忙着查孙正道头颅的事,根本没有时间惹祸。

“九皇叔?你心情不好?”凤轻尘试探地问了一句,换来九皇叔一个冷眼,凤轻尘被瞪得莫名其妙,本来还想问九皇叔,皇上中毒和瑶华公主死的事,现在也问不出来。

凤轻尘尘乖乖地趴在马车中间的小桌上,无聊得玩着杯子。

瑶华的死,诚如蓝九卿所说的那样,跟她没有关系,九皇叔心情不好,她不问就是了。

她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孙正道的事,她怀疑是谢家的报复,可偏偏佟珏和佟瑶什么也没有查到,九皇叔也不告诉她查得怎么样,害她只能胡思乱想。

凤轻尘玩了一伙便郁闷了,偷偷地看了九皇叔一眼,发现九皇叔气色很差,黑眼眶都出来了,一看就知道这几天没有休息好。

凤轻尘很心疼,也稍稍有些愧疚了,九皇叔都这么忙了,她还给九皇叔添麻烦,让九皇叔亲自来接她,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回头,她要好好想想,要如何补偿九皇叔!

1221调走,合谋对九皇叔出手

九皇叔虽然气凤轻尘明知淳王的心思,还在淳王府借住,可也不会真不管凤轻尘。下马车时,九皇叔还是和以往一样,亲自扶凤轻尘下来。

凤轻尘受宠若惊,九皇叔终于正眼瞧她了,终于愿意理她了,好感动。

九皇叔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上前一步,将凤轻尘耳边散乱的发丝固定好,关心的道:“这段时间外面很乱,没事别外出,瑶华公主的死你别再查了。最近本王会很忙,可能没有时间来看你,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有事就让人去九王府传信,就算本王不在,你凭着本王给你令牌,九王府的人可以任你差遣。”

好温柔、好体贴有木有?

“嗯,嗯。”凤轻尘乖巧地点点头,就像孩子一样,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九皇叔,让九皇叔心头一动,要不是场合不对,他肯定会将凤轻尘抱在怀里,好好亲个够。

真是太招人喜欢了。

深深地吸了口气,九皇叔压下心中的冲动,指腹轻轻地凤轻尘脸颊上来回摩挲:“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护好自己,别让本王担心。本王就不进去了,你回去后好好休息,别去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凤轻尘这次没有傻傻地点头,而是怔怔地看着九皇叔,九皇叔今天这话说得好怪,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凤轻尘小心地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真是敏感。

九皇叔摇头苦笑:“没什么事,只是本王今天下午,要出发去南陵。”

皇上早就收到南陵的请求,却密而不发,就是想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本来不想告诉凤轻尘,免得她生气,现在想想还是说得好,不然凤轻尘真要出什么事,找不到人可就不好了。

“去南陵?不带我吗?你要去南陵做什么?”凤轻尘已经习惯,九皇叔去哪都带着她,这一次九皇叔却在离开前告诉她,摆明了是不会带她一起走了。

凤轻尘有些失落。

“这一次带不了,本王今天早上才收到皇命,要去南陵接一个人。”事情太突然了,别说凤轻尘就是他事先也不知。

南陵锦凡到是聪明,知道提前把他调走,至于皇上会如此爽快地同意,恐怕是以为南陵锦凡想要他的命。

这两人倒是不谋而合。

“接人?南陵有什么人,值得你亲自去接?”

“稷下学宫的宫主,要来东陵讲学。”九皇叔神色平静,可凤轻尘还是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嘲讽。

“稷下学宫的人,为什么要你去接?如果真要人接,也应该是锦凌比较合适吧?”凤轻尘知道稷下学宫在九州大陆的地位,那是天下学者心中的圣地。

“南陵指名要本王去接,皇上同意了。”也就是说,九皇叔去南陵,是两国之间的交易,作为交易品九皇叔要能高兴得起来,那才叫有鬼。

话说到这里,凤轻尘就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你要当心。”

稷下学宫的宫主,是名扬天下的大学士,学生遍布四国九州,王锦凌也是他的弟子,他要出了什么事,全天下读书人都会唾弃九皇叔。

“本王不会有事,一定会平安归来,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九皇叔不舍的收回手指,果断地踏上马车,留给凤轻尘一个背影。

这一次南陵之行危险重重,又来得太突然,他根本无法提前做准备,为了安全他无法带凤轻尘前往。

南陵锦凡这一招用得太漂亮了,利用一个名扬天下的学者,把他牵制住,让他没精力去管东陵的事。

要是稷下学宫的宫主在他手上出了事,就等于他得罪了全天下的学者,到时候定会名声扫地。

“走。”九皇叔不再留恋,马车从凤轻尘身边驶过,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凤轻尘心中的失落更重。

凤轻尘满腹心思地回府,府上的下人见自家主子蔫里吧唧,也不敢上前自讨没趣。

凤轻尘把自己关在书房,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南陵锦行写一封信,她不需要南陵锦行帮九皇叔,只需要南陵锦行多盯着南陵锦凡,别让这个疯子有机会寻九皇叔的麻烦。

