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1916谈谈,九皇叔提醒过]

  九皇叔刚回京,自然是很忙的,可再忙晚上也会出宫,凤轻尘从茶楼出来后,便去了九王府。

  凤轻尘可不希望,再被人说什么“从此君王不早朝”一类的话,她可没有当祸国妖姬的兴趣。

  “爷,姑娘在王府等您。”九皇叔刚与一干大臣说完,还没来得及将这一身盔甲换下,宫人就见缝插针的上前,禀报凤轻尘的动向。

  “嗯。”九皇叔应了一声,脸上虽没有多余的表情,可那宫人却知九皇叔的心情极好。

  果然,九皇叔交待了几句重点,便丢下一干正在商议,要如何庆功的大臣,直接回府了。

  “王爷,凤姑娘在房里,看凤姑娘的神色,似乎有心事。”管家上前,接过九皇叔手上的头盔,将自己观察所得,悄悄告诉九皇叔。

  “嗯。本王要沐浴。”九皇叔好像没有听到一般,脚下的步子没有半丝迟疑。

  管家知晓九皇叔有对策,便不再多言,趁九皇叔沐浴时,命厨房准备宵夜与热水,以备不时之需。

  身为一个优秀的管家,要善于察言观色,提前做好一切准备,王爷在军中两个多月,肯定憋坏了。

  许是这两个月,在军中养成的习惯,九皇叔沐浴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不止一倍,头发也只有半干,便走了出来。

  九皇叔也不惧寒,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里衣,未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九皇叔就这么推开了房门。

  凤轻尘靠在床头看书,听到动静猛得抬头,极少看到九皇叔“衣衫不整”的模样,凤轻尘呆滞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穿这么少,也不怕着凉。”凤轻尘忘了要寻问的事,连忙下床,拉起九皇叔的手:“果然,手都是冰凉的,头发发也是湿的。”

  凤轻尘眉头微皱,一脸担忧:“怎么没让下人服侍你?”

  “不习惯。”九皇叔任凤轻尘拉他进来,又在凤轻尘的示意下,乖乖地坐下,在凤轻尘看不到的地方,幽深的眸子一闪一闪,满满都是笑意。

  “不习惯也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凤轻尘拿过一件厚披风,披在九皇叔的身上,又拿来干净的毛巾,替九皇叔绞发。

  九皇叔一动不动,任凤轻尘摆布,在头发快干时,九皇叔脑袋往后,靠在凤轻尘腹部,凤轻尘一下怔,下一秒却是一动不动,手上的动作也轻柔了几分。

  她知道,这个男人累了。

  九皇叔似乎很享受,闭上眼,低沉而缓慢地说道:“在军中,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讲究这些,总是一身是血的睡着,又一身是血的醒来。”

  “这场仗打得很辛苦?”凤轻尘心疼地看着九皇叔削瘦的面容,心中对九皇叔的不满,也消退了几分。

  即使再理智的女人,面对心爱的男人,也无法不感性。

  “嗯……北陵人擅战,双方兵力相当,大家都没有保留,拼死一战。”因为他在战场上,北陵人想要活捉他,或者斩杀他,所以比平时更加勇猛。

  这一仗,打得极不容易。

  “本王差点以为,会见不到你。”这话并不是夸张,战场上刀剑无眼,九皇叔又不是,只会坐在后方指手画脚的人,九皇叔和军中将士一样,带头冲锋,甚至比普通将士更拼。

  他是亲征的摄政王,他代表是东陵,他不能输,亦不能软弱。

  “你受伤了?”凤轻尘吓了一跳,连忙将手上的毛巾抛开,准备去解九皇叔的衣服,却被九皇叔一把按住:“没有,只是遇到埋伏。”

  最后,他孤身一人杀了出来,脚下全是尸体,眼前一片血红,一度让他以为,他又回到那万人坑。

  “没有受伤,没有出事就好。”凤轻尘松了口气,从背后抱住九皇叔:“以后,尽量不要亲自上战场。”

  “不会了。”他又不是将军,没有必要天天带兵进出。这一战,足够他威慑各国,短时间内北陵也不敢再出兵了。

  “以后,都不会让你担心。”九皇叔将凤轻尘抱到自己的怀里,像是哄孩子一般,哄着凤轻尘:“很快,就会结束。”

  凤轻尘点了点头,闷在九皇叔的怀里没有说话,九皇叔亦没有动,室内一片静寂。

  片刻后,凤轻尘的脑袋在九皇叔怀里蹭了蹭,声音很小却坚决的道:“九皇叔,我们谈谈可好?”有些事,不是逃避就可以解决,不说清楚的话,这件事永远是她心中一个结,每每想起,都忍不住怀疑。

  “谈什么?外面那些流言吗?不用担心,一切都在本王的掌控中。”九皇叔早有准备,自然不担心凤轻尘问起。

  在策划这件事前,九皇叔就想到了各种可能,凤轻尘会怀疑、会寻问,这是必然的。

  “那些流言,是本王让人放出去的。”

  “我就知道是你。”凤轻尘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惊讶,只是好奇的问了一句:“现在的一切,是不是如你所想?”她想知道,九皇叔在策划这件事时,有没有想到,局势会变成这样?

  “在控制范围内。”九皇叔从来没有想过,一切按他预料的发展,只要能控制大局就好,至于其他的……九皇叔并不在意。

  “那么,关于你母亲是前朝公主的流言,到底是真是假?”凤轻尘一字一字,说得很缓慢。

  “她亲口告诉本王,她是前朝公主。”九皇叔说得很慢,声音带着些许的惆怅,让人忍不住想要给他一些安慰。

  九皇叔这句话,极具迷惑性。

  九皇叔一出生,敏夫人就诈死了,根本不可能知晓敏夫人的事。前不久敏夫人才出现,并和九皇叔相认,从字面上来理解,九皇叔也是最近,才从敏夫人口中得知此事。

  至于是不是真的,这也不是九皇叔能回答的问题,但显然九皇叔并不在乎这个,所以才会毫无顾虑的将这件事抛出来。

  “敏夫人她……真得是前朝公主?”凤轻尘从九皇叔身上跳了起来,眼也不眨地看着九皇叔。

  九皇叔没有看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凤轻尘,神情平静,完全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凤轻尘脑子飞速运转,完全不需要九皇叔多说,便将这件事想清楚,同时也肯定了一点,那就是敏夫人确实是前朝公主,因为……

  九皇叔提醒过她。

  给读者的话:

[正文1917招兵,我若在你心上]

  九州地图!

  最后两张九州地图,九皇叔是从敏夫人手上得到的,九皇叔当时就暗示了,敏夫人和前朝的关系,只是她当时因地图的而兴奋,完全没有多想。

  或者说,她根本想不到东陵的敏妃,先皇追封的圣敏皇后,会是前朝公主,这真得太不可思议了。

  至于其他的问题,完全没有再问的必要,九皇叔知道的,也不会比别她多多少。

  “你母亲她……你有什么打算?”凤轻尘忘了质问,一脸担忧地看着九皇叔。

  父母是死敌,九皇叔夹在中间,并不好做。

  九皇叔知晓,凤轻尘因他的话想左了,可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自然不会解释。

  “她是谁并不重要,本王的父皇,是东陵开国皇帝,是前朝的死敌。”九皇叔一字一字,说得很轻很轻,可每一个字都特别沉重。

  以前他不明白,为何前朝的人,一直说他是前朝后人,可关键时刻却说弃便弃,根本没有视他为主,直到他母亲的出现,他才明白……

  他是东陵开国皇帝的儿子,和前朝是死敌。

  正因为想明白这一点,九皇叔对敏夫人下手时,才会毫不犹豫。

  九皇叔这话已经表明,他不会站在前朝那边,如此一来凤离族与前朝的恩怨,也就和九皇叔无关了。

  可是,外面的人并不会这么想,四国皇帝要是查清楚了此事,肯定不会放过九皇叔。

  “四国皇帝,不会放过我们两个。”凤轻尘消除了对九皇叔的怀疑后,开始说正事。

  “傻……”九皇叔在凤轻尘的脑袋上敲了一记:“和前朝宝藏相比,我们算什么,再说这种些不可能瞒一辈子,与其成为别人要挟我们的把柄,不能一股脑的丢出去,至于外人信不信,与我们何干。”

  九皇叔每一句话,都蕴含深意,一点一点消除凤轻尘心中的不安,也打消凤轻尘再追问的念头。

  看着坦荡磊落的九皇叔,凤轻尘心里有点小羞愧。九皇叔根本没有把前朝公主母亲当回事,偏她自己瞎想。

  凤轻尘有些不好意思,乖乖地认可九皇叔的话:“说得也是,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这么做,对我们都好。”

  笑了一下,凤轻尘又道:“对了,太皇太后在你出征没多久,见过我,她说你欺骗了我,问我想不想知道,你骗了我什么。”

