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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

他声若细蚊地说。

住在莲花村的人或许感受不到周围的变化,然而离开离开六年之久,俞邵青还是一眼道出了如今的不同。

“驿站搬到这儿来了。”路过驿站时,俞邵青望着前年新修建的驿站说,“原先它在城北。”

俞婉说道:“给阿爹的东西就是从这儿稍过去了,对了,阿爹收到了吗?”

俞邵青点头:“都收到了,家里做的大饼、鱼丸和酱菜也收到了。”

“那些是我做的。”俞婉笑得眉眼弯弯。

俞邵青:“…”

他是昧着良心夸夸女儿的厨艺呢还是昧着良心夸夸女儿的厨艺呢?

“做、做得真好吃。”

终于被夸的俞婉,眸子都变得亮晶晶的了:“真的吗?那我回家再给阿爹做!”

俞邵青险些一个不稳从马上栽下来!

小铁蛋冷飕飕地睨了俞婉一眼:你厨艺怎么样,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

小铁蛋挺直了小腰杆儿,有爹的孩子,特嚣张,特六亲不认!

马车又驶入了莲花镇,镇上的变化更大了,狭窄的街道变宽了,门可罗雀的商铺变得客满盈门了,虽不如京城,可街道上也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俞婉指了指一间酒楼道:“这是白玉楼,悄悄告诉阿爹,大哥仰慕白玉楼的千金。”

“啊…”俞邵青愕然。

小铁蛋傲娇脸,这种话当着小孩子的面说到底好不好啊?人家还是个宝宝好不啦!

“阿爹回来,你就嘚瑟上了?”

“我才没有!”

“承认是阿爹了?”

“啊…没有!”

姐弟俩拌嘴,看得俞邵青眼底都是笑意。

这一路走得不快,临近日暮时分,才终于看到了依傍于山峦之脚的莲花村。

越是临近村子,俞邵青就越是紧张了起来。

无数次午夜梦回,真等到这一日,又开始近乡情怯。

“阿爹,我和阿娘买下了丁家的旧宅子。”俞婉指了指鱼塘后方的新家,说是新家,其实也不新了,只是相对老宅而言,是个俞邵青没住过的住处。

俞邵青没问为何要买丁家的宅子,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鱼塘后新家的方向,喉头仿佛被什么给哽住了:“你…你阿娘在家吗?”

“嗯,在的。”俞婉轻声说。

俞邵青的心跳都加速了。

他翻身下马,另一边,俞婉与小铁蛋也下了马车。

车夫驾车马车离开了。

俞邵青牵着马,一步步地朝自家走去。

就在此时,白大婶儿打屋子里出来了,她挑着两个水桶,是来古井旁打水的,却一眼看到一个穿着盔甲、牵着高头大马的男人,男人身型健硕,身材高大,他身旁站着俞婉姐弟俩。

白大婶儿越看越眼熟,半晌,脑子里灵光一亮:“哎呀!是老三吧?”

俞邵青与姐弟二人朝白大婶儿看了过来。

白大婶儿的变化也很大,她儿子被抓去从军了,六年来憔悴衰老了不少,俞邵青是听得俞婉唤了声“白婶儿”才认出她来。

“白姐。”俞邵青打了招呼。

“还真是你呀!”白大婶儿撂下扁担与水桶,惊喜地小跑过去,拍了拍俞邵青的肩膀,“一直没你消息,我还当你…”

俞婉的眼神儿凉飕飕哒。

白大婶儿清了清嗓子:“回来就好!你咋回了呢?仗打完了吗?”

“打完了。”俞邵青说。

白大婶儿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无量天尊!可算是打完了!咋就你一人回了?我家大壮呢?”

俞邵青说道:“大壮不是和我一个营地的,但也应该快回了。”

边关不打仗了,用不着那么多军队了,正规军都有不少解甲归田的,更何况他们这群被抓去充数的。

“谁回来了?谁呀?”张婶听到了白大婶儿嘹亮的大嗓门儿,放下做到一半的饭,急急忙忙地奔出来,“是我家二牛回了吗?”

张婶的儿子二牛也被征走了。

“哎呀!是老三呐!”张婶又惊又喜地看着俞邵青,“我…我都快认不出你了!你说你走这么久,咋不给家里捎个信儿!你家里都快急死了!”

