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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畏一定是担心我们会对阿婉与九朝心软,才把几个小家伙拐了出来。”青岩在心里说,阿畏真是个好队友!

被连发了两张好人卡的恶棍阿畏:“…”

阿畏从蛊殿回来后,为方便做饭做家务,褪下了宽大的大蛊师长袍,换上了平日在村子里的短打衣褂,给三个小徒弟也换了最轻便透气的衣裳,因此他不说他们这一路经历了什么,屋子里的一行人是决计猜不出师徒四人已经一个是大蛊师,三个是南诏史上最年轻的小蛊老的。

不过很快就会知道了,因为月钩与江海去给阿畏搬行李了,行李里不仅有蛊师与蛊老的袍子,还有象征着他们身份与等级的玉牌。

既然不是可疑之人,赫连北冥也就放心地回往自己院子了,路过老夫人的院子时本想去给他娘请个安,生生被那雄霸天似的笑声劝退了。

等俞婉与燕九朝离开栖霞苑,回老夫人院子歇息时,雄霸天老夫人已经歪在床头睡着了。

老夫人睡眠不大好,入睡尤为艰难,燕九朝来之后,她每晚看上燕九朝两眼,能比以往更安稳地进入梦乡,小黑蛋们来了之后,直接玩着玩着睡着了,三个小黑蛋还精神抖擞着呢。

“曾祖母睡了,咱们别吵她。”俞婉冲儿子们比了个小声的手势,她抱起一个,燕九朝抱起两个,一并回了二人的厢房。

茯苓与紫苏过来给三个小家伙洗了澡,换了衣裳。

三人光着屁股蛋子在床铺上滚来滚去,紫苏摁不住,茯苓一手一个,麻溜儿地把衣裳给穿上了。

俞婉也洗好进了屋。

原先闹腾的三人瞬间乖顺得像三只小绵羊,又是乖乖地平躺,又是萌萌哒地盖上小被被,紫苏简直怀疑自己眼花了,才几日不见?小公子的道行又见长了啊…

茯苓与紫苏退下了。

俞婉与燕九朝上了床,三个小家伙睡在二人中间,大宝挨着俞婉,小宝挨着燕九朝。

俞婉侧身看着他们,温柔地抚了抚三人的小额头:“要乖乖的,知道吗?”

三人萌萌哒地点点头。

为以示友好,小宝还抱住了自家老爹的胳膊。

父慈子孝,俞婉满意地奖励了小宝一个大亲亲。

熄灯后,屋子黑了。

小宝果断抽回手,给了自家老爹一脚丫子!

不过,能被他踢到那就不是燕九朝了。

燕九朝准确无误地扣住了小崽子的脚,指尖在他脚心一挠。

“唔哈哈哈!”小宝笑出了猪叫。

俞婉严肃地说道:“小宝,睡觉。”

呜呜,坏爹爹挠我脚!

小宝:我要说话!我要告状!

第209章 幽怨的小宝

小宝让自家爹爹坑得形象幻灭,成了唯一不好好睡觉的调皮宝宝,小宝心里苦,小宝委屈,小宝幽怨!

幽怨的小宝甩了个屁股墩给自家老爹,气呼呼地睡着了。

燕九朝将与自己生闷气的小崽子团进怀里,也闭上眼睡了。

一家五口,一夜好梦。

天不亮,老夫人一下子自睡梦中惊醒了:“我的小重孙呢?!”

“在呢在呢。”丫鬟穿了鞋子走过来,“您睡会儿,我去把人抱来!”

老夫人望了望灰蒙蒙的天色,哦了一声,又倒头呼呼大睡了。

慌得半死的丫鬟:“…”

昨夜,青岩与江海去帮阿畏与三个小家伙将东西拿了过来,阿畏没说宅子是谁的,二人只当是阿畏租赁的,想到他们这一路走来的艰辛,二人都认为阿畏与小家伙吃了不少苦头,暗暗发誓不论彼此恩怨如何,都一定要待阿畏好。

阿畏故意将蛊师的袍子收在箱子里了,没人去翻他箱子,还是三个小黑蛋习惯了每日穿着那身拉风又牛逼哄哄的袍子,哒哒哒地跑进阿畏屋,将自己的袍子翻出来穿上,这才让师徒四人掉了马。

“西城,八月十七,大蛊师,蛊师,蛊师,蛊师?”