  “本王骗了你什么?”九皇叔挑眉反问,一点也不担心。

  “我怎么知道,你骗了我什么,你说说,我骗了你什么?”凤轻尘并没有质问的意思,一脸打趣的道。

  打消了对九皇叔的怀疑后,凤轻尘对这事也没有那么在意了。尤其是确定了敏夫人的身份,凤轻尘对敏夫人防备更深,前朝公主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她还是离远一点,免得被人卖了,还傻傻地说谢。

  “本王能骗你什么?骗了你的心,也赔了自己的心。”九皇叔半是玩笑,半是认真,优雅而缓慢的语调,如同最美的音符,凤轻尘的心猛的漏跳一啪,脸颊通红,微微发烫……

  小女儿情态的凤轻尘,让九皇叔动容,轻轻地凤轻尘的鼻尖点了一下:“小笨蛋,以后别单独去见她,她不简单,本王不想你被她卖了。”

  “遵命,我的王爷。”凤轻尘正儿八经的行了个军礼,惹得九皇叔好一阵笑。

  “本王累了,我们早点休息。”九皇叔拉着凤轻尘的手,薄茧滑过手心,苏苏麻麻,凤轻尘全身一颤,口干舌燥,双腿忍不住发软……

  呜呜呜,她错了。她是二傻了,才会主动送上门,狼会把送上门的小羊推出去吗?

  答案答肯定是否……

  这一夜,自然是芙蓉帐暖度**,**苦短日高起……

  情浓时,凤轻尘隐约听到九皇叔的叹息:轻尘,我若在你心上,流言蜚语又何妨?

  凤轻尘当时迷迷糊糊的,脑子一片混沌,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早辰睁开眼时,发现九皇叔早已不在,被窝也是凉凉的,只有被子里淡淡的墨竹香,说明主人离开的时间,不算太久……

  战事结束,九皇叔并不能和其他将领一下,把差事交下,回家等朝廷的封赏。九皇叔要和朝臣商讨,如何封赏此次立功的将领。

  豆豆不用说了,自然是平步青云,成为东陵第一个,没有任何背景,青云直上的小将,真正是羡煞旁人。

  虽说能拿下楚城,黑骑是最大的功臣,但黑骑是不能暴露出来的,这份功劳自然要算在豆豆头上了。

  翟东明也不用说,九皇叔要提拔他,他身上的军功自然不能少。

  还有司丞,虽然司丞没有上战场,可因为他的存在,南陵与东陵边境才没有乱起来,说什么也要封赏一二

  看到九皇叔写下的封赏名单,满朝上下皆知,九皇叔这是要重用年轻人,不仅是年轻的官员,还有年轻的武将。

  “明年,让儿子去考武举,这天下还要乱,军功是最好的出路。”看到一个个新晋、受重用的小将,有点眼见的人,都知道要抓住这次机会了。

  “去军营,现在参军才有出路。”普通百姓,看到那厚厚的封赏,还有公示出来,详细的抚恤金,有点力气的汉子,都热血沸腾了。

  老话虽说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可现在朝廷重视武官,军饷不苛刻,粮草给得足,在战场上残疾了,也不会和以前一样,丢回家任你自生自灭,而是每月都给补助,虽然不会大富大贵,但肯定饿不死。

  要是战死沙场,妻儿爹娘也不用愁,朝廷给养到成年。

  “我们穷苦人家的孩子,没有出路,只有一把力气,除了当兵,我们还能做什么?”小老百姓,就是砸锅卖铁,也供不起一出读书人,就算供得起,也不能保证一定能考上进士,与其想着科考当官,不如拼一把,上战场……

  也许,他们会成为第二个欧阳将军,没有任何家族背景,一个孤儿,凭军功却能爬上将军的位置。

  朝野上下,人人心情激荡,恨不得自己当初,就在北陵、楚城的战场上,那军功章上有他们的名字。

  而就在这个时候,东陵发了招兵令......

[正文1918败家,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东陵这两年战事不断,东陵虽不缺名将,可各国也不缺,打仗很多时候就是打人,连番战乱下来,东陵兵马折损无数,下令征兵完全在情领之中,只是……

  “王爷,国库没银子了。”

  “王爷,不能再这么花了。”

  “王爷,铁矿供应不上了。

  “王爷,兵部的宇文大人,又来要银子了。”

  “王爷,王爷……”

  九皇叔给兵丁的待遇极好,死了、残了,朝廷给厚厚的抚恤金,能让他们一辈子饿不死。待在军中的老兵,随着年限提高,俸禄也往上涨……

  征兵令一出,全国上下从人响应,第一日登记人数,便达七万,要不是挑选严格,绝对能破十万之数。

  这么多人,每天都要吃要喝,他们去哪里筹银子呀。

  左一笔,右一笔,国库的银子成箱成箱往外抬,每一笔都是巨大的支出,从楚城和北陵抢回来的金银珠宝,根本经不起这样花,更不用提九皇叔对后勤要求也极高,兵器、盔甲,绝要真材实里,将士们一日三餐,管饱还要有肉。

  “这,这哪是养兵,这是养大爷。”四国九城,哪个国家的兵,都是只有上战场才能吃饱,平时只要饿不死就好,可九皇叔不仅管饱,还要给肉吃。

  文官很不满,可当他们看到九皇叔给兵丁制定的高强度训练,知道这要是吃不饱,根本没有力气完成不,他们根本不敢苛刻粮草。

  “王爷,国库每年进的银子,完全不够支付军中的支出,更不用提百官的俸禄、河堤的修建防护。”王锦凌实在扛不住了,只得找到九皇叔,让九皇叔省着点花。

  东陵再富有,也经不起九皇叔这样花。

  王锦凌知道九皇叔要做什么,也知道他重视军方的原因,可不能因此把其他的事耽搁了,要是内部不稳,兵马再强也无用。

  马上就要到雨季了,河道修护又是一个大笔银子,这笔银子怎么也不能苛扣,不然河道两岸数十万百姓,还有庄稼,全部都会被淹。

  九皇叔再这么花下去,他们今年连修河道的银子都没有,更不用提百官的俸禄了。

  “按本王的命令的去办,银子的事你不必担心。”九皇叔给了王锦凌一济定心丸,又补充一句:“两年内,本王要新招的兵丁,能上战场。”

  新兵在战场上的死亡率极高,九皇叔为了减少死亡,从凤轻尘那里偷师,提前给新兵进行严酷训练,希望能做到,凤轻尘所说的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以前东陵也有新兵训练的制度,但没有这么严苛,一般都只是操练个三五个月,让他们听得懂命令,会简单的杀招,便拉上战场,然后经由战场磨练。

  在战场上,有许多新兵因初次见血,刀还没有抽出来,就被人斩杀了。

  东陵人口有限,这两年兵丁损失严重,百万大军只余一个虚名,东陵根本凑不出百万大军。为了接下来的战斗,九皇叔必须招收新兵、训练新兵。

  “我会交待宇文元化。”王锦凌知道劝说无用,只能尽力去办。

  至于九皇叔的保证,王锦凌一点也不怀疑,前朝宝藏,也许就在九皇叔手上!

  当然,这世间并不是人人都和王锦凌一样通透,三国六城的皇帝、城主,还在不死心地追查百鬼宫,盯着连城,意图从这两个与前朝最紧密的势力,查出前朝宝藏的下落。

  至于九皇叔那个传说中,前朝公主的母亲?

  拜托……别说这个谣言不一定是真的,就算是真的又如何,九皇叔自己才刚和母亲相认,他母亲现在是东陵的太皇太后,就算要帮也是帮九皇叔。

  三国皇帝很忙……他们要处理内政,要商讨对付连城和百鬼宫的计划。要思索处理九皇叔和凤轻尘的章程,可他们再忙,也不会无视东陵征兵的事。

  东陵征兵一事可大可小,一旦东陵兵力增涨过快,就会威胁到他们的统治。三国皇帝不得不把旁的事放下,派使者去东陵,强烈要求东陵停止征兵。

  东陵屯兵数量,已是四国之最,再增涨下去,他们三国都不用活了。

  “楚城、邰城、叶城,并入东陵,东陵国土增加,自然要增加兵力。”九皇叔回得很爽快,可这个答案,差点没把三国皇帝给气死。

  事实上北陵的皇帝,确实因此加重了病情,连续昏迷了数日,北陵内部一片混乱,短时间内恐怕无心关注意九皇叔和凤轻尘的事。

  西陵天宇本来就是凑热闹,北陵和南陵牵头,他会跟在后面附和两句,可一提到出兵的事,西陵天宇就不作声,被逼急了,便用内乱也打发南陵和北陵。

  西陵刚发生内乱,内政还未平息,根本抽不出精力攻力东陵。最主要,他怕他对东陵出兵,长公主背后夹击,到时候腹部受敌。

  饶是西陵长公主再三保证,她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兵攻打西陵,西陵天宇也不肯出兵:“一次不忠,百次不容。你一个叛国贼的话,也值得本宫相信?”

