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神医娘亲腹黑萌宝赖上门上一章:第 125 章
  • 神医娘亲腹黑萌宝赖上门下一章:第 127 章

膨润土有极强的止泻功效,梦姨娘与萧紫琳吃得少,很快止住了,萧大老爷就没这么幸运了,梦姨娘见他喜欢那盘菜,为讨好他把大半盘都夹进了他碗里。

巨大的动静把萧振廷与上官艳也惊来了。

“大嫂,出了什么事?”上官艳问。

萧大老爷后宅不宁,这么多年来不是这个姨娘闹事,就是那个姨娘撒泼,萧大夫人觉着丢脸,不大想看见上官艳,含糊地说了句:“吃坏肚子了。”

这就干上官艳的事了,府里的中馈在上官艳的手上,她的人办事不利把大哥的肚子吃坏了,她当即让杏竹把厨房的下人叫了过来:“你们怎么办事的?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下人们哗啦啦地跪了一地,为首的厨子道:“二夫人,冤枉啊!我们做的菜都是干净的!二小姐她们也吃了!她们没事啊!”

这话不假,今儿的菜都是一个锅里出来的,要说不干净,那得都不干净。

“今天做的是什么菜?”上官艳问道。

厨子把菜名儿一一地报了。

上官艳柳眉一蹙:“红薯叶?这东西能吃?”会不会就是这个吃坏了大哥的肚子?

“能吃的能吃的!二小姐她们吃了好几盘呢!”厨子说道。

上官艳让杏竹去了一趟碧霞阁,阁楼偏远,消息还没传到这边来,几人吃菜吃得不亦乐乎,一看就是毫无差池的样子。

杏竹向茯苓打听了一下,小姐们的确要了三盘红薯叶。

看来不是红薯叶的锅了。

上官艳吩咐道:“劳烦江大夫查查大老爷与梦姨娘三小姐方才吃过的菜。”

府医把盘子里的菜一一尝了一遍,盛红薯叶的盘子只剩汤汁了,可那股子辛辣之味让府医尝出来了:“回二夫人的话,这里头有巴豆粉,剂量还不小。”

它本是一味药,可如果剂量太大,也是会让人腹泻脱水致死的,厨房的青菜里竟然让人下了这种东西,不得不说有些耐人寻味了。

厨子的脸色一白:“我没有!老爷夫人明鉴!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萧大夫人冷冷地站了起来:“你说不知道就不知道吗?那你告诉我,大老爷的巴豆粉是谁下的?!”

第161章 水落石出

厨子哪儿知道是谁下的?总之不是他呀!厨房一共四个厨子,八个下人,被问话的是主厨,他可以确定厨房的人都是手脚干净的,绝不会干这等腌臜事。

只是他们会不会是一回事,主子们信不信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厨子求救的目光望向了一旁的上官艳,太夫人年纪大了,不掺和后宅的事儿,做主的是二夫人,他希望二夫人能相信他。

上官艳相信他,就怕萧大夫人不信她。

这个大嫂的脾气上官艳多少也摸清了,要说多狠毒不至于,可要说多大度也没有,萧大老爷不争气,大嫂三天两头往婆婆房里哭,太夫人有什么办法?那是她亲儿子,她一开始管得住他也不至于把他养歪了,这是她过门前的事,待她过门后便是开始哭她了,说她这个做弟媳的不够敬重大嫂,说白了,她就是想把中馈要过去,上官艳看穿了她心思,让她当了一年家,结果自然是漏洞百出,萧大夫人就不是个当家的料子,偏生了当家的野心。

再来说萧衍的事情,萧大老爷是个不靠谱儿的,萧大夫人如今沉稳多了,年轻时与萧大老爷置气总把气撒在年幼的萧衍身上,可怜那孩子大冬天的穿着单衣站在寒风萧瑟的廊下,萧大夫人说你不回来我就不管他了,萧大老爷说你爱管不管,扭头就去外头风流快活了。

小萧衍一站半个时辰,下人要把人领进来,萧大夫人赌气:“我看谁敢碰他!”

