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裘家世代坚守鬼王,一旦让新都知晓鬼王离开了流放之地,不仅“鬼王”有危险,整个裘家也将迎来灭顶之灾。

偏偏俞婉想不出更好的理由,硬着头皮道:“我…就是不想声张。”

燕九朝危险地眯了眯眼:“你带那个叫小白脸回过新都?”

俞婉摇头:“没有,你是第一个!”

这个事实大大取悦了燕九朝,燕九朝没不追问为何要藏着掖着的事了,淡淡地睨了她一眼:“知道了。”

翌日,鬼族传出了王在禁地闭关的消息,王闭关不是头一回了,最长的一次从春末闭到了秋初,众人习以为常,因此谁也没心生异样。

阿豆被委以重任,看守王闭关的地方。

真正的鬼王就在禁地,抱着一个修罗送给他的小奶瓶,当然了,对燕九朝的解释是,这是他留在鬼族的替身。

燕九朝沉沉地嗯了一声,欣然接受了。

“把阿嬷他们也带上吧。”去新都可不仅仅是寻找一味药引,最好的打算是进入新都后兵分两路,当然眼下,他们得顺利进入新都才行。

临行前,俞婉将飞鱼山庄的弟子们送出了王宫,季行川不知所踪,以他的功力应当并无性命之忧,最大的可能是迷路在了山林,飞鱼山庄的弟子们去寻找他的踪迹,俞婉一行人则踏上了前往新都的马车。

俞婉倒不觉着这一行会有什么危险,她是兰氏后人,兰氏乃新都贵族,眼下又出了圣女,她应当是能在新都横着走的存在。

这一路也并未遇上任何危险,沿着舆图所表示的道路,一行人十分顺利地翻越了山脉,沿着江河顺流而下,又走过一个几个稀稀拉拉的村落,终于于三月末,抵达了一座巍峨壮阔的城池。

“这里真热闹。”俞婉望着城门外排队入城的百姓,几乎难以相信在遥远的鬼域竟有一座如此庞大的城池。

青岩抬手指了指城门的方向:“阿嬷,城墙的牌匾上写着什么?”

裘炳凝眸道:“冥都。”

“冥都?是新都的名字吗?”俞婉打开舆图瞧了瞧,确定他们没有走错。

三个小包子迫不及待地自车窗内探出小脑袋,赶路的日子,三人没能好生晒晒晒,白了许多,已经不是当初那三个乌溜溜的小黑蛋了。

路上的行人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孩子,还是三胞胎,纷纷好奇地看了过来。

燕九朝将儿子抱回怀里,淡淡地拉下了帘子。

没排多久的队便轮到了他们,青岩跳下马车,将手中的令牌递出去。

守城的侍卫一见这块令牌,眉头皱了起来,打量了青岩一眼,不耐道:“不能进城!”

青岩道:“为何?我们是兰家人!”

“兰家人?”侍卫嗤了一声,将令牌扔回他怀里,“别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冒充兰家人!我守城这么久,会连兰家的令牌都认不出吗?小爷心情好,今日便不抓你们了,再敢拿这些假令牌来糊弄小爷,当心小爷把你们全部抓进大牢!”

“你…”

“青岩,怎么了?”俞婉挑开帘幕。

青岩拿着令牌走过来,道:“侍卫说这块令牌是假的。”

俞婉柳眉一蹙:“假的?怎么会?”

谈话间,一个老妇佝偻着身子走了过来,拍拍青岩的肩膀:“这位公子,你是在找兰家人吗?”

“是啊。”青岩转身看向她,“婆婆,您知道兰家人在哪儿吗?”

老妇问道:“你是想找城内的兰家,还是城外的啊?”

青岩与俞婉交换了一个眼神,问她道:“还有两个兰家?”

