肘子炖得烂糊,肘子皮颤颤巍巍,油光发亮,几个孩子也喜欢,小铁蛋知道照顾妹妹与小侄儿,将软糯的肘子皮扒下来,一人碗中放了一块,又把骨头剃了放自己碗里,瘦肉也是紧着最好的给他们。

“还要。”小蓁蓁吃完,把碗端到小铁蛋面前。

小铁蛋给她夹了一大块肘子肉,外加一块剃了鱼刺的鱼肚子:“铁蛋哥哥好不好?”

“好,铁蛋哥哥最好,蓁蓁最喜欢铁蛋哥哥,第二喜欢大哥哥、二哥哥。”小蓁蓁含糊不清地说,她快四岁了,说话越发利索了,甚至偶尔大伯母与她拌嘴还讲不过她。

三个小黑蛋却仍不会说话。

三人玩伴不少,家中长辈也没事便教他们说话,小铁蛋下了学会把老先生教的东西念给他们听,弄得他们已经能认不少字了,可就是不开金口。

俞婉打算与燕九朝在村子里住几日,一则,莲花村钟灵毓秀、人杰地灵,十分适合养病,二则,二人都思念儿子,很显然,比起空荡荡的少主府,又有铁蛋舅舅,又有蓁蓁姑姑以及阿畏师父以及无数小跟班的莲花村更有利于儿子的快活成长。

朝堂与内阁燕九朝请了长假,皇帝当他是玩心犯了,没说什么,叹息一声应允了。

二人在莲花村住了下来。

俞松第二日傍晚便让江海送回了国子监,不出大伯的预料,村里那帮小子让俞松灌得很惨,一桌子人除了江海全让俞松喝趴下了,俞松最后还头脑清醒地回屋念了半个时辰的书。

大伯母偷偷地打门缝里瞅了眼儿子,笑得合不拢嘴儿。

老大会挣钱,老二会念书。

俩儿子都有出息!

七月底,影十三与影六寻药归来,先拿去少主府给老崔头配药。

老崔头没料到如此刁钻的药物竟是说寻就寻到了,他似乎终于明白为何许贤妃母子干不过燕九朝了,单这护卫的本事就非寻常高手所能及了。

老崔头即刻按照婉昭仪提供的方子配制了一副药丸。

“行了,给你家少主送去吧!”老崔头表情颇为不耐地把药丸塞进影六手里了。

影十三冷冰冰的,太凶悍了他不敢塞,也就影六脾气好,看着是个好相与的。

“慢着。”影十三将药瓶拿了过来,倒了一粒出来,“你先吃。”

“你!”老崔头气得呼吸一滞,“你怀疑我给你家少主下毒不成?”

影十三面无表情道:“你毕竟曾是许贤妃的人。”

老子曾经是,难道就一辈子都是了?!

老崔头气得半死,却也明白影十三不是个好糊弄的,老崔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活该一把年纪了娶不上媳妇了!就你这性子,有姑娘喜欢才怪了!”

影六纳闷道:“影十三的性子怎么了?挺招人喜欢的呀。”

影十三清了清嗓子:“咳!”

老崔头当然不会给燕九朝下毒了,只是药丸是清毒素的,有点儿润肠的作用,老崔头跑了两趟茅厕,除此之外没别的异样。

影十三观察了老崔头一天一夜,确定无误才给燕九朝送了过去。

然而令人不解的是,燕九朝服下药丸后并没有任何解毒的迹象。

俞婉怀疑自己把脉不精,让影十三将老崔头掳了过来。

老崔头一路上颠得口吐白沫翻白眼,好容易下了马,连口气儿都没喘一下,便给燕九朝把起了脉。

“如何?”

俞婉问。

俞邵青去开矿了,姜氏去张婶家串门子了,小铁蛋与三个小黑蛋在阿畏家,偌大的宅子只小俩口与影十三等人,说起话也就无需诸多避讳。

老崔头捋了捋胡子,若有所思道:“不应该啊,我是按方子上的步骤与剂量配的。”

俞婉顿了顿:“是方子有误?”

老崔头摇头:“我虽不知百里香究竟是何物所治,但那几味药草的确是解毒圣品,便是对世子曾经的毒咒,也是有一两分功效的,不至于服下去一点反应都无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

几人说话间,影十三双耳一动,警惕地问道:“谁!”

哒啦~

小黑蛋们探出小脑袋,萌萌哒地跑了进来。

影十三神色一松。

很快又眉头一皱!

等等,他家粉雕玉琢的小公子,几时变成了小煤球?!

“阿嬷!”

