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是仇人的骨肉。
她眸光一冷。
马车没将大宝与燕王带去祭坛,行驶到半路时,南宫雁换了一辆马车,让死士与护卫护送燕王二人去了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
等南宫雁抵达祭坛时,祭坛已经被百姓们围得水泄不通了。
国君药效未过,也就不能言行,于是由三公、国师殿以及蛊殿主持大局,御史大夫与蛊殿的几位蛊老以及昨夜赶着出关的国师坐在祭坛的两旁。
赫连北冥以及三位武将坐在祭坛的另一方。
“小帝姬驾到——”
“璃郡王驾到——”
伴随着內侍的通传,南宫雁与南宫璃缓缓地自人群后方走了过来,多日不见,二人都清瘦了些,脸上的憔悴依稀让妆粉盖住,一身华服,矜贵天成,不愧是自幼养在宫里的皇族。
百姓们单膝跪地行了礼。
在众人的跪拜下,母子二人走上祭坛。
“小帝姬都到了,大帝姬怎么还不来呀?”
“是啊,都这个时辰了,她不会是不敢现身吧?”
“民间养大的,没上过台面,估摸着是怕。”
“大帝姬与婉郡主都在民间长大,会不会都见不得人呀?”
人群里有了不中听的声音,赫连北冥眉心一蹙,正要出言喝止,就听得不远处传来王內侍高亢嘹亮的通传声——
“大帝姬驾到——”
“婉郡主驾到——”
众人唰的回过头去!
一辆并不算太起眼的马车上,不疾不徐地走下来一名年轻女子,她穿着一袭鹅黄色罗裙,身姿纤细,气质静婉,说贵气,也贵气,却并没有那种高人一等的傲气。
“是婉郡主!”
有百姓认出了她。
俞婉并没有穿着皇族的衣裳,可她举手投足都散发着一股尊贵的气质。
她探出一截凝脂皓腕,自马车内扶下另一名女子。
那女子一袭白衫,外罩一件半透明金色纱衣,晨光笼在她的身上,有那么一瞬,众人恍惚了一下,仿佛看见了一只振翅的凤凰。
但也仅仅是一瞬而已,她捏着帕子轻轻地咳嗽了两声。
众人刹那间回神,听说这位帝姬的身子骨不大好,看来是真的。
众人听着那让人心碎的咳嗽声,只觉心都为她揪了起来。
然而饶是病如西子,也依旧气质从容,优雅万方。
比起盛气凌人的小帝姬,大帝姬的羸弱静婉俨然更深入人心。
众人连呼吸都屏住了,压根儿不必侍卫清场,自发地为她让出一条道来,唯恐不当心碰着她,把这位羸弱的帝姬给碰坏了。
先前还喧闹不已的祭坛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只剩下姜氏偶尔发出来的低低咳嗽声。
什么在民间长大?什么上不得台面?
帝姬除了病弱些,再没什么输给南宫雁。
俞婉搀扶着自家阿娘上了祭坛。
众人给二人行了礼。
“赐座。”御史大夫说。
有侍卫搬来椅子。
俞婉扶着姜氏坐下。
俞邵青在母女二人下马车,也来到了现场,他坐在赫连北冥的身旁。
“国师出关了?”俞邵青一眼看见了祭坛上的国师。
赫连北冥道:“昨夜出关的。”
俞邵青哼道:“他倒是会赶时候!”
赫连北冥道:“应该是算准了他出关的日子,南宫雁才胆敢定下三日之约。”不然,她也可以定十日之约。
俞邵青挑眉道:“不过,就算他来了又怎样?第一项是蛊术,他们输定了!”
