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你这么一闹,就不怕那些人找你麻烦。”一坐就是上个时辰,凤轻尘不可能枯坐,两人便左一句右一句的聊了起来。

“为什么要找本王麻烦,本王什么都没有做。”九皇叔头也不抬,手上的笔也没有停,凤轻尘的身影已跃然于纸上,只有一些细微处要雕琢。

果然是脸厚心黑,这么无耻的话,九皇叔也说得出来,真正是佩服。凤轻尘在心中暗自夸道。

“除了南陵和北陵好一点外,其他地方恐怕连年都没法过了。”最严重的就是玄月宫和西陵,连城亦损失惨重。

“嗯。”九皇叔应了一声,表示赞同。

他亲自敲定的计划,当然知道会造成什么影响,从目前反馈回来的消息看,一切和他预想的差不多。

“你真得一点都不担心?”凤轻尘真是不解了,这可是犯众怒的事,如果这些人联手,九皇叔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得吃个大亏。

“本王不需要担心,这天下再乱也与本王无关。”九皇叔搁下画笔,细细看了一眼,确定处处都完美好,满意地点了点头,静待墨干。

“骗人,明明是你出得手。”还真当她不知,真是的……

“是本王出得手没有错,但并不表示本王要承担责任,有一点轻尘你还没有弄明白。”九皇叔高深莫测的道……

1442少主,各种黑手

“哪一点?”

凤轻尘歪着脑袋,一脸迷茫,她漏了什么重要信息,或者说是什么让九皇叔有恃无恐?

九皇叔轻轻一笑,转身去净手。

想知道吗?就不告诉你。

九皇叔特意放缓速度,洗得很认真,本以为凤轻尘会等不及,开口寻问,结果……

大了一岁,性子更稳了,用这招对付凤轻尘已经没用了。

唉……九皇叔轻轻叹了口气,擦干手上的水渍,转身说道:“轻尘,你没弄清楚的就是,神机营虽然听本王的命令,但神机营是东陵的情报部门,本王只是接管神机营。”

所以……

“那些人会把账算在皇上头上?”凤轻尘嘴巴张得老大,呆呆地看着九皇叔。

难怪九皇叔半点不担心,原来已经有人背黑锅了。

神机营是东陵的情报部队,神机营做的事,当然是由东陵皇上负责,到时候皇上就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

好阴险呀,她还以为九皇叔没有报复东陵皇上,原来最狠的在这!

“这本王就不知了,他们要找谁算账是他们的事,本王说了不算,也干涉不了。”九皇叔走到凤轻尘面前,将人拉了起来,抱在怀里,然后在原来的位置上坐下:“轻尘放心,本王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哪怕是为了你也不会。”

双手放在凤轻尘小腹上,眼中一片沉静,哪怕是为了他们的孩子,他也得稳一点,让凤轻尘可以放心,生下他的孩子。

“你……真阴险。”凤轻尘想了半天,也想不到比这更贴切的词。

“夫人夸奖了。”

“我不是夸你。”

“没关系,本王认为是夸就成了。”

“你脸皮真厚。”

“夫人,一天夸一次就够了。”

……

两人窝在书房里,说着没有营养的话,直到管家提醒,该用晚膳了,两人才发现天黑了。

囧,他们一整天窝在房里,什么也没有做。

不对,有画一幅画。

是夜,凤轻尘留宿九王府,最高兴的不是九皇叔,而是九王府的下人和暗卫。

王爷吃饱了,心情应该会很好,不会再折腾他们吧?他们应该可以过两天好日子吧?

众人满怀期待,结果……

“忘了告诉你,我今天小日子。”在九皇叔欺身上前时,凤轻尘笑得纯良又无辜,九皇叔脸立马就黑了,那昂首挺胸的小兄弟也蔫巴了下来:“你骗我?”

不带这么玩人的,他期待了老半天,激动了老半天,提枪上阵才说不行,这不是要人命嘛。

“这种事,没有必要骗你。”看威风凛凛的九皇叔,变身委屈小媳妇,这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凤轻尘,你故意的。”九皇叔恨恨地咬了凤轻尘一口,发泄心中的不满。

欲求不满的男人,伤不起。

九皇叔一口咬在凤轻尘的脖子上,没怎么用力,热气喷在颈间,酥酥麻麻的,凤轻尘立马笑场,不停地推开九皇叔:“好了,好了,别闹了,我真不是故意的,这真不巧。”

“还说不是故意的,本王还在想,你今天怎么愿意留下来,原来……”九皇叔气得快没有脾气了。

凤轻尘最近经常来王府盯他吃饭,可都不怎么留宿,唯有今晚乖乖地留下,可是……

看得到吃不到,比看不到吃不到更难受。

“那我现在就走?”凤轻尘做势起身,九皇叔伸手将人搂入怀里:“不许走,吃不到本王抱着也好。”

“……”这男人,真是……可爱。

九皇叔和凤轻尘这厢深情蜜意,景阳却是焦头烂额,他在东陵呆得时间很久了,再不走定会引人怀疑。

“凤轻尘和九皇叔的感情到底有多深?”景阳再一次问向陆少霖,这个据说是姑姑心腹的男子。

“少主,九皇叔对凤轻尘有救命之恩。”陆少霖把九皇叔当初在他手上,救下凤轻尘的事说了一遍。

至于皇宫赚衣的事,陆少霖查不到,那个时候他根本没有关注过凤轻尘,也不认为那样一个被打入尘埃的女子,能有再起来的一天。

“你当时为什么不杀了凤轻尘。”凤轻尘死了,事情就不会这么麻烦。

没有凤轻尘,东陵九这辈子都没有后代,他可等,等东陵九死了,传位给他儿子。

“……”陆少霖默默地看鞋尖。

那时候,他什么都不知道,好好的杀凤轻尘干嘛,不是自露马脚嘛。

景阳也知自己迁怒了,清咳了一声掩饰尴尬:“照你这么说,凤轻尘对东陵九就只是感恩,而不是喜欢?”

陆少霖知道景阳看着脾气好,实则暴戾,不敢反驳连连点头,还主动替景阳找理由:“要不是为了感恩,凤姑娘应该不会没名没份的跟着九皇叔。”

陆少霖越说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又继续道:“大……咳咳,王家主爱慕凤姑娘,还曾开口求娶过。云家也亲自派人上门,为云潇求娶凤轻尘为妻。不过都被凤姑娘拒绝了,现在云潇还为凤姑娘,放弃云家主的位置,为她打理江南的院学。”

“东陵九倒是好运气。”景阳听罢,心里舒服了许多。

这至少说明,不是他比东陵九差,只是他来晚了,没法帮凤轻尘,如果……

“凤轻尘是不是确定要去北陵?东陵九会放人?”东陵是东陵九的地盘,他在这里处处受限,可到了北陵就不好说了。

他在北陵的势力,虽比不上凤离族,但绝对比东陵九强,在北陵凤轻尘需要人帮忙,只能找他。

“是的,皇上已下旨,九皇叔还为此病了一场,和皇上吵了一架,皇上没有收回圣旨,凤轻尘也同意陪安平公主出嫁北陵。”陆少霖将自己所得的情报一一报告出来。

景阳越听越觉得老天爷帮他,到了北陵他要掳获凤轻尘的芳心会更容易。

由此可见,情报错误有多要人命,可有些事情即使是陆少霖也查不到。比如云家就不会让外人知道,云潇离家的真正原因。

“安排一下,我三天后离开东陵。”在离开之前,他应该能见凤轻尘一面。

景阳璨然一笑,从容离去,陆少霖抹擦额头的冷汗,心中暗暗叫苦。

这位少主,还真是吃不得半点亏,受不得半点气。这才遇到一个小小的挫折,就气成这样。

唉……少主真是被保护得太好了,太过顺遂以至于认为,全天下的人都要跟着他转才是。

陆少霖静等一刻钟,离去前四处查看了一番,又在城中绕了半天,才回到血衣卫,而他不知,在他走后,屋梁上有一道黑影飞了下来……

给读者的话:彩彩很勤快有木有?很乖有木有?你们要给彩彩月票有木有?