  至于西陵皇帝的意见?

  套西陵大臣们一句话:“陛下龙体欠安,这等琐事就不劳陛下费心,有太子殿下在,陛下只要养好身体就好。”

  南陵独木难支,长公主上跳下蹿却无人附和,想要与南陵一起出兵,可她和西陵天宇的想法一样,就怕自己对东陵出兵时,后院起火。

  连城和百鬼宫就更不用提了,他们被各国各城盯得死紧,自身难保,哪里还敢打九皇叔的主意。

  “你是不是早就猜到,北陵、南陵和西陵没法联手?”凤轻尘枕在九皇叔的大腿上,眯着眼,享受阳光的洗礼。

  自从那天晚上,把事情谈清楚后,她和九皇叔的感情又更近了一步,放下心中的怀疑,两人在一起更加随意,主要是凤轻尘不会再瞎想了。

  过去的事,再翻旧账没有意思。当务之急,是联手先把西陵、南陵和北陵灭了再说……

  给读者的话:

  

[正文1919出世,双重标准]

  三国无法联手,这是必然的事。

  那些消息一股脑的抛出来,会有什么效果,会朝好的、还是坏的方向,九皇叔无法控制,他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三国和余下的六城,绝不可能联手。

  人为财死,鸟为死亡。对三国六城来说,他们最大的敌人不是前朝后人,而是彼此。

  前朝后人,不管是蓝景阳还是百鬼宫,实力都不足已和三国叫板。至于九皇叔和凤轻尘,这两个是不是前朝后人都不重要,因为他们都拿这两人没有办法。

  东陵短时间内,不会迎来大规模的战斗,东陵可以趁机休生养息,恢复因战争带来的农业、经济和人口上的衰退。

  “有前朝宝藏为饵,有蓝景阳与百鬼宫当靶子,南陵和北陵没空盯着我们。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把前朝宝藏找出来,武装东陵的军队。”要统一四国九城,再多的阴谋诡计都没用,只有武力才能征服一切,只有铁骑才能踏平所有不服的人。

  九皇叔要利用,北陵几国把目光盯着前朝的时间,悄悄地壮大自己的实力,等到那时,东陵再次出兵,那便是一统四国。

  凤轻尘知道这是一个机会,自然不会放过,笑着说道:“凤离族人和邰城一战,也算是暴露在人前了,你要不要收一个姓凤离的大将军?”

  “你肯让凤离忧出山?”九皇叔诧异的扬眉。他现在缺武将,这么一个人才,他自然不肯放过。

  凤轻尘坐了起来,一脸认真的道:“为什么不让,凤离忧是将才,他的军事才能就是宇文元化也不及,南陵与邰城边境不是需要派人驻守嘛,你信得过凤离族人吗?”

  既然九皇叔说,她的身份不会影响大局,那凤离族人也不必再藏着,不过占领邰城的事,凤轻尘是不敢想了。

  学得文与武,卖与帝王家。凤离族的人只擅长领兵作战,没有治世之才,效忠帝王是最好的出路。

  “本王当然信得过。”九皇叔眼神明亮,瞬间就做了决定:“你让凤离忧进京,本王正式给他封官。”这是要昭告世人,他东陵九不再和三国一样,追杀迫害凤离族与蓝氏后人,他东陵九要重用凤离族人。

  “你不怕南陵举兵抗议?外面可是传,凤离族人出山,是为了给我父亲报仇,南陵可是头号大敌。”外面那些流言,信与不信全是一念间,南陵皇帝想什么,没有人知道。

  “有凤离忧在,南陵不敢动。不说当年的凤离王,单说你父亲凤战将军,就足已让南陵闻风丧命胆。”他既然敢用,就自然保得住凤离忧。

  九皇叔知道,四国皇帝不是不想用凤离族人,而是不敢。凤离族人在军事上的才华,大家有目共睹,他们也想用,可他们怕……

  凤离族人天生善战,他们怕凤离族人夺得大权后,会想要光复前朝,更怕凤离族人找他们复仇,因为,当年他们杀了太多太多凤离族人,四国每一位皇帝,手上都沾满了凤离族人的血。

  这些,九皇叔完全不担心,因为他身边有一位凤离嫡女。有凤离嫡女在,他根本不怕凤离族人会背叛。

  “本王只重才能,至于他是前朝大将后人,还是什么都不重要,只要忠于本王,本王不在乎他的出身。”连南陵锦行和西陵天宇,九皇叔都敢用,这天下还有什么他不敢用。

  有九皇叔这句,凤轻尘就放心了,当场就道:“我这写信去山东,让凤离忧进京,具体的事情你们自己谈,我不参与。你放心,该遵守的规矩我懂。我会让凤离忧带族中的孩子与妇人进京。”

  驻守边疆的将军,都会留下家人在京中为质,凤轻尘这么做一是规矩,另一则是告诉外面的人,凤离族,举族投靠东陵。

  山东……凤离忧收到凤轻尘的来信,好半天都没有说话,盯着信纸看了半天,依旧做不了决定,最终还是拿着信,去找自己的父亲,和族中的长老。

  “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我们凤离族是将才,只有帝王肯重用我们,我们才有出路。”凤离忧的父亲,一点也不意外。

  在北陵看到九皇叔与凤轻尘一起出现,他就知道早晚会有一天。他们凤离族男儿,会重新出现在战场上,这些孩子不用像他们一样,学得一身才华,却无用武之力。

  “相信大小姐的眼光,我们族中的孩子,不管多么苦,都坚持习武识字念兵法,可不是为了留在山野乡村当农夫,东陵是我们的机会。”凤离族除非永远安居一隅,不然就一定要找一个主子,九皇叔是个不错的人选。

  “话是这么没错,可……”凤离忧面露忧色,几位长老不用想,也知道凤离忧担心什么。

  几位长老相视一笑,缓缓开口:“我们知道你担心什么,可那一点也不重要。九皇叔的出生与我们无关,别说他不姓蓝,就算姓蓝也不是我们的死敌。当年的事,并没有谁对谁错,我们凤离族的荣耀与富贵,全是前朝皇室给予的,虽然后面发生了一些事,可我们和蓝氏也不是仇人。”

  凤离忧的父亲点了点头,道:“我们凤离族出世,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打造属于我们的传奇与荣耀,去了京城,私下见大小姐一面,告诉大小姐,我们不会让她丢脸。”

  要复仇……当年的仇家都死了,他们找谁复去?

  从某方面讲,助九皇叔一统九州大陆,也算是复仇了。

  “父亲,我明白了。”凤离忧郑重地点头,可就在他以为没事时,他父亲又补了一句:“不过,遇到那个什么景阳先生,记得杀了他。我们凤离族的女儿不可欺,即使他是前朝皇室后人。”

  恩怨分明,凤离族的人虽擅谋略,可更喜欢简单直接的手段。

  凤离忧苦笑一声,没有接话。

  刚刚还说不记仇,这伙又惦记上报仇一事,果然是双重标准……

  给读者的话:2013最后一天,愿有的烦恼与不开心,都留在2013,2014……愿大家都平安健康!

  最后一天,大家别把月票忘了。

  

[正文1920封官,没有人天生会]

  征兵的事才刚告一段落,东陵又发生了一起,让三国六城注目的大事,那就是东陵居然封了一个姓凤离的男子为将军。

  东陵这是要闹哪样?

  六位城主还好,在看到邰城、楚城与夜叶相继被东陵拿下后,六位城主心里已明白,他们只有安安分分的,才有好日子。所以,不管东陵发生什么大事,六位城主都装聋做哑,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

  可三国皇帝不能这么做,九皇叔重用凤离忧,让他们很不安,在对待蓝氏与凤离族的事上,四国一直统一战线,赶尽杀绝,九皇叔此举等于是背叛了他们。

  这事太严重了。

  “凤离忧?东陵到底要做什么?先是征兵,又是重用有战神之称的凤离族人,他这是要一统四国吗?”反应最大的就是南陵,因为凤离忧奉命驻守的邰城,正好与南陵相邻。

  “该死,凤离一族居然还有上千人活着,当年不是说,全部赶尽杀绝了吗?这些他们到底藏在哪里?”南陵皇帝咬牙切齿,同时不得不往邰城那个小角落增兵。

  各国纷纷派使者,写国书,要求九皇叔按照当初四国的约定,处死凤离一族的人。

  面对南陵等三国的质问,东陵给出的答案更简单:东陵要任命什么人为武将,是东陵的内政,他国无权干涉。如果三国执意要插手,东陵不排除使用武力,来保证自己的政权不受他国侵犯。

  这么官方的答案,是凤轻尘半开玩笑、半认真说给王锦凌听的,同时,凤轻尘还建议王锦凌成立一个暂时的部门,专门养一群能言善道的人,南陵三国要是说三道四,就让这群人去对付,免得出点儿事,这些人就派使者找九皇叔,生生给九皇叔增加工作。

  “这个提议不错,这段时间各国派来的使者,呈倍数增加,我们分身乏术。”不仅仅是九皇叔,就是王锦凌的工作,也翻了数倍,直接在衙门住下,那是常有的事。

  东陵上上下下都陷入繁忙的工作中,可没有一个人抱怨。因为,他们看到,东陵在他们的手中越来越强大,南陵、北陵、西陵的使臣,见到他们一次比一次恭敬客气。

  而这个时候,已是新年。九皇叔在年前就派人去北陵,在商谈战和赔偿一事时,顺便把安平公主接回来了。理由是,快过年了,太上皇想女儿了。

  北陵自然不肯放人,有安平公主在手,就等于有一个人质在手,东陵就算是为了面子,也不会置安平公主于不顾,可一个战败国根本没有资格说这些,九皇叔只接安平回来,没有把驸马一起接来,就是给北陵面子了。

  安平公主离开没多久,北陵就出事……

  北陵皇上驾崩了!

