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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婉亲了亲三人的额头,握住燕九朝的手,也闭上眼进入了梦乡。

夜色静谧。

俞婉是被咚的一声巨响惊醒的。

她身子一抖,睁开眼来:“谁?”

“是我。”燕九朝沙哑着嗓子说。

俞婉用手肘支撑着身子,挑开帐幔往外瞧了瞧:“你怎么了?”

燕九朝道:“我口渴,倒点水喝,凳子倒了。”

“天寒地冻的,你要喝水叫我就是了。”俞婉掀开被子下了床,借着微弱的烛光找到件外袍披在他身上,随后她将倒在地上的凳子扶了起来。

“我喝过了。”燕九朝迈步往床前走。

“等等。”俞婉发现他的衣裳湿了,握住了他胳膊,拿了个厚厚的绒垫子垫在凳子上让他坐下,又去衣柜里取了件干爽的寝衣,“怎么还撒了一身?”

俞婉解了扣子,把寝衣给他换上了。

“我睡了。”燕九朝说。

“嗯。”俞婉点头,桌上地上都洒了不少水,能把水倒成这样,是没睡醒吗?

“燕九朝。”俞婉扭过头,叫住扶着床沿坐下的他,“你没事吧?”

“唔,困。”燕九朝说罢,拉过被子躺下了。

白天累了,夜里确实犯困,俞婉不疑有他,找来巾子将桌上、地上的水渍清理了一番,随后也倒床睡了。

大小帝姬比斗之事终于还是传出去了,那日前来观战的百姓众多,个个都感觉自己像是经历了一场开国大战,当他们自眩晕中醒来,发觉自己没缺胳膊少腿儿时,惊喜得都要哭了。

小帝姬输掉比斗后大开杀戒,是大帝姬与婉郡主的人救了他们,他们对此心怀感激,自然也越发痛恨起南宫雁来。

这次若不是有大帝姬与小郡主在,他们全都成为南宫雁的刀下亡魂了。

真没见过比她更狠毒的,自己输了不认账,就想杀了所有人灭口,就这样的蛇蝎妇人,是怎么被他们爱戴了这许多年的?

百姓们都感觉自己眼瞎了。

什么天福帝姬?根本是祸国妖姬才对!

百姓她杀,文武百官她也杀!

她就不怕天下大乱吗?

这下,都不必国君昭告天下,百姓们便已自发地怀疑起当年的预言了。

没了李內侍与皇后的迫害,国君得以苏醒,他自然也听说了祭坛的事情,出乎意料的事,这一次,他没再为皇室遮羞,而是将一切都摆在了明面上。

南宫雁被大石压毁成了半身不遂,腰部以下全部丧失了知觉,这也算是小小地偿还了她们母女算计赫连北冥的债。

当然,她们犯下的罪孽有许多。

南宫雁与皇后双双被捕,南宫璃与国师亦未能逃脱升天。

国君命大理寺将他们各自的罪状一一取证并罗列出来公布与众。

至此,百姓们才知这伙人究竟是犯了多少恶事。

南宫雁掳走燕王,陷害燕王假死,害得燕王一家妻离子散,这还不够,又毒害了年仅八岁的燕九朝,劫持南诏的大宝殿下,幽禁白萼族族长之子,犯下欺君之罪…

一桩桩、一件件,不胜枚举。

而与之相比,不遑多让的是皇后的罪行,这个被国君宠爱了一辈子的女人、被南诏子民瞻仰了数十年的贤后,竟然是一个与前任国师私通的毒妇!

她私通国师宇文炤,秽乱宫廷,迫害芸妃母女,谋害国君,密谋造反,每一桩都是不可饶恕的死罪!

