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姐姐不会骗伟儿的。”不知道为何要做这样的决定,是潜意识存在的不舍,还是给自己找一个可以留下来的理由?抑或是这是老天爷在给她机会?

“太好了,太好了,姐姐不走了。”伟儿围着院子开心的跑着。

栀娘无奈的摇首笑道:“真是个孩子。”

温柔的风拂面而过,扬起的几缕发丝飘然轻荡。

第3卷 第一百零二章惩罚

书房里,凌寂云正心急如焚的等待着封锁全城后的消息。

司徒零与风清大步走了进来,司徒零劈头就问:“寂云,你犯什么糊涂,干嘛封锁全城,你不知道现在城内都快人心恍恍了。”

“是啊,寂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风清也不解的问着,这不像做事沉稳的凌寂云会做的事情。

面对司徒零与风清的责问,凌寂云却并未表现得不悦,这倒让司徒零与风清有些意外。

听他说:“清,她回来了,就在城里。”

早该料到,除了她,还会有谁值得处事冷静的凌寂云如此大动干戈?却也否定了:“不可能的,寂云,当初是我送自送她走的,她不可能还活着。”

“你不想她还活着吗?”

被凌寂云堵得说不出话来,风清愣了一下瘫坐在凳子上,满眼的哀伤。

司徒零听明白了,一阵讥讽:“寂云,你是说那个华栀娘死而复生了?荒堂,一个死人怎么可能重新活过来,是你说错了,还是为师听错了?”

没有回应司徒零的话,眸光移向风清,肯定的说:“是真的,我已经得到证实了,有人见过她。”

“这么说,她真的还活着。”风清内心一直存有的愧疚在这一刻有所减轻。

“她在城内,怎么还没找到?”这个让人兴奋的消息,让风清也变得有些焦急起来。

凌寂云说:“是啊,都三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这或许是老天爷在惩罚我罢,让我得知她的消息,却不得与她相见。”

“或许人家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早就出城了呢。”为了个女人他的两个爱徒开心成这样,司徒零打心眼里排斥栀娘的存在。

“不会的,城门口我已经特别交待过了。”

“寂云,你不能这样,赶紧将这道军令给撤销了,你是不是想看到城内的百姓个个慌乱才安心呀?”司徒零朗声说着,纵有着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风清缓道:“寂云,师傅说得对,不能在这样下去,你先将这道军令收回,然后可以暗中派人查访,只要栀娘在城内,总会找到的。”

凌寂云默认了,随即将门外的汪洋叫了进来,进行了一翻吩咐。

伟儿的娘亲李氏是昨夜醒过来的,栀娘刚好喂着她喝药,“姑娘,真是太感谢你了,不然怕是我条命早没了。”

“医者父母心,大嫂你就安心养病吧,我会把你照顾好后再走的。”栀娘淡淡的笑着说。

退出房来,看到伟儿坐着院子里望着天空一闪一闪的星星,栀娘走到他身边,放下碗说:“抓紧我。”

虽然不知道栀娘要做什么?伟儿还是听话的紧紧抓住栀娘,栀娘微微一笑,抱着他跃上了屋顶。

伟儿开心的说:“姐姐,我刚才飞起来了,我刚才真的飞起来了。”

抑止住他的激动,栀娘笑道:“别乱动,否则就要摔下去了。”

此话果然有效,伟儿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乖乖的坐在了屋顶同,“姐姐,今夜的星星真漂亮,又大又闪亮。”

“是啊,真美。”

第3卷 第一百零三章夜访城主府

秋虫低鸣,枯叶归根。

撩人的夜色下,一抹黑影闪进了城主府中,躲过侍候的丫环,隐过巡逻的家院,黑影不停的在东张西望,似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话说这城主府也忒大了点,黑影暗中逛了一个时辰才将地形摸清,却没有找到他要想找到的人。

难不成自己算计错了?是丫头没来城主府,还是这凌大城主没遇到丫头?一声叹息,黑影索性坐在了房顶,喝起酒来。

刚扬起脖颈,突闻一阵朗声:“谁人如此大胆,敢夜闯城主府。”

黑影闻声向下望去,觉得耳熟,随即反应过来,这不是凌寂云的声音吗?盖好酒葫芦,纵身而下,从窗户跳进了屋内。

凌寂云定睛一看,这不是那日迷踪林外的老叟吗?想到他与栀娘有关系,立即拱手道:“前辈。”

药王环顾四周,说:“瞧我坐那个屋顶不好,偏偏坐到了你书房的屋顶,还让你给发现了,小子,功夫不错嘛。”

“前辈过奖了。”凌寂云急问:“前辈可知道栀娘在哪儿吗?”