  北陵皇上一直缠绵病塌,死是早晚的事,横竖北陵上下早有准备,皇上也留下了圣旨,指定了继承人。

  可问题就出在圣旨上。

  三份!

  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每个人手上都有一份圣旨,经核实,这分圣旨都是真的,全都盖有北陵传国玉玺。

  这下麻烦了,北陵的官员根本无法确定,到底哪份圣旨是真的,传位的圣旨是密旨,皇上下旨时,只有一个心腹大臣在场,圣旨也没有过档,本想找那位官员来寻问,可是……

  在太上皇驾崩的当夜,那位官员就死在自己的家中,经太医诊断,是过劳而死。

  这么巧合的事,自然没有人相信,可现在没人有空管这种小事,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皇位之争上。三位皇子背后都有支持者,而且实力相当,大家谁也不肯让谁,这斗起来可不是一两个月,可以解决的事。

  北陵,正式陷入皇位之争,一如当年的东陵,可惜,北陵没有一个,像九皇叔这样强势的人物,可以在短时间内,平息叛乱。

  “北陵自顾不暇,恐怕没心思管前朝宝藏的事了。”凤轻尘知道,北陵的事绝对是九皇叔一手策划的,安平公主在里面,肯定也扮演了重要角色,不然九皇叔不会特特派人去接她回来。

  “北陵是劲敌,不宜正面对上。”北陵人彪悍擅战,战马也强东陵许多,九皇叔虽然一直在改良战马的品种,可短时间内根本看不到成效。

  真要正面扛上,九皇叔也没有太多的胜算,所以才会设计这么一出,让北陵内乱。

  当初,让杀手联盟那几个老怪物,留北陵皇上一命,就是为了今时今日。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北陵了?”凤轻尘越往下看越心惊,九皇叔在北陵期藏得太深了。

  当年盗玉玺,想必也是为了今天的事,恐怕北陵皇上自己都没有想到,九皇叔居然从那么早,就开始算计他。

  “十五年前。本王能自保时,就开始布局。可惜……在南陵安排的人,因为南陵锦行的出现乱了,没有用上。”九皇叔颇为可惜,不过很快就释然了。

  这世间,不可能事事都如人意,北陵和西陵达到他想要的就足够了,区区一个南陵,他就是用兵辗,也能把南陵辗平了。

  “十五年前?那时候你才多大,太可……厉害了。”凤轻尘本想说“可怕”,被九皇叔一吓,就乖乖地改口了。

  没错,北陵三位皇子,手上的三分圣旨全是假的,北陵皇上留下来的传位诏书,是将皇位传给二皇子,根本与大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没有关系。

  至于调包圣旨的人,自然是替皇上写密旨的心腹大臣。

  “没有人天生会这些,用计……不过是没有别的选择。”九皇叔抽走凤轻尘手中,关于北陵的情报,把手上另一份情报递给了凤轻尘:“凌天带人去了琴剑山庄的遗址。”

  “咦?他去那做什么?”凤轻尘接过来一看,注意力也从北陵,转到琴剑山庄。

  “蓝景阳快要死了,凌天居然还与他合作,凌天这是什么意思?”凌天可不是一个简单角色,凤轻尘可不会认为,凌天是有情有义,不会丢下蓝景阳。

  “不一定是合作。”琴剑山庄最大的宝藏,就是万剑林,凌天恐怕是……

  

[正文1921被骗,九皇叔迷惑了]

  被蓝景阳骗了!

  九皇叔猜得没错,不仅仅是凌天,甚至是百鬼宫,也被蓝景阳给骗了。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蓝景阳虽然快死了,可他说得话,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言。蓝景阳这段时间,虽然昏迷的时候居多,可清醒时脑子绝不钝。

  在前朝宝藏的消息暴出来后,蓝景阳就被各方势力监视了起来,根本没有自由。各国皇帝知道他病得不轻,却不肯让他去求医,而是命大夫用名贵药材吊着他。

  蓝景阳不是笨蛋,他自然很清楚,不管他说不说,最后都是死,既然如此,他不介意拖几个人陪葬。

  蓝景阳原本的目标,是百鬼宫和各国监视他的人,可不想……凌天太贪了。

  在得到消息后,凌天与百鬼宫的联手拦住了消息,各国监视的人,没能及时把消息传出去,凌天与百鬼宫的人,就利用这个时间差,带人潜入琴剑山庄的遗址。

  琴剑山庄的遗址,被玄月宫买了下来,可玄月宫因为窝藏前朝大公主的传言,自顾不暇,哪有功夫盯着琴剑山庄,凌天和百鬼宫的人,轻易便混了进去。

  “希望他们能找到万剑林,并且活着出来。”凤轻尘想到万剑林的可怕,默默地为凌天和百鬼宫祈祷。

  不是凤轻尘太善良,而是他们活着出来才有意思,死在里面,就没人把万剑林的可怕传出来。有凌天和百鬼宫的把万剑林的事往外传,前往万剑林、关注万剑林,认为前朝宝藏在万剑林的人,才会越来越多。

  九皇叔本想帮他们一把,可想到这事他要插手了,必然会留下痕迹,要让人查到反倒不好,索性放任他们闹,横竖这些人就是闹得天翻地覆,短时间内也没有哪个国家,有能力出兵攻打东陵。

  九皇叔想要冷眼旁观,可旁人却不肯放过他,蓝景阳通过特殊渠道,给九皇叔秘密发来一封求救信,蓝景阳希望九皇叔劝说凤轻尘前去连城救他,作为交换,他会把事关前朝宝藏的事,全部告诉九皇叔。

  “全部”二字写得比其他的字大,像是在无声地告诉九皇叔,九皇叔所知只是冰山一角。

  “要去吗?”苏文清把信给九皇叔后,就一直在等九皇叔的回答,可九皇叔却半天不说话,苏文清只好主动追问。

  “通知谷主。”事关前朝宝藏,九皇叔只知道一个九州地图,九皇叔不敢拿自己和凤轻尘的命冒险。

  “我这就去办。”各国都明里、暗里地在探查前朝宝藏的事,东陵却一直没有动静,这个时候让谷主出面,不仅能和蓝景阳谈条件,还能让其他三国释疑。

  谁都知道,谷主和九皇叔交情匪浅,谷主这个时候去连城,肯定和九皇叔有关。

  凤轻尘不知,九皇叔又一次,为她挡掉了蓝景阳这个麻烦。当然,九皇叔为凤轻尘挡得麻烦,远不止这一个。

  不知敏夫人是怎么想的,明明知道九皇叔回京了,却一直没有提出要见九皇叔,一直安分得好像不存在,要不是除夕时,宫中按例给敏夫人送份例,九皇叔差点忘了敏夫人的存在。

  不过,敏夫人也不会一直这么安份下去,元宵节那天,敏夫人又一次提出,要见凤轻尘。

  儿子就在京城,她不提见面的事,只想见凤轻尘,还真叫人摸不着头脑。

  这一次宫人没有去问凤轻尘,九皇叔直接替她挡下,亲自去见敏夫人。

  “你……你来了。”敏夫人看到九皇叔,一脸惊喜、眼眶瞬间就红,明明很激动、很高兴,却强自镇定,不想让九皇叔看出来。

  如果不是受了太多苦,对母亲从来没有期待,九皇叔一定会心软。

  太真实了。

  九皇叔放在身后的手,微微握成拳,没有去看敏夫人,而是打量了四周,确定敏夫人物质上不缺少什么,九皇叔暗自点头。

  他现在能给的,就只有这些。

  “快,快坐,这一路走来肯定累了,娘,娘给你倒茶。”敏夫人很激动,茶水洒了一桌,双手直打抖,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不必。”九皇叔淡淡开口,敏夫人连忙放下茶壶,手忙脚乱地收拾桌子,看着撞翻的杯子,敏夫人自责的道:“娘笨手笨脚的,什么事都做不好,只会给你添麻烦。”

  九皇叔看了敏夫人一眼,没有接敏夫人的话,而是问道:“你要见轻尘?”

