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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怎么看都让人感觉温暖和幸福。

那个女人…

燕怀璟的脑海里又闪过了大雨中,女子挺着大肚跪下来看他的画面。

如果她的孩子生下来了,也该是这般大了吧。

“殿下有何吩咐?”

“去找个有经验的嬷嬷来。”

“哪方面的经验?”君长安问。

“人事。”燕怀璟道。

皇子到了年纪,都会给安排教习人事的宫女,许贤妃也往燕怀璟的寝宫送过,可燕怀璟都以要守孝为由拒绝了。

二殿下这是终于想通了,要结束了自己的童男之身了?

“殿下,这种事让人事宫女来比较好吧,嬷嬷年纪都大了,殿下不觉得自己口味太重了吗?”君长安不忍直视地问。

燕怀璟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咬牙道:“能看出女人生没生过孩子的!”

君长安:“哦,还想和嬷嬷生孩子。”

燕怀璟离开后,俞家总算没贵客上门了,作坊连着运转多日,乡亲们累坏了,俞婉给他们放了两天假。

“不会影响生意吧?”里正担忧地问,他是不来作坊做事,可全村没了地,全赖俞家的作坊过日子,他比俞家人更紧张作坊的生意。

俞婉笑了笑,说道:“生意很好,里正放心吧。”

目前的重点仍是大比,大比过后才签署硬性的供货协议,那时,怕是想多休息都不能了。

听说生意好,里正就放心了:“正好,我也想带着乡亲们看看,怎么把地给弄一弄,来年还是得种点东西的。”

菜也好,米也罢,终归是乡下人,田不能一直都荒着。

“其实…”俞婉顿了顿。

“你说。”里正如今很是器重俞婉,俞婉的每一句话都会让他感到在意。

俞婉想了想,说道:“我上过山,发现地动过后,山上的地貌也变了,但没变坏,反倒更好了。里正,我们要不要考虑开荒啊?后山有一条溪流,利用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鱼塘,后山土质肥沃,能种的作物很多。”

核桃、柿子、梨子、野菜、葡萄…俞婉脑子里蹭蹭蹭地冒出十多个品种,全是小时候见姨婆种过的,姨婆能种,她和乡亲们也能种。

“这…”若在以往,里正是绝不会把主意打到山上去的,可眼下情况特殊,他不得不为村子多做打算了,“就咱们这点人?够开荒吗?”

算是认可俞婉的提议了。

俞婉就道:“咱们可以请人呀!”

“啊?”里正惊讶。

俞婉弯了弯唇角:“里正忘了,咱们还做着生意,等赚了银子,就能去外头请人回来开荒了。”

请、请人开荒?这么大胆的事,里正想都没想过!

在里正的观念里,从来只有他们去给别人做苦力的份儿…

俞婉可不是心血来潮随口一说,她是有认真考虑过的,在外人眼中莲花村是一个最偏远又荒无人烟的村子,然而在俞婉看来,他们依山傍水,简直就是生活在一个聚宝盆里,不好生开发一下,那都是暴殄天物了。

何况这与豆腐生意并不相冲,反而能多元化发展,让他们的生意链越做越大。

俞婉望向连绵不绝的山脉道:“里正,我要让咱们村,成为莲花镇第一村!”

里正险些惊掉下巴:“正、正数的?”

倒数的已经是了。

里正被俞婉一席话撞击得心口发热,他们良田尽毁,肚子都快吃不饱了,阿婉却与他说,他们要成为莲花镇最富庶的村子,这真的可能吗?

俞家人已经知道三个小家伙与家人失散的事了,昨夜,姜氏带着小家伙在老宅吃过饭了。

小铁蛋、小闺女与三个小家伙坐一桌,大口大口地吃着红糖发糕,早饭是大伯母做的,她做菜不如大伯讲究,可这顿饭也是用了心的,红糖发糕上撒了芝麻,嵌了几颗去核的红枣。

三个小家伙坐在小板凳上大快朵颐地吃着,不时被俞婉喂上一口小粥粥。

俞婉看着他们吃东西的样子,比自己吃了还满足。

小铁蛋:“阿姐你不喂我。”

俞婉:“你几岁了?”

