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不查他也能猜到是谁,前脚刚威胁了燕九朝,后脚就让引来如此横祸,要说不是燕九朝从中作梗他都不信!

指不定连那小丫鬟也是他事先设计好的,为的就是引他上钩!

“将军,属下偶然间打听到一件事。”威远将军的部下进屋禀报。

“何事?”赫连齐冷声道。

部下道:“属下本是去醉仙居查探凶手的,却无意中听说燕少夫人是那里的二当家。”

这么说醉仙居算是少主府的半个地盘,看来凶手果真是燕九朝了。

赫连齐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你个燕九朝,你敢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

皇宫西侧有一处狩猎园,里头放养着各类猛兽,每逢秋季皇帝都会带宗亲与朝臣进院狩猎,眼下虽是初夏,可为了更好地款待两国使臣,皇帝提前将狩猎园开放了。

得知要去逛园子,三个小肥仔天不亮便醒了,小脑袋拱进燕九朝的怀里,把燕九朝闹醒了,一旁的俞婉还甜甜地睡着,父子四人十分默契地没有吵醒她。

燕九朝给小肥仔穿了衣裳,小肥仔们开开心心地去洗漱了!

一直到早饭都摆好了,三个小肥仔才来到床边,亲亲俞婉的小额头,将俞婉吻醒哦。

俞婉一睁眼便是三颗圆溜溜的小脑袋,幸福得都要冒泡了,再看等在饭桌上的燕九朝,只觉一旬一行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一家人吃过早饭后坐上马车入了宫。

半路上,燕九朝问起了俞松的考试。

俞婉惊讶,自己可没说俞松考试的事,自打俞松入国子监后他再没问过俞松的消息,她以为他不关心的,却原来是都放在心里了么?

俞婉的心头暖了暖,前世错失的疼爱这辈子似乎都在一点一点地补回来:“我昨日去看过他了,问他考得如何,他说三日后才放榜。”

“嗯。”燕九朝应了一声。

只这小小的一声,却让俞婉能感觉到他对俞松的在乎,三个小肥仔趴在窗子上,巴巴儿地朝大马路上张望,俞婉不着痕迹地将宽袖垂下来,借着宽袖的遮掩,轻轻地拉住了他的手。

燕九朝眸光一动。

“别动。”俞婉委屈地说,“晚上已经不让碰了,白日也不让拉拉手吗?”

燕九朝的指尖动了动,大掌滑出她手心,俞婉心下一沉,下一秒,他的大掌覆了上来,将她娇小的手牢牢地拽在了掌心。

马车驶去了皇宫的西门,自那儿前往狩猎园,皇后与诸位女眷也到了,有多日不见的许贤妃,有四皇子的养母珍妃,诚王的生母玉妃,也有诚王大婚那日俞婉在凤栖宫见过的晋王妃与凌王妃。

除此之外,也有几位王公大臣的千金,俞婉在诸位千金中见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

俞婉冲她微微颔首。

韩静姝也看见了俞婉,事实上她比俞婉更早看见对方,俞婉今日穿的是一身湖蓝色广袖束腰罗裙,外罩半透明银花纱衣,并没有满头珠钗,只簪了两对碧玉花钿,可架不住她人美气质好,往那儿一站,所有女眷都被她比了下去,仿佛天光尽数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整个人美得发光。

燕九朝陪在她身旁,也是一副天上人间绝无仅有的好皮囊,不过韩静姝心里已有燕怀璟,自然不会再对燕九朝动心。

韩静姝冲着俞婉的方向欠了欠身。

同样是隔着一个男人,萧紫月会放下芥蒂亲近她,韩静姝就未必了,诚如韩静姝所言,她们做个点头之交便够了。

皇后怀里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正是六岁的九公主。

九公主与一旁的皇帝玩对眼,皇帝一朝她看来,她便羞涩地躲进皇后怀里,不一会儿又朝皇帝看去,如此几次,把帝后都给逗笑了。

皇帝虽不待见皇后,可自打有了小九,皇帝留在昭阳宫的日子多了,可见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皇帝不缺儿子,亦不缺公主,可在他们心里,他先是君之后才是父,唯独九公主傻乎乎的就拿皇帝当一个敬畏的父亲去看了。

很快,九公主看见了俞婉,撇下皇帝躲到皇后身后去了。

皇帝又一次找女儿对眼时,呃…女儿呢?