信写好,凤轻尘便让佟珏发出去,同时吩咐她们,让她们埋在南陵的探子,盯着那位稷下学宫的宫主,看他最近都和什么人接触。

这位宫主突然要来东陵讲学,是个人都明白这里面有问题,东陵建国至今,也没有看到稷下学宫宫主来东陵讲学,这一次也不知南陵锦凡用什么说动了他。

还有皇上,真小人。

斗不赢九皇叔,就用这种下流的手段。

凤轻尘越想越气,而惹她生气的后果就是,她把智能医疗包里的医德,全部兑换成了助性的药。

虽说这些药经过改良后,对人体的负作用极小,可常年用、用得多,还是能把人掏空。

凤轻尘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略作收拾便拎着药箱进宫了,理由很简单,她来给小皇子复诊。

宫里的人都知道,小皇子现在是皇上的心头肉,宫人不敢怠慢,立马去给皇后和谢皇贵妃通报,皇后不敢阻拦,谢皇贵妃则是盼着凤轻尘来。

凤轻尘顺利进宫,来到昭燕殿后,认真给小皇子检查了一番。

小皇子今天的精神很不错,凤轻尘来时他正醒着,一双小眼睛明亮可爱,看到凤轻尘就咧嘴直笑,萌得凤轻尘心都软了。

好可爱呀。

凤轻尘每次见小皇子,小皇子不是病就是中毒,这还是凤轻尘,第一次看到小皇子精神十足的样子,凤轻尘忍不住问道:“我可以抱抱吗?”

“当然可以。”谢皇贵妃笑着点头,让宫女把小皇子递到凤轻尘的手上。

小皇子也不认生,窝在凤轻尘的怀里,笑得开怀。

女人似乎天生就有母性,凤轻尘抱着软绵绵的小皇子了,怎么看怎么喜欢,在他手上亲了一口,才不舍地把小皇子还给宫女。

“八皇子长大后,肯定会迷死很多人。”不得不说,皇上的基因很不错,几个儿子都长得很好看。

“我呀,只求他平平安安。”谢皇贵妃一双眼粘在小皇子身上,脸上一直带着笑。

只要八皇子好,她就好。

凤轻尘从昭燕殿出来后,不用她主动去找,那几个妃子就派人来请她了,凤轻尘一圈转下来,箱子里的药全部空了,看那些妃子一个个如获至宝的样子,凤轻尘也很高兴。

虽说这药的副作用小,可也有好处。那就是,短时间内皇上察觉不到,太医也查不出来,等到皇上发现不对时,已经晚了。

被掏空的身子,可不是调理就能恢复的,等到那时,皇上离死也不远了……

虽然慢了一点,但胜在安全!

1222黑锅,凶手是凤轻尘

得罪谁也别得罪大夫,大夫要杀人,绝对可以做到杀人不见血。

凤轻尘走出宫门,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喃喃自语:“老师,我这可不算是用医术杀人,我是为了帮助病人,我可是叮嘱过她们,这东西不能多用,她们不听我的劝告,我可没有办法。”

凤轻尘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尽力,当然她很清楚,就算那些妃子听了她的劝也没有用,一人一个月用一次,就足够皇上受的……

为自己找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凤轻尘心中没了用医术杀人的心理负担,步履轻快地往凤府走去,正好九皇叔的人也把孙思行给送回来了,师徒二人在门口碰到了,便一同进府。

凤府的下人看凤轻尘与孙思行,有说有笑地走进来,一个个猛地擦眼睛,姑娘刚刚还一脸愁容,一见到孙少爷心情就好了。

孙少爷才是凤府最重要的,凤府的下人再次确定了,孙思行在凤府的地位。

姑娘心情不好时,看到孙少爷心情就会变好。想要姑娘高兴,就得照顾好孙少爷!

孙少爷才是凤府最重要的人!

这……真是一个美妙的误会,凤轻尘和孙思行两人完全不知,就这么一瞬间,他们二人在凤府的地位就掉了个。

汗,就算知道,凤轻尘也会乐见其成。

师徒二人刚到府,肃亲王府的管家就来求见,奉上一个精致的盒子,说是世子爷命令他送来的,并且交待一定要交到凤轻尘手上。

凤轻尘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笑着接了过来,让管家给翟东明带一句话:“告诉你们家世子爷,我会尽快。”

肃亲王府的管家没有半丝好奇心,机械地点了个头,便走了。

盒子很冰,翟东明严格按照凤轻尘的要求,用冰保存了起来,凤轻尘拿着盒子,就往手术房走去,本想叫孙思行一起,可想到孙思行那天尴尬的样子,凤轻尘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独自一个人在手术里,给翟东明做检查。

凤轻尘估算得没有错,翟东明精子的存活能力很弱,想要让女子怀孕很难。

病因找到了,可是……凤轻尘根本不知道这要怎么治,翻了一个智能医疗包里的书籍,也没有找到相关文献,没办法,凤轻尘只好写信给玄医谷谷主,向他求救了。

凤轻尘从手术出去时,已是傍晚,凤轻尘走到凤府最高的亭台上,望着城门的方向发呆。虽然什么也看不到,可凤轻尘依旧舍不得收回视线。

九皇叔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出城了吧。

一直站到天黑,凤轻尘才从亭子上下来,情绪再次低落起来。

这一天三变的情绪,让凤府上下人人提心吊胆:姑娘你到底是怎么了,这一伙高兴一伙忧愁的,你这是要折腾死我们呢。

好在凤轻尘情绪低落,也不会拿下人出气,她只是一个人独自发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佟珏和春绘她们虽然担心,可也不敢上前打扰。

凤轻尘一个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天快亮时迷糊了一下,却又被噩梦惊醒了,凤轻尘一身大汗,靠在床头发呆。