药王摇摇头说:“我哪知道她在哪儿?那天我找了个借口把她骗进了你的边城,以为你已经找到她了,我还说来喝杯徒孙女婿的喜酒呢,结果我方才找遍了整个城主府,都没有栀娘那丫头的影子,敢情你还没找到她呀。”

“这么说,栀娘现在仍在城内。”凌寂云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其实司徒零说也许栀娘已出了城的话,凌寂云一直悬在心里。

药王仍旧摇摇头说:“那我可不敢保证,说不定她不想见你,已经回迷踪林了。”

“前辈,无论如何,请您帮我一次,带我进迷踪林吧。”凌寂云岂求着,想见栀娘的那份心情让他变得迫切。

药王走到窗前笑道:“不行,不行,这迷踪林呀不是我说能带你去就能让你去的。”

“为什么?”

“你不也已经试过了吗?派了那么多人进去,其实你连个边都没有找到,我那个傻徒弟说过,除了他的女婿,还得是栀娘带进去的,否则想进迷踪林,永远不可能。”对于迷踪林的设计,华虚子满意,他这个做师傅的能教出这样的徒弟,自然是骄傲。

“前辈,看在我对栀娘一片痴情的份上,就不能通容一下吗?”

“痴情?”药王冷笑,“我老头子一辈子就一个人,不知道这人世间的痴情重几斤几两,少在老头子面前说这几个字。”

凌寂云垂眸,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就算有,此时也说不出口。

“唉——。”药王道:“我已经帮你了,而且还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若栀娘知道了,说不定还有恼我呢。如果你们此生无缘,劝你不要勉强,栀娘有栀娘的命,你有你的命,一切就随缘吧。”

“前辈——。”

药王走到窗前,看着空洞的黑夜,“如果你见到了,可别告诉她我骗她的事情。”

凌寂云甚至来不急多问一句话,药王便又闪进了黑夜里。

栀娘,你到底在哪儿?要怎样我才能找到你?

第3卷 第一百零四章彩雀与藏青

今日乃凌寂云犒赏三军的日子,一大早众人便整装出发,直奔军营。

李嫂脚心的伤已愈合得差不多了,勉强可以下地,栀娘花了几两银子替她买来一支拐杖,李嫂甚是感激。

“姐姐,姐姐,你快来看呀。”伟儿在院子里朗声喊着,惹得栀娘心下一惊,以为出什么大事了,急忙扶着李嫂出了房门。

问道:“伟儿,怎么了?”

伟儿指着房顶瓦片上一只长着五颜六色羽毛的小鸟兴奋的说:“你看那只鸟,真漂亮。”

栀娘松了口气,一抬手,那只鸟儿便飞到她的手上,伟儿更是惊奇不已:“姐姐,它怎会停在你手上了。”

栀娘笑道:“它叫彩儿,是姐姐的亲人。”

“彩儿,彩儿,真好玩。”伟儿拍着手掌兴奋的说。

栀娘看着彩儿,带着满腹的愁思,苦笑着说:“彩儿,谢谢你来接我回家?”

“姐姐,你不是说要今天要陪伟儿玩一天才走的吗?”听到栀娘要走,伟儿嘟着嘴不开心的说。

“伟儿,你怎么能这样不听话,别在耽误了姐姐。”李嫂对伟儿说。

“没事的,李嫂,我陪伟儿玩一会儿在走。”转身又问伟儿:“伟儿,你想玩什么?”

伟儿偏着天真可爱的小脑袋,想了一下,说:“城外有条河,河边有块很大的草地,我们去那里放纸鸢吧。”

说到纸鸢,栀娘发现李嫂的神情有些暗淡,扶着她问:“李嫂,你怎么了?”

