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绕到她身侧,拿手指悄悄地戳了戳她腰窝子。
这小动作让俞婉不经意地看到了,俞婉忽然觉得大伯怂怂的,有些好笑。
大伯母不耐地拍开他的手。
“还气着呢。”大伯低声道。
大伯母一把将抹布扔在灶台上,转头瞪他道:“都怪你!做什么把他们请来?让他们去城里不好吗!”
“嘘嘘嘘,你小声点儿。”大伯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音量道,“都是自家兄弟,他家落难了,我能袖手旁观吗?何况妹夫家不是在修葺,住不了人吗?”
大伯母没好气地说道:“这话也就你老实,会信!咱家的宅子没坏呀?梁都断了!小峰现在还在修呢!罗栋梁都知道甩包袱,就你上赶着接!”
大伯母发起火来,这么彪悍的呀…
俞婉默默地降低存在感:我是空气、我是空气、我是空气…
大伯瞟了一眼恨不得把自己缩进灶台的俞婉,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凑近大伯母,用自认为只有二人能听到的音量道:“你跟我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总在娘家抬起不起来,如今咱们日子不难过了,我不想你再被人瞧不起了,你也是有人撑腰的,你在俞家能做主,那种想把娘家人接过来就接过来,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的做主。”
大伯没念过书,平日里八竿子打不出一句漂亮话,可一旦打出来了,暖得人心窝子都是疼的。
大伯母背过身,眼眶都红了。
俞婉:她是为什么要在这里吃狗粮啊?
这就是相濡以沫的感情吧?
真好。
她上辈子到死都没遇到,也不知这辈子有没有这份幸运,遇上一个相知相守的人。
收拾好灶屋,俞婉起身回宅子。
俞峰打算送她,被郭大佑叫走了。
“你等我,我送你!”俞峰扭头交代。
俞婉含笑摇摇头,村子就这么大,用得着送吗?
俞婉拉开了屋门。
被大伯母强行摁进被窝养伤的俞松,听到门栓的声音,眼波一动,掀开被子下了地。
明明已经立了春,天气却不知为何突然寒冷,竟幽幽地飘起了小雪。
俞婉紧了紧身上的棉袄,迈步出了老宅,刚一跨过门槛,便在不远处的槐树下,瞥见了一道月光般的身影。
俞婉定睛一看:“…燕少主?”
她往前走了几步,确定自己没认错,不由地更讶异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来很久了吗?”
燕九朝一手杵着拐杖,一手挽着一件斗篷,听了俞婉的话,他鼻子一哼,冷冷地把斗篷抛向俞婉,那嫌弃的动作,像是在扔什么自己不要的东西,却扔得极准,恰到好处地罩了俞婉一身。
俞婉瞬间感觉自己暖和过来了。
斗篷上残留着他的体温,以及一股独属于他的淡淡幽香与药香。
似乎不止身子暖和了…
“你…”俞婉四下看了看,不大确定地揣测道,“你是在等我吗?”
燕九朝气呼呼地道:“本少主要换药了,你不知道吗!”
“这个啊…不是说了让万叔换的吗?”俞婉说道。
“他是大夫吗?”燕九朝的语气更冰冷了。
以往他这般凶她,俞婉就该恼了,可今晚,俞婉只是微微地弯起唇角:“等我很久了啊?”
“才没有!阿嚏!”
燕少主的喷嚏十分不给面子地出卖了他。
俞婉的目光落在他冻僵的手臂以及快要被他来来回回踩出一个坑的空地上,抬手去摸身上的斗篷。
燕九朝以为她是要把斗篷还给她,不屑地哼了一声,处着拐杖,扔下她,一瘸一拐地走了。
哪知俞婉却只是把斗篷的丝带系好了,随后她追上他,轻轻地…牵住了他的手。
------题外话------
三更完毕,宠粉的作者血槽已空o(╯□╰)o
另:不是故意卖惨啊,为了今天的加更,昨晚确实整理剧情到凌晨两点,早上六点起来码字,不必要的废话一句也没敢放进去,或许有读者不想看极品,但这些都是必要的剧情,毕竟这是一篇百万字的种田文,不是二三十万字的小甜文,男女主会有,家里长短也有,发家致富、虐渣极品也全有,人生百态,我总不能只写一态。
实在不喜欢的,就养几天吧。
喜欢的,明天继续宠啊。
第九十七章 梦回那晚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俞婉满头大汗地躺在杂乱的干草上,也不知是何缘故,她浑身燥热,热得发烫,热得每个毛孔都汗如雨下。
身下的干草被她的汗水打湿了。
耳畔传来一声粗重的喘息,如烈火烹油,让她四肢百骸的燥热顷刻间成倍地翻滚了起来。
她难耐地动了动身子,下意识地想要夹紧双腿,去被一只强有力的膝盖霸道地顶开。
肌肤相触的一霎,俞婉感觉燥热都好似被缓解了,然而并不够,只是一瞬的功夫,热浪又在她下腹一**地卷过。
“难受…”
她娇喘着说。
这声音,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怎么可能发出如此**的声音?