她又梦到了飞机失事的那一幕了。

飞机爆炸,她被甩出机舱,巨大的气流将她冲向天空,她全身都被火焰包住,然后炸开……

即使隔了这么久,凤轻尘依旧记得那种深入骨髓的痛,和深深地无助。

凤轻尘全身颤抖,抱着自己的腿,将头埋在膝盖处,好半天才平静下来,可脸色却依旧惨白的吓人。

夏挽和冬晴进来服侍时,看到凤轻尘憔悴的样子吓了一跳,可两人却不敢多问,只埋头做事。

那个梦耗费了凤轻尘太多心力,凤轻尘整个人都没精打彩的,神色有些恍惚,夏挽和冬晴一路跟在凤轻尘身后,生怕凤轻尘出什么事。

好不容易走到了膳厅,下人正准备端早膳上来,禁卫军却突然闯了进来,他们手持圣谕,凤府的护卫也不敢阻拦,只能一路跟着他们,不让他们伤凤府的人。

禁卫军在凤轻尘手上吃过好几次亏,他们虽然来势汹汹,但却没有伤凤府的人,领头的人站在凤轻尘面前,出示拿人的公文:“凤姑娘,我等奉旨,请凤姑娘进宫。”

这架势可一点也不像“请”。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凤轻尘一脸平静,虽然依旧没什么精神,可人却不恍惚了。

开玩笑,禁卫军都上门了,她再闪神那不是找死嘛,就算再没精神,也要打起精神。

领头的人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官府怀疑你和瑶华公主的死有关。”

禁卫军在凤轻尘手上吃了好几次亏,这一次凤轻尘落难,九皇叔又不在皇城,就别怪他们落井下石了。

“瑶华公主的死和我有关?你们有没有搞错。”凤轻尘大声说道,心里那叫一个气呀。

尼玛,太无耻了,太无耻了。

前脚把九皇叔支走,后脚就推她出去背黑锅,太欺负人,太欺负人了。

领头人阴着一张脸,抖了抖手上的公文:“白字黑字在这里,凤姑娘你自己看清楚,本大人奉命办事,凤姑娘乖乖跟我们走吧,不然等我们动粗那就不好看了。”

这是威胁,这是红果果的威胁。

凤轻尘气得咬牙,可是……

民不和官斗,就算她府上的人,能把这群禁卫军打走,可是……这一批走了,还会有更多来,最主要的是,她要打了禁卫军,就算没有罪也变成有罪了。

权衡利弊,凤轻尘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愤怒,重重点头:“好,我跟你们走。”

“姑娘。不能去。”

“师父,不能去。”

闻讯赶来的下人和孙思行,一听凤轻尘这么说,立马冲了过来,将凤轻尘护在身后,孙思行更是急急忙忙的道:“师父,你不能去,他们故意陷害你,你去了肯定走不了。”

“大胆,圣上定的案子,你敢置疑。”领头的禁卫军相当阴险,直接往孙思行头上扣个藐视皇上的帽子。

凤轻尘怒极反笑,将孙思行推开:“少拿这一套来吓我,你们只是要带我走,我跟你们走就是了,至于我府上的人,你们最好一个别动,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凤轻尘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威胁本大人。”禁卫军也生气了,你见过比官差还嚣张的嫌犯吗?

给读者的话:520我爱你们!

1223不跪,给脸不要脸

你见过比官差还嚣张的嫌犯吗?

如果之前没有见过,那今天你就好好地看一看,比官差还嚣张百倍的嫌犯是什么样。

凤轻尘把孙思行和管家劝了下去,禁卫军还想拿孙思行的刚刚的话说事,可不等他开口,凤轻尘就先道:“管家,让人把这几位差爷,进来后所走的过路、做过的表情、说过的话通通记下来,回头去官府递状纸,就说禁卫军挟皇命欺压百姓。”

扣帽子,谁不会,动荡十年时候,那扣帽子的水平,这些人还没有见过呢。

“凤轻尘,你别太过分,别以为我们不敢动你。”禁卫军领头人脸色大变,恶狠狠地瞪着凤轻尘。

“管家,这一句给我圈出来,就说他们威胁我。”凤轻尘神色淡然,管家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重重地应了一句。

凤府的下人很有眼力,凤轻尘一说话,就有人去取笔墨纸砚了,铺在一旁刷刷地写了起来。

“你们……”禁卫军的脸色更难看了:“信不信,我把你们……”

话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怕被凤轻尘说威胁。

“把我们怎么样?”凤轻尘戏谑的说道,那得意的样子能生生把人气死。

禁卫军领头人气得快要吐血,黑着一张脸道,低下头:“凤姑娘,刚刚是我们得罪了,还请凤姑娘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们计较,我们也是奉命办差,请不要为难我们。”

大丈夫能屈难伸,他们怕在凤轻尘手上吃亏,不敢和凤轻尘过多纠缠,决定什么都不做,乖乖把人带进宫再说。

“早客气一点,不就没事了,非得逼我耍横。”凤轻尘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禁卫军气得咬牙,可又不敢真把往常那套用在凤轻尘身上。

“凤姑娘教训的是。”禁卫军领头人皮笑肉不笑的道。

不是他们怕凤轻尘,而是怕凤轻尘的手段,凤轻尘要告他们,就算他们什么都没有做,身上也会多几条罪名出来。

横竖凤轻尘进了宫,自有人教训她,他们还是看戏的好。

孙思行和凤府的人没事,凤轻尘也不为难禁卫军,很配合地上了马车,脸上还带着恬静的笑,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去参加宫宴。

宫里,不仅仅是皇上在等她,就是西陵的使者也在等凤轻尘,看他们那张臭脸,就知道他们对东陵把凤轻尘,推出来背黑锅的事很不满。

凤轻尘就是个烫手山芋,谁接谁倒霉,别说凤轻尘没有杀瑶华公主,就算真是她杀的,西陵也不会想把凤轻尘带走。

你说,到时候是杀凤轻尘还是不杀呢?

