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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先生的信里说过,天花,只要染上了,就没有办法,熬得过就熬,汉人能熬过去的二不余一,可他们北戎人,能熬过去的十不余一。

自己,肯定染上了。

乌达又看向那座新堆的坟头,染上就染上吧,乌达心里平静的出奇,长这么大,他时时刻刻都站在死神面前,早就准备好了,曾经有一段时间,他很想活着

乌达仰头看向山顶,在那个山顶,那天,他看到了最美的日出,乌达只觉得眼底酸涩,眼睛很痛,他带着她纵马上山,下山时最美好的时光,都在那一瞬间。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象她那么可爱,她抱着腿坐在那里,说要象鸟儿那样自由的飞,她在他怀里吓的哇哇大叫,她把眼泪鼻涕都抹在他衣服上

她爱陆离。

乌达低下头,看着衣襟,他不想见她。

“三王子,走吧。”优留又催了一句。

乌达缓缓站起来,作为首领,带着他们活,是他的责任,就算他死了,也要把他们带到活路上。

乌达一步一步往山下走,每一步都落的很慢,踩得很稳。他带他们去找她,找到了,他就回来,在阿娘身边挖个坑

猎隼在高远的天空飞的随心所欲,李兮坐在摇来晃去的车上,腿垂在车上随着车子晃来晃去,眯眼看着飞的痛快淋漓、威风凛凛的雄鹰,和小蓝感慨,“小蓝,咱们要是会飞该多好,不过,就是会飞,我觉得我也成不了猎鹰,最多就是一只小家雀,就在房檐底下蹦跶蹦跶。”

小蓝只管专心擦她的手弩,理也不理李兮,她家小姐又发神经病了,越理她越胡说八道,也就王爷肯跟她你来我往的胡说八道。

远空中的猎隼突然疾冲而下,把仰头看的出神的李兮吓了一跳,“小蓝快看,发现猎物了!”

那猎隼却是冲着李兮她们的车队,直冲而下,小蓝仰头看着猎隼,仰起手弩,眯眼比划着。

猎隼俯冲到毫羽可见,一个拉升,又高高飞起,尖厉的鸣叫几声,飞走了。

“表小姐,象是乌达的猎隼!”青川纵马上前,有些戒备紧张,又有隐隐的喜气。

“一只鸟,你也能认出哪只是哪只?”李兮惊讶的方向有点偏,青川明显的一个愣神,‘噢’了一声,“这样通体乌黑神俊的雄鹰极少。”

“是乌达呀。”李兮的思路恢复正常,想到乌达,她就想到乌达那一身触目惊心,却别有一番邪恶之美的伤口,以及,接近完美的身材和肌肉。

陆离的身材肯定不错,可肌肉李兮又是一阵懊恼,上回她竟然紧张的连这个也忘了看了,唉,也不知道下次的机会在哪儿了,说不定就得成亲的时候了

李兮晃着腿,又想出了神,紧张忙碌了这么长时间,现在象是野游踏青一般走在这样美丽的草原上,她集中不起精神,总是胡思乱想。

消失的猎隼又出现在高空,一圈圈盘旋。

青川和侯丰命令车队停下,勒勒车迅速围成车阵,将李兮等人的车子围在中间,李兮站在车前,拉着车顶往勒勒车外张望,小蓝拿着手弩箭囊,侯丰却冲她往下挥手,示意她不必出来。

很快,李兮也能听到马蹲声了,很急促,很有节奏,越来越清晰时,渐渐慢下来,节奏更加分明。

侯丰和青川对视了一眼,轻轻吁了口气。

“不能大意,人心难测。”侯丰低低说了句,青川点头,就算是乌达的队伍,可是,人心难测,那是头最狡猾的虎狼,随时都会为了利益变更立地!

