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神医嫁到/一世荣宠:帝女医妃上一章:第 25 章
  • 神医嫁到/一世荣宠:帝女医妃下一章:第 27 章

刚才真把他吓坏了,没想到姓李的妮子是个浑不咎的的夯货,陆离那厮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幸亏司马老相公及时赶到了。

“晚辈一切听老相公吩咐。”罗医正话音还没落,刘太医已经长揖到底,满口答应了。

陆离似笑非笑的斜着刘太医,只看的刘太医有如芒刺在背。

崔先生目视李兮,李兮冲他点了点头,用死囚,也许是最好的办法了,真有死伤,至少不是无辜的人。

“就听老相公安排。”陆离也拱手笑应。

“这事最好有个主持的人,”司马相公拍了拍陆离的手,仿佛他是他最疼爱的那个孙子。

“要是两位信得过,我来安排这事!”已经慢慢从翰林们后面挪到前面的司马六少突然窜出来请命。

罗大少爷呆看着司马六少,完全反应不过来。

他这是抽羊角风了吧?说的好好的,这事得隐在幕后,他怎么突然跳出来了?这算什么事?

“二郎看呢?”司马老相公半点意外也没有,眼里只有笑意。

“这事能得六公子安排,必定极其妥当。”陆离却有几分意外,随即又有丝丝了悟。

司马六出来的这么及时,难道这是这只千年老狐狸和那只小狐狸事先安排好的?要借这件事让司马六在众人面前展一展才华,好让他顺顺当当步入仕途?

“晚辈听老相公安排。”眨眼功夫,刘太医心里就不知道转了多少个来回,司马六公子到底是把他当敌人还是当朋友,他心里一点把握也没有,让他主持安排无妨!有老相公呢!只要老相公发了话,不管他怎么想,也只能乖乖听命!

“二郎和刘太医信得过你,他们几位也都信得过你,你可要用心安排,牢记公正二字!万不可辜负了大家的信任。”司马相公语重心长的嘱咐司马六少。

“是。”司马六少长揖到底,停了片刻,才慢慢直起上身,垂着眼皮,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厌恶这种跳不出佛祖手心的感觉,可又有一种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痛快和隐隐的期盼,等以后,他知道了他今天做这件事的本意,会怒成什么样?

李兮看看司马六少,再扭头看看一脸茫然的罗大少爷,刚刚的明白,这下全糊涂了。

... 

☆、第89章 锦绣之下

陆离和司马六少一左一右,先扶司马老相公上了车。

司马六少刚要收手抽身,司马老相公一把揪住他,“上车,给我捶捶腿,昨天痛了半夜。”

众目睽睽之下,司马六少只好一脸恭顺的上了车。

“今天这事,你做的很好。”车帘垂下,司马老相公一脸衰老疲惫,“荒唐了这么些年,你到底懂事了。”

司马六少懒散的歪在车厢一角,似听非听。

“怎么想起来抢这桩差事?你是怎么想的?说给我听听。”

“什么也没想,就是好玩。”司马六少答的飞快。

司马老相公呵呵笑起来,“你这孩子!跟翁翁也不说实话?好玩?你要是觉得这事好玩,翁翁手里比这还好玩的事多得很呢。”

“我不过一时心血来潮,您别想多了,我还是原来的我,没变!”

“你这孩子!”司马老相公怜爱非常的抚了抚司马六少的头,“这幅犟劲儿,跟翁翁一模一样。行!翁翁不问了!这场医术切蹉,你想怎么主持?有打算没有?”

“你不是说不问了?”

“这孩子!好好好!不问就不问。翁翁信得过你,只有一件,你记好,这场切蹉,你心里不能存了偏见,一定要公正,要公正,就得公开,公开,公正,记牢这四个字,纵然有一星半点的想不到、想不周全也不要紧。”

“好。”司马六少别扭归别扭,好歹轻重是分得清的,很干脆的应了一个‘好’字。

司马老相公爱不释眼的看着孙子,说起了家务闲话,“你阿爹昨天跟我说,替五丫头看了门亲事,门当”

“五妹妹的亲事不用他操心!”司马六少顿时象只炸毛的猫,“五妹妹的亲事,我的亲事,都不用他操心!”

“你看看你!五丫头今年都十七了,六丫头也十六了,小七过了年也十四了,你总得替你六妹妹、七妹妹她们想一想,你不让你阿爹管,看样子只能我亲自操心五丫头的亲事了?”