很快,里正与栓子爹也出来了。

俞邵青被乡亲们团团围住,乡亲们七嘴八舌,迫切地询问边关以及他们家儿郎的状况,俞邵青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全都耐着性子一一地答了。

他没个架子,乡亲们不知他混成啥样,只当是个普通的兵,不过,就算是再普通的兵,守卫了边关,那也是他们心目中的大英雄。

到手还没捂热的“阿爹”就这么让人抢了,被孤立在一旁的小铁蛋,小脸儿黑不溜秋的。

俞婉笑着捏了捏他的小黑脸。

还是里正察觉到在一旁干等的姐弟,忙对乡亲们说道:“行了行了,老三刚回,家门儿都还没进呢,你们把人堵在这里像什么话!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他又不是住一晚就走了!没听老三说吗?仗打完了!”

是啊,仗打完了,老三回来了,他们的儿子(丈夫)也该回了。

“我去炸点儿菜!”白大婶儿第一个溜了。

“罗大姐,你家的鸡还有吗?卖我一只吧?”张婶说。

“大哥要回了,咱家那只野兔不卖了,留着给他炖汤吧。”翠花对猎户说。

乡亲们高高兴兴地散了,只有栓子可怜巴巴地蹲在古井旁。

俞邵青问他:“怎么了,栓子?”

栓子抹了把泪:“我…我…我哥怕是回不来了…”

栓子哥生性胆小,又呆又蠢,小时候捕个知了都捕不到,与人干架永远是被压在地上让人欺负的那一方。

“家里头几年还能收到他回信,前年开始…就…”后面的话,栓子说不下去了。

战场瞬息万变,一秒生,一秒死,俞邵青讲不出你哥一定还活着的话,倒是白大婶儿又溜回来了,她只顾着高兴,扁担和桶子都忘了。

她拍了拍栓子的脑袋:“有啥好担心的呀?”

栓子哭道:“你当然不担心了!墩子哥那么厉害!从小到大,我们十几个都打不过他一个!”

白大婶儿拍拍手:“那是,也不看他随了谁!”

莲花村村霸,白墩砸!

另一边,俞邵青把两桶水打好了,给白大婶儿挑回了家。

“哎哟,这多不好意思。”白大婶儿挠挠头,“等我家墩子回了,请你们过来喝酒啊!”

俞邵青总算回到家了。

俞婉推开半掩的门,小铁蛋嗖的一声窜进去,让俞婉揪住了衣领。

“阿娘,阿爹回来了。”俞婉望着堂屋中的女人说。

姜氏的脊背微微一僵,愣愣地转过头来。

俞邵青站在门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六栽春秋,她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他却已经满身风沙了,他狼狈地握了握拳头,声音沙哑地唤道:“阿淑…”

姜氏的眼圈红了。

俞邵青的心口一阵抽痛,他迈步进了屋。

姜氏缓缓地站起身来。

俞邵青走到姜氏面前,抚摸着妻子清瘦的脸,喉头胀痛地说:“阿淑,我回来了。”

姜氏呜的一声哭出来:“…终于不用再吃阿婉做的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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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邵青:“…”

俞婉:“…”

小铁蛋:(⊙o⊙)!

第020章 一家团聚

内心受到一万点伤害的父女俩:“…”

最终,俞婉还是斗志昂让地去做饭了。

不管怎么样,她做的菜,她爹喜欢呀!

就在女儿拿起菜刀的一霎,顾不上久别重逢、要与妻子好好腻歪的俞邵青火烧眉毛似的冲进来了,不知道的,还当是灶屋来了敌人,他上阵杀敌来着。

我阿爹一定是饿坏了!

俞婉心疼地想。

“阿婉!”俞邵青深吸一口气,将俞婉手中的菜刀接了过来,“我来做饭,你去陪你娘。”

“哈?”她没听错吧?她上阵杀敌的爹竟然亲口说他来做饭?大伯做饭是因为他是厨子,他喜欢钻研厨艺,可他也只在自己过去的时候做,平日里都是大伯母下厨的。

“阿爹,还是我来做吧,你赶路辛苦了。”俞婉善解人意地说,她爹是保家卫国的英雄,她能让英雄下厨吗?

“不行!我和你娘把你生下来,不是要你做厨娘的,这种累活就不是一个你娇滴滴的小姑娘应该干的!”平日里寡言少语的俞邵青,为了夺回厨房主动权也是豁出去了。

俞婉看他爹的神色确实不是在与自己客套,再说这也没什么好客套的,她都长大了,能帮着家里干活了。

她最终还是把灶台让给了她爹。

望着她爹在灶台前忙碌身影,俞婉心里一阵感动。

我爹真疼我,特别特别疼!

