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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丰往后退了退,示意老蒋,“去几个兄弟,把外头站岗的替回来。”老蒋招手叫了几个人,转身出去了。

李兮笑眯眯看着头一个上来的年青护卫,护卫紧张的脸都红了。

“你叫什么名字?成亲没有?”

“回姑娘,叫赵旺,没成亲!”

“那定好亲没有?”

“回姑娘,没有!”

“噢!挑吧。”

赵旺眼花缭乱,屏着气,伸手拿了块蓝宝石。

“我看看!”李兮探身过来,“东西不错,准备送给谁?留着给你媳妇?还是孝敬你娘?”

“回姑娘,”赵旺看着手里那块硕大的蓝宝,挠了挠头,“俺想回去就卖了,置几亩地。”

“会过日子!”李兮竖起大拇指夸赞道,“这一块蓝宝能换几百亩地呢。”赵旺两眼放光,紧紧攥着蓝宝退回去,小心翼翼的收进了贴身的荷包里。

又一个护卫上来,不用李兮问,先报名,说定了亲了,自小的娃娃亲,挑了只珍珠要送媳妇儿,因为媳妇儿小名叫珍珠。

一个接一个的护卫上来,连替换回来的在内,都挑了一件,满床的珠光宝气很快就没了,白芷将余下的珠宝拢在一起,李兮看向沈远征,沈远征上前,挑了块田黄,“我家那小子,都说是个读书种子,以后给儿子刻个章,多体面!”

李兮笑起来,“你家在太原府?等回去带你儿子来我看看,我最会看读书种子。”沈远征连声答应。

姜嬷嬷拿了只大荷包装了余下的珠玉,李兮示意她交给侯丰收着。

沈远征和侯丰轮流出去巡视各处。在洞口一排排睡下的护卫们低低的说着话,不时笑几声。

李兮躺在床上,看着山洞壁上闪烁的光影,听着护卫们的笑声,心急如焚,却又觉得很安宁很温暖。

上天还是偏爱她的,没想到他给她的礼物里竟然有这样要紧的好东西!这一味风茄是三味缺少的药里最难找、也最难替代的一种,现在居然就这么找到了!而且还是品相极佳的一对儿!

她的运气太好了!他的运气也太好了!

她必须尽快赶到铜关,赶到他身边,有了风茄,她一定能治好他!她肯定能治好他!

李兮又摸了摸荷包,隔着绸缎,将那个小人儿从头到脚又捏了一遍,闭上了眼睛,得赶紧睡着,她必须休息好,这样才有力气尽快赶到他身边!

姜嬷嬷半坐半睡在李兮脚头,眼角瞄着李兮摸着荷包的手和那只荷包,再看看睡在李兮床前的小蓝。

这两只奇怪的小人儿,必定极其重要,重要到姑娘不敢说出来,可姑娘到底年纪轻,经历少,不知道越是重要的东西,越是要一眼不能多看、一指不能多碰不过,有她呢,她会悄悄替姑娘看着、看好。

带着呼征尸体的大王子一行人加快了行进的速度,在太阳落山前,赶到了已经被狼群团团围住的另一处修罗场。

看着那些坚固奢华的勒勒车,大王子只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这是休利的勒勒车,他记的清清楚楚,勒勒车上包的除了铜,还有银,休利的车里面到处包着金,他不止一次暗暗打算过,他一定也要造几辆这样的勒勒车

“去看看!”大王子声音暗哑。

奔跑中死亡的马匹,整齐的勒勒车,集中在一起的尸体这里是刚才那个修罗场的翻版!

护卫们纵马抽刀,冲上前,挥刀砍在正在疯狂吞食的饿狼身上,狼群不是这些全幅武装的精悍汉子的对手,悻悻退后,在周围逡巡,等着天黑,等着机会。

管事带着几个护卫,冲进已经被饿狼撕咬的面目全非的尸体堆,片刻功夫,管事就捧着山戎二王子休利的头颅奔回到大王子马前。

休利的头断的非常整齐,被狼啃的只剩下半边脸,唯一的眼睛瞪的溜圆,充满了愕然和不甘。

大王子不忍再看,移开目光,哑声吩咐,“把尸体收起来,带回去。”

管事带着几个人去收休利的尸体,大王子转头四顾,草原正一点点被黑夜吞没,他的心正一点点被恐惧吞没。

那个一声吼就能震死上百头狼的恶人,那个杀人于无形,连马都不放过的恶人,下一个要杀的是谁?

