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九叶莲子的所在?这件事就是师傅应该也不知道吧!”兮雪问道。

“是他们告诉我的。不过他们只告诉我莲子所在的地方,却不曾说莲子是有人种植有人看守的,我情急之下只得打伤了她。只是拿到莲子之后却找不到来时的路,反而误闯进了城中,被城中守卫追杀。”叶铭瑄虽然觉得自己找不到出去的机关,把自己搞得这样狼狈有些丢人,但还是老实回答道。

兮雪点头,道:“最后一个问题,是什么人给姑姑下的毒?难道这么多年都从未现身过?”

“不是说最后一个么?这明明是两个!”叶铭瑄不满的说道,被兮雪一瞪,只得答道,“我也不知是什么人,更不知他们想做什么,这些年叶家和皇帝舅舅也不是没有查过,但那些人硬是几十年从未露出一点马脚。”

兮雪虽然不怎么满意叶铭瑄的答案,但猜想叶铭瑄也就知道这么多了,不再为难叶铭瑄,兮雪掏出一个药瓶,倒了几粒药丸给叶铭瑄服下,潇洒起身,也不管叶铭瑄死活,道:“夫君,该问的的我都问出来了,我们回家吧!”

在叶铭瑄惊异的目光中,凌泧落在兮雪面前,搂着兮雪的腰,往外面走去,随口向身后道:“小三小四,把这个人带回城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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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加火车,好容易赶到目的地,拖延了一天,对不起看文的亲们了。

第七十三章

“你什么时候来的?”兮雪随口问道,她知道凌泧在,倒是真不知道凌泧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惨叫的时候确定了方位就追过来了。”凌泧把玩着兮雪的手指,温和笑道,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块点心,送到兮雪面前,道:“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垫一下。城中之事已经处置的差不多了,我们晚些就可以回华城去。”

“这么快就做好了?我看那个白子悉就是个靠不住的,就这样离开没有问题么?”兮雪问道,就着凌泧的手,咬了一口,在外面逛了这许久,她确实饿了。

凌泧摇摇头,连兮雪都看出来了,也不知白子悉这些年是怎么当这个城主的,不由笑道:“地下城的人都不是饭桶,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兮雪点头,想了想又问道:“我一直好奇,地下城怎么会有一个这样一个规定,只要从幽冥宫出来,就是地下城城主,那岂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城主了?”

凌泧伸手拂掉兮雪嘴角的粉屑,道:“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入幽冥宫的,除了历代城主知道打开幽冥宫的方法,就只有这个玉佩可以打开幽冥宫了。”凌泧说着解下腰间系着的玉佩,递给兮雪看。

兮雪想起当日的情形,恍然大悟,果真是这玉佩的原因,只是,再怎样看去,都不过是一枚上好的玉佩,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不由问道:“这枚玉佩有什么不同吗?我好像什么都看不出来啊!”

凌泧从兮雪手中接过玉佩,仍挂在腰间,道:“确实没什么特别,只是一个信物罢了,你知道这枚玉佩是临风城的信物,历来由临风城城主保管。而在最早的时候,临风城与地下城本是一派,地下城虽然另有城主,但也奉临风城城主为主,直到后来临风城势力太强大遭到四国所忌惮,才将地下城分出,但也约定,只要临风城城主能得到地下城的认可,地下城就可重归临风城。”

“哦,”兮雪点头,“那么如今你是地下城的城主了,地下城也算重归临风城了吧?话说我虽然知道你是临风城城主,但还从未去过临风城呢,既是夫君的地方,应该十分有趣吧!”

凌泧笑笑,道:“多谢娘子夸奖,等这些事告一个段落,为夫带娘子去,可好?”

兮雪点头,她混江湖也这么多年了,当然知道传说中的临风城,那可是个惹不起的角色。临风城建城很早,基本上与四国同时,建于四国交界,首任城主据说是个德高望重的大将军,为国君忌惮,害的家破人亡,才拿手中的兵权,建起临风城。临风城从建城那一天起,就不受四国管束,算是一个完全自由的势力,而关于地下城却几乎没有见于记载,想必是那位城主为了自保而秘密营建的暗势力,知不知道是否与东华有关。

“地下城是当时东华国的一位公主为那位将军建起来的。那位公主倾慕将军,但两国交战,自不是她可以左右的,那位公主建成地下城,将地下城交给那位将军,也因为这个原因,东华国皇家的暗卫中有一部分出自地下城。”凌泧看出了兮雪的疑问,给她解惑,两人相携回到城主府,时候已经不早了,便吩咐准备午膳,而叶铭瑄,凌泧虽然一向看他不怎么顺眼,但看在他是兮雪表哥的份上,还是安排了人给他疗伤。