老妇抬起枯瘦的手:“城内的,你们见不着,城外的,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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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过渡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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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祖孙相见,要生了

青岩与俞婉顺着老妇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远处的荒地上坐落着一处宅院,宅院不大,门可罗雀,宅院的东边是一个露天的集市,集市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明明就在同一个地方,却一处如此繁华,一处目尽荒凉,那些人仿佛是特地避开那座宅院似的,路过时都捂住鼻子,一脸嫌弃的神色。

“那是兰家吗?”俞婉不解地蹙眉。

青岩正要再问问那名老妇,老妇却被自家老伴儿叫走,一道进城里去了。

“我去瞧瞧。”青岩说。

“我和影六去。”影十三跳下马车,与翻身下马的影六一道朝老妇所指的宅院走了过去。

没多久二人便折了回来,神色有些一言难尽。

俞婉古怪地看了看他们:“怎么了?是兰家人呢吗?”

“啊…这…”影六为难地挠挠头,“我们没进去啊,里头的人一见到我们便把门给关上了,我们不好擅自硬闯,就来问问少主与夫人,要不要硬闯?”

燕九朝如今的记忆里,自己是鬼族的王,但俞婉告诉他,他们是微服出行,为隐瞒身份,便装作燕城少主好了,燕九朝欣然答应了,因此影六与影十三又能光明正大地称呼他少主了。

俞婉想了想,说道:“我随你们去看看。”

燕九朝闭上眼,用内力感知了一番,并无危险,才没说拦住她不让她前去的话。

俞婉下了马车。

青岩与月钩、阿畏将三辆马车驶到一旁,不再占据着入城的队伍。

“少夫人,当心。”影十三望着坑坑洼洼的地面道。

“嗯。”俞婉嗯了一声,提起裙裾,小心翼翼地跨了过去。

那座宅院看着不近,走过去实则没多远,三人很快来到了门前。

影六抬手叩了叩门,道:“有人吗?”

自然是有的,就不知给不给开了。

三人耳力都不错,能听见院子里传来潺潺流水的声音,以及低低的咳嗽与脚步声。

影六再次抬起手,叩响木门:“请问,有人吗?”

屋内之人依旧毫无开门的打算。

影六无奈地看向俞婉。

俞婉就道:“我来。”

影六退到一旁,俞婉走上前,纤指轻叩:“请问兰家人在吗?我们是来寻亲的。”

不知是不是这句话打动了院子里的人,木门嘎吱一声开了,俞婉见到了一个佝偻着脊背的老嬷嬷,那嬷嬷连走路都不大利索了,身子也立不起来,只稍稍拉开一条门缝,警惕地看了俞婉以及身后的影六、影十三一眼。

俞婉能察觉到她的警惕主要来自影六与影十三,是因为他们人高马大,看着就很能打的缘故么?

老嬷嬷的目光落回俞婉的脸上,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眼底掠过一丝惊讶。

看到这丝惊讶,俞婉心里有谱了,却依然问她道:“这位嬷嬷,请问这里是兰家吗?”

老嬷嬷没说话。

俞婉自怀中拿出在崖底寻到的令牌与画像,递给老嬷嬷道:“请问嬷嬷,您认识这些吗?”

老嬷嬷自俞婉的手中接过了令牌与画像,随后她的神色唰的一下变了,她撇下俞婉,迈着老态龙钟的步子进了屋。

俞婉没贸贸然地跟进去,而是耐心地在原地等候。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后,老嬷嬷回来了,为俞婉打开院门,将俞婉迎了进去。

影十三与影六也打算迈步入内,却叫老嬷嬷凶巴巴地拦住了。

俞婉扭过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

影六皱眉:“啊…这…我们要贴身保护少夫人的啊…”

俞婉弯了弯唇角:“我没事。”

影六见影十三没有反对的打算,挑了挑眉:“那好吧。”转头对老嬷嬷道,“你们最好不要欺负我家少夫人!我们拳头可是很硬的!”

老嬷嬷翻了个白眼,嘭的一声将院门合上了!

俞婉进了院子,才发现角落里架着一个炉子,炉子上煨着一个药罐,从药味来看是凝神止痛的药剂,分量还不轻。

兰家有病人吗?

