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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是。”崔掌柜笑道,“俞家是来参比的,大比要开始了,俞姑娘得着手准备了。”

“我说呢,她怎么会在意燕九朝的亲事?”白棠释然,与崔掌柜上了二楼。

颜如玉与三位小公子则被许邵请去了只有贵人能踏足的三楼。

认出颜如玉的不止俞婉与白棠,很快,燕少主未婚妻莅临天香楼的消息便在人群里传开了,众人纷纷猜测天香楼与燕少主要和解了,虽说没有这个先例,可颜小姐毕竟是他三个孩子的母亲,她的话,总该是有些分量的。

与此同时,早先传出的有关颜如玉失宠的消息也不攻自破了,她都带着三个小公子出现在人前了,谁还敢说燕九朝不要她?只怕她好事将近,不日便要嫁入少主府了。

这头,颜如玉春风得意自不必退,俞婉也回到了大伯与两个哥哥身边,她从不是个把心事写在脸上的人,何况这又算哪门子心事?天大地大,赚钱为大,眼下最紧要的是赢了大比,替大伯正名,拿下醉仙居的全额生意,旁的,她暂时没闲功夫多想。

今日的大比共分三轮进行,每一轮都将拿到制定的食材,至于做什么菜全凭发挥,十厨为一组,一组最终只有三人能进入明日的大比。

天香楼为避嫌,从别处请来十多位德高望重的老大厨担任品评。

“咱们的运气可能不大好。”抽签归来的秦爷面色有些沉重。

俞婉眨巴了一下眸子:“怎么了?对手都很强吗?”

秦爷鞠了一把辛酸泪:“十人只能晋级三个,三个都是天香楼的,你说呢?”

天香楼的厨子自然是实力最为雄厚的,谁都不愿在第一轮的大比对上他们,可俞家人不仅对上了,还对了仨!

俞峰与俞松简直不知说些什么好了。

“故意的吧?”俞松嘀咕。

“真不是故意的。”秦爷连签筒都检查了,确定没动任何手脚,就是运气背,第一轮便遭遇天香楼的绝杀。

“自自…自求多福吧!”秦爷拍拍大伯的肩膀,垂头丧气地回厢房了。

许是这签抽得老大厨们都看不过眼了,与天香楼一番交涉后,将一名姓孙的大厨调走了,如此,便还剩杜娘子与一位尤姓大厨。

大伯在天香楼做事时,没见过这位尤大厨,更没见过杜娘子,二人虽听说过大伯,却并未与醉仙居的瘸腿厨子对上号。

三人带上各自的副厨,去露天搭建的灶台前忙活了。

第一轮领到的主食材是未去麸皮的面粉,俗称小麦粉。

辅食材摆在灶台外,鸡鸭鱼肉,瓜果时蔬,应有尽有。

理论上做什么都行,只要用上了面粉。

天香楼的尤大厨第一个开动了,他做的是灌汤水饺,这是一道家家户户都会做的吃食,想要推陈出新怕是不易,就见他亲自选了几个新鲜的番薯,让人洗净后切块放入蒸锅,蒸至软糯,去皮,将红薯肉捣成泥,倒入面粉中,加入红糖、鸡蛋揉成面团,这种面团做出来的饺子皮自带番薯的清香与甜味。

他的馅料亦十分讲究,选的是肥瘦相宜的五花肉,少一分则硬,多一分则腻,一切把握得恰好到处,剁成肉碎后,用大骨熬制的浓汤混上春笋、菌菇、芥菜拌成馅料。

“原汤化原食。”大伯赞赏地点点头。

猪肉原是有肉腥味的,但用大骨浓汤浇汁,能极大程度驱除肉腥味,却又不影响它自身的口感,可以说是一个十分聪明的法子。

番薯的甜味与馅料的鲜咸彻底融合在了一起,汤汁香浓,肉质鲜嫩,面皮软糯,咸香中透着一丝甘甜,直叫人大快朵颐。

杜娘子做的是一道点心,南瓜去皮,切块蒸熟后捣成泥,加入白糖与小奶皮和入面粉中,为增强口感,她放了红枣与山楂泥,如此蒸出来的发糕不仅软糯香甜,还透着一丝微酸,但这也没什么新奇的,直到…杜娘子将干煸好的辣羊肉粒研磨成粉,均匀地洒在发糕上,这道点心的口感瞬间变得不一样了。

“好,好,好!”