最后还是萧振廷得知了此事,二话不说把小萧衍抱走了。

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随着年岁渐长,萧大夫人已没从前那么拧不清了,只不过有些东西、有些芥蒂并不会轻易的从心底淡去,譬如萧衍的死,譬如对她这个二嫁寡妇的成见。

萧大夫人的目光朝上官艳看了过来:“你看二夫人做什么?这件事是莫非与她有什么关系?”

“大嫂!”萧振廷的脸色沉了下来。

尽管萧大夫人并未出手害过上官艳,可她对上官艳有很深的成见,遇到不好的事总能第一个算到上官艳的头上。

上官艳是世人口中的妖妇,把账算在她头上的人多了,不差萧大夫人一个,上官艳按了按萧振廷的手,让他一边儿去,萧振廷就果真乖乖地一边儿去了。

上官艳看向萧大夫人道:“大嫂,我没事给大哥下巴豆做什么?”

巴豆她是知道的,一味常规腹泻药,萧衍小时候傻乎乎的,不小心拿巴豆当了花生,吃了好几颗简直把她吓得半死,自那之后她屋子里再没出现过巴豆了。

别说她没理由去害大哥,便是有,她又上哪儿给变出几颗巴豆?

不对,府医似乎说是巴豆粉?那玩意儿她就更没见过了。

萧大夫人让上官艳问住了,是啊,她害萧大老爷做什么?萧大老爷不过是养在府里的一个闲人罢了,一没威胁到二房的地位,二没干涉二房的决策,若非说有什么不招二房待见的,约莫就是他风流败家了,可他也不是头一天如此,早不害晚不害,偏偏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害?

萧大夫人一动摇,一旁的梦姨娘便心慌了,大夫人本就不待见她们母女,若再知她阴差阳错把大老爷给害了,那不得揭了她的皮呀?大夫人既然怀疑上官艳,那便让她接着怀疑好了!

梦姨娘把心一横道:“二夫人,你再怎么看大房不顺眼,也不该把气撒在老爷的头上啊?”

上官艳冷声道:“我与夫人说话几时轮到你插嘴了?”

梦姨娘鼓足勇气仰起头:“二夫人你纵然不喜欢,婢子也要说!”

上官艳淡淡一笑:“好,你想说,本夫人就让你说个够,你说我看大房不顺眼,那我为什么只给大老爷和你们娘俩下了巴豆,没给大夫人母女下巴豆?”

梦姨娘眼神闪了闪:“你…你要害的是大老爷啊,我…我和三小姐只是恰巧受了牵连罢了,再者,大夫人那儿还没传饭,若是传了,谁知道你会不会送碗下了巴豆粉的红薯叶过去?至于二小姐那儿,不是你儿媳在吗?你能把你儿媳一并害了?二小姐因此逃过一劫了。”

上官艳冷冷一笑:“分析得头头是道,方才一直闷不做声敢情是在寻思怎么往我头上泼脏水呢,这么伶牙俐齿,不去做状师可惜了。”

梦姨娘能感觉到上官艳动怒了,她的心咯噔一下,忽然涌上一层莫名的害怕,上官艳绝不是软柿子,不然也不会把下人收拾得服服帖帖了,只不过她是大房的姨娘,没与上官艳斗过法,对上官艳也就没对萧大夫人这般惧怕,可上官艳三言两语下来,她的心里开始隐隐不安了…

只是如今骑虎难下,她唯有硬着头皮把谎撒下去。

打定主意的梦姨娘手指一紧,跪在地上,一脸委屈道:“二夫人此话何意?什么叫婢子往二夫人头上泼脏水?婢子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二夫人不爱听,婢子不说就是了!”

上官艳冷冷一哼:“方才要说的是,这会子不说的也是你,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

“婢子不敢。”梦姨娘委屈地跪了下来。

“你说是我干的,证据呢?”上官艳问道。

梦姨娘低下头:“厨房里都是二夫人的人,奴婢哪里找得到证据?”