老嬷嬷带着俞婉绕过走廊,来到一间半掩的房门前,比了比自己的喉咙,俞婉这才明白她是一名哑仆。

俞婉颔首。

老嬷嬷叩了叩门,一长两短。

屋内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进来。”

老嬷嬷为俞婉推开房门,示意俞婉进去。

俞婉迈步进了屋。

屋内光线阴暗,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屋内的陈设亦十分简单,甚至堪称简陋,墙壁开裂了,窗棂子劈了,桌椅板凳也全都掉了漆。

当初还在莲花村的老宅时,住的就是这样的屋子。

俞婉的心头不由地浮现起一丝疑惑,这当真是兰家吗?难不成是自己找错了?

新都贵族,无论如何也不该落得如此落魄的境地。

“来了吗?”床铺上又传来了那道沙哑的声音。

俞婉绕过屏风,这里的光线更暗了,不过好歹是能看清,铺着草垫的床铺上躺着一个形同枯槁的老夫人,她年纪应当极大了,头发都斑白了,面容因为疼痛而微微扭曲着,浑浊的老眼在看见俞婉的一霎骤然亮了一下。

“你…你过来,让我瞧瞧。”她沙哑着嗓音开口。

俞婉来到床边,看了看没有凳子,在床沿上坐下,靠近她,让她能更好地看清自己的脸。

她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来,想要去触碰俞婉的脸,却有些够不着。

俞婉也并不是个爱与人亲近的性子,但不知怎的,这位老夫人让她有种想要亲近的冲动。

俞婉于是主动凑过去,让她摸了摸自己的脸。

兰氏的眼眶一下子红了:“你是…”

俞婉道:“我姥姥是沈芸,太姥姥是兰家一位出走的千金。”

这么说,兰氏就明白了,她母亲出走时孑然一身,不料竟在外头给她们生下了一个同母异父的妹妹。

兰氏愣了一下。

俞婉的目光落在老人拿着的画像上,“画像上的人是您吗?您是我姨姥姥吗?”

兰氏点点头,又摇摇头:“她是我阿姊,一胎双生的阿姊。”

俞婉顿悟,难怪她觉着老人与画像上的女子不仅容貌对不上,气质也不大一样,她还当是衰老病弱的缘故。

兰氏含泪看向俞婉道:“真像啊…”

俞婉眨巴着眸子道:“像那位姨姥姥吗?”

兰氏点点头:“像她,也像我娘。”

兰氏与阿姊虽是一胎双生的姐妹,但她继承了父亲的容貌,只有阿姊继承了母亲的。

兰氏发现自己并不排斥这个孩子,甚至或许因为她很像母亲与阿姊的缘故,她十分喜欢她,兰氏拉过俞婉的手,说:“原本我以为你是阿姊的后人,谁料却是阿妹的,你多大了?叫什么?”

“我叫阿婉,今年十八了。”俞婉说。

“十八了。”兰氏欣慰地怕了拍俞婉的手,想到什么,又道,“对了,你太姥姥还在人世吗?”

“不在了。”俞婉遗憾地说道。

“果然如此。”尽管早料到以母亲的高龄不大可能还活在世上,兰氏仍存了一丝侥幸,亲耳听到母亲过世的消息,她还是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俞婉不知该如何安慰她,静静地等她哭完。

兰氏哭肿了双眼,俞婉递过一方帕子。

她擦了眼泪后,深吸几口气平复了濒临崩溃的情绪:“我太久没见到兰家人了,一时失态,你莫要见怪。”

俞婉四下看了看,疑惑地问道:“这里不是兰家吗?为何姨姥姥会太久不见兰家人?还有,方才我在城门口,听见侍卫说有两个兰家,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啊?”

兰氏长叹一口气:“说来话长,我们兰家,原也是一家,都居住在冥都城内,你应当听说了,我们兰家祖上出过圣女,你太姥姥也是圣女。”

俞婉点头,这个她听阿嬷提过。

“那是怎么会分家的呢?”她问。

兰氏叹道:“还不是因为那件事?”