两人从月泉湖上失踪到现在,已是三天,想必外面已经乱作一团,再加上以岳习风的性格多半会担心夜长梦多而直接动手,只怕如今东华局势也不容乐观。虽然兮雪和凌泧都看好岳乘风,但也确实不能再多做耽搁,因此用过午膳之后,两人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拜不靠谱的白子悉城主所赐,地下城对于城主三天两头不在城中已经习以为常,凌泧能够按时处理好地下城公务,他们已经谢天谢地,因此凌泧安排好城中之事,要与兮雪离开并没有遭到城中人的反对,只是凌泧身边多了小三小四两个护卫,随时传递消息。凌泧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从北襄开始针对他,他身边就被他师傅和南皇塞了一大堆暗卫,再多两个也无妨。

这回不用闯毒窟,地下城的出口不少,因为兮雪担心宫中的情况,四人直接从通往东华皇宫的密道前往东华皇宫。密道很长,走出密道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天边还有昏黄的阳光,而宫中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

钻出密道,兮雪吐出一口气,她实在不喜欢钻这样的密道,然下一刻,兮雪就迷茫了,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看了一圈,兮雪苦着一张俏脸看向凌泧,道:“夫君,这是哪儿呀?”

“…”凌泧无言,好歹兮雪是东华公主,就算在宫中呆的时候不多,也不至于看着皇宫一脸茫然的样子。况且,凌泧就算来过东华皇宫几次,也就去过那么几个地方,能指望他记住多少。只得看向小三,问道:“密道出口是什么地方?”

小三小四对视一眼,原本听说自家夫人是东华公主,还以为今日要靠夫人领路,谁知,夫人看着这皇宫,竟是一脸的茫然,听到城主问起,便答道:“密道出口是明月宫。”

“明月宫,好像离东宫挺近的,夫君,我们先去东宫找太子哥哥吧!”兮雪偏头想了想,还是想不起来东宫在明月宫的东边还是西边,只得模棱两可的说道。

凌泧叹了口气,大致辨别了一下方向,带着兮雪往东边去了,小三小四自然只得跟上。其实兮雪不知道明月宫的位置,凌泧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只是按照常理推断东宫的大致方位,好在没走多远就远远地看到的东宫的灯笼。

第七十四章

东宫中,岳乘风立在窗前,望着窗外的灯火,语气平淡的向身后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身后一名黑衣男子恭敬答道:“回殿下的话,京城和皇宫都已经在我们的控制中,只是九公主夫妇和靖海王殿下仍然没有消息,而且陛下中的是九公主给的毒,属下不敢妄动。”

“母后怎样了?”岳乘风微皱眉,接着问道。

“皇后娘娘在照顾陛下,暂时没有危险。”黑衣男子顿了一顿又道,“殿下,九公主虽然一向鲜少回宫,但与陛下和殿下一向亲近,为何会帮着逆贼,下毒害陛下?”

岳乘风叹了口气,道:“你呀,什么都好,是凡事不能考虑深远。岳习风既然向雪儿开了口,就表示要动手,与其让岳习风去找些乱七八糟的毒药来,还不如直接给了他,至少雪儿自己下的毒,自己有分寸,在怎样都不会当真伤了父皇。只是九妹这次,太过大意了!”

“太子哥哥,你这是背着我骂我呢!”岳乘风话音未落,一个娇俏的声音传来,岳乘风回头看去,窗外不远处凌泧搂着兮雪立在花园中,身边跟着两个幽灵一般的护卫。

“雪儿,你回来了!”岳乘风惊喜道,身子一跃,落在花园中,“如何,你没有受伤吧!怎么这样不小心,若是父皇知道你有事,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没事,父皇怎样了?岳习风真的给父皇下了毒?”兮雪惦记着父亲的身体,着急问道。

“他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吗?如今大局已经控制在我手中,只是,父皇那边我不敢大意,雪儿,解药在哪里?后天就是父皇的寿辰,此事定要在寿辰之前处置妥当。”岳乘风凝眉道。

兮雪看了岳乘风一眼,道:“我不是让杏芳给你送过来了吗?怎么还问我要?”

“送过来了?”岳乘风一愣,开始回想三天前的事,那天似乎确实是杏芳送了一样东西过来,好像是一盒少见的野蜂蜜,然后,那天他的儿子发烧,不肯吃药哭闹,他没有多想,就让人把蜂蜜送了过去。岳乘风看向兮雪,道:“你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你是给你侄子送来的!”