再来说宇文炤,此人天赋异禀,若没遇上皇后,兴许真能做一个功高伟岸的国师,可惜了,不过转念一想,皇后只是外因罢了,说到底他是输给了自己的阴暗与不坚定。

宇文炤已死,但他徒弟还活着,国师助纣为虐,死刑亦在所难免。

皇后被废,膝下子孙皆被贬为庶人,南宫溪尽管没犯罪,却遭受了皇后母女以及南宫璃的牵连。

皇后与国师三日后问斩。

南宫雁母子二人被逐出帝都,流放苦寒之地,永世圈禁。

白千璃也被查了出来,他只是南宫雁强行养在城郊的一个面首,还算不上同谋,但明明他有多次机会逃走,却仍执迷不悟,国君对他实在提不起同情之心来。

国君将他遣送回了白萼族。

临走前,他请求国君将他与南宫雁一道流放圈禁,被国君拒绝了。

倒是为弥补对他的亏欠,国君将南宫溪给了他,让他将南宫溪带回白萼族,不得再回南诏。

除此外,国君向天下发布了罪己诏,反思自己的罪过,接受百姓的指责。

南诏自开国以来,还从未有过敢发布罪己诏的国君,他是第一个,他一生都奉献给了南诏,于江山社稷终究是功大于过,他又如此诚恳地认错,民间对他的骂声渐渐地淡了下去。

国君如今倒是不在意百姓如何唾骂自己,他犯了错,接受百姓的指责是应该的,接下来他迫不及待要做的其实是另外一件事。

国君下朝后径自去了朱雀宫。

自打皇后被废,芸妃就成了后宫唯一的主子,巴结她的人如过江之鲫,朱雀宫的门槛都险些给踏破了,这还是国君没广纳后宫,否则那些前来请安的姐妹,只怕要吵得芸妃觉都睡不安稳了。

芸妃躺在海棠树下的藤椅上晒太阳,掌事女官小声禀报:“娘娘,陛下来了。”

“来就来了。”芸妃说。

掌事女官为难地看了自家娘娘一眼,硬着头皮转头冲不远处的国君行了一礼。

国君摆摆手,示意她退下。

掌事女官带着院子里的宫人识趣地退下了。

芸妃依旧优哉游哉地晒着太阳,南诏冬季不如大周冰雪盖地,却也十分清冷,她盖了层毛绒绒的毯子,毯子吸了日光,暖和得她微微有些发汗。

从前日子艰难时,她也喜欢晒太阳,却没这么舒服的毯子。

“芸儿。”国君走到她身旁坐下。

芸妃被他一声肉麻的称呼刺激得身子一个激灵,汗毛直竖地说道:“陛下您是哪里不对劲?叫臣妾芸妃不好吗?贵妃也行,随您。”

“咳咳。”国君清了清嗓子,压下心头窘迫,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毯子可还满意?”

“嗯,挺暖和。”出汗了,芸妃将胳膊拿了出来。

“是上等的虎皮。”国君说。

芸妃一怔,抓着虎皮瞧了瞧:“我盖了只老虎呀。”

这一脸呆萌的模样把国君逗笑了,笑完又不禁感到一阵心酸,她这些年过得太苦,竟是连虎皮都认不出,若是换作皇后…

想到那个害惨了皇室的女人,国君的面庞笼上一层暗影。

芸妃又接着躺好:“陛下过来朱雀宫是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臣妾接着晒太阳了。”

言外之意你可以走了。

若以往芸妃这么说,国君就该怒了,可想到这么多年对她的误会与亏欠,国君生不起气来。

他想求得她们母女的原谅,他想用接下来恐怕为数不多的几年弥补对她们的亏欠。

可他忽然不知如何开口。

没了皇后那个两面三刀的女人,芸妃感觉空气都清新了不少,晒了会儿太阳,舒服得直打呵欠。

眼看着芸妃快要睡着了,国君终是把心一横开了口:“从前的事,是朕不对。”

“陛下是来道歉的?”芸妃错愕地朝他看来。

“就…就当是的吧。”国君有些难为情地说,“朕误会你了,害你受委屈。”

芸妃叹了口气,一阵冷风吹来,她又有了一丝冷意,她拉了拉身上的虎皮毯子,淡淡地说道:“都过去了,臣妾已经释怀了,陛下也释怀吧,不必放在心上。”

“你肯原谅朕了?”国君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惊喜。

芸妃摇头:“不是原谅陛下了,是臣妾放过自己了。”

听得国君云里雾里,不大明白她的意思,而芸妃也没有向他更进一步解释的打算,闭上眼,接着去晒太阳了。

不过,有一句国君听懂了,那就是她并没有原谅他。

“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朕?”他问道。

芸妃微闭着眼,敷衍地说道:“好了,臣妾原谅陛下了,陛下请回吧,南诏出了这么大的事,陛下一定忙坏了,实在没必要在臣妾身上浪费时间与精力,就像从前那样冷着臣妾不好吗?”

芸妃是诚心轰走他,国君却固执地会错了意,他长叹一声道:“从前是朕不对,不该冷落你这么多年。”

“别啊。”芸妃心累地扶住额头。

她就想安安静静地晒个太阳,怎么就这么难?

国君在心里默默地细数了一番自己的罪过,诚恳地对芸妃说:“朕打算立你为后。”

“啥?什么?”芸妃如惊弓之鸟,唰的坐了起来!

