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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么大点,她一个孩子她懂啥?”蒋家婆子火大了,狗儿娘拧着头只看着大妮子,大妮子又是茫然又是恐慌。

“你说话啊!”狗儿娘声音也提上去了。

大妮子急忙点头,“我不嫁人,我要学手艺吃饱饭”

“你胡说啥!你懂啥?”蒋家婆子扬手给了大妮子一巴掌。

“阿娘!”狗儿娘脸上泛着恼怒的红意,“嫁人嫁人!就咱们这样,能嫁什么好人家?就咱这院子,十几户人家,有几个比米娘子过的好的?没男人的受苦,有男人的还是受苦,有什么好?两个妮儿长大了,还不是哪家给的彩礼多就给哪家,换了钱给狗儿娶媳妇?那还不如卖了钱卖了钱”

狗儿娘嘴唇哆嗦个不停,她其实说不上来什么道理,她婆婆守了一辈子寡拉扯孩子,现在轮到她了,这日子往哪儿奔?什么时候是个头?她没别的盼头,只求孩子能吃饱穿暖,一辈子吃饱穿暖,嫁不嫁人,嫁人干什么呢?一个接一个生孩子,看着孩子挨饿受罪?一天天揪着心

“你昏了头了!”蒋家婆子气急败坏,“你这是你还是个当娘的,你怎么狠得下心”

“我就想让孩子吃饱穿暖!”狗儿娘一句话说的斩钉截铁,她越想越混乱,她想不明白了,也不想想了,她就知道一件事,只要让孩子吃饱穿暖就行!

后天一眨眼就到了,玉华院外,人一点也没少,一眼望过去,密密麻麻。

玉华院传了话,只从人牙子手里买人,有着各种打算的人家各显神通,将自家女儿托到人牙子手里,却又不放心,不敢靠近,就远远的站着看,有看自家孩子的,有看热闹的,墙头上、树上,大车上,站满了人。

柳府尹带着主薄亲自到玉华院现场书写身契,做见证。太原府的衙役们也都出动了,好在没两天就是上元灯节了,一切都是齐备的,衙役们也轻松,拄着水火棍远远看热闹。

头一轮由珍珠挑选,问年龄问姓问名,看手看脚看头发牙齿。

大妮子跟付婆子的孙女儿紧紧挨着,一步一步往前挪,付婆子的孙女儿先认出了珍珠,顿时惊喜交加,扬着手跳脚大声叫起来,“米娘子米娘子!是我!喂!快让让!让开!那是我米姨!米姨!”

付婆子的孙女子在大杂院里横惯了的,一把推开前面的小姑娘,几步就冲到了珍珠面前。

珍珠没看她,只看向打头的人牙子,“是你带来的?就这规矩?来人,把她和她带来的小丫头全部赶出去!”

“米姨!是我呀!你不认得我啦?你在”付婆子的孙女儿话没说完,就被人牙子一巴掌打在脸上,拎起来扔到队尾,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是小妇人的错!姑娘且饶这一回,再没有下次,求求姑娘!”

人牙子往自己脸上猛甩了几巴掌,珍珠沉着脸,“排到最后去!若挑够就算了,只看你运气吧。”

人牙子一声没敢吭,连推带搡,将自己带来的几十个女孩子推到最后,恶狠狠道:“都听着,谁敢再坏了规矩,老娘活扒了她的皮!”

大妮子吓的浑身发抖,根本不敢抬头,也不知道付婆子的孙女儿被扔到了哪儿。

第一轮挑的很快,大妮子这一拨人运气不错,连大妮子在内,挑了四五个进去。

看着人领进去了,人牙子舒了口气,又忍不住恨的错牙,要不是那个蠢货坏事,照别家挑的数儿,她带来的小丫头也能挑进去一半,如今可好,头一关,十成里只挑进去三成!

第二轮是姜嬷嬷挑,就精细多了,一直挑到太阳西斜,挑足了三百个小丫头,当场具结身契,写明约定。

大妮子也在其中。

西路前院,从梁王府借来的粗使仆妇们早就烧好了热水,三百个小丫头排成排,脱光衣服,被婆子们抓在手里,按在热水里洗澡洗头,再用百部药汤泡头发,一直忙到天黑,大妮子和其它小姑娘一起,换上崭新的靛蓝裤袄鞋子,束上顶着散发着药味的湿头发,十人一桌子,坐进了五间连通的饭厅里。

