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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姜嬷嬷和李兮说起时,李兮立即点头,她已经被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事折磨的有气无力了,愚民太多,就连好些读过书,中过秀才的人,一张嘴说话,脑袋也象是被门夹过了,而且夹了不止一次,这种痘和痘种的来历,神秘就神秘吧,这样,至少省了许多口舌。

赵知府眉飞色舞,突然五官一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放声哭起来,也不知道冲哪儿,不停的磕头,“佛天菩萨保佑!神医保佑!皇上万岁!祖宗保佑!”

青川瞪着他,气的差点背过气去,这可是堂堂一个两榜进士!

“多亏有神医!”赵知府站起来,一把接一把抹着眼泪,天知道他有多怕染上天花,他怕死,怕极了,他不想死,他正活的滋润,他的前程无限美好,他无论如何舍不得死

多亏神医来了!

诸衙役们跟在他们知府身后,他磕头,他们也磕头,他抹泪,他们也抹泪,颇为整齐划一。

第254章 可怜女子

诸衙役比赵知府更高兴,笑的咧着大嘴收不回去的多的是。

在衙门里当差,平时是挺好,威风足油水足,可万一赶上今天这样的事,明知道送死也得往前冲,这会儿,想不干都不行了,何况,人家赵知府都冲在前头了

现在好了,有神医在,不用担心染上病,还给他们药,说是再也不会染上天花的神药!这药不知道能不能拿回家,一家人都沾沾光

李兮刚上了台阶,就被‘扑通通’跪成一片的衙役们,以及跪在衙役们后面的赵知府吓了一跳,她还是不习惯被人跪在面前,非常不习惯,特别是这么‘咚咚’的磕头,特别是一个子跪了这么多的人!

痘种的很快,李兮收了银刀,小蓝一二三四说了医嘱,两人出了门,青川冲赵知府拱了拱手道:“我们表小姐白天忙着诊治病人,也就晚上才有些空闲来配制这些药,这药实在太珍贵了,我们表小姐虽然很想立刻就能给全城百姓都用上这药,让大家脱离这天花之害,可实在是有心无力,赵知府不知道,我们表小姐如今,一天就歇不了几个时辰,可就是这样,也养不出多少来,唉,有心无力,我们表小姐不知道多难过。”

从种痘前,赵知府就盘算着怎么开口,求着李神医先给他们全家,至少先给他那几个儿子用上这神药,这个心思,还没说出来,就被青川这几句说的心一个劲儿往下沉,不敢开口了。

“唉,表小姐也是有心无力,表小姐的意思,再有了药,要先尽着在衙门里当差的,还有捐献药材、施银施药的人家,这药实在太少,还请各位不要外传,以免”

青川看着赵知府,没把话说完,赵知府做了十来年的地方官,当然知道这种事一旦传出去,却又没有足够的神药,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急忙正色保证道:“青爷放心!下官知道轻重,必定约束下属,断不容有人造谣生事!”

青川松了口气,长揖谢了赵知府,将他和诸衙役送到寺门口。

吃了晚饭,小蓝和侯丰提着灯,罗大跟着,随李兮往观音殿巡查病人。

观音殿前廊下,一排几十个红泥炉已经封上了,如今在这里帮忙的是闵家药行的伙计们,李兮进到殿里,挨个看了一遍出来,下了台阶,皱着眉,回头看着观音殿,和小蓝奇怪道:“小蓝,咱们今天一天,除了那个孕妇,接过别的女病人吗?我怎么记得全是男的呢?”

“嗯,全是男的。”小蓝点头。

“奇了怪了,为什么发病的全是男的?”李兮拧着眉,没这个道理啊!

“姑娘!”侯丰猛咳了一声,以掩下差点要喷出来的笑声,姑娘什么都好,就是世事人情上不通的厉害!“这朔方城跟京城比,就是乡下地方,乡下女子病了病也就病了,哪有钱花在女子身上?”