国君见她这幅激动不已的样子,眼眸一弯,会心地笑了:“朕要立你为后,让你入主中宫。”

芸妃这下确定自己没听错了,这个老东西,当真动了念头要把后位给她,让她做妃不够,还得做后?那她岂不是要和他朝夕相对?初一十五还得按祖制与他睡在一块儿?

芸妃的神色不耐了起来:“陛下刚废了后,就迫不及待立新后,不怕大臣们反对吗?”

国君就道:“大臣们不会反对的,你这些年劳苦功高…”

芸妃冷笑着打断他的话:“哈,前几日不都还在骂我疯子吗?转眼我就成劳苦功高了?你的那些大臣,是眼神不好,还是脑子不灵光啊?”

国君讪讪:“这不是也才知道你受了委屈吗?你从前那样都是逼不得已。”

芸妃撇撇嘴儿:“别了,后位陛下还是留给别人吧,天下之大,随便抓一个都比臣妾静婉贤德。”

国君缓缓地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还在与朕置气?”

“没有,真没有!”芸妃认真地说道。

“那你为何不想做皇后?”国君问道。

芸妃古怪地看着他:“我为什么一定要想做皇后?难道那个女人想做,我就非得和她一样吗?”

国君解释:“朕不是这个意思…”

芸妃再度打断他的话:“那陛下是什么意思?陛下当年不问我,就将我纳入了后宫,如今又是不问我,便要立我为后,自始至终,陛下从未在意过我想要什么!陛下只在乎自己愿意给我什么!”

芸妃接着道:“是不是给了我后位,陛下才觉着对我的亏欠少了些?为什么?因为后位是陛下能给出的最昂贵的东西!我该对此感激涕零!让从前的委屈烟消云散,让我对陛下的埋怨一笔勾销!陛下凭什么这么为难我?!”

“朕…朕为难你?”国君难以置信,他都愿意把后位给她了,她竟说他是在为难她?世上有如此不知好歹的人吗?

道不同不相为谋,她解释再多也无用,他永远都不会明白。

国君道:“当年的事也不能全怪朕,朕也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是,是朕傻,朕糊涂,朕不该拿鱼目当了珍珠,让你们母女平白遭受那么多年的委屈,朕错了,朕诚心悔过,朕希望接下来能弥补你、弥补你和朕的女儿,你想要什么,朕没有想到的,你只管说出来,只要朕能给的,朕统统都给你!”

“陛下此话当真?”芸妃忽然若有所思地问。

她炸毛了半晌,一下子画风突变,国君还愣了一下,随即国君看向她,郑重地说道:“朕是国君,朕不会轻易食言,你想要什么?便是想出宫探望大宝他们,朕也答应你。”

后妃不得私自出宫,便是皇后也没这样的特权,但国君为了芸妃连祖宗的规矩都不顾了。

在国君看来,自己已经做出了巨大的让步,可他万万没料到,芸妃会与他讲出这样的话。

“陛下,我们和离吧。”

她声音不大。

然而就这么请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叫国君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哑然了好半晌才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你…你方才说什么?”

芸妃的表情很平静,她朝他看来,眼神不似往日的蛮横疯纵,也没那股子漫不经心,更不是在与谁赌气。

她认真地说道:“和离吧,陛下。”

国君腾的站了起来:“沈芸!你又是发的什么疯?怎么突然向朕提这种无理的要求!你是做太姥姥的人了!纵然再埋怨朕也该明白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朕今日只当没听到过!你把话收回去!”

敢和一国之君提和离,她怕不是嫌命太长了!

芸妃轻轻摇头:“不是突然,是臣妾很久之前就想过,只是从前说了也无用,可适才陛下既然开口,问臣妾要什么,这就是臣妾的答案。”

国君雷霆震怒:“芸妃!历朝都没有过和离的皇妃!”

芸妃道:“那臣妾就做第一个。”

国君咬牙道:“你想离开皇宫,只有两条路,一是死,而是被废!”

芸妃不卑不亢道:“臣妾不想死,臣妾也无错,不该被废。”

国君快给她气死了:“你…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真以为你有个好女儿给你撑腰,你就什么浑话也敢说了!还有,你…你都这个岁数了!还闹什么和离?你是和离了还想嫁人不成?”

芸妃说道:“臣妾这个岁数怎么了?这个岁数的女人就该认命吗?就不能为自己而活吗?女人和离,难道一定是为了再找个男人嫁掉吗?女人一定要嫁吗?”