小铁蛋生无可恋:“你不爱我了。”

吃过饭,俞婉把入京治腿的事与家人说了。

俞家人没有意见,大比暂时搁置,作坊又暂停营业,与其在家闲着,不如去京城碰碰运气。

“上次那老大夫是做过军医的,他很擅长治疗外伤。”俞婉记得那位宝芝堂的大夫,大夫言词间颇有几分把握。

“去吧。”大伯母说。

大伯欲言又止。

俞婉明白他在担忧什么,一次次的失望下来,已经不敢再抱有任何希望了。

可俞婉不想放弃。

如果不是大伯,现在瘸腿的人就是她,她不是在治大伯的伤,是在治她自己的。

“那就…那就去吧。”大伯说。

俞松去栓子家赶了牛车过来,俞婉将大伯扶了上去。

三个小奶包见她上车,也骨碌碌地爬上牛车。

俞婉忍痛说道:“也好,若是遇上你们爹,就把你们送回去。”

一脸懵圈的小奶包:“…”

现在跳车还来不来得及?

他们在镇上换了一辆马车,俞松将牛车赶回去,俞婉、俞峰陪着大伯与小奶包乘马车去了京城的宝芝堂。

一月不见,宝芝堂的生意更好了。

“你们在马车上坐着,我去排队。”俞峰说罢,排到了长长的队伍后,看样子,至少下午才轮得上他们。

俞婉摸了摸腰肢:“大伯母备的粮食,我落在牛车上了,大伯待会儿想吃什么?我去买。”

“我不饿。”大伯没胃口。

车夫说道:“那边儿的胡同里有家卖羊肉泡馍的,味道不错!”

“吸溜”三个小奶包流口水。

大伯笑了:“那就羊肉泡馍吧。”

他们如今不差几碗羊肉泡馍的钱了,何况就算差,也不能苦了几个孩子。

俞婉跳下马车,将三个小奶包也抱下马车。

她一手牵着老大,老大手里抓着老二,另一手牵着老三,朝俞峰走过去:“大哥,我去买羊肉泡馍。”

俞峰肉痛道:“我只要馍就行了。”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但我买了,你还能不吃?

俞婉垂眸掩住眼底一闪而过的促狭,牵着三个小家伙,往车夫所指的胡同去了。

她虽衣着朴素,却架不住天生丽质,又牵了三个一模一样、可爱到炸裂的包子,一路走过去,不知吸引了多少路人的目光。

羊肉泡馍是地摊,摆摊的是一家四口,一对老夫妇与他们的儿子儿媳,摊子收拾得很干净,羊肉很新鲜,汤汁散发着淡淡的羊膻味儿,但也有酱汁与葱花儿的香味儿。

“五碗应当够吃了。”俞婉来到摊车前,“羊肉汤怎么卖?”

老夫妇在一旁埋头切羊肉,做汤与收银子的是年轻小俩口。

小俩口看到这一大三小,先是惊了一把,小妇人说道:“小碗二十五文,大碗三十文,馍馍三文钱一个。”

这物价,真是比镇上贵多了。

大手大脚的俞婉都感觉到肉痛了。

三个小奶包齐刷刷地抬起头,卖萌,卖萌,卖萌!

“哎呀。”小妇人心都要化了,“羊肉汤便宜你两文吧,馍馍送你两个。”

成功帮俞婉挣到十六文!

俞婉付了铜板,正要把第一碗给大伯端过去,却不料迎面驶来一辆马车,拦住了她的去路。

“小姐,你看!那不是小公子吗?”

是荔枝的声音。

小公子失踪,颜府上下倾巢出动,就连颜如玉都坐着马车找了一整晚,本以为希望渺茫了,哪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竟在去少主府坦白求助的路上奇迹般的遇上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

颜如玉戴上面纱,遮住憔悴的容颜,神色冰冷地下了马车。

她早已自颜夫人的口中问出了线索,袭击颜夫人的是一个女人,颜夫人虽没看清她的容貌,却听见了她不屑的哼声,那声音,很是年轻。

想来就是那个年轻的女人偷袭了她娘,又抱走了三个孩子。

“本小姐倒要看看究竟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将军府的头上动土!”颜如玉脚步匆匆地走上前,定睛一看,瞬间傻眼,“是你?”

“颜如玉?”俞婉也有点儿傻眼,她与姓颜的命里犯八字么?这样也能碰上?

三个小奶包抓住了俞婉的手。

颜如玉的眸光冷下来了:“到娘这里来。”

三个小奶包害怕地往俞婉身后缩了缩。

娘?这个千金才是三胞胎的娘吗?可是怎么看,都觉得那个姑娘更像是亲娘啊…羊肉摊的小妇人忍不住在心里泛起了嘀咕。

“不听娘的话了吗?过来!”