零散中却暗含章法的北戎骑士们出现在侯丰和青川等人的视线内,他们勒着马小跑,弓箭刀枪都在背后,离他们几百步远,勒马停下,跑在最前的一人一骑双手勒着缰绳,依旧是小跑速度,背后没有弓箭也没有刀枪,一直跑到侯丰和青川面前。

“是李先生的队伍吗?我们是三王子乌达的亲卫,我叫优留,是三王子的亲卫队长,我们,有求于李先生。”一人一马停在侯丰和青川面前几步外,汉话极其流利。

“你们三王子呢?”侯丰勒马上前问道。

“三王子染上了天花。”优留的声音很平静,“他说,就不过来了,如果可能的话,请李先生救一救他们。”优留指向身后林立的骑士,“他们跟着三王子出生入死,三王子说,希望他们能活下来,活得好。”

第284章 乌达挨打

侯丰和青川听的脸色发白,乌达染上了天花!他们北戎人,染上天花九死一生!姑娘说过,天花一旦染上发作,无药可救,她也没办法。

“你”

“请李先生救一救他们。”优留垂了垂眼皮,没答侯丰那个‘你’字问题,青川心里一涩,他明白优留的意思,作为乌达的亲兵队长,乌达活,他活,乌达死,他大约也不会活着了。

“优留队长稍侯,这事,我得去问问我们姑娘。”侯丰冲优留拱了拱手,从马上跳上勒勒车顶,再跳进勒勒车内。

李兮听说乌达染上了天花,脸色顿时煞白,“乌达呢?人呢?”

“说没过来。”

“不可能!”李兮指着还在天空盘旋的猎隼,“他的鸟在,他怎么可能没在!让他过来我看看,染没染上”李兮喉咙哽了下,他们不是她,他们眼里的染没染上,其实是发没发作,只要发作起来了,她就真的没办法了。

“那也不能不过来,咱们又不怕天花,有我在,总归比等死强!我去跟他说!”李兮咬牙道。

侯丰‘嗯’了一声,挥手示意勒勒车移开一些,李兮冲出车阵,一口气冲到优留面前,仰着头急问道:“乌达呢?他病的怎么样了?痘疮发出来了?烧的厉害吗?人呢?”

优留被李兮气势汹汹一连串的问题问的竟然一阵心慌,“没,不知道,在后面!”

“叫他过来!”

“是”优留下意识的想答是,说了一半意识到不对,“先生,三王子说了,三王子的军令,一向”

一听优留说到乌达的军令,李兮立刻响起给他手术那天,他的亲卫队宁可抛下他不管,也要执行军令,气的直跺脚,“他在哪儿呢?就在后头,你们这群人后头?”

“是。”

“给我马!”李兮转身冲侯丰叫道,侯丰急忙牵了她的马出来,李兮的马是陆离千挑万选出来,脾气好,脚力好,冲锋不行,逃跑绝对好。

李兮踩在侯丰手上上了马,纵马就往优留身后的骑士中间冲,优留急忙打手势,示意众人让开。

李兮面前,骑士急往两边闪避,如同破浪分水一般。

众人之后,乌达肩上站着那只神俊的猎隼,孤零零站在刚刚没过马蹄的绿草间,一眼看到疾冲而来的李兮,下意识的纵马往前冲了几步,醒悟过来,急忙拨转马头,想扬鞭纵马,鞭子扬起,却又极其不舍的扭头往回看。

他不想再见她,却又极想见到她,想的他整个身体都不肯听他的指挥。

“乌达!你给我站住!我叫你呢!没听到啊!”李兮见乌达居然转身就要走,连惊带吓带难过心痛,竟然揉杂成了怒气,她知道乌达的马速,跟他比,自己这马速比蜗牛略强。

他要是跑了,她追不上,也找不到。

“乌达!你给我站住!”眼看乌达就要纵马,李兮急眼了,手里的马鞭奔着乌达就砸了过去。

乌达一把抄住马鞭,想扔回去又觉得不妥,不扔回去,好象也不妥,长于谋略最擅决断的乌达,为了这根马鞭扔不扔回去的问题,纠结万千。

犹犹豫豫最最误事,纠结于扔不扔回马鞭的乌达,被李兮一把揪住:“你跑什么?下来!你给我下来!”

“你松开松手”乌达被李兮揪住衣袖,顿时胆颤心惊,她真是无知无畏,她骑术这么差,还敢在马上拉他的衣袖,他只有一甩手,就得把她甩到马下,“危险。”

“你先给我下来!下来!”李兮哪敢松手,她一松手,他要是跑了,她怎么追得上?“你先下来!”

“你松手!”

