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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九朝疼得倒抽一口凉气:“俞阿婉!”

“疼啊?”

“你说呢!”

白玉般的手背,已经浮现起了一丝红痕。

俞婉破涕为笑:“那就是真的,我没在做梦。”

你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干嘛不掐自己啊…

俞婉心底的情绪翻滚得厉害,惊喜交加,却也怨怒交织,喜的是她找到了自己孩子,是她最疼爱的三个宝宝,怒的是明明是她的骨肉,却被抢走成了别人的孩子…

俞婉擦了擦脸上的泪,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这副样子有多吓人了。

“想见他们吗?我去把他们带过来。”燕九朝读懂了她的心思。

俞婉含泪摇头,她虽然很想立刻抱她的孩子,但她这个状态,还是不要吓到他们了。

俞婉努力让自己想一些理智的事,让情绪平复下来:“燕九朝,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当年的人是你?为什么你没有认出我来?”

“那你又是为什么没认出我来?”燕九朝反问。

“我…”俞婉语塞。

俞婉并不知原主也被毁去了这一段记忆,她只以为是自己没继承她的回忆,可这要怎么与燕九朝说呢?

好在燕九朝只是逗逗她,不是真的询问她什么,那夜黑灯瞎火的,燕九朝没看清她长什么样,她自然也没看清楚燕九朝的,虽说燕九朝落下了玉佩,不过也不谁都认得那是少主府的东西,她不知他身份也在情理之中。

何况,据燕九朝查到的消息,她让许邵的人下过药,八成是不记得那一年的事了。

“你别卖关子了。”俞婉催促他。

燕九朝无意瞒着她,只是没想好究竟该怎样告诉她,他查到的消息越多,对当年的事便越是生气,尤其她让人贩子拐走的原因,竟然是为了赵恒那个瘪犊子!

赵恒没钱念书,一直靠俞家救济,俞家那会儿日子还不错,尽管俞邵青被抓去边关了,可大伯在天香楼做事,每月的工钱足够一家老小吃香喝辣,可要说把银子拿去贴补赵家,还是有些勉强,赵家就是一个无底洞,贪得无厌的赵氏,索求无度的赵宝妹,再算上赵恒每月的束脩,俞家便是有金窝窝也不够赵家折腾的。

一日阿婉摘了地里的白菜去集市上贩卖,听人说一个大户人家招丫鬟,是去伺候嫡出小姐的,小姐脾气好,活儿也少,吃穿用度都在府里,工钱一月五两,讨小姐欢心了还有打赏,最高能得十两,阿婉心动了,当即与那位大娘去了她口中的大户人家,想看看自己究竟能不能被选上。

结果,就进狼窝了。

燕九朝听影六说起这件事,险些没给活活气死,她看着不像这么蠢的人呐,怎么就信了天上会有掉馅饼的好事呢?

“一月十两,你还真敢信!”燕九朝恨铁不成钢地说,“燕王府都没这么阔绰的!”

一个时辰前,也不知是谁问影六——“一月十两很多么?这都有人去?”

门外的影六默默地捏了捏干瘪的荷包,觉得有必要与少主提提涨工钱的事了。

确实很傻,俞婉暗道。

“然后呢?”俞婉追问。

“然后你就被拐去许州,进了当地的窑子。”燕九朝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别担心,没人碰过你,你的第一个男人,是我。”

谁担心这个了?!

燕九朝接着道:“你当年去许州的路上误食毒草,脸上长出毒斑,老鸨嫌你丑,把你打发去做下人,你睡柴房,我就是在那里碰见你的。”

俞婉的眼神凉飕飕的。

“你别瞎想,我会去那里,也是让遭了人算计。”

俞婉点头,她见过自己当时的画像,丑成那副样子,不是遭人算计谁下得去口啊?

“是谁算计你?颜如玉吗?”俞婉问。

燕九朝讥讽一哼:“她一个人还没这能耐,还有一条许州的地头蛇。”

“许州的地头蛇?”俞婉顿了顿,“许家人吗?”

