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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太一张脸惨白,直瞪着姜嬷嬷,真象见到鬼一样,当着满府下人的面,她怎么敢她怎么能

“我六七岁就跟在先皇后身边侍候,见过经过的多了,太太这点小手段还是省省吧,当真粗劣的很。”姜嬷嬷掸了掸衣襟,紧几步跟上了李兮。

暖阁里,李兮指着暖阁正中的桌子,示意年青女子,“把孩子放上去,包被解开。”

“这屋里冷”年青女子紧紧抱着孩子,环顾四周,李兮不耐烦了,示意小蓝,“抱过来。”

小蓝一把抓孩子的包被,一手抓年青女子,包被连孩子放桌子上,年青女子被推到旁边椅子上。

“你”年青女子一声尖叫,小蓝伸手捂在她嘴上,“闭嘴!再叫小姐没法看病了,你家孩子死了可都得怪你自己!”

年青女子连嘴带头被小蓝死死按在椅子背上,半声也叫不出来了。

白芷已经上前解开包被,孩子很小,只有六七个月,浑身滚烫,已经奄奄一息了。

李兮手指搭在孩子脖子的动脉上,诊了片刻,又将孩子的上衣脱了,俯到孩子胸前,细细听了听,皱起了眉头。

“治不了了?”姜嬷嬷轻声问道,年青女子顿时眼睛瞪的几乎要暴突出来。

“不能说治不了,病的太厉害,孩子又小,之前没护理好,耽误了。”李兮翻看着孩子被汗****的内衣,又捏了捏包裹着孩子的狐狸皮褥子,“你看看,本来就发热,还裹成这样,这简直是要把孩子生生捂死!”

年青女子直直的盯着李兮,脸上表情太多太复杂,看起来倒象没什么表情了。

“你这孩子,”李兮思忖了片刻,转头看向年青女子,“现在这样,只有小半条命了,你不知道怎么照顾孩子,更不知道怎么照顾生病的孩子,我开了药,这孩子你抱回去,也撑不过今天夜里。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孩子交给我,我来照顾她,不过,她病的太厉害,就算我照顾,也不一定活得了”

“姑娘!”姜嬷嬷皱眉打断了李兮的话,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那个太太谁都敢算计,这府里乱成这样,那位赵知府必定也是个糊涂人,到时候孩子一死,怎么说得清?

“嬷嬷,不能见死不救,孩子太可怜了,还是有一线生机的。”李兮低声和姜嬷嬷商量道,姜嬷嬷重重叹了口气,她家姑娘这份医者仁心,哪会去避这样的小害呢?要吧,救就救吧,有她呢,断不会容这府里有人对姑娘不利。

“你自己做决定,要么我开药方给你,你自己抱回去看护,要么孩子交给我,我尽力,不过你得有个准备,这孩子现在这样,多半活不下来,能活下来的机率不过三四成。”李兮看着年青女子接着道。

“我跟孩子一起!我得守着孩子!”小蓝松开手,年青女子急急的叫道。

李兮转身就往外走,“咱们走吧,一会儿我开了药方让人送给你。”

“我同意!同意!别走!”年青女子失声尖叫。

“小蓝,抱上孩子。”李兮脚步没停,出了暖阁,跟着王太太的指引,沉着脸,大步往准备给自己住的院子里走。

第239章 蹊跷的病

小蓝裹起孩子,提上就走,年青女子张着手想扑想抓,胳膊伸在半空,张着手,却没敢扑上去。

这个神医,她真是神医吗?她跟她见过的所有的大夫都不一样,她怎么能这样呢?她会不会是个骗子?她把她的宝儿抱走了!

她们跟她说,说她能起死回生!她们不是说,她只要手指点一点,不管什么样的病,立刻就能好了,病就没了吗?