杀了凤轻尘,九皇叔、王家和玄霄宫绝不会善罢干休,可不杀皇室颜面何在?

就在西陵使者各种纠结时,凤轻尘进宫了,在太监的层层通报下,凤轻尘一路畅通无阻的走了进来。

凤轻尘没有像往常那样,跪下行礼,而是站在那里微微欠身:“民女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见多了,凤轻尘早就没有当初的紧张,皇上的怒火也对她造成不了任何压力。

皇上皱眉,对凤轻尘的失礼极度不满,皇上身边的太监见状,立马上前呵斥:“大胆凤轻尘,见了皇上还不跪下。”

满殿的大臣都看向凤轻尘,本以为她会跪下来请罪,没想到凤轻尘却是抬头呵斥那太监:“你才大胆,在皇上和众位大臣面前,哪有你这个阉人说话的份。”

太监就是阉人,可没有人敢说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是阉人,众臣倒吸了口气,为凤轻尘的大胆喝彩。

那位太监却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一样,气得全身都在颤抖:“凤轻尘,你好大的胆子,御前可容不得你放肆。”好在他还有理智,没有说凤轻尘辱骂他,只说凤轻尘失礼。

“我实话实说,哪来的放肆,难道你不是阉人?”凤轻尘一脸无辜的问道,西陵的使者见状,一个个低头暗笑。

他们听说这位凤姑娘很刁钻,就是瑶华公主也在她手上吃了不少的亏,今日后一见果然如此,这样他们就不用担心,东陵会让他们带凤轻尘这个“杀害公主的凶手”回西陵了。

要让凤轻尘认罪,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够了。”丢脸都丢到了西陵,皇上也不满了,出言呵止。

“是。”凤轻尘和大太监乖乖地应了一声。

皇上的不满是针对凤轻尘,这个时候凤轻尘就是装乖也没有用,皇上冷冷地问道:“凤轻尘,见了朕为何不跪?”

“回皇上的话,不是民女不跪,而是民女不能跪。”凤轻尘一脸诚恳,完全是一副好公民的样子。

可惜,皇上并不欣赏这样的凤轻尘:“不能,为何不能?难不成你今天身上又戴了凤钗。”

皇上一脸嘲讽,想到凤钗,皇上就想起死去的苏妃,皇上一脸痛惜,不过想到最近后宫各位美人的表现,再加上自己越来越勇猛的事,皇上又稍稍释怀了。

说起凤钗,凤轻尘也是一脸心疼,早知道打死苏妃没事,她就不该把凤钗给皇上。

心疼归心疼,现在该做的事还是要做,凤轻尘拿出挂在脖子上的令牌,握在手上:“皇上,民女身上有九皇叔的令牌,九皇叔说见此令如见九皇叔本人。民女带着九皇叔的令牌,就表示九皇叔在此,九皇叔有见皇上免跪的特权,民女带着九皇叔的令牌,自然也是能免跪。”

凤轻尘这完全是偷换概念,九皇叔能免跪那是九皇叔,一块令牌算个什么事,可偏偏众大臣却点头,

凤轻尘这话没有错,九皇叔可以免跪,这块令牌代表九皇叔,自然拿着令牌的人不用跪了,跪了那可是丢九皇叔的面子,丢了九皇叔的面子,那就是打先帝的脸,因为九皇叔免跪,是先帝的旨意。

皇上一时间也想不出,凤轻尘那话有什么不对。当然,他现在也没有空去想,此时,皇上的注意力,都放在凤轻尘手上的令牌上。

那块令牌代表九皇叔,也就表示这块令牌,可以调动九皇叔在京城所有兵马,包括神机营。

一想到神秘的神机宫,皇上整个人都激动了,对凤轻尘说道:“把令牌呈上来给朕看看。”

到了皇上手上,凤轻尘就别想再拿回去了……

1224证据,污蔑九皇叔该当何罪

皇上眼中的贪婪那么明显,凤轻尘要看不出来,那可就是傻了,想要和抢凤钗一样,把这块令牌抢走,皇上这是在做梦,同样的事情,她做一次就够了。

凤轻尘握住令牌,后退一步,一脸防备的道:“皇上,民女手上这块令牌绝不是假的,民女答应过九皇叔,等他回来后,要把这块令牌还给他,九皇叔也说了,这块令牌不用和凤钗一样,放在先皇与先皇后的牌位前祭祀。”

凤轻尘的话太真白了,哪怕皇上的脸皮再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也绷不住,皇上尴尬地咳了一声。

“既然令牌是真,那便算了。”作为皇帝,他还得要面子,即使很想把凤轻尘手中的令牌抢来,这个时候也不能表现出来。

“多谢皇上。”凤轻尘再次行礼,当着皇上的面,将令牌挂回脖子上。

西陵使者见凤轻尘有准备,也暗暗松了口气,他们宁可和东陵皇上打交道,也不想带凤轻尘这个麻烦回西陵。

拿不到令牌,皇上也不会让凤轻尘好过,直接说起正事:“凤轻尘,朕今天召你进宫,是想寻问你,淳王妃惨死一事。”

