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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俞婉蒸好包子,热在锅里,转身出门。

刚一来开大门,见俞峰脸色暗沉地站在外头,他身上连头发丝都冒着寒气,也不知究竟在外等了多久。

“来了。”俞婉却没多问,只静静地打了招呼,便与俞峰一道出门了。

今日上元节,镇上最后一天歇业,明日街道上又将迎来往日的繁荣,不过今日,依旧只有稀稀拉拉几个铺子。

二人步行到驿站,租了一辆马车入京。

一路上俞峰都很沉默。

入京城后,俞婉忽然开口:“大哥你打算怎么对付他,待会儿我心里也好有个底。”

“对付谈不上…”俞峰顿了顿,“毕竟是帮衬过我爹的人,只要他肯认个错,我想…以我爹的性子,不会追究他的。”

“那以你的性子呢?”俞婉问,“你爹辛辛苦苦的成果让人剽窃了,你这个做儿子的竟然无动于衷吗?”

俞峰捏紧了手指:“你不明白当时我们全家究竟是个什么处境?若不是他肯出手相助,我爹的腿就…”

俞婉淡淡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你想法是好的,只是恐怕要让失望了。

果不其然,当二人再次找上天香楼,并向杨大厨道明来意时,杨大厨当即翻了脸:“你说什么?我剽窃你爹的手艺?”

俞峰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弄得怔了一下,印象中,这位伯伯总是温和慈祥,从未如此疾言厉色过。

对方太有底气,反倒让俞峰开始怀疑自己,难道是他多心了?

杨大厨冷冷地甩了甩袖子:“哼!子侄,我待你们俞家不薄,我也不图你们报答我什么,但你也不该如此污蔑我!”

俞峰被噎得说不出话了。

一旁的俞婉开了口:“可是适才我们已经打听过了,那五道菜不是出自汤师傅的手,而是杨大厨你自己的,你若没半点心虚,为何要对我们撒谎?”

这倒不是俞婉故意诈他,而是来的路上,俞婉已经向别的天香楼打听过了,不仅知道了这几道菜是出自“杨大厨”之手,更知道当初毫不起眼的他,就是凭着这几道招牌菜得到了东家赏识,成为此家分店的总管大厨。

杨大厨的眼神闪了闪:“我是从汤师傅那儿得到的启发,说到底,这些菜的灵感全都起源于他,所以我把功劳算在他头上,倒也不算错!”

开始强词夺理了。

不肯承认自己剽窃了大伯,宁可承认是剽窃汤师傅。

“大哥,你现在死心了?”俞婉看向俞峰问。

俞峰的眸子里掠过一股极强的失望:“杨伯伯,我原想着,只要你肯承认,我和我爹都不会追究你什么,也不会往外说…”

杨大厨想也不想地打断他的话:“我承认什么?没做过的事,你让我怎么承认!你若是日子艰难,只管告诉我,多少银子我给你便是!凭着你唤我一句杨伯伯,我就没拿你当外人,可你倒好,想了这等卑劣的法子讹诈我!”

第111章 厉害东家(二更)

这人真是无耻到家了,忘记大伯当初是怎么提携他的?到头来,剽窃了大伯的手艺不说,还反咬一口,怪罪大伯的家人讹诈他!

来之前连追杀都被选择性遗忘、一门心思想要原谅杨大厨的俞峰,这会子气得青筋暴跳,仿佛恨不得扑上去把杨大厨狠狠抻倒在地。

俞婉喃喃道:“他连剽窃手艺都不肯承认,想来更不会承认买凶杀人了。”

杨大厨登时炸毛了:“我一次两次容忍你们,你们当我好欺负是不是!竟然冤枉我买凶杀人?”

屋门口不知何时来了许多看热闹的伙计。

伙计们对俞峰、俞婉的话,自是一个字也不信,此时又听他们污蔑杨大厨杀人,不免替杨大厨打抱不平起来。

“当初老俞受了伤,是杨大厨找人四处筹钱给她治腿的。”

“杨大厨是好人呐…”

“是啊,可惜好心没好报,这不,还让俞家人给讹上了。”

“一群白眼狼啊…”

白眼狼?这年头,恶事做尽的如此嚣张,老实人反倒没好下场,这群人是不是忘了姓杨的是靠着谁才一步步从尘埃里爬上来的?他风光,他当了大厨,就把大伯的功劳抹得一干二净了!便是没出剽窃这等事,大伯都算他半个师父,这么对待自己的师父,他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俞婉淡淡地看了杨大厨一眼:“姓杨的,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究竟有没有剽窃我大伯的手艺?”