三人的抗拒,颜如玉的颜面扫了地,她忍住火气道:“不听娘的话了吗?过来!”

俞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别凶他们!”

“我管教我儿子干你什么事?”颜如玉说着,粗鲁地探出手,去抓俞婉身边的孩子。

这么凶,不怕伤到孩子吗?!

俞婉一把扣住她手腕。

颜如玉挣了两下没挣脱,恼羞成怒地瞪向俞婉:“你好大的胆子!你做的事死一百次都不够,我还没与算账,你倒越发蹬鼻子上脸了!”

俞婉怒怼道:“我做的什么事?明明是你自己看不住孩子,到头来却把气撒到几个孩子头上,有你这么做娘的吗?是亲生的吗?!”

颜如玉被踩中痛脚,越发怒火中烧:“好个牙尖嘴利的野丫头,看来今日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是不会知道天高地厚了!来人!给我掌嘴!”

第009章 九哥来了(二更)

颜府的护卫哗啦啦地围了上来,这群人少说有七八个,个个都比寻常府邸的护卫高大,瞬间便将本就不算宽敞的巷子堵死了。

吃羊肉汤的客人全都被吓跑了,老夫妇与年轻小俩口舍不得摊子与未买完的羊肉,战战兢兢地留下了。

俞婉将三个孩子护在身后,颜如玉真是疯了,孩子们都在这儿她就要干架了,这么小的孩子,也不怕给吓出个好歹来!

护卫们投鼠忌器,不敢伤了小公子,相互交换一个眼色后,决定先把俞婉与小公子分开,之后再狠狠地教训这个女人。

俞婉的想法也与他们不谋而合,不论怎样不能误伤了孩子。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俞婉要将他们“丢开”的打算,三个小家伙死死地抱住俞婉不撒手!

颜如玉渐渐失了耐性:“还不快动手!”

护卫们分别朝三个小家伙与俞婉走了过去,伸出孔武有力的胳膊,眼看着就要碰到他们,忽然,一道灰蓝色的身影飞了过来,凌空几脚,将围过来的护卫一个个地踹翻在了地上!

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石火间,颜如玉还没看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派出去的护卫便接连倒在巷子里,一个不剩地晕厥了。

那些被吓跑的客人见场面出现反转,又悄默默地溜出来了,当然并不敢靠得太近,只趴在巷子的另一端,探头探脑地朝这边张望着。

他们不认识俞婉,也不认识颜如玉,可他们听见颜如玉自称是三胞胎的娘了,真是奇怪呢,怎么看,都觉得那个姑娘更像三胞胎的娘啊,瞧她紧紧护着孩子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不会是嫡母吧?”

吃瓜路人脑补了一出宅门大戏——出身微寒的丫鬟怀了老爷的身孕,十月怀胎诞下三胎,却遭正室抱走孩子,丫鬟心有不甘,于是带着孩子远走高飞,结果让正室逮了个正着…

俞婉还不知自己一不小心成了众人脑补之下的“携子潜逃”的可怜丫鬟,她认出了来人是影十三,影十三的厉害她是见识过的,便是颜如玉将颜府上上下下的护卫全都叫来,也不会是影十三的对手。

俞婉悄然松了口气,拿开遮住了孩子们眼睛的手臂。

颜如玉却并不知对方是谁,她与燕九朝仅有过一面之缘,便是在白玉楼,而那一次,燕九朝的身边只带了一个万叔。

颜如玉冷冷地问道:“什么人,竟敢管将军府的闲事!”

“本少主的人,怎么了?”

一道清冽中透着倨傲的嗓音自巷子的另一端徐徐响起,马车上走下来一个男人,一袭银白斗篷,身形欣长,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一身睥睨天下的气度无人能及。

他生得太过俊美,令人难以逼视。

可哪怕只匆匆扫上一眼,也不难发现,这是一张与三胞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

众人:睡了丫鬟的某老爷?!