阿畏回到了自己家。

影十三的警觉性的确不低,方才险些就发现了阿畏,当然阿畏不是故意听墙角,他是送几个小徒弟回家而已,谁料会听到如此劲爆的消息。

“阿嬷阿嬷,你听我说!”阿畏进了老者的屋,打断正在备课的老者。

老者淡淡地放下《千字文》,睨了他一眼道:“你又想做什么?”

这小子来了莲花村没干成一件好事,让他抓的人抓不到——俞婉,让他别动的人砸成了猪头包——国师,老者都后悔带他出来了。

阿畏也知自己闯祸了啦,总在找机会将功补过,这不就让他撞上了?

“阿嬷我打听到大消息了!”

阿畏挺起小胸脯,把在俞家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说了:“…他原来是中了南疆毒咒啊,难怪会请蛊师来解毒了,还有他也中了百里香…听那人的口气,似乎毒咒已经解了…奇怪,那个蹩脚的三流蛊师,还能解那么厉害的毒咒啊…”

阿畏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老者只得自己从他的话里找重点,再结合推测,将事情的经过摸了个大概——燕九朝中了毒咒与百里香,两种毒彼此克制,这些年还算相安无事,但前不久毒咒给解了,百里香的毒性彻底爆发出来了。

至于毒咒是为何解的,老者比阿畏清楚。

若说第一次是错觉,那么之后与俞婉接触的那么多次里,他的感觉不会出错,再加上解了南疆毒咒,老者几乎能够断定俞婉手中的蛊王是他们作为聘礼送给南诏的圣物了。

所以说命运真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南诏皇室为了得到圣物,不惜卖掉了大帝姬,结果兜兜转转,圣物竟是落到了大帝姬的女儿手里。

或许这就是天道好轮回。

老者忽然想看看那群家伙得知真相后的表情。

“阿嬷,你有没有听我说话?”阿畏问他。

老者没答他的话,而是唤来青岩。

“阿嬷,你叫我。”青岩进了屋。

老者问他道:“我们挣了多少盘缠了?”

青岩想了想,道:“五十两。”

阿畏挣了三十两,其余二十两是他们三个一起挣的。

他们的月钱是三两,阿畏的月钱是十两,再算上他们兼职挖挖矿(阿畏挖得最多)。

青岩说道:“阿嬷,再挣两个月,就能有一百两,那样应该够我们回家了。”

老者道:“不用,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一刻钟后,俞婉被阿畏请了过来。

阿畏一家都在俞家做事——老者是村学的先生,阿畏是小黑蛋们的师父,青岩是账房先生,月钩是挖矿小能手,俞婉对这家人十分信任,因此阿畏请她来,她没问缘由便来了。

她万万没料到老者与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百里香的毒不是那么容易解的。”

俞婉一愣,古怪地看了四人一眼。

阿畏正色道:“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是你们声音太大了!”

所以影十三的警觉不是没道理的,出现在宅子外的不止她儿子,还有阿畏。

不过人家对方这么坦诚,反倒让俞婉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老者面不改色道:“实不相瞒,我们不是中原人,是因为有任务在身才潜入中原,具体什么任务请恕我不方便透露,我知道怎么解百里香的毒,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帮你,不过我需要一笔酬金。”

俞婉早看出这家人不简单了,可他们都是好人,所以俞婉与燕九朝一样,并不介意他们的来历,相较于他们如此坦白所带来的震惊,俞婉更错愕的是最后两句:“您真的能百里香的毒?”

老者正色道:“我不能解,但我知道怎么解,你们的方子或许是对的,可百里香不是只有方子就够了,它需要药引的。”

难怪婉昭仪如此轻易便从那伙人手里得到了方子,敢情对方是知道她拿了方子也无用。

俞婉敛起思绪:“请问需要什么药引?”

老者淡道:“告诉你也无妨,圣女血,巫师泪,火灵芝,雪蟾蜍。”

俞婉嘀咕:“还真是这几样东西?”

老者眉心一蹙:“你听过?这可是南疆鬼族的秘密。”

俞婉托腮道:“茶楼里都传遍了啊…”

还想狠狠卖弄一番的老者:“…”

想到了什么,俞婉蹙眉道:“不过,我听说前两样已经找不着了。”

想狠狠糊弄一番的老者:“…”

怎么这丫头什么都知道啊?这年头行个骗就这么难吗?!

老者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事在人为,不去找,怎么知道会找不到?或许你真有那样的机缘也说不定。”

这番话几乎是说进了俞婉的心坎儿里,没错,不试试怎么知道?就算真的找不到,也没比这个更坏的结果了。

俞婉感觉自己的信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鼓舞,她看向老者,由衷地说:“阿畏爷爷,你真好!”

小丫头真好骗呀,老者暗喜了一把,面上一片沉静:“这几样东西都在南疆,我们需要上南疆一趟。”

俞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您…也亲自去吗?”