李嫂叹息道:“伟儿他爹生前就喜欢带他去那里放纸鸢,可怜他这孩子,唉——。”

“别担心了,伟儿,我们现在就去吧。”栀娘尽量展开笑颜,不想让如此懂事的孩子陷入不好的记忆里。

去到纸鸢店里,给伟儿买了一只美丽的大蝴蝶,乐得伟儿一路上雀跃不已。

抬头看看,才发现彩儿不晓得飞到那里去了。

城门口,汪洋正仔细的观察着进出城的每一个人,接到凌寂云的命令,让他留守城门,一定要找到栀娘。

栀娘牵着伟儿的手,老远就看到了汪洋,虽然不明白他为何会在这里,可不能让他此时发现自己。

见栀娘驻足,伟儿摇摇她的手说:“姐姐,快走吧。”

虽然让伟儿拉着,但栀娘前行的速度还是放得缓慢,恍然间有了一丝空隙,有位将士将他拉到了一旁,与他说着什么,此时他正背对着城门,机会来了,栀娘拉着伟儿与汪洋擦身而过,快速的穿出了城门。

“姐姐,你为什么又走得这么快呀?”伟儿拿着纸鸢不解的问。

栀娘笑而不语,微回眸,汪洋又仔细的检查起人来了。

军营营帐之中,凌寂云正与各将领商议着事情,帐项忽停着一只稀有的小鸟,只见它立在帐顶,不时的到处张望。

少顷,扑腾着羽翅朝一个搭建的草蓬飞去,飞速一闪而过,只留下一根彩色的羽毛背对着凌寂云沿着窗口缓缓飘落,

马侍正弯腰给马加着草料,彩雀趁机停在一只黑色的马儿头上,彩雀在马儿头上不时的走走跳跳,惹得马儿似紧张起来,不一会儿便挣扎了缰绳跃过了马栏。马侍直起腰便看奔跑的马儿身边飞着一只长相稀奇的小鸟,手中的木桶徒然坠地,瘫坐在地上,自语着:“完了,完了,王爷心爱的良驹无缘无故的跑了,自己的命怕是该到头了。”

第3卷 第一百零五章似老友重逢

律心兰刚好从帐蓬一侧无聊的走着,看到瘫坐在地上的马侍,双眉微拧,上前指责道:“喂,你不好好喂马,倒坐在地上躲清闲。”

马侍立即由坐变成跪,磕着头说:“兰主子,不好了,王爷的坐骑刚才莫名其妙的跑出去了。”

“什么?藏青跑了,往哪儿跑了?”律心兰焦急的问着,想到如果自己能把藏青给找回来定是大功一件,凌寂云还不另眼相看自己?

马侍指着藏青奔跑的方向说:“往那里跑了。”

“你快起来,先谁都不要说,我亲自去把藏青给追回来。”律心兰信心满满的保证说着,牵出一骑马响动了鞭子。

看着律心兰离去身影,马侍诚心的祈祷,虽然藏青的脾气不好,只会让王爷临驾于它,还是希望律心兰能顺利的将藏青给找回来,以免自己的皮肉受苦。

秋高气爽确是放纸鸢的好时节。

一清如洗的天际下,飘着几缕丝云,随风缓缓的游动。一只蝴蝶畅然的飞在空中,迎风抖动着翅膀。地上一大一小的两抹身影,兴趣正浓的牵着纸鸢线,一拉一松,一拉一松的放任着纸鸢。

“姐姐,姐姐,快看啊,飞得多高呀。”伟儿边后退着后兴奋的说。

栀娘笑笑点头,眼中充满的怜爱,这孩子怕是很久都没如此开心了吧,可怜他小小年纪便没了父亲。

偶然走神,如果当初知晓与凌寂云会走到这种锤心地步,若将那孩子生下来,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忽被一阵马蹄声给惊醒,寻声望去,见一匹黑色健硕的俊马朝自己奔来。越近就越觉得熟悉,栀娘笑了,眼神中满是与老朋友久别重逢的喜悦。

藏青放慢了奔跑的速度,栀娘笑着迎了上去,紧紧的贴着藏青的鬃毛,眸中激动的闪着泪光:“青儿,青儿,真的是青儿,你还好吗?怎么会跑到这儿来的?”

彩儿欢快的叫着停到了栀娘的肩上,栀娘笑着说:“彩儿,是你把青儿带过来的吧,小淘气。”

伟儿走了过来说:“姐姐,这马可真漂亮。”

栀娘腰微弯,笑道:“伟儿,要不要骑马?”

伟儿乐红了脸,说:“要,可是纸鸢怎么办?”

