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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数日前,江海便曾前往第一楼预定厢房,然而那时厢房已经满了,他只定到了一个大堂的位置,这个位置有一扇碧纱橱隔着,倒也还算清幽。

董仙儿夜里才见客,俞婉与燕九朝在府里陪老夫人用了晚膳,才以领略帝都夜景为借口出了门。

老夫人舍不得乖孙孙,但又觉着不能一直将乖孙孙关在府里,忍痛割爱地放他去了。

“要回来的。”老夫人抓着燕九朝的手说。

俞微微一笑道:“会回的,祖母放心吧!”

老夫人往俞婉手里塞了一个钱袋。

俞婉上车了才打开,发现里头装的是一张金帖。

“这是什么?”俞婉翻来覆去看了半晌,也没看出这是什么帖子。

还是青岩为俞婉解了惑:“这是赫连家的金帖,比银票好使,赫连家只有一张金帖,没想到老夫人竟是把这个都给你们了。”

俞婉明白了,这就是银票,只是没写具体数额,约莫是赫连家在钱庄村里多少钱,用它就能取到多少钱:“呃…老夫人就不怕我们把赫连家的家产全给卷跑了?”

燕九朝给了俞婉一个凉飕飕的眼神,仿佛在说,出息呢?

俞婉开心地收下了。

虽说她不差钱,可谁能嫌钱扎手?自然多多益善了。

第一楼坐落在帝都的最繁华的街道上,往日里便车水马龙,今夜因董仙儿见客的缘故,更是让慕名而来的客人堵得水泄不通。

足足一里外,马车便彻底走不动了。

几人等了一刻钟,丝毫没有前行的趋势。

“走过去吧。”俞婉说。

看来不论前世今生,都躲不过堵车的命运啊。

青岩点点头:“也好,我找家车行将马车寄放一下,你们先过去。”

俞婉与燕九朝下了马车。

俞婉仍是做了俊公子的打扮,与燕九朝这等天姿国色的男子走在一块儿,端的是俊美如玉、风光霁月。

路人频频朝二人投来惊艳的视线。

饶是帝都出美人,也没见过美成这样的。

二人同为男子,可不知怎的,就是有种说不出的佳偶天成的气质,竟像是绝配一般。

原本拥堵的街道因俩人引起的骚动,堵得越发水泄不通。

待到二人穿过摩肩接踵的人群抵达第一楼已是一刻钟之后的事,此时距离董娘子出场不远了,大堂内座无虚席,二人找到了江海定的位置,竟然是在一个毫不起眼的旮旯里。

江海汗颜:“这儿的席位都是一个月前便预定完了,都是来看董娘子的。”

就这个位置还是江海运气好,临时有个老爷来不了,把位子退掉了。

燕九朝竟然没嫌弃。

俞婉想到这家伙进牢房的样子,也就不奇怪了,但凡他没去的地方,他都会感到新鲜。

江海也知燕九朝不喜被人打搅,提前将酒水点心叫好了,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小二过来。

“我去趟恭房。”俞婉感觉自己的束胸散了,得找个地方缠一下。

今夜人多,竟是连恭房都满了,俞婉只得问路绕去后门,找了间无人的柴房把门关上。

她一边缠着束胸时,一边听到了墙外的动静。

她发誓她不是故意偷听,可谁让这间柴房就连着后院的墙?

“父亲,你就让我去嘛!我保证子时前能回来!”

是少女娇滴滴的声音。

她的父亲没有吭声,她接着道:“父亲,父亲,父亲!你答应我嘛!你看我都换上男装了,不会让人认出来的!最多…我不走正门就是了!走后门还不行啊!”

这撒娇的声音聒噪得俞婉脑壳疼。

俞婉想尽快缠好离开,就在这时,那位父亲开口了:“你母亲发现了会责罚你的。”

这男人的声音,简直好听得有些不像话。

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像是无数个漆黑的夜里,燕九朝在她耳畔细语低喃时那股让她感觉陌生而又缱绻的声音。

这会子听来,反而让她有了一分熟悉。

俞婉的步子忽然迈不动了。

十六更

第194章 初遇驸马(二)

父亲,你不说我不说,母亲怎么会知道嘛?”