“禹城,八月三十,大蛊师,大蛊师,大蛊师?”

“蛊殿,九月十五,七丈蛊老,七丈蛊老,七丈蛊老?”

青岩咬牙切齿地念着从箱子里搜刮出来的一堆可以吓死一堆官员的玉牌,多惊讶他暂且不提了,更多的是气呀!他们一路吃了多少苦头,还把两个小年轻弄进了大牢里头,本以为阿畏比他们走得更艰辛,可瞧啊,这小子在西城便考上大蛊师了!大蛊师是个什么待遇他们不清楚吗?这几个家伙压根儿是好吃好喝、让人一路用金轿子抬着进帝都的吧!

他还不说!

让他们愧疚了一整晚!

好气哦!

青岩炸毛:“我不想理你了!”

月钩憨憨地点头:“我也不想理你了。”

老者握紧了匕首:别冲动,别拔刀。

小黑蛋们当然不明白大人们已经气得想杀人啦,这些小牌牌还有身上的小黑袍袍似乎都是很了不起的东西哩,路上的人见到了都会对他们好客气哩。

小黑蛋们萌萌哒地看着一屋子人。

众人也看向了他们。

唯一的欣慰是几个孩子没受苦,不过想想也不像是受了苦的,毕竟比起他们离开之前又肥了一圈…

除了袍子与玉牌,青岩还自箱子里翻出了一沓房契与地契,兼数都数不过来的闪瞎人眼的黄金。

吃好喝好就罢了,连房产和金子都有了,麻蛋,更想打死阿畏了!

因太嫉妒阿畏的缘故,几人的脑子全都短了路,一时半会儿竟没反应过来有了蛊老他们便能进入蛊山了。

看着长辈们又爱又恨的小眼神,小黑蛋们无辜地皱了皱眉。

大人的世界好复杂哦。

小黑蛋们去隔壁院子找曾祖母了。

俞婉带着燕九朝回了屋,燕九朝体内的毒仅服药物已无法彻底压制,需配上老崔头的针法,万幸俞婉的针灸之术已在莲花村诸位铁血男儿的奉献上练得炉火纯青了,给燕九朝扎针时只扎错了七**十个穴位,就都十分精准了!

看着被自己扎晕过去的燕九朝,俞婉悻悻地收好金针,假装不是自己扎的…

这头,众人终于会过意来桌上摆着的玉佩都意味着什么了,但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竟不是一行人中的智囊青岩,而是傻乎乎的月钩。

青岩正与阿畏大眼瞪小眼,月钩忽然指了指桌上的三个蛊老玉牌道:“七丈蛊老是什么意思?比女君府的蛊老厉害吗?”

众人如同让雷个劈了一下,齐刷刷地虎躯一震!

青岩一把抓过桌上的玉牌,一个、两个、三个…三个蛊老?他们有三个蛊老?

是的了,他方才还念了这些玉牌的,只是他在气头上,没往那方面想。

关于蛊老的测试,几人多多少少都听说了,是在一个充满毒蛊的通道中施展蛊术,能往里,毒蛊越强大,寻常人能走到三四丈就顶天了,七丈还真不是一般人走得了的,他们自然不信那套蛊神庇佑之说,因为他们比谁都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俞婉手中握有南诏圣物,几个小家伙八成是与俞婉相处久了,沾染了圣物的气息,这些气息蛊师们察觉不到,蛊虫却不可能感应不了,胆敢靠近他们三个才怪了。

既然有了蛊老的身份,那么计划就可以改一改了,原先是打算等女君府先夺得雪蟾蜍,再自他们手中偷过来,这么做固然也是个法子,却存在极大的不确定性,万一女君府把东西藏严实了,他们找不着了,亦或是在他们赶到前便已经让雪蟾蜍认主了,那他们就功亏一篑了。

老崔头去老夫人的院子守着昏睡的燕九朝,俞婉、江海与阿畏一家人坐在老者房中商议起了接下来的大计。

俞婉看向老者道:“阿嬷,我们有了蛊老玉牌,是不是也能进入蛊山了?”

