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便松开凤轻尘,朝一旁的梁柱撞去,凤轻尘看那冲势与力道,便知安平公主是玩真的。

这么笨,连装模做样都不会,安平公主怎么在皇宫活下来的?

在安平公主撞上梁柱前,凤轻尘用完好的用力拉住安平公主:“好了,要寻死别在凤府,晦气。”

报着必死的决心的一撞,没想到没有死成,安平公主有片刻的迷茫,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可听到凤轻尘的话,安平公主气不打一处来:“凤轻尘你到底要怎么样?你直接说,你不是要我死嘛,我现在要死你又拦。别以为我母……母亲不在,你就可以任意欺负我,凤轻尘我告诉你,我是东陵的公主,只要不想我随时可以捏死你。”

“这才像你嘛,皇室公主看不顺眼就该喊打喊杀。”凤轻尘绝不承认,她是受不了安平公主寻死觅活的样子。

身为公主,安平确实可以骄傲。

“你你,你……你以为我想对你喊打喊杀呀,这都要怪你。”安平公主心里憋着一口气,便不管不顾的把心里话说出来:“凤轻尘你以为本公主愿意挑你的错,你之前要不是我皇兄的未婚妻,我才懒得理你,就凭你那样,本公主连看一眼就觉得脏了眼睛。

你自己也不想想,你之前那个样子,除了哭就是哭,你哪一点配得上我皇兄,有资格做洛王妃。你明明是我皇兄的未婚妻,身份高贵,可却像老鼠一样,躲在暗处不敢见人,被人欺负了就知道哭,我好心给你撑腰,你却拉着我说算了。

算了?你凭什么说算了,你知不知道你丢得不仅仅是凤府的人,还有我皇兄的脸,我皇兄让我照顾你,我也尽力照顾你,给你撑腰,可是你呢?

成天到晚除了哭什么也不会,你爹娘死了是不错,可你要天天挂在嘴边干嘛,你不烦我还烦呢。你爹娘死了是很可怜,可至于天天说嘛,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惹人讨厌。

为了你,我被父皇骂,被母后骂,被那些女人挤兑,可你呢?明明告诉你了,你是我皇兄未来的妻子,谁欺负了你,你就打回去,可你还是那样……

呜呜呜……你说,你哪一点配得上我皇兄,皇兄有你这样的妻子,对他来说是一种耻辱,你根本不配做我皇兄的妻子,嫁人给我皇兄只会给我皇兄抹黑。既然你配不上我皇兄,我为什么要让你活着,我要你死有错吗?”

凤轻尘木然地站在原地,面对安平公主的指责,她无法反驳,曾经的事……她记得并不多,可也知道安平公主并没有夸大。

那时的凤轻尘,确实没有资格做亲王妃。

唉,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也正是因为此,她一直没有对洛王和安平公主下杀手了……

1383能救,找个大夫过来

安平公主越说越伤心,见风轻尘没有出声的打断她,索性一股脑,把心中的话全部倒了出来。这次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凤轻尘,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厌你。你要一直那么没用下去也就算了,可偏偏不是……你明明就很能干,却装得那么无能懦弱,害我皇兄这么多年一直被人笑话。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皇兄这几年一直被人唾骂,也无法用联姻带来助力,任何一个世家小姐,一听到要屈居你之下,当侧妃人家就不同意。

你后来和九皇叔在一起,他们那群人还来嘲笑我皇兄带了绿帽子,说你看不上我皇兄,才故意惹我皇兄讨厌,好让我皇兄解除婚约。

呜呜呜……凤轻尘,我讨厌你,我恨你,都是因为你,我皇兄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为什么不去死。你要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说我皇兄了,明明是你没有资格成为洛王妃,凭什么把所有的错,都推到我皇兄头上。”安平公主说到最后,泣不成声,身子一抽一抽,凤轻尘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她接收了这个身子,自然要背负这个身体曾经做的事,曾经的凤轻尘,她不想评价。

一个孤女,根本没有资格做洛王妃,可皇后却硬是给了她这个尊荣,凤轻尘没有与之匹配的身世,也没有这个底气,在贵族圈子倍受排挤那是肯定的。

安平公主的指责没有错,可也不全面,曾经的凤轻尘也不想这样,她也想做好,可她没有那个能力,安平公主的撑腰根本帮不了凤轻尘,安平公主每次给凤轻尘撑腰后,那群人背后就会用更狠的手段欺负凤轻尘。

以前那个凤轻尘太弱了!

凤轻尘递了一方帕子到安平公主面前:“好了,别哭了,我跟你去看洛王。”

总归,洛王当时是为护她而受伤,而以前的种种她不想再提了,曾经的凤轻尘赔上一条命,洛王也赔上了他的前程。

谁对谁错又怎么说得清,不过是命运使然。再说她现在要关注的也不是这些,她的目光是远在北陵的族人。

东陵的人与事,她已经不看在眼里了。

“你,你说什么?你肯跟我去看皇兄?你肯帮我皇兄治病?”安平公主接过帕子,吃惊地看着凤轻尘。

她刚刚不顾一切的指责凤轻尘,就是认为凤轻尘不会同意,可不想,凤轻尘居然答应了,她也太好说话了。

要换作是她,她肯定不会同意,说不定还趁机踩两脚,当初她做的那些事,要是凤轻尘没本事,早就死了一百遍了。

凤轻尘点了点头:“公主去梳洗一下,我去拿药箱。”她不是圣母,她心冷的时候可以对任何人下杀手,包括自己。

“为,为什么?我和母,母亲差点害死你,皇兄也绑了你,还把你的手弄断了,你为什么还肯救我皇兄。”凤轻尘不答应,安平公主觉得凤轻尘太狠,可现在凤轻尘答应了,安平公主又觉得不真实。

凤轻尘怎么会这么好,她的脾气明明不好,曾经还在大街上杀了好几百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以德报怨。

“因为我是大夫。”而且她该报的仇也报了。

皇后死了,洛王毁了,安平……这么笨,没有皇后与洛王撑腰,根本不足为惧,再说她还需要安平在北陵帮她,卖安平一个好也没有什么。

单纯的为救洛王而去?她也想,可她是凤离嫡女,很多事情她必须有自己的算计,至于九皇叔?

她依赖他太久也太多了,这一次的意外让她明白,她能依靠的依旧只有自己,只有不去希望才不会失望,也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境。

凤轻尘手受伤,即使不爱带下人,这一次也带上了佟珏和佟瑶,当然……还有司家十八骑。

被人绑了一次,她现在很怕死,也不敢把自己的安危交给别人,司家十八骑的实力她清楚,也知道司家十八骑的为人,她现在最信任的便是司家十八骑。

毕竟,握在自己手上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力量。

安平公主看凤轻尘的排场,比她这个公主还大,只哼了一声,便什么也没有说。

谁让,她有求于凤轻尘。

安平公主没有带凤轻尘去洛王府,而是把凤轻尘带到一条小胡同,现在洛王就被圈禁在此。

胡同逼仄阴暗,别说马车就是马都进不去,两人并排都无法走,安平公主和凤轻尘只能把马车停在胡同外。

这胡同很适合伏杀,在这里遇到刺客,连跑都跑不了,司家十八骑先探查了一番,才示意凤轻尘进去。

“哼,做作。”安平公主还是没有忍住,出言讽刺。

凤轻尘不屑和个小女孩起口舌之争,当作没有听到,让安平公主有那么一点不安,直到凤轻尘大步朝胡同里走去,安平公主才松了口气,并暗暗告诫自己,在皇兄的病没有好之前,不能再说凤轻尘的坏话。