南宫雁手中最厉害的蛊师姓孟,是七丈蛊老,阿畏的蛊术在他之上,第一局几乎是没有悬念的。
赫连北冥看了眼镇定自若的国师:“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当御史大夫宣布让双方派出各自的蛊师上场时,南宫雁这头出阵的却根本不是孟蛊师。
那是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年纪二十七八岁,身材高大,眼神阴翳。
当他走上祭坛的一霎,蛊殿的蛊老们眼睛都瞪直了。
“十、十丈蛊老!!!”宋蛊老说。
男子唇角一勾,解开斗篷随手一扔,一股强大的气息铺天盖而来。
宋蛊老的脸色变了:“蛊、蛊尊!!!”
有奖问答来一波:阿畏能赢蛊尊吗?
A:能。
B:不能
第349章 旗开得胜
天底下难道当真有蛊尊吗?
若非亲眼所见,几位蛊殿的长老是无论如何也不肯信的。
巫蛊之术起源时原是不分家的,那时的巫师即是蛊师,蛊师也叫巫师,但随着修行难度的提升,有弟子开始专攻起其中一项本事来。
要说在全盛时期,蛊尊还是不少的,但巫蛊两大派系为争夺证天下第一师的名号彼此大开杀戒,不少优秀的弟子都陨落了,传承也随之中断。
至如今,连七丈蛊老都百年不遇了,九丈、十丈蛊老更是传闻之中才有的存在,蛊尊?那真是做梦都没料到会真正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人。
蛊老们的眼睛都瞪圆了。
而祭坛四周的百姓听到宋蛊老的那声蛊尊,也全都惊得不像话。
这名男子看上去也不大,不到三十的样子,如此年轻便已经是一位蛊尊了吗?
会不会是蛊老弄错了?
宋蛊老也希望自己弄错了,他是蛊殿最资历最浅的蛊老,论能耐他不如几位前辈,然而他看了他们错愕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没有认错,对方的确是一位蛊尊。
这下麻烦了。
自打南宫雁污蔑蛊殿与赫连家同流合污陷害她后,蛊殿便与南宫雁彻底决裂了,他们绝不希望看到南宫雁胜出。
蛊老们面面相觑了一番,不约而同地为大帝姬担忧起来。
难怪南宫雁有胆子立下三日之约,连蛊尊都请动了,她分明是有备而来,大帝姬…只怕凶多吉少了。
“怎么会有蛊尊呐?”俞邵青呢喃。
在大周时,他不大了解蛊术,还是来了南诏才逐渐听人说了些,大概明白蛊尊是当今世上最厉害的蛊师,就连自家三个小蛊老到了他面前都有些不够看,那么,阿畏真的还能胜出吗?
俞邵青担忧地朝阿畏的方向看了过去。
早在宣布第一局时,阿畏便与老者走上祭坛了。
此刻他站在俞婉的身侧,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的对手,对方似是注意到了阿畏的打量,坦荡地朝阿畏望来,笑容里满是倨傲。
“阿畏…”俞婉张了张嘴。
阿畏没说话,淡淡地走到祭坛的中央,看着年纪与青岩差不多的男子,说道:“叫什么?报上名来,我不打无名之辈。”
蛊尊不可一世地勾了勾唇角:“我当是个多厉害的对手,却原来是个毛头小子,我听说你有三个七丈蛊老的徒儿,七丈蛊老…呵。”
蛊尊一边说着,一边掸了掸自己的宽袖:“那是本尊玩剩的。”
此话一出,众人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好大的口气!不愧是蛊尊!
阿畏道:“废话少说,有名字说名字,没名字就闭嘴。”
蛊尊呵呵道:“小子,你听好了,本尊坐不改名、立不改姓,风蚀!风起云涌的风,蚀骨灼心的蚀。”
阿畏皱着眉头想了想,没想起来是哪个“是”,他识字不多。
蛊尊却没礼尚往来地去询问阿畏的名字,毕竟在他眼里,对方只是一个会半吊子蛊师,不一会儿便要成为自己的手下败将,他又何苦去记住对方的名讳?