老者点点头:“没这么简单,蛊山乃南诏禁地,与蛊殿一样非蛊师不得靠近。”

俞婉似有顿悟:“阿嬷的意思是,只有阿畏他们能去?”

这可不成,且不说她舍不得几个小家伙涉险,单是阿畏她也不放心把他一个人扔进深山里,打雪蟾蜍主意的不止他们,还有女君府,万一遇上女君府的人,阿畏就凶多吉少了。

若是拿阿畏的性命安危去赌,她宁可去女君府偷。

老者想了想:“除非…我们能有法子瞒天过海。”

这是要伪装成蛊师的意思了。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了阿畏。

阿畏的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老者道:“收拾一下,一会儿去多考几个蛊师的玉牌回来。”

团聚第一日就无情被奴役的阿畏:“…”

谈话结束,青岩领着阿畏去找不同的蛊师行会,俞婉则回了老夫人的院子。

三个小家伙不在,让老夫人带去凉亭学打叶子牌了,老夫人觉得三胞胎真不错,从此打牌不差角儿了!

俞婉去了燕九朝与自己的屋,老崔头趴在桌上睡着了,俞婉来到床前,却发现本该躺在床铺上的燕九朝不知所终了。

俞婉叫醒了老崔头:“燕九朝呢?”

老崔头揉了揉眼,一脸茫然:“不搁那儿躺着么?”

“你自己瞧。”俞婉说。

老崔头定睛一望,登时傻眼:“诶?方才都在呢,我没打多久的盹儿…”

俞婉眯眼地看着他:“你打起盹儿来还记得自己打了多久么?”

老崔头心虚地说道:“咳,这倒也是啊。不过他这么大的人了,总不会走丢就是了,你问问院子里的丫鬟嘛,总该有人看到他的!”

俞婉问了个正在院子里修剪花枝的小丫鬟:“你可看见大少爷了?”

小丫鬟行了一礼,道:“回少奶奶话,看见了,大少爷方才出去了,他说一个人走走,不让我们跟着。”

俞婉点点头,又问她道:“往哪个方向去的?”

“那边。”小丫鬟指了指东府后门。

俞婉往后门去了。

燕九朝倒不是故意躲开谁,他就是睡久了想出来走走,哪知溜达着溜达着,就给溜达出府了,所以不愧是父子,连溜达的本事都出奇的一致。

唯一不同的是,燕九朝记得回家的路,但这会儿他并不着急回去,他在巷子里穿梭了起来,起先四周都是深深的大宅,走了一段进入商区,看见了鳞次栉比的商铺、车水马龙的街道。

喧闹声扑面而来,燕九朝的步子顿了顿,忽然听见有人吆喝糖葫芦,他迈步走了过去。

南诏的糖葫芦不是插在草木棒子上,而是摆在托盘上,种类比大周的多,除了冰糖山楂,还有冰糖橘子、冰糖枣子、冰糖葡萄、冰糖山药…

“这位公子,我家的糖葫芦都是最干净最好吃的!您看这串…”小贩笑眯眯地拿起一根冰糖葡萄。

燕九朝嫌弃地说道:“太丑了,我不要!”

小贩:“…”

燕九朝认认真真地挑选了起来,他极少会亲自买东西,可只要买了,都会挑选得无比仔细。

他正挑着,一辆宽大的马车停在了街对面,他背对着马车,本没注意什么,却忽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父亲,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给母亲订制的胭脂做好没?”

是女君府的小郡主。

父亲。

燕九朝捏着一串冰糖枣子的手蓦地顿住了。

小贩问道:“公子,您是要买这串吗?十文钱!”

小郡主跳下马车,往胭脂铺去了。

燕九朝一把扔下手中的冰糖枣子,转身朝那辆马车走去。

小贩目瞪口呆:“哎!公子你不要了?”

