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轻尘笑着拍了拍雪狼的脑袋,让它安静点儿,它这叫声会吓着人。

水位越来越低,一干士兵大喊大叫:“出来了,出来了。”

一道金闪现,众人更激动了:“好闪呀,是金子,真是金子。”

这是船上唯一一箱打开的金子,就这么一箱金子出现,众人就像打鸡血一样,兴奋得不行。

当整艘船出现在众人的视线时,众人更是兴奋的大喊大叫:“好多,好多呀,一船的金子,这次发了。”

船上,整整齐齐码着一排排的箱子,不用想也知道,里面全是金子,黄灿灿的金子。

“就这么一点?花了这么大代价,就只有这么一点金子?”和众人的激动不同,凤轻尘看到这些箱子时,心有点凉了。

船上的箱子只平铺了一层,完全没有叠加起来,凤轻尘粗粗看去,不到百箱。

一百箱金子都没有,还好意思叫富可敌国?

陆家的财富就只有这么一点?

凤轻尘失望了,很失望……

合着他们这大半年白忙活了。要知道,为了陆家这点银子,四国九城死了不少十万人。这点银子都不够付抚慰费。

凤轻尘情绪不高,可众将士们却很高兴,他们长这么大还没有看过这么多金子。银票什么的虽然值钱,可没有金子直接呀。

这么多金子摆在众人面前,那视觉冲击力绝对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对男人来说,这些金光闪闪的金子,比一百个罗女还要让人刺激。

不过九皇叔的人都是训练有素,绝不会发生哄抢的事。将领安排一个小分队下湖,把船上的金子一箱一箱搬上来,然后有人清点、有人监督。

九皇叔过来时,就看到这热火潮天的一幕。看众人干劲十足,九皇叔即使发现银子不够多,心情也不错。

总算是可以走了。

“不高兴?”九皇叔走过来,看凤轻尘嘴角耷拉,隐约明白了什么。

凤轻尘没啥精神地摇了摇头:“没有。”只是之前的预期太高,看到这么一点金子,有点小不满。

这点金子,付完九皇叔这批人的雇佣费,凤轻尘真心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

三四万人在海上两个月的吃喝,可是要很多银子。她总不能让九皇叔出力又出钱吧,她还没有那么爱占便宜。

凤轻尘不说,九皇叔只好自己问了:“嫌少了?”

“是我之前期待太大。”凤轻尘没有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她不是这样的人。

“陆家财富声名在外,这确实不算多。”不要说凤轻尘,就是他看到也觉得名不副其实。

凤轻尘点头,陆家宝藏名声多响呀,要是没有找到就算了,可找到了只有这么一点,怎么不叫人失望。

九皇叔伸手,正想和往常一样,揉揉凤轻尘的脑袋,好安慰安慰她,可一抬手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怎么了?”凤轻尘见九皇叔的手僵在半空,担心地问道。

九皇叔不会又过敏了吧,之前他路过花田,也没有看到他过敏呀,怎么瞬间这么娇气了。

“有好事。”九皇叔丝毫不觉尴尬,镇定自若的收回手。

“好事?”凤轻尘眼露怀疑,盯着九皇叔的手看了片刻,突然双眼一亮:“不是我想得那么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陆家也太暴发户,有钱到天怒人怨呀。

九皇叔点了点头:“我们下去看看。”

“别,你在这里站着,我去。”凤轻尘连忙拉住九皇叔,九皇叔哪里肯:“本王无事。”

“没事才有鬼呢。”凤轻尘不客气地吐槽,九皇叔满头黑线,可也不肯让凤轻尘单独下去:“让他们把船拉上来再说。”

“那你也不能靠近。”作为大夫,在这一点上凤轻尘很坚持。

九皇叔不同意,可无奈手被人拉住了,只得妥协。

看到金光闪闪的金子,众人斗志高昂,三两个就把船上的金子搬空,除了金子外,还有一箱闪闪的石头,有白、有红还有黑色的,众人不知这是什么,只好请九皇叔和凤轻尘前去看。

还没走近,凤轻尘就被箱子的光芒刺伤了眼,吃惊的道:“钻石?”

尼玛,拳头大的高纯度钻石,还有粉钻和黑钻,最小的有鸽子蛋那么大。

这简直是要发了。

“你认识这个?”九皇叔对钻石不敢兴趣,这种东西在九州大陆不值钱。

虽然好看,可太硬了,根本无法打磨成首饰。

“当然认识了,这可是钻石呀,这一箱钻石可以卖好多好多银子。”凤轻尘喜欢钻石首饰,可更喜欢把这些钻石换成银子。

看着满满一箱子钻石,凤轻尘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此行总算不会亏太大。那什么镶嵌一百多颗钻石的皇冠、权仗算什么。她这一箱子钻石,可以镶嵌好几顶皇冠了。

“这东西真有那么值钱?在九州大陆,一两银子可以买这么大一块。”九皇叔随手从箱子里取出一块,残忍地打破凤轻尘的幻想。

他不明白,凤轻尘从哪里知道,这种石头很值钱的。

这种硬石头,一般也就是大夫拿来用用,平时很少用。

“你说什么?一两银子一块?这么大的?”凤轻尘愣住了。有一种踏入仙门,本以为会成仙,却一脚踩空摔下凡尘的感觉。

这落差也太大了。

九皇叔点了点头:“这种石头虽然好看,可太硬。九州大陆最好的工匠,也没有办法把它打磨出来,更别说镶嵌在首饰上,就算做好了,也没有人愿意买。这个没有翡翠和玉的色泽好看,也没有红宝石、玛瑙等鲜艳。”

九皇叔再次无情地打击凤轻尘,凤轻尘整个人都呆在原地……

为什么,她有一种拥有宝山,却不被人认可的感觉。

“这钻石就真这么不值钱?”凤轻尘快哭了。

要知道,在她的认知里,这么一颗鸡蛋大小的钻石,可是能卖上千甚至上亿的,可在九皇叔眼里。不对,应该是说在九州大陆,它就只值一两?

凤轻尘有一种想要吐血的感觉。

她真得好想抱着这箱钻石回现代……

1573前太子不是皇上的儿子,是仇人吧?

经验证,陆家用来造船的木头,果然是价值万金的沉香木。

陆家人用特殊药材,把沉香木保护起来,只要用药水洗掉外面那层保护膜,这艘船就可以切成块来卖。

沉香木在九州大陆的价格等同黄金。多大的一块沉香木,就能换一块多大的黄金。这艘船等于是用黄金造的,其价值远远高于船上的黄金。

这绝逼是值得高兴的事,可是……

按九皇叔和凤轻尘之前的约定,凤轻尘只取黄金,其余的全部归九皇叔,这艘船不用说也是归九皇叔所有。

除此之外,凤轻尘还要负担近四万人,这两个月的粮饷和军饷。

倒不是九皇叔非要和凤轻尘算得这么清楚,而是凤轻尘坚持。这毕竟不是他们两个人的事,这是凤离族的事。九皇叔出人又出力,帮她抢陆家的财富,她也不能让九皇叔白忙一场。

九皇叔同意这个条件,也是为了给下面的人一个交待。手下流血又流汗,总不能让他们白忙一场。

只是,两人没有想到的是,陆家的财富会这么稀奇。那些黄金虽然不算少,可和船没法比。

九皇叔也说了,这船他不要,或者只要一半,可凤轻尘却不同意:“我们之前怎么说的,现在就怎么办。不能因为你得到的利益更大,就临时更改约定,这不公平。”