俞婉正想听姨姥姥说说是哪件事,院子里的另一端便忽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

兰氏面色一变。

下一秒,老嬷嬷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用哑语比划了几下。

兰氏一把握住俞婉的手:“紫嫣要生了!是你哥哥的遗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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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圣女真相(二更)

兰氏口中的俞婉的哥哥是兰氏的嫡孙,兰氏这一脉的子嗣原本并不算单薄,却接二连三地遭人陷害,至如今只一个嫡孙陪在身边,却也在前不久病逝了。

紫嫣是嫡孙的丫鬟。

兰氏见俞婉“紫嫣肚子里怀着的不仅仅是你哥哥的遗腹子,也是我们兰家的希望。”兰氏轻轻地握了握俞婉的手,“阿婉,扶我过去。”

俞婉为兰氏掀开被子,仔细扶住她。

俞婉怀孕后吃胖了不少,脸颊肉嘟嘟的,腰肢也没了,但因衣衫宽大,兰氏并未发现俞婉怀孕了。

若兰氏知道,定不会让她进产房见血腥的。

俞婉是大夫,并不在意这个,随兰氏一道去了。

门外的影六急了:“听见没?有人叫得好惨!”

影十三淡定地说道:“少夫人没叫我们,我们就别进去添乱。”

影六无奈地将脑袋耷拉了下来。

俞婉初来乍到,许多事都没弄明白,凑巧又碰上女人生孩子这种十万火急的事,想坐下来与兰氏好生谈谈心怕是不能够了,不过没关系,她来都来了,迟早会知道真相。

院子里除了那名哑仆嬷嬷,还有一个伺候紫嫣的小丫鬟。

小丫鬟不是正儿八经受过训的下人,只是花了一两银子打集市上买来的便宜奴婢,没见过世面,懂得不多,万幸是手脚还算麻利。

在紫嫣发作后,小丫鬟赶忙将紫嫣扶到床上,随后就去找兰氏。

“别跑了,我在这儿。”兰氏走到半路,遇到了慌慌张张的小丫鬟。

小丫鬟道:“紫、紫、紫嫣要、生、生了!”

是个小结巴,脸还破了相,人伢子卖不出高价,这才卖给了兰家。

小丫鬟说完,看见了兰氏身边的俞婉,惊得呆住了。

兰氏没功夫与她解释什么,吩咐道:“愣着做什么?快去请稳婆呀!”

小丫鬟艰难地说道:“钱、钱、钱、钱…没了!”

她们如今穷得连饭都要吃不上了,又哪儿来的银子请稳婆?何况就算银子够了,也未必有稳婆肯来,谁不知道这个兰家是得罪了圣女被赶出冥都的,留他们在城外苟延残喘都是圣女仁慈了,哪有人肯与他们交往、为他们治病?

想到这个,兰氏就心如刀割。

她的孙儿就是因为无人医治才活活病死的!

想当初兰家何等风光,而今他们几个却落得人人避如蛇蝎的下场!

“我…我去请!”兰氏说。

“家主!”小丫鬟花容失色。

“姨姥姥…”俞婉开口。

兰氏拍拍她的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抱歉让你看笑话了,但紫嫣的孩子不能出事,不论是为了兰家,还是为了你哥哥,这个孩子我都必须要保住。”

俞婉:“我…”

兰氏:“没能好生招待是,你姨姥姥的不是,不嫌弃的话,你先去屋里坐坐,我处理完紫嫣的事就来与你叙旧。”

俞婉:“不是这个…”

兰氏闭了闭眼:“别说了,我心意已决,就算是跪着去求,也务必把稳婆给求来!”