大妮子对着用盆子盛着的热气腾腾的四菜一汤,菜都是素菜,汤却是浓白的羊肉汤,还有一盘子雪白的馒头,一锅熬出了米油、浓淡正好的稀饭。

大妮子急的恨不能从嗓子眼里伸出手,却硬生生坐着不敢动,每张桌子旁都站着神情严厉的婆子,没人敢动。

“你,盛稀饭,一人一碗。”婆子用长长的戒板拍在大妮子肩上,大妮子几乎是弹起来,双手攥着大汤勺,盛头一碗,胆怯的看了婆子一眼,先推给了左手的小姑娘,她在家盛饭,头一碗也从来不是自己的。

“站起来接!这是感恩,也是礼仪!”婆子一戒板拍在坐着没动的小姑娘身上,小姑娘窜起来,惊慌的曲膝。

“一人一个馒头,肉汤一人半碗,喝完粥再吃肉汤,好了,可以用饭了。”

大妮子用力咬了口馒头,一口气吃完了馒头,这才开始吃菜,馒头这么好吃的东西,根本不用菜的。

最后那半碗肉汤,大妮子喝的浑身温暖,心满意足。

一进来,就吃饱穿暖了,大妮子觉得幸福极了,这肉汤真好吃,要是能给阿娘和妹妹吃点就好了,还有太婆

第409章 去而复来

夜幕刚落,陆离就从侧门进了玉华院,和李兮一起,站在玉华院唯一一处二层建筑,西南角的书楼上往下看。

灯笼映照下,排着队的小丫头们穿着一色一样的靛蓝裤袄,束着黑布腰带,绾着一样的两个小圆髻,看起来很是整齐。

“很齐整,很不错!”陆离夸了句,李兮却叹了口气,“齐整有什么用?今天来了那么多小丫头,几乎没有识字的,有那么几个识字的,还都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有一个还是太原府推官家姑娘!照姜嬷嬷的意思,这些人一个也不留的,我觉得富贵人家的孩子也不一定就吃不了苦,让她留了几个拭拭,这些丫头里,识字的也就三五个吧,就是识字,识的也不多!唉!”

“好象年纪都不大?慢慢教,不急,先找个先生教她们识字,反正也要学规矩。”陆离笑道,他对李兮要教一群小丫头学医术,只觉得挺有意思,学成学不成都不是大事,只要她高兴就足够了。

“又不要她们侍候人,规矩不用多学,明天开始认字,认药草,先教个半年看看!”李兮也没什么底气,当老师这样的事,她从来没做过,今天的井井有条,是姜嬷嬷和佚先生的功劳,要是自己张罗,早乱到天边去了。

玉华院内无小事。苏府,苏老爷将玉华院买小丫头所谓学医术这件事颠过来倒过去,揉碎了再捏圆,不知道想过多少遍,越想越觉得复杂,越想越觉得此事重大,无比重大,叫了车,急急赶往孙东山府上,青林先生是四姐儿的先生,东山先生坚定的认为只有苏家女才有资格做梁王妃,他们和苏家目标一致,利益,也一致。

沈姨娘带着孩子进府那天,林夫人就病倒了,苏四小姐一边恨沈氏这个时候过来添乱,一边暗暗抱怨阿娘没肚量,不分轻重,她捧着赐婚的旨意,可梁王府的定礼迟迟没动静,阿娘光顾自己,一点也不替她着想。

林夫人气倒在床上,胸口象堵了几千斤的大石块,他当年亲口答应过她,她在的地方,绝不能看到沈氏以及她的孩子们,沈氏不能进苏家大宅,也不能进祖宅。

可现在那个贱货竟敢来了,他竟敢放她进来,说什么这个时候不能闹出笑话,坏了四姐儿的名声,呸!那个贱人是想趁机挤进苏家,他这是没把她放眼里!

那个贱货!一群贱货!

沈姨娘带着两子一女住进苏家,暗暗舒了口气,只要能进来就行,两个哥儿都大了,他们是堂堂正正的苏家少爷,他们该出头露面,见一见苏家的世交,顶上苏家的光辉,做真正的苏家少爷。

老爷当初带着她隐居,那时候隐居是为了她,可现在儿子大了,老爷不想搬回来,可她不能不想,这几年她不知道想了多少回,她知道苏家是在认识老爷之前,她最想的,是成为苏家的一员,她的孩子一定要做堂堂正正的苏家少爷小姐,不比他们好,至少不能比他们差!