郁闷是肯定的,但凤轻尘还不至于伤心或者后悔。要知道九皇叔当初说,他只要除了黄金以外的物品,本身就是为了安她的心。

大家都知道,陆家的财富是黄金,除了黄金其他的就算再值钱,也只是一些珠宝。

九皇叔当初把最值钱的给她,现在九皇叔得到价值更高的,她也没有什么好不舒服的,不过……

“既然你觉得占了便宜,不如把这箱钻石给我吧。”按约定,这箱钻石也是九皇叔的,不过钻石在九州大陆明显不值钱,这么一大箱子,有一块黄金就能买下来了。

“都说了不值钱,你要来做什么?”九皇叔不心疼这点东西,只是好奇凤轻尘拿来干嘛。

这两天,凤轻尘一看到这箱钻石,眼神就会变得很诡异。

凤轻尘想到九州大陆钻石的价值,又想到后世的钻石价值,咬牙切齿的道:“我留着当传家宝。传给我的子孙后代。”

她就不信了,这箱钻石卖不到大价钱。

“传家宝?你不能留一点值钱的东西吗?”九皇叔无限鄙视。

换句话说:你就不能有点品味,这种破烂货也留着当传家宝,不怕子孙后代笑话你。

“你不懂。”凤轻尘各种肉痛:“反正我就是要留下来。”这箱钻石是她心中痛。

“好吧。改明本王挑些上好原玉给你。”九皇叔不再劝说,可私下还是打算给凤轻尘添点能见人的东西。

堂堂凤离嫡女,留给后人的东西,居然就是一箱不值钱的石头,说出去会被人笑话死的。

有免费的好处拿,凤轻尘也不拒绝,笑着收下了。

九皇叔的水军效率很高,当天就把湖底的船打捞出来了,并把沉香木船和黄金分别装船。九皇叔的水军,带走沉香木船和十箱黄金,剩下的则由十八骑护送到山东,交给佟珏和佟瑶。

十八骑没想到凤轻尘会交给他们一个这么大的伤任务,当下又惊又喜,甚至结结巴巴的道:“大,大小姐,你就不怕我们带着黄金跑了嘛。”

本以为会听到凤轻尘说几句相信他们的话,结果凤轻尘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凉凉的道:“九州大陆就这么大,你们跑到哪里去我都能找到,这些黄金你们就算有命拿,也没有命花。”

见十八骑愣住,凤轻尘冷笑一声,又道:“你们知道的,作为大夫,我有成千上万种办法,让你们生不如死。当然了,除了你们外,你们的家人我也不会放过。皇上喜欢诛九族,我也喜欢连坐。你们要是背叛了我,你们的九族、甚至包括司家,我都不会放过。”

“呃……”十八骑满头黑线,不可思议地看着凤轻尘。

他们还以为凤轻尘是个善良美好的女子,原来骨子里和九皇叔一样阴狠。

什么人间富贵花,和什么人都能打成一片,那全都是扯蛋……

对上凤轻尘冰冷的眼神,十八骑果断地蛋疼了。

假象!那什么友好亲切,把人命看得很重全是假象。凤轻尘和九皇叔本质是上一样,只不过一个善于伪装,另一个则不屑伪装。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两人真是绝配了!

十八骑满腹怨念,押着一船黄金出发了,凤离幽歌作为人质,则跟着凤轻尘去东陵了。

凤离幽歌长这么大,还没有怎么在外面行走过。在没有认识凤轻尘之前,他到得最远的地方就是狼族。

后来虽然跟着凤轻尘到过北陵皇都,可他担心自己的身份暴光,会给凤轻尘带来麻烦,并不敢乱跑。这一次听说要去东陵,凤离幽歌胆子也大了许多。

东陵人应该不知道他是凤离族人吧?九皇叔是东陵亲王,轻尘姑姑在东陵地位也很高,他就是闯了祸,轻尘姑姑也能保住他吧?

凤离幽歌满心期待,和他一样期待的还有雪狼。

只要能离开海上,雪狼去哪都满意了。作为一只走兽,它讨厌全是水的地方!

凤轻尘和九皇叔对回东陵,也充满了期待,离开了大半年,东陵的人和事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变化……

这种期待,在他们抵达陆地的时候消失了。

九皇叔一抵达陆地,暗卫就和他联系上,同时把京城的消息也带了过来。

皇上病重,不顾重臣的反对,立谢皇贵妃所出的八皇子为太子。同时责令舟王、咏王即刻回封地,无诏不得入京。

除了赶走这两个儿子外,皇上还给远在江南的清王和前太子下旨,赐死前太子,降清王为郡王!

唯一没有被皇上记住的,就是流放的洛王,按洛王的罪名,就算皇上什么也不做,他也没有翻身的可能。

成年的儿子,皇上一个没有放过,有威胁的处死,没威胁的送得远远的,不让他们有染指皇权的机会。

“皇上这是疯了吗?”凤轻尘看到这些消息,眼睛都愣直了。

虎毒还不食子。前太子不是皇上的儿子,是仇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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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在即,婚房、酒席、婚纱什么的都要做准备,临近婚礼事情更多了。阿彩每天都忙到半夜三更,第二天还要准时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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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4地图,东陵这是要变天了

东陵发生的事情,远远超出了九皇叔的预料。他根本没有想到,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东陵会乱成这个样子。

把成年的皇子赶出城,将前太子赐死,扶幼主继位,东陵这是想要灭国吗?

皇帝是要多昏庸,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最主要,这些人置他于何地?

作为东陵的九皇叔,他的地位有多超然,东陵无人不知。居然趁他不在时,做出这么重要的决定,那些人还真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真以为他出去半年,这三个月又没反应,就对东陵失去了掌控力吗?

哼……九皇叔冷笑,眼中杀气顿现。

原本,九皇叔还打算带凤轻尘游历一下东陵山河,现在只能改变计划了。

为了尽快赶回东陵,众人弃车乘马,日夜兼程地往东陵皇城赶。可饶是这样,他们还是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赶到东陵皇城。

半个月足够发生很多事情,比如清王和前太子抗旨不遵,皇上盛怒,命谢将军领兵,强制取前太子,现任江南王的命。

幸亏江南的兵马掌握在清王手上,而清王对太子又足够忠诚,清王带兵与之对抗,谢将军碍于清王的威名,暂时不敢出兵,只在城门外叫骂,让前太子遵皇上旨意自尽。

江南风声鹤唳,人人自危,整个江南许出不许进。江南的官员和富商惶恐不安,生怕被江南王和清王牵连,被皇上视为同党。

江南动荡,内部极度不稳,江南王费了极大的精力,才把这些人暂时压下去,可要再和朝廷这么僵持下去,江南肯定会先从内部崩溃。

九皇叔和凤轻尘还没有进城,就收到江南王和清王的求救信。请九皇叔设法周旋,让皇上收回圣旨。

如皇上执意不收回圣旨,那江南王和清王支持九皇叔上位,以清君侧的名义,带兵杀尽皇城……

“你怎么看?”九皇叔将的情报放在桌上,抬头看向凤轻尘。

凤轻尘苦笑一声:“还能怎么看。要么皇上昏了头,要么就是谢家把持了后宫和朝政。谢家所图果真不小,也不怕噎死自己。”

凤轻尘想到谢家和西陵长公主的信件,心里明白这件事背后应该有西陵的影子。

西陵长公主可真是一个人物,在西陵讨不到好处,就把手伸到东陵来,也不怕手伸太长,被人剁掉。

“应该是后者。皇上再昏庸,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皇上成年的儿子这么多,谁的命都不要,只要前太子的命,无外乎他曾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又因清王有兵马。如果前太子不死,八皇子那个位置坐不稳。”谢家无法收买东陵所有官员,那些个老臣、大臣、忠臣,甚至王、温等世家,绝不会允许八皇子这么一个小毛孩上位。

八皇子上位,京中又没有成年的皇子在,皇权十有八九会落到谢家手里。

至于你说九皇叔?