然后,推荐一下阿彩已完本,并且勉强的现代文《下一站天后》。

1443对策,处理的方法

“陆少霖,景阳。”黑影看了一眼二人离去的方向,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黑影身形飞快,不过瞬间便消失在黑夜中,周围没有留下一丝痕迹,没人知道他曾来过……

苏府密室内,一身黑衣,带着半块银面具的蓝九卿静静地坐在石椅上,苏文清进来时,他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待苏文清走近,蓝九卿才抬头,冷漠的说道:“与景阳接触的人是血衣卫总指挥使,陆少霖。”

“陆少霖?原来是他,难怪几次血洗,他都能逃过,原来藏得这么深。”苏文清一屁骨坐下,大冷的天,却热出一身汗来。

“景阳是什么人?”蓝九卿轻敲着桌面,咚咚咚的声音,连续不断,像是有几分急切。

“还没有查出来。不过有消息传来,他曾在玄月宫附近出现。”苏文清灌了一杯冷水,气息才稳定下来,埋怨地看向蓝九卿:“半夜三更,差点没把我跑死。”

蓝九卿瞥了苏文清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拿起桌上的剑就准备走人,幸亏苏文清反应快,一把拽住:“步凡,等一等,九皇叔说要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来之前已经给九皇叔传信了。”

“改天。”步凡版蓝九卿,深得蓝九卿精髓,冷漠的姿态如出一辙,就是苏文清也会认错。

“你敢让九皇叔空等,你胆子肥了耶。”苏文清伸出就要去捏步凡的脸,被步凡一爪子拍掉:“破了,你去哪弄一张来?”

“我轻点还不行吗?”平时这张人皮在九皇叔脸上,他不敢动,现在在步凡脸上,他真想摸一摸。

据说会呼吸呀!

“不信你。”步凡拽着苏文清的领子,把人往椅子上一丢:“离我远点,我讨厌你身上的味道。”

“喂,你还真走。”苏文清使劲的嗅了一下,也没有闻出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道。

步凡头也不回,只是好心的解释一句:“凤轻尘在九王府。”

所以……

“为什么我不知道?”苏文清茫然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他最近是太忙了吗?

算了,不管这些了,他还忙着查奸细,查景阳的下落,查玄月宫那个神秘人。

诚如步凡所言,九皇叔当天晚上收到苏文清的传信,可并没有出现,第二天晚上才来找苏文清,同时也和步凡见了一面。

就是九皇叔也不得不说,步凡版蓝九卿没有破绽,不管是身形还是气度,都非常的像,只要凤轻尘不和蓝九卿单独呆在一起,凤轻尘定不会发现。

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在此期间步凡都会以蓝九卿的身份出现,而九皇叔就只是九皇叔。

“景阳,玄月宫。看样子他真是蓝氏后人,而且还是嫡系血脉。”九皇叔基本上猜到了景阳的身份,只是他不明白景阳为何要缠着凤轻尘。

难道他知道了凤轻尘的身份,想要争取凤离族的支持?

如果是这样,倒也解释得通。

“要杀他吗?”苏文清一听到嫡系血脉,就有想杀人的冲动,这种人存在,对九皇叔来说,就是麻烦。

“他身边的高手不会少,要杀他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暗杀要真好用,他早就死了一万遍。

“放任他离开东陵?他的目标可是凤轻尘。”苏文清为九皇叔撒上一把同情的泪。

招惹什么女人不好,偏偏招惹凤轻尘这么一个,易招桃花的女子。

“轻尘看不上他。”要真能看上景阳这种人,当初就同意嫁给王锦凌了。

苏文清一想也是,凤轻尘有多固执,他可是领教过的,凤轻尘认定了九皇叔,要是和九皇叔翻脸,应该不会再找别人。

“暂时别动他,也不要派人监视他,免得打草惊蛇,既然他想要在凤轻尘面前表现,本王给他一个机会。”他正愁到了北陵不方便,现在有人送上门,不用白不用。

好阴险!

苏文清和步凡相视一眼,两人同时哆嗦了一下,然后又默契地别开眼。

这个小动作当然逃不掉九皇叔的法眼,九皇叔懒得和他们计较,继续道:“神机营清理干净后,把我们的人报死亡。”

“真要把神机营交出去?”苏文清有些肉痛,说起来,神机营还是他们起家的最大助力,也是九皇叔在东陵最大的倚仗。

“不交出来,你去收拾残局?”九皇叔半点也不心疼,有些东西当舍则舍,不然反受其乱。

皇宫里,皇上看着案台上,一封封谴责的信,满脸阴鸷:“玄月宫宫主和玄霄宫老宫主,都死在东陵神机营手上,谁能告诉朕,这是怎么一回事。”

皇上这话,是问符临和陆少霖,这两人是皇上一明一暗的情报系统。

符临没有说话,陆少霖却上前一步开口:“皇上,神机营一向由九皇叔掌控,并脱离六部。臣觉得这件事需要九皇叔当面说清,神机营精锐全出,这事很蹊跷。”

这种鱼死网破的做法,真不像九皇叔的风格。

“这事不用你说,朕已经派人宣九皇叔进宫。朕要问的是你们,神机营出手前,你们就一点消息也没有探到?”皇上咬牙切齿,陆少霖冷汗淋漓。

他真得什么都不知道,可这伙却不能这么说。

符临依旧从容淡定,当皇上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时,符临开口:“皇上,臣日前曾上折子,上报神机营出事的消息。”

也就是说,他已经提醒了皇上,是皇上没有仔细。

皇上被符临噎住了,满腔的怒火无从发泄。他当然知道神机营出事,他原本打算,借这次机会把神机营从九皇叔手上拿回来,却没有想到出了这种事。

“此事,你们可有好对策?”九城、西陵,甚至一些江湖门派,都写书信来要一个说法,他不处理不行。

陆少霖依旧不开口,符临想了想说道:“皇上,此事很微妙,处理不好便会成为公敌。到时候西陵联合九城攻打东陵,可就麻烦了。”

反之,处理好了,不仅能把九皇叔踩下去,也能顺利接手神机营。

这一点大家都知道,只是心照不宣。

“朕知道。”东陵谁都不怕,谁敢撒野他们就打谁,可东陵怕众人联手。一旦九城联手,哪怕东陵再强,也应付不来。

“皇上,九皇叔这一步棋走得极妙。您此时要收回神机营,就要背上这个黑锅;可要不借机收回神机营,以后怕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符临继续说道,皇上点了点头,表示他现在愁的就是这个。

神机营,到底要不要?

1444离别,阴魂不散

景阳一直很自信,无论是出身、才识还是外貌,他都是一等一的好,这些年也不缺名门贵女青睐。景阳不认为,凤轻尘能一直拒绝他,可是……

凤轻尘却一再拒绝他,甚至他离开前,想要见凤轻尘一面,亲自和凤轻尘道别都被拒绝。

“景阳先生实在抱歉,我家小姐真得不在府上。”管家将平日说的话,再次重复一遍,特别咬重“真得”二字,因为他这次真没有骗人。

景阳眉头轻皱,勉强一笑:“我今天离京,想在离去前,亲自向凤姑娘道谢。”

“先生客气了,我家小姐不会在意的。等我家小姐回来了,小的一定告诉小姐,先生来了的事。”管家最初还挺同情景阳先生的,可现在管家只觉得麻烦。

姑娘和九皇叔是一对,这是大家都知晓的事,景阳先生突然插进来,哪有半点读书人的风度。

再说了,就算姑娘不愿意和九皇叔在一起,那也可以选择大公子,或者云潇公子。景阳先生算什么,也敢宵想他们家姑娘。

于是,景阳先生就悲剧了,连管家都觉得他人品有问题。同样是稷下学宫的学生,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看看人家大公子,即使输了也有气度,根本不会死缠烂打。

再看看元希先生,直接放话说要娶姑娘,娶不到也不生气,更不会纠缠,偏偏这景阳先生。啧啧啧,真是丢读书人的脸。

管家面上保持尊敬,心里却挺不屑的,景阳眼中闪过一丝阴郁,随即低下头,一副落寞的样子,好半天才呆呆起身,结结巴巴的道:“那,那就不打扰了。”

看景阳失魂落魄的样子,管家暗暗叹了口气,这位景阳先生真是书呆子,傻气得紧,也许是他多心了,这位景阳先生并不是死缠烂打,只是过于执着。

管家想了想,还是补了一句:“先生,我家小姐今天约人谈事,不在府上。”