此时,一边切菜一边不忘添柴的俞邵青,满脑子都飘着一句话——

珍爱生命,别让女儿下厨!

因不知俞邵青会回来,家里没买菜,回村的路上倒是经过了几个菜市场,奈何父女俩聊着天儿,谁也没想起这么一茬儿来。

万幸的是家里还有过年没吃完的腊鱼、腊肉,以及几个春笋、野苋菜与白大婶儿昨日送来的大白萝卜。

俞邵青做了一碗蒸腊鱼、一锅腊肉炖春笋、一盘清炒野苋菜与与一盘清炒萝卜丝儿。

一看就是当过兵的,分量超级大!

俞婉心想,他爹的手是用来上阵杀敌的,不是用来拿菜刀的,待会儿就算真的很难吃,自己也得给她阿爹几分面子。

毕竟,她是个孝顺的好女儿。

小铁蛋去叫大伯一家了,俞婉偷偷尝了一片剩在锅里的腊肉。

麻蛋…怎么这么好吃?!

小铁蛋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便去老宅将大伯一行人叫了过来,大伯母收衣裳时远远地瞥见乡亲们聚在古井旁,她还纳闷是出了什么事,要不要让俞松去打听打听,可巧小铁蛋便上门了,一说是俞邵青回来,大伯母还当小铁蛋在逗她。

一家人来到丁家旧宅,看到拴在门口的那匹高大威猛的战马,心中登时信了大半!

大伯连拐杖都扔了,激动地迈着瘸腿走进屋:“三弟?”

刚去屋子里脱了盔甲的俞邵青走出来,见到大哥,眼眶就是一热,大步流星地上前:“大哥!”

“三弟!”

“大哥!”

兄弟俩激动地扶着对方的胳膊,大伯抱住自家兄弟,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代他出征的三弟,总算平安无事地归来了!

这些年来,他没日没夜地担忧,唯恐该他受的死让三弟代替他受了,老天有眼,三弟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这些年…你…你…你受苦了…”大伯泣不成声。

一个大男人哭得像个孩子,满屋子却没谁去笑话他,他这些年内心是怀揣着怎样的煎熬过来的,没人比俞家人更明白了。

他是宁可自己死了,也不愿这个弟弟出事的。

万幸的是,俞邵青活着回来了。

“大哥你的腿…”俞邵青蹙眉看向了大伯微微发颤的右腿。

大伯避重就轻道:“摔了一跤,都快好了!不碍事!”恐俞邵青追问,他忙回过头,“阿香啊!”

大伯母抹了泪走上前。

俞邵青看向朝自己走来的大嫂,都说长嫂如母,在他心里,亦是十分敬重这位大嫂的。

“大嫂!”

“诶!”大伯母哽咽着点点头。

俞峰与俞松是跟在爹娘后头进屋的,二人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俞邵青离开时,俞峰才十四,俞松十二,都是能记事的年纪,但记忆中的三叔与眼前这个三叔似乎有些不大一样。

三叔身上更有…更有一股大人物的气场了。

这是曾经跟在他屁股后打转的两个小侄儿,多年不见,一时间也有些生份了。

不过俞邵青对他们的疼爱并没有丝毫改变,俞邵青的眼底不自觉地流露一丝温和的笑意:“是小峰和小松吧?都长这么大了,也高了。”

比他们亲爹还高了。

大伯瞪儿子道:“傻站着干什么?快叫人呐!”

俞峰:“三叔!”

俞松:“三…三叔!”

俞邵青揉了揉俞松的脑袋瓜子:“现在还偷看小姑娘洗澡不?”

“呀!”俞松的脸唰的涨红了!

俞婉睁大眸子看过来,她纯情的小处男二哥还有偷看女孩子洗澡的黑历史啊?

那是俞松小时候的事了,毛儿都没长齐的几个孩子,听说有女人在溪边洗澡,也不知是谁带的头,脑门儿一热跑去偷看,俞松不想被孤立,也跟着去了,结果洗澡的是王麻子,可把他们眼睛给闪瞎的!

这事儿可大可小,俞邵青知道后,却是把几人堵在村头,狠狠地暴揍了一顿。

几人被揍到怀疑人生,私底下还悄悄说,俞邵青暗恋王麻子…

长大了才明白三叔是为他们好,可那时,三叔已经去从军了。

这么一闹,屋子里的气氛倒是轻松了不少。

之后,小铁蛋牵着妹妹的手走过来:“这是蓁蓁妹妹!”