“…”兮雪翻了个白眼,道,“大哥,你几时见我平白无故给那个臭小子送东西了!动点脑子好不好,我要是有机会跟你明说,用得着秘密差杏芳送过来吗?这下倒好,我要是跟夫君在地下城多耽搁一段时间,父皇非得被你害死不可!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小玮那里把药取来,这药一时半会可配不出来,要是父皇有事,看我不拆了你的东宫!”

岳乘风自然不敢耽搁,立刻往儿子那里取药去了。好在太子妃一向不娇惯孩子,虽然儿子喜欢甜甜的蜂蜜,也只有喝药之后,给他一口,压压苦味,一盒子的蜂蜜还剩下大半盒。几人不敢耽搁,带着蜂蜜连忙往东皇所住的宫殿赶去。

虽然岳习风突然起事出乎岳乘风的意料,但也很快就控制住了局面,只是顾忌着东皇,才暂时没有动岳习风,只让人将他围在昭和殿。此时昭和殿被里外两股势力围住,岳习风也不是傻子,见势头不好,就立刻收缩人手围守昭和殿,以东皇和皇后做要挟,与岳乘风对峙。

“太子哥哥,这个样子,你确定硬闯没有问题?”兮雪看了一眼被团团围住的昭和殿,皱着眉头道。

岳乘风也是皱眉,他们远远走来,便看到团团围住的昭和殿,而正中间,岳习风用匕首抵着皇后的颈间,向他们道:“岳乘风,你若不想你母后死在这里,就立刻撤兵,束手就擒!”

“岳习风,你放开母后!”岳乘风握紧拳头道。

“笑话,这可是我最后的底牌了,皇后娘娘,还有里面的皇帝陛下,当然还有你最宝贝的雪皇妹,嗯,这样一算,你死的还是颇有价值的!”岳习风将匕首向前一分,皇后颈间沁出一缕血丝,“本王的耐性不好,岳乘风,你可别让本王等太久。”

“岳习风,凌泧在哪里!”正在僵持间,只见一男一女从外面赶来,待近前一看,竟是连云庆和白子悉。而凌泧和兮雪虽然跟岳乘风同来,却并没有现身,见连云庆气急败坏的追来,不由有些好奇,连云庆怎么会跟白子悉在一起。

“你,你怎么能逃出来的?!”岳习风惊异道,虽然碍于连云庆的身份他不敢当真去动连云庆,但却对他严加看管,没道理他这样轻易就逃了出来。

连云庆闻言,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然立刻就变脸,一脸恼怒的向岳习风道:“本王警告过你,若是凌泧有事,皇叔绝对不会放过你,你最好赶紧把凌泧好好给我送回来,否则,别怪北襄不给东华面子!”

“我怎么觉得连云庆是在恼羞成怒?”暗处兮雪摸着自己白皙的下巴,低声道。

“我倒是比较好奇,连云庆怎么会跟白子悉在一起,他们俩应该不认识才对吧!”凌泧接口道。

岳乘风摇头,无奈的看了身边侍卫打扮还一直不安分的嘀嘀咕咕的两人,道:“你们俩适可而止,我叫你们来是来帮忙的,不是来看戏的。”

兮雪不满的瞥了岳乘风一眼,道:“这点事都办不好,还怎么当东华皇帝!太子哥哥,雪儿很看好你的,你要是连四皇兄都比不上,我以后就跟泧定居南熙算了,免得被人欺负!”

岳乘风面色一僵,要是他爹知道兮雪因为他,跟凌泧定居南熙,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情来。只是他跟凌澋能比吗?凌澋有凌泧这么个战神弟弟出手帮他,他呢,眼前这个宝贝妹子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岳乘风还在郁闷,那边连云庆和岳习风已经唇枪舌战了一番,只可惜要论口才,连云庆还远不及岳习风,偏生凌泧的身份还说不得,所以,岳习风很荣幸的把连云庆惹恼了。连云庆不是岳乘风,皇后娘娘对他根本没有威胁,恼怒之下,一把匕首向岳习风扔去,正中岳习风右眼。

岳习风吃痛,手一松,等反应过来要去抢人质的时候,皇后娘娘已经好端端的落在岳乘风手中。

第七十五章

“唔,距离心脏不到半寸,连云庆出手就不能准一点,这样子要等他流血过多而死,还得等上一会儿!”兮雪看了被侍卫扶着的岳习风一眼,点评道。

凌泧摇摇头,道:“还是速战速决吧,免得再生变故,小三小四,上去搭把手。”