李兮听明白了,立刻想到了那间药铺后面,她眼睁睁看着死去的姐妹两人,不由一阵揪心,病就病了,这叫什么话?就因为是女人家,就得活活等死?

“可这里治病不要钱。”

“谁送?再说,治病是不要钱,可一天五十个大钱的饭钱、看护钱要出的。”侯丰叹了口气,“再说,讲究点的人家,请大夫到家里看病,都得隔着帘子,哪肯把女眷把这寺庙里抬?”

“女人都死光了,就不怕都娶不上媳妇?”李兮气的不知道说说什么才好,侯丰看着她,只是干笑,男女怎么能一样呢?这道理没法跟姑娘说,连王爷都说过,姑娘不通世情,不是不通,是不通得很!

“得想想办法!”李兮咬着嘴唇,她有一份力,就得尽一份,为女子争一争,不管多少,总要争一争,争的多了,也就有了。

一个护卫小跑进来,俯到侯丰耳边说了几句,侯丰犹豫了下,看着李兮道:“姑娘,外头有个妇人,背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方丈看了,说是天花,痘疮已经发出来了。”

“送到药王殿!”李兮转身往药王殿去。

原本是定了观音殿放男病人,药王殿放女病人,如今观音殿满满当当,药王殿现在总算来了一个病人了。

小姑娘已经被人放到担架上抬进来,背小姑娘来的妇人扶着腰跟在后面,妇人四十来岁的样子,头发都汗湿了,喘气如牛,脸色白的吓人。

担架抬进药王殿,妇人却站在门槛外,没跟进去,扶着门框犹犹豫豫。

“是你闺女?什么时候开始发病的?家里还有其它的病人吗?”李兮手指搭在小姑娘脉膊上,看了眼妇人问道。

妇人腿一软坐到了门槛上,看着李兮,话没说出来,眼泪先掉个不停,“是俺闺女,神医,活菩萨,求您救救她!俺得回去了,回去晚了”妇人拉着门框,连拉了几把,没能站起来。

“是天花,小蓝喂她喝点水,你看看嘴干的,再喂一遍药。”李兮先吩咐了小蓝。站起来走到妇人面前,蹲下来仔细看着她沾满痘汁以及血丝的后背,伸手从她湿的往下滴水的发丝上抹下一缕血丝。

“你衣服上、头发上,全是病人的血丝脓汁,你这样回去,不知道要过给多少人。去熬锅药汤。”李兮吩咐了一句,转回头看着妇人接着道:“洗干净再回去,你女儿什么时候开始发病的?怎么白天不送过来?家里还有其它病人没有?还是,就你一个好好的了?”

妇人看着李兮手指上的血丝脓块,捂着脸哭起来。“早就三四天了,家里就她一个,都好好儿的。”

“别哭了,先喝碗药,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白芷递了碗上来,妇人双手合什,感激的谢了白芷,接过药一口口喝了,喝完药,人镇静了许多,看着李兮央求道:“那是俺大女儿,叫桃枝儿,桃枝儿从小儿就懂事,手又巧,年年光给药铺做香袋,都能挣好几两银子。”

第255章 疑人之心

“今年她到张记药铺做香袋了?”李兮敏感的问了一句。

张记药铺,就是最早发现天花,已经被烧成白地的那间药铺。

“嗯,往年都是领回来做,她跟张家大妮子要好,说张家大妮儿不舒服,她陪了两天,张家药铺出事前,桃枝儿就她三叔小时候出过天花,她太婆见过,就把她关进柴房”

妇人捂着脸,所有的嚎啕都闷在喉咙下面,听的人更加难受。

“想哭就哭出来,这里不是你家,想怎么哭就怎么哭。”李兮拍着她。

“俺的妮儿求求你,救救她。”妇人突然想起什么,伸手往怀里摸出根沉甸甸的银簪子,“这是俺的嫁妆,原本就打算给大妮儿添妆的,求求你,俺不能天天来看她,她太婆求求你!”

