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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伴不甘不愿地把衣裳脱了下来:“给。”

侍卫将自己的也脱了,而后他拿着两套衣裳去了车厢,裹在修罗的身上,血迹被吸入了衣料,果真没吧嗒吧嗒往下滴了。

天亮了。

雨也停了。

二人接着赶路。

半个时辰后,他们抵达了帝都最大的乱葬岗。

雨后的乱葬岗惨不忍睹,老远便有一股恶臭扑鼻而来,蛇鼠虫蚁遍地啃咬着腐坏的尸体。

二人嫌弃地捂住鼻子,将濒死的修罗扔在了一具一半已腐坏成骷髅的尸体上。

尸体内的蛇鼠吓得四处逃窜。

侍卫要吐了,拉着同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修罗面朝下趴在那具骷髅上。

骷髅的半边脸还有腐肉。

腐肉中,有蠕动的蛆虫。

脏。

修罗不要死在这种脏兮兮的地方。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拖着骨头断裂的身体,一寸一寸爬出了乱葬岗。

他浑身都脏透了,疼得几乎要失去知觉。

他想最后看一眼碧蓝的天。

人快死的时候,脑子反而是最清醒的。

他知道自己熬不住了。

这里不会有人经过,只需半个时辰,他就再也不会感到任何疼痛了。

他迫使自己平躺了过来,摸着怀中心爱的小奶瓶,认命地闭上了眼。

他能感觉自己的生命在一点一点消失,他魂魄渐渐开始离开身体。

然而就在他即将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刺破耳膜的深情呼唤——

“牛——蛋——啊——”

这声音!!!

修罗吓得身子一抖,升天的魂魄一下子跌回了身体!

第320章 黑蛋与修罗(二更)

老夫人许久不出门了,这不是昨儿夜里下了一场雨,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怪想小乖孙与几个小重孙孙,于是天不亮便闹着出门去找人。

下人禀报了俞邵青与赫连北冥,赫连北冥不同意,道是老人家一把年纪了,唯恐在半路颠出个好歹来。

俞邵青却不以为然,老夫人的身子骨好好儿的,成日闷在府里反把人闷坏了,不如出去散散心,多往马车里铺些垫子,让车夫走慢些,并不会怎么颠簸。

“还是小儿子最疼我!”老夫人白了大儿子一眼,杵着拐杖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车夫恐颠坏了老夫人,将速度放得极慢,几乎与步行无差,但也正因为如此,才叫老夫人看清了了不得的东西。

走到一半时,老夫人忽然指着一条巷子大叫:“牛蛋——”

车夫一个哆嗦,险些以为白日撞了鬼!

老夫人坚持称自己看见了牛蛋,命车夫跟上去,车夫拗不过她老人家,只得认命地在巷子里转悠起来。

车夫是府里的老人了,对老夫人的情况十分知悉,一瞧老夫人的样子便猜老夫人多半是又犯病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不能刺激她,顺着她闹一闹,一会儿自个儿就能好。

可老夫人好不好不知道,车夫却是不大好了。

按照老夫人指的方向,他们来到乱葬岗了!

车夫寒毛直竖,心道只怕真是撞鬼了,这下可不能由着老夫人发病了,就在车夫打算强行打道回府时,老夫人忽然钻出来,抓过他手中的缰绳,强行把马车停下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强势的老夫人。

老夫人鬼上身了!

“老老老老…”

不等车夫老出个所以然,“鬼上身”的老夫人下了马车,朝乱葬岗的入口扑了过去。

车夫栽倒了!

“牛蛋”伤得极重,老夫人顾不上去探望小乖孙与小重孙孙,将修罗带回了赫连府。

听说老夫人与他爹“牛蛋”夫妻双双又把家还,正在喝茶的赫连北冥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这才多久,他娘咋又给他找了爹?!

赫连北冥严重怀疑再多找几次,他爹的棺材板儿就要盖不住了,为以防他爹真从棺材里爬出来,赫连北冥硬着头皮去了他娘的院子。

他还以为他娘又捡了哪路神仙,定睛一瞧,却是个几乎快死掉的男人。

修罗来赫连家的次数并不少,赫连北冥对他简直不能更熟悉,然而却也没有第一眼认出他来,原因无他,这实在太不像印象中的修罗了。

那个意气风发、弹指间灰飞烟灭的大家伙,如今让人吸干了功力,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干尸,更别说他还被人打断了全身的骨头,鼻青又脸肿。

当赫连北冥认出他后,整个人都惊到了。

这可是修罗啊,谁能把修罗弄成这样?