上官艳忽然冷笑:“不如我帮你来找?”

梦姨娘一怔。

上官艳看向厨子道:“今日谁去过厨房,谁传的菜,你仔细说来。”

“是。”事关生死,厨子不敢大意,从早起进厨房第一件事说起,他有遗漏的,厨房的几个下人为他补充了。

上官艳不疾不徐道:“这么说,红薯叶是二小姐吩咐厨房做的?”

“是。”厨子点头。

上官艳淡道:“萧老爷原本是要去大夫人的院子用膳,结果临时改去了梦姨娘的院子,他的长随还不顾你们的反对擅自端走了灶台上的菜,其中就包括刚炒好的那盘红薯叶?”

厨子赶忙道:“是啊,大房的菜还没做好呢,大夫人吩咐过,先做二小姐的,随后再做大房的。”

上官艳抚了抚手中的帕子:“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如果老爷的长随不擅自来端菜,那么那盘下了巴豆的红薯叶就会出现在碧霞阁的饭桌上?”

梦姨娘眉心一跳!

萧大夫人神色一顿。

上官艳转头望向萧大夫人:“大嫂,我就算是神仙,也算不到大哥会去厨房抢菜啊。”

这话不必上官艳说,萧大夫人自己也会过意来了,那盘菜摆明是冲着碧霞阁的女眷们去的,而上官艳的儿媳就在那里,上官艳再丧心病狂也不至于对儿媳下手,更何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上官艳十分满意自家儿媳,又怎会出手害她?

如果不是上官艳,那就只剩这个贱人了!

厨子忽然道:“我想起来了!梦姨娘的丫鬟去厨房催过菜!”

“果然是你!”萧大夫人站起身,走到梦姨娘面前,一个大耳刮子扇了过去!

“贱人!害了紫月一次不够,这么快又来第二次!我看你是对我怀恨在心,怪我罚了你女儿,所以你要给我一个教训!”

萧衍没了,她的孩子只剩萧紫月一个,这个贱人分别是见不得她好过!

梦姨娘没料到自己疏忽了如此大的破绽,所以说老天有眼,这话不是没道理的。

她顶着高高肿胀的脸颊,爬到萧大夫人脚边,嘴硬道:“夫人我没有!”

“给我滚开!”萧大夫人一脚踹开她。

萧大夫人才不信她,她若是个好东西,当初就不会勾引她相公,她相公又没逼她,是她自个儿甘愿为妾,要和她抢男人的!

今儿得亏是大老爷色迷心窍,阴差阳错把那盘抢走了,不然进了女儿肚子,还不知女儿会变成什么样,想到这里,萧大夫人杀了梦姨娘的心都有了!

萧大夫人抄起桌上的杯子朝梦姨娘狠狠地砸了过去,梦姨娘的脑袋当即被砸出了一个血窟窿。

萧紫琳吓坏了,哭着跪下抱住萧大夫人的腿:“母亲!姨娘是无辜的!您绕了她吧…”

“给我滚!”萧大夫人一声令下,自有两个孔武有力的嬷嬷上前将萧紫琳拉开了。

既然凶手找到了,上官艳也就没待下去的必要了,拉着萧振廷出了梦姨娘的院子。

“看见了吧。”走远后,萧振廷忽然对她说。

上官艳一愣:“什么?”

“女人多了就会后宅不宁,是谁前不久还给我下药塞女人来着?”

这会子倒是翻起八百年前的旧账了?等等,该不会他终于反应过来要吃自己在俞婉面前缅怀燕王的醋了吧?

上官艳百口莫辩:“哎我…”

萧振廷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健步如飞地回了院子,下人们全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

上官艳拿手捶他:“放我下来!”

“不放!老子娶你的那天起,就没想过放你下来!”

萧振廷把人抱进屋,抬脚一勾将门合上。

上官艳又羞又臊:“萧振廷!大白天的你发什么疯?”