年青女子跌跌撞撞跟在人群后面,直直的看向队伍最前,失魂落魄。

进了后园那处确实清幽无比,也收拾的极其精心的小院,李兮顾不上打量院子,一把推开厢房,看到有炕,忙进去伸手摸了摸,再看了看四周吩咐道:“就这间吧,小蓝把孩子抱进来,白芷拿碟子盛水,多放几个碟子,这屋里太干,白英让人烧热水,姜嬷嬷,咱们的行李赶紧拿进来,把药箱子给我,其它的都交给你了,这几天我不见人,院子周围也别让他们靠近。”

姜嬷嬷答应一声,出去指挥安排,小蓝和白芷三人忙着跟李兮一起,照顾那个已经除了呼吸,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的小婴孩。

小蓝、白芷和白英分了两班,李兮却是一夜没合眼,不停的给孩子喂水喂药,用银针,中间甚至还泡了一回药浴,天快亮时,婴孩的高热开始往下退,时不时咋巴一下小小的嘴巴,李兮满眼血丝,笑起来,“小蓝,还是白芷去吧,把奶娘叫来,不要进来,就在院子门口吧,把奶水挤杯子里拿过来,你看看,她想吃东西了!好可爱的宝宝。”

看着白芷喂孩子喝了四五调羹奶,孩子沉沉睡着了,李兮才进了上房,一头倒下,衣服鞋子没脱,脸也没洗,就睡沉了。

这一觉睡了个昏天暗地,醒来时已经是傍晚。

姜嬷嬷和白英上前侍候她先漱了口,李兮一边漱口,一边揉肚子,她是饿醒的,要不是饿,她还能接着睡。

“孩子怎么样了?”漱好口,李兮问道。

“姑娘先喝碗燕窝粥。”姜嬷嬷将燕窝粥塞到李兮手里,白英笑道:“好多了,嬷嬷作主,把奶娘叫进来了,姑娘放心,嬷嬷让奶娘在外院细细洗了好几遍才放进来的,那孩子现在醒了就吃,吃饱了就睡,吃奶的时候还会咿咿呀呀的,挺好玩儿的。”

“看紧那个奶娘。”李兮吩咐了一句,姜嬷嬷脸色顿时变了,“真有人对孩子下狠手?姑娘看出来了?那孩子的病不是病?”

“病怎么能不是病?只不过照理说,那孩子自己不会得那样的病,嬷嬷,更饿了,有吃的没有?”李兮一口气喝光那小小一碗燕窝粥,将碗递给姜嬷嬷道,她真觉得更饿了。

“有有有!早就备着了!”姜嬷嬷一迭连声答应,顾不上说孩子的事了,急忙叫人摆了四五样小菜,盛了碗白粥。

姜嬷嬷坐在李兮对面,她吃一口她看一口,看着她吃的差不多了,拦着她笑道:“姑娘,不能再吃了,您饿的厉害,不能吃太多,吃个六七成饱最好。”

“好。”李兮虽说还十分想吃,不过知道姜嬷嬷说的对,恋恋不舍的放下了筷子。

“姑娘,您刚才说,那孩子的病真是被人故意害的?你没让那个小妾跟着,是疑心她害了这孩子?”看着白英收拾了菜饭,姜嬷嬷低低问道。

这是大事,得查清楚,这府里要真是连这么大点的孩子都敢害,那就是不详之地,得赶紧让姑娘搬出去住!

“不是,不让她跟着,第一,是我厌烦她这样愚蠢又自私自利的人,不想看到她,第二,她那么仓皇不安,在孩子身边,肯定闹腾的孩子也不得安生。”

“那是王太太?”

“我不是那个意思,”李兮越听越拧,赶紧解释,“我是说,那孩子的脸,还有胳膊手上,隐隐约约有要发痘的样子,应该是水痘,大概是前头用药用的太厉害,没能发出来,水痘这东西,只能是传染来的,你不是说她们府上乱吗?有可能是奶娘啊、丫头婆子家里有人出水痘,带进来了,这孩子六七个月,正是最容易染上病的时候,就是”

李兮皱着眉,“嬷嬷能不能想办法查一查是谁传进来的?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这个水痘有点怪,照理说要是水痘的话,不该烧的这么厉害,总有点似是而非的感觉,我想看看传染给她的那个孩子,看看那个孩子的水痘出的怎么样,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姑娘放心,我这就去查!”姜嬷嬷松了口气,立刻站起来,吩咐白英等人侍候姑娘好好洗一洗,自己急步出去了。

“越快越好!”李兮在后面又多交待了句,姜嬷嬷回身答应,想了想,先去找住在外院的青川。

姜嬷嬷将李兮的意思发挥了下:“姑娘的意思,若只是水痘也就罢了,可这水痘有点儿怪,就怕万一是什么了不得的病,一旦传染开,那可不是小事,这才吩咐赶紧找出源头。”

青川听完,立刻示意姜嬷嬷,“嬷嬷跟我来,这事得寻赵知府,一来是他府上的事,二来,真有什么不好的病,这朔方城里,还得他主持一二,嬷嬷请!”