“你下来!”李兮趴在马上,两只手一起紧紧抓住乌达的衣袖,乌达吓的一颗心砰砰乱跳,这马要是惊了

“你松手,我就下来”

“你先下来!”李兮丝毫不让,这个古代,没有手机没有网,找人太难了。他染上了天花,一松手,他跑了怎么办?真跑了,再见他时,肯定就是一堆白骨头了。

“那你别动。”乌达拧不过她,一把抓住李兮的胳膊,一手扶在马背上,纵身下马,顺手把李兮拎下了马。

李兮见他总算下了马,心里一宽,至少不会一眨眼就跑没影儿了。

“你跑什么?”李兮拉着乌达的衣服站起来,她刚才紧张太过,腿有点软。“染了天花怎么了?我是大夫,大夫啊!你不知道?见了我你跑什么?从前你那样我都把你救活了,现在你跑什么?你昏头了你?”

李兮越说越气,一巴掌拍在乌达背上,“有了病不去找我你居然要跑!你脑子被门夹了?进水了?”李兮一脚踢在乌达腿上,“跟我回去!你病没病,我还没发话呢!快走!”

李兮一巴掌推在乌达背上,“就是天花又怎么样?我会救你的呀!你真是气死我了!”

李兮骂一句推一把,推一把踹一脚,乌达一声不吭,被她连推带踹,垂着头往勒勒车方向一溜小跑,渐渐越跑越快,跑的把李兮远远甩在后面。

数千亲卫和侯丰、青川他们,呆滞的看着李兮和被李兮连踢带踹的抱头鼠窜的乌达。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勒勒车内,乌达盘膝坐在李兮对面,李兮将他从头到脚仔细检查了一遍,气的在他背上猛拍了好几巴掌,“又没发病,染上了算什么事?幸亏我把你逮回来了,要不然等过几天真发作了,那你就是冤枉死的!小蓝,赶紧拿一瓶痘种给我!”

乌达不等李兮吩咐,乖乖褪开半边上衣,露出肩膀,李兮在他胳膊上左看右看,挑了个稍稍不那么狰狞、容易观察痘发情况的地方,划开个浅十字口,抹上痘种。

“唉!你怎么能蠢成这样呢?居然要跑!你看到没有?我带了好些好些痘种,因为陆离说你们草原上没有牛,这些痘种都是给你们带的,崔先生说他给你递信了,让你来找我,你见了我居然要跑!”

第285章 天花来源

乌达见了她居然拨马要跑这事,实在是太让她耿耿于怀了。

乌达看着她,一声不吭。

“你心神俱疲,象是刚经历过大变故,什么事让你百念俱灰?算了我不问了,你的勒勒车呢?我就是随口一问,你累坏了,先睡一觉再说吧,要不,你到我车上去睡吧,反正我今天得忙一整天,用不着车子,你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醒了咱们再说,放心吧,一觉醒来,你就跟从前一样了,健壮如虎!”

李兮拖着乌达站起来,将他带到自己车前,乌达听话的象个孩子,李兮将车帘拉好,将被子拉到他下巴,又往上拉了拉再掖下来,拍了两下,掖紧帘,子去诊看乌达那些亲卫了。现在车队就她一个大夫,种痘种前,她得看一遍,北戎人的体质和汉人不同,要谨慎。

乌达下巴动了动,半边脸埋在被子里,闻着被子上那股熟悉到夜夜梦回的幽香,心里从未有过的安宁,只几个呼吸间,就沉沉睡着了。

优留种好了痘,站在坐在高凳上的李兮旁边,带着一脸崇敬,看着她查看他的队员们,李兮查看的很快,她查看后,桃枝儿和翠花等人种痘种的飞快。

“多谢先生。”优留动了动,谢了句。

“嗯?”李兮仔细查看着面前亲卫的手,随口应了句,她替他们种痘,他谢她,很应该。

“先生又救了我们三王子一回。”优留又说一句,李兮心里一动,“你知道我救过你们三王子一回?怎么知道的?”