萧振廷知道自己是大老粗,配不上这么精致的姑娘,他也明白她心里有燕王,他不会强迫她忘了燕王,但他希望哪怕只有那么一瞬,她能完完全全属于他。

“萧振廷,你…唔…”

后面的话让萧振廷吞了下去。

常年习武的身子健硕而强壮,上官艳像朵瑟瑟发抖的小花蕾,在他的暴风雨中如泣如诉地绽放。

碧霞阁,几位女眷美滋滋地饱餐了一顿,平日里她们多待在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人不动就不大想吃东西,今日劳累了,吃什么都觉着香极了,当然也的确是饭菜都很可口就是了,尤其那几盘红薯叶,真真是好吃得停不下来。

“我不知道我们府里有没有。”一个小姐妹说,她们都是养尊处优的千金,平日里只顾着就是,哪儿会去在意府里有没有人种红薯?

萧紫月微微一笑道:“萧府种的多,满满一菜地,一会儿我让下人摘了给你带回去!”

“这怎么好意思?”小姐妹轻咳一声。

“几根菜叶子你与我客气呀?”萧紫月唤来灵芝,让她挑几个得力的下人,多摘几篮子红薯叶让大嫂、诚王妃与小姐们带回去。

红薯叶俞婉在乡下没少吃,不过这是萧紫月的心意,她欣然接受了。

酿的葡萄酒萧紫月也让下人密封了带回各自的府里去:“酒师说,两个月后就能喝了。”

俞婉原本只当一次应酬,不料玩得挺开心,诚王妃与几位小姐妹也十分尽兴,萧紫月不忘拿出俞婉送来的香瓜,切了摆在冰块上,清甜冰凉的香瓜入口,一日的暑气都消散了。

“我大哥大嫂的府里种的!”萧紫月与有荣焉地说。

几个小吃货眼巴巴儿地看向俞婉,那意思相当明显了。

俞婉笑了笑,说道:“不嫌弃的话,改日我做东,你们与紫月一道上少主府坐坐。”

小吃货们点头点头!

“我…可能会没空。”诚王妃两眼望天地说。

“那就别来。”俞婉说。

诚王妃黑了脸!

这边说着话,那头萧大夫人的丫鬟来,却是萧大老爷腹泻不止,府医的药石不顶用,萧大夫人想到了俞婉,即刻差了心腹丫鬟请她前去为萧大老爷治病,当然了,家丑不可外扬,萧大夫人没说萧大老爷是让个房中的姨娘阴差阳错陷害的,只道是自己误服了巴豆。

俞婉与萧大夫人的丫鬟去了梦姨娘的院子。

萧紫月担心自家爹爹,也跟了过去。

俞婉一边给萧大老爷把脉,一边问了府医开了何药。

“膨润土。”府医说。

膨润土,又称蒙脱石,是一种天然无害的非金属矿产,有极强的收敛止泻之功效,按说方子是对症的。

“我换个方子试试。”俞婉写好了方子交给府医,又吩咐茯苓道,“去马车上取我的医药箱来。”

茯苓健步如飞地去了,不一会儿便将俞婉的医药箱拎了过来。

俞婉打开医药箱,取出金针,找准穴位为萧大老爷施了针,这边施针完,她开的药也抓好熬上了。

萧大老爷的病症总算是止住了,不过也脱了一层皮,没个十天半月怕是下不来床了。

梦姨娘整个人都懵掉了,她是想给俞婉一个教训的,怎么到头来反而让俞婉成了大老爷的恩人了?

“多谢你了,大嫂。”萧紫月眼圈红红地说。

俞婉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家爹爹,宽慰道:“萧大老爷无性命之忧了,稍后给他喝点盐水,明日再喝点糖水,草药接着喝,府医的膨润土也可以继续服用,过几日就能痊愈了。”

萧紫月哽咽着点点头。

萧大夫人叹了口气,俞婉虽是上官艳的儿媳,可她前后帮了大房两次,她再与上官艳有什么芥蒂也不可能对俞婉生出厌恶之心来,她向俞婉道了谢,留俞婉在大房用晚膳。

俞婉得回府陪自家小相公用膳,婉拒了萧大夫人的美意:“…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府了。”

“我送大嫂!”萧紫月挽住俞婉的胳膊说。

萧大夫人正有此意,点点头让女儿去了,正好她也需要支开女儿处置这个贱人!