洛王被囚禁在一个二进的小宅子,有四个侍卫看守,安平公主让人给了四个侍卫不少银子,才说动这四个侍卫同意,让他们进去看洛王,不过司家十八骑要留在外面。

凤轻尘眉头微皱,安平公主一见便自己上前,希望这四个侍卫能通融,可这一次侍卫不给面子,坚决不让司家十八骑进去。

开玩笑,这十八人一看就不凡,万一杀了洛王,或者把洛王劫走了,他们九族都惨。

“凤轻尘,你的护卫不能进去,你放心,我可以保证你不会有事。”安平公主说服不了侍卫,只能来说服凤轻尘了。

她还需要这些侍卫照顾皇兄,不能得罪这些侍卫,日后她嫁去了北陵,她的皇兄也不知会怎么样,宫里的人惯会捧高踩低,到时候她皇兄都不知有没有一顿饱饭吃。

“真的不能带侍卫进去吗?”凤轻尘没理会安平,而是问向那四个侍卫,那四个坚定地摇头:‘不能。让你们进去已是冒险了。’

“那么,凭这个呢?我能带护卫进去吗?”不知何时,凤轻尘手上多出一枚令牌,看守的侍卫一看,立马变脸,唰的一下就跪了下来。

“看样子,可以进去了。”凤轻尘满意地收回令牌,示意十八骑开门,安平跟在后面,脸色晦暗不明,心中升起千百种心思,最终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

凤轻尘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任她拿捏的人,她想要皇兄活得好一点,还得求凤轻尘……

1384苦肉计,进不了凤府

看到躺在床上,枯瘦如柴,没有一丝生气的洛王,凤轻尘发现自己笑不出来,也无法高兴,她没有报复后的快感。

凤轻尘一脸平和,可佟珏、佟瑶却做不到,两女看到洛王这个罪魁祸首,恨不得一刀宰了他,要不是凤轻尘用眼神制止这二人,恐怕这两人真会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

凤轻尘上前,给洛王做检查……

洛王后昏迷不醒的原因,是后脑的淤血,凤轻尘检查了一下,发现淤血并不严重,在太医的医治下,淤血已慢慢散开,如果太医一直医治下去,洛王很早就能醒了,可偏偏……

这世界很现实,洛王毁了,哪还有人会正眼看他。

洛王犯了事,洛王府群龙无首,他身边服侍的人也被皇上打发了,这样的情况下,派来医治洛王的都是一些刚入太医院的小太医,医术精不精湛也不说,给洛王的药也降了不止一个档次。

这样的情况下,洛王的病没有越来越严重,就该庆幸了。

按说,要快速医治好洛王的病,最见效的办法便是动手术,依洛王后脑的淤血最,只需要做血肿腔穿刺引流术就可以,可惜凤轻尘的左手,现在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根本做不来开颅手术。

凤轻尘从药箱,拿出之前就准备好的药给安平公主,让安平公主按量给洛王服用。

虽然用药见效慢,而且极可能留下后遗症,但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

“凤轻尘,谢谢你。你放心,我进宫后就去跟父皇说,不需要你陪嫁北陵。”安平公主捧着药,眼眶又红了。

这一次却是感激的眼泪。

这段时间她求救无门,那些太医、大夫一听是医治洛王,连面不肯见,如果不是到处碰壁,她也不会去求凤轻尘。

天知道,要去求凤轻尘,她有多大的压力。

“不用了,我正想去北陵。”凤轻尘淡淡地拒绝。

安平公主以为,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嫡长公主嘛,她去求皇上,皇上会应才有鬼,更何况……

要不是皇上默许,皇后哪敢下懿旨,让她陪嫁北陵。

安平公主却认为,这是凤轻尘怕她为难,勉强一笑:“凤轻尘你别担心我,虽然父皇对我不如从前,但我去求她,他总会同意,毕竟,毕竟……我要嫁去北陵。”

安平公主摸了摸泪,心里一片冰冷。

凤轻尘父母双亡很可怜,可她现在比凤轻尘还可怜,她在父皇的心中,只剩下和亲的价值了。

“没有必要,我本身就要去北陵,你不会以为我是不想让你为难,才这么说的吧?安平公主……你想太多了。”凤轻尘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安平,转身就往外走。

安平公主被凤轻尘甩了面子,心里委屈的要死,原本想要骂凤轻尘两句,可一想到她还想要求凤轻尘,便生生忍下来,只是嘟囔了一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讨厌。”

我也没有稀罕你喜欢。

“喂,你等等我。”安平公主见凤轻尘出去了,立马追了出来,一点也不客气的道:“凤轻尘,我知道你手上九皇叔的令牌,他们都不敢惹你,你用手上令牌,命令他们好好照顾我皇兄行不行?”

虽是求人,可语气却没有多少求人的姿态,估计是看凤轻尘好说话,安平又横了。

这姑娘典型的吃软怕硬。

这一次,凤轻尘连白眼都懒得翻,回头看了安平一眼,继续往外走。

她能来看洛王一眼,已经是对得起天地良心了,还想要她为洛王说话,让洛王过得好一点,她真想看看安平公主脑子里是不是长得草。

她凤轻尘长得,就像以德报怨的圣母吗?

尼玛,几次要她的命,还派人强暴她,她没有反击并不表示她不放在心上,安平公主这是多天真来着?

她真想上前摇一摇安平公主,让安平公主醒一醒。

就算她不计较过去的事,可也不至于犯贱,把安平公主当成朋友,为洛王出头。

“喂,凤轻尘你什么意思,你答不答应?”安平公主提起裙摆,跑了几步,拉住凤轻尘。

她现在是明白了,凤轻尘这个人看着冷,实则心软得很,只要缠一缠就会妥协,为了皇兄能过上好日子,安平公主不介意凤轻尘把她面子往地上踩。

“凤轻尘,算我求你行不行,难不成你要我跪下来求你?”

“凤轻尘,你到底答不答应吗?我又不让你为难,你只要说一句,让他们照顾好我皇兄,一日三餐准时送,别让我皇兄吃冷菜剩饭就行,要知道我皇兄会变成这个样了,都是因为你。”

“凤轻尘……”

“拦住她。”凤轻尘甩开安平公主,对十八骑命令道,十八骑立刻将安平公主拉开。

“凤轻尘……”

安平公主开口,就凤轻尘打断了:“安平公主你别得寸进尺,就算我曾经给洛王殿下带来了麻烦,这两年也还清了。想想这两年,你和皇后加害过我多少次,想想…我曾救过洛王的事。安平公主,我不欠洛王什么。”

……

事后,安平公主安静了,再也没有来缠凤轻尘,不过凤轻尘却知道,安平公主去求皇上,给她一个女官的品级,好让她到了北陵不受人欺负,不过皇上并没有答应。

面对安平公主的举动,凤轻尘好气又好笑。难不成安平公主以为,给她一点好处,她就会感恩戴德,不计前嫌,对安平公主和洛王死心踏地?

她凤轻尘真不是这样的人,也没有善良到那个地步。

换位思考,如果她落到洛王那个境地,安平公主会放过她,会照顾她吗?

不会……

日子又悄悄地过去了十天,左岸依旧没有踪迹,豆豆也无影无踪,王锦凌偶尔会来凤府看望凤轻尘,可并不久留,说说话喝喝茶便走。

苏文清最近天天往凤府送东西,大到珠宝字画,小到吃食布料,无一不是精细的物件,凤轻尘却连看都不看一眼,便让管家收起来。

精心养了一个月,凤轻尘依旧没有胖回来,不过眉眼间的郁色却消散了,整个人都透着宁静与平和的气息,完全不像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管家即高兴又忧心。

高兴凤轻尘越发的成熟稳重了,忧心凤轻尘小小年纪,那心态比老人还要平稳。

九皇叔一路快马加鞭,当他到达京城时已是半夜,一路风尘仆仆,身上都有一股馊味,这是以前的九皇叔不能容忍的,可现在他不仅容忍了,还顶着这副尊容去凤府,可他……

居然被人拦在凤府外!

1385无言,我的左手断了

九皇叔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被挡在凤府门我,而挡他的人还是司家十八骑。

什么时候凤府归司家管了?