燕九朝深深地看了俞婉一眼道:“你三年前能有现在一半的脑子也不至于会上拐子的当了,没错,是许邵。”

俞婉惊讶:“许邵?就是那个天香楼的东家、许贤妃的亲哥哥、二皇子的亲舅舅?他为什么会算计你?是得了许贤妃与二皇子的授意吗?”

燕九朝淡淡一笑:“这才是最有意思的地方,许贤妃与燕怀璟都不知道许邵的动作,他们也让许邵蒙在鼓里。”

俞婉不懂朝政,却也觉得许邵的行为很古怪,他是许家人,许家的靠山就是许贤妃与燕怀璟,算计燕九朝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不请示许贤妃或二皇子,他擅作主张,究竟是不希望东窗事发后连累他们,还是他心里根本另有打算?

这个目前燕九朝都没有答案,俞婉就更没有了。

比起这个,俞婉反而更关心许邵是如何勾搭上颜如玉的。

燕九朝道:“四年前,有人举报颜家通敌叛国,官府在颜老将军的书房发现了一封密函,里头记录了老将军谋反的证据,老将军一死以证清白,奈何铁证如山,颜家人还是被打入牢狱,只有颜如玉逃了出来,官府四处搜捕她,她躲进了一间青楼。”

“青楼?”俞婉蹙了蹙眉。

燕九朝点点头:“只有青楼的陌生女子不会引起官府的注意,何况,谁会料到高高在上的颜府千金,为了一条小命甘愿沦落风尘?”

所以,许邵是在青楼遇到颜如玉的了。

那之后的事,俞婉大抵猜到了,颜如玉成了许邵的女人,为许邵生下两个孩子,只可惜,两个都夭折了。

再之后,他俩缘分尽了,索性不做情人,该做盟友了。

还真是让人无语的一对啊。

俞婉没问燕九朝打算如何处置他们,她这会子的心思不在这俩人身上,她用酸软的胳膊掀开被子。

“你要做什么?”燕九朝问道。

“我拿个东西。”俞婉平静地说。

“要什么,我拿给你。”

“不必,这个我得自己拿。”俞婉穿好了鞋子,燕九朝拉过一件披风给她罩上,三月底的天,并不算太冷了,只是她染了风寒,依旧不可惊风罢了。

“多谢。”俞婉披好披风,缓缓地走向梳妆台。

燕九朝看着她平静的背影,心道,他表现还不错吧,巧妙地抛出新矛盾,把她的注意力给转移了,这不,她都忘记去生气了,当初还说什么要阉了他,这会子只记得去高兴了吧。

毕竟,她可是觊觎他很久了。

哎呀,要不要告诉她,他俩生米煮成熟饭后,她就让许邵接出窑子了,她自始至终只有过他一个男人?

唔,还是别说了,她已经够得意了。

燕少主眉梢一挑,如沐春风地走到俞婉身后。

很好,这个女人转过身来了。

确切地说,她朝自己扑来了。

也是,久别重逢,是该扑进他怀里大哭一场的。

燕九朝敛起眉间得意,大大方方地站在那里,等着某人投怀送抱,却不料,俞婉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剪刀。

俞婉的剪刀擦咔一声,目光扫过他裆部:“好了,真相已经水落石出了,接下来该算算你我之间的那笔账了。”

燕九朝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冷静的女人最可怕,前边儿还和和气气地与他说着话,半点预兆都没有,甚至下床接过他披风时,还温柔地与他道了谢…

谁能料到她竟是去拿剪子剪他的!

“俞阿婉!”

燕九朝暴跳如雷!

俞婉生着病,力气不大却十分有决心,燕九朝被追得上蹿下跳,终于忍不住,将她压在床铺上,按住了她的手。

俞婉气喘吁吁地说道:“放手…再不放…我不理你了…”

燕九朝放了。

俞婉一剪子剪过来了。

燕九朝:他就知道!

就在燕九朝被追得焦头烂额之际,三个小奶包跐溜跐溜地进屋了。

俞婉一眼看到他们,赶忙停下脚步,一把将手里的剪刀塞在了枕头下!