姜嬷嬷跟着青川,在签押房寻到赵知府,青川示意赵知府屏退众人,拱了拱手道:“我们姑娘一进府,就替贵府小姐诊治,彻夜守护的事,想必赵知府是知道的。”

赵知府神情尴尬,站起来长揖不止,青川话没停,“我们姑娘说,你们府上小姐得的这病,极似水痘,这病只能是别人传给她的,请问赵知府,府上可还有别的孩子正在出水痘或是类似的病?”

“什么?”赵知府惊着了,“没有!下官几个孩子都好好儿的”

“也许是下人的孩子,赵知府仔细想想。”姜嬷嬷提醒了一句。

“肯定没有!小妞儿才几个月,这是有人要害死小妞儿!这么狠的心!我一定要查个清楚,给小妞儿一个公道!”赵知府一脸愤慨,一半是真有点生气,一多半却是在表态,向姜嬷嬷表态。

第240章 药铺掌柜

姜嬷嬷无语的别过了头。她真是一眼也不愿意多看蠢货。

真是不是一样的货就不会聚到一起去,怪不得宠爱那样的小妾,小妾有多蠢,这姓赵的就有多蠢,你家小女儿被谁谋害,你要交待也是给自己一个交待,关别人什么事?

“赵知府,谁想害你家小姐,这事你关上门慢慢查,我们姑娘的意思,这水痘有些古怪,恐怕不是单纯的水痘,万一不是水痘,而是什么不好的疫病,现在正是春天,本来就是疫病高发的时候,这事马虎不得,请赵知府立刻查清楚,找到源头。”

青川面无表情,声音清冷,赵知府机灵灵打了个寒噤,铜关听说已经打起来了,这个时候,朔方城要是起了疫病

这个时候,梁王爷恼上来,说杀了自己杀也就杀了!

“来人!叫太太!叫桃叫苗氏!都给我叫来!”赵知府连急带吓,声音都变调了。

二门内摆着一排椅子,却都站着。青川背手站的笔直,姜嬷嬷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坐的,再怎么着,她是个下人,哪会落这样的口实给人家,虽然没什么大不了的人,可她也是讲究慎独的人。

青川站着,姜嬷嬷站着,赵知府自然不敢坐,赵知府不坐,王太太当然也得站着,王太太站着,满府的小妾下人,儿子女儿,个个都得站着!

“是谁?说!现在说了,爷饶你不死,不说,查出来全家都打死!活活打死!”赵知府暴跳如雷,一声声怒吼。

王太太一张脸白的没人色,这是她治家不严,小妾苗桃儿头一回经历这样的场面,吓的不敢哭也不敢闹了。

姜嬷嬷见这一家子乱成了一团、全无章法,暗暗叹了口气,给青川使了个眼色,重重咳了一声,往前站了一步,看着苗桃儿问道:“姨娘好好想想,这府里,有人想害这孩子没有?”

苗桃儿呆了片刻,用力摇头,“你说太太?我生的是个丫头片子,要是个儿子还有个害头,一个丫头片子,太太根本不会放眼里。”

听完苗桃儿的话,姜嬷嬷看向苗桃儿的眼神和蔼了不少,这人虽说蠢是蠢了点,自私也是够自私的,可这份坦荡很让人舒服。

王太太明显松了口气,看向苗桃儿的目光有点意外和怔忡。

“嗯,我再问你,你女儿病前,都是谁日常照顾?有几个府里的?几个外头的?那几天回去过没有?有没有什么外头的东西带进来?”

姜嬷嬷接着问了一连串的问题,苗桃儿神情有些茫然了,王太太上前一步,接过话道:“两个奶娘都是外头寻来的,每五天回去半天,两人轮着回去。”

“我想起来了!栾婆子回来的时候,带了个香袋给小妞儿,说隔壁药材铺子里正派香袋儿,她就给小妞儿拿了一个,说快端午了,正用得着,我就给小妞儿带上了,戴上隔天就病了!”苗桃儿叫起来。

“在嬷嬷面前,你叫什么?”王太太皱眉训斥了一句,“是不是香袋儿还不一定呢,我看小妞儿身上戴的全是香袋儿!少说也有十七八个,没查清楚之前,不能乱说话,冤枉了人可不是玩儿的!栾氏,你过来!”