九皇叔心有疑惑,却没有说出来,只是冷冷地说道:“让开。”

“主子有令,属下不敢不从,肯请王爷不要为难属下。”司家十八骑,不……现在应该叫凤家十八骑,不卑不亢地守在凤轻尘的院子外,一字排开,将九皇叔所有的路都挡住了。

“主子?哪个主子?”九皇叔和十八骑打过交道,自然明白这十八人都有多倔,又有多傲。

九皇叔身子微侧,将受伤的左臂隐入黑暗中。

真要动手,也不能让对手发现他的弱点。

“凤府的主子,我们的主子。”司家十八骑有问必答。

“凤轻尘?”九皇叔眉头紧皱。

看样子,他不在的这一个月,皇城发生了不少事,而他通通都错过了。

“是。”

“什么时候的事?”

“数天前。”

接下来,九皇叔又问了几句,不过十八骑却一副不肯多说的样子,只说他们现在的主子是凤轻尘,没有凤轻尘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去。

暗卫看到九皇叔被十八骑挡住,早就想要出来,可又怕他们出现,会让主子说他们不负责,只能咬牙忍住,直到九皇叔和十八骑要交手,暗卫才慌忙跳出来。

“主子息怒,属下来迟,肯请主子责罚。”暗卫一现身,便横在九皇叔和十八骑中意,免得双方打起来。

“本王不想见你们,让开。”九皇叔一张死人脸,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暗卫吓得不行,十八骑也暗叫倒霉,他们根本不想和九皇叔打,他们只是劝九皇叔明天再来,凤轻尘是个女子,他们也不好进去禀报。

“主子,凤姑娘刚刚睡下,您看?”暗卫硬着头皮劝说。

“什么时候,你们能做本王的主了?”九皇叔的声音越发的寒了,十八骑已感觉到,九皇叔身上散发出来的森冷杀意。

即使不想与九皇叔对上,这个时候他们也不得不抽剑防备。

“主子,凤姑娘她……”暗卫快哭了,可话还没有说完,九皇叔一脚就踹了过来:“让开。”

“王爷,请不要为难我们。”十八骑虽忌惮九皇叔,可依旧寸步不让。

“扫本王的路,该死。”满怀期待,心中迫切的想要见到凤轻尘,却被人一再阻挡,九皇叔的耐心告罄,直接与十八骑打了起来。

半夜,刀剑相撞的声音响起,除非凤轻尘睡死了,不然她不可能听不到,在九皇叔与十八骑刚开打时,凤轻尘就惊醒了。

“这才一个月,又有人打我的主意?”凤轻尘冷笑,随意披了件衣服便起身下床。

凤轻尘没有点灯,右手握了一把匕首,小心地打开门,正准备出去时,就听到司家十八骑的话:“王爷,再打下去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你们大可试试。”九皇叔如同杀神,周身寒气逼人,好像和面前的人有仇一样,每一招都像是泄愤一般。

“九皇叔?”凤轻尘身形一顿,愣在门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高喊:“住手。”

十八骑暗道一声庆幸,九皇叔的脸依旧阴沉得吓人,不可手中的剑却是收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一种走来的凤轻尘。

完好无缺,很好。

黑暗中,凤轻尘看不真切,但她能感受到九皇叔的目光,心中一片酸涩,眨了眨眼,掩去眼中的情绪,一脸平静地走了过来。

“凤姑娘。”十八骑见凤轻尘走过来,客气地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拦九皇叔是职责,插手九皇叔和凤轻尘的事,那就是找死。

暗卫也机警,一溜烟的不见了人影,生怕九皇叔拿他们出气。

屋外,只剩下皇叔与凤轻尘两人,九皇叔眼神炽热,凤轻尘一脸平静,四目相对,九皇叔身形一怔,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九皇叔连忙忽视心中的不安,开口道:“轻尘,本王回来了。”

“王爷平安回来就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九皇叔,请……”凤轻尘转身带路,却是把九皇叔还到书房。

转身的刹那,凤轻尘眼中的泪光一闪而逝,咬着唇不肯表现出一丝异样。

九皇叔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浓,却没有说出来,跟着凤轻尘到了书房,坐下后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凤轻尘,好像要把人看穿一样。

他不明白,凤轻尘这是什么意思,气他?怨他?可都不像……

凤轻尘没有半分不自在,在九皇叔审势她时,她也打量一下九皇叔。

胡子拉茬,眼圈青黑,脸颊消瘦,看样子这一个月过得不太好,再看九皇叔的坐势,笔挺英武,但有些别扭,凤轻尘的眼神自然地就落到他受伤的左手上。

没办法,职业习惯。

两人静坐半晌,凤轻尘知道她要不开口,九皇叔定不会主动开口,比忍功她不及九皇叔许多。

“受伤了?”凤轻尘打破沉默,心里亦有一点悲凉。

她还真成了这个男人的专属大夫,一有伤就来找她,也不看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嗯。”九皇叔应了一声,眼神依旧锁定在凤轻尘身上。

瘦了,憔悴了,看他的眼神也变了!

这种改变,让九皇叔心慌,总感觉他抓不住了。

凤轻尘无力去猜九皇叔的心思,说了一句等一下,便回房拿药箱,同时命令人准备热水。

“把衣服脱了。”凤轻尘将药箱放在桌上,转身对九皇叔道。

“手受伤了。”九皇叔没有动,看上去尽有几分可怜的样子。

“我知道,要不要我让下人来帮忙?”她倒是想帮九皇叔把衣服脱了,可是……

她比九皇叔好不到哪里去。

“不要,你来脱。”他迫切的要证明,凤轻尘没有变。

她倒不介意帮九皇叔脱一下衣服,但是:“你不知道我的手断了吗?”

凤轻尘指着,自己一直垂在身侧的左臂。

“痛不痛?”九皇叔声音略略压低了一声,沙哑地让人心颤,凤轻尘就感觉自己的心尖猛得一跳,痛得她呼吸一窒,差点就哭了出来。

这个时候,才来问她痛不能,会不会太迟了?

1386不妥,凤轻尘很生气

痛不痛?

痛,失望的时候,心痛的快要死掉了。被洛王绑走后,迟迟等不到救援,最后只等到王锦凌来救她。

天知道,那一刻她多么希望,出现在她面前的九皇叔。

天知道,她醒来的那一刻,没有看到九皇叔的身影,有多么失落。

可这些,她都不能让凤府的人知道,她只能一个默默承受。

九皇叔现在才问,还有什么意义?

看到九皇叔眼中,毫不掩饰的愧疚与心疼,凤轻尘想笑,可她笑不出来,只能哑着嗓子说道:“现在不痛了,好得差不多了。”

凤轻尘别过脸,不去看九皇叔眼中的心疼和自责。

太晚了!

“很抱歉,那时候不在你身边。”九皇叔伸手,将凤轻尘拉到自己的怀里,附在凤轻尘的耳边,低声说道。

“放开我,你身上有伤。”凤轻尘略略避开,怕压到九皇叔身上的伤。

“一点小伤,不要紧。”九皇叔单手搂住凤轻尘的腰,不容凤轻尘退缩,下额抵在凤轻尘的头顶上:“轻尘,,本王很想你,很想。”

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边萦绕,凤轻尘闭上眼,任这个声音钻入自己的脑海。

“我也想你。”可在我最想你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现在……我已经可以一个人面对了,也能接受我今后不能握手术刀的事实。

我已经不需要你的安慰,也不需要你的怀抱了。

察觉到凤轻尘不自觉流露出来的伤怀,九皇叔放下身段,轻声说道:“轻尘,子洛的事情本王很抱歉,本王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

过去的事情他无法改变,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许诺未来。

凤轻尘应了一声,没有多说,只说:“你身上有伤,我先帮你包扎吧,有什么事我们以后再说。”

“身上的伤不急,让本王抱抱你,这些天,本王很担心你。”只有抱着凤轻尘,他才能确定凤轻尘没事。

“以后有的是时间,还是先看你的伤,你这么急着找我,不是为了身上的伤吗?”不然,九皇叔怎么会一进城就来找她,他肯定有许多事情要做。

“本王什么时候说过,是为身上的伤来找你?皇城不缺大夫。”九皇叔隐含怒意,为凤轻尘疏离。

苏文清说得没错,这一次凤轻尘真生气了。

“我知道皇城不缺大夫,不过你身上的伤,似乎很严重,还是先看看伤口再说。”靠得近,还痛闻到九皇叔身上,那淡淡的血腥味和一股很不好闻的异味。

“你眼中只有伤口,没有我吗?”九皇叔很不高兴,凤轻尘习惯的哄道:“是因为你受伤,我才担心。”