“不敢劳动翁翁,五妹妹有我呢,谁也别想打五妹妹的主意。五妹妹身体不好,我和您说过,她得晚几年出嫁,老六想嫁让她先嫁就是了,七妹妹过了年才十四,急什么?”司马六少字字如吐钉,生硬而坚决。

司马相公叹了口气,“随你随你,六哥儿,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再这么倔强,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司马六少拧着头,一句不答。

李兮不得不和陆离一起回梁王府,好在一同回府的还有崔先生。

在梁王府二门里下了车,李兮上了车,低着头就往里走。

“李姑娘。”陆离叫住了她。

崔先生顶着张笑呵呵的脸,进了月亮门,却不走了,坐在假山旁的石鼓凳上,摇着折扇赏起了枯树干草。

“刚才,你太冲动了,怎么能说什么自己试毒的话?身体发肤,得之父母,要万分爱惜才是。”

陆离温柔里有责备,要不是她提了这个荒唐的建议,他也不会站出来,他若不站出来,司马相公也不会出来,这主持‘切蹉’的事,就落不到司马六头上,那刘太医也不会象现在这样,有了逃命的机会。

照他原来的打算,是要当场定下规矩,把刘太医直接逼上死路。

李兮拧过头,没答话。

“我不是责备你,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我不是千金之子。”李兮截断了陆离的话,陆离失笑,“你怎么不是?这两天你好象都心事忡忡,怎么了?”

“没怎么!”

他还问她怎么了?你说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发觉的?”陆离话题微转。

“嗯?”李兮呆了下立刻反应过来,他在问她什么时候发觉他是他的!

他对她隐瞒身份,他算计她利用她,末了,轻描淡定的问一句‘你什么时候发觉的’!

隐瞒、算计、利用,对他来说连件事都算不上,也是,在这个尊卑分明、卑微者跟条虫子差不多的时代,作为梁地的王,天下最尊贵那一撮人中的一个,他的算计利用,对自己这样的卑微者来说,说不定还是一种荣幸呢!

可惜自己是来自异世的一缕幽魂,他的观念,这个世间的观念,不是她的。

“进太原城之前,没和你说明,确实是我不对,我只是觉得有意思,想看看你什么时候能看出来,后来,”陆离摊着手,看着李兮,一脸的好笑,“没想到你竟然咳!”

陆离抬手攥拳堵在嘴唇上猛咳了几声,他压根没想到她在这上头笨成这样,笨到让他无语!

“我真没瞒着你。”

李兮一张脸先是白再是红,微垂的目光正好落在他身侧挂着的金光闪闪的鱼袋上。

后来,他确实没瞒过她,他一直这么明晃晃的站在她面前,是她自己的无知,是她昏了头,是她那满脑子的绮思杂念

他肯定笑过不知道多少回,象今天这样!

李兮羞愤交加,却说不出一个字,她能说什么?

“你看,我要上朝,衣紫,就算在来汴京城的路上,我也没避讳过,我一直用玉带,崔先生跟你说到我,一直称呼‘二爷’,我真没想到你一直没想到。”

陆离再解释。

李兮只觉得全身的血都涌到脸上了。

她哪知道要当了官还要五品以上才能上朝?她哪知道衣紫衣红什么意思?玉带?什么叫玉带?崔先生不叫他二爷那叫什么?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我常到你院里去,我要不是我,外男怎么能进得了梁王府内宅?你看,我真没瞒着你,更没打算瞒着你,我只是没想到”

外男?呃!这句她听明白了,对梁王府来说,若真有个杨公子,那杨公子就是外男,外男是不能随便进入王府内宅的

她真蠢,真的!

李兮转身就跑,再不跑,她就要晕过去了,被自己蠢晕过去了!

陆离半张着嘴,目瞪口呆的看着拎着裙子狂奔的李兮,她这是怎么了?怎么跑了?他说错了?哪儿错了?没错啊!句句都是大实话!

... 

☆、第90章 媳妇要好

崔先生从假山后面探出头。

陆离背着手经过假山,崔先生站起来,落后半步,也背着手,一起往外书房走。

“先生都听到了?”

“嗯,二爷光明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崔先生老着脸皮奉承了一句。

陆离回头斜了他一眼,“那先生说说,姑娘为什么生气?”

“呃!”崔先生噎着了,姑娘为什么生气,他一个四十奔五的老光棍,他怎么能知道?“姑娘?生气了?”