老大厨尝完,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足见对这道点心的喜爱了。

吃完盘子里的发糕,又一道菜式被呈了上来,是一碗黄橙橙的面,分量不多,只小小一团,淋了一层鲜红发亮的酱汁,酱汁上是两片嫩绿的叶子,这摆盘算不上精致,但就是看得人眼前一亮,食指大动。

老大厨先是尝了一口面,算不上软糯,甚至有些硬,他从没吃过这么古怪的面条,但也算劲道就是了,他又尝了一口酱汁,一股牛肉的浓香在唇齿间弥漫开来,他瞬间吓到了。

大周朝禁杀耕牛,竟有人敢做牛肉?

他忙叫来伙计,问过之后才知酱汁里的并不是牛肉,而是豆腐。

“豆腐?”老大厨不信。

伙计笑道:“小的亲眼看着他们做的,确实是豆腐。”

老大厨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见把豆腐做出牛肉的口感的,还有这古怪又劲道的面条…老大厨忽然觉得这次大比有点儿意思了。

“是这个味儿吗?”大伯问。

“吸溜”俞婉将最后一根肉酱意面也吸进嘴里,餍足地点点头,“就是这个味!”

和前世一模一样。

面条是俞婉做的,发酵途中没掺水,只用了蛋液,这样和出来的面团越揉越硬,但口感劲道,根根分明,酱汁是大伯烧的,俞婉只随口提了一句,不料大伯真烧出了牛肉的口感。

第一轮过后,身边的厨子少了四位。

他们拿到的第二道食材是半边新宰杀的羊与泡过的黄豆。

尤大厨做了一道黄豆焖羊排,中规中矩的菜式,胜在味道极佳。

杜娘子做的是面片烩羊肉与黄豆酥,羊肉的口感并不如尤大厨做的,但那碗黄豆酥真真是美味到极致了,香酥弹牙,甜而不齁,不是还要留着肚子尝别的菜,老大厨都想让杜娘子多炸几盘了。

俞家做的是清蒸羊肉卷,黄豆被做成了嫩豆腐与豆腐皮,羊肉在外,豆腐皮在内,先清蒸,再煎炒,让羊腿肉上的肥油彻底地浸出来,最后再配上一勺冰凉的水豆腐,解腻又爽口。

好吃是好吃,但老大厨纳闷道:“他家是卖豆腐的吗?怎么什么都能用豆腐做?”

伙计道:“他家就是卖豆腐的呀!”

老大厨:“…”

第二轮过后,只剩尤大厨、杜娘子、大伯与一个满江楼的江大厨了。

最后一轮比试在一个时辰后,几人去后排的厢房稍作歇息,大伯累坏了,坐在椅子上直喘气。

俞婉打开壶盖:“没水了,我去倒点水来。”

“我去吧!”俞峰将茶壶拿了过来,转身出了厢房。

俞松坐在一旁啃馒头,他也累坏了,明明在白府的宴会上做过一整日的席面,却不如这半日来得辛苦,主要是时刻紧绷着,太提心吊胆了。

他看向忙着摘豆芽的俞婉:“你不累吗?”

俞婉摇头:“不累呀。”

继续摘豆芽。

手指头都快动不了的俞松:“…”

俞婉摘了豆芽,剥了玉米棒子,不见俞峰回来,站起身道:“我去找找大哥吧,顺便取点冰块回来。”

大伯的腿又痛了,得冰敷一下。

俞婉出了厢房,朝天香楼的大堂走去,走到一半,便瞧见俞峰被崔掌柜拽进了厢房。

难得能见白小姐一面,俞婉就不去打搅他了,找大堂的小二要了一壶热茶:“对了,你们这儿有冰块吗?”

“有的,在冰窖。”小二忙得走不开,给俞婉指了路,“往前走,出后门儿,进小花园,右拐,穿过回廊就到了。”

“多谢。”俞婉道了谢,拎着茶壶往冰窖走去。

另一边,颜如玉下楼透气,她被几个小家伙闹死了,一刻也不愿在房中待着了。

她想去园子里走走,一扭头,看见朝大堂后门走去的俞婉,俞婉已经转过身走了,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认错了人,叫住被俞婉问过话的小二:“你过来。”

小二见她衣着不凡,不敢怠慢,忙不迭地上前道:“姑娘有何吩咐?”

颜如玉望了望俞婉的背影道:“那是谁?”

小二道:“是跟着来参比的,具体是谁小的不清楚,小的帮您问问?”

颜如玉淡淡地嗯了一声。

小二把手头的活计放下,去向同伴打探了一番,回禀道:“一个姓俞的姑娘,醉仙居打下手的。”

姓俞?这么说是她了?