谢家现在是不敢动九皇叔,也是在试探九皇叔,谢家所图并不只是东陵,如果九皇叔闹起来,也许对谢家更有力。

一个四分五裂的东陵,更符合某些人的利益。

九皇叔和凤轻尘又交换了一些情报,从对方手上得知更多谢家的事,就更加确定谢家很早就和西陵长公主联手了。

两人相视苦笑,一时半刻也睡不着。凤轻尘便把她母亲留下的那块沉香木取出来,然后用小刀,顺着顶部一条缝,慢慢地割……

这确实是一个木盒,之所以看不到缝隙,是因为谢家用特殊的手法,在外面套了一层类似木头的东西。

从水里捡出来时,凤轻尘就发现这木盒里面有缝。但这木头特别硬实,一时半伙真打不开。

这些日子,凤轻尘有空就用小刀割着,希望能早日打开。

九皇叔本想帮忙,可他那体质不靠近沉香木还好,一靠近就过敏。至于让别人做,凤轻尘又不乐意。

这毕竟是她娘留下来的东西,她觉得自己亲自动手比较有诚意。

九皇叔拗不过凤轻尘,也只好随她了。

凤轻尘在忙手工,九皇叔也不好打扰她,拿了一本书坐在床头看了起来。

室内一片静寂,除了蜡烛偶尔爆出火花声,就只有刀子与木头相碰的叽叽声。

两人相隔不远,一抬头就能看到对方,有时候两人心有灵犀同时抬头,视线相交,相视一笑,又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情。

没有言语,却一室温馨……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嗒”的一声,凤轻尘居然把木盒打开了。

“我打开了。”凤轻尘一脸惊喜,连忙把刀子放在桌上,巴巴地去取木盒里的东西了,只是这一看凤轻尘就没劲了:“这什么呀。”

“什么东西?”九皇叔放下手,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看到凤轻尘手中的东西,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凤轻尘及时补捉到,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

九皇叔点了点头:“九州地图。”

没想到,陆家手上居然还有一块九州地图,陆家果真不同凡响。

不等凤轻尘多问,九皇叔便把九州地图的事详细说给凤轻尘听,同时把自己手上,拥有多少块九州地图也告诉了凤轻尘,不过具体怎么来的,九皇叔并没有说。

有几块地图的来历不能说,比如玄霄宫那块。

“这么说,杀手联盟还有一块?”凤轻尘知道九皇叔这话的意思了,不就是让她去拿杀手联盟那块嘛。

没问题,但是:“见者有分。我要三成。”没有好处的事,她也不干。

九州地图集齐九块才有效,她和杀手联盟的这两块,很重要。

“好。”九皇叔也爽快,应得干脆。

陆家财富他占了大头,前朝蓝氏的财富要能找到,凤离族占三分又有何防。

“就这么说定了,这块你也收着,我回头把杀手联盟那块给你拿来。”凤轻尘相信九皇叔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出尔反尔,自是大大方方地将藏宝图给他。

九皇叔要防着她,有的是办法从她手上,把地图骗走,毕竟她对这地图的价值并不了解。

九皇叔亦不多说,把地图收了起来,唇角微微上扬,显示他此时的好心情。

西陵天磊那块、玄霄宫那块、玄情阁那块、魔教那一块、三王爷那一块,再加上凤轻尘和杀手联盟的,他已经集齐了七块九州地图。

现在就剩下最后两块了,他相信最后这两块地图,也会落到他手里来……

1575告病,吾家有儿初长成

谢家也许真得想要和九皇叔合作,当九皇叔的车驾出现在城外时,不仅没有人阻拦,还有一个特别隆重的迎接仪式。

九皇叔提前一天把消息递进宫,就是想要试探谢家人的态度,结果谢家居然安排禁卫军和文武百官出来迎接,这排场可是有史以来,最隆重的一次。

至少凤轻尘每次和九皇叔进城,就属这一次最隆重。

谢家可真是有意思。

凤轻尘勾唇一笑,没有上前凑热闹,而是躲在马车里陪雪狼玩。

倒是凤离幽歌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看九皇叔在人群中威风八面,心里很是羡慕。

这应该和父亲和爷爷说的,凤离王威风八面,进皇城百官相迎的盛况一样吧。

是不是有一天,他可以这样威风,能够以凤离族后人身份,堂堂正正地在九州大陆行走?

没有出雪山不知,一出雪山凤离幽歌才知道,外面的对凤离后人的态度。凤离族人在外面,根本没有生存的空间。

他真得很佩服战王和轻尘姑姑,在四面楚国的情况下,他们还能隐瞒身份在东陵立足,建立功业,这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百官将九皇叔和凤轻尘迎进城后,便有官员宣旨,圣旨上大至的意思是,皇上体恤九皇叔舟车劳顿,让九皇叔在家休息三天,再入宫觐见。

换言之,一向喜欢在一进城,就把九皇叔拎进宫的皇上,这一次给九皇叔三天假了。或者说给自己三天的时间做准备。

毕竟九皇叔这次回来得太突然了,之前一点消息也没有,说回来就回来了。

不管九皇叔心里怎么想,面上始终没有半点表情,淡漠地接过圣旨,便让百官各自散去。

百官心里各种忐忑,可面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九皇叔,他们也只能满腹心思的离去……

和往常一样,九皇叔先把凤轻尘送回凤府,留下八个护卫代替十八骑保护凤轻尘的安全,才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九王府。

九皇叔和凤轻尘不一样。凤轻尘回来便可以直接休息,九皇叔却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还有一些事情要做陈述。比如他把五千兵马丢在边僵,私自带凤轻尘去看病的事。

如果御史要掺,皇上要管,这可是一个大罪,九皇叔肯定要被官员指责。

到时候扣一个玩忽职守,难当大任的帽子,九皇叔的权利可能会被架空。

当然,这只是最坏的打算。如果皇上还很健康,也许这会是一个大麻烦,可皇上现在病重,光凭谢家,要用这个罪名拿下九皇叔,那简直是在做梦。

凤轻尘半点不担心九皇叔会出事,九皇叔要是会栽在东陵、栽在谢家手里,她立马自梳当尼姑去。

连个东陵都摆不平,九皇叔还谈什么夺天下!