陆离脚下一顿,从眼角横着他,崔先生一阵干笑,“小姑娘么,一会儿生气一会儿笑,要不怎么叫小姑娘?照我看,二爷先把小姑娘们为什么生气的事放一放,还有正事儿呢,咱们临来前,老太妃千叮咛万嘱咐的事,二爷得赶紧了。”

陆离脸色沉了。

“二爷已经见过苏家小姐,听说德容工言,无一不是极致,二爷得赶紧定下主意,接下来的事多得很呢。”崔先生无视陆离的阴沉,自管说自己的。

陆离阴沉沉一言不发,崔先生也不说话了。

走了几十步,陆离脸色渐渐回缓如常,语气也轻淡下来,“我觉得不合适。现在的苏家相比于十几年前,太骄奢了。苏四小姐身边的丫头先不说,专门给她做针线的绣娘就有十个,若娶了她陆家自然不能委屈了她,断没有让她嫁了人反而不如做姑娘时舒服自在,若不委屈她。”

停了一会儿,陆离才接着道:“断没有她用十个绣娘,大嫂只用两个的道理,水涨船高,梁王府必定兴起奢靡之风,梁王府奢靡一分,太原府、乃至整个梁地必定奢靡十分,太原府也罢,梁地也好,都是穷地方,没那个闲钱!”

崔先生听的一边笑一边点头,“确实如此!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奢侈最能破坏民风,败坏人心,二爷见微知著,思虑长远,在下佩服之极!可是老太妃盼二爷成亲心切,二爷也要多多体谅。”

“那你的意思呢?”

“二爷的婚姻关系深广,当初选了苏家,咱们考虑的是老苏丞相的忠义刚烈,让那些讲究气节或是心怀前朝的文人士子们,都极敬仰苏家,咱们能和苏家联姻,于收拢人心一项上大有助益。”

陆离沉着脸,不怎么情愿的‘嗯’了一声。

“皇上春秋已高,两个皇子”崔先生嘴角往下撇,“三皇子也罢,四皇子也好,跟皇上的英明睿智,简直是云泥之别!唉!”

崔先生感慨了,“说起来,前朝崩亡,也是因为子孙愚笨不贤,当初仁宗若有太祖十分之一,也不至于被临川王轻易得手,若不是仁宗无能懦弱,临川王也不敢生了不臣狂妄之心,一杯毒酒灌死了仁宗。仁宗无能,英宗无能,皇上就得了天下,天道轮回,当今几个皇子,跟当初的仁宗、英宗有什么分别?可怜天下百姓,不过安宁了十几年。”

陆离深吸了口气,崔先生说的这种情况,他们已经议论过不知道多少回,为了这个,梁地高筑墙、广积粮已经好几年了。

“前朝的前朝,两代而亡,也是因为子不肖父,没有能力守住祖宗基业,说起来,二爷这媳妇儿,我觉得最重要的是人,俗话说得好,一个好媳妇,三代好子孙,二爷得娶个好媳妇,生几个青出于蓝的儿子,这才是最最要紧的!”

崔先生突然一个调转,一番论证强大到让人无法反驳。

陆离瞥了他一眼,

“宁王世子妃嫁过去也有四五年了吧”

“四年不到!”

“四年也不短了,到现在也没见她生过一男半女,前儿在户部对帐对的胳膊痛,离太医院近,就过去讨两贴膏药贴贴,正好碰到黄太医,说了几句闲话,就说到宁王世子妃一直没有生育的事,黄太医两年前就开了方子,说世子妃过于瘦弱,得胖一点才好受孕,二爷去宁王府看见过世子妃没有?胖没胖点?”

陆离斜着崔先生,没说话。

崔先生干笑了几声,“苏家人都是那样的身板儿,柔细孱弱,女娃儿这样,男的也这样,幸好苏家是书香门第,四体不勤只会读书,要是象二爷和大爷这样,比长刀高一点儿就得上阵杀敌,那样的身板儿,不知道能不能练出来。”

“苏家怎么惹着你了?”陆离慢吞吞问道。

“唉!”崔先生重重叹了口气,“我这是替陆家着想,替梁地着想,有了好媳妇,才有好子孙,有了好子孙,二爷和大爷出生入死,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才能定得住,才能传下去。”

“我问你姑娘为什么生气,你跟我扯了这么一通,先生越来越能和稀泥、打太极了。”

“姑娘生气这事,二爷是问道于盲。我一人吃饭全家不饿,身边就几个小厮,二爷问我姑娘的事,我哪知道?”崔先生毫不客气的摊手表示你问错人了。

“从前听父亲说过一回,先生有个青梅竹马?”