呼征已经死了,休利也死了,下一个是自己吗?那乌达呢?乌达死了没有?

大王子仓皇四顾,黑暗吞没草原的速度有多快,恐惧吞没掉他的速度就有多快。

说不定乌达的尸体就在前面,说不定乌达已经被狼吞下去了,只有自己了?

“快走!回去!回去!不不不!去极远城!赶快!去极远城!”

黑夜完全吞没掉草原之前,大王子崩溃了,嚎叫着,拨马就往回奔,他不能再往前了,乌达肯定已经死了,那个可怕的魔鬼正在前面等着他,等着他自投罗网,他不能再往前了,他不想死,他在活!他要去极远城,让赤燕让很多很多的赤燕人,多到不用怕任何魔鬼的人,围在他身边,护送他回去!

管事急急翻身上马,紧紧跟在大王子后面,几百人跟着大王子后面,比溃败的队伍更惊恐,往极远城方向疯狂逃奔。

第217章 狭路相逢

苍茫的夜色中,一人一骑隐在夜色中,如同鬼魅,漠然注视着大王子的逃窜,高远的夜空中,一只漆黑的猎隼在疾飞盘旋。

大王子逃进了夜色中,鬼魅般的一人一骑动了,掉转马头,纵马如离弦的箭,黑色斗蓬在夜风中猎猎飞舞,那只高空的猎隼俯冲而下,围着疾奔的马盘旋一圈,又冲天而上,随着一人一马疾飞往前。

天刚蒙蒙亮,李兮已经起来了,站在洞口,远眺着天际的曙光,默默祈祷:今天最好别碰到麻烦,就算碰到,也一定要逢凶化吉,明天也不要碰到麻烦,也要逢凶化吉,一直到她见到陆离

仿佛听到了李兮的祈告,直到停下来吃午饭,都顺当的不能再顺当了,几个护卫甚至打了只落单的黄羊。

小蓝看着黄羊垂涎三尺,一路的顺当让李兮心情大好,吩咐小蓝切下两只黄羊后腿,找齐作料,架到火上开始烤羊腿。

没多大会儿,浓郁的香味就飘散出来,姜嬷嬷又惊又笑,“姑娘这厨艺可一点也不比医术差!”

“姑娘烤的羊腿,是天下最好吃的羊腿!”小蓝守着羊腿,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要是有蜂蜜就好了!”李兮一脸遗憾,烤羊腿没有蜂蜜,就象炒羊肉没有孜然。

侯丰已经吃好了饭,站起来示意沈远征他吃好了,沈远征刚要下马,远远看到伏在草丛里的哨探一边打手势,一边往回奔。

“有人来了!是北戎人!一两百人!”沈远征翻译着哨探的话,护卫们不等吩咐,急忙拿弓拿箭上马。准备列队迎敌。

“稳住!”侯丰沉声命令,“沈爷,先看看?”

“嗯,对方有一两百人,咱们人少,能混过去最好,我去看看。”沈远征上马迎上哨探。

哨探后面,大王子的队伍中一半的人身上带着血渍,有的还能看到露在外面的箭头,整个队伍散发着仓惶惊惧的气息,如同惊弓之鸟,看到沈远征,管事一声厉呵:“什么人?挡路者死!”

沈远征急忙举起一只手,勒马后退,他可没有要挡路的意思,路全让给你们,你们赶紧走!快走!

“慢!”队伍中间的大王子突然勒停了马,斜眼横着沈远征和他身后的众人,以及烤着羊腿的李兮,和李兮手里羊腿。

“问问他们是什么人!”大王子恶声恶气吩咐管事,他们这群惊弓之鸟几乎马不停蹄跑了一夜大半天,勒勒车丢了,吃的喝的全没了,饥肠碌碌的大王子不时斜着众人,杀了他们,就有吃有喝,还有女人!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儿干什么?”管事厉声呵问。

沈远征一手抚胸施礼,另一只手背到后面打了个手势,堆着一脸笑,一幅正宗傻乎乎的土财主相,“回这位爷,小人是赤燕商人,到草原上做点小生意。”

“胡说!打着仗,你做什么生意?当爷是好骗的?说!是不是奸细?”管事一脸蔑视,原来是商人,蝼蚁一般。

“这位爷,瞧您说的,小人年年往草原上做生意,打仗是打仗了,越是打仗,越是得吃好喝好不是?小人这一趟是侍奉我们家老太太专程来给大可汗最宠爱的小阏氏送货的。”沈远征点头哈腰。

管事一个呆愣,回头看向大王子,大可汗最宠爱小阏氏!