凤轻尘带着凤离幽歌回到凤府,凤府和以前一样,并没有多大变化,要说有什么不适应的,那就是佟珏和佟瑶不在,府中又多出许多小孩子的玩意,看上去充满了童趣。

凤轻尘眉眼弯弯,对此很满意。把凤离幽歌交给老管家,没有说姓,让下人管他叫幽歌少爷,把他当主子服侍就成。

老管家一向是个尽职的,即使凤离幽歌出现得突然,老管家也在第一时间,让人把院子收拾了出来。

这些年,他已经习惯凤轻尘时不时就捡人回来,比如左岸少爷,比如豆豆。再加上一个幽歌少爷,他们凤府也住得下。

人多热闹,有人气儿这宅子才能旺。

春绘和秋画四人,虽然也是凤轻尘的心腹,可暗中的人和情,凤轻尘却没有交给她们做,所以她们也只能和凤轻尘说一些府中的事,还有京城一些动向。

碍于是女子,她们四人知道的有限。不过,有这份心凤轻尘还是很满意的,心里也琢磨着,是不是把情报这一块,交给这四个人来做。

别的人不说,夏挽就很不错,作为九皇叔特别培养出来的人,忠诚度也足够。

凤轻尘认真思索这件事的可能性。佟珏和佟瑶离开了皇城,她就不打算把人叫回来。

如果山东那块地方,能尽数掌握在手中,那么她就安排人,把凤离族人陆续安排过去。

北陵不论是气候还是政治因素,都不适合长呆,上一次把北陵大军忽悠了过去,可难保下次还有这样的好运。

春绘、秋画四人说完正事,看凤轻尘精神还算不错,便提议:“姑娘,你半年没有回来,要不要见见凤谨少爷?”

左岸的弟弟?不对……应该是说她弟弟。

凤轻尘想着自己这伙也没事,便点了点头:“抱过来给我瞧瞧,半年不见了,也不知道小家伙还记不记得我。”

“姑娘放心,凤谨少年一直记着你呢。”冬晴笑咪咪的说道。

她们一直给凤谨少爷,看凤轻尘的画像,凤谨少爷怎么可能不认识凤轻尘。

果然,凤谨那小娃娃对凤轻尘半点不陌生,一看到凤轻尘就双眼眨着光,依依呀呀地咧嘴直笑,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眼巴巴地看着凤轻尘。

凤轻尘想,如果小凤谨会说话的话,他一定在说了:求抱。

养了大半年,凤谨已不如早先的瘦弱,白白胖胖的很可爱,五观长开了,整一个粉妆玉琢的模样,看得凤轻尘大呼可爱,主动伸手去抱。

“咯咯咯……”小凤谨如愿以偿,窝在凤轻尘的怀里,笑得特别开心,口水不停地往外冒。

春绘和秋画担心弄脏凤轻尘的衣服,想要接过来却被凤轻尘给拒绝了:“没事,我抱着他。”

凤轻尘抱着小凤谨,各种逗他,逗的小娃儿咯咯直笑,抱着小凤谨软软香香的身子,凤轻尘爱不释手。

可毕竟赶了大半个月路,凤轻尘虽然气色不错,但身体却是有些疲累的,逗了一伙便有些吃不消了。

可凤轻尘一把小凤谨递给春绘,小凤谨就哇哇大哭,抱着凤轻尘怎么也不肯松手。

白润的脸上挂着两行泪,怎么看怎么可怜,凤轻尘那叫一个心疼呀。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抱你哦。”凤轻尘哄着小凤谨,小凤谨打了个嗝,眨巴着小眼睛,见凤轻尘没有把自己送走,咧嘴就笑了。

春绘、秋画几个见状,连夸凤谨聪明,从小就知道亲近姐姐。

凤轻尘知道,小凤谨认她肯定是这几个丫鬟教的,不然一个不满周岁的孩子,哪有这么聪明。

这几个丫鬟也是煞费苦心了。凤轻尘毫不吝啬的夸道:“你们做的我都看在眼里,绝不会亏待了你们。”

春绘四人一听,眼睛立刻放光。

这真是极好消息……

凤轻尘倒是真想抱抱小凤谨,好好和他培养一下感情,可惜有人就爱搞破坏。

苏文清听到凤轻尘回府了,不给凤轻尘休息的时间,便急急忙忙找上门……

给读者的话:看到你们满满的祝福,阿彩好开心。要做美美的新娘,要做幸福的新娘,不辜负大家的祝福!

1576探病,今年病人别样多

苏文清急急忙忙来找凤轻尘,当然不是因为东陵这些皇子的事,要是国家大事他会直接找九皇叔。

苏文清不顾凤轻尘舟车劳顿,急忙赶来找凤轻尘,是因为他家有病人。

苏府里,能让苏文清亲自上门来请凤轻尘的,除了他那宝贝弟弟苏文航外,绝不会有第二人。

心心念念的姐姐,被人抢走了,小凤谨是很不高兴的,小胖手不停地在半空中挥舞。不过小凤谨也知道,凤轻尘是有正事要忙,虽然不满却没有和之前那样哭闹。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凤轻尘亲了小凤谨一下,才出去见苏文清。

苏文清和凤轻尘也是老熟人了,略略表示歉意后,便直接说道:“轻尘,你快去看看我家那个臭小子。不知怎么回事,他这段时间腿一直抽筋,有时候整晚整晚地抽搐,要下人一直不停地给他按着。大夫开了药,吃了也不管用,今天双腿又在抽,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急忙来找你。”

苏文清真是头痛死了。九皇叔不在东陵,他一个人几乎是当三个人用,就算有步凡和符临帮着他,可有些事情他还是要亲力亲为。

他忙得上气不接下气、脚不沾地的,好不容易熬到九皇叔回来了,文航又不舒服了。

“好,我去看看。”凤轻尘看苏文清一脸焦虑,还以为出了大事,一听便将心放了下来。

苏文航正值生长发育期,他腿肌筋十有八九和是缺钙。平时吃得骨头太少,晒得太阳太少了。

凤轻尘去拿药箱,同时从智能医疗包里,拿了几盒青少年钙片出来。

果然,凤轻尘看到苏文航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连药都不用开,把钙片丢下,让苏文清好好给文航补一补。

大鱼大肉不要多,但也要吃。光吃清淡是不行的,长身体的时候要营养均衡。

“别一天到晚窝在书房里,没事多去外面走动走动,晒晒太阳。”苏文航的脸色很苍白,就像常年不见太阳的人。

凤轻尘知道苏文清对这个弟弟寄予厚望,希望他读书成人,不要再走从商的路子,可天天盯着书本看也不行。

没听说过一个笑话嘛:想要当爬到最高的位置,先要锻炼身体,保证自己六十岁时,还能身体健康,耳聪目明,不然你就是再有才干也没有用。

有福,也要有命享用。

“这事是我疏忽了。”苏文清很爽快地认错。

平时他还会盯着文航出来走走,或者督促他看书,可这段时间他太忙了,以至于忽视了对文航的管教。

他以为文航这样的年纪,应该是正贪玩的时候,没有人盯着应该不会看书,没想到文航比他想像中的刻苦,为了看书身体都快熬坏了。

“轻尘姐姐,不是怪哥哥的事,是我自己要看的,我以后会照顾好自己。”苏文航腿抽筋好了一些,便坐了起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时不时就偷偷看向凤轻尘。

他好久都没有见到轻尘姐姐了,他真得很想轻尘姐姐。

苏文航这两年明显抽高了不少,因为读书的原因,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宁和静雅的气息。凤轻尘不自觉地露出一个笑,抹了抹苏文航的脑袋:“文航现在是大孩子,要学会照顾自己,别让你哥哥担心了。”

苏文航腼腆地点了点头,漂亮的耳尖泛着红:“我知道了轻尘姐姐。”

“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这么大的孩子,搁现代还在上中学,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纪、狗都嫌的年纪。

可在九州大陆,这么大的孩子就要肩负家族兴衰,为振兴家族而努力学习。

这孩子真叫人心疼。

苏文航乖巧地点了点头,躺下来闭上眼……

待凤轻尘和苏文清走了,苏文航才睁开眼,看着门口方向发呆:是不是只有生病,轻尘姐姐才会来看他?