杨大厨扬起下巴,大义凛然地说道:“我不知道这是你们兄妹俩自己的主意还是俞开阳的,我姑且当他不知情吧,念在相识一场的份儿上,我今日便当没见过你们,但倘若你们再无理取闹,别管我不客气了!”

“杨大厨,报官吧!跟这种泼皮无赖客气什么?”

“是啊,您就是心肠太软了,跟这种白眼狼客气什么!”

伙计们纷纷破口大骂,只差没朝兄妹二人丢烂菜叶与臭鸡蛋了。

俞峰的肺都要气炸了:“我…我要见你们东家!”

“东家不在。”柜台后,掌柜漫不经心地说,他简直没拿正眼瞧二人,只低头拨弄着手里的算盘,他并非真有账可算,只是不愿搭理二人罢了。

俞峰气得胸口都在起伏:“你们天香楼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吗?那个人剽窃了我爹的手艺…”

“你爹的手艺?有证据吗?”

俞峰噎住。

“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一个月里没十个八个,也有三个四个,若个个泼的脏水我天香楼都认,那我天香楼成什么了?”

“我没泼脏水,我说的都是真的!把你们东家叫出来!”

俞峰与掌柜争执间,俞婉感觉到后背传来两道不容忽视的视线,她扭过头,凭着直觉望向二楼转角处的一间厢房。

那厢房半掩着窗。

俞婉定定地凝视了两秒:“走吧大哥,东家已经知道了。”

“什么?”俞峰一愣。

“天香楼不会替大伯讨回公道的,大伯已经不是天香楼的人了,他们承认姓杨的剽窃,损失的将不是一个大厨,还有天香楼多年苦心经营的名声。他们会沦为同行的笑柄,也会遭受巨大的损失,相较之下,一个过气厨子的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俞婉深深地望了那窗子一眼,似是在对掌柜说,又似是在对什么别的人说:“但愿天香楼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

“切。”掌柜不屑地嗤了一声。

俞婉抓住暴怒的俞峰,神色淡然地走了出去,跨过门槛时,她忽然停下来:“一个月。”

掌柜鄙夷地看向她的背影:“怎么?一个月后你还想来?”

俞婉转过身,望向头顶闪着金光的招牌,抬手一指:“我会把它拆下来!”

出了天香楼,俞峰难以置信地跟上俞婉:“阿婉你、你、你…你真有法子拆了天香楼啊?”

“没有。”俞婉诚实地说。

俞峰瞬间:“?!”

“那你还放狠话?”俞峰要疯了!

俞婉无辜道:“输人不输阵。”

“…”

俞峰满面黑线…

二人朝停放在巷子里的马车走去,忽然,一道人影追了上来。

“你们…你们等等!”

那人说。

二人转身看向他,这是一个天香楼的杂役,年纪有些大了,头发都花白了,但精神矍铄,身子骨十分硬朗。

“老伯伯,你在叫我们吗?”俞婉问。

老伯走到二人跟前,看了看四周,小声道:“我姓胡,是在天香楼做洒扫的,当年天香楼不要我,还是俞师傅替我求情,才把我留下了。”

原来,还是有人记得大伯的好的。

俞婉问他道:“老伯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老伯再次环顾了一番,确定没人路过,才壮着胆子说:“你们不要和天香楼对着干啊,干不过的…你们以后不要再来了,俞师傅的事也不要再提了…”

这话,俨然是信任大伯的。

就冲这个,俞婉对他都和颜悦色了几分:“这个公道,我迟早是要讨回来的。”

老伯慌忙摆手:“讨不回来,讨不回来的!你们应当听说过天香楼换东家了吧?”

崔掌柜提过,就是因为换了新东家,天香楼才遍地开花,短短数年时间,开到了八家分店。

可听着老伯的口气,莫非新东家老头不小?

“天香楼的新东家,是许家!”老伯忌惮地说。

“哪个许家?”俞峰问。

老伯哎呀一声道:“还有哪个许家?许妃娘娘的许家呀!”

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了天香楼的门口。

掌柜看了一眼,毕恭毕敬地迎上去,亲自为对方挑开帘子。

不多时,一个身着宝蓝色锦衣华服的少年神采飞扬地走了过来:“表哥!你怎么来了?”