蛊术只有一局,时限为一炷香,谁能在一炷香内成功地给对方下蛊,谁便算是胜出,因是生死局,因此生死自负。
这听起来简单,但对蛊师而言,想让他们中蛊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蛊尊不屑地笑道:“小子,我知道你们手中有蛊王与蛊后,尽管放马过来吧,赢了你们,蛊王与蛊后就是我的了。”
若说那句“七丈蛊老是本尊玩剩的”已足够狂妄,那么这句就简直目中无人了,他不仅想赢了大帝姬,还打算抢了婉郡主的东西,这是完全不给母女二人留活路啊。
没了圣物,大帝姬与婉郡主还拿什么笼络民心?
俞邵青眸光一冷:“混账!他要抢阿婉的东西!”
怪道南宫雁能请动蛊尊,原来是想对方许诺了把圣物与蛊后送给他,如此大的诱惑,难怪连蛊尊都动心了。
俞婉小声问老者:“阿嬷,这什么蛊尊…当真那么厉害吗?已经认主的圣物还能被他抢走?”
老者点头:“能的。”
“不要!”俞婉一把捂住了心口。
她才不要交出她的小蛊蛊!
老者道:“捂着也没用,你这只蛊王还太小,太嫩,不是蛊尊的对手。”
它是一只幼年的蛊王,远不到自己的全盛时期,尽管在俞婉手里已有了极大的长进,但要说抵制蛊尊,还是不大能够。
这也是为何蛊尊肯出山捕猎它了,等它长大,十个蛊尊也拿它没辙,可眼下,它拿蛊尊没辙。
不知是不是听见了俞婉与老者的谈话,蛊尊朝俞婉看了过来,那不怀好意的眼神不像在看一个女人,更像在看一头猎物。
当然,俞婉的蛊王才他的猎物。
俞婉在心里把南宫雁骂了七八十遍,为了一己之私,竟不惜把南诏的圣物出卖给蛊尊,这与叛国何异?
蛊尊勾了勾唇角,自怀中拿出一个小玉瓶,轻轻地拔掉瓶塞,一股似有还无的香味在祭坛上方弥漫开来。
孙蛊老面色一变:“天蚕蛊!”
作为蛊殿资历最深的蛊老,孙蛊老对蛊虫的感知异于常人,几乎是拔掉瓶塞的一瞬,他便感到了一股可怕而又强大的气息。
“天蚕蛊是什么?”俞婉不解地问。
老者道:“能与蛊后并驾齐驱的千蛊王。”
俞婉感觉到小蛊蛊躁动了。
小蛊蛊:吸溜~吸溜~
俞婉默念:忍住忍住不要吃!把你养这么大,你可不能被一条虫子给拐走了!
小蛊蛊biu的一声闪了出来!
俞婉眼疾手快地摁住它!
小蛊蛊的虫足一阵扑腾!
要吃要吃要吃!
“可是阿嬷你为什么这么淡定啊?”
“横竖都是…”
都是什么?输吗?
俞婉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让你三招。”蛊尊笑着对阿畏说。
阿畏面无表情道:“不用,一起出手。”
蛊尊冷冷一笑:“小子,别怪我没给你机——”
一声巨响。
众人压根儿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只依稀感觉一道虚影闪过,下一秒,蛊尊倒下了。
蛊尊看着一拳将自己揍到心脏爆裂的阿畏,简直是难以置信啊!
阿畏深吸一口气,收回了招式:“师父说的没错,天下蛊术,唯快不破。”
你虫子再多,全都追不上我!
俞婉:呃…不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么?阿畏你是摊上个什么师父?
蛊尊要崩溃了。
说、说好的下蛊呢?怎么还动上手了?这是比蛊术!不是比武!有本事你下蛊呀!