今年真好,一开年就是满堂彩,听说梁王府大少爷和七哥儿差不多大,要是能让四哥儿或是七哥儿给陆家大少爷做个伴读什么的

沈姨娘再次铺开了壮丽规划。

付婆子把孙女儿狠狠打了一顿,直气了一夜半天,第二天午后,瞄着蒋家婆子不在,捧着几块糕,进了蒋家。

“狗儿他娘,这几块糕给二妮子吃,你听说没有?米娘子现在是李神医身边的管事娘子了!”

“啊?”狗儿娘愕然,“李神医?米娘子真是好福运。”

“可不是,你们大妮子这回能挑中,说不定就是托了米娘子的福呢。”付婆子心里一阵酸痛,“这都两天了,也不知道你家大妮子怎么样了。”

“要真是米娘子,大妮子这福气”狗儿娘抹了把眼泪。

“别说高兴,你想想,你家大妮子托了米娘子的福进去的,你总不能这么闷着一声不吭,再怎么着,也得过去道声谢,你说是不是?”

狗儿娘听的愣神,“话是这么说”可好象哪儿不太对。

“还有,”付婆子左右看了看,“我跟你说,听说这学医,死人是常事,我看,你还是得走一趟,一来是说个谢字,二来,这人情就是得多走动,有了人情,人家才能时时照顾大妮儿,至少得活着不是。”

狗儿娘这两天牵挂大女儿,夜里净做噩梦,听付婆子这么说,哪里还能稳得住,一咬牙,吩咐二妮子看着弟弟,跟付婆子就出门往玉华院去了。

付婆子提着颗心跟在后面,米娘子在她家住了一年多,只要见了面,就是把三丫头送进去这么点小事,米娘子总不能驳了她面子!

门房听说是找米娘子的,立刻就让人通传进去,付婆子推着狗儿娘从门缝里挤进去,“她跟米娘子就是嫡亲的亲姐妹!我们进去等,米娘子要是瞧见我们站在外头,只怕要怪罪几位大爷。”

大门进去,一眼望去极其空旷,影壁正对着的月亮门望过去,一个人也没有,付婆子正犹豫着是不是再往里走走,米娘子从月亮门内出来了。

“唉哟!米娘子!果然是您!可想死我了,你看看,我跟狗儿娘看你来了。”付婆子几步扑上去,一把拉住珍珠的手,亲热的不能再亲热了。

珍珠脸上没一丝表情,把手抽回来,直视着狗儿娘问道:“你是来看大妮子的?”

“是,她走了这两天,我”狗儿娘赶紧点头,却不敢多上前半步,她恍恍惚惚觉得,眼前的米娘子不是她认识的米娘子了,这一身气势让她只想往后退,甚至想跪倒在地。

“舍不得她,想看看她好不好?”

“是,她米姨,我”

“当初买人的规矩,你知道的?”

“知道知道,我没想见她,我就是看看她好不好,我不是要领她回去,她到底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打断骨头连着筋,她是我身上的肉”

狗儿娘语无伦次的解释。

第410章 下限比拼

“你要是信不过,我这就让人带她出来,你把她领回去吧,身价银子不用还了,我替你还了,正好了了咱们这一段交情。”珍珠面无表情。

“不不不不!”狗儿娘惊慌的摆着手,“我不是不是我就是问问她好不好”

“她好坏生死,都跟你无关,从进了这个门起,就没有大妮子这个人了,这一次就算了,我替你担待了,再有下一次,我就让人把你送到府衙,以窝藏逃奴论。”

“唉哟!”付婆子极其不爽,从前米娘子可是得看她脸色的,“这血亲可是什么都隔不断的,米娘子这么说,那可是违了人伦天道的!”

“卖儿卖女,凭的不就是血亲两个字?拿到银子时,这血亲就断了,血和亲都已经换成银子了。回去吧,咱们从前的交情也到此为止。”珍珠说完,转身就往里走,狗儿娘腿一软坐在了地上,想哭却又哭不出来,付婆子一张脸煞白,懊悔不已,她这张破嘴!

珍珠回到厢房,一脸疲倦。姜嬷嬷抬头看了她一眼,“谁找你?那个小妮子的娘?”

“嗯。”

姜嬷嬷嗤笑,“想看孩子?”

“说是问问好不好。”

“这人哪,真让人叹气。买人前规矩都是定好了的,这才几天,就敢****问孩子好不好来了?当那些规矩都是纸糊的破灯笼,一口气就吹破了?今天能来问好不好,明天就敢****要见孩子,再后天,就敢求着姑娘要把人往家里领,人心就是这样,有一寸就敢想一尺。”

姜嬷嬷的话冷淡的不带一丝情绪。

付婆子也不理狗儿娘了,青着张脸,大步溜星回到大杂院,冲蒋家狠啐了一口,刚推开小院门,正屋帘子掀开,一个穿戴不凡的婆子笑着招呼:“付姐姐回来了,我可等了你好一会儿了。”

“你是?”付婆子看的眼花。

“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再仔细瞧瞧!”婆子出来,付婆子这下认出来了,“唉哟!洪大妹子!真是你?可有十几年没见您了?您这是做了老太太了?”