小胖球睡着了。

男子将它留在车上,独自一人进了天香楼。

少年挽着他胳膊,喋喋不休地说:“表哥再不来,我都要自请入宫了,给娘娘的凤凰酥做好了,是杨大厨亲手做的,娘娘一定喜欢!”

男子蹙了蹙眉:“我适才听到这边很吵,出了什么事?”

少年摆手道:“没什么,两个臭要饭的!”

第112章 小奶包来啦(肥章)

散发一丝胭脂香气的屋子,典雅别致,一扇荷塘月色的大屏风将屋子一分为二,左侧的书桌后坐着一名容颜俊俏的少年郎。

少年郎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年纪,皮肤细腻如膏脂,凤眼狭长,唇不点而赤,一副风流又多情的模样,正是天香楼的少东家许承轩。

别看许承轩小小年纪,又长了一张过于女气的脸,可他行事果决,手段很辣,在天香楼几乎人人都十分忌惮他。

许承轩的身后站着两名膘肥体壮的大汉,神色冷漠。

而在许承轩的身前,则是低着头、弯着腰、冷汗直冒的杨大厨。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杨大厨老实交代完,直抹了把额头的冷汗,不论对着旁人如何隐瞒,在这位少东家面前他却是半句诳语都不敢有的。

“废物!”许承轩一拳头砸在了桌上。

杨大厨感觉屋子里的气氛更压抑了,就连许承轩身后的护卫都似乎要摩拳擦掌了。

杨大厨一个哆嗦!

下一秒,又听得许承轩说:“连两个乡巴佬都对付不了,要你何用!”

杨大厨闻言就是一愣,少东家不是怪罪他剽窃了俞开阳的手艺,而是恼他没把事情料理干净…

杨大厨大喜过望,恨不得当场给少东家跪下了!

“东家!他们昨日来了三人,今日只剩两个了!”杨大厨没见着崔掌柜,以为他已经被那伙杀手干掉了,并不知他一出天香楼便与俞婉、俞峰分了道。

“死个外人有何用?”许承轩半点没被安慰到。

杨大厨再次低下头:“我也没料到他二人还有些身手,把那些人打得进了衙门,不过少东家放心,我做得很干净,查不到咱们头上来。”

许承轩危险地看了他一眼:“你也是个该死的,知不知道这事儿传出去,累及的不只是天香楼的名声,还有我表哥与姨母的?”

他口中的表哥与姨母,乃当朝二皇子与许贤妃娘娘。

杨大厨扑通一声跪下了。

许承轩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不是念在我姨母还愿意吃你两口点心的份儿上,早把你处置了!”

杨大厨又是一个哆嗦,这回只是表面的,既然少东家都说了,贤妃娘娘看重他手艺,那他便是无论如何都会被少东家保住了。

当然,该弥补的过错还是要弥补的。

“少东家,请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不会失手了。”

许承轩冷眼道:“就凭你那点本事,能成什么事?毕奴。”

他一声令下,屏风后走过来一个身形消瘦,浑身笼罩在黑色斗篷的男人。

离京的路上,俞婉看见卖糖葫芦的,跳下马车买了几串。

俞峰不解地摇摇头:“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买这个?”

俞婉微弯了唇角:“日子总要过的,大哥。”

马车只到驿站,之后,二人徒步走回村。

路程不算近,但也难不倒二人。

临近申时(下午三点)时,二人抵达了村口。

远远的,看见一个杵着木棍,拎着米袋的流浪老者。

今日收工收得早,村民们都回了自己家,妇人们围在老井旁洗菜洗衣裳。

流浪老者似是不会说话,只是佝偻着身子,向她们挨个儿讨米。

白大婶儿皱眉道:“地都没了!自个儿都要饿肚子了,哪儿有米给你呀?你去杏花村儿!看见那条路没?往东,一直走!就到了!”

流浪老者继续哈腰讨米。

张婶儿拍了拍白大婶儿的手:“是个聋子。”

白大婶儿翻了个白眼,用棒槌敲打着盆里的衣裳:“我是没米给他!”

流浪老者在白大婶儿这儿讨了半晌没讨着,又转头向张婶要。

张婶背过身去。

他又去把米袋伸向一旁的翠花。

翠花端起一盆洗好的衣裳,头也不回地回屋了。

真不是她们心硬,实在是她们自个儿的米缸都要空了,虽是有工钱拿,可地没了,吃啥不得搁钱买呀?有钱救济他?被救济还差不多!