俞婉一走,梦姨娘便知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在府里汲汲营营这么多年,不说一点幺蛾子没耍过,可从来没有这么惨过,不然她哪儿来的胆子接着作妖呢?

以往出了事,总有老爷护着,可眼下她把老爷“害”惨了,老爷会继续向着她才怪了。

眼下她唯一的出路,只剩下夫人了!

“夫人…夫人…”梦姨娘膝行着爬了过来,抱住她胳膊,满眼都是泫然的泪水,“夫人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想过害老爷!”

“可你想过害我女儿!”萧大夫人冷冷地甩开了她的手。

第162章 秘密,父子

梦姨娘无可辩驳,若说诚王府那次,还能勉强说萧紫琳是阴差阳错害嫡姐中了招,那么这回,那盘菜是冲着所有碧霞阁的女眷去的,萧紫月与俞婉一行人谁都躲不过。

“我…”这时就算说自己是冲着俞婉去的也不成了,毕竟她想顺带着教训萧紫月的心也是真的,甚至…她从萧紫琳的口中得知了萧紫月的病,心底还暗暗捉摸着若是萧紫月当众出糗,那么萧家唯一拿得出手的千金就只剩她的紫琳…

她能想到的,萧大夫人又如何想不到?

萧大夫人冷声道:“枉我以为你虽有些小聪明,却到底是个有自知之明的,眼下看来我错了,贱人就是贱人,死性难改!念在你伺候了老爷一场的份儿上,我就不把你遣回娘家了,庄子里清净,你去那里好好儿地闭门思过吧!”

“夫人!”

梦姨娘勃然变色,庄子都是给太姨娘们养老的地方,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呀!

“夫人!夫人您饶了我!我给您磕头了!”

梦姨娘的脑袋一下一下地砸在地上,毫不留情,很快便磕出了一片青紫。

她真的后悔了,早知会闹成这样的局面她说什么都不会去动俞婉了,说起来也真是邪门,那丫头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怎么对付她到最后倒霉的都是自己?

萧大夫人早忍梦姨娘多年了,只是以往的小打小闹不值当把她发配出去,如今老爷半条命都让她整没了,还不撵走,留着过年啊?

“夫人…三小姐还这么小,她不能没了娘的…”梦姨娘伤心欲绝。

“混账!谁是她娘?”萧大夫人一拍桌子,梦姨娘吓傻了,她只是个妾,还没资格让萧紫琳唤一声娘,萧紫琳的母亲只有一个,那便是萧大夫人。

萧大夫人道:“萧紫琳是萧府三小姐,我还能亏待了她不成?待她到了年纪,我自会给她指一门好亲事,你就不要操心了!”

梦姨娘想到庶出的大小姐,嫁的那叫什么东西,她整颗心都凉透了…

诚王妃与小姐妹们也打算告辞了,萧紫月与俞婉先送走她们,随后才迈步走向俞婉停放马车的地方。

俞婉自宽袖中拿出一个小锦盒。

“送给我的吗?”萧紫月打开一瞧,见是一支海棠金钗,她迫不及待地拿起来,“真好看,大嫂帮我戴上!”

俞婉给她戴上了,她眼光果然没错,这支钗很配她。

一旁恰巧有个大水缸,萧紫月走过去照了照:“真漂亮!”

俞婉笑了,萧家大小姐自然不可能会缺一支珠钗,不过是因为是她送的,所以小孩子心里高兴。

看到她这副无忧无虑的样子,俞婉想到了曾经的“自己”,当初她这般没心没肺,所以才会看上赵恒那样的男人吧,赵恒的确有他的过人之处——一表人才、满腹经纶、恪守礼仪、勤奋上进、孝敬长辈,怎么看都是一支无比优秀的潜力股,可真正了解过赵恒的为人才能明白他根本不值得任何女人托付终身。

赵恒是一个自私到极点的人,他的心里只有他自己。

“大嫂,你怎么了?忽然不说话了。”萧紫月眨巴着眸子看向俞婉。

俞婉顿了顿,说道:“紫月,我想问你,你当初是怎么认识赵恒的?”