“什么老太太,侍候人罢了,我那个小闺女,你还记得吧,跟了苏老爷,我跟她在老宅子住了十几年,前儿才回到太原城。”

“苏老爷?哪个苏老爷?别不是跟梁王爷结了亲的苏家吧?”

“可不就是这个苏家,咱太原府还能有第二个苏家?”洪婆子腰杆挺的笔直。

“唉哟!这可真是快里头坐!”付婆子顿时激动的满脸红光。

洪婆子在付婆子家吃了饭,才出门回去了。

回到苏府,洪婆子一径进了沈姨娘屋里,屏退众人,将在付婆子那儿听到的细细说了一遍,“真是巧了,那付婆子刚从玉华院回来,她那院里竟有人进了玉华院当差”

沈姨娘听完,又细细问了几句,眼里闪出亮光来。

太原城里悄悄吹起了一个令人恐怖的传言,那个所谓的神医买了那么多小姑娘,是要把她们熬了做药,那根本就不是神医,而是妖怪,要不是妖术,能治得了天花?

妖不妖术的,倒还好,一买就是几百个小丫头熬药,这让太原城的百姓们又是恐惧又是激动,可算出大事儿了!

传言吹了一天,苏老爷就再一次去了孙东山府上,这一次,他是为那三百个可怜孩子去的。

传言很快传进了陆离耳朵里,陆离一脚踹翻了椅子,传言从来都是有根的!

陆离直奔玉华院,直冲了几步,一个转身,直奔佚先生的小院。

佚先生正坐在廊下阳光里,手里托着那只紫砂壶,晃着腿,悠闲自在的晒太阳喝茶。

陆离自己拖了只小凳子坐下,“外头的流言,你听说了?”

“哪个?妖女?还是玉华院里侍候的都是男人?还是延年益寿丸?”佚先生啜着茶,眼皮都没抬。

“小兮知道吗?”

“不知道,不用让她知道,不就是要坏姑娘的名声么。”佚先生斜着陆离,“你找人给苏家捎个话,老子的肚量有限,还有,若论下三滥的手段,老子比他不要脸多了。”

陆离差点噎着,这位在北戎当国师也是这样风格?

“要我做什么?”陆离决定还是说正事。

“你是官,谣言这种东西,一经了官就成真的了,先传着吧,好戏还没开锣呢,你这两天要出去?”

陆离一愣,“是,北戎的马匹到了,后天我去看看,一来一去,得三四天。”

“嗯!后天!日子不错!”佚先生掐了掐手指头,“你把话给我传到,我这个人就是不要脸,也得堂堂正正!”

陆离自动忽略他这句话,站起来往后院走。

陆离天不亮带人离太原城往北,明媚的太阳洒满玉华院门口那片空地时,几个衣衫褴褛、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妇人跪到了玉华院门口,磕头号哭:“求求你们!让俺见见孩子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

这号哭一起,象冲锋号一样,四面八方的婆子妇人、以及抖抖瑟瑟的男人,成群结队涌上来,把玉华院前的空地几乎跪满了,号哭一片。

大门紧闭的玉华院里,李兮裹着厚厚的斗蓬,端坐在椅子上,脸色很不好看,她最讨厌这样的无理取闹!

姚圣手不停的叹气,佚先生却是眉飞眼亮,一脸兴奋,“都别急,大头还没到呢!让他们好好哭一会儿,今儿没刮东北风,太阳又这么好,可惜了。”

没等多大会儿,玉华院大门就被人砸的咣咣响。

“开门!我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为这些可怜的父母讨个公道!开门!把人家儿女还回来!以命抵命!”

