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若这个人的确不是兰姬,而是另外一个圣女,她的血脉之力远在兰姬之上,压根儿没必要再伪装兰姬。

毕竟冥都以实力为尊,她强她有理!

一番权衡下来,众人都选择相信了俞婉。

最先发声的那位族老走了出来,他叫兰奉,是兰家十分德高望重的一位族老。

他说道:“家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是听了谁的谗言,竟会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心生猜忌?”

“我…”兰娇百口莫辩。

兰奉族老摆摆手,打断她的话,说到:“罢了,与你相处这么久,我也明白你不是那种会与女儿反目成仇的人,你方才也说了,只要她能证明自己就是兰姬,便立刻将家主之位传给她。”

把家主之位传给这个臭丫头吗?怎么可能?!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都是没办法收回的!

兰娇咬咬牙。

俞婉一脸善解人意地说道:“娘,您是不愿意把家主之位传给女儿吗?那便罢了,你我是母女,谁做家主都一样,我不会介意的。”

另一位叫兰阳的族老开口了:“是啊,家主,你们是亲母女,谁做家主不都一样吗?圣女如此孝顺,你还担心她做了圣女,会让你受委屈?”

可不是要她受委屈?

这丫头是兰氏的爪牙,把家主之位传给她,指不定要生出什么幺蛾子!

如果可以,她真想撕了这丫头的伪装!

可惜,一如当年她抱着襁褓中的圣女栽赃兰家嫡系时,没人相信兰沁那伙人,眼下这丫头“栽赃”她,也没人会信她。

兰家人信的,永远都是圣女。

族老们虎视眈眈地看向兰娇。

兰氏一族极重血脉,从圣女出嫁不走兰家就可窥见一斑,圣女是兰家人不假,却凌驾于所有兰家人之上,便是生身母亲也不能对圣女不敬。

这也是为何,圣女对兰娇并没有民间女儿对母亲的诸多恭敬。

兰娇知道这一劫是躲不过去了,只能肉痛地把家主之位交了出来:“…从今日起,家主之位就是圣女的了。”

俞婉轻声道:“多谢娘,不过,虽然我做了圣女,但我不会逼着娘从家主的院子里搬出去。”

兰娇气得后槽牙都痒了:“…说的什么话?我已经不是家主了,怎么好继续住家主的院子?我…我今晚就搬!”

俞婉认真地说道:“金库娘也可以接着用。”

“金库是家主的,自然也是女儿你的。”兰娇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还没晕过去的,哪儿来的臭丫头,真的是好气人啊啊啊!

“娘这么疼我,我一定不会不孝敬娘的。”俞婉说着,望着族老们叹息一声,“今日是我接任家主之位的日子,不知该怎样庆贺一番才好。”

影六见缝插针地说道:“小的听闻在中原,新主登基都会大赦天下,圣女不妨也大赦兰家吧?”

与一国之主相提并论,真是好大言不惭,不过,神圣而强大的冥都人,还真没将中原的皇帝放在眼里,因此谁也不觉得这个提议有什么不对。

这次,俞婉就没过问兰娇的意见了,直接望向族老们道:“诸位族老有意见吗?”

“没有没有!”早已被七彩圣女吓傻的众人拨浪鼓似的摇头!

俞婉弯了弯唇角道:“那便大赦兰家,将所有兰家天牢里关押的罪人都放了。”

兰家天牢关押的“罪人”中,有两位是俞婉的表舅。

当年兰娇诞下圣女,母凭子贵,一跃成为兰家备受关注的人物,但…圣女尚小,真正接管兰家需等到大婚之后,兰娇等不了那么久,于是设计给圣女的乳母投毒,又买通了兰氏身边的丫鬟,污蔑是罪魁祸首是兰氏。

兰氏的儿子为母打抱不平,兰娇趁乱抱着圣女摔到地上,并用身子护住圣女,做出一副他们要打杀圣女的架势。

二人见洗脱不了冤屈了,索性把兰氏的“罪名”一并揽到自己身上,道是他们买通丫鬟,与兰氏无关。

兰氏教子无方,被废黜家主之位,两个儿子则被打下冤狱。

这么多年来,兰娇之所以没杀了两个侄儿,不过是因为他们是威胁兰氏最有力的筹码,如果他们没了,那她还拿什么来掣肘兰氏?!

兰娇气得发抖,却根本没办法阻止俞婉。

不过,她若以为俞婉只做这么几件祸祸人的事,那就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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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玩得开心吗?