“淳王妃惨死?那与民女何干?”凤轻尘再次扮无辜。

事实上,她本身就是无辜的,这群人比鬼都明白,却一个个睁眼说瞎话,把罪名往她头上扣,真正是不要脸。

这种事,皇上开个头就行,并不需要皇上亲自上阵,刑部尚书在皇上开场后,就接过话,说道:“怎么与你无关了,你和淳王妃有间隙,天下人皆知,当初你就害的淳王妃小产,现在淳王妃的死,你也脱不了干系。”

“我害淳王妃小产?大人你这话我不明白,淳王妃什么时候有孕了?”凤轻尘继续装傻,西陵使者见状,暗道不好。

果然,当刑部尚书说道:“你父母下葬那日,淳王妃好心送灵,你却百般辱骂淳王妃,让淳王妃当场跪下给你道歉,害得淳王妃小产。”

“我父母下葬那日?我记得那还是冬季,是去年的事,而淳王妃和淳王好像今年春季才成的婚,淳王妃哪来的孩子?又怎么可能小产?大人……你可别乱说话,要是让天下人都以为淳王妃未婚先育,带着别人的孩子嫁给淳王,那淳王可是会被天下人嘲讽的。”凤轻尘就知道,这些人没有实质的证据,只是拿她和瑶华公主的旧怨说事。

如果是这个,她半点不怕。

“凤轻尘,你还狡辩,当初的事你是知情人。”刑部尚书气得一脸通红,凤轻尘想装傻充愣,没门。

“我是知情人?我是什么知情人?大人说话还是说明白一点,我笨听不懂。”凤轻尘闭了闭眼,一脸的不耐烦:“大人别拿这些旧事来无中生有,大人说我与淳王妃的死有关,我怎么与淳王妃的死有关了?”

不再纠缠瑶华公主小产的事,东陵和西陵的人都松了口气,毕竟这种事太丢人了。

刑部尚书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继续说道:“凤轻尘,你有杀淳王妃的动机,也有杀淳王妃的理由,最后你本事不错,当日在城门口,能打倒十几个大汉,可见你也杀淳王妃的能力。”

“所以,你们就凭这个,你们认定淳王妃是我杀的?”凤轻尘好笑的问道。

要造假案,也麻烦专业一点,认真一点,到少弄个人证、物证齐合,好让她百口莫辩。

“当然不是,我们还在瑶华公主的房间,查到瑶华公主的遗书,还有你平时用的刀具。”刑部尚书一脸得瑟,让太监把证物奉上来。

一封信,还有一把染血的手术。

信什么的不用看,这种东西要造假好容易,至于手术刀,凤轻尘实在想不起来,她在哪弄丢过……

看凤轻尘失神,刑部尚书一脸得意:“凤轻尘,你可认罪?”

“认罪?认什么罪?”凤轻尘指着盘子里的东西,冷讽:“就凭这两样东西,你就断定瑶华公主是我杀的?大人……你要不要试一试,这刀子除非切断脖子,不然怎么扎也不会让人瞬间毙命,而……瑶华公主身边的护卫又不是摆设。”意思就是说,她要拿这把刀杀人,根本不可能成功。

这么小的一把刀呀!

“本官可没有说,瑶华公主死于这把刀子之下。”刑部尚书顾作高深地说道。

“那瑶华公主是因何而死?”凤轻尘表示,她也好奇了。

“中毒,瑶华公主是中毒而死,而下毒之人就是你凤轻尘。你对瑶华公主毁你婚礼、坏你名声一事直怀恨在心,于是便暗中计划想要瑶华公主的命。”

刑部尚书说得十分肯定,紧接着描绘案发现场:“案发那天,瑶华公主约你私下见面,你便揪准机会,给瑶华公主下毒,可怜的瑶华公主一心想要求得你原谅,却不想你蛇蝎心肠,借此害死了瑶华公主。”

刑部尚书说这话时,就好像他亲眼所见一般。

啪啪啪……凤轻尘连拍数下:“精彩,真是精彩至极,我都不知大人原来还会编戏,这出戏编得真是不错,可惜你没有任何实质的证据。”

私下见面,便没有证人,至于中毒……身为大夫,要说她拿不出毒药,谁也不相信。

这假案做得不错,各种可能都考虑到了。

“这把刀子,还有瑶华公主的遗书就是证据,凤轻尘你就是杀死瑶华公主的凶手,你还不快快认罪。”刑部尚书大呵,一副公正的样子。

平时,他只要拿出这一招,不管是不是有罪,那些嫌犯都会吓得认罪,可惜……

凤轻尘压根不鸟他,凤轻尘上前拨弄着盘子里刀,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大人……这把刀上的血是什么人的?”