俞婉望着兰氏杵着拐杖离去的背影,扶额一叹:“姨姥姥,我是想说,我会接生啊。”

兰氏的步子一顿。

俞婉道:“我是大夫,我懂医术,我师从大周第一神医,稳婆会的我都会,稳婆不会的我也会,你不嫌弃的话,让我试试吧。”

兰氏回过头来,无比惊讶地看着她。

俞婉弯了弯唇角:“没骗您,我真会。”

兰氏抹了抹不知何时滚落的眼泪:“你…”

“啊——”里屋传来紫嫣的惨叫。

俞婉的视线掠过兰氏,望向紧闭的院门道:“十三,去马车上把我的医药箱拿来。”

“是。”影十三应下,又道,“用不用把老崔头叫来?”

“不用。”兰家人对外人尚不够信任,此时叫了老崔头来,兰氏也不会放心他给紫嫣看,何况,接生嘛,她会的!

影十三将医药箱拿了过来。

兰氏问道:“阿婉,你从前接过生吗?”

俞婉挺起小胸脯道:“接过啊!”

给猪、给牛、给羊!

兰氏见她神色不似作假,暗松一口气,将她带去了紫嫣的屋。

紫嫣刚发作,距离生至少还有五六个时辰,此时的阵痛不算剧烈,她惨叫是因为羊水破了,她没经验,以为是孩子要没了。

俞婉给她把脉后发现她有难产的迹象,但俞婉什么也没说,只耐心地安抚她:“我是大夫,孩子没事,你放心。”

紫嫣哭着点点头。

俞婉又写了个方子,让小丫鬟拿给门外的影十三。

方子上的药材没多少,都是些滋补的食材。

俞婉拿上食材,去厨房给紫嫣炖了一锅滋补元气的参汤。

兰氏杵着拐杖,在门口看着俞婉在灶台前忙来忙去,这孩子养得好,白白胖胖的,初见时以为是个大户人家娇养出来的千金,可她干活的样子,又让兰氏明白,这孩子也是吃过苦头的。

俞婉盖上锅盖,对兰氏道:“姨姥姥,您去屋里坐吧,参汤还有一会儿。”

兰氏却没去坐下,而是感慨道:“娘与阿姊的医术也很好,你姥姥和你阿娘呢?是不是也医术这么好?”

我姥姥与阿娘能把医书看懂就不错了,她俩除了美美美,似乎没继承太姥姥别的东西。

俞婉讪讪地笑了笑:“姥姥和阿娘不行医的,啊,对了,我来了半日,还没见到另一位姨姥姥呢,她不在家吗?”

“她过世了。”兰氏低声说。

俞婉哑然。

兰氏道:“我方才与你说过,兰家也曾是风光一时的,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兰家风头太盛,嫉妒者比比皆是,你太姥姥遭人算计,无奈之下离开冥都,有人亲眼看见她受了重伤,断言她活不长了,我与阿姊却都坚信她能活着,阿姊当年出去找她,一是想要与她团聚,二也是兰家到了风雨飘摇的时刻,需要圣女出面主持大局,这一找就是十几年,一直到…兰家出了新的圣女。”

这与阿嬷的推断不谋而合。

俞婉定定地看着兰氏。

兰氏自嘲地笑了一声,说道:“兰家是圣女后裔,而圣女血脉传女不传男,因此在兰家,女子的地位多比男子要高,我阿姊原是兰家家主,她招了一任夫婿,姓徐,本以为是个多正直善良的君子,不料却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阿姊离开冥都没多久,他便勾搭上了兰家庶女,这事被我知道后,将那庶女逐出了家门,我警告他,若再有下一次,被逐出家门的就是他!

表面上,他改过自新了,暗地里却与庶女珠胎暗结,并生下了一个孽种。

我想替阿姊杀了那个孽种!哪知…”

言及此处,兰氏的拳头捏紧了。

俞婉替她说完了没说完的话:“那个孩子,就是圣女。”

兰氏深吸一口气,压抑怒火的缘故,身子微微有些发抖:“老天真是不长眼啊,他初到兰家时,不幸染上疫症,我阿姊怀着身子照顾他,最终他痊愈了,孩子却没了,我阿姊为了他身子都坏掉了,他却有脸与别的女人生下孽种!我真是恨呐!恨当初没一剑杀了这两个贱人!”

后面的事不必兰氏说,俞婉也能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