栀娘寻到一株小树,说:“将纸鸢线缠在小树上,先让它自己飞,我们一会儿再回来取。”

伟儿点点头,便将纸鸢线缠在了小树上。

栀娘纵身上马,随即将伟儿拉了上来,伟儿又是激动得乱动,栀娘说:“伟儿,别乱动,青儿会痛的。”

伟儿不动了,栀娘轻轻的动了动缰绳,藏青沿着河边慢慢的走了起来。“姐姐,它的名字叫青儿吗?”

栀娘点点头,神色微变,说:“它叫藏青,是姐姐…是姐姐一位认识的人的马。”

“哦——。”伟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难怪姐姐认识它,伟儿还是头一回骑马呢,真想骑回家给娘看看伟儿现在有多威风。”

轻轻的敲着他的头,栀娘笑道:“小小年纪,还懂得威风啦。”

伟儿回头笑着,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又闻得一阵马蹄声临近自己,栀娘每根神经都崩得紧紧的,光顾着与伟儿说话,忽略了一些不该忽略的事情,此时是他追来了吗?

第3卷 第一百零六章新夫人

缓缓回眸,却瞧见一女子扬鞭追着着自己。

心下松了口气,脸上却闪过一丝淡淡的失望,自己在期待吗?

律心兰不悦的看着能骑上藏青的陌生女子,朗声道:“喂,你,快下来。”

栀娘微怔,这紫衣女子怎么回事?才见面出言就如此不尊重,自己曾何时得罪于她了?

见栀娘没有下来的意思,律心兰指着她又说:“你是聋子吗?听不懂本妃的话?”

本妃?为何听到这个词,心会颤抖?

伟儿怯怯的往栀娘怀里靠了靠,栀娘淡淡的问道:“姑娘,你又不是这马儿的主人,可没权力让我下马?”

“你好大胆子,在这边城居然还有人敢跟本妃顶嘴,报上名来。”律心兰朗声道,她怎能容忍一个平民百姓对她如此不敬。

栀娘侧眸,轻轻的紧了紧伟儿的双肩,道:“姑娘不知道问他人姓名时应该先报上姓名,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律心兰不屑的说:“就凭你也配,不过今天本妃心情不错,就告诉你吧,我是玉西国的心兰公主,也是你们城主新娶进门的夫人。”

“你说——你是凌寂云娶进门的——夫人?”

律心兰以为她怕了,高傲的仰首道:“正是。”

猛然间双眸有些湿意,心酸涩得似要窒息,自己曾那么想要忘记的事情,一旦遇到或是有人提及,那些努力竟如此的不堪一击。

秋风拂过,脸上有些凉意,泪水何时蔓延的,怎么不曾查觉?

“姐姐,你怎么哭了?”伟儿稚嫩的声音响起。

栀娘微微一笑,翻身抱着伟儿翻身下马,轻轻的抚着藏青的鬃毛,含泪笑道:“青儿,回去吧,不然他该着急了。”

律心兰儿莫名其妙的从栀娘手中扯过马绳,骑上另一骑马,转身离去。

“伟儿,我们回去吧,不然太晚了,姐姐就回不了家了。”捏捏他的小鼻梁,栀娘笑道。

伟儿点点头,拉上栀娘的手说:“那我们现在回去把纸鸢收回来吧。”

平静的河流悄悄的流淌,带走了方才心痛的思绪,也带走了仅有的瞬间期盼。或许老天爷给了自己一次亲自证实的机会,意在让自己彻底的死心。

感谢你,我真的解脱了。

将士掀开帐门帘,凌寂云健步朝马蓬走去,他心系边城里栀娘的任何一丝消息,期待这次回去,便能见到栀娘的身影。

司徒零追上他,朗声道:“寂云,这么快就回去了吗?”

凌寂云边走边说:“师傅,徒儿有事先回城了,有事您派人通报吧。”

司徒零极为不悦的盯着那快速离去的背影,也猜到了他为何会如此的焦急,自语道:“华栀娘,你的本事可真不小,能让凌寂云产生如此之大的兴趣,老朽可真是小瞧你了。”

来到马蓬,却没见到藏青,剑眉微拧,一旁吓得颤抖的马侍‘扑嗵’一声跪在地上:“王爷恕罪,小的罪该万死,请王爷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