九公主自皇后身后探出一颗小脑袋,害羞地看向俞婉。

皇帝黑了脸,又是这个女人,抢他侄儿不够,又来抢他女儿!

一家五口给皇帝请了安。

小肥仔们乖乖地让皇帝抱,皇帝心里舒坦了,不愧是燕家的种,知道亲近他,罢了,念在她生儿子有功的份儿上,不和她计较了。

俞婉去了皇后身边:“见过皇后娘娘。”

九公主害羞地跑到皇帝那边去了。

皇后失笑:“这孩子,就盼着你来呢,她是太害羞了,越喜欢越害羞,和她父皇也这样。”

俞婉与九公主没见上几面,多大感情谈不上,但小丫头漂亮又可爱,很是讨人喜欢:“我也喜欢九公主。”

皇后满意一笑:“一会儿他们男人去狩猎,咱们带上几个小的去逛园子。”

狩猎场可不仅仅是狩猎的地方,也有供观赏的园子,里头圈养着各类珍奇野兽。

俞婉没去过,不禁有些好奇。

很快,护卫牵了骏马过来,皇帝挑了一匹最高大威猛的骏马,之后,几位皇子也选了自己中意的马,轮到燕九朝时,燕九朝却挑了一匹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的瘦马。

众人一阵哄笑,小废物就是小废物,连挑马的眼光都不好,没见那马瘦得排骨都出来了吗?这真的能打猎?别一会儿猎物没逮着,自个儿先吓死了。

不多时,赫连齐与匈奴二王子也来了,他们骑的是自己的坐骑,看上去比大周的马强壮许多。

赫连齐策马走到燕九朝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匹仿佛随时可能倒下的瘦马,不屑嗤笑道:“你们大周是没有马了吗?不如本将军送你一匹如何?”

燕九朝霸气地说道:“送马有什么稀罕的?有本事你送命啊。”

赫连齐眸子一眯。

燕九朝双腿夹紧马腹,与赫连齐擦肩而过时,赫连齐抓住了他的缰绳:“我听说你们大周皇室的狩猎园异常凶险,你这羸弱的身子骨还是不要去了,否则本将军当心你有去无回啊。”

燕九朝慢悠悠地道:“你确定,有去无回的会是我吗?”

第152章 如此下场

男人们进入狩猎园后,女眷们便在皇后的带领下动身前往观赏园了,后宫女子极少有机会走出后宫,别说是参观珍稀猛兽,便是看几朵野花野草也够她们津津乐道了,珍妃、玉妃都很高兴,许贤妃的脸色有些臭。

想想并不奇怪,诚王与匈奴郡主的大婚举办得十分顺利,尽管婚宴上出了点小状况,但瑕不掩瑜,皇后的地位更稳固了,原本许贤妃还能靠着子嗣压皇后一头,偏偏她儿子燕怀璟又出事了,连诚王的婚礼都没能出席,她的贤福宫都快变得门可罗雀了,唯一让她欣慰的是丞相府没有动摇韩静姝与燕怀璟的亲事。

她只用耐心地等下去,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只在那之前,她得耐住性子看皇后在她面前耀武扬威,这感觉可不怎么好。

“贤妃妹妹是身子不适么?”皇后牵着九公主,含笑看向略略落后她半步的许贤妃。

正一品四妃相继离世了三个,如今只剩许贤妃,她位份仅在皇后之下,与皇后也就离得最近,不像玉妃珍妃等人,足足落后了三两步。

可皇后的话她们还是听得清的。

若说皇后复宠最气愤的人是谁,非许贤妃莫属了,珍妃玉妃的儿子从各方面来说都没当太子的可能,她们也就懒得去争后宫主位,许贤妃不同了,她可是一直都奔着皇后的位份去的,眼下皇后出了凤栖宫,许贤妃的皇后之路怕是更为艰难了。

而皇后这边,最忌惮的人也必然是许贤妃了,皇后明面上是在关心她,谁又能说不是在奚落她?