“你偷偷把她送来的?你出过天花吗?”

妇人一个劲儿的点头,“俺没出过,俺不怕,从前,俺弟出天花,就是俺照顾的,俺得走了。”

妇人撑了一把,抖着腿站起来,却迈不动步。

“你家在哪里?一口气跑过来的?”

“在城东,晚了她太婆”妇人努力往外迈步,“俺家还有她弟她妹,俺不能丢下不管,要不然,俺真不想活了。”

“你先坐下,”李兮拉了拉根本走不动步的妇人,报恩寺在城西北,一个女人家,背着个十六七岁、已经算是成人的女儿,从城东一口气跑过来,也就当娘的有这样远远超出体能的爆发力。

“一会儿我让人送你回去,你得洗干净再走,就算你不怕,得替你那几个孩子着想。”李兮安慰妇人。妇人回头看了眼昏睡不配的桃枝儿,扶着门框哭起来。

送走妇人,李兮坐在药王殿的门槛上,托着腮,茫然看着星光点点的夜空。

她能做点什么呢?

第二天,李兮让人贴出告示,但凡有人送女病患来的,不收诊金药费,连饭钱护理钱也不收了,送女病患过来的人,再给五十个大钱。

也不知道是因为一分钱不花,还是贪图那五十个大钱,报恩寺和城外的楼霞庵里的女病患越来越多。

也许是李兮这个神医名头太好使了,也许是赵知府和众衙役没有了后顾之忧,个个差使当得好,也许是上天的眷顾,朔方城虽然天花病人一天比一天增加,却一直有条不紊,并没有出现李兮最担心的情况,整座朔方城秩序良好,生病和没生病的,都难得的镇静和安心。

也许,恐惧能够传染,镇静也可以传染。

京城,宣和殿,朔方城暴发天花的消息,直接递进了宣和殿。

皇上稍稍瘦了些,精神却比之前见好,接过封着显眼漆封的黑漆铁筒,仔细看了看漆封,递给内侍,内侍伸手双手,拆开漆封,拧开铁筒,将铁筒内的折子倒出来。

皇上翻开折子,看了三两行,眼睛就睁大了,沉着脸一目十行看完,回过头又看了一遍,猛的将折子拍到炕几上,看着正站在长案旁边悬腕练字的姚圣手咬牙道:“朔方城起了天花!”

“噢?”姚圣手急忙放下笔,“天花?朔方城怎么会起天花?李姑娘现在在铜关还是在朔方城?有她在,倒不用太担心。”

“朕是不担心,朕担心自己还来不及呢!”皇上一阵冷笑,“他把天花给朕送过来了!”

“嗯?”姚圣手没听明白,皇上指着折子,“你自己看!好一个陆离!朕倒小瞧了他!”

姚圣手几步过来,拿起折子,看的很快,看完失声笑起来,“这跟陆离有什么关系?家里人病了,慕名求医,这不是人之常情吗?你想的太多了。”

“人之常情?”皇上笑起来,“要是你,那就是人之常情,陆离,能是人之常情?他的手越来越狠了,狼崽子长大了,朕小瞧了他!”

“你想的太多了!”姚圣手将折子摔到几上。这些年,他的心里越来越阴暗,他眼里,什么事都是阴谋,每个人都在算计他!

“你觉得我冤枉他了?哈!”皇上鄙夷的斜着姚圣手,“你知道梁地到底有多少兵马?你知道陆家那个莽货,陆仪!现在在哪里?陆离跟朕摆苦肉计,说陆离满门妇幼,要他留守陆家,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在宁化!”

“宁化?”姚圣手想了想,才想起来宁化在哪里,“陆仪镇守宁化,难道不应该?梁军都被你调到铜关,梁地空虚,北戎要是分出一路兵,攻破宁化,梁地就危险了,陆仪不镇守宁化,还能去哪儿?”