“当然。”不去怎么回家?老者道,“南疆地势复杂,必须我亲自带你们去才有可能找到,除此之外,还需要两样东西以备不时之需,一个是极寒之地的无忧草,一个极炎之巅的硫火石,这两样东西倒是不难找,你相公身边的两名护卫恰可担此大任。”

一下就把影十三与影六支开了,我真是太机智了!

俞婉觉得可行。

老者向俞婉索要一千两白银做酬金,事成之后再给钱,若寻不到四味药引,他分文不取。

要知道当初那位南疆蛊师可是一口气开价十万金呢,还是先付五万订金再治病,阿畏一家却又是陪她跋山涉水,又不收取一文钱订金,这简直是菩萨心肠了。

若是别人,俞婉就该怀疑他们有所企图了,可阿畏一家都是好人,他们一定是真心想帮她!

老者:你想多了,我们只想蹭点盘缠回家,顺便把你拐去鬼族,然后你娘就是我们的囊中物了…

“好,就这么定了,我回去与我相公商议一下出发的日期。”俞婉说罢,转身出了屋子。

青岩不解道:“阿嬷,真的要帮他们找药材?”

老者道:“反正回族的路上会路过南诏,顺便把火灵芝与雪蟾蜍找给他们吧,等寻到这两样,他们势必对我们更深信不疑,届时我们再说圣女与巫师的传承在鬼族,他们一定会义无反顾地跟过来。”

青岩拍掌:“妙啊,实在是妙啊!”

当晚,俞婉又来了一趟,告诉他们出发的日子定下了,就在三日后。

几人连忙开始收拾东西。

老者叫住阿畏:“你不用收拾,你留下。”

阿畏疑惑:“为什么?”

老者道:“看家。”

阿畏:“…”

------题外话------

阿畏真的会留下来看家吗?

*

推荐雨凉新文《老婆,你命中缺我》

为了她父母的死亡赔偿金,一把年纪的奶奶要和爷爷离婚。

姑姑叫苦,

叔叔叫穷,

堂妹表弟更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烦不胜烦的纠缠和骚扰,季小彩发誓,总有一天要把这群钻进钱眼里的亲戚通通拍死在河沟里!

可她没想到亲戚还没拍死,又冒出一个清冷娇贵的男人——

第一次见面,她撞了他,他脱下衬衣要她带回家洗。

第二次见面,她踩了他的脚,他脱了袜子要她带回家洗。

再再再后来,各种洗洗刷刷后,他要她带他回家。

她冷飕飕的斜视:“去我家干嘛?”

“该洗的都洗过了,也该带回你家晒晒了。”

第173章 腹黑肥仔,霸气婉婉

俞婉说服燕九朝的过程并没有那么顺利,按照俞婉的原计划,她带上茯苓、紫苏、江海,与阿畏家人上路,燕九朝留在莲花村等她消息。

燕九朝撸着腿上的小雪狐,不动声色地问道:“他们让影十三与影六去寻药材?”

“没错。”俞婉点头,“极寒之地的忘忧草,极炎之巅的硫火石。”

燕九朝看向老崔头。

老崔头会意,点头道:“这两样药材的确有解毒的功效。”

可这么一来,影十三与影六都不在俞婉身边了,俞婉心思单纯,燕九朝刀口舔血了二十年,最晓人心难测,把他最信任的暗卫支走了,鬼知道这家人打的什么主意。

可不去,这毒解不了。

去了,又担心着了谁的道。

燕九朝淡淡地说道:“天底下早无圣女,也无巫师,这点阿畏的家人没同你说吗?若是他们连这都不知情,关于他们口中的药引,我倒是要多几分怀疑了。”

俞婉不以为意道:“老崔头不也说了这几样药引吗?”

燕九朝道:“老崔头是在茶楼听到的,保不齐他们也是。”

“…”俞婉哑然,这话有点儿没法子辩驳,她顿了顿,说道,“世上的事不是总有结果,但试试总没错,试都不试怎么能言放弃呢?”

燕九朝定定地看向她:“明知不可为也要为之?”

俞婉的眼神清澈如水:“有何不可?大不了也就是现在和一样。”

燕九朝沉默。

俞婉绕到他身前,蹲下身来,仰头望着他:“你知道吗?当初我大伯的腿瘸了,没人信他能治好,他自己也不信,可我就是要给他治,结果你也看到了,他真的好了!还有你的毒咒,那时我其实连解毒的法子都不知,可我就是觉得能解,那不也是解了吗?这一次,我们连药引是什么都知道了,还有什么理由不去找呢?”

燕九朝轻叹一声:“你一直都这么固执的吗?”