阿畏随手抓了条虫子,往他身上一扔:“你被下蛊了。”
蛊尊:“…”
养蛊之人必将死在蛊毒之下,然而强大如他,绝没料到自己会中了一只连百蛊王都算不上的低等蛊虫。
他大半条命都没了,一身蛊术无法施展,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中了毒。
“…会。”
他说完了方才没说完的最后一个字,随后两眼一翻。
蛊尊,卒!
阿畏迎着冷风,潇洒地站起身来!
地狱空荡荡,阿畏在人间!
蛊尊死了,他的蛊虫自然被阿畏收为己用了,阿畏搜刮了不少好东西,赚了个满钵,其中,最肥美的天蚕蛊给了小蛊蛊。
“我不服!”南宫雁腾地站了起来,“他们作弊!比的是蛊术,他却用了武功!”
俞婉双手插抱胸前,缓缓地向前走了几步,问向御史大夫道:“有说不让用武功吗?”
御史大夫道:“呃…没有。”
因为从来就没有蛊师会武功,所以谁会去限定武功?
俞婉又指着地上死得不能再死的蛊尊道:“那他是不是中了蛊?”
御史大夫道:“呃…是。”
被打个半死时中的蛊…
御、御史大夫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明明哪儿哪儿都不对,却又哪儿哪儿都挑不出错…
俞婉又道:“现在距离开局可超过了一炷香了?”
御史大夫已经放弃抵抗了:“…没有。”
俞婉莞尔一笑:“当初说的是,谁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给成功给对方下蛊,谁就胜出,那我问问小帝姬,我们是没给他下蛊呢?还是我们超过了时辰呢?”
“你…”南宫雁被噎得哑口无言。
俞婉眉梢一挑道:“不服气,行,看在你是妹妹的份儿上,我阿娘让你一场,你再叫个蛊尊出来!这一次,我们保证不动武!”
臭丫头,当蛊尊是烂大街的东西吗?
就这么一个,都是国师好不容易才寻来的!她又上哪儿再去找第二个?
臭丫头分明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敢有恃无恐说出那种话来!
无赖…她要让这群无赖气死了…
御史大夫宣布:“第一局,大帝姬获胜!”
第350章 修罗来了(二更)
第二局是巫术。
巫术又分白巫术与黑巫术,前者用来救人,后者用来杀人,在俞婉看来,南宫雁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自然不会比拼什么白巫术,果不其然,也不知南宫雁与御史大夫交涉了什么,御史大夫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须臾,御史大夫与太尉、太傅商议了一番,又前来过问了大帝姬与俞婉,可否接受黑巫术的挑战。
俞婉看向阿嬷,阿嬷冲她点点头,俞婉道:“接受!”
御史大夫道:“因黑巫术太过霸道,双方的巫师需保证不得伤及无辜,否则视作输。”
“好。”俞婉点头。
南宫雁也点头,表示接受。
御史大夫正色道:“那么接下来,请两位帝姬派出各自的巫师。”
出乎众人的意料的是,南宫雁这边排出来的竟然是国师。
国师公然替南宫雁出战,也算是变相承认国师殿与皇后有所勾结了。
俞邵青眯眼道:“胆子可真大,他就不怕坐实了皇后的罪名。”
赫连北冥淡道:“或许他们已经不在乎了。”
俞邵青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赫连北冥顿了顿,说道:“你留意弟妹与阿婉那里,万一有什么事,及时带她们离开。”
俞邵青道:“怎么?你还担心小帝姬会大开杀戒?”
赫连北冥道:“兔子急了还咬人,那个女人已经疯了,谁知道她若是输了会做什么。”
南宫雁输了就什么都没了,但南宫雁从没想过自己会输。
第一局是他们偷奸耍滑,接下来可没那么多意外了。
“怎么?阿姊是怕了吗?”南宫雁讥讽地说。
“大帝姬?”御史大夫催促地看向姜氏一行人。
力大如牛的月钩神色冰冷地朝前走了一步。
南宫雁眉心一跳,握紧了座椅的扶手道:“慢着!”