燕九朝浑身都充斥在一股巨大的杀气里,不管三七二十一踩着轿凳上了马车。

“你谁呀?”车夫让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一愣,简直没时间阻止,燕九朝便已经将帘子掀开了。

燕九朝看向了马车里的驸马,驸马也看向了他。

第210章 父子相见(二更)

南诏国上上下下都知道,女君府的驸马是个行事低调之人,不同于小郡主出一趟门子恨不得把天子仪仗都摆出来,驸马连个随行的护卫都无,他的衣着打扮也极尽简单,并不像寻常世家老爷的锦衣华服那样,而是仅穿了一件藏青色长衫。

他拿着一本书,坐在铺了软垫的榻上,身姿挺拔,身形清瘦而欣长。

他有种一双修长如玉的手,那是读书人的手,指尖仿佛都能闻到书香。

有日辉浅浅地照进来,落在他那张银质的面具上。

燕九朝早从百晓生口中得知过驸马的形容,因此看见面具并不惊讶,不过是更加确定他的身份而已。

燕九朝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他也一瞬不瞬地看着燕九朝。

车厢内的气氛陡然变得有些诡异。

燕九朝闯进来是有他自己的目的,可驸马被动接受了这一幕,竟也没露出一丝一毫的慌张,驸马静静地坐在那里,气质如水如玉,只是他的眼底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震惊。

燕九朝自然捕捉到了他的异样,那并不是因为来了个胆大包天的陌生人闯入马车而露出的异样,那是一种…一种燕九朝无法形容的眼神,燕九朝感觉自己的血液都仿佛逆流了起来。

“喂!你谁呀?哪儿来的疯子?谁许你擅闯我家老爷的马车了?”让燕九朝一波骚操作震惊到懵圈的车夫总算回过神来了,他赶忙去掀帘子,就要将燕九朝拽出来,却被燕九朝一把推了下去。

车夫摔了个四脚朝天。

燕九朝饶是在推他时,目光也紧紧锁定着驸马的脸。

两个大男人,谁也没有说话。

让车夫闹出来的一场僵局似乎让气氛变得更为诡异,甚至有些冻住了。

就在此时,燕九朝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揭掉了他脸上的面具——

却说小郡主去店铺内看为女君定制的胭脂,铺子里的人全都放下了手头的活计伺候她,客人也被清场了,偌大的店铺只剩下她一个买主。

小郡主对此浑然不觉不妥。

女君的生辰快到了,小郡主原是打算给女君送灵芝的,可第一株托赫连家两兄弟重金采买的乌山灵芝毁掉了,第二株赤灵芝又让别人给抢走了,她气坏了,无奈之下父亲给她出了个主意,说女君的胭脂快用完了,让她给送一盒新的。

堂堂女君殿下怎么可能会有用得完的胭脂?也就拿来哄哄孩子罢了,左不过只要是孩子送的,不论什么礼物女君都会喜欢就是了。

这是胭脂铺是帝都的百年老字号,传言有着世世代代传嫡不传庶的秘方,做出来的胭脂不仅质地细腻、成色好、气味芬芳,还有美容养颜的功效,比宫廷胭脂更受欢迎呢。

其实也就是驸马偶然送过一盒这家的妆粉,女君与驸马鹣鲽情深,爱屋及乌之下,自此桌上便没断过它家的东西了。

小郡主对胭脂的进度十分在意,为聊表对母亲的心意,她没假手下人,而是每日来店铺一催,弄得店铺都人心惶惶,差点没心思做别的生意了。

可小郡主会在意这些吗?她只在意她母亲的生辰礼呀!

其实一盒胭脂,真赶制起来一天一夜便能出货了,可偏偏这个郡主是个难伺候的,出货快了,她当你做得敷衍不尽心,出货慢了,她又怀疑你消极怠工,只是两者相较之下,后者更容易圆上罢了。

东家道:“郡主您瞧,这位陈师傅是咱们铺子的老师傅,他这段日子一直在为您改良新的配方,务求做到最好,这几盒都是他做过但不甚满意的,您瞧瞧。”

小郡主哪里懂这些?装模作样地瞧了瞧,一脸冰冷地说:“一个师傅怎么够?你们铺子是没人了吗?我看你们是不想做本郡主的生意!”

东家忙道:“郡主言重了,我们怎么会不想做您的生意呢?是这样的,咱们店铺的老师傅不在帝都,只陈师傅一人,新手不是怕做的东西不够出色吗?已经让人快马加鞭去请那几位老师傅了。”

小郡主哼了哼:“这还差不多,总之我要的胭脂不许有任何差池!颜色、样式、气味,都必须达到我的要求明白吗?”