岳乘风自然不会再给岳习风机会,这一场持续三天的宫变,终于在半夜里落下帷幕,兮雪给东皇服下解药之后,才与凌泧一起回云杏山庄。而连云庆,一连消失了这么多天,当然不可能多呆,直接回驿馆去了,反倒是白子悉跟着凌泧两人去了云杏山庄。

凌泧一脸嫌弃的看向跟在身后的白子悉,道:“我记得地下城在华城是有别院的,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那种地方多少年都没人住过了,我才不要去呢!再说,就算我如今不是城主了,那也是大小姐,你当然应该照顾好我!”白子悉瞥了凌泧一眼道。

“那时我娘子的地方,你凭什么跟来?要不然,你去住驿馆,我会交待人好好招待你的。”凌泧接口道。

“你好歹是东华驸马吧!怎么连自己的府邸都没有?还让我住驿馆,这也太…”

“我倒是比较好奇你怎么会跟连云庆在一起,难道是你把他从岳习风哪里救出来的?那你们之间就没有发生点别的?”兮雪突然侧脸看向白子悉问道,虽然在地下城呆的不多,但也足够她搞清楚白子悉是个什么样的人,丫的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她才不会让白子悉跑到云杏山庄去捣乱。

果然,白子悉脸色一红,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留下兮雪笑的得意。凌泧挑眉,看向兮雪,道:“还是娘子有办法!不过,这丫头怎么向有鬼在后面追一样,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都没有。”

兮雪轻轻一笑,道:“白大小姐为地下城操劳十年,至今连个知寒问暖的丈夫都没有,实在可怜、可叹!本公主既然是你的妻子,怎能看着大小姐孤独一人,想必,很快我们就可以喝大小姐的喜酒了吧!”

“…”小三小四默然,第一次见到整了人还能说得这样冠冕堂皇的,亏得大小姐不是那些张口贞操,闭口清白的大小姐,不然此时还不得跟夫人寻死觅活的。不过大小姐如今二十了,都与城主大人同年了,也该早日嫁人了,免得谁成婚还得防着大小姐跑去听墙角。这两人压根没想过他们大小姐会不会因此受到身体乃至心灵的伤害,当然看着那位大小姐的状态,也确实没有人会往那方面想。

“…”凌泧也是一阵无言,兮雪说不会死人,他也就没有往心里去,哪知道兮雪会用这样的损招,忍不住道:“虽然我也很想教训那个死丫头,但是,要是遇人不淑,子悉一辈子可就毁了!”

兮雪看了凌泧一眼,道:“我是那么没分寸的人么?你不会以为我给白子悉下了媚药吧?”

“不是吗?”三个人都好奇的看向兮雪。

兮雪白了三人一眼,道:“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泧,他们不信任我就罢了,怎么你也…”一副欲语还休,委屈到无法的模样。

“…”凌泧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不是,你什么药都能配出来,唯独这一样,你从来不碰,就是比较好奇,你究竟怎么做到的。”

兮雪闻言,笑靥如花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点迷幻药罢了,在特定的时间见到最美的人,我就是想让她做个美梦罢了,有谁会半夜三更还在外面乱跑!”

“…”小三小四对视一眼,好吧,他们承认,他们大小姐就是个怪胎,你见过有哪家小姐没事跟人比武打架的,你见过哪家闺秀夜不归宿去捉野猫的,你见过哪家千金碰着人家新婚就要跑去听墙角的。他们大小姐长到现在都嫁不出,自然不排除她那般的性格,没人敢把她娶回家去。

很快就是东皇的寿辰,东皇一向身体很好,这回被岳习风折腾了这两日,倒也恢复得很好。这一场寿宴办的很隆重,其他三国都遣了皇子来贺寿,凌泧和兮雪又一次十分荣幸的遇到了西昭太子周鼎。这样的盛会,由太子亲自来贺寿也是应当的,但北襄不说太子,就是皇子都没有,连云庆来也合理。而南熙,凌泧既是皇子,又是东华驸马,有他来,自是最合适不过。

凌泧牵着兮雪的手,甩掉了一路缠在他们身边的连云庆和白子悉,悠闲地在御花园散步。凌泧知道兮雪不认路,也不指望自己能改变兮雪这个毛病,反正不管兮雪躲到什么地方,他都能第一时间找到,只打算尽快熟悉东华皇宫,毕竟这里是兮雪父兄所在,兮雪难免时不时会回来小住。

两人漫不经心的在御花园中闲逛,然后转到了某个偏僻的假山旁边,一向漫不经心的兮雪突然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心翼翼的靠近假山。凌泧摇摇头,知道兮雪一向好玩,如今想是又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吧!想着离晚宴还有一段时间,正好找些事情打发时间,凌泧便也小心的靠近兮雪身边,从假山缝隙往前面看去。