“告诉他我是谁!”大王子跳下马,大喇喇往前冲,“那个女人!把羊腿拿过来!”

“我们大王子是大姜戎部可汗最疼爱的大王子!就是大可汗,见了我们大王子也客客气气!”管事傲慢的下巴朝天。

沈远征额头青筋连抽了好几抽,姜戎部的大王子,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南下和他们开战的,不止大戎的王庭,还有姜戎的?那他来这里做什么?

“这位爷,”沈远征心里一片波澜,脸上丝毫不露,照样和管事应酬,“姜戎可汗的大王子,那可是尊贵的不能再尊贵的人物”

沈远征说着,转头打量带着血、一片狼狈的队伍,“别怪小人不恭敬,姜戎可汗的大王子不在王庭,会到这里来?呵呵,这位爷,大王子不是谁想冒充就能冒充的!”

“那个女人”见李兮没理他,大王子怒气勃发,正要拨刀,天空传来一片惊恐的鸟叫声,大王子急忙抬头,一只浑身漆黑的猎隼正在高远的天空盘旋。

大王子的脸色刷的变了,恐惧夹着无以名状的愤怒,一把抽出弯刀,一边往后退,一边指着李兮等人狂叫:“杀了他们!给我杀!杀光!”

大王子头一个杀字刚刚落音,侯丰就抽出了狭长的砍刀,“杀!”

还在和管事掰扯大王子真假的沈远征嘴里话没停,伸手摘下长枪就刺了出去。

管事反应极快,一个俯身躲过沈远征的长枪,一边拨马往后躲,一边尖叫:“保护大王子!杀了他们!冲!”

迎着冲的最前的两个护卫,大王子圆瞪着双眼,雪亮的弯刀快的令人目眩,一刀砍在马脸,马痛的一声嘶鸣,高高跃起,将护卫掀下了马,另一边,大王子的护卫已经纵马冲前,挥刀迎了上去。

短兵相接,都是精锐,刀刀狠厉直砍要害,刀枪撞击声凄厉刺耳,跟上次灵蛇谷那场一方全靠拼人多的劫杀大不一样,李兮被众人紧紧护在中间,看的紧张的透不过气。

小蓝托着手弩,人和马都稳稳站着一动不动,细小漆黑的铁箭不时射出,一只箭出,必有一个姜戎骑士惨叫落马。

“小蓝,沈爷!”李兮示意沈远征,沈远征和四五名接应他的护卫被十几个姜戎精锐包围,正苦力支撑。小蓝舔了下舌头,“一直有人挡着,瞄不准。”

“射马!”

“箭太小,射不死”

“不用死,马受伤就行,往肚子上射,你的箭力气大,说不定能射穿。”李兮咬着牙,受了伤甚至是重伤的马,难道还能和骑士配合默契?奋不顾身往前冲?她就不信了,动物是的本能的!

第218章 旧日相识

小蓝的箭从射人眼睛改到射马肚子,目标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箭就射的飞快。

马的悲鸣此起彼伏,沈远征和护卫们都是身经百战,极擅抓住机会,这一点机会就足够他们杀开一条血路,和近在咫尺的大队并到一起。

大王子的人马虽然比沈远征和侯丰他们的人多得多,可一来惊恐疲惫极了,二来,几乎人人带伤,重伤的也有不少,冲杀混战中,沈远征他们渐渐占了上风。

李兮紧张的看着几个明显伤的很重的护卫,急的紧紧抓着马缰绳,他们得赶紧止血,越快越好!可他们不往她这边退,反倒在往前冲!

突然一声尖利的鸟鸣,一只猎隼从众人头上疾飞而过,猎隼往上冲起,一枝飞箭紧随猎隼破空而来。

“撤!”这一个字里透着冷酷肃杀,随时准备逃跑的管事眼睛亮了,一边往大王子身边冲,一边尖叫:“是三王子!快走!快!”