“当然是瑶华公主的。”刑部尚书想也不想就说道。

“是吗?”凤轻尘将刀子啪得一下甩在地上,刀上的血珠溅在地上,瞬间破裂……

周围的人吓了一跳,大太监上前欲责怪凤轻尘放肆,可凤轻尘却用比他还要大的嗓门说道:“大人,下次要造假证据时,麻烦你们认真一点。瑶华公主都死了多少天?这刀子真要沾了她的血,这血早就干了,哪里还能这么新鲜。至于遗书……”

凤轻尘拿起遗书,啪的一下甩到刑部尚书的脸上:“大人要是死了,这样的遗书你想要多少封,我就能找到人,为大人写多少封,你在外面的私生子、外室,我替你一人送一封,说词还不带重样。”

“凤轻尘,你大胆。”脸面被人削,刑部尚书当场变脸:“凤轻尘,你污蔑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那你污蔑九皇叔,又该当何罪?”凤轻尘气势不减地反问……

1225脱困,暂时安全了

“什么污蔑九皇叔,本官可没有说九皇叔的不是了。”刑部尚书一提起九皇叔,就有些退缩了,逐风楼杀人事件知道不?

不知道就赶紧去问,免得成为下一个被杀的对象。

聪明的人立马就想到了,刑部尚书确实没有说九皇叔的不是,可是……

凤轻尘身上带着九皇叔的令牌,甚至皇上都默认,凤轻尘带着这真令牌,就代表九皇叔在,没有要求凤轻尘下跪,刑部尚书污蔑凤轻尘,凤轻尘非要说这是污蔑九皇叔,也不是不可以。

很快,刑部尚书也想明白了,一双眼猛得放大:“本官没有污蔑九皇叔,本官是就事说事。”

“我也没有污蔑大人,我也是就事说事,”说什么污蔑九皇叔,这个实在太牵强了,凤轻尘没有咬着不放,而是指着所谓的证据,对皇上道。

“皇上,这两样证据,根本不足已证明民女杀了瑶华公主,恳请皇上明察。”凤轻尘已经算厚道了,她没有说刑部尚书制造伪证污蔑她。

皇上狠狠地瞪了刑部尚书一眼,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深深地吸了口气,皇上对凤轻尘的说道:“刑部证据不足,凤轻尘只有杀害淳王妃的嫌疑,不足已定罪。”

得,还是紧扣凤轻尘杀人不放,凤轻尘都想翻白眼了,可对方是皇上,咱们表面上必须尊敬。

凤轻尘深吸了口气,再次说道:“皇上,如果就凭民女与瑶华公主有间隙,就认定民女有杀人的嫌疑,刑部这样的判官案未免太过武断。”

凤轻尘还算客气,没有直指皇上,而是把罪名扣在刑部头下。

下面的人办事不力,和皇上有什么关系。

“武断?本官怎么武断了,凤轻尘你敢说,你不想杀瑶华公主?”刑部尚书再次跳出来指责凤轻尘。

不是刑部尚书要这么卖力,而是这案子归刑部管,要是凤轻尘不认罪,那倒霉的就是他。

“大人,想杀和杀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如果你说想杀就有嫌疑,那有嫌疑的人绝不止我一个。

按大人的话说,洛王殿下也有杀瑶公公主的嫌疑。当初,瑶华公主明明放了话,非他不嫁最后却改嫁别人,洛王殿下想要杀瑶华公主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淳王殿下肯定也想要杀瑶华公主,大人你都说了,去年瑶华公主就小产过,淳王殿下哪能甘心。再来……”

“你这是胡说八道。”不等凤轻尘说完,刑部尚书就打断了她的话,西陵使者暗暗叫好。

再说下去,他们西陵的公主和妓女有什么区别?西陵已经出了一个和妓女一样的长公主,再来一个瑶华公主,他们西陵的公主还要见人嘛。

“大人,我可没有胡说,我是按大人的思路推断出来。大人说我想杀瑶华公主,于是我就成了凶手。同样,洛王和淳王也有杀瑶华公主的动机,当然也是凶手了。”凤轻尘摊手,一脸无辜。

“你这是胡说,洛王和淳王怎么会想杀瑶华公主。”刑部尚书被凤轻尘绕晕了。

“大人你没有问过两位殿下,又怎么知道他们不想杀瑶华公主?大人你没有问过我,又怎么知我想杀瑶华公主?瑶华公主可是金枝玉叶,我一个孤女,怎么敢想杀瑶华公主的事。”同样是没有证据的推理,凭什么说她是错的。

刑部尚书有一种搬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可事情到这个地步,他也只能咬着凤轻尘不放了:“你有杀人的动机,也有杀人工具,瑶华公主是中毒而死,作为大夫你要拿毒药很容易。”

“按大人这个逻辑,我是不是可以说,大人你是强奸犯了,大人你也有作案的动机,同样有作案的工具。”凤轻尘扯了扯嘴皮,嘲讽的说道。

“凤轻尘,你别胡乱攀咬人。”刑部尚书脸都黑了,他在刑部当差数十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刁的嫌犯,要是在刑部他直接上刑,不招是吧,打到你招为止。

可偏偏西陵的几个使者,却要求当殿审问。

“我哪有胡乱攀咬人,我说的是实话。大人你看到绝色美人儿,难道不会有遐想,看到美人的裸体,不会有冲动,而你……应该不至于像那一位,没有犯案的工具吧。”凤轻尘指着被她骂作阉人的大太监。

大太监的脸再次绿了,这关他什么事,凭什么这种事也要扯上他。

“你,你,你……”刑部尚书气得全身抽搐,一副快要昏倒的样子,可就在他犹豫要不要装晕时,凤轻尘却开口了:“大人,你可要想好了,我是大夫,不管你是真晕还是假晕,我都能让你立马醒过来。”