这话让九皇叔笑颜逐开,趁机说道:“本王有分寸,这点伤要不了命。不过是为了赶回来,一直没有管,伤势加重了。”

为了让凤轻尘心疼,他不仅没有管左肩上的伤,平时还照样用左手拉僵绳,左臂可谓是伤上加伤,没有三五个月,怕是养不好。

“让我看看。”凤轻尘从九皇叔怀中挣出,示意九皇叔坐下:“把衣服脱了。”

“帮我。”九皇叔笨拙的抬起右手,表示自己办不到。

凤轻尘白了九皇叔一眼,没有再和九皇叔计较,拿起一把的剪刀,对着九皇叔的衣服剪了起来,九皇叔终于露出今晚第一笑,头靠在凤轻尘的胸前:“轻尘,能看到你真好,本王以为这次,再也看不到你了,没想到本王还能活着回来。”

既然用了苦肉计,九皇叔不介意再多两句,加深此计的效果,他真怕凤轻尘不理他,再加上宝儿的事,他心虚。

“别乱动,伤到了我不管。”凤轻尘故作凶狠,九皇叔唇角的笑意却越发的灿烂:“本王信你。”

和冷静自持的凤轻尘相比,他这可面对这样的凤轻尘。他宁可凤轻尘对他大骂或者拳打脚踢,也好过冷漠疏离。

凤轻尘眼神微暗,扫了一眼无法抬起来的左手,手上的动作一顿。

她也信九皇叔,就因为太相信了,把一切都交给九皇叔,才会身陷困境而无能为力。

“轻尘,你怎么了?”九皇叔察觉到凤轻尘的变化,抬头问道,而此时,凤轻尘已收起低落,应了一句:“没事。”

衣服很快快就剪掉了,露出九皇叔受伤的左臂。

“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凤轻尘眼露寒光,此时的她没有一丝小女儿情态,只站在医者的立场,评价九皇叔这伤。

九皇叔左肩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异味,伤口呈红黑色,周围有不少脓血,外面那层皮直接粘在衣服上,撕下来带起不少的腐肉。

九皇叔嫌恶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便别开眼。“本王也不知,这几天一直忙着赶路,没有去管。”

凤轻尘拿镊子戳了一下,九皇叔的眉头就不受控制的动了一下。

伤口很痛,钻心般的痛,凤轻尘这一戳,痛得九皇叔差点咬到舌头,好在他习惯受伤,只是面色微变。

“你是从来就没有管这伤口吧,伤成这样还骑马,你不想要你的手了吗?”凤轻尘查看了一下伤口,忍不住开口训斥:“你知不知道,你的左手即有可能保不住。”

凤轻尘一看周围坏死的组织,两条眉毛差点打结了,伤到了骨头,伤口腐烂的程度也远远超出预计,九皇叔是想要废掉自己的左手嘛。

“保不住便保不住,本王在你有危险时,无法陪在你身上,这伤也算是有难同当。”九皇叔毫不在意的说道,把凤轻尘气得不轻,仔细一看,发现九皇叔伤口的完全没有处理的痕迹,眼中一片冰冷。

原来,这个男人打着这个主意。

“那我真是要谢谢你,出门在外还不忘记我。九皇叔,你可知我左手用的药,是谁给的?”凤轻尘左手,将镊子丢到托盘里,冷笑。

“谁给的?”不会有人坏了他的计划吧,那可真是该死了!

“苏文清,苏大公子。玄医谷谷主亲配的续筋黑玉膏。”这药虽然珍贵,九皇叔肯定不缺,可九皇叔的伤口,完全没有上过药的痕迹。

“苏文清?”原来是他坏本王好事,找死。

“文清说这药是谷主为你特制的,你离京前刚好送来一批,你身上就带来了,还让我不要担心你,有这续筋黑玉膏在,即伤筋断骨百日内也能好。”凤轻尘一脸嘲讽地看着九皇叔,看九皇叔的脸色越来越看,凤轻尘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好心地劝说道:“王爷,下次受了伤记得尽快抹上谷主给的药,谷主是说抹上药后百内能好,而不是百日后再抹药,你这种受了伤不给伤口上药的行为,很幼稚。”

拿自己的身体来算计她,让她心软,亏九皇叔想得出来!

1387吵架,谁都有脾气的

诚如安平公主所说,凤轻尘这个人确实面冷心软,只要掐准了她的弱点,那么凤轻尘就特别好说话。

凤轻尘很在乎自己手上的病人,对求上门看病的人,哪怕曾经有小恩小怨,凤轻尘也不会带私人感情,她会尽到一个大夫该做的一切,有什么恩怨等病好了再算。

如果是以往,九皇叔用苦肉计被拆穿,凤轻尘嘲讽一番后,定会给九皇叔包扎,让九皇叔在凤府修养,毕竟九皇叔是实打实受了伤,就算是用苦肉计也下足了本钱。

可今天?

凤轻尘却管不了这些,她满脑子就是九皇叔算计她。

这不是第一次,可这一次却让凤轻尘最愤怒。她不是不讲理的女人,她虽然气九皇叔没有及时出现,可也不会因此大哭大闹,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九皇叔身上,可是……

九皇叔却算计她,在路上就算计她。知道她生气、她伤心,不是想着如何哄她,而是用自己的伤,来让她愧疚,让她心疼……

这个男人,连感情都可以算计这么清楚,他还有什么不能算。

"九皇叔,我的手受伤了,无法你清理伤口,皇城不止我一个大夫,你请便。”凤轻尘转身,将药箱关上,不愿意再看九皇叔。

“轻尘……”九皇叔轻声唤了一句,带着些许的委屈:“轻尘,本王担心你,怕你……”

“够了。”九皇叔的每一句话,凤轻尘都觉得虚伪至极,转过身指着门口道:“九皇叔,门在那里,恕我不送了。”

“轻尘,本王受伤了。”九皇叔知道自己把事情办砸了,心中暗自懊恼。

“那又如何,王爷不是说小伤嘛,又不会要你的命。”凤轻尘冷着一张脸,看九皇叔的眼神不再是平静,而是漠然,见九皇叔皱着眉不肯动,凤轻尘提步往外走:“王爷不走,我走。”

“轻尘,本王受伤了!”九皇叔起身,一把拉住凤轻尘,一个旋转凤轻尘再次跌入九皇叔的怀抱:“轻尘,别走。是本王错了,本王给你认错。”

“放开我。”凤轻尘根本不听,用力挣扎,九皇叔却越握越紧:“不放。”放了,就真进不来凤府了。

“怎么,九皇叔嫌我左手废了不够,现在还在废了我的右手吗?”九皇叔失措下,根本没有控制力道,凤轻尘只觉得右手腕疼得厉害,就算没有伤到筋骨也肯定淤青了。

“本王只是不想你走。”九皇叔稍稍松手,眼中闪过一抹歉意。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刚刚还好好的。

“王爷需要的是大夫,我不是一个废人,留在这里有什么用。”凤轻尘晃了晃左手,提醒九皇叔她现在的境遇。

她一直不肯承认自己的医生生涯毁了,可却不得不承认,她今后都不能再握刀了,即使能行医又如何。

“轻尘,别这么说自己。是本王不好,本王不该离京,不该把你一个人留下。”九皇叔放任左臂的伤不管不顾,何尝不是因为心中那份自责。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再说这并不是你的错,你没有保护我的义务。”

“轻尘,你这是什么意?和本王撇清关系?”九皇叔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骄傲如他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冷言冷语。

凤轻尘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一脸平静的陈述:“现在,我的左手彻底废了,以后再也不能握刀了,这样的我无疑是个废人。”