三人挂着鼻涕泡泡,一脸呆萌地站在那里。

俞婉走过去,拿帕子给他们擦了鼻涕。

燕九朝轻咳一声,理好有些凌乱的鬓角与衣襟。

三个小奶包定定地看着俞婉,朝俞婉伸出小手。

俞婉的心底涌上一股难以言述的激动,她蹲下身来,将他们搂进了怀里。

感受着怀里瘦弱的小身板,俞婉的心被填得满满的,可一想到他们这两年在颜如玉手下的遭遇,她又疼得有如刀子在割。

俞婉的喉头一阵胀痛,搂紧了三人,哽咽地说:“娘亲回来了,娘亲不会再把你们弄丢了…娘亲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们…娘亲会一直一直地守着你们…”

第077章 母子回村

俞婉犹豫过,要不要对他们说,“颜如玉不是你们娘亲,我才是。”

他们会露出什么表情?

是惊讶、惊喜还是惊吓?

换做一个任何成人,或许都会感到庆幸,然而在这么小的孩子的眼里,不论多凶恶的娘亲,都始终是他们娘亲。

他们可以害怕她,却做不到去恨她。

何况,他们也未必会明白,为什么娘亲突然不是娘亲了,退一万步说,就算当真明白了,也不会因为这个,就对曾经的经历感到释然。

因为不是亲生的,所以被虐待了,这样的因果关系是成人才有的逻辑,孩子哪里又会懂呢?

不过俞婉对此倒是并不大担心,毕竟还小,他们长大后压根儿不会记得两岁前的事,或许都不用等到长大,来年这个时候,他们就已经想不起颜如玉是谁了。

“娘亲会陪着你们,等到那一天的。”俞婉亲了亲三个小家伙的额头。

三人对俞婉使用娘亲这个称呼感到陌生,睁大眼看向俞婉,一脸茫然。

俞婉也不解释,温柔地笑了笑,说:“喝药了没有?”

三人的小脑袋迅速耷拉了下来。

俞婉失笑:“不会是不想喝药才躲到这边来的吧?”

三人的小脑袋耷拉得更低了。

俞婉原本还想心疼一下,怎么他们也染了风寒,可他们这副心虚的小样子,愣是把她逗她了,其实别说他们不愿喝药,她也不想呢,谁让中药的味道实在太苦,只不过,她大了,喝不喝没关系,他们这么小,却是不能有丝毫马虎的。

奶嬷嬷早端着药候在门外了,没燕九朝的吩咐,她们不敢入内。

“给我吧。”燕九朝走到门口,把她们手里的药接了过来。

燕九朝把药碗放在桌上。

俞婉牵着孩子们的手来到桌边。

三人小脑袋垂得低低的,俨然十分抗拒。

但当俞婉把他们抱到凳子上坐好,拿了小勺,一勺一勺喂他们时,他们又都乖乖地把小嘴巴张开了。

三碗药喝完,几个小家伙苦得东倒西歪。

俞婉赶忙给他们喂了点蜜饯,三个小家伙挂着鼻涕泡泡爬进俞婉怀里,一脸的委屈。

俞婉的嘴唇轻轻碰了碰他们鬓角,能这样抱着他们,真好。

燕九朝坐在一旁,看着依偎在一起的母子四人,再看看院子里忙碌的下人,府邸还是那座府邸,院子也还是那个院子,不过是多了这么一个人,就好似哪哪儿都不一样了。

俞婉既然已经醒了,就不需要白棠从旁“照顾”了,白棠回了白府。

俞婉到底是没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在少主府安安心心地养了两日的病,直到高热彻底退了,嗓音也恢复了,才收拾了东西准备回村。

不过她并不是只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也收拾了三个孩子的。

燕九朝的眸光落在桌上一大三小四个包袱上时,脸色登时沉下来了:“本少主的呢?”

俞婉古怪地看着他:“谁说要带你回村了?”