看到前面的景象,凌泧不由的叹息他们夫妻与周鼎的缘分,在南熙国的时候,周鼎就往南熙皇室搀和了一番,如今,他们来了东华,周鼎似乎又打算给他们制造麻烦。假山前面是一片青青小竹,不大,但足够从各个方向隐藏躲在里面的人,而现在,里面的就是周鼎和岳兮烟。

兮雪摇摇头,叹道:“这个傻丫头,周鼎哪里是她可以算计的人物,别玩火自焚才好。”

而里面的岳兮烟显然没有这个觉悟,还自以为是的勾着周鼎的脖子,道:“只要除掉岳兮雪,我就是太子皇兄最亲近的妹妹,到时,他自然不会不顾我的意思,太子殿下想要什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公主说的不错,那么公主想怎样做?”周鼎搂着岳兮烟的腰,贴着岳兮烟的脸,暧昧的说道。

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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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北襄皇宫中,北皇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疏疏落落的荻花,随口问道:“你说,云卿已经出发来北襄了?”

他身后的黑暗中,一个男子的声音,接口道:“是,靖海王殿下刚刚传来消息,云卿殿下携东华九公主,一同前来北襄,与靖海王殿下同行。”

“嗯,就是那个岳涵清最宝贝的宝贝女儿?岳涵清竟然放她到北襄来?”北皇颇有些意外,东皇对兮雪的疼爱,这些年来他深有体会,就连兮雪在南熙嫁人,他都把东华的两员大将派去给兮雪护航,这一回知道北襄危险重重,竟然会放女儿前来,倒让北皇有些想不明白。

“…”男子默了默,这位九公主五岁就能离家出走,她想做什么东皇陛下能拦得住她?这些年来,东皇把她看得跟掌上明珠一般,哪怕再不愿意,也只能多派些人随行照顾。只是兮雪一个东华公主,不是他可以妄议的,只得道:“东皇陛下想必有别的安排。”

北皇点点头,“我听说南皇将云卿视若亲子,东华太子也许诺只要云卿开口,必定倾力相助,想来云卿想坐稳这个太子之位倒也不难。只是,按照庆儿的说法,云卿对于这个权位似乎并没有想法。如今北襄这个局势,容不得他有丝毫退让,若他坐不稳这个太子之位,就只有死路一条,你说,朕是不是应该直接将他按到这个位置上。”

“陛下英明,不是已经有了结论?”男子应道。

“你说的不错,也好,我北襄也该早些立太子了!”北皇的声音很坚定,却带着沧桑和无奈。凌泧出生的时候,正是北襄局势最为混乱的时候,他想方设法将凌泧母子送出襄城,但最终殷沐荻惨死,凌泧不知所踪。直到三年后,他才查到凌泧身在南熙,甚至是南熙皇子,他曾想过表明身份将凌泧带回北襄,但终究顾忌着凌泧的安危,不能成行,反而想方设法隐瞒此事,甚至想就让凌泧留在南熙也好。谁知到底是让那些人给发现了,不惜冒着得罪南熙的风险刺杀凌泧。

北皇不是不知道,凌泧这一路走来的艰辛,但来到北襄只会更加艰难,他希望能强大起来,能保护自己和珍爱的人,不会重蹈他当年的覆辙。那说话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独北皇一人立在房中,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露出一丝笑容。

北襄位于北方,气候不似东华一般四季分明,明显偏冷一些。知道有人盯着他们,凌泧和兮雪没有了当初从南熙前往东华的轻松,路程赶得也更快,半月之后,终于抵达北襄都城,襄城。这一路来,各种劫杀不断,好在总算是平安到了,连云庆亲自送凌泧和兮雪到北皇为凌泧准备的住所。

早在他们一行人进入北襄境内的时候,北皇立太子的消息就已经公告四国,而直到这个时候,东皇和南皇才终于明白北襄对凌泧复杂态度的原因。南皇只怜惜凌泧从小的经历,东皇却是万分担心自己的宝贝女儿,看得岳乘风忍不住劝道:“父皇,雪儿做事有分寸,既然敢跟妹夫前去北襄,就不会让自己有事,再说,南熙国不是也站在他们一边吗?凌澋一直觉得亏欠了雪儿,更不会坐视不管,就是儿臣,也绝对不会让雪儿有事。”

东皇看了岳乘风一眼,道:“你不懂,北襄那潭水,远比你想象的要深。北皇雄才大略不错,北襄皆在北皇掌握也不错,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何北皇一直以来都没有除掉那些势力?”