“最晚亥时,我来接你。”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威严,也有一丝无奈的宠溺。

莫名地,俞婉对墙外的男人生出了些许好奇。

她缠好束胸,拉开门走了出去,侧面的小道上,一个身着蓝衣的小公子翘首而来,同是女扮男装,俞婉自然看得穿她的伪装,想必这就是方才那个嚷嚷着要进青楼的少女了。

看她细皮嫩肉的,不像穷人家的孩子,那么,大户人家的千金跑来这种地方做什么?而且她父亲竟还拗不过她答应了?

这什么奇葩的一家子?

不过想到自己和自家相公一块儿逛窑子,似乎比这对父女也好不到哪儿去…

俞婉惦记着外头那个男人,迈步出了后门,哪知门外的小道上早已没了任何人的身影。

俞婉四下看了看,原地转悠了一圈,一无所获,迈步走向后门。

却突然,一道富有磁性的嗓音叫住了她:“姑娘,你的东西掉了。”

俞婉下意识地转过身来,看见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与燕九朝差不多高,穿着一身锦衣玉袍,戴了一张银色面具,他一手挽住袖子,一手拿着一张金色的帖子递到俞婉面前。

那手精致得如玉雕一般,好看得有些过分了。

“是你的吗?”男子问。

俞婉回神,将帖子接了过来:“是我的。”

她不小心把老夫人给她的价值连城的金帖弄掉了,关注点却是这个男人的手真好看?

不过,这应该就是方才在墙外的男人吧,声音一模一样。

等等,他怎么会认出自己是个姑娘?

她的伪装很失败吗?

“告辞。”男子转身离开,徒留俞婉一个清贵无双的背影。

有人无需一兵一卒,也能彰显一股皇族的气度。

俞婉就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绝非池中物。

“多谢!”她才想起来要道谢。

男人已经走远了,不知是没听见,还是听见了也不在乎,他的步子没有丝毫停顿,从容地步入了夜色。

俞婉将金帖收好,回到席上。

“怎么去了这么久?”问话的是青岩,他去停马车都来了,俞婉这趟茅房却上得够久的。

俞婉不好意思告诉他自己是去缠束胸了,道了句人多,等了一会儿,随后就见江海默默地倒了一杯红糖姜茶放在她面前。

这总是误会她来大姨妈的下属是怎么一回事…

另一边,女扮男装的小郡主也进入第一楼了,就坐在与燕九朝、俞婉对角的旮旯里,也用镂空的黄梨木围了个碧纱橱。

小郡主看看这不入流的位子,眉头就是一皱:“怎么坐这里呀?连间厢房都没有了吗?”

瞒着家里溜出来的赫连俩兄弟面色微赫。

赫连宇讪讪道:“不瞒郡主,客人太多了,都是一个月前便开始预订的,咱们去订时已经没位子了,就这个都是我从别人手里买来的。”

“没用!”小郡主漂亮的凤眸里闪过一丝不悦,“要是赫连大哥在这里…”

话到一半她顿住,眉飞色舞道,“赫连大哥才不会出现这里!他不逛青楼!”

我俩也不逛呀!这不是为了你吗?

俩兄弟委屈。

他们就不明白了,明明他俩才是对小郡主掏心掏肺的那个,赫连笙总对小郡主不冷不热的,可怎么在小郡主心里,他们就是不如赫连笙呢?

小郡主丝毫没注意到俩兄弟的幽怨,望了望大堂东面倚墙而建的台子道:“哪个是董仙儿?”

台上正在上演一场别开生面的舞蹈,舞姿美轮美轮,琵琶声如仙乐扬,声声入耳。

赫连成道:“她们才不是,董仙儿还没出来。”

小郡主皱眉道:“还不出来?这都什么时辰了?父亲亥时还要来接我的。”

“离亥时还早。”赫连宇说道。

小郡主靠上椅背,幽幽地叹了口气:“我就不明白了,买株灵芝罢了,不能直接托人与她谈价吗?她开个价,总之本郡主都给得起就是了!”