二人暗暗揣测许贤妃会如何作答,就听见许贤妃笑盈盈地说道:“姐姐多虑了,妹妹身子好得很,不然也不会答应陛下来观赏园了。”

玉妃珍妃二人面面相觑,是陛下请许贤妃过来的?皇后的心里怕是又要不舒坦了。

果不其然,皇后的眸光冷了冷,众人跟在她身后,没察觉出异样,可让她牵着的九公主却明显感觉自己的小手疼了一下,皇后捏得太紧了。

皇后的怒火平息得极快,她温柔地放开牵着九公主的手,揉了揉九公主脑袋:“去和堂嫂玩。”

这一次,九公主没再继续害羞,乖乖地去找俞婉了。

俞婉把小肥仔给紫苏与茯苓牵着,自己拉过来九公主的手。

九公主愣住了。

堂嫂的手心有茧子,不如母后的细柔,但堂嫂的手更像是母亲的手。

皇后笑着开口了:“听说十公主染了风寒,本宫以为妹妹会留在贤福宫照料她。”

十公主是许贤妃的女儿,与九公主一年生的,只是一个年初,一个年尾,二人同岁不同命,九公主在冷冰冰的皇子殿长大,十公主却得以养尊处优地由许贤妃拉扯大。

九公主记得十妹妹,她总和贤母妃在一起,她很羡慕她有自己的母妃,可奶嬷嬷说她如今再也不用羡慕了,因为她有母后了,母后是皇后,母后会对她好,和贤母妃对十公主一样好。

十公主的风寒早痊愈了,许贤妃懒得去给皇后请安才总拿它当托词罢了。

许贤妃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托皇后的福,十公主好多了。”

皇后笑了笑,对一旁的崔女使道:“本宫记得南诏使臣送了两株天山雪莲,一株给十公主送去,另一株送到昭妃的宫里。”

“是。”崔女使应下。

众人错愕,这么好的东西赏十公主倒还能说是给她补身子,赏昭妃是为什么呀?虽然知道昭妃是皇后阵营的,可有些东西私底下没所谓,当众却得一碗水端平,皇后如此明目张胆地赏她,总得有个必须赏她的理由吧。

“昭妃怀孕了。”皇后笑着说。

众人齐齐一惊,许贤妃的表情僵住了。

皇后是已经服老的人,她清楚地明白自己不可能再侍寝,更不可能再有身孕,许贤妃却并没有认命,她一直都盼着能再给皇帝一个孩子,只可惜造化弄人,她的肚子没动静,昭妃却有了。

要说昭妃也是运气好,皇帝秃顶的样子让昭妃看到,昭妃吓得御前失仪,按理她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皇帝,却没几日就给诊出了喜脉。

当然了,皇后并不知昭妃险些失宠的事,还在感慨昭妃真替自己长脸。

这等年纪还能让女人怀上身孕,皇帝顿觉自己宝刀未老,不由龙颜大悦,赏赐了昭妃也赏赐了皇后,夸赞昭妃怀孕有功,亦赞皇后中宫有德。

这些话皇后不会说,自有崔女使绘声绘色地陈述,听完最后一句,许贤妃的脸都绿了。

好一句中宫有德,仿佛这几年来后宫无喜都是她暗地里做了什么手脚似的!

陛下也不想想,她若真有心动手脚,还轮得到璟儿之后的皇子公主出生吗?!

当然,燕怀璟出生前,她的确在子嗣上有所手段,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皇帝怎么能所有的过错全部推给她?承认自己年纪大了不能再让妃嫔受孕了就那么难吗?