如同以前的凤轻尘配不上洛王一样,她其实也配不上九皇叔,不然她的处境不会这样的尴尬。

命运从来都是公平的,也从不给她选择的机会。

给了她凤离嫡女的身份,便夺走她引以为傲的双手,凤离嫡女又如何,这个身份并不会给带她至高无上的尊荣和权势。

“轻尘,本王从来不觉得你是废人,本王会想办法医好你的双手。”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他会一直去寻找,哪怕有一丝希望,他也不会放弃。

“不用了,握不了刀我一样可以做大夫。”凤轻尘拒绝了:“我的人生,我自己会安排。王爷肩上的伤还是极早医治的好,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夜深了,我也该睡了。”

凤轻尘再次推开九皇叔,这一次九皇叔没有再拦,松开手,眼睁睁地看着凤轻尘没入黑夜,消失在他面前。

嘭的一声,九皇叔将书房那张大桌砸碎,碎片刺入手中,鲜血淋漓,九皇叔却连眉都不皱一下。

这一次,他真的发现,凤轻尘离他却来越远了,不管软硬凤轻尘似乎都不吃。

他这步棋,似乎走错了。

不过,没关系,凤轻尘是他的,这步棋走错了,那便走下一步棋。

九皇叔让人送来一套干净的衣服,转身没入夜色之中。

当天晚上……据说,苏家主事苏文清遭遇刺杀,苏府连夜请了几个大夫入府,血水一盆一盆的端出来,勉强保住了一条命。

第二天,请旨去皇陵的九皇叔回来了,当天便进宫复旨,被皇上留在宫中,直到傍晚才回府。

“凤姑娘,主子一回府就昏倒了,请凤姑娘去看看主子吧。”暗卫趁无人时,跪在凤轻尘面前,轻声恳求。

“是你的意思还是九皇叔的意思?”连她的感情都能算计进去,九皇叔真是高手。

“主子昏迷不醒,是属下擅自做主。”暗卫将头埋得极低,不敢看凤轻尘。

“是吗?什么时候你能做九皇叔的主了?”不得不说,九皇叔对自己够狠。

明知是九皇叔的苦肉计,可凤轻尘还是忍不住担心,那样的伤居然还进宫、喝酒,九皇叔不要命了吗?

“属下……属下实在不忍。姑娘,主子他…他…”

“他什么?你似乎忘了,你现在保护的人是谁?你是受九皇叔的命令来保护我的,还是来监视我的?”以前她不在意,任暗卫将她的情况报告给九皇叔,可现在她介意。

她要有自己的生活。

“十八骑出来。”凤轻尘无视苦苦哀求的暗卫,将十八骑招来:“把我身边的暗卫揪出来,我不需要有人在暗中监视我。”

“是。”

“姑娘恕罪,我们没有监视你。”不等十八骑动手,暗卫便自动跳了出来,跪在凤轻尘面前请罪。

“既然没有,那么你们就化暗为明,我不需要暗卫。”把这些暗卫送回去,他们只有死路一条,这些暗卫怎么说也保护她一两年,凤轻尘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

“多谢姑娘。”暗卫都是聪明人,知道自己小命保住,那个替九皇叔说话的暗卫,则暗叫倒霉,自己给凤轻尘送上一个处理暗卫的把柄,不知九皇叔会不会气得杀了他。

不过,不怕,有凤姑娘保他们,暂时死不了,估计也不用回去重新训练!

只可怜了九皇叔,短时间内怕是无法和凤姑娘和好了。

1388情痴,左岸回来了

九皇叔从皇宫出来便病了,而且病得很严重,几次都传出病危的消息,整个九王府都被暮气笼罩。

去九王府探病的络绎不绝,甚至皇上都下旨,给九皇叔赐了不少好药材,要求太医院的太医,尽全力医治九皇叔,不能让九皇叔有事。

不是皇上好心,而是……九皇叔好好的进城、进宫,一出宫就病倒了,可真有个三长两短,皇上脱不了干系。

九皇叔怎么好好的病了,而且还病得整个京城都知晓,九皇叔这玩得又是哪一出?

王锦凌带着满腹疑问去九王府探病,结果发现……九皇叔是真得病,而且病得真不轻。

“你真得病了?”冷静自持的大公子,差点跳了起来。

没办法,九皇叔有多阴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还以为九皇叔又要做什么,没想到真是生病,这还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本王是人,会生病不是很正常吗?”九皇叔冷冷地反问,即使一脸苍白的躺在病床上,也没有在王锦凌面前弱了自个儿的气势。

“别人生病很正常,你生病……我真没有想到,我以为你这是要陷害皇上残害手足呢。”王锦凌更想说,他从来没有把九皇叔当人看,他一直把九皇叔当妖孽。

九皇叔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别说王锦凌就是他那好皇兄也不信,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外人不信才好。

“对了,你生病轻尘怎么没有过来?”王锦凌绝不承认,他这是刺激九皇叔,他只是好奇。

九皇叔的脸色立马变了,冷冷地瞪向王锦凌:“王锦凌,本王不想见到你。”

王锦凌笑了,那如沐春风的笑能瞬间安抚人心,可九皇叔越看越火大,再次重声:“王锦凌,滚……”

王锦凌连屁骨都不挪动一下,似笑非笑地看着九皇叔:“我当九皇叔你为什么病呢,原来是这样……怎么?和轻尘吵架了?要不要我去给你当和事佬。”

落井下石确实不是君子所为,可要看对象,对象是九皇叔,那就没有必要君子了。

王锦凌觉得全身都舒畅,连凤轻尘要去北陵的事,他此刻都能不担忧了,有什么比九皇叔吃瘪更高兴呢,他可没有忘记,九皇叔是如何拿凤轻尘刺激他的。

风水轮流转,东陵九也有今天。

“王锦凌,记住你是君子。”他是傻了,才会让王锦凌去当和事佬,这次轻尘被洛王绑走,出力最大的可是王锦凌。

依凤轻尘有恩必报的性子,她对王锦凌的好感有增无减。

“我一向君子。九皇叔,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要不是君子,你以为轻尘还会理你吗?”他是君子,九皇叔自然是小人了。

“记住你自己的话,继续做你的君子,凤轻尘是本王的,谁也抢不走。”九皇叔霸道的宣称。

“是与不是,不是你说了算。现在谁不知道凤轻尘要陪嫁去北陵,外界都在传,你是因凤轻尘要去北陵而怒气攻心,卧病在床,九皇叔你可真是一大情痴。”王锦凌劝说过凤轻尘,他可以出面保凤轻尘,不会让凤轻尘陪嫁去北陵,奈何凤轻尘打定主意,说什么也要去北陵。

没办法,王锦凌只好从九皇叔这里下手,他想不明白,北陵有什么值得凤轻尘非去不可?

原来他以为凤轻尘是为九皇叔去,毕竟九皇叔当初可是从他手中,抢走了北陵走私的路线,九皇叔明显对北陵感兴趣,可随后一想,凤轻尘不是那样的人。

她去北陵,应该了自己有关吧?

王锦凌隐约猜到了什么,可不敢往深处想,那个可能太可怕了!

“去北陵,并不代表会永远留在北陵。”

“九……”王锦凌刚一开口,就被九皇叔打断:“本王不会告诉你。”

“果然小人。”知道再问也没用,王锦凌不再多言,起身,慢悠悠地拂平衣服上的折子:“九皇叔你慢慢养病,我约轻尘品茶,先行一步了。”

虽说有些意气之争,可他高兴,九皇叔就慢慢生闷气吧,最后气倒在床起不来,坐实那情痴的名声。

所谓的品茶不过是随便一说,不过王锦凌还是去了一趟凤府,他不知道九皇叔和凤轻尘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九皇叔生病这事闹得沸沸扬扬,他和凤轻尘提一句也好。

“你们家姑娘呢?”王锦凌在花厅坐下,看凤轻尘还未到,便问了一句。

“大公子请稍候,我家公子正在与左公子说话。”佟瑶甜甜一笑。

“左公子?左岸回来了?”