身上的男人重重地压了下来,冰凉的身躯与她毫无间隙地触碰着,她能感受到他紧实的肌理、微微起伏的胸口。
他有力的胳膊绕过她纤细的后腰,紧紧地圈住了她。
俞婉内心是抗拒的,只是身子不听使唤,她抱紧了这个男人健身有力的身躯。
似是得到了她的回应,男人的身子降了降,俞婉抱得更紧了,修长的美腿都抬起来,缠在了男人的身上。
恍惚间,似是听见男人低低地笑了一声。
笑?
笑什么笑?
**一刻值千金,这个节骨眼儿上,不是该抓紧了上吗?
俞婉的手在男人身上不规矩起来。
也不知触碰到了什么东西,男人的身子忽然一阵紧绷,随后,男人抓住俞婉不安分的手,将她一双手腕扣在头顶。
男人的亲吻落了下来,如罡风过后的细雨,霸道中带着一丝温柔的缱绻。
俞婉的身子渐渐软成一片,她轻轻地闭上眼,感受着男人霸道又青涩的索求。
这就是情爱的滋味吗?
俞婉闭上眼,侧了侧身子,却忽然,咚的一声,自床上滚了下来,重重地跌在地上。
俞婉一下子跌醒了!
心跳剧烈地睁开眼,血气冲得她整张脸都红透了。
此时,天际已有了熹微的光亮。
意识到自己方才是做了一场春梦后,俞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那感觉太真实了,真实到眼下醒了,身子里都仿佛还残留着那股余韵,鼻尖萦绕着男人的呼吸,耳畔也依稀回响着他的轻喘,就连指尖都…
俞婉看了看自己的手,梦里的触感真真实啊…
做梦做成这样,仿佛她亲身经历过似的。
一定是昨晚惹的祸。
两辈子的单身狗,破天荒地牵了一回男人的手,夜里竟然就做起了春梦,真是太羞耻了!
她就不该牵那家伙的手的…
一定是在大伯家狗粮吃多了,害得她都谈情说爱了。
可那得选对象啊,怎么能是燕九朝呢?
俞婉拍了拍脑袋:“我真是冲昏头了…”
咔。
思量间,门外传来细碎的动静,俞婉忽然想起有一笔在魏老夫人寿宴上接到的订单不日就要到期了,八成是俞峰来找她去做订单的,可俞峰不是怕吵醒小铁蛋与姜氏,一贯都走后门吗?
俞婉不解地开了门,结果发现哪里是俞峰,分明是多日未见的赵恒。
夜半落了雪,不一会儿便停了,可今日的气候终究受到影响,阴沉沉的,刮着刺骨的冷风。
赵恒穿着一件厚厚的披风,面色冰冷地站在门口。
俞婉淡淡地睨了他一眼:“大清早的,有事吗?”
赵恒如今已能接受俞婉的冷淡了,只是仍不大习惯,他蹙了蹙眉,正色说:“我有话对你说。”
俞婉言简意赅道:“如果你是来还债的,留下银子;如果是你是来讨价还价的,转身滚蛋。”
虽明知她对自己已毫无感情,却没料到她能说话如此难听,赵恒当即涨红了脸:“你…你…”
俞婉打断他的话:“我什么我?赵大秀才听不懂人话吗?不是来还债的,就可以滚了。”
赵恒捏紧拳头,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屈辱与怒火:“我近日来,不是与你争吵的,我是来告诫你,姑娘家要自重,别把你从窑子里学来的陋习…带进村子!”
俞婉像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
不论俞婉身上出现了多少难以解释的现象,赵恒都始终不信她没进过窑子,只因全天下的人都可能骗自己,唯独那人不会。
当然赵恒并不会戳破此事,他虽想休了俞婉,却并不打算毁掉俞婉,他是君子,君子不耻恶人之事。
找到君子光环的赵恒,突然觉得自己十分伟大,他挺直腰杆道:“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我劝你收敛些,不要村里来个男人你就勾三搭四的,昨晚我都看到了,你与那位万公子私相授受、不成体统!”
俞婉忽然笑了:“我成不成体统干你何事?别忘了里正已经做主取缔我们的婚约了,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质问我?曾经的未婚夫?好乡邻?还是村里唯一的秀才?”
这话简直戳中了赵恒的痛脚,赵恒急红了眼道:“你…你不要不知廉耻!那位公子若知你不是完璧之身的事,他还会要你吗!”