“是哪个药材铺子?家里有病人没有?有没有孩子?”王太太叫过奶娘栾婆子,姜嬷嬷看着抖成一团的栾婆子问道。

“有孩子,好几个,好象没有人生病,不对好象有是有!我想起来了,上上回轮着我歇半天那回,我回去的时候,掌柜娘子还过来问我,说她大儿子病了,病的厉害,说我在知府家当差,问我知府家都是请哪位大夫看病,说知府家请的大夫,肯定是城里最好的大夫。”

不等姜嬷嬷问,王太太急忙补充道:“她前儿刚回去过,上一回小妞儿病,统不许回去,拿香袋那回的上一回,有十八九天了。”

姜嬷嬷拧起了眉,看向青川,青川犹豫了下,“嬷嬷在这里接着问,我先去跟姑娘禀一声?”

见姜嬷嬷点了头,青川又和赵知府交待道:“还请赵知府多担待,铜关战事正紧,朔方城出不得乱子,我们表小姐也是为了赵知府好,烦请赵知府再细细查问,但凡可疑的都找出来,千万不能漏掉错过,人命关天的事。”

“是是是是不敢当不敢当!”赵知府一连说几十个是,目送青川走了,转回头,抹着额头的汗,接着细查严问。

李兮听了青川的禀报,皱起了眉头,端午的香袋,肯定都是大人做的,照理说不该传过来水痘也不一定,要是大人一边照顾病孩子,一边做香袋呢?

要是水痘的话,到现在,那家的孩子早该好了既然这一家可疑,还是去看看最好!

“我得去看看。”

“小的这就让人备车。”青川答应一声,很快备好了车,李兮收拾了一只小药箱,带着小蓝,上车往栾婆子说的那家药铺过去。

药铺大门紧闭,青川跳下车,上前重重拍了拍门,高声叫道:“掌柜的在吗?有人没有?”

“今天歇业,过几天再来吧!”一个听起来很疲惫低弱的声音隔着门传出来。

“我们是从北边来的,受人之托,带着些东西给掌柜。”青川接着道。

“稍等一等。”停了一盅茶的功夫,门从里面开了条缝,一张显的十分奇怪的脸从门缝里露出来,“什么东西?”

“你是掌柜?姓张?”

“是。”掌柜答了句,“什么东西?谁让你捎来的?你是谁?”

“你家孩子病好了没有?”李兮站在青川身旁,紧紧盯着男子的脸,越看越疑惑,突然开口问道。

掌柜顿时脸色大变,满眼惊恐仓皇,“谁说我家孩子好了!早就好了!今天歇业,两位到别家去买药吧!”掌柜又慌又急、手忙脚乱去关铺门,青川一脚顶在门枢上,“你最好实话实说”

第241章 幽怨青川

“青川,退后,快过来!快!”李兮紧盯着掌柜伸出来、按在门板上的那只手,突然提高声音叫道,青川急忙退后,掌柜紧盯着李兮的目光透出怨毒,突然冲青川和李兮用力吐了口口水,猛的关上了门,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青川离的近,又上前挡在李兮面前,口水全沾在了他衣服前襟上。

“你得过天花吗?”李兮盯着青川问道,青川茫然摇头,李兮连连跺脚,“是我大意了!靠!失了蹄了!小蓝!快!脱了他的衣服,扔到药铺门口!快!还有鞋子?鞋子也扒了!扔到门口!别动!让小蓝给你脱!快!快!靠!我把你烧熟了沤肥!”