“啊…”萧紫月一惊,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俞婉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关心你,若是不方便说也没关系,我不会告诉萧大夫人的。”

“是在诗社认识的。”萧紫月低声说。

俞婉来了京城这么久,自然知道诗社是什么,文人才子、世家千金都可以去的地方,众人以诗会友,极尽风雅,萧紫月的肚子里也算有点墨水,与小姐妹们相约去了城南的一间诗社,那日却不是斗诗,而是猜灯谜,萧紫月没细述灯谜的过程,但俞婉不能猜测赵恒出尽风头,这才让萧大千金一见倾心。

“之后,我偶然遇见他一次,是在药房。”

赵氏摔到井里弄成重伤,至今瘫痪在床。

“我知道他在替人抄书,就花了银子买他的笔墨,我把他的笔墨拿给我娘看,请他来萧府做我的教习先生,我娘同意了,我和我娘说,他一看就是个能出头的,不如现笼络他,将来指不定能用着他。”

前面听着倒没什么,后面这句便有些让俞婉意外了,小丫头片子为了心上人的前程,原来也是会耍手段的。

“所以你娘就把他送进国子监念书了?”俞婉看向她道。

萧紫月点点头,羞红了脸:“我是不是很坏?”

谈不上坏,只是有些傻罢了,赵恒那种男人就该有多远离多远,不值得她掏心掏肺。

俞婉原先是不知萧紫月与赵恒间有如此多的牵扯,她为了赵恒不喜如此煞费苦心,看来不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劝动的,她与燕怀璟一样,都是世人眼中的乖乖仔,这种人一旦执拗起来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唉。”俞婉带着茯苓上了马车。

“夫人为何叹气?”江海赶着车问道。

俞婉无奈地说道:“女人的事你们男人不懂。”

外头的江海没了声。

俞婉当他是识趣不追问了,哪知忽然车帘被掀开,一只粗糙的大手伸了进来。

“给。”

江海说。

声音有点儿古怪,像是紧张,又像是害臊。

俞婉接过来一瞧,竟是一块红糖。

江海这大老粗,看着老实却连这东西都懂,想来也是阅尽千帆的老手了。

俞婉没说什么,收下给了茯苓,她没来葵水,茯苓的却是来了。

天气闷热得厉害,马车内如同蒸笼,俞婉将帘子掀开了一条小缝,只是吹过来的风也是热的,半点不消暑。

江海尽量往阴凉的地方走,这就需要穿小路,路过一条幽静的胡同时,里头忽然传来女人的惊呼声:“抓贼啊——”

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俞婉心念一动:“江海!”

江海会意,勒紧缰绳将马车停稳,道了句“茯苓照顾好夫人”,便足尖一点起身跃入了巷子。

巷子里,一个衣着华贵的夫人被一伙儿毛贼堵住了,她的丫鬟让毛贼打晕了,毛贼正在抢她财物,把她的衣裳都扯坏了,偏这条巷子阴凉僻静,没什么人路过,她嗓子都叫哑了,眼看着就要绝望了,这时,一道健硕的身影从天而降,唰唰唰几个拳头便将一伙儿毛贼打趴下了。

“多、多、多谢壮士。”她哆哆嗦嗦地说。

俞婉下了马车,走进巷子,望着她道:“姚夫人?”