大王子和他的护卫们竟象是听到恶魔的声音一般,掉头就跑。

从猎隼出现,侯丰浑身寒毛一下子全竖了起来,没有原因,就算有原因他也来不及想,这是在死生之间经历的太多,对危险形成的直觉,这份危险太浓烈了,浓烈到让他心里弥满了绝望。

不光是侯丰,其它的护卫也感觉到了危险,小蓝头发根都竖起来了,忍不住摘下强弩,举到胸前,手却在不停的颤抖,这种极度的危险,有生以来,她头一回遇到。

离他们一射之地,一队队北戎骑士张着弓,马蹄节奏分明,不紧不慢,排成了扇形,支支利箭对准他们,四周静寂一片,甚至能听到那些弓弦的吱吱声,和马或轻松或紧张的喷气声。

猎隼疾飞而回,落在队伍最前的黑衣人肩上,黑衣人披着长长的斗蓬,马停下,飞舞的斗蓬松软的落在马背上,黑衣人缓缓举起右手,北戎骑士们手里的弓拉的更满了。

李兮没感觉到危险,也没注意到那些张弓搭箭,眨眼就要把她们射成刺猬的北戎骑兵们,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几个重伤喷血的护卫身上,她认得他们,那一个,她记得他挑了粒珍珠,说要送给他那个小名叫珍珠的青梅竹马的小媳妇,那一个,挑了个羊脂玉佩,说要留着当传家宝

她在,他们不应该死!

厮杀骤停,紧盯着伤者的李兮跳下马,飞快的奔到大腿上被砍了一刀的护卫身边,伸手按住他腿上的大动脉,尖叫道:“下来!快下来!我给你止血,再流你就要死了!”

护卫被李兮一把拖下马,按在地上,抽下腰带就往他大腿根上包扎。

远远的,正要挥下右手的黑衣人象被定住了一般,片刻,突然打了个手势,一排排北戎骑兵手里的箭齐齐朝向下方,黑衣人纵马往前,高声呵问:“是李先生吗?”

那种极度的危险突然消失,侯丰心情一松,冷汗出了一身,小蓝手一软,强弩落到马背上,按在弩上的双手软的抬不起来,看样子她做不到姑娘说的视死如归,她跟姑娘比,差的太远了。小蓝看着半跪在地上,只顾忙着给护卫包扎的李兮,敬仰之情如滔滔黄河水。

“是李先生么?”又一声冷厉的呵问,侯丰反应最快,喉咙虽说还是有些发紧,可不细听还好,“您问的是哪位李先生?”

“李神医!”对方非常谨慎,勒马不再往前。

“是!”侯丰人虽然没老,可是已经成精了,极其干脆利落的承认了,对方没当场射杀他们,必定是因为李神医,不管对方找李神医是什么意图,至少不会立刻杀了他们,先活下来再说别的。

“喂!你也下来!还有你!快!小蓝,箱子!快!下回得把绷带带身上!还有药!”李兮包扎好大腿重伤的护卫,扑过去想扯腰上中刀的护卫,又不敢用力,万一扯出肠子什么的,不好清洁。

黑衣人沉默的看着忙的团团转的李兮,抬手示意,北戎骑兵们收了箭,背起弓,纵马往前。

“我是李先生的朋友。”黑衣人的汉话清晰流利,好象还有些南方口音。

侯丰看向李兮,李兮正忙着包扎重伤的护卫,重伤的人,比她看到的多的多。侯丰正犹豫,黑衣人跳下马,将缰绳甩给护卫,大步过来。

侯丰不由自主的长长松了口气,看来是有求于姑娘了,恢复状态的侯丰立刻敏锐的注意到,黑衣人走路时,右腿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别扭,为自己求医?还是为别人?

不管哪一种,他们暂时没有危险了。

“是姑娘救了咱们。”侯丰送刀入鞘,转头和血葫芦一般的沈远征说了句,沈远征‘嗯’了一声,突然一头往马下摔去。

“沈爷!”侯丰一把抱住沈远征,几个护卫跳下马,抱下沈远征,抬到李兮面前。

“地上脏!把箱子抬下来,放箱子上!”李兮满手满身的鲜血,头也不抬的吩咐道,姜嬷嬷立刻指挥几个护卫抬下箱子,排成一人宽的长条,众人将伤者挨排放到箱子上。

黑衣人已经走进了队伍,背着手走到李兮身边,歪着头,专注的看着她。

侯丰提着颗心,不停的瞟着黑衣人。

“让让!说你呢!别在这儿碍事!”首席助手小蓝一把推开黑衣人,黑衣人好脾气的笑笑,挪到了另一边。

“叫你让让!你怎么还在这儿忤着碍事!快让让!”另一面很快也碍着小蓝的事了,小蓝两只手捧着放满针刀绷带药膏的银盘子,抬脚踢在黑衣人小腿上,黑衣人回头看了她一眼,微微躬身,冲她拱了拱手,小蓝一下愣神,“咦!我看着你面熟!面熟也得让让!先站到一边儿去!有话一会儿再说!”