是的,左岸回来了,带着一身伤回到凤府,同时也带来一份天大的机密。

“把孙正道头颅送到凤府的,居然是谢家,谢家这是什么意思?”凤轻尘气得一拍桌子:“为了让南陵锦凡高兴,就拿我出气,谢家果然有本事。”

凤轻尘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把谢家人拖出来打一顿。

谢家太过分了。

为了打击她,为了打击思行,居然把孙正道夫妇的尸骨挖出来,让他们死也不得安宁。

“我已经让人把孙先生夫妇的尸骨送到江南,交给孙思行,由孙思行处置。”左岸一脸苍白,毫无血色,一看就知是失血过多。

“辛苦你了,我代思行谢谢你。”这件事他们查了许久,甚至九皇叔也动用人脉去查,却没有一丝痕迹,最后还是左岸查到了。

毕竟,谁也想不到,谢家为了打击她和思行,居然花费人力物力去查孙正道夫妇的下落。

“不必,我也是……咳咳,帮思行。”左岸说一句话,就咳了两次,直接咳出血来,凤轻尘不敢再留他:“你伤得不清,快去房,大夫快来了。”

“不急。”左岸摆了摆手,凤轻尘却很坚持:“身体要紧,这些东西我自己慢慢看,有不懂的地方我再问你。”

左岸略一考虑便点了点头,不过他并没有回房,而是去看他弟弟了,这事凤轻尘当然不知晓,她正沉浸左岸带来的情报中,而越看她越心惊。

南陵锦凡和西陵长公主居然把手伸到东陵,这两人野心也太大了。

还有谢家,难怪八皇子未满周岁封王,没有引起朝中人的弹骇,原来谢家不知不觉中,已掌握不少朝中力量。

甚至谢家和南陵锦凡、长公主都早早有往来,谢家这是要做什么?

窃国吗?

凤轻尘越看脸色越难看,隐约觉得谢家找孙正道,并不是为了打击她和思行那么简单,难道……

和她的身世有关?

1389过继,恣意妄为

谢家找孙正道和她的身世有关?

这个念头一闪,凤轻尘便把它拍飞了。

她真是有被害妄想症了,一出事就联想到自己的身世上,明明知晓她身世的人并不多,居然还能往上面扯,真是的……

凤轻尘摇了摇头,提醒自己别胡思乱想,便将左岸带来的资料收了起来,正准备放入智能医疗包时,屋外响起了脚步声,凤轻尘顿了一下,就听到佟珏道:“小姐,大公子来了。”

锦凌?

凤轻尘看了一眼手上的资料,犹豫片刻还是拿在手上,去见王锦凌了。

“轻尘……”王锦凌还想着,要怎么和凤轻尘解释,他突然跑来凤府的事,可不想刚开口,就听到凤轻尘道:“锦凌,你来得正好,我正好有事找你。”

说话间,凤轻尘已经把下人挥退,让十八骑守在门外,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出什么事了?”王锦凌颇为担心地看了凤轻尘一眼。

“没事,只是左岸带了一些消息给我,我觉得这些东西对你有用。”她欠锦凌那么多,害王家数次为她牺牲,也是时候回报王锦凌和王家了。

“什么东西”王锦凌接过凤轻尘手上的情报,翻阅了起来,当他看完时,漂亮眉毛打了个结:“谢家,这是要谋反吗?”

他从来都没有小看过谢家,哪怕谢家依附皇上,他也不认为谢家败落了,能王家相提并论的家族,绝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可他不曾想过谢家居然隐藏的这么深。

染指皇权,对世家来说可是大忌,尤其是从这些信息上来看,谢家所谋不小,要是这份情报暴露出来,皇上绝不会放过谢家。

“也许吧,谢家不是一直想要谢皇贵妃生个皇子嘛,之前因为八皇子生而带疾被皇上厌弃,谢家也放弃了谢皇贵妃。而后又因为皇上宠爱八皇子,又成为了谢皇贵妃的助力,八皇子封王谢家功不可没。”谢家当初可是费尽心机,要谢皇贵妃生个皇子,说他们不图那个位置,那绝对是骗人的。

“也许不仅仅是东陵,谢家所图谋的东西不小,谢家的势力分散的很广。”王锦凌随意翻了两页,指着某中一段道:“你看,谢家在西陵和南陵也不小的势力,甚至北陵也有他们的人,谢家这张网铺得很大。”

“谢家确实不简单,到处都有他们的人,皇上清洗了这么多次,都没有把谢家的钉子清掉,谢家隐藏的真深。”王家都被剪了七七八八,唯有谢家保存得最完整。

“谢家确实好本事,不过那位左公子手段更高,这样的情报都能收集到。”王锦凌对左岸是极度不满的,要不是左岸突然消失,凤轻尘根本不会被人绑,可看到这些情报,王锦凌又稍稍消气了。

要拿到这些消息,左岸怕是九死一生,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找到的。

“左岸几乎去掉了半条命,他为这些东西是豁出了命。”而左岸要什么,凤轻尘很清楚,她在考虑是不是把那个孩子,认做凤府的孩子。

凤轻尘话还没有说出来,王锦凌就替她安排好了:“对了,前段时间家中有人说,在清远村看到一凤姓人家,似乎是凤将军的族亲,家中有一孩儿,辈份和你一样,你看是不是过继到凤府。”

这样,左岸的弟弟就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可以活在阳光下,不用再担心有人查那个离的身份。

至于凤府那个爵位,当然也是落到那个孩子身上,不过左岸和凤轻尘都不在意什么爵位,他们在意的左岸的弟弟,有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锦凌,你可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你安排吧,尽快把这事办成,下个月我就要去北陵,等回来说不定会有什么变数。”如此一来,左岸的弟弟就变成凤府大少,想必左岸也会满意。

“定不负轻尘所托。”王锦凌笑着应下,又细细与凤轻尘商量了一些细节,然后才指着孙正道的事问道:“轻尘,我觉得谢府去查孙正道夫妇的下落,颇为稀奇,你看看是不是要往深里查。”

要说谢家为了帮谢皇贵妃,去找孙正道这个杏林国手出来,可为何找到他的尸骨后,还要开棺取头颅,这事做得太诡异了。

“我也觉得很奇怪,感觉这是谢家在试探什么。”可是她和孙正道之前并不熟,她不明白谢家要查什么。

“这件事,我让人继续查一查,能查到最好,查不到咱们也多个心眼,防着一点,另外你以后离谢皇贵妃远一点。这个女人很聪明,但并不表示谢家每一个人都聪明。”在王锦凌看来,谢家所做的事,真是昏了头。

“好,我会注意的。”

“你自己当心一些,我也会让人盯着谢家。”王锦凌边说边将桌上的情报整理好,递到凤轻尘面前:“这些东西收好,别让人发现了。”

凤轻尘没有手,反手推给了王锦凌:“这些东西你拿着。”

“嗯?”王锦凌诧异的挑眉,他可是明白这些东西有多重要。

凭这些情报,无全可以将谢家连根拔起。

“这些东西对你更有用,我知道王谢两家一直有争执,而你不会让谢家衰败下去,这些东西在你手上,可以发挥更好的作用。”先不说王谢二家多有联姻,就算没有这份交情,王锦凌也不会让谢家没落下去。

没了谢家,王家一家独大,皇上早晚要对王家动手。

王谢两家互相牵制,也互相成为对方的保命符。

王锦凌没有拒绝:“轻尘你太理智了,这样得很辛苦。”

其实,凤轻尘要把谢家毁了,他也不会阻止,虽然会惹上一些麻烦,可轻尘高兴就好。

“人活着,就不可能那么恣意。”快意江湖什么的,适合孤家寡人,她和王锦凌都背负着自己的责任,不可能肆意妄为,他们所做的决定,关系到很多人的生命。

“轻尘你辛苦了。”王锦凌由衷的说道。他虽可以帮凤轻尘,可终归不是凤家人,有些事要凤轻尘一个人撑起来。

“要说辛苦,你比我更甚。”王家家主也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任性肆意的代价,是大批批的人命,王锦凌为她任性一次,王家就要损失一次。