国君被问得完全插不进去话。

芸妃接着道:“已经没几年活头了,还乱折腾什么?为老不尊…陛下是这么想臣妾的吗?”

国君让芸妃噎得哑口无言。

他、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芸妃淡淡地笑了笑:“陛下,如果你早几十年对臣妾说立臣妾为后的话,臣妾一定会答应的,臣妾不仅答应,还会欣喜若狂,感激涕零,因为那时的臣妾仰慕着陛下、期待着陛下。”

国君的心口震了一下。

“但这些仰慕与期待,已经和臣妾的心一起死掉了,陛下知道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什么吗?陛下认为是信任,还是感情?臣妾觉得都不是。”芸妃顿了顿,定定地看着他,“是尊重。”

国君彻底哑巴了。

芸妃掀开虎皮,走下地行了一礼:“陛下慢走不送。”

国君是黑着脸从朱雀宫出来的。

他想过芸妃不会轻易地原谅他,却绝没料到芸妃会对他讲出那样的话,这祖孙三人,气死人的本事一个比一个大!

王內侍啧啧摇头,大帝姬与婉郡主尚没认回来,芸妃又闹着和离,男人你完了,你真的真的完了!

又肥又早的一章~

第355章 相认,鬼族胎记(二更)

芸妃要与国君和离的事很快传到了俞婉的耳朵里,俞婉着实惊了一把,倒不是她觉得芸妃的做法有什么不对,而是在这个女子地位十分低下的朝代,芸妃竟然还能有这样的思想觉悟,便是放到自己的前世,芸妃也算前卫的了。

“不愧是我姥姥啊!”俞婉挺直了小身板儿。

从芸妃的立场去看,俞婉支持她的决定,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她也无权干涉国君的追求。

一把年纪了才知道去追女盆友,早干嘛去了?

俞婉不同情国君,若他找上门来,自己也不会去替他求情。

果不其然,国君真让人找上俞婉了。

来的是王內侍。

王內侍的内心是拒绝的,传陛下口谕时都是一脸菜色,传完后翻了大白眼:“行了,我屁放完了!”

俞婉嘴角一抽,这位公公,国君知道你这么皮吗?

俞婉这条路子是走不通了,姜氏的他想都别想,至于三个小黑蛋,国君再糊涂还没糊涂到利用几个孩子的份儿上。

这令芸妃悄然松了口气,因为她可以对任何人狠心,却独独不忍伤害那几个孩子,若他们一脸委屈地看着她,求她不要离开国君,她都不知自己能不能继续坚持下去。

因为欠了女儿太多,就算搭上晚年的幸福她也认了。

万幸那个男人还没糟糕到连曾孙都利用的地步。

国君又去了朱雀宫几次,芸妃的态度十分坚决,和离,就是要和离!

年轻时犯下的错,如今都一一地尝到了苦果。

国君心里苦。

国君不说。

年关近了,南诏的冬季没有大雪,帝都的年味儿不如京城浓郁,但也是合家团聚的日子,家家户户都忙碌了起来。

俞婉怎么说也曾是大周陛下亲封的第一厨,她想帮着准备些年菜,被全家人集体劝阻了!!!

“阿婉你这么辛苦,怎么还能让你下厨!”

这是俞邵青。

“我们赫连家的闺女都是用来宠的!不是用来干活儿的!”

这是赫连北冥。

众人心里呵呵呵,你们其实就是嫌阿婉做的菜难吃吧…

俞婉叹气,家人这么疼自己,自己真是好无以为报!

近日,俞婉发觉大家伙儿都变得怪怪的,先是燕九朝夜里不爱看书了,再是栖霞苑的人出来活动得少了,阿嬷关上门,每日不知在写些什么,阿畏与青岩以及月钩的话都变少了,至于说江海,他三天两头往外跑,连俞婉都不知他在忙什么。

这一日,俞婉将三个小黑蛋哄去歇午,小家伙睡下后,俞婉去栖霞苑问阿嬷那本手札翻阅得如何了,可有巫师与圣女后人的下落,哪知刚临近院子,便瞧见江海鬼鬼祟祟地出来。

俞婉眸光一动,闪到了一棵大树后。

江海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跟着,闷头往赫连府后门的方向去了。

“这家伙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俞婉摸了摸下巴,回院子叫上修罗,让他带自己追了上去。

以江海的耳力,寻常人盯梢不了他,修罗则不同了。

修罗便是带着她飞在江海的头上,江海也毫无察觉。

修罗冲下方的江海吐了吐舌头。

江海本能地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

修罗却早已带着俞婉身形一闪,闪到十几丈外了。

修罗的轻功本就够好了,又吸回了三个新修罗的内力,越发如虎添翼。

江海摇摇头,暗道自己想多,继续心无旁骛地施展轻功前行。

他在国师殿停下了步子,随后俞婉看见他掏出一块赫连府的令牌,光明正大地进了国师殿。

值得一提的是,国师殿与皇后勾结一事曝光后,国君便派御林军以及赫连府的护卫封锁了这里,江海是赫连府的人,他的令牌能让他在国师殿来去自如。

俞婉摸了摸腰间,她顾着追江海,忘记带令牌。

修罗抓住她,嗖的飞了进去!