怪道声音耳熟了,敢情是上官艳的手帕交,俞婉与燕九朝议亲时姚夫人还去过俞家,大婚那日也去了少主府,二人见过几面,也算是有所交情。

姚夫人第一眼没认出俞婉来,原因无他,俞婉与大婚前的变化实在是有些大,脸还是那张脸,可整个人却仿佛脱胎换骨了似的,一身雍容,贵不可言。

待俞婉走得近了,她才总算认了出来,她如释重负,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回实处,看看江海,又看看俞婉道:“是你的人啊…”

“我的车夫,江海。”俞婉介绍道。

江海拱手行了一礼:“姚夫人。”

姚夫人没见过江海,只觉那拳脚功夫比护卫还厉害,真不像个车夫。

姚夫人客气地点了点头。

俞婉对江海道:“你去报官,让茯苓过来。”

“是。”江海转身去了。

不一会儿茯苓走了过来,把晕倒在地上的丫鬟抱了起来。

看到这人高马大的丫鬟,姚夫人也是着实惊讶了一把,车夫不像车夫就算了,怎么连个丫鬟也没丫鬟样的?这个世子妃的口味…还真…真独特…

姚夫人的马车就在附近,但她这会子不想坐车,她想压压惊。

俞婉检查了丫鬟的脉象,并无大碍,让茯苓把丫鬟送回姚夫人的马车上,自己则与姚夫人去了一间附近的茶肆。

姚夫人吓坏了,一口气喝了三大杯凉茶,才堪堪把心神给稳住了:“今日多亏了你,不然我可凶多吉少了。”

钱财丢了不打紧,怕就怕那伙人谋财害命。

都是一群亡命之徒,本非善类,会不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举动谁也无法保证。

俞婉给姚夫人递过一方帕子:“夫人日后出门可多带些人手。”

“唉。”姚夫人接过帕子叹了口气,“我在京城住了这么多年,从未遇到过这种事,天子脚下,光天化日,竟然就有人如此大胆…”

“夫人怎么会去了那里?”俞婉问。

姚夫人心有余悸道:“我是打算给我没过门的儿媳挑几套首饰的,天儿热,街上日头毒,我便穿了个胡同,哪知会遇上那伙人,早知道我宁愿走大街了。”

擦了汗,姚夫人这才回过神来是俞婉的帕子,忙讪讪道,“多谢了。”

俞婉弯了弯唇角:“不客气。”

她与姚夫人打过几次交道,姚夫人为人极好,不然也不会成为上官艳在京城唯一的朋友。

“对了,只顾着说我了,你怎么会路过那里?”姚夫人这会儿冷静多了,话匣子也就慢慢打开了。

俞婉说道:“我去萧府刚回来,也是图阴凉想避开大道,才穿了胡同。”

“啊,去萧府了?”姚夫人惊讶,“你一个人去的吗?”

还带了江海与茯苓呀,但显然姚夫人口中的“人”指的不是下人。

俞婉但笑不语。

姚夫人目瞪口呆,又道:“世子让你去的?”

不待俞婉回答,姚夫人欣慰一笑:“早该如此了,梓君这些年不容易,他们俩口子是真心待世子的。”

梓君,上官艳的字。

俞婉明白萧振廷与上官艳是真心对燕九朝好,只是她也不会说自家相公的不是,没经历过他所经历的,就不能要求他去遗忘或接受。

说白了,他是人,不是木头,不是因为是对的,他就必须去做了,他有自己的心,有自己的感情,有幼年无法磨灭的伤痛。

“其实…”姚夫人握住杯子,语气忽然低了下来。

俞婉意识回笼,不解地看向她:“姚夫人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这件事积压在我心里许久了,我谁也没告诉,甚至梓君那儿我都瞒着…”姚夫人本不该告诉俞婉,可今日受惊过度,俞婉救了她,她心底的某根弦终于有些绷不住了。

她说道:“我夫君在燕城上任,我曾随他去燕城住过一段日子,有大半年的光景是住在燕王府。”

俞婉静静地听着。

姚夫人喝了一口茶,接着道:“那年世子七岁,据说那会子已经生了病,不大爱吃东西,脾气也不好,我儿子顽劣,怕吵到他一直不敢去打搅他,只偶尔碰见过他几次。

有一次我在街上,发现一个孩子与他长得很像,只是年纪比他小几岁。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世间之大,容貌相似之人不足为奇,直到…我再一次见到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