赫连宇殷勤地给她倒了一杯茶:“要是银子能办到就好了,这位董仙儿的性子怪得很,一定要成为她的入幕之宾才有资格与她说上话。”

“架子真大!”小郡主冷飕飕地说道。

董仙儿被誉为帝都第一美人,自然有本钱拿架子,但她也没让众人苦等太久,就在连门口都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后,大堂内的烛灯忽然被高手的掌风尽数震灭了。

二十颗巨大的夜明珠自屋顶一垂而下,由细得几乎看不见的银丝垂挂。

珠光熠熠间,一名身着粉衣的女子自房梁上一跃而下,她身轻如燕,霓裳如虹,美得所有人都惊艳了一把。

然而就在不少初来乍到的人以为她便是董仙儿时,又一名粉衣女子飞身如下了,竟是比她的容貌更美上三分。

梁上一共跃下八名女子,每人的轻功都十分了得,她们在空中拉开数道绞金丝白绫。

就在此时,夜色中响起了一阵清脆悦耳的银铃声,暗黑的顶上落下无数花瓣,一只金莲般的玉足凌空踏在了一道白绫上,银铃声来自脚踝上的脚链。

在大周也好,南诏也罢,脚都是女子甚为私密的地方,然而此人却将它大大方方地暴露在了人前,这与宽衣解带也几乎没有区别了。。

当场有男人喷了鼻血,还有不争气的,直接就给迷晕了。

俞婉活了两辈子,却也不得不承认那真是一双让女人都想喷鼻血的玉足。

她想知道燕九朝的反应,看看他是不是也为这等美色所惑,一转头,就见他老人家正低着头,抓着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把玩着,认真得像个刚学数数的孩子…

不是,美人在前,你好歹看一眼,毕竟花了那么多银子啊。

就这么一分神的功夫,对方已经落在台子上了,八名侍女手中的白绫一晃,变成了四四方方的帷帐,将女子的身影笼罩在其中。

俞婉暗道自己错过了一百万。

其实并未错过太多,那女子身法极快,众人除了看见她一双赤足,便什么也没瞧见了。

“这就是董仙儿啊?也不过如此嘛。”江海说。

“是啊,还没夫人好看呢。”青岩说。

“夫人好看。”月钩学舌。

俞婉凉飕飕地瞥了三人一眼,能先把鼻血擦掉再说大话么?

董仙儿带来的轰动不小,据说她每一次的出场都不一样,但总是能惊艳到全场宾客,她是南诏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对象,可据说迄今为止,她仍保留着自己的清白之身,为的是等自己有缘人。

每月初一、十五,她都会会见一位客人,但能不能成为她的有缘人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这朵毒玫瑰,并不是那么好采摘的。

场上开始竞价了。

“我出五百两!”

大堂中央,一个面容粗矿的汉子一脸霸气地开口了。

换来的却是众人一阵哄笑。

他们没听错吧?帝都第一美人就值五百两?哪儿来的乡巴佬,不知道董姑娘的起价都是千两吗?

“我出一千两!”

一个富家公子叫价了。

很快,便有人不甘示弱:“一千一百两!”

“一千二百两!”

“一千三百两!”

“一千五百两!”

大堂内的气氛一下子炒燃了。

先前让人嘲笑的汉子约莫是觉着脸子挂不住,咬咬牙,一拍桌子:“两千两!”

大堂内,静也没静一下,几乎是他话音刚落,便有人叫价:“两千五百两!”

俞婉目瞪口呆,你们、你们都是魔鬼吗?

一个女人的入幕之宾罢了,何况未必能碰到她的身子,就这样也要上赶着去做冤大头?

“咱们的金帖有多少银子?”俞婉问青岩。

青岩想了想:“不清楚,但赫连家财力雄厚,夫人若是想竞价,大可放开手脚。”

俞婉白了他一眼:“反正不是你家的银子,对吧?”