“我是男人。”本就该挑起家族兴衰的重担,凤轻尘不同……

“等我那弟弟长大,我就把这责任丢给她。”凤轻尘苦中作乐,想到即将过继的凤府大少,凤轻尘心情大好。

虽然那奶娃还太小,可总算有个盼头不是,再说奶娃哥哥还在,她也多了一个免费的帮手,以后左岸肯定会像老黄牛那样,任劳任怨。

看到凤轻尘狡黠的笑,王锦凌默默为左岸默哀。

可怜的左岸,遇到凤轻尘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1390左右,见或者不见

左岸遇到凤轻尘是幸还是不幸,王锦凌不知,但他知道,他遇到凤轻尘是此生最大的幸事。

没有凤轻尘,他永远不知天空的蓝,是怎样的蓝,对现在的生活,他很满意,所以他抱着最阳光的心态,面对九皇叔和凤轻尘的事。

“轻尘,九皇叔生病的事,你可知?”王锦凌没有任何迟疑,谈完正事便问道。

“传得沸沸扬扬,我怎能不知。”都说九皇叔为她受情殇,因她远走北陵而伤心病倒,殊不知,全天下人都被那个男人耍了。

看凤轻尘不以为然,王锦凌又道:“轻尘,九皇叔是真的病重,我刚刚从九王府出来。”

“我知道。”受那么重的伤,不病才有鬼,那个男人还真当自己是神。

“你不去看看他吗?”王锦凌可以肯定,凤轻尘和九皇叔吵架了,至于为什么吵架,他隐约也能猜到一二。

这种事,他这个外人劝说不了。

喜欢上一个有雄心大志的男人,注定会受苦,他一直都希望凤轻尘能放弃九皇叔,可也知道凤轻尘有多固执。

“九皇叔病重需要的是大夫不是我,你看我这个样子,去了九王府也做不了什么。”

王锦凌不知凤轻尘的左手废了,只当凤轻尘的左手暂时不能用,见凤轻尘这么说,便认为她是赌气,劝说了两句,奈何凤轻尘下了决定的事,轻易便不会动摇。

王锦凌也无奈,只能带着凤轻尘给的情报回家去,有凤轻尘提供的这份情报,王家那些长老也能消停了,不会再计较因凤轻尘损失的人手。

有手上这些东西,他虽不能把谢家端了,但能慢慢渗透,掌控谢家的势力,把谢家控制在手中,捏住谢家的命脉。

王锦凌刚走,门房便报安平公主来访。

“安平公主?她还来做什么?”她以为,上次的事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没想到安平公主居然还敢上她的门。

“请到花厅。”凤轻尘是不想见的,但谁让人家是公主。

“参见……”

“凤姑娘不必多礼。”凤轻尘一进来,安平公主就站了起来,不让凤轻尘将礼行完。

“不知公主到访,有何贵干?”凤轻尘也没有坚持,在主位上坐下。

安平虽不满凤轻尘不敬的举动,但她深知自己的处境,她已经没有尊贵骄傲的本钱了,只能委屈地在凤轻尘下首坐下,说明自己的来意。

“凤姑娘,我此次来是感谢你的,多谢你救了我皇兄。”说到这事,安平公主的脸上,才有一丝喜色。

“洛王殿下醒了?”真是命大呀,没有大夫照顾,居然还能醒过来,天不亡洛王。

“皇兄醒了,只是……”安平公主欲言又止,看着凤轻尘,本以为凤轻尘会接过话,却不想凤轻尘完全当作没有听到。

安平公主没有办法,只得继续说道:“凤姑娘,我皇兄虽然醒了,可时不时就头痛。”

“正常,这是洛王受伤没有养好的后遗症,我也束手无策。”她要手没受伤,也许能抬个手,替洛王把淤血清了,可现在……

“凤姑娘,我从太医那打听到,你能开颅取淤血,当初你就用此法医好了云家大公子的脑疾,你能不能用同样的方法,替我皇兄医治?”安平公主努力放柔语气,只希望凤轻尘能再心软一回。

凤轻尘嘲讽地看了安平公主一眼,扬了扬自己受伤的左手:“如果是以前,当然可以,可现在不行。”

“为什么不行?”安平急切的问道:“难道你还记恨我皇兄和你之间的事,我说过那些事都是我的错,你要报复就报复我一个人。”

“公主你想太多了,我还不至于没格调的,和一个废人计较。我说不行不是不治,而是我没能力治了。

开颅手术虽不是什么大手术,可也费时费力,中途不能出半点差错。我的左手整个断了,虽然接好了,但再也无法恢复到以往的灵活,我的右手也受了影响,我无法握稳刀。

公主你也知道,脑子不比别的,一个失手可是会要人命的,你说这样的情况下,我能把七皇子的脑子打开吗?”凤轻尘这话就差没说,洛王会留下头痛的毛病,却是他自己害的,因为……

她的手,就是因为洛王才会断。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洛王会如此,全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怎么会这样?”安平公主整个人都懵了,她皇兄需要凤轻尘救,可凤轻尘却因为他皇兄而无法握刀。

“我没有骗公主的必要。如果没有别的事,公主请……”凤轻尘起身送客,摆明不待见安平,安平只得起身,走之前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开口问道:“凤姑娘,我皇兄说他想见你一面,你能不能去看看他,不是为了治病,只是看看他。”

“见我?不必了……我和他没有什么好见的。”凤轻尘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安平公主还想劝说,可看到有下人走过来,只得闭嘴。

“姑娘,九王府管家来请,希望姑娘能去九王府,为九皇叔诊治。”来人是夏挽。

“我的手受伤了,无法看诊。”凤轻尘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现在不想见九皇叔。

“姑娘,九王府有大夫,您……”夏挽想要劝说,却被凤轻尘打断了:“九王府既然有大夫,请我去什么?还愣着干嘛,还不去回绝。”

“是。”夏挽虽然失望,却不敢多言,乖乖地退下。

“凤,凤轻尘你和九皇叔怎么了?”安平公主一愣一愣的,没有皇后和洛王,她在宫里也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凤轻尘冷冷地看了安平公主一眼,警告道:“公主殿下,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别人的事少插手。”

九王府的管家满怀希望而来,最后又失望而去,凤府附近几户人家,瞧见这阵仗,心中就忍不住多想了。

九皇叔这是多喜欢这位凤姑娘来着,不仅为她病倒,现在还求着她上门,而她不上门,九王府的人还不敢动粗,这还真是……

英雄难过美人关呀!

众人摇头叹息,而用不了多久,上层官员贵族都会知晓这事。

“属下该死,没有请到凤姑娘。”管家从凤府回来,就来给九皇叔请罪。

“下去吧。”意料之中的事,九皇叔并没有生气,只是在管家走后,把暗卫招了过来:“事情办得如何?”

“回主子的话,东西已经交给左公子,属下已经确定,凤姑娘已得知孙先生之事。”暗卫恭敬的答道,九皇叔点了点头:“下去吧。”

九皇叔闭上眼,靠在床头,一脸平静。

他就不信,凤轻尘察觉到孙正道的事,会不来问他!