苏文航漂亮的眼中,闪过一丝疑问。

凤轻尘不是育儿专家,她没有对苏文清的教育方式提出置疑,只让苏文清多注意一点,别让苏文航累倒了。

那还只是一个孩子,要是小小年纪身体就垮了,他这辈子也就玩了。

苏文清苦笑一声,只是点头却不多说什么。

他哪里会不知,他给文航的压力太大了。可是……他过得是朝不保夕的生活,万一他要是出事了,文航要是什么都不懂,以后怎么活?

就算他一直顺顺利利,九皇叔问鼎天下,文航也要有才识,才能位高权重。不然只能和他一样,永远只能做九皇叔的属下,而做不了九皇叔的能臣。

想要成功,想要成为人上人,就必须要比别人付出更多。他能给文航的只有这些,除非文航想要糊里糊涂的过一辈子,不然他只能靠自己。

凤轻尘从苏府回去时,已是傍晚。小凤谨睡着了,凤轻尘看了他一眼,便去了书房。

书房里,左岸早就在等她。

半年不见,左岸依旧是那副冷漠的样子,见到凤轻尘进来,也只是轻轻地点了个头,算是招呼过了。

“坐。”凤轻尘招呼了一声,便径直在主位上坐下。

左岸看着凤轻尘,好半天才别扭的说了一句:“谢谢你,你把凤谨照顾得很好。”

“不用客气。那是春绘秋画她们的功劳。”凤轻尘不居功,这种事左岸比她更清楚。

她哪里有时间照顾小孩。要是有这个时间,她自己就生一个了,九皇叔可是想死了要一个孩子。

“没有你,她们不会这么尽心。你对凤谨也很好。”要找下人,他也能找到。可要表里如一的待凤谨,却不是容易的事。

凤轻尘可以给凤谨最好的教育,让凤谨可以活在阳光下。

凤轻尘笑了笑,并不推却,也不接话。

凤谨现在是她弟弟,她教养凤谨是应该的,不需要左岸说谢谢。

左岸也明白这个道理,有些话只能适可而止。两人默契地打住这个话题,开始说正事。

东陵几个皇子之间的事,凤轻尘已从九皇叔那里知晓,左岸说得和九皇叔的人查出来的东西相差无己。不过,有一个人九皇叔的人没有提,左岸却查了。

王锦凌。王家家主,皇上亲自下旨,选为太子太傅的人。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九皇叔的人查了京城所有人的动向,唯独没有王锦凌的动向。

凤轻尘之前就觉得奇怪,却没有多问,现在听到左岸这么一听,才明白九皇叔的人,为何不报告王锦凌的动向……

1577相见,他很欢喜

九皇叔的人,不汇报王锦凌的动向,并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更不是九皇叔小气,而是……

王锦凌压根本没有动向可报。

凤轻尘和九皇叔出京没多久,崔浩亭就代表崔家送妹妹去西陵了,东陵皇城很是安静了一段时间,可随着皇上一连出三道圣旨,王锦凌都拒而不出山,皇城又热闹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王锦凌都是东陵的臣子,他就是再狂再傲,也不能将皇命无视到这个地步,到时候就是皇上能放过王锦凌,文武百官也不可。

人人都抗旨不遵,以后皇上的圣旨岂不成了儿戏。

谢家这一招出得不可谓不妙。把王锦凌一捧再捧,王锦凌要是再拒绝,那可就是真不识好歹。

王锦凌明知这是谢家的计,又怎么会中招。

不管谢家怎么做,王锦凌都不会做八皇子的太傅,把王家绑上谢家的船。他们王家还没有沦落到,为谢家跑腿的份上。

王锦凌也无赖,面对接二连三的圣旨,王锦凌直接病了。

宫里的人也过问了,什么病?让太医来治。

装病可是欺君,到时候王锦凌就是名声再响亮,也得栽。

王锦凌半点不惧,拿条黑布往眼睛上一蒙:“本公子眼疾复发。”

看不见就是看不见,看见了也是看不见。

不管怎么样,王锦凌就是一口咬定,他眼睛看不见……

这病,让太医如何治?

太医们接二连三败在王锦凌手下,有几个太医被谢家买通,一口咬定王锦凌的眼睛没有事,可是……

王锦凌还是那句,你说我眼睛没事?可我眼睛看不清,我自己看不清,我还能不知道有事没事。

这根本就是无解的病症,就算知道王锦凌是装病如何,人家一口咬定看不见,你还能逼他不成。

更何况,太医这种没有病的诊断,在很多年前就用在王锦凌身上,那时候王锦凌可是真得看不见。

王锦凌知道自己的“旧疾复发”骗不那些人,他也不呆在王家,不呆在皇城膈应那些人,把族中事务交给父亲后,便独自一人去城外小木屋暂居了。

一如他当年眼睛看不到的时候。

“这一招可真是高。”凤轻尘笑着赞道。

左岸嗤之以鼻:遇到事就躲起来,叫什么高,应该是胆小。

左岸的不屑太明显了,凤轻尘想要装作不知都不行,只好为王锦凌解释一句:“王家不参与皇权争夺,他们只忠皇位上的那个人,王锦凌避开是表明自己的立场和王家的立场,让坐在皇位上的那人放心。”

王锦凌此举是在告诉谢家,他们王家什么都不掺和,如果谢家有本事把八皇子扶上位,他们王家就认八皇子为主。

同样,也是告诉皇上,他们王家不帮谢家,绝不会与谢家一路,逼宫夺权。

如此两不相帮,谢家反倒不敢逼王锦凌,就怕把王锦凌逼狠,逼得他站到前太子,或者舟王等人那边。

在这一片混乱中,唯有王家或者说王锦凌独善其身。

了解局势变化后,凤轻尘发现东陵貌似没有她什么事。东陵的水确实浑,可绝不是趁乱摸鱼的好时机,她还是安分一点的好。

现在可是最高级别的皇权斗争,而她一早就站好了队,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期盼九皇叔能赢,只要九皇叔不倒,她在东陵就能横着走。

左岸出去后,凤轻尘一个人在书房坐了半晌,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暗卫只看到她一脸淡然的踩着月色回房……

第二天,凤轻尘睡了个大懒觉,随意用了一点吃食后,便让管家准备,她要去城外找王锦凌。

时隔半年,凤轻尘走在陌生又熟悉的路上,心里各种滋味都有。

看着越来越近的小木屋,凤轻尘眼露笑意,她和王锦凌初见,便是在这小木屋。也是在这个小木屋,她第一次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得到平等的对待。

远远地,凤轻尘便让车夫停下。护卫要跟上,也被凤轻尘阻止了。

她之前不清楚,可并不表示现在还不知道。王锦凌所住的小木屋,虽然没有下人丫鬟服侍,暗中保护的人却不少,不然王锦凌早就死了。

九州大陆崇拜王锦凌的人多,可想要他命的人也不少。

王锦凌的护卫,对凤轻尘很熟悉,见到凤轻尘来自是不会出面阻拦,但同样也不会去告诉王锦凌。

他们这是要给大公子一个惊喜。

王锦凌挑得地方,环境自是好的,就是凤轻尘这个俗人,也不自觉地放缓脚步,踩着林间小道,一派悠闲……

远远就看到王锦凌坐在窗旁,面前摆放着一盘棋局,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自己跟自己下棋。