“父皇?”岳乘风不解,这个问题他也想过,但一直以来,此事与他无关,他也不曾多想,此时东皇提起,不由问道:“为何?留下他们,不是埋下祸患吗?”

东皇叹了口气,道:“我与北皇相识多年,当年北皇尚是北襄皇子,那时他就在担忧这个问题。他自来就是帝皇之才,但他父亲,乃至他祖父都是感情用事,不顾大局的。就如东华有龙卫一般,北襄有鹰卫,原本这个力量该是北襄继承人掌握,但是,他祖父将鹰卫分了一半给胞弟,后来他父亲又将另一半给了连紫玉。”

“这,不是明摆着给北襄埋下祸患吗?”岳乘风道,作为帝王,难道不该考虑一国安宁,就算兄弟情义再深,也不能这样无原则的放权,就是现在凌泧手里握着南熙兵权,等将来凌澋即位,也必定是要收回的。

东皇摇摇头,他也不清楚北皇的父亲和祖父心里是怎么想的,如今给北皇留下这样一个烂摊子,而北皇,想必也是打算这一次,解决掉这个毒瘤。

北皇已经立凌泧为太子,凌泧和兮雪本该入住东宫,但考虑到自己是背着凌泧下的圣旨,北皇虽然是一个有魄力的皇帝,也怕儿子发火,尤其是这个从未见过,不知脾性,偏又亏欠良多的儿子。因此北皇心虚的没有让连云庆立即带凌泧进宫,而是早早在宫外安排了别院,让凌泧暂住,顺便消气。

凌泧对此没有提出异议,反正如今也躲不掉这个漩涡,北皇直接下旨定下名分,有些事做起来倒也更方便一些。至于北皇不经他同意,直接将此事定下来,他也没有像北皇所担忧的那样不满,反正是太子嘛,谁说太子最后一定会即位?

相比而言,连云庆就更辛苦一些,把凌泧和兮雪安置好之后,还要去向他皇叔复命,好在这回白子悉没有缠着他出去闲逛。说起来,连云庆身份高贵,长相俊美,在北襄喜欢他的世家女子也不少,但一向洁身自好,这一回遇到白子悉,却让他手足无措。白子悉不像普通的世家子女,她似乎不会害羞,不会害怕,似乎不管什么事,只要她想做,就一定会做,根本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就像她从来不会觉得与连云庆一起出门闲逛有什么不妥,不管连云庆说什么都没有用。

第七十八章

白子悉不再当城主之后,反而赖上了凌泧夫妇,两人来北襄,就硬是跟了过来。白子悉怎样都是地下城出来的人,不说别的,至少武功高强,脑子也不坏,凌泧当然不会放过这么一个有力的外援。反倒是兮雪,总觉的不厚道,特意将前因后果都跟白子悉说了,就希望她别陷进这一趟浑水,偏上白子悉听说之后,反而对北襄越发有兴趣,赶都赶不走,也只得让她留下。

北皇对于凌泧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儿子极好,这座别院比起皇家行宫也丝毫不差,别院服侍的下人,据说都是北皇亲自安排的,完全可靠贴心,就生怕他的宝贝儿子受了委屈。而凌泧的到来,也在北襄惊起了一片鸥鹭,原本北襄没有皇子,基本上关系比较近的宗亲,都有资格,但如今不仅突然冒出来一个正牌皇子,还一来就封为太子,那些人怎能甘心。偏生这个皇子本身还身份不凡,南熙亲王,东华驸马,哪一个都不好惹,因此,普通的宗亲都不敢再妄想。

当然这些事,凌泧和兮雪都不会太关注,毕竟从一开始,他们的敌人就不是那些普通的宗亲,而最有资格的那两家,根本不会因为这些而收手。两人都知道如今在北襄想他们死的人很多,但也没有十分紧张,反而准备先看看北襄的动静再说。

而此时,长公主府中,长公主一家三口正围在一起商量对策。北襄的长公主连紫玉,是北皇的父亲最疼爱的女儿,也是北皇唯一一母同胞的妹妹,嫁给北襄武将世家长武侯府,膝下仅有一子,名武阳。当初北襄内乱的时候,是这位公主偷偷将圣旨带出皇宫,又仰仗长武侯府的兵力,北皇才得以登基,因此北皇一直以来对连紫玉都十分宽容。

只可惜北皇对待连紫玉的宽容反而让连紫玉对皇位有了非分之想,渐渐磨去了兄妹间的感情。原本连紫玉虽有些恃宠而骄,但也没有想过别的,但其丈夫长武侯武原却是个有野心的,加上北皇无子,北襄亦有公主继位的先例,竟让连紫玉觉得这个皇位给了旁的宗亲,还不如由她这个同胞妹妹夺来。正好当初先皇过世之前将另一半鹰卫交给了她,而她,也渐渐打消了将鹰卫还给兄长的想法。