为毛不是个土肥圆…

影十三侧步一移,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颜如玉怔怔地看着燕九朝,这般俊美无双的男人,怪道名声臭成那样也有无数前仆后继想要嫁给他的女人,可惜注定要让她们失望了,这男人是她的。

颜如玉敛起心头思绪,低垂下眉眼,露出了委屈又柔弱的神色:“玉儿见过少主。”

俞婉被这娇滴滴的一声“玉儿”刺激得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燕九朝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眸光瞥向脸色臭得可以的俞婉。

颜如玉顺着他的眸光一看,心头喜了三分,面上却无比自责地说:“不知那位侠士是少主的护卫,玉儿唐突了,不过,那位护卫可能是误会了,那个女…”

她想说那个女人,话到唇边猛地记起俞婉是三个小家伙的救命恩人,燕九朝去白玉楼的那次也曾见过她。

颜如玉改口道:“不瞒少主,昨日三个孩子失踪了,我连夜寻找,终于在这里遇到了他们,我没料到,拐走孩子的人居然会是俞姑娘。”

拐走?不是走散了么?俞婉看向颜如玉,发现她的神色并不像是在作假,难道说、、、

燕九朝道:“你是说,她拐走了本少主的儿子?”

颜如玉一听这危险的语气,便知俞婉要倒大霉了,她按耐住欣喜,继续低低地说道:“是啊,玉儿也不明白俞姑娘为何这么做?明明她救过孩子,我还当她是个好人,却不料——莫非,她上一次接近孩子就是另有目的吗?”

“另有目的?”燕九朝危险地眯了眯眼。

俞婉被这眼神看得心里咯噔一下,莫名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颜如玉趁热打铁,哽咽地说道:“她不止拐走了孩子,她还打伤了我娘,我娘昏迷了整整一宿…”

燕九朝看向俞婉,讥讽地说道:“长能耐了,很好,很好!”

这咬牙切齿的语气,听得颜如玉一阵心驰神遥,心道这村姑得罪了燕少主,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燕九朝意味深长地看了俞婉一眼,转身朝马车走去:“影十三,把人给本少主带过来!”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上车了。

颜如玉打算跟上去,影十三拦住她的去路:“颜小姐,请回吧。”

颜如玉真想亲眼见证俞婉的下场,奈何燕少主的热闹不是谁都胆子看的,颜如玉温柔地点点头,转身去牵三个孩子,三个孩子却跐溜跐溜地追上自家爹爹,挨个挂在了他腿上!

从燕少主身上抢孩子,除非是不要命了!

颜如玉深吸一口气,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

燕九朝坐上马车后,撸串儿似的把自家小崽子撸下来,丢给影六抱出去。

俞婉被带了上来。

紧接着,影十三十分有求生欲地退到了十丈开外!

俞婉这会子若还想不明白事件的真相就说不过去了,她没料到她娘胆子这么大,光天化日之下就把人给掳过来了,那可是燕九朝的骨肉,全京城最惹不起的男人!

她娘为什么这么做,俞婉已经没功夫去想了,怎么平息燕九朝的怒火才是最紧要的。

首先,得装个乖?

俞婉低下头,学着颜如玉那股娇滴滴的样子,伸出手来,弱弱地揪了揪燕九朝的袖子。

哪知一个不小心,揪…揪烂了。

燕九朝:“…”

燕九朝从牙缝里咬出几个字:“你还气上了?”

…没有,我没有。

俞婉默默地抽回手来,像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

“胆儿肥了,都敢拐走本少主的儿子了?”燕九朝阴测测地问。

“不敢。”俞婉老实道。

燕九朝道:“呵,嘴上说着不敢,身体却很诚实嘛,本少主的儿子难道是自己跑去你们家的?”

俞婉有苦说不出。

燕九朝又道:“知道颜夫人是谁吗?”

俞婉乖乖道:“颜如玉的生母。”

燕九朝冷冷地挑了挑眉:“知道还动她?故意的?不是本少主及时赶到,你是不是把颜如玉也揍了?”

俞婉无法反驳,她确实想揍颜如玉。

燕九朝睨她一眼道:“就那么见不得本少主身边有别的女人!”

也不知是什么迷之炫耀的语气!

俞婉古怪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前面几句听着还像那么一回事,最后一句是几个意思?

燕九朝深吸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才走了几日,你就这般按耐不住…小醋坛子!”

俞婉陡然:“?!”

这话题聊不下去了,再聊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俞婉灵机一动,指了指对面的宝芝堂:“我今天是带我大伯来京城治腿的。”

绝对不是来找你的!

燕九朝眯了眯眼:“离少主府最近的一家药房?”

虾米?