“蠢!”皇上不光喷了姚圣手一个蠢字,顺便还喷了他一脸口水。“他不是要守宁化,他是要夺宁化以北那片草场!最肥美能养出最好战马的草场!他以为我不知道?蠢货!”

皇子眼里闪着丝丝光芒,情绪渐渐稳定,好象发了这一大通脾气,心情好多了。

“一个聪明过头的蠢货!就让他去夺那片草地!替朕拿下那片草场很好!朕就纵着他!”

姚圣手斜着皇上,眼里有丝丝不屑和鄙夷。

“那三个孩子到哪里了?陆离让人查了没有?他折子里没说。”姚圣手关心病人。

“把折子拿给太子,这事让他操心!”皇上一脸厌烦,将折子丢到了地上。

朔方城内,青川知道了要找什么牛,找来的牛就越来越多,李兮吩咐留了一半,分了一半让青川先悄悄往抚远镇送过去,一连忙了十来天,头一批种痘的人已经开始结痂,李兮放下了心里最后一丝担忧,经过验证,这种古老的方法是没有问题的。

朔方城内的疫情防治入了正轨,李兮松了口气,正要催促青川去找陆离,前线的战况先传到了。

青川喜气盈腮,“崔先生特意差人送来的战报,王爷将大戎精锐诱进铜关,郑将军从极远城绕道北戎大军背后,万将军从东路绕过去,将北戎大军分割包围,表小姐也知道,铜关缺水。”

第256章 活了不走

青川看了眼李兮,李兮点头,示意她知道,青川接着道:“铜关日常用水一是靠从十几里外的山上运水过去,二是靠关内几口深水井,王爷撤进铜关前,让人填了那几口深水井,北戎人进铜关前已经人因马乏,进了铜关没吃没喝,王爷早就让人在铜关外布置了火线,挖沟放油,只要冲关,就点火烧,北戎人被围了七八天,马都杀光了,昨天后半夜,咱们夺回了铜关。”

“铜关里的北戎人呢?”李兮头一个反应就是那些饿的杀了马的北戎人是死是活?陆离曾经绞杀过几十万的赤燕军,他奉行的是歼灭。

“听说这一战斩杀了三万多北戎精锐。”青川一脸的遗憾,没能跟在王爷身边痛快冲杀,十分遗憾。

李兮侧着头,神情有些麻木,三万多人是多少?报恩寺里现在住着三四百人,她觉得乌压压到处都是人,三万

他在铜关杀人,她在朔方城救人,她救的没他杀的多

李兮用力摇了摇头,帐不能这么算,不对,是这事不能算帐算了,她不想这个了。

“现在,是不是就是说,仗打完了?”

“打完?早呢,这才头一场小战,打仗的时候在后头呢!”青川笑,要是这么打一打就打完了,那就好了。

“我是说,打完这一仗,双方是不是都得歇一歇了?得消停一阵子?我是不是能见到你们王爷了?”

李兮声音高了,四月都快过完了,她必须尽快见到陆离,她从来没解过陆离中的这种毒,药效怎么样,她心里没数,她必须早点见到他,万一药效不好,她还能有回旋的余地。

“王爷率大军围剿山戎部,大概还得几天,表小姐还得等一等。”青川身子一矮,声音越来越低,表小姐发起脾气来,脾气也不小。

李兮紧紧攥着手里的杯子,几乎想砸在地上,他是真不把生死当回事呢,还是跟那些愚民一样,认为她这个神医是神仙?不管什么病,手一摸就能好?

“姑娘,”门外传来白英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烦恼。

“你进来,怎么了?”李兮叫进白英,转头又和青川发了句狠,“你告诉你们王爷,这个月底前我一定要见到他,否则否则算了,你下去吧。”

否则怎么办呢?不管他了?他肯定不会信的,她自己都不信!