一盆冷水浇下来的燕九朝:“…”

三个小奶包跐溜跐溜地走了进来,萌萌哒地看着自家爹爹,这两日有俞婉悉心照料,他们已经没有鼻涕泡泡啦。

还是儿子好,燕九朝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对俞婉呵呵道:“你就不问问他们想不想跟你走?”

话音未落,三个小奶包踮起脚尖,把桌上的包袱抓在手里,跐溜跐溜地出去了!

燕九朝咬牙,小没良心的!

罢了,自己也不是真想跟着她回村,只是他回不回是他的事,她请不请他一起回跟则是另外一回事,燕少主的神色有些复杂。

“少主,俞姑娘走了。”影六提醒。

燕九朝站在廊下,望着院门的方向:“我知道。”

“把小公子也带走了。”影六继续提醒。

“你家少主不瞎。”

“哦,那要去追吗?”

追什么?她还是孩子?

燕九朝对她使不出当初对待颜如玉的手段,这若换颜如玉一声不吭地把孩子带走,他早把她处置了,可对象是她——

燕九朝深吸一口气:“由着她吧,分开那么久,好不容易才相认。”

“您可真疼俞姑娘。”影六说。

燕九朝睨了他一眼:“不疼她,难道疼你?”

影六一个趔趄!

燕九朝在廊下站了一会儿,见影六仍杵着不动,淡淡地问道:“还不走?有事?”

影六捏了捏日渐消瘦的钱袋,又看了看神色冰冷的燕九朝,终究没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触霉头:“没事,我先走了。”

俞婉坐的是万叔准备的马车,宽敞又舒坦,三个小家伙乖乖地坐在她身旁,小手放在腿腿上,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呀转,一看就是装正经,实则心里已经飞了。

俞婉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容来。

庄稼是别人地里的好,孩子是自家的好,俞婉深以为然,越看越喜欢,只觉着她儿子怎么能这么可爱呢?除了还不会说话——

怎么就是不说话呢?

俞婉捏捏他们的小脸。

三人齐刷刷地朝俞婉看过来,睁大眸子,仿佛在问俞婉怎么了。

俞婉心道,没怎么,就是想听你们叫我一声娘亲。

俞婉笑了笑,摸摸他们的小肚子:“赶了半天路了,饿了吗?”

俞婉挑开车帘,望向鳞次栉比的商铺,他们离南城门很近了,这附近没什么好吃的,只一家面馆还凑活,但那家面馆今日歇业了,一旁有家新开的包子铺。

俞婉犹豫着要不要去买三个包子给小家伙们垫垫肚子,就听见车夫“吁”了一声,马车紧急停下了。

车上有孩子,走得并不快,但这般急停还是让三个小家伙的身子扑了出去。

俞婉眼疾手快地将三人捞回了怀里,问车夫道:“出了什么事?”

车夫道:“回俞姑娘的话,有个妇人把咱们的马车拦下了。”

俞婉把三个小家伙放好,挑开前面的车帘,往外望了一眼,那是一个身着素衣、年纪约莫四十上下的妇人,衣料华贵,气质高贵,并不像个贫苦老百姓,俞婉并不觉得自己认识她,可她看自己的眼神,分明像是知道自己的身份。

俞婉对儿子道:“你们在车上等我,我去买几个包子。”

三人乖乖地点头。

俞婉下了马车,吩咐车夫将孩子看好,那位妇人神色急切地迎上来,待走得近了,俞婉才发现她比看上去的更憔悴衰老。

“是…是俞姑娘吗?”妇人小心翼翼地问。

俞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是我,这位夫人是…”

妇人拍着胸口道:“我是颜如玉的娘,闵氏!”

颜夫人?俞婉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惊讶,对方的衣着打扮不像寻常百姓,但要说是侯府夫人,又有些匹配不上,俞婉注意到她不仅穿得素净,鬓角还簪了一朵白花,这是家中有亲人故去了吗?