“多谢。”景阳先生立马来精神了,看了管家一眼,略带不安地问道:“不知,不知凤姑娘与人约在哪,不知我出城时会不会路过。我此次离开东陵,恐怕不会再来,我想见凤姑娘最后一面再走。”

这是摆明了说,他不会再缠着凤轻尘,只是想要了自己一个心愿,管家看景阳先生那既期待又忐忑的样子,就想到了孙思行。

人老了,总是容易心软。管家想想,似乎不是什么严重的事,便说了出来:“在我们家姑娘自己开的酒,有间酒楼。还别说,先生出城时真会路过。”

这也算是缘分了。

“多谢。”景阳先生双手作揖,行了个大礼,把管家吓了一跳,连呼当不起,直到景阳走了,管家还在说,这景阳先生还是有礼貌的好孩子,可惜来得不是时候。

“凤轻尘约了谁出去?有事为何不在凤府说?”景阳一坐上马车,就让车夫送他去有间酒楼。不管如何,他今天都要见凤轻尘一面,不然下次再见,凤轻尘怕是早就忘了他。

有间酒楼的暖房里,凤轻尘和木扎赤分坐两旁,桌上摆得不是饭菜,而是一堆契约文书。

“凤姑娘,这十八户人家,愿意卖终身。家里有老有小,不过他们都是能干的人,在草原上实在活不下去,才想着卖身,他们都是干活的好把式,绝不会偷懒。”

凤轻尘这是在做人口买卖的活计,虽说是红旗下长大的孩子,可对人口买卖凤轻尘却没有多排斥,很自然地挑挑拣拣。

说句不好听的话,那些和公司、工厂签长年合约的人,其实也是卖身,只不过卖身的钱多一点,然后还能换买主。

“这七十六户人家,最长只愿意卖身十年,身价也不高,他们希望能再回草原。”木扎赤是个准备充分的人,契约早已拟好,只要凤轻尘同意,拿去官府备案就成。

“这十八户人家我都要,十年约的不要。”要买就买终生,只有一家老小一辈子捏在手上,这些人才有顾忌,轻易不敢背叛。

木扎赤虽然失望,但也理解凤轻尘的做法,并没有劝说,把其他人的契约收了起来。

凤轻尘将契约交给酒楼掌柜,让他拿去官府备案,两人就在暖房等着。

“上次你们送来的牛羊我很满意,只要一直保持这样的水准,我保证用量只多不少。”凤轻尘半点不担心,会有吃不完的可能。

日后,她手上兵马只多不少,要真有多,她可以分一点给九皇叔。这牛羊从草原买来,不比粮食贵多少。

“凤姑娘你满意就好,我还没有感谢凤姑娘您给的药,您给的药救了我们族人。要不是有您的药,我们族中今年不知要死多少人。”想到那些活下来的老人和孩子,木扎赤眼眶瞬间湿润了。

他就不明白,他们比中原人做得更多,也比中原人更辛苦,可为什么他们老老少少都会饿死,冷死。

哪怕没日没夜的劳作,也无法让全家人吃饱。看着家中的孩子老人活活冷死、饿死,这对一个大老爷们来说,是耻辱。

“我是大夫。”凤轻尘神色淡然,没有半丝喜怒。想了想又道:“如果你们真要感谢我,帮我收集一些青草的种子。”

斗米恩,担米仇。她愿意帮人是她的事,可不希望让木扎赤一族的人,认为她出手帮忙是理所当然,依赖成习惯。

“啊?凤姑娘要青草种子做什么?”木扎赤发现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难不成这年头还有人种草?

“族长只要帮我做好这件事就行,至于我怎么用,那是我的事。”凤轻尘隐含威胁,木扎赤全身发寒,这才发现自己越过界,连连道歉。

“族长是个聪明人,我希望你一直聪明下去。不然,我不介意换一个人合作,游牧民族并不只有贵族。”凤轻尘决定一次性吼吓一个够。

木扎赤吓得脸色发白,直到凤轻尘走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凤轻尘没有说半句软话,转身下楼,一下楼就遇到在等她景阳先生,对上景阳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凤轻尘只觉得头痛。

这男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她真不明白,这个男人缠着她做什么,她到底哪点放了景阳的眼,要这么缠着她……

同样,景阳也在想。凤轻尘约一个草原上的人谈什么,还买下那么多牧人,凤轻尘是想在草原招兵建立政权?

再没有拿下凤轻尘之前,不得不防!

1445嫁娶,再添一把乱

临近年关,即使皇上心情不佳,这年还是要过的。不仅要过,还要过得热闹喜庆,一扫去年雪灾带来的影响。

今年也吓了几场雪,不过有去年的经验在,皇上早早就下令,各地施粥赈药,今年到是没有发生饿死、冻死人的事情。

老天爷照顾,皇上又是有此善举,百姓自是欢天喜地,即使皇上心情不好,也影响不到平民百姓。

买鸡鸭、扯布匹、做新衣,皇城一片火热,没有乱七八糟的人抢风头,处处都透着和谐。

“景阳先生走了,那些学子也安分了。”国子监的夫子一脸欣慰。

“幸亏景阳先生走了,不然这年都没法过。”礼部的官员暗自庆幸

“景阳先生不在,店里生意也冷清了。”众酒楼、茶楼老板们的心声。

“景阳先生不在,都没有新消息听了。”庙里乞丐们的心声。

“景阳先生走了,我也没得清静。”凤轻尘愤愤问道。

她恨死景阳先生了,走之前还阴她一把,想让她这辈子忘不掉他吗?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景阳先生和凤轻尘告别后,临行前拿了一封信给凤轻尘,对凤轻尘说:“凤姑娘,这是我写给宫主的信,如果凤姑娘有亲族好友,愿意去稷下学宫念书,拿着这封信找宫主就行了。”

凤轻尘反应过来,立马把信还给景阳,可偏偏这位书生平时动作不快,今天却反应奇快,信往凤轻尘手上一塞人就走了,留下凤轻尘拿着一封信,默默看天。

景阳这是报恩还是报仇呢?

一封信,一个推荐的名额,她给谁都是错。要不给生生浪费,那更会被天下学子骂死。

景阳先生走了,可他留给凤轻尘的麻烦却没有少,每天都有人来凤府,或明或暗打听那封推荐信的事,凤轻尘快被这些人闹疯了,关门谢客都不行。

哪怕是大雪天,凤府门外也有人守着,凤轻尘一出门,就有小厮丫鬟围着,一刻钟后,他们身后的主人又出现了。

凤轻尘试了几次,都无法突围,最后只好让左岸去找九皇叔,让九皇叔快来救她,可是……

“九皇叔进宫,两天一夜,至今未回。”左岸丢下这话就闪人,留下凤轻尘一个人原地跳脚。

皇上怎么这么讨厌,关键时刻就跟她抢人,九皇叔在宫里两天一夜,也不知有没有危险,真是让人担心。

“不行,我得去问问。”皇上的阴险,凤轻尘是领教过,皇上的位置摆在那里,真要找九皇叔麻烦,大义上也过得去。

“备车,我要去苏府。”翟东明不在京城,很多事都不方便,她想要问九皇叔的消息,只能去苏府。

“小姐,外面的人还没有散去。”管家小声提醒,凤轻尘磨牙,将桌上的信件塞到老管家手里,想想又拿了回来。

“告诉外面的人,想要景阳先生的推荐信,三天后带银子来凤府,价高者得之。”敢阴她,就别怪她摸黑景阳和稷下学宫的名声。

“啊……这,这样好吗?”管家和下人都惊呆了。

拿稷下学宫的推荐信换银子,这种奇葩的事也只有凤轻尘能做出来,会被天下读者人唾弃呀,小姐……

“小姐,要不告诉外面的人,这推荐信我们要留给凤谨少爷。”夏挽走出来,给出一个极好的建议,众人也觉得可行。

凤轻尘摇了摇头:“以后凤谨要进稷下学宫,有锦凌在,你们担心什么。而且那都是十多年后的事,到时候这信有没有用,还是一个问题,趁现在有用换笔银子正好。”

凤轻尘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读书人不是清高嘛,不愿意谈铜臭、阿堵物嘛,她现在就让那些读书人,拿银子来换读书的机会。

清高?哼……没银子,没家族供给,吃不饱、穿不暖,你们拿什么去清高。

“要,要是外面那群人闹起来呢?”管家苦着一张脸,半天也没有挪动一步,他可以想象,外面那些人听到后,会是何等的愤怒。

“你就和他们说,读书的人事,能用银子说事吗?我这是给这封推荐信,找一个最重视它的主人,不是和他们谈银子,谈银子太伤感情了,也贬低这封推荐信的价值。稷下学宫的推荐信是无法用银两来衡量的。”凤轻尘说得理直气壮,管家目瞪口呆。

小姐,你真好意思说出口,无法用银两来衡量,你收什么银子。

怎么了,我就说了,你照着说就成了——凤轻尘昂着头,傲气十足。

管家默默掬了一把辛酸泪,然后出门办事……

一刻钟后,管家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衣服被扯坏了,鞋子掉了一只,脸上有三道抓痕,看痕迹应该是女子的指甲,力道不深,不会毁容。

头发……嗯。挺好的,有鸟巢的雏形,颇俱观赏价值。

管家张嘴,正欲开口,就被凤轻尘打断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辛苦了!”