“那天,是我接他走的。我没想到他还活着。”优留有问就答,李兮顿了顿,没再多问,这件事里头秘密太多,人家的秘密,知道的太多了,不是件好事,还是换个话题吧。

“你们怎么会染上天花的?怎么乌达先染上了?”作为他们的首领,他应该是在重重保护之中,要染,也该是最后一个染上才对。

“四天前,可汗把老夫人送过来了。”优留沉默了片刻。

“老夫人?乌达的阿娘?”李兮反应很快。

“是,”优留脚下动了动,心里一阵悲伤,要不是乌达的阿娘,他早就死了。“也不算送过来,让人传了话,说老夫人出来找三王子,人不见了,我们没走多远就找到了老夫人,在一辆车上昏迷不醒,谁也没想到老夫人病了,是天花。”

“天花传到王庭了?”李兮下意识的问了句,话一出口,就知道肯定不是这样。

“没有,三王子说,天花漫延,我们谁都躲不过,我们的家人更躲不过,所以,我们一直在这一带不停的巡查,有南边来的,就命令他们回去,不肯回去的,就都杀了,我们北边,没有天花。”

“喔。”李兮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能喔一声,不回去就杀,他们要保护家人,要避开对他们来说分外可怕的天花,只能如此,谁都没有立场去怪罪他们。

“老夫人的天花老夫人不让三王子过去,让他别管她,其实老夫人是三王子抱出来的,老夫人不肯吃东西,也不喝水,死了之后,三王子让我们散了,说他不久于人世,多谢先生。”

“老夫人呢?埋了?”

“嗯,挖的很深。”优留声音里都是悲伤,他心里,一直当她是他的母亲的。

“怪不得。”李兮低低嘟囔了一句,怪不得他心神伤疲成那样,他娘对他来说,就是这个世上所有的亲人!

可怜的乌达,以后一定要找个爱他的媳妇,再生几个好儿好女,好好疼爱他,好好有个家。

优留看着李兮,等着她再问,李兮却一句话也不说了,老夫人的天花,也许是乌达的父亲姜戎可汗的手脚,也许是别的什么人,就象在京城时,乌达那一身的伤一样,背后多少利益、多少恩怨,多少尔虞我诈,她不想知道。

日影西斜,日光散漫模糊起来,李兮吩咐今天就到这里,跳下高凳,活动着酸涩的脚腿。

乌达的亲卫在勒勒车外支锅做饭,结营歇息。

一堆堆篝火架起来,已经种过痘的,和即将种上痘的勇士们的欢快象火一样在暗夜中生发,围着篝火,一对对光着膀子摔跤,周围一阵接一阵的叫好声。

桃枝儿她们吃了饭,坐在勒勒车顶上,看他们摔跤,看的又惊又笑,远处,厚脸皮的亲卫们叫喊着、招着手叫她们下来,有几个唱起了情歌,很多人跟着唱,桃枝儿她们听不懂他们在唱什么,听他们一曲唱完,就赶紧拍手。

侯丰坐在车前,哭笑不得,不停的摇头,听说这帮丫头都是立过誓不能嫁人的,要是能守住誓,跟着姑娘,这一辈子过的倒是精彩。

优留坐在侯丰对面,笑着解释道:“我们都打心眼里敬重先生和诸位姑娘们,我们北戎人和你们汉人不一样,唱情歌不是调戏,对我们敬重的姑娘,我们才这样唱歌。”

“我知道。”侯丰笑着点头,“我在北戎呆过几年,什么都学会了,就是没学会唱歌。”

“那是您遇到心爱的姑娘!侯爷令人敬重,来,我敬侯爷一杯!”优留听侯丰这么说,心里一宽,大笑起来。

乌达睁开眼,缓缓伸直身体,用力绷了绷,呼出口气,直觉得从未有过的舒畅,来自身体的这份舒畅让他有种放声高歌的冲动。

外面有歌声传来,乌达侧耳细听,是他的亲卫们,在对谁唱歌?

是了,是那些小姑娘们,唱的真难听!

乌达坐起来,低头看着身上锦被,手按在被子上,慢慢揉了揉,很软,很暖,乌达握着被子,轻轻拉起来,按在脸颊上,天底下没有比这更柔更好的被子了。

跳下车,乌达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把摇椅上,正晃来晃去跟姜嬷嬷说话的李兮。

“你醒了?快过来!”李兮也看到他了,在勒勒车阵里这一群小女子中间,身量非常高的乌达站在哪儿都非常显眼。

第286章 月下闲聊

姜嬷嬷忙亲自端了饭菜过来,“这是姑娘亲自吩咐给三王子准备的。”