  “不……不。是,是,娘想见她。”敏夫人先是摇头,后又点头,慌乱地不敢对上九皇叔视线。

  一个小细节,就表露出她是个意志不坚定,很容易被说服的女人。

  可惜,九皇叔完全没有兴趣,去管敏夫人这番作派是真是假,只是问道:“何事?”

  “娘……娘。”敏夫人吱吱唔唔就是不说,九皇叔这人一向没有耐心,直接站了起来:“没事,本王便走了。”

  “不……有,有事。你,你等等。”敏夫人生怕九皇叔就这么走了,连忙起身往内室走,中途还撞倒了一个椅子,敏夫人倒吸了口气,却顾不得疼痛,一拐一拐地跑进去,又一拐一拐地走出来。

  手上拿着一枚小小的平安符,敏夫人有些迟疑,犹豫再三,还是递到九皇叔面前:“娘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前几日,在佛前为你求了一枚平安符,能保平安。你……要不喜欢,就丢了吧。”

  敏夫人全身绷得紧紧的,如黑点般的黑眸,满是忐忑……

  鬼使神差,九皇叔接了过来,敏夫人紧绷的身子立马放松,高兴的语无伦次:“你,你收下就好了,你收下就好。娘怕你不肯要,才想让轻尘帮我转交。娘知道你很忙,你快回去,娘在这里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九皇叔轻轻地点了个头,转身往外走,手上还拿着那枚平安符,敏夫人站在原地,目光慈祥,带着不舍与眷恋,一路目送九皇叔离去。

  即使九皇叔的身影早已消失了,敏夫人也没有动,脸上的笑容也没有变过,饶是在暗中监视她的暗卫,也不得不说,敏夫人是位好母亲。

  九皇叔坐在马车里,才发现敏夫人给的平安符还在,本想丢掉,可刚抬手,脑中就响起下人的话:“平安符是娘娘亲手缝的,娘娘在佛前跪了三天三夜,滴水未进。”

  轻轻握紧,将平安符握在手心,脑子里又想起凤轻尘的话:“敏夫人说你骗了我,问我想不想知道……”

  而监视敏夫人的下人却说:那天,敏夫人只问了凤轻尘,可不可给他寄东西,收到他的消息,能不能让人告诉她一声,好让她安心……

  

[正文1922打动,离敏夫人远一点]

  九皇叔并不是一个容易被打动的人,敏夫人的表现虽然可圈可点,可九皇叔待敏夫人依旧如初,并没有什么不同。

  真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九皇叔没有把那枚平安符丢掉。当然,九皇叔也没有带在身上,只是放在书房的盒子里了,有一次凤轻尘去书房时,无意中看到,问了一句。

  得知是敏夫人给的,凤轻尘愣了一下,本能地去看九皇叔的反应,却见九皇叔像没事人一般,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

  凤轻尘苦笑一声,不再多问,只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以后离敏夫人远一点,不管如何,敏夫人都是九皇叔的母亲,九皇叔再怎么冷血无情,也不可能视自己的母亲为无物。

  凤轻尘不知,在她低头思索时,九皇叔正好抬头看了她一眼,幽深的眸子,漾起一抹极浅极浅的笑……

  元宵过后,原本停滞下来的事务,又再次提上议程。对舟王、楚长华的处置;对连城和百鬼宫的态度;对邰城与楚城管理;还有三国时不时的刁难与不满……

  一件件一桩桩,都需要九皇叔亲自处理,九皇叔实在没空儿女情常,一头扎进繁重的政务中,希望能在去皇陵前,把一切事务都安排好。

  如此一来,等他拿到前朝宝藏,他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登上皇位,开始他统一四国九城的计划……

  凤轻尘知道春后,他们就要出发去前朝,在离开之前她必须先把手边的事,全部安排好。

  凤离族大部分人,都被接到了京城,只有那些儿郎留在边关,日夜训练,好为接下来的战争做准备。

  凤轻尘知道,是时候叫佟珏、佟瑶回来了。

  不过,凤府大部分事务,都交由春绘四大美婢负责,这四人也做得很极好,凤轻尘没打算换人,所以佟珏和佟瑶回来后,依旧是跟着凤离族,为凤离族处理内外的事务。

  凤离族很穷,手上几乎没有产业,光靠九皇叔给得俸禄和赏赐,凤离族的人除了饿不死外,几乎不可能有积蓄,甚至能体面的生活在上流贵族中都不行。

  凤轻尘知道,她得为凤离族置产了。之前得到的那批黄金,凤轻尘也不敢用,现在却不怕了。

  “没有人会相信,凤离族什么都没有,所以……这些黄金你们放心大胆的用,尽可能的为族中置办一些产业,我不希望凤离族的男儿,没有死在敌人的刀下,而是死在银子上。”金钱不是最重要的,但没有钱万万不能。

  凤轻尘不希望,她的族人为金钱不择手段,为了杜绝贪腐的事情发生,凤轻尘要尽可能的,为凤离族打造一个财富帝国,而乱世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发乱世财不厚道,可这世道就是如此,你不发,别人一样会发,受苦受穷的只有普通百姓。她唯一能保证的,就是发了乱世财之后,会将一部分还给穷苦百姓。

  佟珏和佟瑶一路陪着凤轻尘,从无到有,一点一点积攒了偌大的家业,和守成相比,她们更愿意做个开拓者。佟珏和佟瑶听到凤轻尘的计划,一扫连日赶路的疲惫,神采奕奕的保证:“大小姐你放心,我们现在有钱有人,我和佟珏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上天是公平的,凤离族的人天生擅战,可除了打仗外,凤离族的人什么都不会。在前朝,凤离族身边,有许多像孙正道一样,在各行各业颇为建树的人,为凤离族服务,可现在没有……

  为了让凤离族的男儿,没有后顾之忧的上战场,凤轻尘只能担起后勤之职,守护族中没有战斗能力的老人与妇人,保护还在成长中的孩子。

  凤轻尘所做的一切,凤离族上下看在眼里,几位长老更是热泪盈眶,自责不已:“是我们没用,不仅不能帮大小姐,还要大小姐为我们操心。我们凤离族的嫡女,什么时候要沾染这些俗事,什么时候要这么辛苦了……”

  越说,族中一些老人越伤心,眼泪不自觉地掉了下来……

  不说远的,就是之前被当作凤离嫡女教养的凤离清歌,在凤离族最苦最难的时候,也没有让她受半点苦,族中最好的食物与衣物,总是以她为主。

  不仅仅是凤离嫡女,只要是嫡出的女儿,在凤离族都是被娇养的。只有男儿,才会被严苛教导,因为他们需要在前方奋斗,保护妻儿。

  可现在呢?

  他们却要凤轻尘,这个本该千尊玉贵的女子,冲在前面保护他们,这让他们这些大老爷们,情何以堪。

  凤轻尘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因为……

  “保护族人是我父亲的责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该做的。”她阻止了凤离挚成为凤离王,自然就要担起凤离王的责任。

  “可是……”凤离忧的父亲不认同,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凤轻尘打断了:“没有可是,凤离族的男儿,不需要勉强自己,去做自己不擅长的事。你们别多想,有时候多多教导族中的孩子,让他们早日长大成人,为家族尽力。”

  家族在这个世道很重要,有家族庇护的孩子,会比普通人强百倍,同样,稍微有点眼见的家族,都会严格教育族中子弟,这些孩子是家族的未来,家族的兴衰就在他们身上。

  凤离族对男儿的教养非常严酷。除非先天身体太弱,不然年满七岁的男儿,不分尊卑,都要接受族中长老统一教导。

  教导的过程,允许一定的死亡存在!

  凤离族是真正的优胜劣汰,从小就用军中的方式,来训练族中的孩子,通不过有时候就是死亡……

  这种野兽式的成长方式,教出来的孩子不说人品,光实力就足已傲视同龄人。

  凤离族的男儿,能在战场上傲视对手,绝不仅仅因为他们身体里,流有战神的血液,而是他们在成长时,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付出了太多的血与泪……

  凤轻尘不认为,凭自己那点儿智慧,能和凤离族千百年累积的经验比,所以凤轻尘没有谈什么改革,只是在细节上尽可能的完善,减少族中孩子的死亡率。

  这种残酷的生长方式,凤轻尘无权评价好与坏。在这个权利集中的时代,要是家族没有优秀的孩子,没有优秀的继承人,很快就会衰败下去。

  富不过三代,是当世许多小家族的通病。凤离族能一代一代传承下去,就足已证明,这个方法即使缺陷,可也能保证凤离族的传承,保证凤离族的荣耀!