饶是经历过战场,早已见惯生死的赫连北冥在看见修罗如今的模样时,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吸干修罗的内力,这好比折断雄鹰的翼、拔掉猛虎的牙、斩断玉匠的手,让他们失去最宝贵的尊严,眼睁睁地坐在原地等死。

这比一刀杀了他们更可怕。

老夫人泫然大哭:“牛蛋啊——那个王八蛋把你伤成这样?你告诉我!我让你儿子去把他宰了!”

一不小心给修罗做了儿子的赫连北冥:“…”

赫连北冥扶额,深吸一口气:“娘,他不是我爹。”

老夫人撒泼:“他是他是他就是!”

“他不是。”

“就是!”老夫人一把拧起儿子的耳朵,“你当了大将军了不起了是不是?连自己亲爹都不认了是不是?”

“疼!娘,疼!”

老夫人不愧是将门夫人,一手力气不是盖的,赫连北冥只觉自己的耳朵都要被亲娘给拧下来了,今年是犯水逆么?一个两个都跑来与他争宠,眼看着他在这个家的地位一落千丈,就快连个外人都不如了。

老夫人严肃地说道:“还不快请崔大夫来给你爹治病!”

治病可以,认爹…不行!

赫连北冥忍辱负重地去了。

老崔头是与俞婉一道过来的。

老夫人原是要去探望小乖孙与小重孙孙,眼下要治牛蛋不能去了,可礼物已经备好,她让车夫把礼物送去了泗水街。

听说祖母捡了个“牛蛋”,俞婉二话不说地回到府看热闹了。

只是她没料到,被老夫人捡回来的人竟然是修罗。

她眨了眨眼,望着床铺上面目皆非的男人,一时间竟不敢认。

“老、老崔头。”她拽了拽老崔头的袖子。

老崔头嘴角抽了抽:“别问我,我也不确定呢。”

二人于是叫来了江海与阿畏一行人。

所有人见修罗的第一眼,都不约而同地抽了口凉气。

让人伤成这样,真是好惨一男的!

他不仅面目皆非,内力尽失,就连原本属于修罗的强大气息都没了,他成了一个废弃的死士,承受着走火入魔带来的痛苦,却无法再对断裂的筋脉进行修复。

到了他这种地步,与等死也没差了。

老夫人已经让俞邵青与姜氏哄去花圃打叶子牌了,屋里只剩下俞婉、老崔头以及阿嬷一行人。

老崔头的面上少有地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不乐观啊,比你大伯那次还要伤得重。”

赫连北冥让人一刀刺中胸口,也曾命悬一线,但比起修罗的伤势,就不值一提了。

修罗不轻易受伤,伤了便不容易痊愈,俞婉当初治疗修罗手腕上的伤,就花了较常人三倍的时间与药量,如今却不是药物与时间能解决的问题。

外伤老崔头能治,内伤就爱莫能助了。

老崔头行医多年,头一回遇上这般棘手的患者,他挠挠头,一筹莫展地说道:“先给他输点内力,护住他的心脉,别让他走火入魔死掉了。”

老崔头说的是一点儿内力,哪知却险些把江海、阿畏、青岩与月钩给榨干了。

可饶是如此,修罗的伤势依旧毫无起色。

这倒不是老崔头的法子错了,而是若将四人的内力比作四瓢清水,那么修罗的丹田便是一汪湖泊,这是牺牲本元内力都无法弥补的差距。

最后,还是萧振廷赶来了这里,耗费了近半的功力才堪堪压住了修罗的伤势。

这之后,老崔头与俞婉花了大半日功夫,为修罗一一接上断裂的骨头,又抹上特质的伤药,再绑上木板与纱布。

他被绑成了一个木乃伊,只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睛。

这家伙几度把他们吓得半死,可真正见他变成这副样子,几人的心里又全都不大好受。

“怎么会这样啊?谁干的?”青岩嘀咕,心道莫非是族里那些老家伙来了?除了那些老家伙,青岩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制服修罗?