凤轻尘拍了拍管家的肩膀,无声安慰,在管家再次张口欲言时,凤轻尘侧身,对身后的春绘、夏挽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老管家扶下去休息,没看到老管家累得嘛。”

“是。”春绘和夏挽连忙低头上前搀扶管家,以免自己笑出声。

凤轻尘笑容满面的安慰:“老管家辛苦了,这段时间好好休养,府上的事你别急,交待春绘她们就好了,你老人家这次辛苦了。”

“小……”老管家才说一个字,就被春绘和秋挽给搀扶下去了:“管家伯伯别生气,姑娘她有分寸,不会乱来。”

“不……”老管家快哭了,他就是想告诉凤轻尘,外面的人没走。正闹着,要凤轻尘出去给他们一个说法,可是……

小姐,真不怪我。不是我不说,是你不让我说。

……

夜城,夜叶刚和东陵驻军打了一仗,胜负是五五之数。从他脸上的笑容,可以看得出来,他对今天一战很满意。

“早晚有一天,要把那群东陵狗,从我夜城的地盘赶出去。”夜叶将身上的盔甲脱下,抬起袖子随意抹了把汗,正欲喝水时,传令兵走了进来:“主公,锦凡皇子的信。”

“锦凡?”夜叶拆开信,飞速的浏览,然后……

整个人都石化了。

锦凡他……

这也太大手笔了,他嫌这九州大陆还不够乱吗?

不过……夜叶摸了摸下巴,贼笑:“这对夜城来说,没有半点损失。”

“告诉锦凡皇子,我会尽快做好。”夜叶神采奕奕,一扫战斗带来的疲倦。

这天下……的水,越浑越好。

给读者的话:其实我就想说…锦凡就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人。

1446贱男,合作与背板

新年对九州的百姓来说,是很重要的节日,小事年前解决,大事年前解决不了,也会等到年后再提,任何人都不会在过年时,给对方找不自在。

东陵这个年,虽然过得很压抑,可好歹算是平平顺顺过去了。年后开始清算,皇上第一个找得就是九皇叔。

“九弟,神机营的事,你要怎么跟朕解释,九城各国每天闹得不消停,严重影响东陵与各国各城邦交。”这不是皇上第一问,可这却是最严重的一次,因为九城、玄月宫给皇上施加的压力越来越大了。

“神机营内乱,死伤惨重,在各地的情报据点,被九城、各国清剿。”这话中的意思是,九城各国要先给他一个解释。

“东陵也清巢过细作,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皇上气得吐血,安插盯着被人拔了,只能说明自己无能。

“臣弟也是按规矩办事,神机营主情报和刺杀。另外,本王去年险些死在外面,至今还未找到凶手,任何人都有可能。”九皇叔相当无耻,再次提起这件事。

当初,他借伏杀受伤一事,杀了许多人,甚至威胁过皇上,现在又拿这件事做靶子,不得不说这个理由真好用。

皇上摸了摸脖子,一闭眼就想到,那个不知何时死在自己身旁的妃子,心里发寒,看九皇叔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忌惮。

“九弟,朕要给九城一个交待。还有玄月和玄霄两宫。”其他的江湖小门派他不管,可这两宫却不能轻易得罪。

“开通九城与东陵边境的集市,允许九城的商人在指定的城镇交易。至于西陵、玄月宫和玄霄宫,皇兄不用担心,让他们来找臣弟就好了。”暄少奇不过是做做样子,他老爹、后娘、继弟、继妹死了,对他来说是一种帮助。

至于玄月宫,他正愁没有理由和玄月宫接触,这次机会正好。

“九城不会同意。”皇上摇头,这个想法他早就和九城商量过。

“皇上,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玄月宫有两个神秘人出现,那两个神秘人一出现,神机营就暴发内乱。”九皇叔很好心的坑了玄月宫一把。

“什么意思?”皇上双眼微眯,闪过一抹精光。

“皇上,玄月宫能东陵的神机营埋探子,你说其他三国九城会没有嘛。一个江湖门派却参与国四九城的事,玄月宫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九皇叔无耻的祸水东引。

“玄月宫,他们怎么会插手四国九城的事?”皇上知道九皇叔不会信口开河,可他真不敢相信。

“皇上,臣弟没有骗你的必要,这是神机营此次行动查出来的钉子,九城四国都有。”九皇叔把这份大礼递到皇上面前,同时把神机营的令牌拿了出来:“皇上,臣弟失职,造成神机营损失惨重,这是神机营的令牌。”

九皇叔给得干脆利落,皇上却半天不知如何反应。

他是决定趁机收回神机营,可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顺利到即使拿到神机营的大权,他也没有半丝成就感。

“皇上,没什么事,臣弟就先出宫了。”九皇叔掸了掸衣服上灰尘,转身往外走,沿途无一人敢拦。

皇上盯着桌上的东西失神。九皇弟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等到皇上接手神机营,才明白九皇叔为何放手的那么爽快,因为神机营对九皇叔来说,已没有一点价值。

神机营已成了一个空架子,情报据点被清,这次行动又损失惨重,光安抚那些死者的家人,就是一笔极大的开支。

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神机营并没有趁手的人可用,神机营的精锐不是死在任务中,就是被九皇叔提前弄走了。

如此一来,皇上不仅帮九皇叔,平息了九城的怒火,还要替九皇叔收拾神机营的烂摊子。

皇上气得肺都快炸了,就在他准备下旨,要治九皇叔的罪时,一件大事发生了。

“陆家的财富,确定可信?”皇上看着符临呈上来的地图,眼前一亮,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这绝不是一笔小钱。

“下官查过,确实是属实。这地图原本在南陵锦凡手上,南陵锦凡因叛国被南陵皇上通缉,被夜叶救下,一直躲在夜城,这份地图是从南陵锦凡手中流出来的,南陵锦凡亲口承认地图属实。”符临是个周全的人,拿到地图的第一时间,就把前因后果查清了。

南陵锦凡躲在夜城,并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晓。只不过有夜城护着,再加上夜城算依附东陵,算是东陵嘴里的肥肉,南陵不敢轻举妄动,而东陵又不愿管罢了。

“既然地图属实,南陵锦凡为何要公布出来,而不是自己去拿?”狂喜过后,皇上开始冷静思考,依夜城的实力,暗中出海并不是做不到的事。

“南陵锦凡是个疯子,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不过……依臣之见,他应该是为了报复南陵,让南陵皇上后悔,毕竟南陵要有这么一大笔财富,整个军队都能重新武装。”到时候,南陵要打谁就打谁。

“不无道理,南陵锦凡这个人行事诡异,确实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理解。”一国皇子,却亲自在敌国潜伏,常年呆在地宫,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种事也只有南陵锦凡做的出来。

“皇上英明。”符临适时赞美,看皇上心情颇悦,便提醒道:“皇上,天气渐暖,冰水融化,海上很快就可以行船,我们得早做打算。”