胖婉:\(≧▽≦)/开心!

九哥:没问你。

燕小四:o(* ̄︶ ̄*)o

第412章 胖碗虐渣

娘,来了这么久,您不累,诸位族老也累了,何况…二公子也在这儿呢,咱们府里说话吧?”俞婉柔声对兰娇说。

不知道的,还真当这个女儿多孝顺呢。

圣女性子孤傲清冷,族老们与她打交道的机会并不多,偶尔见了面也是圣女高高在上地坐在那里,今日的圣女却仿佛多了一丝人间的烟火气。

族老们挺欣慰,到底是大了,嫁人了,懂事了。

兰娇就不这么想了,这个丫头分明是在惺惺作态,她会孝顺她?不害死她就不错了!

“娘啊,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用不用女儿给您请大夫?”俞婉一脸关切地问。

“不必了!”鬼知道这丫头请来的大夫是不是来向她索命的?

兰娇不着痕迹地瞪了俞婉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把俞婉与“司空家二公子”等人请入兰府了。

俞婉一路上都挽着兰娇的胳膊。

兰娇冷笑道:“这么大的人了,都嫁做人妻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让人见了笑话!又不是不认识府里的路,对吧?”

俞婉当然不认识府里的路了,兰家那么大,她只来过一回,不过,仅凭这个便想叫她露出破绽,未免太小瞧她了。

俞婉微微地笑道:“娘说的什么话?女儿再大也始终是您的骨肉,日后不能时常在爹娘身边侍奉,自然希望能多与您亲近亲近了,啊,对了,说到这个,我还没看见爹呢?”

事实上来了冥都这么久,她还没有见过这位传闻中的大姥爷,当年他背叛大姥姥,与自己的小姨子生下了圣女,俞婉想亲眼看看对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兰娇正犹豫着如何回绝俞婉,就见桑树后走出一道高大的身影,正是兰姬的父亲秦老爷。

秦老爷的年纪比兰娇大上许多,又不如秦娇会保养,看上去已有了一丝老态,却不难瞧出年轻时英俊逼人的模样,怪道能迷了大姥姥,又忽悠上兰娇。

如果俞婉从二姥姥那里了解到的信息没错,这个叫兰娇的比自己娘亲也大不了几岁吧,这么说来,不到十岁时兰娇就知道在姐夫跟前卖乖了。

可真正勾搭在一起又是什么时候呢?

二姥姥说的是不久,但这极有可能是一种夸大其词的说法,或许是一年,也或许是三五年。

俞婉没有答案,不过貌似也不需要答案了。

“爹。”俞婉冲秦老爷露出一抹清浅的微笑。

秦老爷当即一怔,自打女儿记事后,便再没对自己笑过了,他怕不是眼花…

兰娇瞧着丈夫怔愣的样子,不由暗暗焦急,与圣女的计划她没告诉旁人,也就是说,丈夫也不清楚眼前这个女人并不是真正的圣女。

兰娇唯恐俞婉逮住丈夫作妖,忙拉住俞婉的手笑道:“说了这么多话,该口渴了,不如去娘的屋里坐坐,正巧咱们娘俩也能说说体己话。”

体己话?

好呀…

俞婉欣然去了兰娇的院子,燕九朝一行人与诸位族老则去了兰府的花厅。

一进兰娇的屋子,俞婉便松开了挽住她胳膊的手,四下看了看,似笑非笑地说道:“这间屋子可真大呀,兰家主住得舒服吧?”

兰娇冷冷地说道:“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这里没人了!你也不用再惺惺作态了!”

俞婉没被她牵着鼻子走:“怎么样?在城东院子的那几日,二姥姥招呼得可还周到?”

提到这个,兰娇就来气,她的武功被废,只能任由兰沁那个贱人奚落嘲讽,时不时被那贱人揍上一顿,不是她机灵,趁着那家人午睡逃出来,这会子还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柴房里!

等等…这丫头说什么?

谁招呼她?

“二姥姥?”兰娇的眉头皱了皱,那座院子里能被称作姥姥的仅仅兰沁一人,这丫头唤她二姥姥…这么说,她是兰沁姐姐的外孙?

不,兰沁一生无子,唯一的骨肉在抓包自己与秦老爷的奸情后活生生地气没了。

那么这个孩子又是哪儿来的?

“不用猜了,你猜不着的。”俞婉没打算把芸妃的存在告诉这个女人,倒不是担心她会去南诏谋害芸妃,而是没必要,手下败将,自己用得着向她自报家门么?