可…即便是那群老家伙,也不能将修罗伤成这样啊,若不然,当年他们早杀掉修罗,而不是迫于无奈将修罗关起来了。

修罗是自愿的。

他自愿化去一身功力,才给了人可乘之机。

“莫非…是南宫璃?”青岩蓦地睁大了眸子。

俞婉点点头,把修罗昨夜来泗水街的事与几人说了:“…南宫璃回帝都了,修罗会来泗水街,多半是受了他的指使,但修罗违抗了他的命令,他大概…觉得修罗没了利用的价值,所以把修罗给处置了。”

该死的南宫璃!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也干得出来,真是太歹毒了!

青岩捏紧了拳头,想到什么,又古怪地问:“等等,他舍得?”

修罗可不是什么烂大街的高手,他是实至名归的天下第一大杀器,就因一两次不听话便废了他,未免太无视修罗的价值了。

俞婉长叹一口气,说道:“影十三在帝姬府感受到了类似修罗的气息,燕九朝猜,南宫璃是利用修罗的功力,炼出了全新的修罗。”

南宫璃的确炼出了新的修罗,还不止一个,南宫璃对此满意极了。

屋子里,南宫璃惬意地呷了一口茶:“原以为他们平分了修罗的内力,会不如那个修罗强大,可本王瞧着,他们的气息似乎更为可怕。”

黑衣人道:“没错,那个修罗在地牢多年,得不到很好的供养,新的修罗大人却没有这样的烦恼,属下可以确定,饶是鬼族那群老家伙来了,也拿他们毫无办法。”

南宫璃勾唇道:“这就好,有了他们,想除掉谁都是本王一句话了!”

黑衣人拱手道:“这是自然,郡王有了三个修罗,别说燕九朝与萧振廷,便是郡王想要那至高无上的皇位也易如反掌!”

南宫璃倨傲地说道:“没错,他们有圣物,我有修罗,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圣物是信仰,修罗是看得见的力量,他们能拉拢民意,他也能震慑人心。

黑衣人点点头,又道:“只不过,原先那个修罗的内力太强大了,他们还需要十日功夫才能彻底吸收,挪为己用,在那之前,务必请郡王耐心等待。”

南宫璃淡淡地挑眉道:“无妨,就让他们再苟活十日!”

萧振廷与阿畏一行人每日都会为修罗输入内力,为他压制体内的狂躁之气,俞婉与老崔头也衣不解带地守在他房中医治他,在众人的悉心呵护下,修罗的命保住了。

但他与赫连北冥一样,武功尽失了。

他成了一个废修罗。

赫连北冥没了武功,依然是赫连家的家主,修罗…却不再是修罗。

没有价值地活着,他情绪很低落。

俞婉端着熬好的药出来,见老夫人唉声叹气地坐在门槛上,她不解地问道:“怎么了祖母?”

老夫人委屈地说道:“牛蛋不吃,这都三天了,你说他是不是很难受啊?都吃不下饭了…”

修罗当然难受了,失去内力后身体所承受的痛楚成倍地反噬了过来,这会令他食不下咽,但俞婉觉得,他不吃东西不是因为他身子难受。

“修罗。”俞婉端着药碗进了屋。

修罗蜷缩在柜子后的角落,听见俞婉的声音,他抱住脑袋往里躲了躲。

俞婉没强迫他面对自己,把药碗轻轻地搁在桌上:“药我放这儿了,你记得喝。”

修罗没喝。

俞婉把饭菜拿下去热了三次,药了换了三碗。

自始至终,修罗都保持着蜷缩的姿势,双手抱住脑袋,藏在那个不见光的角落。

俞婉煮了羊奶给他,他也不喝。

他像一只收到惊吓的小鸟,一丝一毫的动静都能让他把自己藏得更紧。

他是折翼的鹰。

他失去了斗志。

俞婉轻叹一声,将东西端了出去。

夜里,俞婉将三个小家伙接了回来。

听说修罗生病了,几个小家伙带上了自己心爱的糖葫芦。

“修罗!”

小宝一马当先,哒哒哒地冲进了修罗的屋!