东陵有水军,也有能在海上运行的船,可是要说水军实力最强的,还要数西陵。

南陵锦凡那个疯了,把寻宝图公布就是要让大家都去抢,西陵当年就是借陆家财富翻身,这两年西陵越来越穷,定不会放过这笔财富,到时候两军对上,谁胜谁负还是一个难事。

当然,陆家的财富,眼馋地绝不可能只是东陵和西陵,四国九城没有一个人不心动,甚至那些江湖势力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吃不到肉,喝可汤也是好的,陆家随便从指缝里漏一点,就足够普通人十辈子享用不完。

东陵想要得到陆家的财富,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同时亦要提前考虑,要不要与人合作。如果能与北陵、南陵或者西陵哪一个国合作,胜算会大很多,当然……

合作也要担心对方反水,背后给一刀。同样,东陵逮到机会,也不会让合作的人活着回来,能吃独食就绝不会分享……

四国九城的第一场大战,也许就在陆家那藏财富的无名小岛上。

1447咬牙,恨死那个贱男了

陆家财富横空出世,瞬间就压下神机营带来的影响。这个时候,不管是西陵还是九城、玄月宫,都没空去找东陵要说法,他们正忙着打听陆家财富的事,然后……

寻找可能的合作者,前往无名小岛,争夺陆家的财富。

毕竟,陆家的财富不等人,要向东陵讨公道随时都可以。到时候,他们手上有大把金银做支撑,把军队提高一个档次,和东陵叫板底气也更足。

南陵锦凡这个渣男,兴风作浪的本事绝对一流,哪怕他现在全身瘫痪了,也能让天地变色,让整个九州大陆都陷入疯狂。

虽不至于动摇四国九城的根基,但这笔财富的出现,绝对可以打破四国九城的平衡,滋长某些人的野心。

“孽子。”南陵皇帝气得快要吐血了,现在四国九城,哪个不用同情的眼神看他,因为他的错误决定,让到物的财富流失出去。

“锦行,这件事交给你了,陆家的财富,朕势在必得。”

“儿臣领旨。”南陵锦行默默地退下,心里也气得不行。

南陵锦凡这一手,不仅把天下搅乱了,也把南陵百姓的心搅乱了。

陆家的财富呀,要是南陵悄悄拿下,那绝对能让南陵国富民强,可偏偏南陵现在想要,还得和其他三国九城竞争。

九城在对抗四国时,是天生的利益共同体。九城任何一个城主拎出来,四国都可以随便捏死,可九城联合起来,却没有哪个国家敢动。

陆家财富一出,九位城主便放下所有成见,主动与对方结盟。不然,面对强大的四国,他们半点好处也捞不到。

楚长华和舟王一完婚,就听到这个消息,不需要皇上赶,舟王就自请去楚城,皇上气得砸了一个砚台。

他这个儿子算是白养了,比女儿还外向。

楚城和东陵联姻,按理他们应该结盟才是,可看楚长华和舟王的意思,却完全没有和东陵联手的打算。

事实上,这也真不能怪楚城。要结盟自然是寻实力相等的对象,楚城和东陵的差距摆在那里,楚城和东陵合作不叫结盟,那叫依附。

到时候,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楚城都要看东陵的脸色行事,最终能捞到多少好处,也要看东陵的心情。这样的情况下,楚长华除非是傻了,不然她绝不会与东陵合作。

四国九城,人心浮动,个个眼睛都盯着陆家的财富,至于流有陆家血脉的凤轻尘,也顺势入了众人的眼。

当然,在四国九城那些大人物眼中,凤轻尘只是陆家的外孙女,没有资格继承陆家的财富,他们关心的是凤轻尘对陆家财富了解多少。

凤轻尘要是敢跳出来说,陆家的财富是她的,四国九城能立马捏死凤轻尘,让她再也不敢说她是陆家财富的拥有者。

“南陵锦凡那个渣男,我真后悔当时下手不够重,没有把他弄死,让他还有兴风作浪的能力。”凤轻尘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南陵锦凡直接咬死。

死男人,瘫倒在床上也能作怪,看不得她轻闲。

“好了,好了,别气了。陆家的财富某种情况下,也算是无主之物,有本事任何人都能拿,为这个生气不值得。”南陵锦凡的举动,确实让人无法琢磨,不过九皇叔除了最初的错愕外,倒是不怎么生气。

越乱越后,横竖这笔财富,最后会落到他手上。

“我才不是气这个,我从来都不认为,陆家的财富是属于我的,我又不姓陆,我气得是这个消息公布后,因此给我带来的麻烦。

那些人,个个都认为我是陆家后人,我应该知道那座无名小岛的事,话里话外都在探听,陆家到底藏了多少金子在小岛上。

宫里的妃子轮流约见我,稍微有点交情的人家,直接上门来问,要不是凤府之前被一把火烧了,他们说不定还认为,我手上有什么陆家留下来的东西。

这群人也不想想,当初我娘是什么身份出现在东陵的,我娘手上能有什么?就算有点东西也被人抢走了。”凤轻尘真觉得气愤。

说陆家财富的时候,那些人就记得她姓凤,不是陆家人。可要探听消息时,就一个个记得她娘姓陆,是海盗陆家的后人。

尤其陆少霖。不知怎么的,陆少霖居然成了东陵出海夺宝的主帅,而陆少霖肩负这个重任后,隔三差五就来找她,好像她明明知道,却不肯说一样。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真被那些人烦死了。一个个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她好不容易把稷下学宫推荐信的处理好,还没有闲下来,又遇到这事。

今年真是流年不利,糟心事一出接一出。

“本王知道,你什么都不知,这段时间你就在九王府住下,在去北陵之前,都不要回凤府,那些人不敢找上九王府。”九皇叔看凤轻尘眼下的乌青,就知道凤轻尘这段时间确实是很忙。

凤轻尘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点头:“我要再呆在凤府,十八骑估计会被活活累死,凤府天天有高人进进出出,半刻都不得安宁,十八骑这段时间都没有休息好。”

遇到这种事,九皇叔也只能安慰凤轻尘,让凤轻尘先避一避。毕竟,横财人人都想要,那些刀口舔血的江湖人,更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蚁多咬死象,他能处理一批,却无法杀尽所有打陆家财富的人。

南陵锦凡虽说把陆家藏宝图公布天下,也只是给了四国九城,和四大玄字门派,其他小虾米南陵锦凡可没有兴趣。

那些小虾米不敢对四国九城出手,自然把目标放到陆家后人凤轻尘身上。

柿子挑软得捏,谁让凤府和皇宫、城主府相比,最容易闯。凤轻尘现在要做的,就是远离是非圈,别卷入陆家财富争夺中。

九皇叔想了想,还是决定连夜进宫,让凤轻尘早早避开的好。也不知九皇叔和皇上说了什么,只知道皇上第二天下旨,要九皇叔护送安平公主和亲北陵,并且把出嫁的时间敲定了。

“希望到了北陵,能得到片刻的安宁,不然天天被人盯着,我什么事都办不了。”凤轻尘看到圣旨,长长地松了口气。

出嫁的队伍有重兵保护,她此时去北陵,也是告诉众人,她不参与陆家财富的争夺,更不知情,希望那些人放过她,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处理凤离族的事。

和陆家的财富相比,凤离嫡女这个身份这真正要命,要是被人发现,她估计也只能和凤离族人一样,隐在雪山终年不外出……

1448出发,嬉笑怒骂北陵行

在陆少霖带着东陵海军,前往无名小岛时,凤轻尘和九皇叔也带着五千侍卫,护送安平公主去北陵。

九皇叔这一走,不仅东陵皇上松了口气,就是南陵、西陵、北陵也松了口气。九皇叔去了北陵,他们就少了一个劲敌,能拿到陆家财富的可能性又高了一层。

三国九城的人,都大呼东陵皇上英明。

九皇叔似乎不着急赶路,一种上都极照顾安平公主的身体和心情,慢悠悠的像是出巡,让那些暗中盯梢的人极安心。

照九皇叔这个速度,绝不可能赶去和他们抢陆家财富,再看凤轻尘的样子,似乎也不把陆家财富放在心上。

想来也是,这么大一笔财富,你没本事守住,就算抢到手也是给人做嫁衣,凤轻尘和九皇叔的避开,在某些聪明人的眼里,是聪明的做法,比如景阳的姑姑……

“算他识相,知道本分,没去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景阳姑姑知道九皇叔不出手,暗自松了口气。

她很清楚,九皇叔无论是手段和势力,都比他表现出来的强,没有这个劲敌,她拿到那笔财富的可能性更高。

“那批金子本就是我蓝氏的,现在也只能由我蓝氏人拥有,那批金子本宫要定了。”有了这批金子,她才能收买兵将,招兵买马!