小蓝执行李兮的吩咐从来不用思考,声音一进耳朵手脚立刻就动,李兮话音刚落,她已经把青川掀翻在地,连鞋带袜一起脱光,回手扔到药铺门板上,鞋子打的门板啪啪作响,再从门板上滑到地上。

脱了鞋袜,再一把翻过青川,拽腰带扯长衫剥裤子一气呵成,一边剥一边头也不回的一件件扔向药铺,在青川反应过来之前,小蓝已经把他剥的只剩上身一件衬里的小褂。

饶是青川见多识广,经历非凡,这会儿也被小蓝剥的惊恐不安、瑟瑟发抖,从来没这么可怜过。

“把这个喂他吃了!”李兮又塞了一大把药丸给小蓝,小蓝接过,上前一把全按进了青川嘴里,青川两只手紧紧捂着裆部不敢动,被小蓝生按了一大把药丸,直噎的大瞪双眼,猛伸脖子,小蓝塞完药,顺手一拍一捋,青川‘咯喽’一声咽了药,一声接一声打起了响嗝。

李兮招手叫过青川的小厮:“去找侯丰,让他赶紧带些人来,告诉他,把出过天花的都挑过来,再告诉他把赵知府也叫来,把他的衙役带来,有多少带多少,要快!”

小厮答应一声,转身飞快的跑了。

青川毕竟是万中选一挑出来的,见李兮一脸的气急败坏,知道事情重大紧急,几个眨眼,就已经从被小蓝强行剥衣的惊恐中缓过来了,却抠搂着腰,站着一动不敢动,他下身光着,全靠双手和那件小褂挡着

“小蓝姐!我这”青川瞄了几眼街旁伸头探脑看热闹的行人,并着两条腿,一点点往小蓝身边挪,难为的都快哭出来了,小蓝疑惑的看着他,从上看到下,好好儿的啊,她没明白。

“姐,我的裤子我没裤子”青川悲愤的低头看了眼自己那两条白花花、毛绒绒的大腿,小蓝‘噢’了一声,不好意思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回身从车上扯了条薄被出来,递给青川,“赶紧裹上,裹上就不冷了!”

青川紧紧抿着嘴,咬着牙接过薄被,将那条大红底满绣折枝桃花的细绫薄被裹在腰里,再怎么着,也比光着屁股强!

李兮没注意到青川的羞忿不安,她正紧紧盯着大门紧闭的药铺,神情极其凝重,不时咬牙切齿。

“出什么事了?很厉害的病?天花?”到底与常人不同,青川裹了绣花被,光着脚,却已经压下那份羞窘不安,关心起事态了。

“好象是天花。”沉默了好一会儿,李兮转头看了眼青川,低低答了一句,青川机灵灵打了个寒噤,天花!怪不得把他扒成这样

“姑娘得赶紧离开这里!”青川反应过来,脸色煞白,急的差点叫出声。

“我没事,我和小蓝都没事。”李兮转回身,对着青川,“怪我,刚才应该让小蓝去看看的,我没想到是天花,唉,都怪我,在京城的时候,我想到过一回,要给你们接种牛痘,可后来”李兮心里一阵接一阵的懊恼,那时候她整天光顾着难过她的爱情,还有她的逃亡计划,连做医生的本份都疏忽了

“姑娘,不会有事的。”青川轻声安慰道。

“嗯,我也这么觉得,你离得远,又吃了药,衣服也脱了,你先回去吧,让白芷烧一锅药汤,你好好泡一泡,洗一洗,一会儿侯丰就来了,有他,你不用担心。”

“是!”斟酌了片刻,青川干脆答应,他若真染上了,留在这里就是祸害大家。

侯丰带着人来的极快,很快赵知府也到了,李兮三言两语说了刚才的事,“他脸上涂了药膏或是别的什么东西,浆泡不明显,可手上很明显,十有八九是天花,如果是天花,肯定不是他一个人,我和小蓝先进去看看,你们守在这里,最好先把四邻清空,清出来不要让他们四处乱走动,集中到一起,先找个地方安置观察,侯师父,小蓝和我说过一回,你小时候出过天花的?”

“是!”

“嗯,出过天花,就不会再染上天花了,你找找,看谁还出过,出过天花的站内圈,没出过的在外圈,让人支几口大锅,准备熬汤药,你带的有银子吧?”

李兮一边说话,一边往旁边隔了十几步远的另一家药铺过去。侯丰吩咐老蒋挑选出过天花的人,自己紧几步跟上李兮,进了药铺。

在药铺掌柜和伙计们眼里,一向高高在上的赵知府和平时威风凛凛的众衙役们一步不落的跟着李兮,也过来了,李兮刚到药铺门口,药铺掌柜和伙计哗啦啦跪倒一片,也不知道是在跪谁,倒把李兮吓了一跳,回头看到紧跟在后的赵知府和众衙役,竖起了眉毛,“跟着我干什么?不是告诉过你了?赶紧支大锅,越大越好,准备熬药,还有,你看闲人都上来了,赶紧清走!这些还要我教你?”