许贤妃也知自己心底的是气话、混账话,不能宣之于口,否则要惹来杀身之祸。

她暗叹皇后的手段真是越发高明了,方才一不留神险些让她逼出心里话来,幸亏自己及时悬崖勒马。

皇后见许贤妃紧要关头居然沉住了气,冷笑一声,扶着崔女使的手腕端庄大气地朝观赏园走去了。

整个过程,俞婉都没有说话,只默默地牵着九公主,同时拿眼睛注意着一旁好奇张望的三个小肥仔,皇后与许贤妃的交锋她听到了,可这不是她该插嘴的时候。

与她并排而行的韩静姝也乖乖地保持着沉默,这个女人最终选择了原谅燕怀璟,俞婉真心希望燕怀璟能看到韩静姝的好,自此断了对她的念想。

茂林深处,皇帝猎到了全场的第一头猎物——一只成年的雄鹿,众人拍手叫好,皇帝也很高兴,命护卫拿下去将雄鹿炖了,晚膳用来招待众人。

既然皇帝得手了,他们的狩猎也能正式开始了,燕怀璟不在,三皇子就成了最令人瞩目的皇嗣,不一会儿他也猎获了一头雄鹿,只不过比起皇帝的小了一整圈。

大臣们放心地恭维了一句虎父无犬子,皇帝颇为受用,重新审视起这个总是笼罩在燕怀璟光环下的第三子,老三虽不如老二文韬武略,却也是十分优秀的孩子,这么多年是自己忽略他了。

“老三家的今日可入宫了?”皇帝问一旁的汪公公。

汪公公道:“三皇子妃的母亲身体不适,她前去探望了。”

事实却是三皇子后院的妾室滑胎了,三皇子怀疑是自家媳妇儿干的,三皇子妃冤枉,与他大吵一架跑回娘家去了,娘家恐传出去不中听,便宣称是三皇子妃的母亲染疾。

汪公公没说,是因为眼下皇帝想听的一定不是这个。

皇帝说道:“给徐夫人送两株人参过去。”

三皇子妃姓徐。

“是。”汪公公应下,即刻唤来得力的小太监让他去库房挑选人参了。

三皇子箭术如神,继雄鹿之后又猎获了一头野羊、一只秃鹫、三只野兔,可谓收获颇丰,四皇子不如他,却也猎了一只穿山甲,唯独大皇子与诚王两手空空。

俩人骑着马,走着走着就碰上了。

大皇子的眼底有鸦青,诚王亦是。

诚王是让鼻青脸肿的王妃吓的,连着做了几晚噩梦,大皇子就不知道为何也没睡好了。

诚王正要与皇兄打个招呼,忽然发现了草丛后藏着一只肥硕的野兔,是只灰毛兔,颜色不起眼乃至于他走得这么近了才发现。

很快,大皇子也发现了。

二人不约而同地看了看野兔,又看看彼此。

诚王小声道:“要不皇兄你来吧?”

大皇子道:“是五弟先发现的,应当是五弟的。”

诚王道:“不不不,是皇兄的。”

二人很是你推我让了一番,最终大皇子忍无可忍了,怒眼一瞪道:“我射不中你不知道吗!非得看我出丑吗!”

诚王:“…”

“那…那我射。”诚王讪讪地拉开弓箭。

大皇子凉飕飕地瞪了他一眼,敢射中一个试试!!!

诚王:“…”

“谁还没猎到?”皇帝翻身下了马,歇在了就近的一处小木屋里。

林子里都有护卫,谁猎到了什么会第一时间将消息禀报过来。

汪公公讪笑道:“除了大皇子与诚王,就是燕少主了。”

皇帝想到燕九朝选的那匹瘦马,眉头就是一皱,选了那么一匹马,能追上猎物吗?鸡都跑得比他快!