  

[正文1925秘密,没把你当外人]

  暄少奇来找凤轻尘,自然不仅仅是为了外面的传言,他还带来一个非常强大,而又实用的消息。

  凤轻尘的小姨,也就是暄少奇的继母陆以然,在半疯半癫时,暴出一个大消息,那是海盗陆家最大的秘密。

  陆家其实是前朝臣子,以海盗之名,在海域为前朝打探消息,陆家有一代家主,甚至陪葬皇陵。

  陆家有一个御赐的木盒,那木盒代代只传继承人,在陆家灭族后,盒子落到凤轻尘的母亲,陆以沫的手中。

  “她说,那个盒子,藏了前朝宝藏的秘密。”如果是以前,暄少奇根本不会,把他继母的疯言疯语放在心上,可现在外面疯传前朝宝藏的事,暄少奇本着小心为上的原则,还是亲自跑了一趟。

  “我打开了那个盒子。”凤轻尘低声说道。

  暄少奇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不在意的一笑:“原来你已经知道了,早知,我就不用急着赶来了。”

  察觉到暄少奇话中的失落,凤轻尘连忙道:“少奇,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说的,只是……”

  凤轻尘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暄少奇打断了:“没事,这种事确实不应该对外人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看连城那位新城主的下场,就知道三国对前朝宝藏,有多疯狂。你不说才是最安全的。”

  要说一点也不介意,那绝对是骗人的,暄少奇心里确实有一点不舒服,可也能理解。攸关身家性命,轻尘确实不应该对外人说,他基于轻尘,也是外人罢了。

  “我不是不信你,也没有把你当外人看,只是……这件事,知道了不仅对你没有好处,反倒会引来杀身之祸。”有时候,知道太多秘密,并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我知道的,我亲自过来,也是怕消息泄露,给你、我招来杀身之祸。玄霄宫那里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封了口,没有人会泄露半个字。对了,那个木盒你别丢掉,那个女人说,那个木盒是用特殊材料做成的,有它才能安全的走进去。”事实上,也只有一点介怀罢了,毕竟他也不可能事事都和凤轻尘说。

  “原来那个木盒了,还有特殊用处。”凤轻尘双眼一亮,感激的道:“少奇,谢谢你,给我带来这个重要的消息。”凤轻尘是真心道谢,谢谢暄少奇的理解。

  “你我之间,何需这么客气。”暄少奇莞尔一笑,毫不掩饰自己对凤轻尘的关爱。

  大大方方、自自然然,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把凤轻尘当成亲妹子来宠、来疼。

  凤轻尘鼻子一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刚刚确实很担心,少奇会因为这件事而与她生疏,现在看来是不会了。

  暄少奇千里迢迢来一趟,自然不可能说完话就走人,凤轻尘得到一个实用的消息,心情大好,招来管家安排暄少奇住下。

  “少奇,我有重要的事要出去一下,回头我再找你。”见到少奇,凤轻尘有一个很好的想法,不过要先听九皇叔的意见。

  暄少奇大致猜到,凤轻尘所说的事,应该和那个木盒有关,点了点头,让凤轻尘去,不用管他。

  九皇叔早上走的时候说,他今天一天都会在宫里,凤轻尘便让车夫直接送她进宫,可一听到凤轻尘要见九皇叔,宫人傻眼了。

  “王爷,王爷今天没进宫。”

  “没进宫?”凤轻尘诧异地扬眉,今天早上不是还说,要来宫里把政务交清吗?

  那宫人一听,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一脸冷汗,结结巴巴的道:“来,来了一趟,又走了……很早就走了。”

  “有说去哪吗?”凤轻尘蹙眉。九皇叔在京城的行踪根本不用问,白天不是在宫里就是在九王府,极少出现行踪不定的时候。

  “不,不,奴才不知。”宫人吓得双腿打颤,凤轻尘也不忍为难他,让车夫调转马头去九王府,可到了九王府依旧没人。

  “你也不知九皇叔去哪了?”凤轻尘盯着管家,努力想从他脸上,找出一点痕迹。

  管家一板一眼的摇头:“回姑娘的话,小的实在不知,王爷这段时间很忙,想必是与哪位大人出去了。”

  这种事也有可能,凤轻尘不再追问,想到府上的暄少奇,凤轻尘也不好在九王府久等,便让管家转告九皇叔,说她有重要的事找他。

  管家连连称是,可等到九皇叔来找凤轻尘时,已是半夜。

  凤轻尘睡得正香,却被九皇叔闹醒了,不满意地嘀咕了一句:“你去哪呢,害我一整天都找不着人。”

  凤轻尘几乎从不过问九皇叔的行踪中,乍然听到这话,九皇叔眉头一皱,不满地反问:“你查本王的行踪?”

  冰冷的语气,隐含不满,凤轻尘瞬间清醒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九皇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只是问问也不可以吗?”

  九皇叔这是怎么了?

  “可以。”九皇叔也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不对,可又拉不下脸道歉,只是抿唇不语。

  凤轻尘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可听九皇叔这么在意,凤轻尘反倒起了想问的心思:“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今天一整天去哪了吗?”

  “寺庙。”九皇叔到没有隐瞒,只是这个答案,让凤轻尘一怔:“你去要太皇太后了?”凤轻尘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嗯。”九皇叔看着凤轻尘,幽深的眸子像是深谷,不见底。

  凤轻尘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表现出什么,即使心里不安,凤轻尘也只是笑笑不接话,故作自然的道:“她是你母亲,你去见她是应该的。对了……少奇来了,给我们带来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你不想知道,她跟本王说了什么吗?”九皇叔无视后半句,执意问凤轻尘。

  凤轻尘眉头微皱,说道:“你们母子间的对话,没有必要告诉我,我不想知道。”本能的,凤轻尘觉得,敏夫人不会说什么好话。

  “你在害怕?”九皇叔伸手想要去拉凤轻尘,却被凤轻尘躲开了:“没错,我是在害怕,我害怕你母亲,害怕她又一次害我,我不想当她的踏脚石。”

  “既然害怕,你可以不见她。”

  “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见她。”凤轻尘别过脸,不想让九皇叔看到自己气急败坏的样子,自然也错过九皇叔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与不解……

  

[正文1924组队,你怎么来了]

  百鬼宫不堪被三国打压,鬼王带着部下,在临近西陵的一座孤岛上,占岛为王了。

  百鬼宫出理,让各国之间的局势更加紧张,尤其是西陵。西陵天宇现在已经没空管别的事了,百鬼宫与西陵长公主联手,西陵天宇真怕,哪一天长公主带着百鬼宫的人,潜进皇宫,把宫里的人都屠杀干净。

  这种疯狂的事,长公主一定做得出来。

  “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手。”隐篱先生自然不愿意看到长公主再复起,也不能让西陵天宇倒下去,西陵天宇要出了事,他整族都会跟着陪葬。

  “国库的银子,被长公主带走了大半,新一季的税收还没有收上来。”西陵天宇将难题抛出来,盯着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将头埋得极低,根本不敢开口,其余几位大臣亦不敢说话,隐篱先生到是有办法,可他不能说,悄悄地了端王一眼,端王认命地站了出来:“我们求助他国,先度过眼前一关再说。”

  至于是不是引虎驱狼,这就不是他这个王爷要考虑的问题。

  “求助?其他三国哪个是好惹的,请神容易送神难呀。要是北陵没有混乱还好,只要许诺一定的粮食,北陵肯定会借兵给我们,可现在他们自己一片混乱,哪有精力帮我们。”端王一提,众人就想到骁勇善战的北陵人。

  “南陵和我们差不多,南陵锦凡与百鬼宫关系匪浅,此次百鬼宫出世,南陵也面临百鬼宫的压力,南陵倒是一个不错的合作对象。”隐篱先生先站在西陵的立场,提出与南陵结盟。

  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傻得抽起东陵。

  “这倒是一个好法子,可以一试……”西陵天宇将此事,交给隐篱先生去办。

  不过,他并不相信南陵,私下给九皇叔写了信,想要黑骑一用。

  西陵天宇见识过黑骑的厉害,他不需要黑骑冲锋在前,他只需要黑骑替他镇守皇宫,如此,他对上长公主也就无所畏惧了。

  能借他人之手,打压百鬼宫九皇叔自然是乐意,只是……

  “天宇这个时候要借黑骑?”凤轻尘面部有点儿小扭曲。

  这事也太巧了,而看西陵现在的局势力,九皇叔要是不错的话,天宇不一能度过这关,西陵要是落到长公主手中,对他们来说麻烦更大。

  九皇叔一脸无奈,点了点头:“百鬼宫深不可测,让黑骑去试试深浅也好。”