……

行至半路,凤轻尘突然心血来潮,想要吃海鲜,于是九皇叔便下令改道,一行人朝附近海边走去。

暗中监视的一阵紧张,生怕九皇叔暗中出手,去无名小岛抢陆家财富,一个个都盯着九皇叔和那五千侍卫不放,就怕一眨眼这群人都不见了。

是夜,九皇叔一行人,在海边扎营,安平公主是待嫁新娘,自是不方便露面,乖乖地坐在马车里,主子这一堆,就只有九皇叔和凤轻尘两人。

“你可真是鬼见愁,那些人见你不去,一个个高兴成什么样,说起来我可是最大的功臣,为什么没有人来谢我呢?”凤轻尘顺手接过九皇叔烤好的牡蛎,咬了一口,直呼:“味道不错。”

九皇叔无语,继续翻烤手上的海鲜,好喂凤轻尘那嘴刁嘴。

“九皇叔对凤轻尘真好。”安平公主撩起车帘,一脸羡慕地看着围着火堆坐的两人,随即又落寞的放了下来。

小小年纪的她,脸上已没有这个年纪的少女,该有的笑容,整个都透着一股郁郁,成天坐在马车里,不闹也不多言,乖巧得不行。

“我要吃田螺,你烤那个。”凤轻尘自然地指挥九皇叔,九皇叔也毫无怨言,凤轻尘吃什么,他就烤什么。

众将士啧啧称奇——原来冷面王也有温柔的一面,可惜只在凤姑娘面前展现,他们是不敢奢望,九皇叔对他们温言相向。

半个时辰后,凤轻尘吃饱了,擦了擦手便丢下九皇叔,说要去消食。九皇叔不仅不拦,还没有让护卫跟随,只说了一句“小心”便放任凤轻尘离去。

暗中监视的人对凤轻尘,这种小人物不敢兴趣,他们担心的是九皇叔闹妖蛾子,并没有人去管凤轻尘往哪走。

凤姑娘胆子真大,大半夜的一个人居然敢往外走——众将士看凤轻尘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崇拜,难怪九皇叔那么宠凤姑娘。

九皇叔一动不动,烤着几只大龙虾。这几只大龙虾是他们花大价钱,从渔民手上买来的,凤轻尘当时就说,至少得给她留一只……

好吧,虽然吃海鲜什么的是幌子,但看到好东西总是要吃的,凤轻尘虽不是吃货,但有好东西在眼前,不吃白不吃。

散步消食的凤轻尘,越走越偏,很快就走出了众人的视线,虽有人担心,可看九皇叔波澜不惊的样子,众人也就把心放下了,没看到凤轻尘也没有人提。

就冲九皇叔宠凤轻尘那样,九皇叔也不会放任凤轻尘有事。

凤轻尘来到海边一个小村庄外,解开绑在树上的马,骑着马就往远处的林子跑,一刻钟后凤轻尘停了下来,朝天空发出信号烟,很快就出现一个白影,单膝跪在凤轻尘面前。

胆子小一点的人,看到这白影估计会吓死,因为这人不仅衣服白,脸和头发都是白的,鬼里鬼气。

“主子。”白影在黑夜特别醒目,凤轻尘却不担心他会暴露。

“衣服都准备好了,换好后立刻上船,船上有足够你们吃三个月的粮食,在雪峰下等我,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妄动。”凤轻尘拿出一串锁,递给白影:“不管出多大的事,都不要联系我,有事我会联系你们。”

“是。”白影飞速离去,看他飘在林中的样子,真特么像鬼影。

凤轻尘回到海边时,大龙虾早就熟了:“吃。”

“你就不问我去做什么了?”凤轻尘擦了擦手,才接过大龙虾慢慢剥壳。

“没必要。”

“你不怕我把你卖了?”凤轻尘的手很巧,切尸动刀子巧,剥虾壳也一样,三两下凤轻尘就将大龙虾剥了个干净。

“本王比你聪明。”想卖,也是本王卖你。

“那确实。”凤轻尘点头:“我还真怕你把我卖了,来……贿赂你一下。”

凤轻尘将虾肉塞到九皇叔嘴边,九皇叔愣了一下:这什么情况。

张嘴呀——凤轻尘挑眉催促,九皇叔愣愣地张嘴,将虾肉含住,顺便也含住了凤轻尘的手指,下一秒耳根通红……

好纯情呀。凤轻尘笑得如同狐狸,抽出自己的手指,将另一块虾肉,塞进自己的嘴里,顺便舔了一下手指:“味道很好。”

轰……九皇叔耳根刚退下的红潮,又再度袭上,比之前还要红。

九皇叔朝凤轻尘哼了一声,眼神冷冷地看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这边,这才渐渐平静下来。

很好,没有人看到。

凤轻尘一直憋着笑,越看越觉得九皇叔可爱,要不是怕九皇叔恼羞成怒,凤轻尘肯定笑得打滚。

这一顿海鲜,凤轻尘吃得极满足。

不知是因为在东陵境内,还是大家都关注陆家财宝去了,凤轻尘和九皇叔一路都很平静,只是越往北天气越冷。

从东陵出发时,天气已渐暖,树上的枝叶发出了绿芽,可离东陵和北陵边境越来越近,温度就越来越低。

树枝光秃秃的,草地也是一片枯黄,完全没有春天的气象,有不少士兵,都因此病了,行程也慢了计多。

当他们一行人,终于来到北陵和东陵交界处时,随行的侍卫都冻得真哆嗦,脚都冻伤了,凤轻尘也就更忙了。

不过忙也有忙得好处,她的医德蹭蹭的往上涨,当宇文元化带兵来接他们时,凤轻尘的医德已经有一千九百六十二点了。

离目标越来越近了,在进北陵之前,她就算兑换不了AK47,也能把沙漠之鹰兑换出来了。

虽然可惜了一点,可总比没有一丝自保本事的好。

给读者的话:明天,就正式进入北陵。

1449退路,求你件事

宇文元化是天生的将领,皇城那种地方只会扼杀他的才华,让他泯然于众。

在皇城,宇文元化处处要守规矩、束手束脚,整个人黯淡无光,在皇城那些贵公子中毫不显眼,可到了边关就不同了。

在边关,在没有皇上、言官盯着的情况下,宇文元化可以做自己,做那个真英雄、糙汉子。

宇文元化人虽糙,可该守得礼却不会少,至少不会在明面上让人挑毛病,按最高规格接待了九皇叔和安平公主,宇文元化才拎着两坛酒去找凤轻尘叙旧。

皇城那群人当中,宇文元化也就愿意和凤轻尘说说话,其他人他真不想理,尤其是九皇叔,他怕被九皇叔卖了还傻的帮九皇叔数银子。

“两年不见,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现在的凤轻尘,和当初那个拦他的马,求救的少女完全不同。

这两年,凤轻尘成长得很快,不仅仅是外表,而是内在那股气势,有那么一瞬间,宇文元化都不敢直视。

宇文元化丢了一坛酒给凤轻尘:“接着,你上次让人送来的桃花酿,一直等你来喝。”

“幸亏我准备的坛小,不然……我还真接不住。”凤轻尘双手抱着酒坛,和宇文元化一样,席地而坐:“边关的气候虽恶劣,但自由,好久没有这般无拘无束过。”

打开酒坛,酒香味扑面而来,凤轻尘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好酒。”在皇城,她有酒也不敢喝,就怕酒后出事,或者说错话。

“你这是在夸自己呢,这酒可是你的,我不过是借花献佛。”宇文元化腹中的馋虫也忍不住了,打开后就猛得灌了一口:‘不够烈。’

“有的喝,你还嫌。”凤轻尘同样拎着酒坛,就往嘴里灌。

两人喝了一阵后,凤轻尘将酒坛放在身侧,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你说,我们这一辈到底是为了什么。汲汲营营,攀上高攀,最终不过是吃饱喝足。”