燕九朝骑在瘦骨嶙峋的马上,一手抓着弓箭,一手拽着缰绳,在林子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突然,一头成年的狍子出现在了不远处的槐树旁,狍子低头吃着草,没注意到有人靠近了。

燕九朝淡淡地拉开弓箭瞄准它,却在箭矢即将离弦之际,一声破空之响自远处凉飕飕地传来,一支箭矢准确无误地贯穿了那只狍子。

“哈哈!”

赫连齐嚣张地打马过来了。

他停在燕九朝的面前,部下去拾被他射中的猎物,他看着燕九朝,不屑地勾起唇角:“哎呀,原来燕少主也在啊,我还以为那头猎物是无主的呢,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出手太慢了。”

燕九朝没理他,勒紧缰绳转身离开了。

赫连齐却如跗骨之蛆,燕九朝到哪里,他便也跟到哪里,燕九朝打算射什么,他便与燕九朝抢什么,回回都能抢到。

赫连齐策马,与燕九朝并肩而行:“燕少主,你箭矢不精啊!”

“驾!”燕九朝加快了步子。

赫连齐狂妄地说道:“我劝你别往前去了,前方凶险。”

燕九朝淡淡地说道:“怕的话就别跟过来。”

赫连齐玩味儿地笑了笑:“怎么?故意引我过去…在里头设了埋伏要杀本将军呀?”

燕九朝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怕了吗?”

“哈哈哈!”赫连齐不可一世地笑了,“虽说这里是你们大周的地盘,可你一个黄毛小子,也有资格让本将军惧怕?”

赫连齐知道这小子在对他用激将法,他不在乎,因为他也同样想除掉他,这虎狼环伺之地发生点意味再合情合理不过了,就算有人怀疑他也无妨,只要他做得够干净,就不会让人抓住证据。

狩猎场深处的确投放了十数头猛兽,这几年没人猎获过,不出意外应当都还好好地活着,入狩猎场前护卫便曾提醒过他们切莫深入。

燕九朝旁若无人地走着。

“你那两条狗呢?不见了还是在里头等着?”赫连齐嚣张地说。

燕九朝顿了顿,说道:“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看这话未必。”

赫连齐起先没听明白,回味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燕九朝是拐着弯儿地骂自己快死了,臭小子,敢咒他!谁生谁死还不知道呢!

燕九朝与赫连齐以及他部下进入了丛林深处,这里静悄悄的,树荫蔽日,偶尔几声鸟叫,直把人听得毛骨悚然。

赫连齐笑道:“小子,你现在跪下来求我还来得及。”

燕九朝淡道:“你求我却来不及了。”

赫连齐一怔。

下一瞬,六名银面死士从天而降,将赫连齐与部下团团围住。

二人的马感受到了强大的杀气,吓得原地嘶吼了起来。

赫连齐赶忙稳住了自己的坐骑,冷冷地看向突如其来的死士,危险地眯了眯眼:“难怪你这么有把握…不过,就这些人便想杀了本将军,未免太天真了!”

赫连齐没说大话,尽管损失了近半的内力,他的武功依旧高得不像话,双方激烈地颤抖了起来,他的部下让银面死士砍中了肩膀,当场晕厥,赫连齐却凭着出深入的武功,硬生生与六名死士打成了平手。

两名死士左右夹击,他徒手扣住二人的手腕,就在此时,影十三持剑砍了过来,他推了一名死士去挡剑,影十三却朝他身后的大树掷出一柄匕首,匕首的刀柄撞在树身上,飞快地弹回来,刺进了的后背。

赫连齐没料到影十三会耍此等阴招,匕首上有毒,他的筋脉当即剧烈地疼痛了起来。

赫连齐凶悍地瞪向燕九朝,这小子竟还敢下毒?他就不怕让人查出来?!