  此事在九皇叔的预料之外,但不至于严重到,让九皇叔改变计划。

  “那我们怎么办?你不会认为,凭我们两个,能闯过前朝皇陵吧?”九皇叔有这个自信,她可没有那个自信。

  那是皇家墓群呀,她上辈子可没少听秦皇陵的事,一座秦皇陵都那么可怕,更不用提比秦皇陵规模更大、更神秘的前朝皇陵了。

  “有十八骑和雪狼在。”九皇叔点出凤轻尘的人,可是……

  “从一千人变成二十人,你这也缩水得太厉害了。”凤轻尘默默地望天:“凤谨在这里,左岸是肯定不能走的,豆豆在军中,一时半刻也离不开。杀手联盟的几个老怪物,要帮你盯百鬼宫和天穹的堡的事,也不能走。好像除了十八骑和暗卫,我们手上也没有别的人可用。”

  “去皇陵,并不是人多就一定好。前朝刚灭时,除了四国皇帝外,还有一股很强大的势力,他不把前朝皇陵放在眼里,带着十万大军要强拆皇陵,进了皇陵后,他和十万大军再也没有出来。”要不是有前例在,四国皇帝怎么会放过前朝皇陵,任他一直存在。

  不说别的,就是前朝历代皇帝的陪葬,就足够让四国皇帝疯狂。

  呃……凤轻尘无话可说:“好吧,二十人就二十人。”人为财死,她就做一回,为财死的贪财鬼好了。

  “不用这么慷慨就义,我们一定能平安出来。”九皇叔揉了揉凤轻尘的脑袋,嘴角擒着一抹笑,眼神却落在寺庙的方向……

  然而,就在凤轻尘和九皇叔出发前,一个意外的人出现了。

  “少奇,你怎么来了?”凤轻尘一脸惊讶。、

  暄少奇故作高深一笑:“我猜,你这个时候需要我,所以我就来了。”

  “嗯?”凤轻尘不解的反问,少奇还有这么恶搞的一面。

  咳咳……暄少奇被凤轻尘看得有几分不好意思,收起嬉闹的表情,一脸认真的道:“轻尘,你信我吗?”

  “自然。”凤轻尘想也不想就点头。

  虽然和暄少奇相处的时间不长,可凤轻尘自认,对暄少奇还算了解,不管怎么样,暄少奇也不会害她。

  “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凤离嫡女?”暄少奇问道。

  “是。”

  “果然……”暄少奇苦笑一声,又道:“现在,你准备助九皇叔复国?”

  “复国?复什么国?”

  “九皇叔的母亲,是前朝公主不是吗?他现在做的一切,不是复国是什么?”确定了凤轻尘的身份,暄少奇大胆推断,这个谣言也是真的。

  凤轻尘笑着摇头:“少奇,九皇叔的母亲虽是前朝公主,可别忘了,他的父亲是东陵开国皇帝,他不可能向着前朝,也不会去光复前朝。”

  呃……暄少奇一怔,随即自嘲一笑:“倒是我庸人自扰了,看其他三国,紧咬你和九皇叔的身世不放,我便走进误区,认为九皇叔是要复国,倒忘了九皇叔的父亲是谁。”

  “想来,你和九皇叔的运气倒是极好,你们两人身份,要是早些时候暴出来,怕是四国都要追杀你们。”而现在那些人却是敢怒不敢言。

  东陵完全在九皇叔的掌控中,南陵、北陵和西陵,碍于东陵的强盛,轻易不敢出兵,只能在嘴巴上说说。

  凤轻尘一脸感慨:“是呀,要是再早些,怕是舟王的事,就不会这么容易了结了。”

  如果,在舟王造反前,先暴出九皇叔的身世,东陵就会有很多人响应,要把九皇叔这个前朝公主的儿子,扫地出门,可现在?

  九皇叔军权、政权一把抓,在东陵,谁还敢挑衅九皇叔的权威。

  不得不说,九皇叔把时机拿捏的刚刚好,想必舟王这个时候,肯定气疯了,为自己没有按耐住野心,晚半年再提造反的事而后悔。

  事实上,舟王在得知谣言的第一刻,就后悔,只可惜他后悔也无用,那个时候,他已是困兽之争,就算确定九皇叔是前朝公主之子,也无法改变结局……

  给读者的话:求月票!少奇来了……肯定还有别的事,你们放心。去寻宝藏的人,也多了一个。

  

[正文1925秘密,这是极好的事]

  暄少奇来找凤轻尘,自然不仅仅是为了外面的传言,他还带来一个非常强大,而又实用的消息。

  凤轻尘的小姨,也就是暄少奇的继母陆以然,在半疯半癫时,暴出一个大消息,那是海盗陆家最大的秘密。

  陆家其实是前朝臣子,以海盗之名,在海域为前朝打探消息,陆家有一代家主,甚至陪葬皇陵。

  陆家有一个御赐的木盒,那木盒代代只传继承人,在陆家灭族后,盒子落到凤轻尘的母亲,陆以沫的手中。

  “她说,那个盒子,藏了前朝宝藏的秘密。”如果是以前,暄少奇根本不会,把他继母的疯言疯语放在心上,可现在外面疯传前朝宝藏的事,暄少奇本着小心为上的原则,还是亲自跑了一趟。

  “我打开了那个盒子。”凤轻尘低声说道。

  暄少奇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不在意的一笑:“原来你已经知道了,早知,我就不用急着赶来了。”

  察觉到暄少奇话中的失落,凤轻尘连忙道:“少奇,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说的,只是……”

  凤轻尘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暄少奇打断了:“没事,这种事确实不应该对外人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看连城那位新城主的下场,就知道三国对前朝宝藏,有多疯狂。你不说才是最安全的。”

  要说一点也不介意,那绝对是骗人的,暄少奇心里确实有一点不舒服,可也能理解。攸关身家性命,轻尘确实不应该对外人说,他基于轻尘,也是外人罢了。

  “我不是不信你,也没有把你当外人看,只是……这件事,知道了不仅对你没有好处,反倒会引来杀身之祸。”有时候,知道太多秘密,并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我知道的,我亲自过来,也是怕消息泄露,给你、我招来杀身之祸。玄霄宫那里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封了口,没有人会泄露半个字。对了,那个木盒你别丢掉,那个女人说,那个木盒是用特殊材料做成的,有它才能安全的走进去。”事实上,也只有一点介怀罢了,毕竟他也不可能事事都和凤轻尘说。

  “原来那个木盒了,还有特殊用处。”凤轻尘双眼一亮,感激的道:“少奇,谢谢你,给我带来这个重要的消息。”凤轻尘是真心道谢,谢谢暄少奇的理解。

  “你我之间,何需这么客气。”暄少奇莞尔一笑,毫不掩饰自己对凤轻尘的关爱。

  大大方方、自自然然,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把凤轻尘当成亲妹子来宠、来疼。

  凤轻尘鼻子一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刚刚确实很担心,少奇会因为这件事而与她生疏,现在看来是不会了。

  暄少奇千里迢迢来一趟,自然不可能说完话就走人,凤轻尘得到一个实用的消息,心情大好,招来管家安排暄少奇住下。

  “少奇,我有重要的事要出去一下,回头我再找你。”见到少奇,凤轻尘有一个很好的想法,不过要先听九皇叔的意见。

  暄少奇大致猜到,凤轻尘所说的事,应该和那个木盒有关,点了点头,让凤轻尘去,不用管他。

  九皇叔早上走的时候说,他今天一天都会在宫里,凤轻尘便让车夫直接送她进宫,可一听到凤轻尘要见九皇叔,宫人傻眼了。

  “王爷,王爷今天没进宫。”

  “没进宫?”凤轻尘诧异地扬眉,今天早上不是还说,要来宫里把政务交清吗?

  那宫人一听,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一脸冷汗,结结巴巴的道:“来,来了一趟,又走了……很早就走了。”

  “有说去哪吗?”凤轻尘蹙眉。九皇叔在京城的行踪根本不用问,白天不是在宫里就是在九王府,极少出现行踪不定的时候。

  “不,不,奴才不知。”宫人吓得双腿打颤,凤轻尘也不忍为难他,让车夫调转马头去九王府,可到了九王府依旧没人。

  “你也不知九皇叔去哪了?”凤轻尘盯着管家,努力想从他脸上,找出一点痕迹。

  管家一板一眼的摇头:“回姑娘的话,小的实在不知,王爷这段时间很忙,想必是与哪位大人出去了。”

  这种事也有可能,凤轻尘不再追问,想到府上的暄少奇,凤轻尘也不好在九王府久等,便让管家转告九皇叔,说她有重要的事找他。

  管家连连称是,可等到九皇叔来找凤轻尘时,已是半夜。

  凤轻尘睡得正香,却被九皇叔闹醒了,不满意地嘀咕了一句:“你去哪呢,害我一整天都找不着人。”

  凤轻尘几乎从不过问九皇叔的行踪中,乍然听到这话,九皇叔眉头一皱,不满地反问:“你查本王的行踪?”

  冰冷的语气,隐含不满,凤轻尘瞬间清醒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九皇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只是问问也不可以吗?”