兰娇压下心头疑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你究竟想做什么?”

“听说当年,你的嫡姐外出寻找上一任兰家家主,结果被你勾引了丈夫,你与自己的姐夫珠胎暗结,诞下圣女,随后捏造罪名,赶走了兰家嫡系。”

俞婉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你问我做什么,你觉得我要做什么?”

“你…”

“自然是…做这个了。”俞婉说罢,一把扯下她腰带,另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出一方早就备好的蒙汗药帕子,捂在兰娇的口鼻上。

兰娇挣扎。

奈何她早已没了武功,又让兰氏蹉跎数日,精疲力尽,压根儿不是俞婉的对手。

俞婉迅速用腰带绑住她的双手,将她反摁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说:“你就不想想,二姥姥家中那么多高手,而你早已被废去武功,不是有人故意放水,你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来吗?你当你自己能耐?别人都傻么?”

兰娇心头大震,她就说自己怎么逃走得如此容易?当时太激动了,没把这些异样往心里去?随后又立即发生了圣女夫妇被人抢走身份的事情,她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

这是陷阱!

从一开始,便是一个巨大的陷阱!

“想明白了?”俞婉看着她脸上变幻莫测的神色,弯了弯唇角,“可惜,晚了,当初你们是怎么陷害我们这一房的,这一次,统统地还给你。”

“唔…唔…”兰娇惊恐而愤怒地挣扎,却没挣扎两下,药效发作,晕过去了。

这一日的兰府发生了不少趣事,先是圣女在家门口让人当众质疑,又当众闪瞎人眼睛,再是司空云与秦老爷对弈,秦老爷能迷住两个兰家的千金自然是有些本事的,容颜俊美不说,更才华横溢,尤其一手棋艺可谓出神入化,也因此他得了一个封号——冥都棋王,结果这棋王一上阵便叫让传闻中的草包女婿杀得溃不成军。

当然了,这两件趣事比起接下来发生的事,几乎都不算什么了。

“爹,娘去哪儿了?”俞婉来到花厅,问被女婿杀得颜面扫地的秦老爷。

秦老爷抹了把额头的冷汗,问道:“你娘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俞婉一脸无辜地摇摇头:“没有啊,方才我与娘说话,说到一半娘说她想起来有些事情要处理,让我先来这边,她一会儿就过来。”

秦老爷被女婿落了面子,正愁没机会脱身,忙对俞婉道:“我去找找。”

秦老爷去了兰娇的院子。

在廊下,他遇见了几个下人,下人们的神色不大对。

他冷眉一皱,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一个下人支支吾吾地说。

这分明是有什么,不过这是兰娇的院子,他向来不会去干涉她院子的私事,便问道:“家主呢?”

这个下人的眼神更闪躲了:“在、在房里。”

秦老爷不满地看了几人下人一眼,他是上门的女婿,在兰家的地位自然不如兰娇,一些机密的要事兰娇还会支开他,这或多或少会让他感觉到一丝不适,不过娇仅仅是碍于家规才这么做,没有外人的时候兰娇只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没有半分家主的架子。

若在以往,秦老爷兴许便识趣地走了,可今天是女儿回门的重大日子,女儿又在找她,再大的事也得等女儿、女婿离开再说。

一念至此,秦老爷大步流星地朝兰娇的屋子走了过去。

下人们急坏了。

“你们说,方才是不是我们听岔了?”

“不知道啊…你们听见了吗?”

“我听是听见了,可是…”

下人说的什么,秦老爷已经听不见了,他推开房门,一眼看见正在慌慌张张穿衣裳的女人。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刚苏醒过来的兰娇。

而屋子里不是只有她一个,还有一个躺在床铺上,一览无余、年轻力壮的男人。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味,作为过来人,秦老爷自然不难猜出这种气味是什么。

他的脸色唰的一下沉了!

兰娇花容失色:“相公,你听我解释!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我…什么也没做…”

这话,说得她自己都没底气,她被那丫头迷晕后便不省人事了,睁眼便是方才,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二人都未着寸缕,她第一反应是自家相公来了,第二反应才想起来自己不是被迷晕了?

随后,她看向了那个男人,那是一个陌生人!

