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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吴三想说,我去问还不成吗?可一对上那双沉静倔强的眸子,便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了。

俞婉先是找到了大伯母:“大伯母,劳烦您照看我娘。”

大伯母惊讶:“阿婉你要上哪儿?”

“我去一趟京城。”俞婉道。

“你别做傻事呀!”大伯母吓白了脸道。

俞婉淡定地摇摇头:“我不会的,有吴叔叔陪着我呢。”

吴三挤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

得,不把小侄女儿平安带回来,他都没脸见老俞的家人了。

二人去镇上租了辆马车上京城,吴三对京城不大熟,好在车夫识路,很快便将二人送到了大理寺。

然而令人绝望的是,二人连大理寺的门都没能进去!

大理寺的侍卫道:“俞邵青是重犯,除非有圣上的旨意,否则谁都不准探望!”

吴三还想豁出脸皮找萧大元帅求个情,眼下看来是不成了…

“什么不成?”接待匈奴使臣的赤霄殿中,匈奴郡主气得将鞭子啪的一声拍在桌上,“我是匈奴的郡主!他是我在中原的护卫!我的护卫让人抓了!我要把他要出来!”

忍受着她大吼大叫的对象是她的亲堂哥,匈奴的二王子,二王子是小阏氏之子,地位仅次于大阏氏所出的大哥,这一点,倒是与燕怀璟极为相似。

不同的是,他的母亲并不如许贤妃冰雪聪明,好在他有个鼎力支持他的王叔,就是眼前这一位匈奴郡主的亲爹。

他对这个堂妹可谓是有求必应,但这件事,他无法答应。

二王子语重心长道:“明珠,他抢了别人的军功,还企图愚昧皇帝,这在大周是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你再去挑个别的护卫,你要多少个多行。”

匈奴郡主不依不饶:“我不管!我就要他!”

二王子沉了沉脸:“别胡闹!”

匈奴郡主一鞭子抽在地上:“我要定他了!我要他活着!哥哥你不管,我自己想办法!”

说罢,她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明珠…明珠!”二王子没叫住。

匈奴王庭男多女少,匈奴郡主又生得一等一的漂亮,深受亲爹与伯伯的疼爱,她打小被宠坏了,性子刁蛮,便是二王子都常常降不住她。

二王子吩咐护卫道:“快跟上郡主,别让她再闯祸!”

“是!”

两名匈奴的护卫朝着郡主离开的方向追去了。

却说匈奴郡主出了皇宫,打算去大理寺探望俞邵青,却不料在宫门口碰见一个有些眼熟的女子。

“玉儿给郡主请安。”颜如玉微微地欠了欠身。

匈奴郡主恍然大悟:“是你!”

颜如玉温柔一笑:“郡主还记得玉儿,真是玉儿的荣幸。”

“谁要记得你?”匈奴郡主翻了个白眼,问也没问颜如玉是谁,究竟来皇宫做什么。

颜如玉望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郡主这是要去大理寺吗?”

一只脚已经踩在了马镫上的匈奴郡主忽然顿住。

颜如玉淡淡地笑道:“我若是郡主,就决不去触这个霉头,俞邵青犯了死罪,郡主还是离他远远儿的好,以免遭受牵连,惹得大周皇帝陛下龙心不悦,那就麻烦了,郡主认为呢?”

匈奴郡主冷冷地朝颜如玉走了过来。

颜如玉微笑着看向她,她爹立了大功,被封万户侯,她如今是侯府千金了,可不再那般惧怕一个战败国的郡主了。

说到底,这个郡主,还得求着他们大周呢。

匈奴郡主冷冷一哼,啪的扬起手来,一鞭子朝颜如玉抽了下去!

这次,就不是只打下她面纱那么简单了。

颜如玉赶忙侧身闪躲,虽避过了要害,却叫鞭子将她的额头打出了一道血口子来。

匈奴郡主冷冷地说道:“他死不死干你什么事?再敢乱说话,本郡主就把你的衣裳扒了,当众抽你十鞭子!”

颜如玉的指甲掐进了肉里。

“郡主!”护卫追上来了。

匈奴郡主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让人把马牵过来,策马离开了。

颜如玉摸了摸额头,看着指尖的血迹:“你会付出代价的,赫连明珠。”

嚣张如匈奴郡主,最终也没能闯进大理寺的天牢,大理寺仿佛一日之间筑起了铜墙铁壁,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碰了一鼻子灰的匈奴郡主,一进皇宫便拿花园的名贵花草撒气,用鞭子将花丛打了个稀巴烂。

燕怀璟打不远处的小道上路过,听到动静,朝匈奴郡主看了一眼,问随行太监道:“那不是匈奴郡主吗?出了什么事?”