“国师被关押在哪里?”江海问一名巡逻的御林军。

那名御林军道:“在地牢。”

御林军见他拿着赫连家的令牌,十分客气地为他指了路。

俞婉摸了摸下巴,江海是来找国师的?

不待俞婉做出反应,被修罗一拽,唰地飞去了天牢。

俞婉进入天牢时,已经被吹成了鸡窝头。

她默默吐出不知何时飞进嘴里的叶子。

下一次起飞前,能先打个招呼吗?

地牢的看守还算严密,但只要持有赫连家的令牌,便能若入无人之境,想想并不奇怪,赫连家本就忠君为国,又与大帝姬联了姻,在决斗当日更是出动“修罗”,立下大功,别说他们这些御林军,便是老百姓都将赫连家看作了他们的大恩人。

江海来到关押国师的那间牢房时,有人比他早到一步。

这人不是别人,而是国师的大弟子挽风。

国师犯下如此重罪,整个国师殿都被牵连了,俞婉第一时间出面保住了挽风。

国师不负往日的峥嵘,衣衫褴褛地坐在破旧的席子上,挽风含泪跪在他面前,难过地哭道:“师父…对不起…我…我没想过会这样…”

没想过国师会落得如此地步。

也没料到国师殿与皇后之间竟然有如此可怕的勾结。

他只是不希望国师害了俞婉,但他也没有要置国师于死地的念头。

他是他师父,他一直都明白的。

国师憔悴地叹了口气:“我没怪你,你起来。”

怪只怪那个女人欺骗了他与师父,连带着所有人都成了她手里的棋子,当年师父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我可以让你坐上国师之位,但你必须发誓,一辈子效忠皇后与帝姬!

他效忠了啊。

可结果是什么?

他们师徒二人,活成了南诏最大的笑话。

“我错了,师父…我…我不该不听你的…”如果早知道会害死师父,那么早在大周五皇子府醉酒摔倒的那一次,他就不该被人救治,“我为什么不摔死得了?我死了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

国师语重心长道:“我很庆幸她救了你,也很庆幸你一直对她知恩图报。”

一直?

这么说…他做的事,师父都知道?

“师父你…”

“我为何不罚你?”

挽风低下头。

其实很小他就明白自己在师父心目中的分量与别的弟子不大一样,师父很疼他,或许正是吃准了这一点,他才如此有恃无恐地“背叛”师父。

国师叹道:“我今后,怕是很难见到你了。”

挽风哭道:“师父你别说这么说,我去求婉郡主,求她放了你!”

国师拽住他:“不要,人情要用在刀刃上,不要浪费在不必要的地方。”

挽风泪如雨下:“师父!”

国师松开手:“是时候把身世告诉你了。”

“身世?”挽风的哭声戛然而止,“师父,我…我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

“咳咳!”国师呛到了,“瞎说什么呢?”

“不是啊。”挽风失望,“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知道吗?师兄师弟他们私底下就是这么说的,说你是我爹,所以才一直纵容我,那次南宫璃要罚我,你不也没让他罚吗?”

挽风也想过,国师可能是自己亲爹,既是亲爹,那坑坑也没啥的。

国师若是知道挽风“背叛”他的出发点是坑爹,只怕要当场吐血三升。

国师没立刻回答挽风的问题,而是余光一扫,另有所指道:“来都来了,就别在那儿杵着了,想听就一并听吧,我知道你是来找我的。”

俞婉险些就出去了,很快她意识到国师说的很有可能是江海。

江海神色淡淡地走了过去。

挽风错愕地看着他:“江大哥?”

江海弯身进了牢房。

国师看向他道:“我第一次见你,其实并没有发现你的眉眼很熟悉,但你们在万书阁找寻圣女与巫师的手札时,你却在寻找另一样东西,我就猜到你是冲着谁来的了。”

挽风一头雾水:“师父,你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

国师指了指江海,对挽风说:“挽风,他是你舅舅。”

“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