“是是是!”赵知府被‘天花’两个字吓昏头了,被李兮劈头盖脸几句训,倒训的清醒了,对啊!有神医在此,有什么怕的?

赵知府回过了神,胆气也壮了,脑子清醒了,急忙指挥众衙役,“把他们赶走!快,闲人免近!就说是凶杀案,灭了满门!查案子,没什么好看的,都散开!”

第242章 可怜可恨

进了药铺,李兮看了一圈,指着靠着墙壁堆的整整齐齐的麻袋道:“叫两个人撑着麻袋,跟在我后面。”

不等侯丰发话,掌柜的急忙叫了几个伙计,自己也亲自上前和一个伙计撑着只麻袋,跟在李兮后面。

李兮绕进柜台里面,抽出一只只的药抽屉,有的一整抽屉倒进去,有的抓几把,走了一圈,两个麻袋都装了个大半满,侯丰拿了块五两左右的银锞子放到柜台上。

李兮指着一只麻袋吩咐侯丰:“这一袋赶紧熬上,两剂并一剂,等会儿真是确定了,今天来的,凡是没得过天花的,一人一碗,唉,聊胜于无。这一麻袋熬好,把药汤放桶里晾着,一会儿我和小蓝出来如果真是的话,得用它洗一洗。”

“姑娘要进去?您不能进去!我去吧。”侯丰一听李兮要进去,急忙阻止。

“你进去干什么?你懂?”李兮没理侯丰,回到那间铺门紧闭的药铺门口,和小蓝各自套了件相当难看的、灰扑扑的、麻袋一般的粗布罩衣,上了台阶。

小蓝喊了几声,见没有回音,只一脚,就把门踢开了。

李兮跟在小蓝后面,从灰暗的铺子一角,进了后院。

后面是个两进的院子,很宽敞,前院正中,站着刚才开门的掌柜,一脸愤恨绝望的神情,死死盯着李兮。

“除了你,屋里还有别的病人吗?”李兮推开了离她最近的厢房门,厢房里堆满了药材,没有人,小蓝在李兮前头,看到门就推。

“你们出去!滚出去!这是民宅!你们私闯民宅!滚!朔方城是有王法的!快滚!”掌柜扑上前去抓小蓝,扭着头用尽全力往李兮身上吐口水。

“你不用这么用力,我们不怕你的天花,怕就不进来了。”李兮心底的怒火一股一股往上窜,她最恨这种明知道自己得的什么病,传染性有多强,会害死多少人,却照样一丝儿避讳都没有的人,噢不,畜生!

小蓝被掌柜撕撕扯扯烦了,一脚将他踢倒在地上,顺手将旁边装了半缸水的巨大铁缸掀翻过来,将掌柜的手脚往里踢了踢,将他扣在了大缸下面。

小蓝和李兮一路推门一路看,推到东厢中间一间,炕上并排直挺挺躺着两个人,小蓝刚要进屋,李兮拉住了她,“不用进去了,已经死了,往前走吧。”

西厢几间屋里胡乱堆着衣服被子,人不知道哪儿去了。

内院大门开一扇掩一扇,院子不大,三间上房带着耳屋,左右各三间厢房。

西厢三间,两间卧室一间书房,锦被纱帐,布置的很奢华,屋里整整齐齐,看样子有一阵子没人住了。西厢外头两间是库房,最里一间的炕上,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脸上胳膊手上密密遍布着令人恐怖的浆泡,直直的躺在床上,大睁着双眼看着屋顶,双止无神,已经奄奄一息了。

上房,南窗下的炕上蜷缩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和小姑娘一样,头脸手脚上,到处都是令人恶心恐惧的浆泡,那些浆泡中间,妇人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惊恐而戒备森严看看小蓝,再看看李兮。

“你病的很重。”

“我没病!我好好儿的,就是有点儿发热,我没事儿,就是起了一点小水泡,我好好儿的!”妇人立即哑着嗓子,惊恐的声音发抖,却强硬的竖起全身的横刺,随时准备堵回任何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