“俞姑娘…”

颜夫人再度开口,俞婉打断她的话:“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那边的包子铺吧。”

既是颜如玉的娘,那么小奶包一定认得她,俞婉不想再让他们见到与颜如玉有关的任何人。

俞婉将颜夫人带去了街对面的包子铺,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从她的角度恰好地能看见马车,颜夫人却是看不见的,不过她也不在意,她此番来是找俞婉,旁人与她无干。

“颜夫人来找我,是为了颜如玉的事吗?”俞婉开门见山地道,这并不难猜,颜府一共犯了两件事,一件是颜如玉假冒少主府小公子娘亲的事,一件是颜丛铭抢了她爹的军功的事,朝廷的事她插不上手,那么只剩颜如玉了。

颜夫人低下头道:“没错,我是为玉儿来的,我知道我女儿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错,我不求你们赦免她,只求你们能从轻发落。”

老实说,俞婉这几日一直在陪三个儿子,倒真没去打听颜如玉的下场如何了,看颜夫人的样子,似乎不大乐观啊,可这又与她有什么关系?颜如玉既不是她的姊妹,也不是她的朋友,恰恰相反,她是抢走她儿子的人,就算这件事不是她一个人的主意,可虐待她儿子,总不是许邵授意的,就凭这一点,俞婉就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没什么值得宽恕的。

俞婉道:“颜夫人能找到我,想必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那么颜夫人就该明白,世上最恨你女儿的人,除了燕少主,就是我,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颜如玉的!”

颜夫人哀求道:“我…我没求你原谅她…我只求你放她一条生路…孩子已经还给你了…”

俞婉的眸光冷了下来:“已经还给我就没事了吗?她曾经造下的罪孽,就这么算了吗?她这两年是怎么祸害我儿子的,你是真不清楚,还是装糊涂!”

颜夫人怎么可能会不清楚?颜如玉发起疯来,把她这个亲娘都险些掐死了,三个孩子待在她身边,不知遭了多少罪…可她是她女儿,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折磨死。

“俞姑娘,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这个做娘的,没把女儿教好,你要罚,就罚我吧,求你放我女儿一条生路,我…我给你跪下了!”颜夫人说着,果真扶着桌子跪了下来。

包子铺里的客人纷纷朝这边望了过来。

这一幕实在诡异,一个穿着丝绸的贵夫人,竟然跪了一个身着布衣的小姑娘。

俞婉的神色没有丝毫波动。

颜夫人没料到自己都给她跪下了,她还一丝动容都没有:“俞姑娘,你的心肠就这么硬吗?你也是做娘的…”

俞婉冷声道:“这话你怎么不去和你女儿说?她也是做娘的,你问问她的心肠可比我软吗?”

颜夫人被怼得哑口无言。

俞婉接着道:“抢走我儿子是许邵的主意,那个‘母亲’不是颜如玉,也会是别人,这件事我不怨她,但余下的,都是她自己造的孽!”

颜如玉但凡对三个小奶包有一丝真心,都不至于落到如今这般田地,念在她好好生生将孩子抚育两年的份儿上,燕九朝也好,她也罢,都不会为难她这颗棋子,说到底,她不是身不由己,她只是选了一条作死自己的路而已。

俞婉站起身来,淡淡地看向跪在地上的颜夫人:“都是做娘的,你疼你女儿,我也疼我儿子。”

颜夫人听懂了,俞婉分明是在告诉她——你有多不希望你女儿死,我就有多希望她去死。

俞婉没再理会颜夫人,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要了两笼包子带走了,一笼包子是她与孩子的,另一笼是给车夫的。

车夫姓徐,来少主府五年了,深得万叔器重。

俞婉沉吟片刻,还是向他打听了颜如玉的状况。

徐车夫将自己从万叔那儿听来的情况毫无保留地说了,原来,颜夫人之所以找上俞婉不是没理由的,颜如玉犯了这么大的事,颜家是待不下去了,颜夫人给了她盘缠让她潜逃,可城门都没出,就让小毛贼给打劫了,她孩子的骨灰也让小毛贼给毁了,她情绪崩溃,在大街上疯哭了一整夜,之后便让官府的人抓走了。

颜如玉被抓走之后却并没关进京兆府的大牢,而是送去了京城东郊的一处特殊牢房,里头关押的都是疯掉的犯人。

犯人已经很可怕了,疯掉的犯人、、、

颜夫人去探望了一次,据说当场就晕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俞婉掸了掸宽袖,云淡风轻地上车了。

本以为这次能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村子,哪知刚出城门,又让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今儿是怎么了?一个个约好似的堵她的路,她几时变得这么炙手可热了?