流浪老者在井边讨了一圈无果,开始挨家挨户上门。

没人注意到,步履蹒跚的老者背过身的一霎,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毒辣。

糖葫芦一串给了小蓁蓁,一串给了小铁蛋,余下四串被俞婉拿去了隔壁家。

万叔正在给几个小奶包喂饭。

小奶包坐在自己的小凳凳上,面前摆着各自的小碗,三人笨拙地抓着金汤匙,在泡着肉糜、虾仁与大骨汤的饭里拨来拨去,拨得饭粒都撒了,就是不喂进自己嘴里。

万叔焦头烂额,你们好歹吃点啊!

“万叔。”俞婉迈步走了进来。

万叔如临大赦地迎上去:“俞姑娘你来得正好,小公子不肯吃饭,你帮我…”

万叔说着,回头一望,就只见他哄了半个时辰,一口饭都不肯吃的小公子,这会儿齐齐张开小嘴,去咬勺子上的饭粒。

他们没自己吃过,动作有些笨拙,其中一个还把勺子拿反了。

万叔瞬间傻眼:“这…”

俞婉点点头道:“我来吧,万叔。”

“诶,好!”万叔求之不得,如释重负地走了!

俞婉走到三个小家伙面前。

三个小家伙埋头苦吃!

俞婉点了点三人的小脑门儿:“别装了,我都看见了。”

嘤~

被抓包了。

三个小家伙羞耻地低下头。

“我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只是你们要知道,粮食是很珍贵的东西,外头天灾人祸的,许多人都填不饱肚子,你们要乖乖吃饭知道吗?”

三个小家伙懂事地点点头。

俞婉看了看桌上洒出来的饭粒,与三人约法三章:“不许浪费粮食。”

三人把桌上的饭粒一粒粒捡起来。

老大、老二都吃得很乖,老三却滑头地把饭粒丢进了两个哥哥碗里。

俞婉严肃道:“自己的食物自己吃。”

老三于是把已经丢进哥哥碗里的饭粒,用黏糊糊的手指抠了出来。

好想吐一吐的老大:“…”

瞬间没了食欲的老二:“…”

“一点汤汁都不许剩!”

在俞婉的严厉监督下,三人乖乖地把饭吃完了,俞婉一人奖励了一串糖葫芦,最后一串给了小雪狐,之后,俞婉回到屋里做饭。

叩叩叩!

前门传来一阵敲门声。

俞婉一边翻炒着锅里的青菜,一边冲堂屋说道:“小铁蛋,看看谁来了?”

叩叩叩!

又是一阵敲门声。

“这孩子,又跑哪儿去了?”俞婉快步去往堂屋,却见是先前在村口乞讨的流浪老者。

流浪老者冲俞婉弯了弯腰,伸出米袋乞讨。

俞婉去灶屋拿了两个蒸好的窝窝头给他。

流浪老者把窝窝头装进了米袋,却并未就此离开,而是比了个手势。

“你要喝水吗?”俞婉问。

流浪老者摇头,颤颤巍巍地自怀里掏出一副画像。

“你在找人?”俞婉看了看画像,总觉得画像上的人有几分眼熟,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灶屋传来了焦糊的香气,俞婉忙道:“我锅里还炒着菜,你先坐会儿,画像上的人我好像见过,我得想想!”

流浪老者感激地鞠了一躬。

俞婉去灶屋炒菜了。

毕奴望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佝偻的脊背瞬间挺直了起来,他在饭桌前坐下。

桌上摆着两个香气浓厚的窝窝头,窝窝头是大伯做的,卖相与口感都极佳,只是这么闻着,毕奴都险些流了口水,但他没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他自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拔了瓶塞,就要把毒液淋在窝窝头上。

却忽然,小铁蛋咋咋呼呼地跑了进来:“阿姐阿姐!我好饿!咦?阿姐?我们家来客人了?”

小铁蛋的出现,让毕奴的动作戛然而止,他抽回了手。

小铁蛋在他身旁坐下,好奇地看着他。

俞婉盛了三碗粥出来:“这是路过的老爷爷,他来找人的。”

“哦。”小铁蛋把一碗粥推到毕奴的面前,“老爷爷你喝点粥吧。”

“阿娘呢?”俞婉问。

小铁蛋捧着粥碗道:“在张奶奶家帮忙呢,说是不回来吃晚饭了,阿姐你是不是又把菜炒糊了?”

锅里的肉!

俞婉忙转身去了灶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