“咦?修罗呢?”小宝弯下腰,往床底下找,拉开柜子,往柜子里找,可里里外外找遍了,一个人影也没找到。

很快,大宝与二宝也来了。

“修罗。”二宝软萌地叫唤。

修罗躲在耳房的帘幕后,昔日高大的身子缩成一团。

忽然,帘幕被掀开了。

三颗圆溜溜的小脑袋挤了进来。

修罗赶忙抱住头,不让他们看见他。

他们靠近了,他的身子微微抖了起来。

“你冷吗?”小宝说。

修罗抖得更厉害了。

“嗯…”小宝歪了歪脑袋,伸出小胳膊抱住了修罗。

他太小了,抱不住呀。

二宝大宝也张开了小胳膊,小身子贴住修罗。

三人紧紧地抱住他。

这样就不冷了,修罗。

第321章 暴露的南宫璃,国君的怒火

一段日子的“进进出出”后,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南诏与大周两位齐名的战神终于在梧桐苑的走道里不期而遇了。

萧振廷是来为修罗疗伤的,赫连北冥是来给修罗送药的,两国战事一触即发,两个本该在战场上拼个你死我活的对象,竟然为了同一个目的,不其然地聚在了一起。

萧振廷来赫连府不少回了,赫连北冥看破不说破,只要不捅到他跟前,他就当没见到这个人,但眼下二人这么明晃晃地碰上了,他是装作不认识呢,还是装作不认识呢?

萧振廷的尴尬不比他少。

虽说他没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却也没明目长大地宣扬,二人均有各自的立场,有些事心里明白就好,不必大张旗鼓地说出来。

可现在,门就这么窄,一个在门内,一个在门外。

他是说他不是萧振廷呢,还是他不是萧振廷呢?

二人不约而同地清了清嗓子。

大军压境,两国对峙,战事一触即发,国君与大周的皇帝恨不得捋起袖子打起来,作为臣子的他俩…是不是也得先干一架呀?

“诶?大将军!大哥!你们都来了啊?愣在这里做什么?快下雨了!进屋坐吧!”俞邵青端着一簸箕自栖霞苑晒好的干辣椒,云淡风轻地进了屋。

他神色语气随和得不可思议,仿佛方才自己打了招呼的压根儿不是两个你死我活的将领。

赫连北冥与萧振廷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一时间竟没动弹。

这混小子究竟知不知道他俩如今的身份?又知不知道他们应该抄起刀剑先把对方干一顿?

俞邵青走了几步,察觉到二人没跟上,于是回过头,古怪地说道:“两个大男人,杵在门口做什么?挡道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二人身后瞅了瞅。

萧振廷看向前,赫连北冥回过头,就见紫苏正费力地端着一盆清洗好的衣裳,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赫连北冥终究是主人,他先开了口:“去书房坐坐吧。”

“嗯。”萧振廷不动声色地应下。

萧振廷抬步往里走,赫连北冥的轮子卡在了石头缝里。

萧振廷面无表情地搭了把手,将轮椅推了出来。

“多谢。”赫连北冥说。

“不谢。”萧振廷说。

二人去了书房。

俞邵青则端着干辣椒去小厨房,阿淑想吃辣子鸡丁,他去给她露一手。

哪知他刚走没两步,身后便传来自家大哥以及大元帅的双重怒喝:“你进来!”

俞邵青的心肝儿抖了抖。

赫连北冥与萧振廷齐刷刷地看向了彼此,脸色变得不大好看。

你敢凶我弟弟?

你敢凶我部下?

俞邵青端着一簸箕红艳艳的干辣椒走进屋:“干嘛?”

二人欲言又止,神色有些一言难尽。

俞邵青满脑子都是辣子鸡丁的一百零八种做法,完全反应过来自家大哥与大元帅碰面有何不对劲。

倒是俞婉路过这边时,好奇地进屋打了声招呼:“咦?父亲,大伯,你们都在呢?忘记介绍了,大伯,这位是萧大元帅,父亲,这位是北冥神将。”

二人这才算是正是“会了师”。

俞婉知晓个中利害关系,不过都是一家人,也都是值得信任之人,她便没什么可顾忌的,将萧振廷与上官艳入住泗水街的事与赫连北冥说了。

萧振廷头一回上门找俞婉,赫连北冥便知道了,可他竟与燕王住成邻居的事是他没有料到的,他惊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俞婉又道:“父亲和娘是来找燕九朝与燕王的,就来了他们两个,还有一个叫杏竹的小丫鬟,连车夫都是进南诏之后才半路雇佣的。”