“多谢嬷嬷。”乌达的邻家男孩般、甚至有些羞涩的彬彬有礼让姜嬷嬷很是意外,上一回她见他,他一直居高临下,高高在上的模样。

“睡的好吧?”李兮咬着块桃脯,上下打量着乌达,自从昨天揍了他一顿后,李兮再看乌达,就跟看弟弟一样,从前,她有个小表弟,可惜后来没了。

“嗯。”乌达避开李兮肆无忌惮的目光,低头吃饭。

“看你的气色,就知道你睡的不错,有好睡,就有好身体,你的亲卫里,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病的,明天天一亮就开始种痘,最多一天半,就能全种上了,你放心了吧?”李兮一边看着乌达吃饭,一边和他说话。

乌达埋头吃饭,居然不理她,姜嬷嬷看着突然乖巧起来的乌达,稀罕的不得了,忍不住说话,“姑娘,人家在吃饭呢,食不语。”

“好吧。”李兮无趣的晃着摇椅,专心咬她的桃脯。

乌达吃饭很快,李兮一块桃脯咬完,他也吃完了。

“你的人都在外面,还在唱歌,你去看看吧。”李兮看着接过姜嬷嬷递过的湿帕子专心擦手的乌达,乌达将帕子递还给姜嬷嬷,不看李兮,闷声道:“不用看。”

“他们对你很忠诚。”李兮示意乌达坐到自己旁边,拿帕子擦了擦手,替他诊脉。

“你要是嫌吵,我去”

“唱的挺好听,就是听不懂,他们唱的什么?你的脉象不错,非常好,你的身体真是好,好的不可思议,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你胳膊上种的痘。”

乌达没动,说不清为什么,他现在不想在她面前袒露身体。

“怎么了?”李兮从摇椅上坐起来,头伸的离乌达很近,“你忍不住,挠破了?是有点痒,我忘了跟你说了,没事,我看看。”

“没挠,不痒,不用看。”乌达目光落在李兮粉红的唇上,心里很难受,非常难受。

“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你体质跟正常人不一样,我是按正常量给你种的痘,得随时看着,要是没种上,得赶紧补种,你肯定是感染上天花了的,晚了就要发作了,快解开!我看你胳膊上的痘疮,又不是要看你的肌肉!”

李兮耐心解释,这一趟的乌达怎么别扭的象个刚上初二、正在逆反期的小男孩,好吧,看在他刚刚没了娘唉,是失去世间所有亲人的份上,她一定要耐心,要温柔,要对他好,确实是个可怜的孩子。

好在乌达没再别扭,解开领口,露出半边肩膀,李兮凑上去仔细看了看,轻轻‘咦’了一声,叫白芷拿了琉璃灯过来,抓着乌达的胳膊,对着琉璃灯看了又看,又用手指在已经愈合的浅十字刀口上摸了摸,再摸了摸,好半天,才长长舒了口气,拍了下乌达的胳膊,“你这身体,真是太好了!”

“好了?”白芷也凑上去看,“姑娘不是今天刚给他种的痘,我看着怎么好象全好了?没种上?”

“种上了,就是好了。”李兮顺手捏了下乌达的胳膊,全是腱子肉!

乌达一把抽回胳膊,低下头,一把把衣服拽上来。

外面的歌声停了,勒勒车上的桃枝儿她们也一个接一个跳下来,脚步雀跃轻快的各自上车,叽叽咕咕说笑着放下车帘,夜色已经晚了,该休息了。

乌达站起来,“晚了,你去休息,我到外面值夜。”

“你坐下,陪我说说话儿。”李兮懒散的半躺在摇椅上,“我现在还睡不着。”

乌达在李兮旁边的草地上坐下,李兮摇着摇椅,仰头看着碧空中那一轮圆月,“你看,今天的月亮多好,草原上的月色最美,月明星稀。”

“嗯。”乌达仰头看月亮。

“唉,月圆人不圆。”李兮想着陆离,心里怅怅然然,她和他也一起看过一回月亮,月光下,他象神仙一般,跳到树梢给她折梅花。

“陆离对你好吗?”乌达仿佛看穿了李兮的心思。

“好,非常非常好,比好还要好。”李兮想着舞剑给她看的陆离,下回一定要让他再舞一次

“要是陆离死了,你会怎么样?”乌达这一句话把李兮问的绮思全无,“什么?你怎么能问这种问题!”

“人都会死的,陆离也会死,陆离要是死了,你会怎么样?”乌达固执的又问了一遍。

“陆离不会死的,我活着的时候,他不能死,我们两个说好了,他一定要死在我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