青川暗暗舒了口气,掂着脚出了门,想着李兮咬牙切齿的两个否则,忍不住想笑,姑娘对王爷可是真好!

“姑娘,还是你去劝劝那个桃枝儿吧,说什么都不肯回去,非要剪了头发做姑子,不就是被人退了亲,多大点儿事!好话说尽,就是油盐不进!气死我了!”

好脾气闷葫芦的白英头一回气成这样,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去看看。”李兮站起来往外走。

桃枝儿她娘自从被她送进来,留下那根银簪子走了之后,再没来过,桃枝儿家里更是半个人影儿也没见过,不过这不稀奇,药王殿里的女病患,除了几个年纪大的,有儿有女的时不时有人递些东西进来问候,年青的女孩子,甚至年青的小媳妇,至少一大半无人问津。

药王殿门口,桃枝儿紧挨廊下柱子蹲着,胳膊抱着腿,头埋下去,这么一蹲,脊椎骨高高突起长长一条,看起来瘦的可怕,她也确实瘦的厉害。

“为什么不愿意回去?”李兮在她旁边一张小矮凳上坐下问道。

桃枝儿一动不动,仿佛没听到。

“你家里,至少你娘很疼你,那天你娘一口气把你从家里背过来,放下你,站都站不起来了,你娘在家,那个家就能回去。”李兮接着道。

“俺回去还不是给俺娘添堵?”桃枝儿抬头看着李兮,眼睛还有些红肿,却没有眼泪了。“当初邹家跟俺定亲,就是说俺长的好,面皮白净,手脚好看,针线又好,说俺是福相,可现在,你瞧俺这一脸大麻子。”

李兮看着桃枝儿,默然。她送来的晚,脸上的痘疮污损的厉害,现在脸上确实惨不忍睹,就算以后全好了,这张跟白净两个字再也沾不上边了。

“没有邹家,还有张家王家李家,你还愁嫁不出去?”白英插话道。

“就是嫁不出去!俺没有嫁妆,俺婆说过了,多少聘礼就多少嫁妆,多一分没有,俺娘疼俺,俺要是嫁的不好,俺娘还不得天天难过?回去了,就没有法子,不嫁没活路,嫁又没法嫁,你说俺怎么办?”

“那你也不能赖在这里不走啊?”白英急眼了,跺起了脚。

“俺没赖着不走,俺就是求您带俺到城外楼霞庵,俺出家当姑子去。”桃枝儿一点也不怕白英,她说一句,她驳一句。

“邹家退过亲了?你怎么知道邹家一定会退亲?”李兮接一句。

“侯爷让人去打听过了,邹家早就退过亲了,倒没有麻子不麻子,说是”白英吞吞吐吐,“贞洁不贞洁的。”

李兮一听就明白了,看着抱着双膝,一脸麻木的桃枝儿,叹了口气,这个借口,她更没法回去了,怪不得一心要出家当姑子。

“你真下了决心,再不回家,也不嫁人了?”李兮问道,桃枝儿头点的极其干脆坚决。

“既然这样,你先留在这里,我这儿正缺人手,你跟着小蓝,还有白英她们先学着照顾病人,等这场天花过去了,我再给你找别的活去做,或者把你送到楼霞庵出家,行不行?”

李兮心里萦萦绕绕升起一个念头,看着桃枝儿建议道,桃枝儿立刻点头如捣蒜。

“姑娘,不能开这样的例!”白英和白芷一起叫起来,“不是她一个人,她好的最好,姑娘把她留下了,那后头的人怎么办?三号、四号、六号、九号,还有十一号、十五号,都说过了,死也不回去,要当姑子!”