第九十八章 振兴村落(二更)
赵恒话音刚落,一盆冷水浇下来。
赫然是从不早起的姜氏,竟不知何时提着一桶泔水出来了,兜头兜脸地浇了赵恒一身。
赵恒瞬间变得臭烘烘的,又冷又脏,他恶心地捏住鼻子,难以置信地看向病歪歪的姜氏。
姜氏哼道:“看什么看?没听阿婉让你滚吗?还秀才呢,连人话都听不明白!”
继被俞婉奚落一番后,又让姜氏讽刺了一把,赵恒可真是火大,但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他又有什么办法?
只得顶着满身泔水,恼羞成怒地离开了。
“阿娘。”俞婉自姜氏手中接过沉甸甸的泔水桶,不解地问道,“我不是真的进过窑子吧?”
那姓赵的血口喷人一次倒还罢了,两次、三次,又一副确实不像撒谎的样子,弄得俞婉自己都糊涂了。
姜氏想也不想道:“当然没有!你怎么可能进那种地方?不知那混蛋打哪儿听来的风言风语,你别理他。”
“那我有没有和别的男人…”俞婉想到了那个真实得令人发指的春梦,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一个梦罢了,她怎么还当真了?
俞婉弯了弯唇角道:“没什么,阿娘,我去做饭了,你再睡会儿吧,饭好了我叫你。”
姜氏伸着懒腰,打了个呵欠,病歪歪地回屋,抱着热乎乎的铁蛋与蓁蓁继续困觉了。
赵恒带来的小插曲并未在俞婉心中引起太大的波澜,她都不在意这个人了,又怎么会过多在意他的话?
俞婉做完早饭,天也才蒙蒙亮,她没吵醒阿娘与弟弟,把馒头热在锅里后,便去老宅找俞峰与大伯了。
上元节都要交第一批货,他们今日就得开始去镇上买豆腐了,其实老豆腐他们自己也能做,但人手不够,仅仅是推磨都推不过来,为节约时间与人力上的成本,只得去镇上采购了。
俞婉一进老宅的院子,便听见一阵震耳欲聋的鬼哭狼嚎。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我就要!”
是郭羡巧大哭大闹的声音。
俞婉按了按耳朵,恰巧此时,俞峰不甚其扰,出来透透气,一转头,瞥见俞婉,忙上前道:“昨夜忙到那么晚,怎不多睡一会儿?”
俞婉不好意思告诉他,自己做春梦做得从床上掉下来了,只得一本正经地说道:“今日不是要去镇上买豆腐吗?我就早些起了。”
俞峰张了张嘴:“你不说我都忘了!”
又是地动,又是伺候这一大家子,俞峰转得像个陀螺,农忙时都没这般手脚不停过。
俞婉笑了笑:“没事,我记着呢。”顿了顿,用眼神示意了一番堂屋的方向,“出什么事了?巧儿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唉。”俞峰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前因后果给说了。
原来,是大伯母心疼受伤的俞松,早起给他蒸了一碗蛋羹,好巧不巧被去上茅房的郭羡巧看到,郭羡巧当即不高兴了,说大伯母蛋羹藏着,只给俞松吃,不给她吃。
天地良心,大伯母可从未想过吝啬这么一碗蛋羹,不过是见她没醒,打算等她醒了再做,毕竟蛋羹还是趁热吃才好。
“好了好了,巧儿不哭了,蛋羹来了。”
是大伯宽容温和的声音。
俞峰又是一叹:“我爹就是个老好人。”
俞婉深以为然:“不是老好人,当初也不会原谅我了。”
俞峰:“…”
俞峰无言以对。
俞婉喜欢这样的大伯,世上恶人多,或许她也是其中一个,但她愿意守护大伯心底的良善,至于恶事,交给她来做就好。
“大哥,我们去镇上吧。”俞婉眉眼弯弯地说。
“嗯。”俞峰点头。
兄妹二人与大伯、大伯母打过招呼,便一道往村口走去了。
路过那口老井时,与打县衙归来的里正碰了个正着。
不过一夜功夫,里正活生生老了十岁,整个人狼狈得不像话。
兄妹二人上前打了招呼。
“您不会是在县衙待了一宿,现在才回来吧?”俞峰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揣测地问道。
里正颓然地点点头。
“怎么了?是咱们村的事…没着落吗?县衙不管吗?”俞峰问。
里正摇头:“不是不管,是管不了。”
里正也是去了县衙才知道,此次地动波及的村落很多,莲花村是损伤最小的一个,余下的村子,毁了房屋田地不说,还出现了不少伤亡。
边关正打仗,国库紧张,一时半会儿拨不出赈灾的银两。
这不是县太爷的托词,自打知晓燕少主入住莲花村后,县太爷可不敢有半分渎职了,他甚至为了安抚灾民,把自个儿的腰包都掏了,但灾民数以万计,以他平日那点小贪小贿,压根儿填不满这个漏洞。
“那朝廷就不管了吗?”俞峰义愤填膺地问。
里正叹息道:“县太爷说,朝廷会管,但管不管得到咱们村,就两说了。”
这是大实话,那么多更严重的灾区要救,莲花村怕是当真排不上号。
“那怎么办呐?”俞峰担忧地问。
俞婉忽然道:“大哥,里正,我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二人异口同声地问。
俞婉笑了笑,说道:“我们手头的订单多得忙不过来,不如请乡亲们过来帮工,我们给乡亲们结算工钱。”
------题外话------
继续宠,没毛病!