俞婉低下头,将脸蛋埋在他的手心:“是啊,我一直都这么固执,你后悔也晚了。”

“谁说我后悔了?”燕九朝撇过脸,被她脸蛋压着的手心一片滚烫。

俞婉抬起头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那我当你答应了。”

也罢,去了找不着,这丫头就该死心了。

“我有个条件。”燕九朝说道。

“你说。”俞婉睁大眸子看着他。

“我和你同去。”燕九朝说。

俞婉摇头:“那不行,舟车劳顿,太辛苦了你身子吃不消。”

燕九朝道:“那你也别去。”

俞婉正要张嘴。

燕九朝接着道:“我是你相公,夫为妻纲,你得听我的。”

这个没得商量,俞婉只得答应他一同前去,不过俞婉也提出路上的衣食住行得听她的,这是小事,燕九朝应下了。

对老者而言,多个燕九朝也没关系,反正多出来的盘缠又不算他的。

这件事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俞婉找到阿爹阿娘,没说燕九朝中了毒他们是去寻解药,只道是燕城出了点岔子,他们得回燕王府一趟,阿畏的家人回乡祭祖,也往南走,索性一道上路。

老崔头是偷偷带上的,他孤家寡人一个,往常为了采药也时常数月不归,没人怀疑他为何突然消失了。

三个小黑蛋让俞婉留在莲花村了。

临行前,俞婉与儿子告别:“爹娘要出去一趟,乖乖听姥爷姥姥的话,和阿畏好生习武知道吗?”

三个小黑蛋抱住娘亲的脖子,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你好好看家,等我们到了族里会给你飞鸽传书,届时你把消息透露给她,她自会乖乖地跟你回去的。”老者严肃地吩咐完阿畏,其实阿畏留不留下没差,只要俞婉进了鬼族,那个女人无论如何都会找来的。

但阿畏这小子太能闯祸了,坚决不能再让他坏事!

老者与青岩、月钩二人毅然踏上了离村的马车。

村学不能停,俞婉给白棠留了一封信,让她帮忙找个临时的夫子与账房先生。

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村了。

而月黑风高的夜里,阿畏也赶着马车出村了。

想把他撇下?

呵!

他不会自己回去么?!

他才不要留在这个鸡不下蛋鸟不拉屎的地方给三个小废柴做老师!

他受够了!哼!

三个小黑蛋跐溜跐溜地爬上马车,乖乖哒坐在凳凳上。

阿畏掀开帘子放好干粮,三个小黑蛋太黑了,与夜色融为一体,阿畏愣是没看见。

阿畏一鞭子挥下去,马车绝尘而去。

阿畏心情大好,他终于摆脱那几个小混蛋啦,呜哈哈!

八月,入秋后京城渐渐转凉,清河镇却依旧炎如夏日。

三辆马车停在一家年久失修的客栈前。

马车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不远千里跋涉而来的燕九朝与俞婉。

他们一行人早在两日前便经过宛城进入了南疆境内,因无南疆的路引,不便走官道,于是改走小道耽搁了些时辰。

清河镇是南疆的一处边陲小镇,贫瘠落后,官府管制不严,最适合没有路引的人借住。

三辆马车,江海赶着的马车上坐着俞婉与燕九朝,青岩的马车上坐着紫苏与茯苓,月钩的马车断后,坐着老者与老崔头。

燕世子不差钱,一路走来住的全是最奢华的店,奈何清河镇清贫,这间悦来客栈已是镇上最好的客栈,却依旧是破破烂烂。

燕九朝与俞婉下了马车。

“我去问问有没有屋子。”紫苏进了客栈,走到柜台前,问正在打瞌睡的掌柜道,“有客房吗?我们要打尖。”

掌柜一个小鸡啄米磕到桌子,瞬间被疼醒,揉了揉额头,望向紫苏道:“啥?”

紫苏重复了一遍:“有没有客房?”

没有他们就走了,赶了一整天的路,世子与世子妃都累坏了。

掌柜瞟了紫苏一眼,紫苏衣着体面,举止不凡,头上还戴着银簪子…

掌柜扯出一抹笑道:“要几间啦?”

紫苏道:“四间房,三间上房,一间下房。”

掌柜不耐地摆摆手:“什么上房下房?就两间了,爱住不住!”

这一路走来,紫苏也算见惯了各种嘴脸,这种只做一次生意又不愁没客人上门的地方最是态度恶劣,她没说什么,出门禀报了俞婉:“夫人,只剩两间房了,估摸着也不是上房。”

出门在外,为隐瞒身份,燕九朝是公子,俞婉是夫人,老者是管家,老崔头是家仆,青岩与月钩是侍卫,紫苏与茯苓依旧是丫鬟。

俞婉望了望渐渐暗沉的天色,道:“两间便两间罢,方才问了那么多客栈都是满的,下一家八成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