东家点头哈腰道:“是是是,小郡主请放心,给您做的胭脂,用的都是最上等的材料,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小郡主威胁道:“要是敢弄虚作假,我抄你全家!”

东家诚惶诚恐:“不敢不敢!借小的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小郡主警告完店家,迈着悠闲的步伐上车了。

车夫的脸肿肿的,身上也弄脏了。

小郡主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回事?你这副样子怎么伺候我父亲?”

车夫委屈道:“方才有个疯子闯上马车了,还把奴才给推了下去。”

“那我父亲没事吧?”小郡主赶忙掀开车帘。

面具已重新回到了驸马的脸上,驸马端坐在车内,含笑看她一眼:“我没事。”

九月的南诏不冷不热,算得上气候宜人,这日午后却不知怎的,突然变得有些燥热。

俞婉在胡同里穿梭着,她担心燕九朝是又难受了才会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因为在府里躲着让她找到过一次,所以这会儿他干脆躲得远远的。

俞婉还不知自己多心了,她扎针尽管把穴位给扎错了,可疗效不是盖的,燕九朝这会子并不难受,至少身子不难受。

“相公!”

俞婉终于看见他了,他站在一个荒凉的屋檐下,两眼望着天,不知在看什么。

听到俞婉的声音,他也没反应。

俞婉的心里打了个突,该不会她方才那几针把人扎傻了吧?

不对呀,她又没扎他脑子。

“相公?”俞婉迈步走过去,试探地小声唤了他一句,小声不行,她又加大了音量,“相公!”

“我没聋。”燕九朝望着蔚蓝的天际说。

俞婉古怪地撇了撇嘴儿,没聋干嘛不理我嘞?

俞婉顺着他的目光往天上望了望,不解地问道:“你怎么出来了?你在看什么?”

“随便走走,随便看看。”燕九朝云淡风轻地说。

“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那套针法我也才学不久,扎得不是很好,再回去让老崔头给你瞧瞧吧。”该死的老崔头,硬是不直接给燕九朝治病,非说是当初发下毒誓,这下好了,她一个半吊子中医,临时被赶鸭子上架了。

燕九朝没接她的话。

这是不想回去让老崔头给看诊的意思了。

俞婉觉着自己好歹也与燕九朝大婚了这么久,又没怎么分开过,二人蜜里调油、相濡以沫,按理说她该十分了解他才是,可他依然时常会她有些看不透。

譬如此时,他像个二傻子似的处着这里望天,俞婉就完全get不到他在作什么。

燕九朝道:“我方才见到驸马了。”

平淡如水的语气,像是在说,我今天看见一兜大白菜了。

“哦…嗯?”俞婉愣了下,“你说什么?你看见谁了?”

俞婉怀疑自己听错了,没人能在看见疑似自己亲生父亲的人时保持这种反应的。

“驸马。”燕九朝说,他的语气没有丝毫变化。

俞婉于是更惊讶了,这次她确定自己没听岔,他是真的看见驸马了,但他的反应…未免太镇定了吧。

该震惊的已经震惊过了,不然她当他站在这里是为什么?天上真能给看出一朵花儿来么?

俞婉也看见过一次驸马,不过那次她并不知道对方是驸马,就不知燕九朝是如何确定的,俞婉没问这个,而是道:“那他看见你了吗?”

“嗯,看见了。”

“他说什么了吗?”

居然没说话?

俞婉的眸子里掠过一丝错愕,她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道出心底最大的疑惑:“那他是燕王吗?”

是吗?是吗?

第211章 炸毛的小宝

燕九朝想起了在马车内摘下对方面具时所看到的那张脸,他第一眼看见的是斜跨了半个左脸的伤疤,那伤疤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之所以没痊愈,绝不可能是因为缺药,毕竟他是驸马,全南诏最好的药都能被拱手送到他面前,只能是当初伤得太深了,乃至于药石无医。

那一瞬,燕九朝忘了去想他是谁。

早在大周时,燕九朝便听百晓生提过,南诏驸马终年戴着一张面具,传言是容颜有损,他自是不信的,没料到竟是真的。

当然对方的脸他最终也还是看清了。

就算有那道狰狞丑陋的疤,但他长得…

燕九朝停止了思绪,抬起手,挡住了自己的小半张脸,问俞婉道:“若我这样,你可还能认出我?”