第九十九章 教你做人(三更)
里正一听,这是好主意啊,地没了,乡亲们正愁怎么过日子呢,若是能有事做、有工钱拿,就再好不过了!
“阿婉你等着啊,我去和乡亲们说说!”
他说完这句,便果真去叫乡亲了。
他太激动,都忘记可以拉古井上的钟了,他挨家串门子,将乡亲们叫出来。
俞婉见俞峰愁眉紧锁,轻声问道:“大哥在想什么?”
俞峰如实道:“我在想,出了地动的事,我们的生意会不会受到影响?”
少赚些钱倒是没什么,可万一许诺乡亲们,最终又没那么多差事派给他们…
这点俞婉早有预料,她弯了弯唇角,说:“大哥放心吧,我们做的是京城富户的生意,灾情是老百姓的事,不与他们相干的。”
这话说着残忍,却字字正中要害。
是啊,历来不论发生什么灾情险情,倒霉的都是老百姓,若非如此,当初三叔也不会被抓去征兵了。
俞峰不知该悲伤大家的处境还是该庆幸这残忍的国情保住了他们的生意。
里正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便将大家伙儿叫来村口。
乡亲们一听有事干,跑得比遭遇地动还快。
白大婶儿头一个赶到的,她嚷嚷着大嗓门儿道:“小峰阿婉啊!你们家真有活儿给大家干呐?”
“有的,白婶。”俞峰客气地说。
“啥活儿啊?”白大婶又问。
众人纷纷看向兄妹二人,眼底既期盼,又忐忑,期盼的是里正所言属实,忐忑的是不知俞家手头上的是不是他们都能去干的事。
他们村的壮丁被抓走不少,有的家中只剩下老弱病残,让他们种地还成,真干什么复杂的活计,他们可就束手无策了。
俞峰也不知俞婉具体是如何安排的,便对她道:“阿婉你来说吧。”
俞婉把眼下的计划说了:“…我们在京城接了几笔订单,要做许多的老豆腐,原是打算去镇上买的,有乡亲们帮忙,我们自己在家就能做了。”
豆腐的工艺看似复杂,可批量生产的话,能细化到人手一道工序,那样就不难操作了。
“我听明白了!就是洗豆子的只洗豆子,推磨的只推磨!是吧阿婉?”里正精神抖擞地说。
俞婉含笑点头:“是这样没错。”
“那这个我会啊!我力气大,我推磨!”栓子跳出来说,太激动,一脚踩空,摔了个狗吃屎。
众人捧腹大笑!
灾情带来的阴霾就这样被冲散了不少。
想想昨日还坐在田埂上抱头痛哭的乡亲,再看今日众人脸上的笑容,里正只觉胸口的郁闷都一扫而空了,他像回到了上任的第一天,浑身都充满了干劲儿!
“那个…工钱怎么算的呀?”
猎户低低地问。
这么一问,村口唰的静了。
众人再次看向俞婉。
俞婉想说,我不发国难财的,话到唇边,猎户家的媳妇儿翠花大惊失色地跑来了:“不好了,小峰!阿婉!你们家的孩子打起来了!”
他们家的孩子?
他们家不是只有铁蛋与蓁蓁么?
这俩小家伙能打起来?
恍惚间,俞峰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坏了!”
莲花村田埂附近有块空地,原是供乡亲们晒谷子用,偶有过路的江湖艺人,会在此搭上一台皮影戏。
非农忙时节,村儿的孩子都爱来此玩耍。
地动过后,这块空地没原先那般平整了,可坑坑洼洼的反倒更招孩子们喜欢了。
俞婉一行人跟着翠花赶到空地时,八岁的郭羡巧正骑在小铁蛋的身上,她长得胖,压得小铁蛋面红耳赤,小铁蛋也不甘示弱,揪住她的头发,死活不撒手,把她肥胖的身躯硬生生扭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若在以往,地里有人劳作,孩子们打打闹闹都逃不过大人的眼睛,可如今地里没了人,不是翠花恰巧经过,还指不定让二人打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