太监上前打探了一番,回禀道:“回殿下的话,今日被陛下打入天牢的罪人是匈奴郡主向萧大元帅要来的护卫,匈奴郡主救人不成,心里憋着火呢。”

燕怀璟若有所思道:“就是那个自颜侯爷身上盗走细作名单的人?”

太监道:“正是他,听说姓俞,是个千夫长。”

“俞?”燕怀璟蹙了蹙眉,不会这么巧吧…

俞婉与吴三离开大理寺后,开始琢磨着究竟怎么办才好。

“吴叔叔。”俞婉沉思道,“你去找周槐吧?尽可能地带上弟兄们,不是说我阿爹是他们的大恩人吗?如今我阿爹有难了,劳驾他们施以援手,替我阿爹找到周槐。”

“我走了你怎么办?”吴三担忧地问道。

俞婉苦笑:“你怎么也和我大伯母一样?放心吧吴叔叔,我不会做傻事的,我有分寸。”

一个小丫头对自己说她有分寸,换以往吴三就该笑了,可眼下除了尽快找到周槐,似乎没有替老俞脱罪的办法,哪怕希望渺茫,他也只能尽力一试。

吴三郑重地说道:“好,我这就去联络弟兄们,你自己保重!千万不要做傻事,你爹把你们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他是宁愿自己死了,也不希望你们为他灯蛾扑火的。”

俞婉点点头。

吴三深吸一口气,策马去了。

俞婉垂下眸子,为了她爹,灯蛾扑火又如何?

俞婉对车夫道:“去萧大元帅府。”

车夫将马车赶去了萧府。

曾经上官艳让她来,她不肯来,如今却自个儿送上门来。

俞婉望了望恢弘大气的牌匾,提着裙裾走下马车。

守门的护卫见俞婉朝拾阶而上,忙拦住了她道:“什么人?”

俞婉站在台阶上,仰头望着神情戒备的护卫,从容不迫地说道:“我阿爹是萧大元帅的部下,我有事求见萧大元帅,劳烦护卫大哥代为通传一声。”

护卫居高临下地看着俞婉道:“老爷不在,你阿爹叫什么?等老爷回来了,我告诉他你来过。”

俞婉一瞬不瞬地打量着他的神色,见他不像是在撒谎,又说道:“那我能在这里等他回来吗?”

护卫道:“那你怕是有的等了,我们老爷陪夫人出门,快则一日,慢的,十几日也有!”

这么久!

她爹的脑袋早搬家了!

“我能问问他们去哪儿了吗?”

护卫冷声道:“我家老爷夫人的行踪怎么能随便透露给外人?”

俞婉捏了捏手指,双目如炬地看向他:“但我真的有急事,我爹危在旦夕,这件事与你家老爷也脱不了干系,我爹是被他连累的!”

护卫一噎:“你…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

俞婉继续激怒他道:“萧衍将军临终前的遗言就是我爹带给萧大元帅的,如今萧大元帅独善其身,就想过河拆桥了,都说萧大元帅是英雄,可有哪个英雄把部下推出去送死,自己却躲在后头逍遥快活的!”

护卫气得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另一名护卫自府里走了出来,及时拦住他,对俞婉道:“萧大元帅确实不在,他去了哪里我们也不知情,你实在着急就去找清河街萧五爷吧。”

俞婉转身就走。

刚走了没两步,听得第二名护卫道:“萧大元帅从不会让自己的部下去送死,他置之不理一定有什么不得已。”

俞婉的余光往后看了看,没说话,迈步上了马车。

“姑娘,要下雨了。”车夫说。

“去清河街。”俞婉说。

“可是…”

车夫刚一开口,俞婉扔了一个银元宝出来。

车夫悻悻地闭了嘴,将马车赶去了清河街。

萧五爷的府邸并不难找,难的是他竟也不在。

俞婉深呼吸,压下暴走的冲动,问小厮道:“请问萧五爷去哪儿了?”