秋日的阳光少了一分炽白,多了一份柔和,从窗外洒进来,落在王锦凌身后,再加上淡淡的粉尘在阳光中飞扬,就好像一团云雾萦绕在王锦凌身后。

就好像水墨山河中走出来的上仙,既不张扬又不高调,却让人一眼难忘……

这画面太美了,凤轻尘舍不得破坏,便不再往前,双手环抱,倚门而站,唇角上扬。

时间悄然流逝,王锦凌一直研究棋局,竟是没有发现凤轻尘的存在,等到王锦凌从棋局中抬头时,太阳已渐渐向西偏移。

抬头……眼前一片黑,但眼睛能视物时,好似看到一个熟悉身影沐浴在阳光下。王锦凌一怔,随即眨巴眼睛,轻笑:“我竟是眼花至此。”

说罢摇了摇头,又伸手拧了拧眉,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凤轻尘眼中闪过一抹酸楚,心里有些后悔,也许她不该来的……

可来都来了,她又怎么能走。再说,她要是不来,锦凌怕是……

罢了。不去想那些了。

凤轻尘缓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轻松闲适的笑:“我还当锦凌你是骗人的,没想到真是眼疾复发了。”

“哗啦……”王锦凌乍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右手不受控制地一动,一不小心便将棋子扫下地。

“轻尘。”王锦凌猛得抬头,声音带着极力压抑的思念,上半身已往前倾,想要站起来,可察觉自己太过激动了,王锦凌连忙吸了口气,平静自己波动的心湖,让自己脸上的笑容恢复从容。

待到王锦凌认为自己做好准备暂不,才自嘲的道:“你看我,一个人呆久了,见到第二个人便高兴地忘了自己在哪。”

王锦凌将紧握的右手藏在身后,将紧绷激动的身体放松,不让凤轻尘看出他的异常,可他灼灼生辉的目光,却泄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看到凤轻尘出现,他很欢喜,欢喜到失了大家公子的风度与稳重……

要有多深的爱,才会在你面前,隐瞒我爱你!

给读者的话:看到满屏满屏的祝福,阿彩真得好幸福……你们是如此的美好,如此的爱我,我怎么能不幸福……

1578残忍,那就残忍到底

王锦凌是个冷静自持的人,初见时的激动与欢喜过后,王锦凌很快就恢复了大公子的翩翩风度。

“山野小地,没有好东西可招待,轻尘可别介意。”王锦凌提起白玉茶壶,给凤轻尘倒了一杯清水。

仔细看,会发现大公子握茶壶的手微微颤抖,可转身将茶递给凤轻尘时,他却没有显露半分,那温润如玉的眸子,只有浅浅的笑意和专注。

凤轻尘确实渴了,一口将杯中的水饮尽,只是一杯水,入口却是甘甜清香,带着丝丝甜沁。凤轻尘已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知的孩子,这一喝便明白这水大有来头。

凤轻尘放下杯子,感慨了一句:“玉山湖的泉水,倒是被我糟蹋了。”

玉山湖离皇城有数百里远,这水想必是早上快马加鞭送来的。

“泉水再好,也是给人喝的。”王锦凌又给凤轻尘倒了一杯,白皙修长的手杯,握着瓷杯,倒显得那瓷杯比平时更好看了。

凤轻尘略一恍神,接过杯子一口喝尽,见王锦凌还要给她加水,凤轻尘连连摆手不肯再喝了:“不能贪杯。”

“一杯水而已,何来贪杯之说。轻尘要是喜欢,我让下人给你送一些去就是了。”玉山湖的水好,天下闻名。可玉山湖是王家的私产,皇上想要玉山泉水还得和王家人打招呼。

“不了,我一年有大半的时间不在京城。”凤轻尘摇头拒绝,她虽然也爱享受,可没有锦凌这么讲究。

她终归不是从小就接受世家教养的女子,对吃穿方面远不如世家女子讲究。

“怎的,轻尘又要出城?”王锦凌眼神一暗,察觉到自己失态了,连忙垂下眼眸,装作去整理棋盘。

刚刚那盘棋被他毁了,他现在要复盘。复盘需要集中注意力,如此正好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

“嗯。”凤轻尘点了点头:“有些事情要安排,毕竟和以前不一样了。”

蓝九卿所说的武林大会即将召开,如果时间允许,她会尽量去旁观,当然要是太忙了就另说。

她现在最关心的是山东那块,如果佟珏和佟瑶那里安排妥当,她肯定要亲自去一趟,把山东陈家彻底掌握在手中,然后安排人把凤离族人安顿在那里。

山高皇地远,当年三王爷能在那里扎根,而不被皇上发现,她也可以。

更何况,现在东陵动荡,注意山东那块地的人肯定少,要错过这个机会,日后可就难办了。

虽有不舍,可王锦凌也知道凤轻尘身份不同,身上的责任也大,小小一个东陵,怕是留不住凤轻尘。

“会停留多久?”王锦凌将棋子一颗一颗,按原来的位置摆好,动作平和,可他的心却不平静。

“也许一个月,也许更短。”东陵凤府是她的家,但她注定不可能一直守着凤府。

王锦凌点了点头表示了解,手上的黑子握了半天也没有放下去。

王锦凌叹了口气,知道这盘棋无法复局,索性将棋子放到一边,说道:“既然来了,就帮我把眼疾医好。”

换言之,他要回城了。

“你……舍得?”凤轻尘一顿。

王家完全可以置身世外,锦凌何必去趟这浑水。

“大半年了,一直呆在这里也不像话。”王家就算愿意避其锋芒,谢家也不会允许。谢家想踩在王家头上很多年了。

凤轻尘低头,沉默片刻说道:“不要勉强自己。”尤其是为我勉强你自己。

“轻尘,你想太多了。我王锦凌岂是会勉强自己的人。这半年来谢家蹦达得太欢了,王家再不出面,世人都快忘了,王谢、王谢,王在谢家前了。”世家的权威和地位不容挑衅,要不是谢家挟天子以令诸侯,他们王家也不会这么被动。

藐视皇权的罪名,能不背就不背。他毕竟不是十六七岁的冲动少年,自是不会与谢家硬碰硬。

现在九皇叔回来了,有九皇叔冲锋在前,他们王家自是不必正面与皇权对上。

“既然你心中有谋划,我也不再多说了。对了,浩亭什么时候会回来,这次在北陵多亏了你们。”凤轻尘轻巧地将话题转移。

王锦凌笑着配合:“下月浩亭就会回来。他与我妹妹的婚期定了下来。”

“定在什么日子,到时候定要奉上在大礼一份。”至于出席就算了。

她要以凤离嫡女的身份出席,肯定能高座首位。可要以凤轻尘的身份出席,那些世家夫人恐怕不愿意和她多说话。

世家重规矩、在乎名声,她的名声实在不算好。

“来年二月二。”随着对崔浩亭的深入了解,王锦凌对这婚事,倒没有最初那般不满了。

他的妹妹,王家的嫡女。早晚要嫁入世大族当主母,不是崔家也是别家,世家子女的婚姻,从来不是考虑感情问题,而是两个家族的联系。

“花朝节到是一个好日子。你……”凤轻尘接话,顺势就想问,王锦凌什么时候成亲,却被王锦凌快一步打断了:“天色不早了,轻尘我们要进城的话,得尽早。不然天黑了这路便难走了。”

是她残忍了。

凤轻尘歉意地笑了笑:“锦凌想必还要收拾,我就先进城,你改日再进城吧。这般匆忙想必王家也没有做好准备。”事实上,是她不想和锦凌共乘一车。

既然残忍,那便残忍到底罢。

王锦凌脸上的笑一僵,随即轻轻点头:“好。”

王锦凌不是九皇叔,如果是九皇叔,他根本不会顾忌凤轻尘的意愿,他开了口就一定要和凤轻尘一同回去。

王锦凌终归是王锦凌,他会为凤轻尘着想,他不会让凤轻尘为难,哪怕他此刻心里无比失望,也不会强求凤轻尘。

凤轻尘前脚回府,九皇叔后脚就收到了她和王锦凌的对话,包括凤轻尘拒绝和王锦凌一同回城的事。

九皇叔心情很好,看到跪在下面的暗卫,大发慈悲的开口:“退下。”

暗卫一惊,以为自己听错,猛得抬头,正好看到九皇叔来不及收回的笑,当下整个人都呆了。

一定是他抬头的方式不对,他居然看到九皇叔在笑!