俞婉错愕地点点头:“你全遮了我也能认得呀!干嘛这么问?”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燕九朝说。

“嗯?”俞婉更一头雾水了。

她发觉自打自己问出了南诏驸马是不是燕王后,自家相公的话就变得奇奇怪怪捉摸不透了,想想并不奇怪,如果驸马是燕王,他还活着,这是好事,可他抛弃妻子,这是难以接受的事;如果驸马不是燕王,那燕王就没背叛他们母子,这纵然是全了燕九朝心底的信仰,却也断绝了最后一丝希望。

他心里…一定很矛盾吧,毕竟,那是他一直敬重的父王啊。

燕九朝其实并没有俞婉想的这么多,他已经大了,并不是那个成天追在父王后头的孩子了,事到如今他所求的也不过是一个真相罢了。

他说道:“那张脸虽然变了许多,有了刀疤,有了岁月的痕迹,但我不会认错。”

俞婉唰的看向他,这话的意思是——

燕九朝低叹一声道:“是我父王的脸。”

不知为何,听到这样的答案,俞婉远没有想象中的震惊,或许在她心里也早已倾向于驸马就是燕王,她语气如常道:“那你们怎么会没说话?他不是看见你了吗?”

燕九朝望着一片天际飘来的乌云道:“他是看见我了,但他似乎并不认识我,也或者,是他没认出我。”

燕王离开时燕九朝才八岁,如今过去十五、六个年头,燕九朝的样子较儿时大有不同,一下子没认出倒也不怪,只不过…见过燕王的人都说燕九朝与燕王年轻时长得一模一样,燕王看见一个和自己如此相似的人难道就没点想法?没猜出是自己儿子出现了?

还是说燕王早把他们母子给忘了,与小帝姬彻底开始新的生活了?

还有,他的脸为什么被毁了?

这一切的一切俞婉都想不通,不过也并不一定要想通,他们人都在帝都了,真相如何总有一日会水落石出的。

她握住燕九朝的手:“时候不早了,回家吧。”

可当俞婉拉着他往回走时,他也没反抗。

二人先去了栖霞苑。

老崔头叉腰站在院门口,一瞥见不远处走来的两道身影,赶忙啃了口大猪蹄子道:“我就说不会有事吧!这不是回来了!”

老崔头如释重负的同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啃着猪蹄子回屋了。

老者与江海见二人完好无损地回来,一个字没说,也转身回屋了。

“大伯。”俞婉笑着与没来得及第一时间人间蒸发的赫连北冥打了招呼。

“我是来看几个孩子的,他们不在,我走了。”赫连北冥面无表情地说着,推着轮椅出了院子。

俞婉看破不说破,笑着晃了晃燕九朝的手:“大家都很担心你呢。”

燕九朝冷冰冰地道:“谁要他们担心了?”

俞婉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朵尖,弯了弯唇角。

晚饭时,阿畏与青岩回府了,需要的玉牌已通通到手,为避免露馅,青岩领着阿畏去了好几处不同的蛊师行会,万幸古代没有刷脸办证一说,不过却需要摁手印,这可难不倒青岩,早在出发前,他便将几人的手印用面团印上了,摁手印时只需阿畏手脚麻利便可瞒天过海。

阿畏自然不负众望。

晚饭后,燕九朝去药浴,俞婉则去了阿嬷的屋,与阿嬷商议进蛊山的事宜。

俞婉道:“雪蟾蜍究竟在蛊山的什么地方?”

老者道:“不知道,要去找。”

俞婉顿了顿:“它真的在蛊山吗?”

老者道:“在的,曾有人在蛊山见过它,只是迄今为止都没人能够得到它,一是它行踪诡异,二是它终年沉睡,三年才醒一回,至于醒多久就看它心情了。”

俞婉又道:“它醒着会比较好找吗?”

老者点点头:“它醒着会觅食,我们通过诱饵将它引出来,会比我们漫无目的去找强上许多。”

这么说俞婉就明白了,蛊虫这么小,它睡着后气息会变弱,在茫茫蛊山里将它找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让它自投罗网却不同了,以他们几个的实力,俞婉相信只要它肯现身,就势必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只是眼下还有一个问题:“阿嬷,它上一次醒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