这名小厮随萧五爷去了魏老夫人的宴席,曾在魏府见过俞婉,心知她与自家老爷有交情,倒也不怕向她交底:“魏老夫人头风发作,他去探望她老人家,他刚走呢,姑娘早来半盏茶的功夫兴许就碰上了。”

“多谢…”俞婉按了按酸胀的眉心,坐上马车,“去魏老夫人府邸。”

车夫望了望头顶黑压压的云层,犹豫再三,一脸为难地去了。

马车走到半路,担忧的事发生了——一道春雷炸响,紧接着天空仿佛被撕裂了一道巨大的口子,滂沱大雨哗啦啦地倾斜了下来,重重地砸在马车上,也砸在地上,溅起高高的水雾。

大街上一片混乱。

车夫披上蓑衣,继续赶路,却不料车轮子卡在了一道石缝中,车身一个剧烈的颠簸,生生将车轮子撇了下来。

失去车轮的马车猛地失去平衡,朝一侧笨重地翻了下去。

俞婉跌出了马车。

车夫因坐在马车外,及时跳了下来,但马儿吓跑了,他撇下俞婉,连忙去追马。

俞婉跪坐在地上,豆大的雨珠毫不客气地打在她身上,她衣衫湿透了,发髻也乱了,脚踝处传来尖锐的刺痛,应当是崴到了。

她怔怔地坐在冰冷的雨水里,被淋成了一只小小落汤鸡。

忽然,一辆马车停在了她身后。

车上走下一个人来。

那人身材高大,身形修长,穿着一件银白斗篷,在暗无天日的大雨中,宛若一道清冷的白月光。

他在她头顶撑开了一把油纸伞。

执伞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如玉。

俞婉淋着淋着,雨没了,水腥气中萦绕来一阵熟悉的冷香。

她缓缓地转过身,抬起头,被大雨冻得发白的小脸儿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看上去可怜极了。

男人的眸光动了动。

原本并不觉得很委屈,只觉得太倒霉的俞婉,在看见这个男人的一霎,委屈得声音都哽咽了:“燕九朝,我阿爹被抓了…”

第022章 九哥的手段(一)

她哽咽着喊出他名字的一霎,燕九朝感觉自己的心也被人狠狠地揉了一把,习惯了一个人虎虎生威的样子,陡然看见她脆弱的一面,心都能软下来。

当然,燕少主并不是个对谁会心软的人。

“起来。”

“起不来。”

俞婉委屈地说,“脚崴了。”

腿也麻了。

燕九朝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燕九朝蹲下身来,干净的衣摆落在泥泞的地面上,让冰冷的泥水浸了个透,他把伞柄放在俞婉的手上:“拿好。”

俞婉拿好了,伞柄上残留着他的余温,暖得人手心发热。

燕九朝将她横着抱了起来。

俞婉活了两辈子,还是头一次让人公主抱,感觉有些难以言喻,却并不讨厌,隔着湿漉漉的衣衫,她能感觉到他健壮的手臂,肌理分明。

影六与影十三看见自家少主抱了个女人回来,全都目不斜视,眼观鼻,鼻观心,面无表情,可事实上,二人心底早炸开了锅!

老实说,在碰见俞婉前,二人曾一度怀疑少主不近女色,与颜如玉只是一个意外,他真正喜欢的是男人。

倒是不怪影六与影十三如此怀疑,实在是少主身边没有年轻的丫鬟,只有年轻的护卫与小厮,还一个比一个长得俊,随便挑出一个车夫,都比南风馆的头牌小倌更貌比潘安。

作为少主的暗卫,他们的一切都是少主的,包括他们纯洁的贞操,二人每日都在提心吊胆,唯恐哪日就被少主召幸了…

如今总算是不用再担心少主对他们有非分之想了!

马车上,俞婉收了伞,她浑身湿漉漉的,燕九朝抱了她,衣衫也湿了,湿衫贴在他身上,肌理都变得分明了起来,并不是中看不中用的大块头,而是饱含力量,精壮又紧实。

这湿身的诱惑,简直就像行走的荷尔蒙。

俞婉的脑袋有些晕乎。

俞婉惭愧地撇过脸。

她阿爹身陷牢狱,她居然还有心情欣赏一个男人的身材…

马车抵达了少主府。

雨势小了些,不打伞也不打紧了。

小厮见是自家少主的马车,赶忙拉开了正门,马车长驱直入,一路驶入二进门,畅通无阻地来到了燕九朝的院子。

万叔听见马蹄声,早早地撑着伞在外候着了,马车停下后,他三两步走了过来:“这么快,买到桂花糕了?”

却原来,是三个小家伙嘴馋,燕九朝亲自去给儿子买桂花糕来着。

燕九朝去抱身侧的俞婉。

“我自己走!”俞婉按住他的手,方才是摔懵了,这会子脑子清醒了,脸皮子也就变薄了。

燕九朝看着那只放在自己掌心的小手:“要牵,进屋了让你牵个够,现在先下车。”

“?!”

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俞婉唰的抽回手来!

这个反应,落在某人眼中,就是想快些回屋牵个够。

“真猴急!”