北陵就在眼前,凤轻尘凭生几分近乡情怯的感觉。她心中期待,凤离能让她有归属感,就好像凤府一样,可又害怕凤离族会排挤她,会把她当外人。

“责任,荣誉,很多很多。再说了,要吃饱喝足也不是容易的事,你会种田吗?没有权利在手,你如何保的住自己的家业。

比如说我吧,只要交了兵权,这天下之大还不是任我走,可我不能走。你说我走了,手上没有权利,我那些兄弟怎么办?万一新来的将领对他们不好,排挤他们怎么办?”宇文元化边说边喝,很快一坛酒,就见底了。

宇文元化将酒坛随手一丢,也不在意天寒地冻的,头枕着双臂就躺了下去:“凤轻尘,你看你身上穿的貂皮大衣,是我带人去猎的,可最终……我们这些拿命拼的人,却没有资格穿。”

“你想说什么?”凤轻尘转过头,看着宇文元化。

她就知道,宇文元化的酒不好喝。

“我就想告诉你,我的心不大,我要的也不多。如果有一天,你家那位问鼎天下了,记得把我和你说的话,和他说一遍。”未雨绸缪,身为武将他没办法。

手握兵权、英勇武猛,就会有功高震主的嫌疑,可手上无人、打战不行,只会害死自己的兄弟,他没得选择。

“你干嘛不自己去和他说,你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宇文元化还是一如既往地谨慎,宇文一族能从前朝传至现在,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是君我是臣。臣子在君主面前表忠诚,你当君主会信嘛。”再说,他也不是那种,动不动指天发誓,说自己忠于谁谁谁的人。

宇文一家背叛了前朝,背叛了东陵皇帝,他要在九皇叔面前,说他日后会忠于九皇叔永不背叛,九皇叔也不会信,当然他自己也不会信。

“你让我去说,他也不会信。”凤轻尘想到宇文家的历史,感慨一句:这家人有背叛前科,而且不止一次。

不过凤轻尘并不讨厌,识实务者为俊杰,宇文一家不过是认清了形势,如果不是宇文将军看准了情况,宇文一族早就灭族了,宇文军也不会存在。

“你不一样。轻尘朋友一场帮我一回,你放心,我也不是眷恋权势利的人。待到那一日,他不信我,我便会把兵权上交,只要他让我带走我的亲信。”如果真有那一天,他也不会成为新朝的将军。

短短百年,宇文家一连换了三个主人,可会被天下读书人骂死。

“既然你有此决心,你还怕什么。”凤轻尘晃了晃酒坛,苦着一张脸。

怎么还有大半坛,快灌死她了。

“怕不等我放权,就先被灭了。”宇文元化也直接,大大咧咧好似没有防备,可凤轻尘明白,宇文元化也只是在她面前如此,而且是故意如此。

“行了,真有那一天,我定会保下你。”凤轻尘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拎起身侧的酒坛:“冷,我先回去了。”

“嗯。”宇文元化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看着漆黑的星空,一脸迷茫。

他也不知自己做是对不对,他只想保住宇文家军,仅此而已……

凤轻尘回到营帐,将半坛酒放在桌上:“刚刚的对话,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凤轻尘喝了酒,脸颊红扑扑的,在灯光下显得更娇媚动人。

“你信不信?”凤轻尘倒了杯冷水,才压下那上头的酒劲:“这桃花酿多放了一年,怎么酒劲就这么大。”

“以后别和他喝酒。”九皇叔沾湿了帕子,给凤轻尘擦脸。

“以后也没机会了。两年没见,宇文元化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有变,要不被他暗算过一次,我肯定不会多想。”凤轻尘想到,当初宇文元化在她面前装可怜,然后她让宇文元化去找苏文清的事,凤轻尘就有气。

那时候,宇文元化早就想投靠九皇叔,只不过认为自己靠上去的不值钱,想设计九皇叔主动找他,结果……

她傻傻地被宇文元化坑人,还觉得自己做得很好。

“你以为。能统领几十万大军的人,会真得像他表现的那般没脑?”九皇叔替凤轻尘解下外衣,手指从凤轻尘的脸颊滑过,带着挑逗的意味。

屋内静悄悄地,只有九皇叔替凤轻尘解衣服的声音,小小的房内似有一股暧昧的气息流转,一切水到渠成,自然得不能再自然,可……

就在九皇叔准备把凤轻尘抱上床时,凤轻尘全身一哆嗦,委屈的道:“我怎么觉得好冷。”此言一出,暧昧的气息瞬间消散。

“你怎么这么会破坏气氛。”九皇叔无力。

“我真觉得冷。”凤轻尘委屈了,刚喝了酒,全身暖暖的,现在酒劲一下,又把外衣脱了,她能不冷嘛。

“你不要说话好了。”九皇叔望天……

1450发飙,勾引人的手段

凤轻尘醒来时,九皇叔已不在房内,被子也是冷冰冰的,看样子起来了很久,凤轻尘也不担心,有大军保护谁能伤九皇叔。

凤轻尘慢条斯礼的梳洗,便去找安平公主和其他的陪嫁女官,快要进北陵了,大家也要认识一下。

之前,她一直忙着安排自己的人马进北陵,也没空和众女官联络感情。

安平公主对凤轻尘很客气,甚至带一点讨好的意味,可其他的女官,却看凤轻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同样是陪嫁女官,凤轻尘和她们的待遇却是天壤之别,九皇叔把她们这群女官当猪一样圈在一起,没事不许她们走动了,却天天和凤轻尘粘在一起,也放任凤轻尘到处走。

凤轻尘有她们没有的自由,和九皇叔的宠溺,这群十五六岁的少女,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她们深深地嫉妒凤轻尘。

见凤轻尘进来,有几个胆大的少女高傲的别开脸,一副不屑与凤轻尘为伍的样子,还有一个开口讽刺:“我当是谁来呢,原来是凤女官。凤女官好大的架子,居然还要公主等你,难不成到了北陵,也要公主看你的脸色?”

“大胆。”凤轻尘还没有说话,安平公主就变脸了:“掌嘴。”

那少女却一点不怕,继续说道:“公主,难道我说错了吗?公主殿下,奴婢提醒你最好多多防着这位凤女官。像凤女官这么有手段的女人,到了北陵一定能把三皇子迷得神魂颠倒,到时候三皇子做出宠妾灭妻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那少女一身绛红,下巴微台,神情骄傲,就像一只……火鸡。

凤轻尘似笑非笑地看了那少女一眼:“兵部赵侍郎的女儿?哦不……应该叫前侍郎,听说你父亲犯了事,流放西北了。”

赵侍郎是受东陵子洛牵连,这位赵女官恨安平公主和凤轻尘也能理解。

“是又如何。”绛红少女眼神一黯,随即又的张扬了起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不如何,只是我和西北的官员有点交情,你说我让他们多多照顾一下赵侍郎会如何?”凤轻尘笑得很温柔,安平公主和其他女官却一个个全身发寒。

她们很清楚,凤轻尘话中的照顾是什么意思。

“凤轻尘,你……你少说大话,你以为你是谁,有本事指挥西北的官员?你不过和我们一样,都是送去北陵的礼物罢了。”赵女官有些怯,可她已骑虎难下。

凤轻尘已经很久没有遇到,敢当众挑衅她的贵女。她知道东陵那些贵女不喜欢她,可却没人有胆敢当众辱骂她,顶多在背后说几句,这位赵女官还真是没有脑子。

凤轻尘摇了摇头,同情地看着对方:“赵侍郎生出你这样的女儿,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成事不足几事有余。赵女官,你以为你还是朝廷命官之女吗?”

“我和你一样,都是女官。”赵女官死咬着这一点不放,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和凤轻尘争。

争什么?争九皇叔的宠溺?