“那就都留下。”李兮站起来,拍了拍手,干脆利落的答了一句,转身施施然下台阶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白芷和白英。

第257章 我很想你

草原的夜,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夜幕里有丝丝血腥弥散过来,乌达轻轻抽了抽鼻子,带着几分享受闻着夜风带过来的血腥味,杀神陆离果然名不虚传,那一片草原肯定被血染透了,明年那儿的草必定极其肥美。

乌达轻轻舔了下嘴唇,他跟狼一样,被这新鲜甘甜的血腥味诱起心底深处的渴望--杀戮和征服。乌达回头,看着他身后静默在草丛和夜色中的铁骑,黑亮的眼睛在夜色如同狼眼一般闪着幽光。

片刻,幽光暗淡下去,乌达转回头,继续眯眼闻着风中的血腥味儿,这场痛快的杀戮是陆离的,不是他的,他必须象狼那样,耐心,极其的耐心,等待机会,等待他的机会。

乌达转头遥望着铜关方向,她在朔方城。乌达松开缰绳,轻轻抚着柔滑的马鬃,心底也如这马鬃一般,柔软而温暖,她要来给他送药,不会得天花的药,到草原上来

乌达嘴角抿出丝丝笑意,片刻,笑容渐隐,一层阴冷的狠厉浮上来,现在的草原不他的草原,至少现在还不是。

乌达调转马头,轻轻抖动缰绳,纵马从他身后的铁骑中穿过,那些暗夜中沉默的骑士紧跟在他后面,在安静的、弥散着血腥味儿的草原上疾奔,离血腥味儿越来越远。

早晨第一抹曙光划破黑暗,陆离一身甲胄,微笑看着眼前的巨大的修罗场,昨天夜里的漆黑给他帮了大忙,被他驱赶而来的山戎部和一路溃退的大戎部自相残杀了大半夜。

陆离的手缓缓抬手,干脆的挥下,早就准备好的弓箭手一阵箭雨,杀的精疲力竭,刚刚清醒过来的山戎和大戎武士,没来得及相互解释一番,就被箭雨钉在一起。

陆离拨转马头,远远看了眼昨夜乌达伫立的地方,纵马扬鞭,溅满鲜血的斗蓬在风中高高扬起。

李兮从楼霞庵出来,心情很糟糕,朔方城里,每天抬进报恩寺的病人,在大前天达到一个顶点后,这几天都没有再象从前那样增多,可城外的楼霞庵,这几天抬来的人越来越多,每天都比前一天增加很多人,今天也是,旁边的义庄里已经摆满了病人,有不少,是从陈家集,甚至抚远镇赶过来的。

也许铜关也有很多,不过因为战争,或者因为太远,他们没能赶过来。

是不是意味着,陆离的军队里,天花也开始漫延了?

李兮的心情糟糕之极,以至于在报恩寺后角门下车时,她都没注意到姜嬷嬷那一脸的喜气。

陆离站在小院门内,看着没精打采,心神明显有几分恍惚的李兮渐行渐近,有喜悦有心疼,又有几分好奇,她在想什么?这么专心,连他这么看她,都一点也没觉察。

李兮垂着头上了台阶,陆离迎着她站过去,“想什么呢?走路不看路。”

刚跨进小院门槛,李兮就一头撞到了人,还没来得及‘唉哟’,陆离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李兮呆了呆,一声呜咽,仰头看着陆离就扑了上去,“想你!”

陆离一颗心顿时软的化成了水,一把抱起李兮,抱着她旋了半转,低头在她额头上用力吻了下,“我也想你,想得很!”

昨天夜里围歼了山戎和大戎残部,天一亮,他就从草原往朔方城赶过来,他知道她想他,他也想她,想的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瘦了?仗打完了?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有好多好多事要告诉你,你什么时候走?你不会再走了吧?青川说你应该驻守在朔方城的,你要是回铜关的话,带上我行不行?你一定得带上我!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你,很想很想,陆离,我想亲亲你”

李兮从陆离怀里仰起头,一连串的问题,一连串的诉说,一连串的愿望

陆离笑起来,搂着她转了几圈,转到廊下,两只手搂在李兮腰间,低下头,舌尖在她鼻尖上点了下,含糊答道:“好。”

“你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