  九皇叔这是怎么了?

  “可以。”九皇叔也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不对,可又拉不下脸道歉,只是抿唇不语。

  凤轻尘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可听九皇叔这么在意,凤轻尘反倒起了想问的心思:“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今天一整天去哪了吗?”

  “寺庙。”九皇叔到没有隐瞒,只是这个答案,让凤轻尘一怔:“你去要太皇太后了?”凤轻尘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嗯。”九皇叔看着凤轻尘,幽深的眸子像是深谷,不见底。

  凤轻尘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表现出什么,即使心里不安,凤轻尘也只是笑笑不接话,故作自然的道:“她是你母亲,你去见她是应该的。对了……少奇来了,给我们带来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你不想知道,她跟本王说了什么吗?”九皇叔无视后半句,执意问凤轻尘。

  凤轻尘眉头微皱,说道:“你们母子间的对话,没有必要告诉我,我不想知道。”本能的,凤轻尘觉得,敏夫人不会说什么好话。

  “你在害怕?”九皇叔伸手想要去拉凤轻尘,却被凤轻尘躲开了:“没错,我是在害怕,我害怕你母亲,害怕她又一次害我,我不想当她的踏脚石。”

  “既然害怕,你可以不见她。”

  “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见她。”凤轻尘别过脸,不想让九皇叔看到自己气急败坏的样子,自然也错过九皇叔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与不解……

  

[正文1926讨论,咱们不吵架]

  没打算见?

  明明已经见过,轻尘为什么要骗她?

  九皇叔一脸不解,怔怔地看着凤轻尘,好半天才开口:“监视她的人,说你见过她,不止一次。”

  “什么?”凤轻尘猛得提高音量,声音非常尖锐,左岸差点吓得从树上摔了下来:这两人是要闹哪样,大半夜不睡觉,玩吵架?

  “我见过她?什么时候?为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凤轻尘瞪大眼睛看着九皇叔,一脸吃惊,她根本没有见过敏夫人好不好。

  而等她看到九皇叔眼中的怀疑与迷惑时,凤轻尘整个人懵了,颤抖地问道:“你不相我?你在怀疑我?”后面一句,明显带着哭腔。

  凤轻尘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九皇叔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会用怀疑的语气好她说话。

  凤轻尘踉跄后退,不敢置信地摇头:“你居然不相信我,在要我全心相信你时,你却不信我。”

  凤轻尘一直觉得,斯底里歇的哭泣与指控,不是她会做的事,可这一刻她的脑子完全无法思考,心脏就好像被紧紧捏住一样,很疼,很疼,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她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前一秒还好好的,为何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

  “没有不信你,只是想要知道,你为什么见她。”九皇叔再次伸手,又被凤轻尘拍开了,九皇叔没有再动,怔怔地看着凤轻尘,执意要一个答案。

  他不介意凤轻尘和敏夫人见面,他在意的是凤轻尘的隐瞒。

  可是……

  “我没见过她。”凤轻尘再次重申,却不见九皇叔的回答,明显还是不相信她。

  凤轻尘哭着、哭着,突然笑了起来……和这个男人置气真没意思,不信便不信吧。

  胡乱的擦掉脸上的泪,凤轻尘收起伤心与愤怒,一脸平静地看着九皇叔:“我不知道你从哪得来的消息,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没有见过她,从你回来后,一次也没有。”

  “我没有必要骗你,我做过的事我会承担,可没有做过的事,谁也别想强加在我身上,我说过我没见你娘,就是没有,信不信随你。”

  “信。”九皇叔说得毫不犹豫,可凤轻尘却知道,九皇叔根本就不信。

  果然,九皇叔又道:“服侍她的人,是本王的人,那些人告诉本王,你见过她,不止一次。”

  这话像是解释,可凤轻尘听在耳朵里,却像是质问,要她说出一个所以然,可是……

  她没做过的事,她要如何解释。

  凤轻尘自嘲一笑:“所以,你信他们,不信我?”

  “不,本王只想知道原委,为何他们会看到你?”九皇叔从敏夫人那里出来,便心事重重……

  背负太多秘密的他,不允许有意外发生。

  “我怎么知道,他们又不是我的人。”凤轻尘赌气的道。

  “轻尘,赌气没有意义。”九皇叔提醒凤轻尘冷静一点:“我们现在是在商讨问题,不是在吵架。”

  “你一脸怀疑的来问我,在我回答后,依旧不相信,不是吵架是什么?”凤轻尘就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永远都可以这么冷静,在她气得快要疯掉的时候,这个男人还能一脸冷酷的提醒她冷静。

  “本王没想过和你吵架,轻尘,冷静一点,听本王说。”九皇叔语气严厉,面色凝重:“本王相信你没有见她。这里面肯定有我们不知的人,在暗中误导我们。”

  “不是我误导我们,是误导你。凤离族已经败落了,没有人会花心思算计我。九皇叔,当初你能找一个,和夏挽相像的人去骗太上皇。现在,别人自然能找一个,和我有七八像的人,去误导你。别忘了,你派去服侍太皇太后的人,他们和我并不熟,而且他们离得远,看不真切也是正常的事。”凤轻尘佩服自己,被九皇叔气成这个样子,还能冷静得分析。

  “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吵架,而是查清幕后之人。”九皇叔顺势为自己辩解,凤轻尘略带嘲讽地看了他一眼:“查幕后之人?你在自欺欺人吗?幕后之人除了她,还会有谁?”

  服侍敏夫人的人,不会仔细看,可敏夫人难道还不会吗?

  “她……没有自由,无法和外界接触。”九皇叔迟疑片刻,还是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来。

  他怀疑过敏夫人,可深入一想,敏夫人根本做不到。

  “你已经先入为主,为她解释了。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你要怀疑,你就慢慢查,我不干涉。同样,我要会去查谁在利用我,到时候……”凤轻尘略一顿,清冷而狠绝的道:“不管是谁,我必不放过。”

  “轻尘,你别闹脾气。”九皇叔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本王要是不信你,就不会来找你。”

  “好,我不闹脾气,我们说正事。”凤轻尘不给九皇叔说话的机会,直接道:“少奇今天来找我,他从我小姨的嘴里,得知陆家木盒的秘密,他告诉我要去寻宝藏,木盒很不重要,一定要带上。我来找你,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如果我可以,我希望少奇能一起去?”

  “如果本王不同意吗?”凤轻尘不肯再谈敏夫人的事,九皇叔也不好强求,只能拿这件事试探凤轻尘。

  凤轻尘看着九皇叔,好半天才不在乎的道:“不同意就算了。时间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两天后,我会准时在城外等你。”

  说完,转身就往内室走去,可刚踏出一半,就被九皇叔抓住了手,凤轻尘背对着九皇叔,没有回头,只是清清冷冷地问道:“还有事吗?”

  “轻尘……我们能不能别这样?”九皇叔心里闷闷的,他没想过两人会闹得这么僵:“你也有不信本王的时候,事情说清楚,不就行了吗?”

  “我说得话你根本不信,我们能说清吗?”凤以尘心里堵得难受,索性把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

  “这些年,一直是我在配合你。你做什么事总是不和我说,即便我们再亲密,关于你的一些事,我还要从别人那里听到,还要其他人告诉我,你出了什么事,又做了什么事……”

  “你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心情,你知不知道,我也会不安,也会胡思乱想,也会害怕……我再好强也是一个女人,也需要你疼我、宠我,包容我的任『性』与刁蛮,可是从来没有,在你面前我只能冷静、理智,我不能任性、不能耍脾气……”

  凤轻尘刚干的眼泪,唰的一下又流了出来,不想让九皇叔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凤轻尘连忙捂住嘴……

  她不需要,九皇叔因为她的眼泪,而妥协……

[正文1927一怒为红颜,我的心在你身上]

  九皇叔说得没错,他们不是在吵架,因为他们根本吵不起来……

  面对凤轻尘的指责与不满,九皇叔只是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对不起”,之后便如无事一般,强制地抱着凤轻尘入睡。

  凤轻尘的拒绝与冷漠,根本无法阻止九皇叔的动作。

  这个男人,他想做的事,无人可以阻止。

  只是,一番争执过后,两人都有些不自地,僵硬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夜无言,也一夜也没有合眼……

  第二天,九皇叔如常去上早朝,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好在九皇叔还记得暄少奇的事,走之前说了一句:可以。

  凤轻尘不愿去想,这是九皇叔的补偿,还是九皇叔真的认为,有暄少奇在更好,反正事情都这样了,她除了接受也没有别的选择。

  凤轻尘本以为,吵架就是她和九皇叔两人的私事,可不想,当天下午王锦凌就苦着一张脸,跑来找凤轻尘哭诉。

  “轻尘,九皇叔到底怎么了?好好的,发什么疯。”能让王锦凌失态,可见九皇叔肯定做了惊天动地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