青岩:“对啊。”

“一万两!”对面的旮旯里,传出了那道让俞婉脑壳疼的声音。

“小郡主!”赫连宇赶忙制止了她,“太多了。”

小郡主扬起下巴道:“那又怎样?我有的是银子!”

那也不能十万两啊,你真当没人查得到你头上?赫连宇快给这小祖宗跪了。

她喊出一万两后,现场果真没人再敢叫价了。

帷帐内的董仙儿冲笑得快要抽风的老鸨招了招手。

老鸨进了帷帐,片刻后,神色不虞地出来了,对众人道:“仙儿说,今日不竞价,换个别的方式,由她来抛绣球,由咱们的乐师来擂鼓,鼓声停止后,绣球落在谁手中,谁就是她今晚的客人。”

这个刺激呀!

会武功的,不用银子就能上,不会武功的,让自家护卫去抢一样,抢到手再把绣球给自己便够。

“其实我觉得吧,咱们这个…”

俞婉说着说着,一回头,就见江海三人不知何时已经冲到台前了。

俞婉默默地把没说完的话说了:“…要讲点战术啊,不要起内讧。”

江海将青岩撂倒了。

婉婉:说好的我最美呢?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九哥:…哈喽。

十七更

第195章 第一美人(一)

台子上有多血腥混乱自不必提,从绣球抛下去的那一刻起,男人们便沸腾了,从前只是有钱人的游戏,而今全凭一身蛮力,也不知多少人挤破了脑袋去抢绣球。

鼓声激昂,呐喊声震聋欲耳,惨叫也不绝于耳。

俞婉起先还一眨不眨地看着,到最后混乱得她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只有靠在椅背上打呵欠的份儿了。

反观一旁的燕九朝,倒是一脸津津有味。

“果真是个熊孩子。”

不看美人看打架。

“你嘀咕什么?”燕九朝冷冰冰地转过头来。

“没什么。”俞婉往他嘴里塞了一颗山楂果。

燕九朝看了一会儿,眼底跳跃起暴戾的凶光。

俞婉正埋头吃着山楂果,忽然感觉自己让人拽了一把,她毫无预兆地倒进了燕九朝的怀里。

俞婉愣了一下,要知道大庭广众之下,燕九朝从不与她如此亲近的,可眼下他不仅抱了她,还把头埋进她颈窝,一个劲儿地呼吸着她的气息。

这是又开始吸猫了?

俞婉瞬间转过弯来,他又难受了。

只怕还难受得不轻,不然不会如此不顾规矩。

俞婉于是没动,乖乖地把自己当成小猫让他吸。

俞婉严重怀疑这样吸一吸并没有什么鸟用,可既然他喜欢,她便让他吸好了,反正她也舒坦的。

俞婉在燕九朝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这会子所有人都去关注台子上的绣球之争了,没人注意到旮旯里的他们,否则两个大男人来逛青楼,不仅不看花魁还如此缠绵地抱在一起,只怕要被骂作蛇精病。

虽然他俩其中一个已经是了。

燕九朝不仅吸猫,他还撸猫。

俞婉的发丝让他不轻不重地撸着,俞婉感觉自己浑身都放松了,不禁有些昏昏欲睡。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突生,那个让人争得头破血流的绣球不知被哪个二傻子一脚踹过来,直愣愣地扑进了燕九朝的怀中。

俞婉也在燕九朝怀里,就感觉自己的地盘让什么东西给挤了一下,俞婉不乐意了,睁开眼一瞧,嗯?绣球?

燕九朝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想也不想地将绣球拨开。

俞婉扑上前,一把将被自家相公嫌弃的绣球抢了过来。

几乎是同一时刻,乐师的鼓声停止了。

乐师是背对着众人擂鼓,因此他并不知绣球究竟落在了何人手中,可台子上的人瞧见了呀。

这会子俞婉已经抱着绣球离开自家相公的怀抱,一本正经地坐在椅子上了。

众人傻眼了。

他们搁这儿打得半死半活,是哪个傻逼孩子把绣球踢到那个小白脸手中了?!好想揪出来打一顿呐!