“哈哈哈……”大殿上的官员终于憋不住了,当凤轻尘说起那什么“作案工具”时,他们就想笑,只是一直忍着,这伙终于忍不住了。

刑部尚书骑虎难下,全身抽个不停,眼神闪烁,不知要如何是好。

丢人,真心丢人。

“够了。”皇上坐在龙椅上,看到这一幕脸色更难看了,众大人立马禁声,惶恐地跪下,只有凤轻尘站在那里,显得特别醒目。

皇上的眼神微闪,却什么也有说,只让众人起来,让刑部尚书将案子查详实,并安抚西陵使者,瑶华的死东陵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西陵一个交待。

西陵使者见皇上,没有死咬着凤轻尘不放,也松了口气。

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那便各自散去,皇上留下了刑部尚书,刑部尚书面容死灰,却不敢拒绝。

凤轻尘同情地看了对方一眼,适时告退,皇上略一迟疑,还是抬手让凤轻尘出宫。

把凤轻尘留下来也没有用,刑部准备的证据太粗糙了,根本定不了凤轻尘的罪,如果那证据稍微给力一点,皇上也能强硬地将罪名,安在凤轻尘的头上,可偏偏……

那些证据,连他都不信,更不用提西陵使者了。

皇上同意凤轻尘出宫,并不表示凤轻尘没事了,凤轻尘相信,只要给刑部时间,刑部一定能炮制出更加有力的证据,到时候恐怕不容她多说了。

这事她必须化被动为主动,皇上想要让她背黑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皇上能把她推出去背黑锅,她当然也可以把别人推出去背黑锅了。

之前翟东明不是说,皇室一口咬定瑶华公主是畏罪自杀嘛,那她就从畏罪自杀入手吧。

走出宫门,凤轻尘摸了摸胸前的令牌,上了前来等自己的马车,沉声说道:“去九王府。”

九皇叔说九王府的人她都可以用,那她就让九王府的人都忙起来。她要让皇上明白,即使九皇叔不在,她凤轻尘也不那么好欺负的……

1226主动,害人终害己

九王府的管家换了人,凤轻尘在九王府的地位却不会变。

新管家是一个沉默地中年人,话不多,但对凤轻尘却很恭敬。

“老管家呢?”凤轻尘关心的问了一句,那中年管家也没有隐瞒,将老管家现在的情况说了出来。

只要没有背叛九皇叔,九皇叔都不会苛待对方,老管家现在就在城外的庄子养老,有人服侍着,晚年不用愁。

凤轻尘点了点头,一边往里走,一边问新来的管家,九王府还有多少可用之人。

“姑娘你是说明面上的,还是私底下的?”这位管家话不多,但却是一个妙人,对九皇叔一心一意,对凤轻尘也毫不隐瞒。

“私底下的如何?”明面上的力量,不太方便用。

“私底下的人,可以在三天之内,制服宫中禁卫军中,抢占皇宫。”

呃……凤轻尘愣了一下,差点踩到自己的左脚。

九皇叔很威武有没有!

她之前都不知道九皇叔在皇城的私人武装,这么牛逼。

清君侧,杀帝王,坐皇位。只要三天,九皇叔就能办到。

当然,全靠武力争夺,就算坐上那个位置,也不一定能坐稳,而凤轻尘也没有打算干这么大的。

凤轻尘示意管家跟她去书房,管家没有迟疑,亦步亦趋地跟在凤轻尘的身后,并没有把凤轻尘当女主人看待,而是把凤轻尘当成和九皇叔一样的主子看待。

凤轻尘似乎明白,九皇叔为何选此人当管家。

老管家对她虽好,但多少有点生疏,并没有把她当成主子看待,这个管家却是真正奉她为主,让她能确实感受到,九皇叔对她的在乎。

要说不高兴,那绝对是骗人的,可凤轻尘不会表现出来。

来到了书房,凤轻尘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所谓的计划,不过是让九皇叔的人,趁机散播谣言,刑部尚书不是说,瑶华公主约她私下见面,然后她下毒害瑶华公主嘛。那么她就说,瑶华公主是与情人偷情,被人发现后羞愧自杀,而瑶华公主的情人……

就是当今皇上,皇上强占自己侄子的妻子,和瑶华公主暗通款曲,被人撞破后,瑶华公主羞愤自杀。

“这个……会有人相信吗?”新管家不是质疑凤轻尘的命令,只是觉得这个完全没有可信度,而且传皇上的谣言,这一个不小心,可是要杀头的。

“怎么会没有人信,百姓最爱皇室的传闻,当然你让人传流言的时候,不要直指皇上,只暗示与瑶华公主私通的,是年纪偏大的男人,是能时常见到瑶华公主男人。

除了说瑶华公主的事,你让人把西陵长公主那点事也传一传,西陵长公主与朝中大臣私通,西陵百官皆知,就是民间百姓也知晓。

长公主一向喜欢年长的男人,她当年找的左相,年纪大的能当她父亲,现在找的几位情人年纪也不小,瑶华公主和她姑姑一样,喜欢年纪大的男人,这也没有什么不可能,毕竟她们是姑侄,有相同的爱好也很正常。”虽然这个爱好特别了一点。

凤轻尘承认自己卑鄙了一点,瑶华公主人都死了,她还不肯放过瑶华公主,还要拿她的名声做文章,可是……瑶华公主死了都不放过她,还要让她倒霉,就怪不得她狠毒了。

新管家略一思索便明白:“属下明白,定不会让姑娘失望。”

是不是真的并不重要,只要百姓都这么说,并且流言越来越大就行了,至于真假?