可下一秒,九皇叔就变脸了,一个冷眼扫过来:“精神这么好,去一趟城外,告诉王锦凌,本王明天要见他。”

呃……暗卫愣了一下,随即反射性的点头,出了门才想明白,自己一个失神,生生把自己睡觉的时间给贡献出来了。

后悔呀!

符临过来时,就看到暗卫一脸苦逼地站在门外,连他靠近都没有发现。

出事了?

符临眼中闪过一抹不安……

1579病,宫里的情况看不透

符临心中不安,站在门口,踌躇不前……

九皇叔没有在东陵政变的第一时间赶回来,想必是他的情报系统出了问题,不知是不是出了内奸。

唉……符临暗暗叹了口气,心里隐隐有几分担忧,可此时又不能在九皇叔面前表现出来。

小心起见,符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屏住呼吸,轻轻地敲了敲门,得到九皇叔允许才往里走,符临都做好了被九皇叔迁怒的准备,可事实完全相反。

九皇叔虽面无表情,可周身气息宁静,完全没有发怒的迹象。

这?是他进来的方式不对。

九皇叔抬头,见符临站在原地发愣,抬了抬手:“坐。”

“啊?”符临又愣住了,九皇叔这语气好温柔呀,他最近做了什么好事,让九皇叔这么满意了。

符临愣愣地坐下,还末开口就听到九皇叔问:“宫里的情况如何?”

皇宫内外都被谢家把持住,皇上身边全是谢家心腹,九皇叔的人就是手上有消息,也传不出来。

说起正事,符临也收起揣摩九皇叔心意的想法,将自己所知的情况一一说了起来。

“三个月前,我冲撞了皇上,皇上把我丢到钦天监去了。这三个月我数次求见,皇上皆不肯见我。我推算了一卦,卦象显示皇上危在旦夕,可前几日我无意中逛到御膳房,听说皇上这段时间胃口很好,每一顿都吃很多,六十几道菜空了大半,而且特喜油腻食物。”

符临的话不多,但却透露出许多重要的信息,九皇叔听完后,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闭目思索,手指轻敲桌面。

每一下都缓慢而有力,就好像敲打在人心上。书房内寂静无声,只有九皇叔击打桌面的声音。那沉闷的声音让人心里发堵,符临有些坐不住了……

九皇叔没有考验符临的意思,很快就收回手,问道:“谢皇贵妃呢?她如何了?”

谢皇贵妃是个聪明人,她对谢家已经失望了,按理她应该不会冒这样的险才对。

“谢皇贵妃住的昭燕殿,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守卫比皇上的宫殿还要森严。谢皇贵妃看上去不错,每天都会去服侍皇上,只是从来没有看到八皇子。”符临无法接近后宫,他能得到的消息有限。

九皇叔点了点头,不再问宫中的消息,转而问起皇城军力部署。

至少,他要知道谢家手上掌握了多少兵马,又有多少兵马可用。

虽然,不一定会走到那一步,但谢家要是狗急跳墙,发动兵变,他也要有应对的人手才是。

“皇城内有十万兵马,都听皇上的调令。”符临没有把话说死。他们现在还搞不清楚,到底是谢家掌控了禁宫,还是只控制住了皇上。

“军中将领这几个月可有换人?”如果将领换成谢家的心腹,恐怕也不会听皇上的命令。

符临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换了。都是生面孔。我手上还有三千人,皇上虽然把我丢到钦天监,又不肯见我。可没有把我手上的势力掏空。”

这算是一个好消息了,三千人发挥出作用,也可以翻盘。

九皇叔提笔在纸上写了一句话,又问:“血衣卫呢?陆少霖那里情况如何?”

“保持中立,一副忠君的样子,实际如何很难说。”陆少霖算是少数几个,他看不懂的人。

“本王知道了。”九皇叔这话,是要送客了。

符临也没有多言,乖乖地退下,走到门口想到什么事,可看九皇叔正在写东西,只好将到嘴的话咽回去。

“来人。”九皇叔把刚写的东西,放入一个密封的盒子里:“送到江南王手里。”

“是。”暗卫接过盒子,退下……

九皇叔又拿起另一张纸,又写了一封信,这封信则是送给翟东明的爷爷。

一个晚上,九皇叔一连写出数十封密信,这些信会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他信任的人手里。而属于他的庞大势力,也由今晚开始运转。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九皇叔将命令一一发出后,并没有去休息,而是换上夜行衣来到凤府。

没有十八骑阻拦,在左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配合下,九皇叔很顺利走进凤轻尘的房间。

凤轻尘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质问,就被九皇叔把话堵住了:“换一套黑衣,随本王进宫。”

宫里对别人来说是戒严了,可对九皇叔来说,这戒严不过是笑话。他要进宫随时都可以,也没有人能拦住他。

凤轻尘被九皇叔严肃的语气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换好衣服,正准备就这么走,九皇叔却让她带上药箱。

“有人病了?什么病?”凤轻尘不得不多问一句。她要针对病情,提前准备好药。

“皇上。不知道。”九皇叔回答的很干脆,见凤轻尘蹙眉,又补了一句:“以防万一。”

凤轻尘了解地点了点头,从智能医疗包里拿出几种救急的药,又把手枪拿了出来,一切准备妥当,才随九皇叔一道进宫。

九皇叔和凤轻尘当然不是光明正大的进宫,而是走皇宫地下那些错综复杂的秘道。

凤轻尘不是第一次走,也不是路痴,可走在秘道里,她完全没有方向感,根本不知走到哪里来了,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九皇叔身后,免得走丢了,九皇叔还要回来寻她。

两人在秘道里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一间密室里,密室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一踏入密室,九皇叔就朝凤轻尘比了一个小声、禁声的手势。

凤轻尘点了点头,将身体放松,呼吸放缓……

密室很静,连风声都没有。九皇叔确定没有问题后,在密室的墙上轻轻一按,就有声音传过来。

“皇上,我知道你现在很兴奋。东陵九回来了,王家大公子也要回城了,你认为自己有救了,不用再当我的傀儡了,可你别忘了……不管是东陵九还是王锦凌,他们都不可能救你,我劝你还是乖乖地听话,免得再吃苦头。”

这声音凤轻尘听过一次,但不能肯定是不是。在凤轻尘犹豫时,九皇叔在她手心写了一个字,肯定地告诉凤轻尘,就是那个人……

1580兄弟,这是作死的前兆

这是作死呢,就算不怕皇上,也不能把面上子上的恭敬撕破,张狂过头绝对没有好下场,就算皇上这辈子栽了,皇室还有别的人在。

凤轻尘摇了摇头,为谢家默哀!