这孩子得多天真。

凤轻尘摇了摇头,拍了拍巴掌,就有两个小兵走进来:“凤姑娘。”

“这位女官脑子不清醒,送她去清醒清醒。”凤轻尘冷冷地扫向众人,除了安平公主外,其他人皆闪躲,不敢与凤轻尘对视。

做贼心虚。

“凤轻尘,你敢。你是女官我也是女官,你有什么资格命令他们动我。”赵女官脸色一白,拼命叫喊,凤轻尘挥了挥手,示意那两个小兵快点把人拉出去。

吵死了。

两小兵不敢怠慢,连忙把人拖了出去,门帘掀开,一阵寒风吹进来,众人直哆嗦,脸上血色全无。

也不知是冻的还是怕的。

“凤,凤女官好。”有几个胆小的,双腿都软了,看样子随时要跪下。

“众位女官好。”凤轻尘朝众人点了点头,神情自然地好似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公主,时辰不早了,轻尘就不打扰公主用早膳了。众位女官可要好好服侍公主,要让公主不满了,外面那位就是你们的下场。”她原本是想来联络一下同僚感情,大家一起吃个早饭,没想到遇到这种事。

算了,自己吃早膳去。

凤轻尘走出去,门帘又是一动,众人又一阵哆嗦:“公主,她,她,她……”

“我提醒过你们,别去惹她。怎么,你们不把本宫放在眼里,现在出了事,想要本宫替你们出面?”安平公主鄙夷地看着众人。

她让着凤轻尘不错,可并不表示她会让着这些陪嫁女官,不过是犯官之后,算什么东西。她没有母亲、兄长撑腰又如何,她依旧东陵的公主,比这些人尊贵一百倍。

安平公主独自用膳,众女官站在原地,没有一个人敢动。

九皇叔依旧不见人影,凤轻尘也没有去打听,用过早膳后便去找军医,和他们一起去病营,为受伤和生病的士兵医治。

凤轻尘的到来,让众士兵很惊讶,那些知道凤轻尘医术的小兵,一个个一脸激动:‘凤姑娘,没想到你还会来给我们治病,我们还以来……’有军医在,你就不管我们了。

“军医忙不过来,我来帮忙。”几十万大军,只有六位军医,这些军医几乎每天都不得闲。

凤轻尘曾经做过一段时间军医,自然知道这种高强度的工作下,军医有多辛苦。

“凤姑娘你真是好人,也不嫌弃我们这些个当兵的。”有个十五岁的少年,摸着脑袋,腼腆的笑着

“我还记得去年,凤姑娘和孙小神医在京城赠药救人,要不是有凤姑娘和孙小神医在,不知要多死多少人。”

“你说凤姑娘这么好的人,皇上怎么会把凤姑娘送去北陵。皇上是要凤姑娘去医治北陵的百姓吗?”

“皇上是不是老糊涂了,不顾咱们东陵的百姓,管北陵的百姓做什么?”

九皇叔过来找人时,就看到凤轻尘一身布衣,满头大汗,在伤兵中走来走去,满满一大箱药越来越少,而那些伤兵的言论,凤轻尘一句都没有听到。

九皇叔没有进去打扰,而是站在营帐外,默默地看着凤轻尘,眼神柔和,有巡视的小兵看到,上前来行礼也被九皇叔打发了。

如果此刻是永恒,那该多好。他愿意天天等凤轻尘,然后一起回家,回他们的家!

可惜,北陵已经来人,他们明天就要踏入北陵境内,此行……吉凶难定!

1451雪盲,北陵的计划

东陵和北陵的交界处已经很冷了,可踏入北陵境内,凤轻尘才知道边关的那点冷实在不算什么,因为北陵还是大雪漫天,让凤轻尘有一种瞬间穿越的感觉。

官道上积了厚厚一层积雪,两边极少有山峦树木,地势一样高,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刺得人眼睛睁不开。

官道上,走在最前方的是北陵大将军司徒,他领着五千人开路,中间则是安平公主的嫁妆和陪嫁人员,多达两千人。

这两千人除了九皇叔和司家十八骑,按理都是要留在北陵,不能再回东陵,包括凤轻尘。

最后还是北陵的兵马,有三千多人。北陵是不会允许东陵的兵马,进入北陵境内,更不用说去北陵皇都了。

护送九皇叔的五千人马,暂时留在边关,等九皇叔返回东陵时,他们再护送九皇叔回东陵皇城。

九皇叔和凤轻尘一行人在雪地走了三天,陪嫁的当中有好几个人眼睛不适。北陵大军中有随行的军医,军医诊治的结果是水土不服,休息两天就好了。

凤轻尘却知道,这些人应该看久了雪,得了雪盲症,可她却没有机会和九皇叔说话,更不用提去给那几个医治了。

这几天,不仅仅是凤轻尘,就是九皇叔也一直被北陵人盯着,走到哪都有北陵的人跟在身后,很多事都不方便做。

虽然不满,可也是没有别的办法,到了人家的地盘,就得受人管。他们手上没有兵,北陵却有八千个人高马大的汉子。

实力决定一切,对方表面上对他们也足够尊敬,私底下的小动作,他们也只能私下反击,不然撕破脸动起手,吃亏的就是他们。

是夜,众人入城时,凤轻尘终于找到机会,把雪盲症的事情和症状告诉九皇叔。

雪盲症发现得早不严重,休息两天就能好,但要是再次看雪,依旧会再度患上雪盲症,到时候会越来越严重,甚至会瞎。

“你是说,北陵人知道却故意不告诉我们?”九皇叔毕竟是习武之人,再加上他没有一直盯着雪地看,倒是没有什么影响。

凤轻尘点了点头:“北陵人没道理不知,你看他们带的帽子,帽沿前有一层黑纱,那块黑纱就是用来阻隔雪面亮光用的。”

“北陵人想要做什么?”弄瞎他们所有人,或者弄瞎他?

从边关到北陵皇都要走一个半月的路,他们要是不了解那雪盲的症状,的确有很多人会瞎,包括他自己。

“不知道,不过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凤轻尘觉得这事针对九皇叔的可能性很高,因为只有九皇叔有那个价值。

北陵很缺粮,如果有人拿粮食换九皇叔的命,他们绝对会冒险。

北陵人擅战,却因为所处的环境极难种植粮食,粮食一直都是从三国九城购买。

为了防止北陵壮大,东陵联合西陵、南陵、九城,严格控制卖给北陵的粮食,让北陵人勉强能活下去,人一多便会饿死。

北陵的人口不可能不增涨,可卖给北陵的粮食却不肯往上涨,这几年,北陵一直靠走私才能买到粮食,勉强维持生存。

可是,走私来的粮食价格极高,北陵人要用命去打猎、采药,才能换到勉强可以过活的粮食。

为了买粮食,北陵越来越穷,年轻的汉子每年也要死上万,再这么下去,不需要三国九城出兵,北陵就会活活困死在这片雪地里。

显然,九皇叔也认为,北陵这次应该是针对他。安平公主和凤轻尘坐在马车里,得雪盲症的可能性极低,那些陪嫁的人没有什么价值,最有价值的就是他。

“想要弄瞎本王?”九皇叔哼了一声:“本王成全他们,倒要看看这群人要做什么。”

又走了两日,九皇叔也喊起眼睛痛,军医来看发现九皇叔果然患了雪盲症。不过,军医依旧是那套说词,让九皇叔休息两天,也别一直闷在马车里,时不时看看外面,多多习惯就好。

让雪盲症患者看白茫茫的雪地,对方不是庸医就是想要谋财害命,明显对方是第二种。

九皇叔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像是接受了对方的意见,一回到马车内,十八骑就把凤轻尘准备好的冷牛乳给九皇叔滴上。

一旦得了雪盲症,可用鲜人乳或鲜牛奶滴眼,每次5—6滴,每隔3—5分钟滴一次,使用的牛奶要煮沸冷透才可用。

要不是有对策,凤轻尘也不会让九皇叔去冒险,因为九皇叔是真得患了雪盲症,不过没有那么严重罢了。

为了不让北陵的人起疑,九皇叔时不时就看向外面,不过眼睛却没有盯着雪看,而是盯着马车的车轮。

他可不想真瞎。

暗中监视的人,不知九皇叔早已知道他们的计划,正在盘算九皇叔的眼睛,什么时候看不到。

又走了七八天,东陵又有不少人眼睛刺痛看不见,十八骑也轮流装了一回,总之就是要打消北陵人的戒心。

北陵人一路上没有表现出一丝异常,直到某一天九皇叔说眼睛看不见了,北陵人才有反应,不过这反应也是担心九皇叔,要求择近道尽快到皇都,让太医给九皇叔医治。

作为一个眼睛突然看不到的人,九皇叔当然没有理由拒绝,于是凤轻尘一行人便改走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