不管是西陵还是东陵,都不会把瑶华公主死的真相暴出来,他们怎么传都行。

“不知道让你们做这些事,会不会让大材小用了?”凤轻尘这话并不是试探,而是真心这么认为。

九皇叔手上的人,是可以占领皇宫的呀。

“姑娘放心,我们手上有些人,是专门在市井中传播流言和打听消息的。”只要凤轻尘问,新管家就什么都说,这一点让凤轻尘很满意。

交待完了这件事,凤轻尘也有些累了,朝新管家道:“你先出去吧,我想再坐一坐。”

“是……”管家出门时,顺手将门关上,这是在告诉凤轻尘,无论凤轻尘坐多久,他都不会让人来打扰凤轻尘。

凤轻尘坐在九皇叔惯常坐的椅子上,身子往后靠,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

屋内,似乎还有九皇叔的气息。

“这才一天,我就想你了。”凤轻尘眼开眼,趴在桌子上,眼眶红红。

平生不会想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她想九皇叔,很想很想……可是,她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所以她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凤轻尘恋恋不舍地离去了,驾着马车去了云家。

事先没有下帖子,突然造访,凤轻尘也不知道云潇在不在家,结果她还真扑了个空。

没法,凤轻尘只得留个话,让云潇什么时候有空,派人告知她一声,她会再来拜访。

凤轻尘走后,云家父子二人也爆发了争吵。

“爹,你为什么告诉凤轻尘我不在?你凭什么挡我的客人?”云潇在家,可不顾什么贵公子的气度,不高兴便是不高兴。

云父叹了口气:“潇儿,不是为父不让你见她,你也知道她现在的处境,我们云家帮不上她。”

“你凭什么认为,她来找我,就是要我们云家帮忙?”云潇一脸嘲讽,而他这个样子,也激怒了云父,云父也提高音量说道:“她这个时候来,除了要你帮忙,还能是什么?”

“就算是帮忙又如何,我们云家帮她怎么了?父亲你可别忘了,当我们云家被四国逼的走投无路时,是凤轻尘帮了我们,要不是有凤轻尘,我们云家早就没落了。”云潇气得青筋凸起。

他父亲原来不是这样的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变的。

“那算什么帮忙,潇儿,你别被凤轻给骗了,我们云家没从凤轻尘身上占到便宜,她拿得远比我们多,我们云家只是赚了一个名声。”说起来,还是利益的事情。

安胎药卖得很好,即使云家控制销量,每日还是有大把的银子进账,可是这大把的解子,九成都是凤轻尘的,云潇不心动、不眼红,不代表云家其他人不心动。

这段时间,天天有云家人在云父面前说,凤轻尘并不是真得帮他们,不过是借他们云家的渠道,把他们云家当成长工。

如果凤轻尘真是要帮云家,那卖安胎药的利益为何不五五分成,要知道他们云家可是出人又出力,凤轻尘什么也没有出,凭什么拿大头……

刚开始,云父还会为凤轻尘说话,可有些事情听多了,心难免就会动摇。

云父就是这样,说得人多了,听多了,他也认为是凤轻尘占了他们云家便宜,而不是他们云家沾了凤轻尘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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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7解约,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云潇听到自己父亲理直气壮的话,连连后退,不敢置信的摇头……

他知道云家有很多人不安分,认为凤轻尘占了他们云家的便宜,可他没有想到,就连他的父亲也这样想。

在利益的面前,人真得无法保持本性吗?他父亲原是那样豁达的一个人,可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这样的父亲让他觉得陌生。

“父亲,我发现我不认识你了。”云潇哽咽了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受伤。

云家其他人不知道,他父亲还能不知道吗?

当初要不是凤轻尘伸手帮他们一把,他们云家早就没落了,要不是有凤轻尘那些安胎药开路,他们云家如何在贵族圈与人周旋。

升米恩,斗米仇,这话一点不假,凤轻尘给云家太多,以至云家人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潇儿,为父说得是事实,不仅仅是安胎药的事情,还有凤轻尘这个供奉大夫身份,我们云家也给凤轻尘太多了。”云父被云潇看得有些难堪,可还是认定自己是对的。

听到这话,云潇已经不是失望而是麻木,云潇呆呆说道:“既然父亲这么认为,那我现在就去解除云家与凤轻尘的合作。从今天起凤轻尘就不再是云家的供奉大夫,至于安胎药,你要觉得我们赚少了,我也会和凤轻尘说,我们云家和她的合作取消。”

“云家和她的供奉关系必须取消,我们云家怎么可能只供奉她一个大夫,至于安胎药的事,你和凤轻尘说清楚也好,我们云家也不是过河拆桥的人,如果凤轻尘肯和我们云家四六分,她四云家六的话,我们云家还是愿意继续销售她的药。”云父思索片刻便道。

因四国的压榨,云家百年累积的财富都空了,如果有安胎药销售的银子补进来,那么很快云家就可以再次崛起。

云父在心中计算,他要多久才能把先前攒下的财富补上,因此漏掉了云潇眼中的嘲讽。

云潇深深地看了自己父亲一样,头也不回的离去,从书房取出当初与凤轻尘签定的合约,便朝凤府走去。

他对不起凤轻尘!

他不知道,原来在巨大的财富面前,什么人都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