他封住了自己的穴道,不让毒素在体内流窜,随后他足尖一点,消失在了几人的视线。

“少主,他跑了。”影十三道。

燕九朝淡道:“那就追啊。”

影十三追了上去。

赫连齐能感觉到有人追上来,他屡次试图把人甩开奈何都没能如愿,影十三越追越紧,眼看着就要追上了,赫连齐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座废弃的小木屋。

赫连齐眸光一动,闪身进了屋子。

这本是一处供狩猎者歇脚的地方,因周围凶险无人涉足,渐渐也就无人打扫,至如今已彻底荒废。

赫连齐关紧了窗子,站在长满蜘蛛网的门板后,只等影十三过来便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影十三却似乎并没有过来,往前方直直追去了。

赫连齐暗松一口气,靠墙坐了下来。

他运功逼出体内的剧毒,不得不说他的武功的确非一般的深厚,寻常高手中了这种毒早当场毙命了,他却不仅能拖延到现在,而且将毒尽数逼了出来。

可到底新伤加旧伤,他感觉体力有些不支了,就在此时,影十三终于发现了这座屋子,杀气腾腾地冲过来了。

赫连齐自知躲不过,握紧地上的长剑,在影十三破门而入的一霎狠狠地刺了过去,影十三巧妙避开,一剑刺中他心口,这下总该咽气了,却不料赫连齐却冷冷地笑了。

赫连齐探出手,一掌拍上影十三的胸口。

影十三被一股巨大的内力拍飞了出去。

寻常人的心脏在左边,赫连齐的却在右边,这是他这么多年遭人暗算无数次却一次也没死掉的秘密。

他知道自己受伤不是影十三的对手,于是故意让影十三刺中自己的心口,这样才能放松影十三的警惕,同时制造近身偷袭影十三的机会。

果不其然,自己得逞了。

不是影十三太弱,而是他赫连齐太强。

影十三狠狠地撞在了门外的大树上,又重重地跌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赫连齐这一掌实打实地拍在了影十三的心房,按理说影十三是没得救了,可一如他震惊影十三一样,影十三也狠狠地让他目瞪口呆了一把。

只见影十三冷冷地擦掉嘴角的血迹,又从地上爬起来了!

怎么会这样?!

他方才那一掌便是真正的死士也熬不住才对…

看来这个半死士,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强大许多。

赫连齐又给影十三补了一掌,本以为这下总该必死无疑了,哪知影十三仍又颤巍巍地站起来了,且比第一次站得还快…莫非这家伙是越挫越勇么?赫连齐听闻过一种邪门的功夫,每一次涅槃都能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但练就的过程十分痛苦,便是死士都几乎熬不下来。

“这小子竟然…”赫连齐的脊背忽然涌上了一股寒意。

接下来二人打成了平手。

赫连齐的武功在影十三之上,这并不奇怪,他比影十三多习武至少二十年,赫连家又是南诏赫赫有名的武学世家,作为二房嫡子,赫连家也不知在他身上砸了多少天材地宝、为他搜罗了多少武功秘笈,甚至还有长老将毕生的内力传给他,这样都打不过一个半死士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然而赫连齐的状况并不好,他毕竟受了伤,元气与内力都在急剧流逝,就算眼下能打成平手再过上百十来招也会逐渐落去下风,赫连齐当机立断,在补了影十三一掌后施展轻功逃走了。

赫连齐这下总算明白自己大意轻敌了,还以为以自己的功夫在大周能够横着走…事实上,若不是在酒楼让燕九朝暗算中了蛊毒,自己对付那个半死士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世上哪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

赫连齐使尽轻功逃了一阵,力竭逃不动了,他靠着一棵杨树坐了下来。

他这会子虚弱到了极点,便是一个寻常护卫都能要了他的命,好在他功法奇特,只需一刻钟便能恢复三成功力。

等他恢复了,他就去把燕九朝给杀了!

赫连齐开始运功疗伤。

却说大皇子与诚王碰到一块儿后便开始结伴同行了,二人箭法实在太烂,猎了一路连根鸡毛都没猎到,再这么下去该挨父皇的骂了。

“皇兄…”诚王眼巴巴地看向大皇子。

大皇子郁闷道:“看我做什么?看我就能有猎物了?”

“咱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诚王小心翼翼地说,越走猎物越少,别是进入什么危险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