轻尘,本王等着你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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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1练兵,握在自己手中

凤轻尘不是没有想过,去问九皇叔,谢家为什么会追查孙正道的下落,可她才下定决心,不想凡事都依赖九皇叔,把自己弄得像菟丝花一样,离了九皇叔就活不了。

再加上,她才和九皇叔吵架,又怎么会上赶子去九王府,找九皇叔呢,这不是明摆着给九皇叔台阶下嘛,这种傻事她才不做。

她这次必须让九皇叔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相爱是两个人的事,即使在世人眼中,她的身份配上九皇叔,可是,九皇叔不能这么认为,不能和世人一样,认为她凤轻尘配不上他。

她全心爱着九皇叔,相信九皇叔,在九皇叔面前没有任何保留,那么九皇叔也应该给她同样的信任与尊重。

她不求九皇叔事事都告诉她,但至少别让她像一个傻子一样,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傻傻地等着九皇叔,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九皇叔身上。

不能去问九皇叔,凤轻尘只好问另一个知情人左岸了。

当然,问之前,凤轻尘把过继一事说了,毕竟过继的人是左岸的弟弟,她需要左岸的同意。

“你办好就行,最好不要让太多人知道他是我弟弟,从此他就是你弟弟。”左岸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

他做这么多,不就是为了给自己弟弟,一个光明正大生活的机会嘛,凤轻尘投桃报李,他又怎么会矫情的拒绝。

“你同意就好了,我让锦凌去安排。有王家出面,这个孩子的身份,没有人会怀疑。”哪怕怀疑也没有用,世人已经认定那个孩子,是她凤府过继的孩子。

有大公子做证明人,什么人敢质疑。

“嗯。”左岸满意地点头,有王锦凌出面,于他弟弟有好处,他弟弟终于不用和他一样,活在阴暗的角落里。

“你要不要给他取个名字。”凤轻尘自是知道,左岸有多疼他弟弟了,为了他弟弟,左岸连自己的母亲都能出卖。

那些情报,大部分都是从西陵长公主那里拿到的,甚至还有谢家家主写给长公主的信件。

为了那个弟弟,左岸真得牺牲太多了,而她……

真得很羡慕那个包子,有这么一个哥哥真幸福,要她有这么一个哥哥就好了。

左岸很认真的想了想,取了一个字:“瑾,凤瑾。”

“瑾瑜美玉也,那他就叫凤瑾了。”羡慕归羡慕,凤轻尘也很喜欢那个小包子,家里有个小孩子,也能热闹一些。

孩子的事情说完,凤轻尘才问起正事,左岸也没有隐瞒凤轻尘,说了一些自己查到的事。

谢家怀疑孙正道和前朝有关,孙正道的离奇失踪,更让谢家加深了这个怀疑。

孙正道失踪前,和他接触最多的人便是凤轻尘,还把孙家唯一的独苗,孙思行交给凤轻尘,谢家这是在怀疑凤轻尘的身份,拿孙正道的头颅来试探凤轻尘。

可惜,谢家什么都没有试探出来,因为那个时候凤轻尘什么都不知。

“孙正道真和前朝有关?”凤轻尘心里七上八下,生怕谢家查出什么,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左岸虽然信得过,但那个秘密知道的越少,她就越安全。

“不知道,查不出来,你可以让人再查。”左岸根本不想知道太多,很自觉地闭上眼,闭目养神去。

他已经绑在九皇叔和凤轻尘这条船上,凤轻尘是谁都和他无关,而且……就算他想走,恐怕师父和那几个老怪物也不会同意。

那几个老怪物离去前,再三叮嘱他,要他保护好凤轻尘,必要的时候哪怕是牺牲性命,也不能让凤轻尘有事。

唉……不知那几个老怪物在北陵遇到了什么,这么久都没有一点消息传来,甚至豆豆也没有传消息回来。

左岸一度怀疑,那几个老怪物死在北陵了,至于豆豆?他肯定是迷路了。

不过,想到凤轻尘下个月就要去北陵,左岸心下稍安,横竖等他到了北陵再说,他现在这个状况也到不了北陵。

孙正道的身份连左岸都查不到,凤轻尘不相信谢家能查到,要是谢家真查到什么,她也没这么轻闲了,谢家肯定不会放过她。

凤轻尘心下稍安,回房写了封信,让人送到江南,交给孙思行。

信中,凤轻尘提了谢家查孙正道的事,安慰了孙思行几句。未了,状似不经意的提一了下,有没有什么医治骨折的好药方。

虽然知道自己的手没治了,可心里还是有一个小小的期望,期望有一天这双手还能再握刀。

她这是不死心,对自己的手伤如此,对九皇叔也是这样。

不肯死心,总想着再努力一下,也许就能成功了。

要去北陵,很多事情便要提前做准备,凤轻尘最放不下的,便是那花钱如流水的私兵。

凤轻尘一直琢磨着,找个机会去看一看,她手上还有现代练兵的计划,她还想着用这个方法,练出一支英勇无比的军队。

不求和九皇叔的黑骑一样,但希望从中挑出一批好苗子,专门训练,训练出一只属于自己的特种兵。

不管是她还是她那即将过继的弟弟,身边都需要人保护。

拥有自己的势力迫在眉睫,凤轻尘等不急从北陵回来再说,不等手伤好,凤轻尘便准备去视察自己的私兵。

为了不引人怀疑,凤轻尘打出去庄子养伤的理由,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早辰,带着十八骑和佟珏、佟瑶去了城外的庄子。

九皇叔收到这个消息时,手中的杯子啪的一声就碎了,隐在角落的暗卫只感觉全身一僵,空气似乎凝滞了,让人无法喘息。

好在,这样的情况只维持了片刻,九皇叔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暗卫这才松了口气。

逃过了一接!

一连数次都没有成功,除了那天外,他就再也没有见到凤轻尘,九皇叔不得不深刻反思,在对待凤轻尘的问题上,他是不是用错了办法?

可以前明明都行,为何这次就行不通呢?

可惜,他现在没办法去见凤轻尘,不然……有什么事,当面说清也好。

九皇叔深刻反思,想了好几天也没有想出可行的办法,只能安心养伤,等凤轻尘从城外的庄子回来再说。

凤轻尘去庄子上,并不是为了养病,而是想找机会去看自己的私兵,十八骑虽然可信,但凤轻尘却不敢带他们一走去,十八骑目标太明显了,要是带上这些人,很容易让人查到自己的行踪。

凤轻尘最想带的人是左岸,可偏偏左岸在凤府养伤,根本来不了……

1392情敌,本王便让你父子相残

就在凤轻尘想着,让谁陪她一起去视察私兵时,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出现。

“姑娘,暄公子来了。”暄少奇的身份,春绘秋画她们不知,佟珏和佟瑶却是知晓。

这位暄公子和她们家小姐,还有娃娃亲呢,虽然不了了之了,但暄少奇要是坚持的话,这亲事还真能算数。

所以,提起暄少奇时,佟珏和佟瑶的表情有点怪怪的,这位可是光明正大的姑爷呀!

凤轻尘也是一脸诧异:“少奇?他怎么来了,他不是在玄霄宫么,怎么会来这里。”

不管凤轻尘有多么不解,人还是要见的。

暄少奇并没有摆什么宫主排场,他身边只带了一个女子,凤轻尘看那女子的打扮,便知对方不是什么侍女。

普一见面,还不待凤轻尘开口,暄少奇身边那位女子,就狠狠地瞪了凤轻尘,神情冷傲,目下无尘。

凤轻尘莫名其妙地看着对方,又低头查看自己的装扮,没有发现哪里有异常。

“轻尘。”凤轻尘失神间,暄少奇已主动开口。

“咳咳……对不起,刚刚失神了。”凤轻尘尴尬的道歉,连忙招呼暄少奇和那位姑娘落座。

“少奇,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去了凤府?”凤轻尘可以肯定,暄少奇身边那个女子对她有敌意,不过暄少奇没有介绍那女子,凤轻尘也只好当作不知。

“嗯。宫中事务告一段落,便想来看看你,没想到你不在府上。”暄少奇看凤轻尘虽然清减了,但气色还不错,心下大安。

“哼……虚伪。”暄少奇身边的女子冷哼一声,傲慢地别过头。

暄少奇尴尬地看了凤轻尘一眼,见凤轻尘不在意,才介绍道:“轻尘,这位是玄月宫的大小姐李玄月,她和我一同下山,说想要见见你。”转身,又对李玄月介绍:“玄月,这位就是凤轻尘。”

“凤姑娘。”李玄月虽不喜凤轻尘,但该有的礼数还是有,凤轻尘一看这个情况,就猜出李玄月为何对她报有敌意。

可这种事情她也不好解释,看李玄月没有与她交谈的意思,凤轻尘也不愿意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骨,和一旁的暄少奇寒暄起来。

“轻尘,听说你之前出了一点事,你的手还好吗?”暄少奇看向凤轻尘受伤的胳膊,一脸担忧,李玄月见状,又忍不住哼了一声。

好在凤轻尘和暄少奇很有默契,皆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