颜如玉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厌恶:“枉你们号称厨神大比,却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

“呃…”小二愣住。

颜如玉本是下楼散心的,却散得越发心烦了:“行了,你退下吧。”

“…是。”

“小姐。”她的贴身丫鬟走上前,“那村姑如此不知好歹,几次三番与您作对,您不如趁这机会,给她一个教训!”

“什么教训?”颜如玉道。

丫鬟冷哼道:“她不是来参比的吗?随便找人在她的食材里动动手脚,就能让她名落孙山了,这种事还用不着小姐亲自出面,许东家有意与小姐交好,想来会很乐意替小姐解决这个眼中钉的。”

“谁说她是我的眼中钉了?”颜如玉冷冷地朝丫鬟看过来。

丫鬟的脑门儿一凉,低下头道:“奴婢失言了,小姐宽厚大度,是断不会与一个村姑计较的!”

颜如玉捏了捏手中的帕子:“知道就好。”

丫鬟不敢再多嘴。

颜如玉胸闷气短,连带着看下人也心烦:“你也退下,不必跟着了。”

“是。”丫鬟心有余悸地退下了。

颜如玉烦躁地朝往花园走去,路过一间厢房时,不经意听到了里头的动静。

“是那个俞大厨吗?”

俞?

颜如玉的步子顿住了。

“就是他!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全京城都知道了,天香楼的招牌菜是杨大厨打他手里剽窃来的,也就咱们初来乍到,有眼不识泰山!”

“这么说,咱们满江楼危险了?”

“江大厨的手艺好是好,可对上他们三个…几乎没胜算!”

“怎么办呐?第一日就输掉,回头清河馆的人得笑死咱们了!”

“我有办法,你们几个过来…”

满江楼的前身是赌坊,后不知怎的从了良,但骨子里的劣根性未变,这种下九流的手段可谓是手到擒来。

颜如玉不声不响地听了一耳朵。

这群人倒也不笨,知道选瘸腿的大伯与唯一的女人下手,奈何大伯待在房中,有俞松守着,如此,落单的俞婉就成了他们唯一的目标。

俞氏啊俞氏,这可不是我要害你,是你自己惹了麻烦。

颜如玉扶了扶发髻上的珠钗,不动声色地上了楼。

天香楼作为京城最大的酒楼,冰窖也是一等一的奢华,竟用了几颗硕大的夜明珠来照明。

俞婉拎着铁桶走下台阶。

冰窖阴森森的,寒气逼人。

里头的冰块很大,好在工具是现成的,俞婉把铁桶放下,拿起锤子与冰镩,开始凿冰。

刚凿了没两下,冰窖的大门便嘭的一声合上了!

冰窖的光线弱了下来,寒气也瞬间增了起来。

俞婉古怪地蹙了蹙眉,借着夜明珠微弱的光迈上台阶,拉了拉冰窖的大门,就发现大门竟从外头锁上了。

谁这么缺德?

她凿冰这么大的动静,听不见吗?

还是说…是故意的?

吧嗒!

冰窖里不知打哪儿跌落了一个东西,一股浓烟嘶嘶地冒了出来。

关门不够,还给她下药?

俞婉捂住鼻子,看着越来越近的浓烟,冷冷地皱起了眉头。

“不会有事吧?”

“能有什么事?等结束了把她放出来便是了,她一个大活人有手有脚的,还能在里头冻死了?”

“说的也是,走吧,要开始了。”

满江楼的伙计鬼鬼祟祟地离开了。

王八蛋!

敢关她,还药她!

俞婉屏住呼吸,开始用冰镩与锤子凿门。

却说俞峰终于挣脱崔掌柜的“魔爪”后,带着一壶热茶回了厢房,却不见俞婉。

“阿婉呢?”他问道。

俞松古怪地问道:“不是去找你了吗?”

俞峰蹙眉:“我没碰见她。”

俞松一把坐直了身子:“我去找他!”

俞峰看了一眼累得睡着的爹:“爹醒了,见我们三个都不在,会担心的,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找。”

俞松不满道:“怎么不能是你守着爹,我去找?”

俞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俞松心虚地撇过脑袋:“你去就你去。”

俞峰放下茶壶去了。

距离第三轮的只剩一刻钟,大厨们已经陆陆续续地就位了,俞峰问了几个伙计,没人见过俞婉。

俞峰的心底渐渐涌上一层不祥的预感,他适才出去,就是担心阿婉会出来找自己,所有连厢房都没进,一直站在走廊最显眼的地方,阿婉不可能看不到他,没去叫他,只能是出事了。

“大哥!”