虽然这件事不合于北襄先例,但只要连紫玉不愿交出,鹰卫便只能受连紫玉节制,就算北皇想要回权利,鹰卫成员也只能维护连紫玉,这也是北皇如今也拿连昧和连紫玉无法的原因。连紫玉在三年前查出凌泧的身份,但顾忌着凌泧顶着南熙皇子的身份,不敢轻举妄动,直到南熙国皇权之争白热化,才想浑水摸鱼,没想到竟然牵扯到多方势力的围攻,尤其是云杏山庄和临风城。

连紫玉以前就知道云杏山庄虽然看似温和无害,也一向不会参与各国政局,但能够达到这样的影响力,绝对不是仅仅医药和经商这样简单,但也绝对没有想到云杏山庄会有这样大的影响力。开始他们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云杏山庄突然开始针对长公主府,似乎就是在她派人潜入南熙刺杀凌泧之后,云杏山庄就不断针对公主府。先是府里的人莫名其妙的生病,偏生对方还拿捏极好,生病的人在府中地位不低,不能放弃,偏又够不上府里为他们做出太大牺牲。

之后,在他们到处求医的时候,无论宫中御医,还是民间大夫,都只有一句话,不是救不了,而是不能救,让他们去找云杏山庄,而云杏山庄更绝,只有两个字‘不见’。如今才知道,云杏山庄庄主,竟是他们那个眼中钉的妻子,好嘛,这下仇结大了,他们不可能为了那几个人放弃准备多年的大业,也只能与那些人周旋。

连紫玉看向自己丈夫,道:“如今要怎么办,当初他就打算将皇位传给连云庆,我隐晦的提过几次,都让他岔了过去,如今那个臭小子回来了,他更不会考虑我。”

“他不想考虑又如何,那个外来的小子想在北襄站稳脚跟?他别做梦了!就算有南熙和东华支持又如何,这里是北襄,南熙和东华的手还能伸到这里来不成?放心,这回就让他们有来无回!”武原眼神阴鸷,望着外面冷冷道。“武阳,你怎么看?”武原说着,突然转向身边的武阳。

武阳看上去二十岁上下的年纪,相对于父亲的成熟冷鸷,武阳则是一张娃娃脸,肌肤白皙堪比女子,就是性情,也是小孩子的心性,似乎偏爱书文一些,不喜舞刀弄棒。武原对此十分不满,但武原虽然妻妾不少,但只得武阳一个儿子,哪怕知道儿子不是这块料,也只得多加培养。因此,每次武原与连紫玉商议事情,都会让武阳跟着,只盼着能培养儿子的气魄和野心。

只可惜,有些事是后天再多努力都无法改变的,就比如武原无论如何都生不出第二个儿子,就比如无论武原在怎样培养,武阳都不可能变成他想要的模样。父母说话的时候,武阳漫不经心的听着,武原问话的时候,武阳眉头深皱,道:“孩儿不懂这些,父亲和母亲决定的,必是好的,你们决定就好。”

武阳说的平淡,却惹来了武原的怒火。原本这一段时间以来的事情进展不顺,就让武原十分恼火,偏生这个儿子还敢这样不咸不淡的敷衍他,一怒之下狠狠一甩皮鞭,喝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乐意还是说你爹我的决定不对?你倒是说说,我和你娘这样谋算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的将来!”

武阳一向是温和的样子,平日里父亲责骂,他也只是平静的受着,完全不往心里去,但今天,武阳却抬头,望着武原,依旧是平淡的语气:“父亲口口声声说为了我,我几时说过,我喜欢这些,不过是你们的贪欲罢了!”

第七十九章

武原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一向乖顺的儿子,武阳却无视武原的鞭子,眼里尽是淡然和不屑,似乎决定了今日要与他亲爹闹翻一般。见武原和连紫玉错愕的表情,突然有一种吐出一口气的快感,但同时也感觉到深入骨髓的悲凉和孤独,他的父母,从来把他们的贪欲,他们想法强加在他身上,却从未想过他想要什么。

“阳儿,你在说什么?你这话将我和你爹至于何地?”连紫玉冷着脸道。

武阳却是漠然一笑,道:“那么,娘亲可还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可记得,孩儿最喜欢吃什么?”

连紫玉似乎考虑了片刻,脸上带着讪讪之色,却仍然道:“成大事者,怎可在这样的小节上耗费心神,阳儿,娘一直以来是怎样教育你的?”