“俞姑娘,要下车吗?还是我去把人打发了?”徐车夫问。

俞婉挑开帘子看了一眼,对他道:“你打发不掉。”

来人,是许邵!

许邵的马车似是在此停留已久,地上的草都让马儿吃出几个坑了。

几个小家伙刚吃饱喝足,这会子有点犯困,歪在俞婉怀里眯着了。

俞婉把孩子交给徐车夫,朝许邵的马车走了过去。

许邵的车夫不在,也不见任何随从与侍卫,只他一人,光明磊落地站在马车外。

见俞婉朝自己走来,他的脸上没表露出任何异样,仿佛早已料到这个小丫头会如此大胆异样。

俞婉与许邵在天香楼的大比上见过,却并未说过话,那时,许邵恭恭敬敬地将颜如玉迎上楼,装的像是二人萍水相逢似的,谁料到二人早就暗通款曲了。

“许东家。”俞婉在距他不近不远的地方顿住,神色从容地打了招呼。

“俞姑娘。”许邵不失礼数地颔了颔首。

俞婉道:“许东家在城门外等我,是算准了我今日要回村吗?”

许邵淡淡一笑:“实不相瞒,我等了你好几日了。”

“也是为了颜如玉?”俞婉问。

许邵微微地愣了一下,俨然没料到俞婉如此不兜圈子,他很快回过神来,自嘲一笑:“看来你也知道了。”

他说的是也,不是都,可见,他知道有别人知道,而这个别人,八成就是燕九朝。

“我不是为了她。”许邵说。

这个回答出乎俞婉的意料,可转念一想,燕九朝收拾完颜如玉,接下来就该收拾他了,他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确实没功夫去救颜如玉了。

似是猜到俞婉的心思,许邵淡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与颜如玉不是你们猜的那种关系,她的男人,不是我。”

但是?

俞婉心道,此处必然有个转折。

果不其然,许邵淡笑着开口了:“但是,她确实是我赎出青楼的,是为了用她去讨好一个人,我只是负责照顾她,从未染指过她。”

俞婉没问那人是谁,而是道:“你不想吗?还是你不敢?”

颜如玉那样的美人,少有男人会不心动。

许邵说道:“俞姑娘,我发现和你说话很有意思。”

“所以是不敢咯。”俞婉挑眉道。

许邵无奈地笑了:“是,是不敢,那是一个棘手的男人,不过,他已经放弃颜如玉了,所以你们怎么处置颜如玉都没关系。”

俞婉笑了笑:“听你这话,似乎那个男人只要还愿意再看颜如玉一眼,我们就必须把颜如玉给放了似的。”

许邵点头:“没错,他要保的人,没人动得了,燕九朝也不能。但我已经说过了,他不会再碰颜如玉,颜如玉是你们的了。”

俞婉这时候,倒是真有那么一丝同情颜如玉了:“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许邵说道:“你可能不知道,当年我把你接出许州的窑子后,你逃走了的,直到你快生时,才在贡城又遇到你,你就不好奇那几个月你究竟去了哪里?又见过什么人?”

俞婉定定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许邵笑容一收,正色道:“让燕九朝放弃追究这件事,我就告诉你,你当年究竟是和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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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8章 戏精小奶包(二更)

俞婉头也不回地走了。

许邵一愣。

他确定自己没看错,她是真的走了,在自己抛出一个如此重磅的消息后?

“俞姑娘!”他叫住俞婉。

俞婉顿住脚步,回头望向他,表情甚是无辜:“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