俞婉一脸茫然地抬起头来。

燕九朝修长如玉的指尖点着桌面,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穿过方才那条卖羊肉汤的胡同,就是少主府的围墙,你敢说你不知道?”

俞婉:我确实不知道啊!

第010章 九哥的温柔

却说俞峰一直老老实实地站在宝芝堂外排队,并不知自家妹妹又惊心动魄了一回,宝芝堂共有三名大夫,其中两名都出诊了,这也是为何排队排得这么长的缘故。

值得庆幸的是,留下坐诊的是年前俞峰与俞婉咨询过的那名老大夫,老大夫瞧病瞧得仔细,这也使得队伍的挪动变得越发艰难起来。

俞峰原本估摸着下午能轮上他们,眼下却并不那么确定了。

就在俞峰做好了等到天黑的准备时,忽然,一辆马车停在宝芝堂外,两名四五十岁的大夫背着医药箱走了下来。

二人进了宝芝堂。

俞峰心道,莫非是出诊的两名大夫?

很快,一名伙计走了出来,对众人吆喝道:“好了好了!都过来吧!纪大夫不看诊了,由张太…咳,张大夫与梁大夫继续为大家诊病。”

“咦?你们宝芝堂的大夫不是姓李和姓杨吗?这两个大夫哪儿来的?”

一个来过宝芝堂好几次的患者疑惑地开口了。

伙计清了清嗓子道:“是新来的大夫,医术不在李大夫与杨大夫以及纪大夫之下!”

“我们就要纪大夫!”那患者企图煽动众人。

伙计沉下脸道:“那你就等吧!纪大夫今日看完了,明日再过来!张大夫与梁大夫是特地来为大家看诊的,二位大夫说了,诊金分文不取…”

伙计话未说完,众人便唰地去两位大夫的诊桌前排队了!

俞峰也要去,伙计却叫住了他:“纪大夫还能看最后一个,你过来吧!”

他该说自己运气好吗?

闹事的病患挤了过来:“我我我我!我在他前面!”

伙计冷漠脸:“你边儿去。”

俞峰的脑子里没那么多弯弯道道,既然伙计让他找纪大夫瞧,他便果真去马车上将自家爹爹扶过来了。

父子俩被伙计领进了一间单独的厢房,纪大夫早早地等着了,见到俞峰,竟然认出了他来:“是你呀,小伙子。”

俞峰惊讶:“纪大夫您记得我?”

纪大夫和颜悦色地说道:“你和你妹妹来的嘛,我让你们年后过来,你们怎的拖到今日?”

俞峰不好意思道:“是该早些来的,家里有事,耽搁了。”

纪大夫指了指对面的凳子:“坐吧。”

大伯坐下了。

纪大夫今年六十了,头发与胡子都白了,但精神奕奕,宝刀未老,他原不是京城人,他娘舅与宝芝堂的东家是同乡,他从军营告老还乡后,让宝芝堂的东家请了过来。

他在军营治过最多的是伤患,因此对伤病颇为在行。

他见大伯如坐针毡,和蔼地说道:“你先别紧张,让我看看你的腿。”

俞峰蹲下身,卷起了大伯的裤腿。

纪大夫先是粗略地看了看,用干瘦的手指捏了捏大伯的膝盖以及腿骨:“疼吗?”

大伯点头。

“躺上去我瞧瞧。”纪大夫指了指屋内的床。

俞峰扶着大伯躺了上去。

纪大夫看得很仔细,问了大伯哪日受伤,接受过什么治疗,就连每一道药方都一丝不苟地过目了。

这两年俞峰没少四处求医,但如纪大夫这般仔细的寥寥无几,俞峰的心里不由地升起了一丝希望:纪大夫,我爹的腿还能治好吗?”

纪大夫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我当年在军营也接手一个类似的伤患,我没治好。”

俞峰脸色一变。

纪大夫又道:“但有位路过的神医治好了,我记得他当年用的方子,也记得他的针灸走穴,唯一不同的是,那人受伤的时间比你爹要短一些,你爹伤两年了,他才不到一年。”

俞峰好不容易揣回肚子的心又唰的提到了嗓子眼:“那…究竟能不能治了?”

纪大夫道:“虽不能说万无一失,但可以一试。”

试?

听到这个字,父子俩的神色便暗淡下来了,这种话早不知道听多少大夫说过了,他们已经麻木了,最终的结果,从没让人惊喜过。

“那就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