武阳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道:“我对你们的大事没有兴趣,就像,你们对我喜欢的一切都没有兴趣一样。你们继续研究你们的大计,我先走了。”武阳说着,起身离开,不带丝毫的不舍和期望。

“站住!”武原喝道,不待武阳说话,狠狠地一鞭子抽在武阳前面,扬起的劲风扫在武阳身上,激起一阵寒意,武原终年习武,这一鞭若落在武阳身上,必是皮开肉绽,武阳却脚步不停,无视武原的鞭子,往外面走去。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挑衅武原的权威,更何况在武原原本就心气不顺的时候,武原怒目视武阳,冷冷道:“你今日若敢走出这个房间一步,我武原就没有你这个儿子!”

武阳脚步一顿,却没有转身,身后传来脚步声离开的声音,武阳知道,那是母亲离开的脚步声。从小到大,每次父亲要教训他,母亲就会先一步离开,母亲总说不忍看他被父亲处置,但是,若当真不忍,为何自始至终,从未替他求过一次情?武阳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奢望父母的一点温情,只当做是,相识的陌生人,但心里,免不了一丝丝的疼。

见到武阳站住身子,武原满意的一笑,在他看来,这个儿子从来逃不出他的掌控,无论他怎样的无所谓,最终仍是不敢挑衅于他的。只是,即便如此,他也不会原谅武阳今日的挑衅,手一抖,狠狠地一鞭子落在武阳身上。

武原武功很高,这狠狠地一鞭子落在武阳身上,立刻绽开一道长长地裂口,嫣红的鲜血立刻浸染出来,武阳一身的白衣仿佛绽开了一朵妖异的红花。武原手不停,长长地鞭子噼噼啪啪的落在武阳身上,似乎要将武阳的一身红衣彻底染红。武原嘴角挂着一丝嗜血的笑意,他从未说过,他讨厌白色,那白色总会让他想起那一片深深浅浅的荻花当中一抹素白的倩影。每每想起,他就想将她毁掉,用妖异的嫣红,染尽那一片白。

武阳不是不知道武原讨厌白色,但自从他有自己的意志开始,他就不愿意换掉这一身白衣,哪怕每一次武原都会因为这一身白衣将她打得半死。但他,总会有一种反抗的快感。他不曾反抗,任由武原的鞭子落在自己身上,任由鲜血染满衣襟,他突然想,若是让父亲将他打死,他也算解脱了。

武原做事从不知手下留情,就是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是一样,鞭子行云流水的落下,没有一丝停滞,直到,武原发泄够了,收起鞭子,看了眼前已经染满鲜血的武阳,并没有丝毫的后悔、愧疚,正要让人将武阳带下去疗伤,却见武阳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回头看他,道:“今日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再迁就你。”

武阳说罢,便拖着摇摇晃晃的身子往外走,不再看武原一眼。武原听到武阳的话,明显的一愣,紧接着是愤怒,道:“我说过,你今日走出这个门,就不再是我的儿子!”

武阳这回,却是连一个停顿都没有,步子虽慢,却坚定异常,就是原本想上前来扶武阳的人,都被武阳此时的气势所震慑,眼睁睁看着武阳血人一般走出长武侯府。

武原下手丝毫没有留情,即便武阳自小习武,伤的也是极重的,能走出长武侯府,全凭着憋在心头的一口气。走出侯府,那口气一松,武阳没走多远就晃晃悠悠的倒下了。

天已黑了,虽然尚没有宵禁,但街上也几乎见不到行人,武阳就浑身是血的倒在侯府不远的地方。武原只有武阳一个儿子看着武阳硬是撑着一口气走出侯府,眼里闪过晦暗的表情,似乎第一次发现,这个忽视了二十年的儿子,突然走出了他的掌控。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即便那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也不允许例外,既然不能掌控,他宁愿毁掉。

武阳侯府外,清冷的月光照着倒在地下的血人,已经看不清武阳的容颜和衣裳,仅见一片的红。冷清的街道上,偶尔传来几声猫叫,更显得苍凉诡异。

“啪、啪”的脚步声响起,一道淡青的身影远远走来,路过旁边,突然被一双血手抱住,虚弱的声音响起:“救我!”

风流云低头看抱着自己腿的血人,淡青的衣袍染上了一个显眼的血手印,风流云忍不住眉头深皱,想甩开武阳的手,却在对上那一双眼的时候顿住了。那一双眼极美,看着他的目光仿佛看着深夜里的一点烛光,似乎一旦风流云推开他,他就会陷入一个完全绝望的境地。莫名的,风流云抱起武阳,想了想,往襄城新建的太子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