门外传来孙东山慷慨愤然的怒吼声。

“唉,还真来了,梁地学子被这么个蠢货教导多年,怪不得梁地文脉弱的都快断了,看看衙门的人到了没有?经纪行呢?都到了?老侯呢?都布置好了?那行,开门!”佚先生哗的抖开折扇,气派十足的吩咐道。

第411章 中了圈套

珍珠忙将帏帽给李兮戴上,两个护卫猛的拉开大门,孙东山一跟头就跌了进来。

“你好歹也读过几本书,有你这么敲门的么?”佚先生一步迈到孙东山身边,弯腰质问。

“你!无耻!小人!无耻小人!”小厮七手八脚扶起孙东山,佚先生充耳不闻,越过他,施施然出来,十来个粗使婆子搬着半人高的桌子鱼贯而出,片刻功夫就在大门前拼了个高台出来,再放上把椅子,一张高几上去,佚先生下了台阶,扶着护卫的手上了高台,先将手里的茶壶放到几上,抖开衣服坐下,翘起二郎腿,咳咳咳用力咳了几嗓子,清好喉咙,拿起茶壶喝了口茶,慢条斯理道:“说吧,什么事?”

“好!”孙东山中气真是足,想往台上跳,几个护卫拦着过不去,站在台下仰头看着高坐的佚先生,这气势差的就不是一点点,孙东山干脆往后退了几步,站在跪成一片的人群中,指着佚先生呵问:“我问你!为什么要荼毒人家儿女?为什么要害人性命?你说!”

“什么?老子年纪大了,又是个瞎子,你一句一句问,我一句一句答,问多了老子头晕,你刚才说什么?”佚先生一只手竖在耳朵边,侧向孙东山,孙东山气个仰倒,牙错的咯咯响,“为什么要荼毒这太原府的小儿女?”

“荼毒小儿女?你说清楚!谁荼毒?怎么荼毒?你怎么知道的?证据呢?”

“就是那个妖女!”孙东山指向戴着帏帽,坐在大门前椅子上的李兮,“妖女!你拿小孩儿炼药,你当你能瞒得过世人?瞒得过这天道?你的良心呢?你看看这些可怜的父母!你摸摸良心问一问自己,你还是个人吗?”

孙东山痛心疾首,义正词严,跪倒一片的父母们顿时哭声一片。

“证据呢?”佚先生眯起了眼睛。

“证据?你睁大狗眼看看,这就是证据!你看看这些父母!这就是证据!铁证如山!”

“我眼睛瞎,你眼睛也瞎啦?看不见我是个瞎子?”佚先生站了起来,“诸位父母,那些闲话,说我们家姑娘拿你们家姑娘活生生放锅里熬了汤团药丸子这事,我也听说啦。”

佚先生抖开折扇,摇的悠悠闲闲,一边摇一边说,一边在台上踱来踱去,只踱的李兮心都提起来来,“白英,让人留心,别摔下来!”

“说实话,这种闲话吧,怪恶心的。”佚先生撇着嘴,“言归正传,我们家姑娘尊贵,你们家姑娘也一样尊贵,这话是我们家姑娘说的。”佚先生回头冲李兮拱了拱手。

李兮想笑又忍住了,每次看到佚先生跟人吵架,她都万分同情对方。孙东山的脸已经气的发青了。

“这种闲话,我们家姑娘说了,不能不理,不能不能诸位父母一个交待!不能不给我们家姑娘一个交待!这闲话太恶心了!”佚先生一脸愤然。

“柳府尹?到了!那就好那就好,又麻烦您一趟,一会儿您得主持个公道!给柳府尹看座了没有?看茶了没有?都有了?那就好那就好!经纪行呢?也都到齐了?那就好那就好!”

佚先生在台上团团转了两圈问道。

远远的,隐在棵树后观看动静的苏老爷心里莫名滑过丝不祥。

“你这个斯文败类!你想干什么?给这些可怜的父母安个窝藏逃奴之罪?我告诉”

孙东山张着胳膊站在众人之前,一幅母鸡护小鸡的姿态。

“诸位父母,我们李府买了这三百个小丫头,和诸经纪行早就有言在先,六个月之内,可赎可退,哪位父母要是觉得委屈自己家姑娘了,六个月之内,可以赎回去,加价三成,是吧?”

佚先生看向台下站成一排的经纪行人牙子,人牙子们赶紧点头,连连称是。

“要是我们李府觉得不好,六个月之内,随时可退,我们退人,身价银子一分不要,你们领回去,还可以再卖一趟,再赚一回钱,哈哈!”

佚先生一阵干笑,脸上笑容突然一收,错着牙狠狠道:“诸位,今天这事,可是你们哭着闹着非要赎回去!加价三成!”

“是是是!”人牙子们不停点头。台下跪着的父母们不哭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机灵的,就想悄悄往边上溜。

“来人!给他们排排队!”佚先生一声厉呵,看热闹的人群中顿时闪出一个个精壮汉子,将跪倒在地的诸位父母们团团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