御史大夫转头看向她:“小帝姬怎么了?”
南宫雁看了眼一拳能把国师打飞的月钩,冷冰冰地说道:“这一局,不得使用武功。”
巫师与蛊师一样,都非习武之人,因此以往的大比中也没有限定武功,但既然小帝姬开口了,又既然有前车之鉴,三公自然不会驳回小帝姬的要求。
御史大夫正色道:“好,这一局,除了巫术,不得擅自动用其他。”
他话音刚落,月钩往旁侧一让,咧唇,露出一口小白牙!
只见他身后,一阵风都能刮走的瘦弱老者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就这老态龙钟的身板儿,正值盛年的国师能徒手把他揍到哭!
南宫雁气死了啊!
这都是一群什么家伙,怎么如此奸诈狡猾!!!
倒不是南宫雁不信国师的实力,而是如果有更省事的法子,她自然不会选风险更大的那个。
可眼下说什么都晚了,是她要求增加了这一规则,总不能让她出尔反尔。
南宫雁给了国师一个眼神。
国师会意。
南宫雁的意思是,不必留情。
事实上,国师从来就没考虑过对这几个家伙留情,尤其这位鬼族祭师,他曾是师父在世时的心腹大患,师父虽了胜了他,却胜之不武,这一直是师父心目中的遗憾。
他相信,过来今日,这个遗憾就将不复存在了。
老者走到祭坛中央,在与国师三步之距的地方顿住了步子,布满皱纹的眼睛里迸发出精锐与犀利的波光。
“宇文炤可是你师父?”老者问道。
“正是家师。”国师道。
老者点点头:“正好,他当年欠了我的,今日由你来一并偿还了。”
国师不屑道:“话不要说得太满,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么?你师父都不是我对手,你就不用提了。”老者素来寡言,今日算是把自己一整年的话都说干了,“行了,开始吧。”
老者正要入座,国师却向前走了几步,在他耳边说,“祭师,别忘了你们当初离开鬼族的目的,鬼族的王是命你们带回大帝姬,可不是助她登基。”
老者神色一顿。
国师讥讽地说道:“你以为你们还能瞒多久?”
老者不动声色地看向他。
国师眼神示意他往左手边、祭坛下方看。
老者不着痕迹地看了。
他撞入了一双死神一般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藏在拥挤的人群中,一袭黑衣。
这是鬼族的使者。
与巫术一样,鬼族的使者也分为白使者与黑使者,执行任务的是白使者,老者与阿畏三人都是白使者,而一旦白使者出现叛逃,鬼族便会出动黑使者,对白使者进行缉杀。
黑使者出现了,这意味着他们的行径已经被王知晓了。
其实早在南宫璃认出老者身份的一瞬,老者便猜出了或许会有这种可能,只是南宫璃盗走了修罗,老者并不认为他真有胆子跑去鬼族告密。
看来南宫璃是没这胆子,国师却有。
所谓闭关不过是个幌子,实际暗戳戳地干了不少坏事。
国师看了看老者身后,明显还沉浸在第一局胜利的喜悦中,而并未发现黑使者的阿畏三人,好心提醒道:“现在逃走,还来得及。”
逃了,这一局就输了。
老者饱经风霜的脸上看不见一丝一毫的表情,忽然他衣袍一动,一个纸片人自袖中飞出。
国师偏头一躲,却仍叫纸片割破了自己肩膀上的衣料。
“这就是我的答案。”
言罢,老者再不理会国师的挑衅,径自走到自己的垫子上坐下,他面前摆着一方几案,几案上又陈列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黑巫术中最厉害的当属傀儡术,当傀儡术练到一定的境界,是连活人都能操控的,只不过那法子太有违人道,早已让巫师们取缔了。
今日,二者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这种方式。
老者宽袖一拂,将案桌上的东西拂到了地上,随后他取出一把匕首,淡淡地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