俞婉抱着绣球,眼神有些无辜。

一名侍女走了出来,望着俞婉道:“恭喜那位公子,楼上请吧。”

俞婉被请上了楼。

没人知道,绣球就是小郡主的一个护卫踢过来的,他原是要踢给小郡主,却把碧纱橱认错了,一脚踢进了燕九朝怀里,等他反应过来想去抢时鼓声却停止了,一切成了定局。

小郡主气坏了!

而在小郡主身旁关注动静的赫连成却一下子认出了俞婉来,他睁大眼,拍了拍赫连宇的肩膀:“二哥,你看!”

“看什么?”赫连宇郁闷地问。

“那个人啊!她…她…她不是…东府的那个…那个…”赫连成忽然发现自己似乎忘记对方名字了。

“燕婉!”赫连宇认出了俞婉。

“你们认识他?”小郡主没瞧出对方是个女人。

俩兄弟齐齐点头。

赫连成急吼吼地说道:“她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来东府认亲的人。”

“老夫人的嫡孙?”小郡主纳闷地问。

赫连成摇头:“不是,是孙媳!”

“女的?”小郡主咋舌。

俩兄弟之所以没第一时间注意到俞婉,实在是双方的桌子都围了碧纱橱,彼此看不见,而江海三人他们又未曾在府中见过,眼下他们虽是看到了俞婉,却并未料到燕九朝也来了。

赫连成咬牙道:“这个女人居然背着老夫人和她相公来逛青楼!看我怎么收拾她!”

在那个小子手里接连栽了两次跟头,这次说什么也得把场子找回来,教训不了那小子,难道还教训不了他女人?

赫连成噔噔噔地跑上楼,一个字未出口,让俞婉揪住领子摔下楼了。

摔了个大马趴、爬都爬不起来的赫连成:“…”

乡下来的人都这么凶残的么…

弟弟吃了瘪,赫连宇不敢再强出头,何况他们也不该出头,燕婉不能来这种地方,难道他们就能来吗?闹大了谁的面子都无光!

不过他虽不能挺身而出,样子还是做了做,他站起身,捋起袖子道:“我去教训她!”

“不用了,你退下!”弟弟没本事,当哥哥的又能强到哪儿去?小郡主就压根儿没指望二人能帮她绣球抢回来,她决定亲自出马!

赫连宇从善如流地退下了。

小郡主踩着漂亮的小皮靴上了楼。

“夫人请留步!”

小郡主站在俞婉身后,难掩贵气地说。

她嘴里叫着夫人,语调里可没半分尊敬的意味。

俞婉听出了这是先前那道在墙外聒噪得令她脑壳疼的声音,没理她,继续往前走。

“诶?”小郡主一愣,“本郡…不是,本公子和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俞婉继续往前走。

小郡主急了,几步迈上前,拦住俞婉的去路道:“我和你说话呢!”

俞婉顿住脚步,哦了一声:“小公子适才叫的是夫人,恕我一时误会是旁人。”

“你分明…”

“我分明怎样?”俞婉含笑看着她。

小郡主不好暴露自己与赫连成是一伙儿的,收回嘴边的话,看了看她怀里的绣球道:“你把这个绣球让给我,多少钱你开个价。”

俞婉笑了:“我不差钱。”

小郡主倒抽一口凉气,她还在襁褓中便被抱进帝姬府了,她知道她是抱养的,可那又怎样?母亲疼她,父亲与哥哥也宠她,她就是南诏皇族的掌上明珠,没人能拒绝她,除了笙哥哥!

“那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小郡主挺着胸脯说。

“我想要这个绣球。”俞婉含笑说。

小郡主眉头一皱:“除了它!”

俞婉随口道:“那要不就是小公子你的身份?”

“你还想做郡…”小郡主赶忙闭了嘴,话锋一转,“君家的亲戚?”

什么君家不君家的,俞婉听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小郡主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放缓了语气说:“我…我母亲很疼我的,她很厉害,只要你答应把绣球让给我,我保证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我说了,我不差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