俞峰焦头烂额之际,俞松神色匆匆地追了上来。

“不是让你在屋里守着爹的吗?”俞峰冷声道。

俞松气喘吁吁道:“我忘了和你说,阿婉去取冰块了!”

冰块…冰窖?!

“二皇子到——”

俞峰刚迈出一只脚,天香楼外便忽然传来一声宫人的通传,刹那间,所有人都乌泱泱地跪下了。

俞峰无法,也只得拉着弟弟跪下。

燕怀璟虽常在民间走动,却多是微服私访,今日是给天香楼撑场面才特地亮出了皇子身份,在场诸人又何曾见过龙子?挤破脑袋往前冲,把俞峰俩兄弟挤得都无法动弹了。

许邵带着族人叩见燕怀璟。

众人跟着三叩九拜。

俞松快要急死了:“这什么皇子,怎么还不走啊?”

他们要找妹妹啊!

就在此时,燕怀璟身后的马车上,被关在笼子里的小胖球唰的抬起了脑袋,一脸警惕地望着天香楼的方向,咔咔两声把铁笼子咬烂了。

它嗖的窜了出去!

“二殿下能莅临天香楼,真是让天香楼蓬荜生辉啊…”许邵红光满面地说。

燕怀璟的目光追着小胖球,对着许邵抬了抬手。

许邵赶忙噤声。

燕怀璟凝眸,气场强大地进了天香楼。

众人看着他冷若冰霜的眸子,噤若寒战地让出一条道来。

俞婉吸入的迷烟过多,头晕目眩,几乎要握不住锤子了。

“还…还差一点啊…”

俞婉又是一锤子砸下去,却连冰镩一并脱落了。

俞婉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她尽力了。

但实在…实在没办法…

她小命休矣…

咔!

铜锁被咬断了。

小胖球的爪子在铁门上急吼吼地挠了起来。

燕怀璟一路走到冰窖时,看见的就是小胖球又挠又撞地怼着门。

“长安。”燕怀璟使了个眼色。

君长安拎起小胖球,将门一拉,拉开了。

傻乎乎怼了半晌的小胖球:“…”

铁门被拉开,靠在门上的俞婉毫无预兆地跌了出来。

君长安眼疾手快地去扶她,却不料燕怀璟一个健步迈过来,将半晕的俞婉揽入了怀中。

俞婉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眼:“燕…”

俞婉本想喊完那个名字,奈何迷烟上头,她脑袋一歪,闭眼了。

燕怀璟自然也闻到了散出来的迷烟,不过君长安及时地将门合上了,他并未吸入多少,俞姑娘就不同了,时间一久,怕是有性命之忧。

“长安,请太医!”

他话音刚落,俞婉打起了均匀的小呼噜:“呼呼”

“…”

“…”

君长安嘴角一抽。

燕怀璟满面黑线。

燕怀璟将呼呼大睡的俞婉带去厢房。

二皇子匆匆忙忙地去了冰窖,出来时怀里多了个女人,众人全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只一个个儿地伸长脑袋,想在二皇子的怀里看个究竟,奈何二皇子用披风把人裹得严严实实,他们连根头发丝儿都没见着。

不过,他们看不到,不代表颜如玉猜不到。

从冰窖里出来的女人,除了那个村姑还有谁?

颜如玉垂眸喝了一口茶:“运气可真好!”

燕怀璟救人并不奇怪,毕竟他是皇子,心怀黎民,兼济天下,遇上这等事,不出手才是怪了,只不过有一点颜如玉想不明白,二皇子为何亲自将那村姑救上来,而非假手于护卫?

天香楼出了这等事,许邵难辞其咎,他带了人诚惶诚恐地跟上:“你们几个,还不快去伺候?”

几个体面的丫鬟婆子伸手去接俞婉。

燕怀璟冷冷地说道:“出去!”

几人身躯一抖,战战兢兢地出去了。

燕怀璟将俞婉放在柔软的床铺,拂袖一挥,打出一道劲风,合上了房门。

“长安。”

“是。”

君长安追随燕怀璟已久,有些事不必燕怀璟吩咐,只一个眼神,君长安便能明白他的意思。

君长安去冰窖查探了一番。

要查到满江楼的头上并不难,早在二皇子将人救出冰窖的一霎,满江楼的伙计便意识到自己踢到铁板了,谁会料到一个小小的厨娘竟有如此造化,得二皇子亲手搭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