“蓁蓁,叫三叔。”大伯母说。

小蓁蓁乖乖地叫了声“三叔”。

俞邵青笑了:“真乖。”

大伯母去老宅把做好的菜端了过来,一大家子坐下吃饭。

“娘是前年走的…”大伯难过地说,“走前放心不下你,一直在念叨你名字,我说你快回了,一定会回的…”

人生最悲哀的事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俞邵青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可二老待他与亲生的一般无二,打了一场仗,他连他娘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俞邵青眼眶微湿道:“我明日去给娘上个坟。”

大伯母吸了吸酸酸的鼻子:“老三好不容易回来,你说些开心的。”

“不说了,喝酒!”大伯打开了酒坛子。

大伯喝着中药,不宜饮酒,可今日高兴,便小酌了几杯。

想到了什么,俞邵青说道:“赵家那孩子怎么样了?我记得他很喜欢念书,下场了吗?可有高中?”

这说的自然是赵恒了,自俞婉与赵恒决裂后,俞家人已许久没想起这么一号人物了,乍然听俞邵青提到他,几人都是怔了一下。

他们要怎么与他开口呢?阿婉与赵家小子定了亲,又退了亲,云云云云?

众人唰的看向了俞婉。

俞婉闷头吃菜。

还是小铁蛋童言无忌,想啥说啥:“我听石头说,他们家搬走了!他们不想还我阿姐银子,就半夜里,趁着全村人睡着,偷偷摸摸地搬出去了!”

怪道这么多日不见赵家人在跟前碍眼,就连马贼袭村那晚都没见到他们,敢情是溜走了?

说的比唱的好听,我大哥一定会还你们银子的!不就是三百两吗?当我大哥还不起?

啊呸!

他可不就是还不起?

俞松嗤了一声:“我当他多有骨气呢。”

为躲三百两的债,竟连夜潜逃了。

原先约定的是,三月之内还不上银子,便把他们逐出莲花村,眼下还没撑到三个月呢,便自个儿滚了。

“啧,不要脸!”大伯母唾骂。

“不要脸!”小蓁蓁学舌。

大伯母一噎,捂住女儿的嘴道:“咳,蓁蓁乖,这话不能说。”

俞邵青看看埋头吃菜的女儿,又看看一声不吭的妻子,心道他离开的这几年,发生了不少事啊…

有些话不好当着几个孩子的面儿说,赵恒一事暂时被翻篇了,大伯说起了家里的生意,直夸俞婉能干,又说到了前些日子的地动,乡亲们没了地,都在俞家的作坊干活儿,也说到了鲍老先生与马贼,刘寡妇与王麻子…

一顿饭吃完,已是深夜,小铁蛋与小闺女都在自家娘亲的怀里睡着了,大伯与俞邵青烈酒上头,满脸通红。

“老三我…我和你说…我呀…”

咚!

脑袋垂在桌上睡着了。

“啧!”大伯母嫌弃地看了自家男人一眼,又看看一旁也醉得不省人事的老三,对姜氏道,“弟妹啊,把老三扶进去。”

“扶什么扶,我还要喝!”大伯鼻子哼哼地来了一句,又趴在桌上,继续呼呼大睡了。

大伯母给俩儿子使了个眼色,俞峰蹲下身,俞松帮着把他爹放在大哥的背上,与大哥一道将爹送回老宅了。

大伯母留下帮俞婉收拾了碗筷与屋子,这才抱着熟睡的女儿回去了。

姜氏将醉醺醺的俞邵青扶到床上,正要起身。

不省人事的俞邵青却忽然拉住了她,她侧躺在了俞邵青身边。

俞邵青睁开眼,眼底没有一丝醉意,眸光灼灼地看着朝思暮想的妻子,滚烫的大掌抚上她柔软的腰肢,喉结滚动了一下,嗓音低沉而沙哑地说:“阿淑,我想你了。”

姜氏羞答答的,小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小圈圈。

俞邵青被撩拨得一阵心猿意马,真想立刻就要了她,但俞邵青告诫自己,不能操之过急,这么久没见了,怎么都得先与阿淑说些温柔话,否则一上来便这样那样,是不是有点儿太渣了?

“阿淑…”一句话未说完,姜氏将他唰唰唰地扒干净了!

连扒干净的俞邵青:“…”

被这样那样的俞邵青:“…”

村子里连一头牛都是稀奇,俞婉家却有了一匹高大威猛的马。

“是战马!”小铁蛋拍着胸脯,向小伙伴们炫耀,“我昨天还坐它了!跑得可快了!”

“哇!”

小伙伴们纷纷露出了羡慕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