有这么一个没脑子的家主,谢家危亦。她可以考虑,接收谢家在东陵的地盘了。

没错,用言语威胁皇上的人,就是谢家家主,他此时就坐在龙床上,轻蔑地看着站在一旁的皇上。

皇上一言不发,观他面色,红润自然,半点不像病重的样子。

屋内的情况凤轻尘和九皇叔自是看不到,他们只能听屋内的声音。

谢家家主迟迟没有得到回应,又说道:“皇上,我劝你还是认命,别奢望王家和九皇叔救你。王家是出了名的孤傲,他们不会参与皇权斗争。当年蓝氏灭亡,向王家求救都被王家无情的拒绝了,你以为你能和前朝蓝氏相提并论吗?”

皇上依旧不言语,谢家家主似乎恼了,恨恨地道:“皇上,我实话告诉你。今天凤轻尘出城见了王锦凌,我知道王锦凌要回城了,可是我怎么会让有命回来。今晚……过了今晚,名满天下的大公子就是过去式了。”

凤轻尘的眼睛猛得放大,皇上亦是一惊,终于开口了:“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皇上没有听明白嘛。我派人去杀王锦凌了……比王家护卫多出十倍的高手,你说王锦凌还能活着回来嘛。”谢家家主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

“你……好大的胆子。”皇上气得全身都在颤抖,凤轻尘也惊出一身冷汗。

王锦凌要是死,那她就是罪魁祸首。

九皇叔按住凤轻尘的肩膀,无声地告诉她不要担心,王锦凌不会有事。

凤轻尘咬着唇,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们谢家怎么会有那么多高手,你就不怕王家的报复吗?”皇上问出了凤轻尘和九皇叔都想要问的问题。

王锦凌要是死了,王家绝对干得出,举全族之力报复的事。

王锦凌可是王家的希望,没有王锦凌掌舵的王家,能不能熬过这一场风雨都难说,谢家要杀王锦凌,等于是断了整个王家的路。

“王家的报复我自是怕的,这一点还请皇上不要为我担心。我就是再愚蠢,也不会有用自己的人去暗杀王锦凌。”不管王锦凌死没死,只要查出来是谢家做的,谢家都会倒霉,他怎么可能拿谢家冒险。

“你用的是……”皇上心惊,生怕自己的猜测成真,结果真如皇上所想的那样,谢家居然用他的人,去暗杀王锦凌。

“你怎么敢。”皇上气得脸色发青,额头的青筋鼓了起来,看上去异常狰狞。

谢家家主哈哈一笑,反问:“皇上,我为什么不敢,你还敢杀我不成。”

“你,你……”皇上气得全身都在颤抖。

谢家这是借刀杀人,让王家对上他,到时候东陵怕是会从内部崩溃,一如当年的蓝氏王朝。

“皇上,我没空陪你多言,把玉玺拿出来,这道圣旨就差最后一步了。”谢家家主起身,把皇上强拉到书桌上:“皇上,我给你一柱香的时间,一柱香后,我要看到圣旨上有玉玺,不然……你就好好享受吧。”

谢家家主离去,殿内只有皇上一人,皇上瘫坐在椅子上,双眼黯然无神。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一柱香的时间,足够了!

九皇叔和凤轻尘相视一眼,轻轻点头,便看到九皇叔一推密室的门,两人便与皇上正面对上。

“你,你……”看到突然出现的九皇叔和凤轻尘,皇上惊得话都说不出来。

“皇兄,禁声。”九皇叔很少这么称呼皇上,这个称呼一出,就代表他此刻站在皇上这边。

皇上不是笨蛋,自然明白他此时的处境。虽然震惊却能保持冷静,放低声音说道:“九弟,你们怎么进宫的?”

难道这宫里,还有自己不知道的秘道?

一想到这个可能,皇上就全身发寒。

难不成,这么多年来,他都活在东陵九的眼皮底下。

九皇叔知道皇上在想什么,却没有为他解惑的意思,只是冷冷一笑,问道:“皇兄,我们只有一柱香的时间,你确定要在这里问责臣弟吗?”

皇上脸色一变,轻轻地点头:“九弟说得是,朕只有一柱香的时间。”

“皇上有什么要和臣弟说的吗?”九皇叔平静地看着皇上,等皇上的答复。

皇上没有说话,而是将手上的圣旨递给九皇叔:“九弟,看看。”

皇上需要和九皇叔平等的地位,而不是让九皇叔占主导地位。

“让臣弟去守皇陵,皇兄好算计。”九皇叔看了一眼,便丢还给皇上,丝毫没有将皇上的威胁放在眼里。

“九弟,这封圣旨,朕一旦盖上玉玺,你不去就是抗旨不遵。”皇上这是威胁,可他忘了,他现在根本没有威胁九皇叔的资本。

“抗旨不遵?皇兄是说江南王吗?”江南王收到自缢的圣旨,都过去了一个月。可依旧没有遵旨。

圣旨,在他们眼中不是一个笑话。

皇上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自是知晓,最近那几道荒唐的圣旨,有多么可笑。可他受制于人,又能如何。

唉……皇上重重地叹了口气,一瞬间就好像苍老了数岁。皇上也不再藏着掖着,直言道:“九弟,谢家的狼子野心你也看到了,朕现在什么都不想,只希望东陵的江山,不要断送在朕手中,让朕死后能有脸见父皇。”

皇上怎么也没有想到,谢家会趁九皇叔出京,他病重时夺权。一时疏忽大意,尽把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他和东陵九斗了一辈子,争了一辈子,没想到最后还要求东陵九,还要指望东陵九来保护东陵的万里江山。

这种落差,他真得很难接受。

九皇叔才不管皇上高不高兴,悲不悲伤。现在还不是和谢家撕破脸的时间,他的时间有限,没空陪皇上伤心。

九皇叔直接问道:“皇兄,你想怎么做?”

皇上的命还捏在谢家手里,从皇上最近办的事,就可以看出皇上是个怕死的,他可不想事后被皇上给卖了……

1581皇命,九皇叔谋……

九皇叔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的,依皇上的性子,他绝不会拿自己的命去冒险。

从皇上听谢家的话,下旨赐死前太子江南王,封八皇子为太子就知道皇上有多么自私。他要有一点慈父之心,有一点为东陵社稷着想,就不会任谢家摆布,一再下达损害江山社稷的命令。

越是居高位的人,越是怕死,他们拥有太多了,舍不得这人间富贵。在皇上心中,东陵江山很重要,可他的命更重要。

当九皇叔问皇上想要怎么做时,皇上没有任何犹豫,说他愿意让出一半江山,只要九皇叔铲除谢家,让他能活下来。

九皇叔想笑……

这个时候,他这位皇兄还没有忘记他的江山,这人真不是一般的贪心。

察觉到九皇叔的不满,皇上知道自己的要求,九皇叔不会同意,便反问:“九弟,莫不是想要整个东陵?”

“皇兄……你似乎忘了,你的皇位是怎么来的?”九皇叔冷着脸,看看时间快到了,直言道:“皇上,这东陵的江山本就是臣弟,臣弟不取并不表示臣弟不知。”

“九弟,你这话朕听不懂。”皇上脸色大变,却强自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