崔先生神情微变,好一会儿才勉强笑道:“王爷说笑话儿呢,我哪有哪有的事。”

陆离见他神情不对,知道这句话捅到他痛处了,顿时一阵后悔,忙岔开话,“先生说的很有道理,在太原府时,先生怎么没跟太妃这么说?”

“那时候又不知道苏家姑娘什么样儿,我也是听了二爷那句奢靡才想到这些,都是二爷英明所致。”

陆离忍不住‘哼’了一声,他英明到致,也就是说,回去跟阿娘交不了差的时候,责备都是他的?

陆离回去换了衣服,站到廊下,把刚才和李兮说的话一字一句、仔仔细细回想了一遍,哪一句也没说错,可她怎么就气成那样跑了呢?

崔先生不懂这些事,那他还能问谁?这府里没人可问,这汴京城也没人可问!

陆离郁郁的沿着游廊转圈,越走越闷气,行军打仗时没有敌军消息,全凭猜测的时候也没有这么难!

陆离眼睛里突然闪过团亮光,急步如飞往外奔,垂手侍立在上房门口的明山吓了一跳,跟着跑了两步,一个猛刹旋身冲进屋,拿了件斗蓬奔出去跟上。

... 

☆、第91章 天生异香

陆离直奔后园那幢两层的藏书楼。

守藏书楼的婆子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惊的魂飞魄散,二爷在家,难道府里还能进贼?

门刚开了条缝,陆离一头扎进去,直奔楼上。

满府里,最熟悉这座书楼里的书的,就数他了,当年他还住在这座府里的时候,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呆在这间书楼里。

“二爷这是”婆子衣冠不整,惊恐的看着明显不对劲的陆离。

“来找本书。”明山板着脸,到书楼肯定是来找书的,可爷到底发了什么疯?刚才明明好好儿的。

陆离从楼上找到楼下,从黄或不黄的画册找到才子佳人的话本,没有一本书能告诉他李兮为什么就生气跑了!

直翻到三更鼓响起,陆离垂头丧气出来,站在湖边,仰头看着弯弯的半月,突然一阵茫然,他这是怎么了?就算她生气跑了,等下回见面问一问原因就是了,也许下次见面她又好了,自己急什么?

真是莫名其妙!陆离失笑摇头,月华如水,陆离肩上搭上件斗蓬,背着手,欣赏着月下的园中诸景,不紧不慢的往回走。

李兮很努力很专心的学了大半天,成果让姜嬷嬷大为满意,这主要利益于李兮的一举一动原本就优雅娴静,完全不象什么桃花镇这样的乡野之地出来的。

车子停在宫门口,李兮跟在内侍身后,姜嬷嬷和背着药箱的小蓝跟在李兮身后,在奢华的亭台楼阁和假山花草中走了小半个时辰,进了华贵妃那处分外宽敞华丽的宫院。

华贵妃宫里暖香宜人,南窗下的炕上,闵老夫人侧身坐在炕沿上,闵老夫人身边半歪半坐着个一身舒服家常打扮、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不到三十的美人儿。

李兮看的有几分恍惚,能得皇上隆宠这么多年,这位华贵妃果然不光依靠惊人的美丽,这份沁人心脾的舒适宜人才最让人迷恋上瘾。

“不必多礼,要不是老夫人说你医术高超,真不敢相信你是位大夫。”华贵妃半躺着没动,却并不让人觉得她是摆架子拿大,反倒让人觉得她和你不见外、熟不拘礼。

“承哥儿说你敢把人胸膛割开,眼睛都不眨的?”华贵妃天真而好奇。

李兮笑,点头。

“你不害怕?承哥儿说那是死人!”华贵妃直起了上身。

闵老夫人忙拿了个垫子塞到她背后,一脸爱怜。

“死人有什么可怕的,活人才可怕呢。”李兮刚进来时的紧张,这会儿几乎散了个干净,坐到炕前的鼓凳上,将诊枕放到炕上,示意华贵妃把手腕放上来。

“活人有活人的可怕,死人有死人的可怕,你怕不怕鬼?”华贵妃将手放上去,接着八卦。

“算是不怕吧,”李兮答了句,手指搭在脉上,示意华贵妃别再说话。

闵老夫人有几分紧张,又有几分期盼的紧盯着李兮的脸色,华贵妃看起来却淡然的多。

李兮的眉头皱起来,手指抬起,垂下眼皮调了几口呼吸,手指再搭上去,这回眉头皱的更紧了。

闵老夫人眼底闪过丝绝望,华贵妃脸上的笑容淡的几乎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