言外之意,大周的战神潜入帝都不是为了刺探军情。

这话若换别人来说,或这事换别人来说,赫连北冥许就没那么容易轻信,可俞婉他知根知底,这丫头绝不是个好糊弄的,也绝不会为了讨好大周皇帝与萧振廷故意陷赫连家于不义。

何况,大周皇帝也不知萧振廷潜入帝都了,这是萧振廷个人的行为,与朝廷无关。

再者,萧振廷与上官艳的感情,他多少也听闻了一些,他会陪着上官艳深入帝都寻子,根本就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赫连北冥从一开始就没怀疑过萧振廷的动机,因此哪怕知晓萧振廷在赫连家进进出出,他也睁只眼闭只眼,只不过如今闹到明面上,他不得不表个态。

他看了看俞婉,又看了看自家弟弟。

二人都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他张嘴,长叹一声:“罢了,我会守口如瓶的。”

他真是欠了他们几个的,自这丫头来了赫连家,他干了多少违背组训的事,他自个儿都不记得了。

一辈子只效忠国君的赫连家,快把国君瞒成瞎子了。

“边关那边…”想到什么,赫连北冥看向了萧振廷。

萧振廷道:“我留了替身在营地,除了南宫璃,应当没人发现我不见了。”

俞婉沉思道:“南宫璃立了军令状,不拿到大元帅的首级誓不回都,但如今,大元帅已经来了帝都,他明着赶回来,就是违背了军令状;不回来,又拿不到大元帅的首级,所以他不仅不会捅破大元帅的行踪,反而会替我们悄悄隐瞒。

至于国君那边,大周的将士按兵不动,他不清楚大元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或许认为大元帅在酝酿什么大招,亦或是,逼着南诏把燕王交出来。”

赫连北冥点点头,侄女儿说的没错,对他对国君的了解,国君的确猜不到萧振廷已经离开军营来了帝都,至于南宫璃,修罗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据,他比谁都不愿泄露萧振廷的行踪,他想暗地里将他们一网打尽。

“不是说…他手中可能有了新的修罗?”

俞婉嗯了一声:“影十三又去了一趟帝姬府,他说,新修罗可能不止一个。”

他虽无法潜入帝姬府,但他是半死士,对修罗的气息比常人敏感,那明显是好几道让他头皮发麻的气息。

赫连北冥的神色变得尤为凝重:“一个修罗已经很难对付了,如今竟然来了三个,这可真是…”

很难对付都是客气话,修罗从一开始便没想过要对付他们,其间但凡修罗动过一次杀心,他们可能全都没命。

他们从未真正地面对过修罗。

萧振廷是唯一一个能在修罗手里脱身的,可要说打败修罗还是太难了,何况不止一个,那几乎是没办法办到的事。

俞婉托腮一叹:“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对付那几个修罗吗?”

“有。”阿嬷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修罗。”

能败修罗者,唯有修罗。

修罗是鬼族的产物,那群老家伙能炼出修罗,自然也有法子困住修罗,可要说杀了他还不至于,再者以阿嬷的揣测,南宫璃的新修罗在药物与修罗内力的双重辅助下,变得更为强大可怕,便是那群老家伙来了也没法儿制住他们。

他们如今只剩下一个办法——复苏修罗。

俞婉迟疑道:“他伤得那样重…”

筋脉与骨头断了,尽管接是接上了,但他的斗志早没了,内力也被人吸干了,萧振廷与阿畏他们每日为他输送的内力也不过是能压制他的狂躁之气而已。

老者道:“他是天生的杀神,只有死亡能阻止他的杀戮。”

俞婉摊手:“可他现在连条虫子都杀不死。”

老者眸光一凛道:“那就再炼他一次!”

“不过。”老者顿了顿,“南宫璃的修罗用不了几日就能出山了,届时他要暗杀谁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如果那时修罗没有恢复,那么等待我们的只有死路一条,我建议,你们把萧振廷与南宫璃的消息同时上报给国君。”

俞婉想了想:“阿嬷的意思是…不要给他暗中下手的机会?”

老者点头:“没错。”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若是明着赢不了,背地里也不可能打得过,抬到明面上,至少能借国君的手拖延一下时间。

萧振廷与赫连北冥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敌国的将领这一瞬忽然达成了无言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