“好!”黑衣人顺从的挪到了另一边,站的稍远些,继续目不转睛的看着忙碌的李兮。

侯丰直看的双眼呆滞,姚神医的派头他虽然没看到过,不过跟他们家李神医肯定没法比,他们家李神医,光身边大丫头小蓝这气派,就让人五体投地了。

第219章 寒冬暖春

沈远征遍体鳞伤,腹部一条半尺长的刀伤倾斜划过,破开了半个腹部,李兮伸手将看的清清楚楚的肠子拿出来,仔细查看了腹部,确定这一刀没伤着里面,再小心的将肠子检查一遍,放回肚子里,开始清洁缝合沈远征的伤口。

沈远征失血过多,已经昏迷不醒,李兮一边缝一边吩咐,“他内腑好好儿的,现在就能喂参汤,要浓参汤,能灌多少灌多少,赶紧。”

姜嬷嬷忙端了碗参汤过来,撬开沈远征的嘴巴,一点点往里灌,白芷和白英忙着守着一排火炉熬药,她们三个,谁也没法象小蓝那样,眼看着李兮满手满身鲜血,手伸进人身体里,又掏又摸又切又缝还能站得住,淡定的递那个拿那个。

“这位爷,小的是李姑娘身边管事,小人侯丰,不知道爷是?”侯丰看了半天,细想了一遍,陪着笑,上前试探道。

黑衣人转头看向他,侯丰轻轻打了个寒噤,这目光太锐利,让人胆寒。

“管事?你是梁王府的?是梁王指派你过来侍候李先生的?嗯,你,还算过得去。”

侯丰顿时一身冷汗,张口结舌看着黑衣人,一句话说不出来。他是北戎人,他们喊他三王子,畏他如虎,他是哪一族的三王子?大戎?姜戎?还是山戎?北戎和赵国正在战中,不管他是哪一族的王子,二爷是他都是死敌,他竟然知道他是梁王府的人

黑衣人神情不变,侯丰却从他眼里看到了友善的笑意,“既然跟了李先生,就该有几分胆色,别丢了你们先生的脸面。”

“是!”侯丰下意识的答了句,再不敢再问半句。

黑衣人转回头,继续专注的看着李兮,她走到哪,他跟到哪儿,小蓝嫌弃到哪儿。

夜色一点点垂落,又有几百名北戎人聚过来,带着几十辆勒勒车,围成车阵,在内外生起了火,埋锅做饭,刷马休息。

侯丰让人点上火把,挖坑支上大锅,照李兮的吩咐洗血衣,煮药水,泡衣服被褥,煮汤药。

李兮直忙到天色黑透,才将三四十个轻伤重伤都处理好,累的挪到旁边的车上,一头扎进去,含糊吩咐道:“我累坏了,睡一会儿,两个时辰后叫醒我。”

“好。”紧跟在她身后的黑衣人答应道。

姜嬷嬷几步跟上来,冲黑衣人陪笑曲了曲膝,上前给李兮盖好被子,又将车帘子来严严实实掖好。

黑衣人带着丝笑,往后退了两步,盘膝坐到地上,闭目端坐,睡着了一般。

侯丰拉了拉小蓝,指了指黑衣人,小蓝凑上去,左看看,右看看,突然一声惊叫,“喂!你是是那个你一身蛆,是我跟姑娘给你洗的,脏死了!”

“是我。”黑衣人睁开眼,“我知道,先生手轻,你手重。”

“你没死?”

“当然。”

“你一声不响就跑了,还把我们姑娘的药箱拿走了!”

“嗯,是我不对。”

“你饿不饿?姑娘中午烤的羊腿,还没吃成,唉!”小蓝一想到中午那两条羊腿,难过的揪心,快一年没吃过姑娘烤的羊腿了!

“你饿了?能喝酒吗?”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