俞婉:“…”

燕九朝顺势将她抱了起来,当万叔兴冲冲地掀开帘子时,看到的就是自家少主抱着俞姑娘走下来的一幕。

万叔惊呆了。

燕九朝将俞婉抱进院子。

三个小家伙一边吸溜着口水,一边跐溜溜地走出来,一看见俞婉,瞬间将桂花糕抛到脑后了!

燕九朝将俞婉抱进了自己的厢房,三条小尾巴呼哧呼哧地跟上,燕九朝刚把人放到柔软的床铺上,三人便小饿狼似的扑了过来。

燕九朝唰唰唰地将人拎起来,三个小家伙没抱到俞婉,不满地瞪向自家爹爹。

燕九朝淡淡地说道:“瞪也没用,等换了衣裳你们再过来。”

说罢,毫不客气地将三个小家伙扔了出来。

三个小家伙幽怨得直跺脚!

燕九朝又吩咐万叔道:“去请个太医来。”

“是!”万叔看了一眼俞婉僵硬的左脚,不敢怠慢地去了。

一个老嬷嬷抱着一套干爽的衣衫走了进来,对燕九朝行了一礼,温声道:“少主先去换衫吧,我来伺候这位姑娘。”

“她姓俞。”燕九朝说。

老嬷嬷先是一愣,随即恭敬地福下身子:“是,老奴记下了。”

燕九朝迈步出了厢房。

人都走出去了,又突然折回来,皱着英俊的小眉头问俞婉:“你阿爹被抓了…你方才是要去找谁?”

俞婉的心咯噔一下,听他说第一句,俞婉还当他是要问她,你爹犯了什么事、被抓去哪儿了,可为什么他关注的是自己去找谁啊…

直觉告诉俞婉,实话实说自己去魏府找萧五爷会让自己死得很惨。

俞婉十分有求生欲地道:“…找、找你啊。”

“那条路…”燕九朝眉头紧皱。

俞婉暗道不好,他是知道自己与魏府的萧五爷有交情的,那条路正是去魏府的路,与少主府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

毫不夸张地说,往前一步是魏府,往后九十九步才是少主府…

“确实能到少主府。”燕九朝的眉头舒展了,一脸满意地出去了。

俞婉捏了把冷汗,这、这样也行?

燕九朝这次是真的出去了,老嬷嬷让人备了热水,对俞婉道:“俞姑娘先泡个热水澡,让身子暖和暖和,一会儿姜汤好了,我给俞姑娘送来,府里没有年轻女子,找不到合适的衣裳,王妃偶来小住,这是王妃的衣裳,俞姑娘先换上吧,我姓房,俞姑娘有事唤我。”

俞婉泡进了浴桶中。

房嬷嬷候在屏风后。

俞婉探出一颗脑袋:“你们少主没有妾室吗?”

“没有的。”房嬷嬷笑道。

“通房丫鬟呢?”

“没有。”

“不通房的丫鬟呢?”

“也没有。”房嬷嬷和颜悦色道,“王妃倒是送过来几个,都让少主打发了。”

“这样啊…”俞婉将身子缩进了漂浮着花瓣的热水下,只露出一颗圆溜溜的脑袋,沉默了半晌,忽然道,“他是不是不行啊?”

刚走到门口的燕少主:“…”

燕九朝铁青着脸去了书房,影六已经将消息打探回来了,可一见自家少主的脸色,他怎么有点儿吓得不敢说了呢?

“咳,少主。”影六清了清嗓子,“我打听到了。”

燕九朝捏紧了拳头道:“有让你哭着求饶的时候!”

影六:“呃…”

我现在是要跪下来,一边哭一边求饶吗?

“打听到什么了?”燕九朝淡淡地问。

影六瞬间回神,正了正神色道:“回少主的话,俞姑娘的爹被押入大理寺的天牢了,罪名是欺君之罪。”

“怎么欺君了?”燕九朝问。

影六答道:“俞邵青抢了本该属于颜侯爷的军功,去圣上面前邀功,圣上龙颜大怒,便将他关进大理寺了。”

燕九朝狐疑地蹙了蹙眉:“京城几时多了个颜侯爷?”

影六道:“颜小姐的父亲,今早刚册封的。”

“军功呢?”燕九朝淡道。

影六想了想,道:“就是那份匈奴安插在幽州的细作名单,据说萧将军原是给了颜侯爷,抵达幽州的前一夜,俞姑娘的爹从颜侯爷身上将名单偷了过来,之后交给庞仁将军,谎称是萧将军临终前托付给自己的。”

燕九朝的食指在桌面上漫不经心地点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