她不知方才是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毕竟她没有印象了。

她只知自己不能被人发现,于是赶忙穿戴衣裳,可刚穿到一半,自家相公来了…

“爹,娘在不在啊?啊——”

门外,传来俞婉的一声惊呼。

秦老爷与兰娇齐齐朝循声望去,就见俞婉撇过脸站在那里,俞婉身后,是兰家的新姑爷,司空家的二公子“司空云”。

俞婉倒是想带族老来“捉奸”的,可惜那样太打眼,太容易令人起疑了。

“是你…是你!”兰娇看向及时出现的俞婉,什么都明白了,这个男人是臭丫头放进她房里的,目的就是要她相公亲自来捉奸!

俞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当初大姥姥怀着身孕,兰娇为了刺激她流产,不惜故意让大姥姥捉奸在床,既然她这么喜欢让人捉奸,那自己便如她所愿。

秦老爷只觉这一幕无比熟悉,不同的是,他由被捉奸的人变成了捉奸的人,他曾像向面前的那个女人一样,年轻又体壮,然而眼下,他老了。

兰娇风韵犹存,她嫌弃他行了,于是找了个样貌平平却体壮如牛的男人来满足自己。

秦老爷感觉自己的自尊被狠狠地碾碎了。

“老爷,你听我——”

“老爷饶命——”

兰娇正欲解释,床铺上的男子忽然掀开棉被,扑通跪在地上,“是家主逼我的,家主说我若是不从她,她便杀了我妻儿,我也是没办法!老爷不信,大可去我家问!我妻子刚刚生产,孩子未足月…”

“你胡说!”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落在了兰娇的脸上。

兰娇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你打我?”

秦老爷原本在花厅便受了燕九朝一肚子气,本就无从发泄,又撞破了兰娇与一个年轻男人的奸情,双重怒火下,他忍得住才怪了。

俞婉一步迈进屋,拔出挂在墙壁上的宝剑:“混账东西,竟敢染指我母亲,我要杀了你!”

“圣女饶命啊!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死啊!”男子一边痛哭着,一边膝行着走到秦老爷跟前,抱住秦老爷的腿,“我…我…我知道家主许多秘密,只要老爷绕了我,我把家主的秘密全都告诉你!”

“什么秘密?”秦老爷问。

男子定了定神,一脸复杂地朝俞婉看过来:“是…是关于圣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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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小黑蛋与燕小四

圣女…圣女不是您亲生的!”

男子话音一落,秦老爷如遭晴天霹雳,一直以为引以为傲的女儿,竟然不是自己亲生的?眼前的奸夫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如果他的话是真的,那么只能说兰娇的奸夫不止他一个,早在许多年前,兰娇便背着与别的男人好上了!

人年纪越大,越容易多心多疑,更别说秦老爷又曾有过类似的经历,他当初,不也是这么背叛自己的原配嫡妻的吗?

不是没惶恐过,可这么多年都安然无恙地过去了,他还当自己不会有报应了,不料却是在这儿等着。

还真应了那句话,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不等兰娇为自己辩驳,秦老爷的心里已对男子的话信了大半。

兰娇真是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她打小仰慕姐夫,从未对姐夫有过二心,她好不容易才光明正大地嫁给他,又怎会轻而易举地背叛他?

兰娇用衣衫遮住了自己的身子,对秦老爷哽咽道:“相公!他在撒谎!他别听他的!”

男子对手指:“庞鲁对天发誓,若今日所言有半句不实,定叫庞鲁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信奉神灵的民族比中原人更重誓言,没人会随随便便拿自己起誓,秦老爷原先信大半,眼下就是深信不疑了。

男子毫无畏惧自己发下的毒誓,被雷劈的是庞鲁,又不是他,鬼知道庞鲁是谁?!

“她是假的圣女!她不是我们女儿!还有这个司空云,也是假的!统统都是假的!他们是兰沁派来的人!你不要中计了!”

“简直是无稽之谈!”兰沁早已是丧家之犬,怎么可能有这等本事找人冒充圣女与司空家的二公子?圣女武艺高强,司空家更是高手如云,兰沁若是将手伸得进去,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步田地了。

秦老爷憎恶地说道:“你为了给自己脱罪,还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不过,就算圣女不是他亲骨肉又如何?只要她是兰娇肚子里爬出来,身上流淌着高贵的圣女血,那么她的地位便撼动不了分毫,反倒是自己,这等绿帽子戴得好不惬意!!!

秦老爷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丢在了大火上炙烤,当初嫡妻也是这般难受,所以才生生没了腹中的胎儿吗?那个孩子才是他的,然而那个没了…

他在世上唯一的骨血,就这么让自己生生地作掉了…

秦老爷一阵头晕目眩。

之后,那个自称叫庞鲁的男子又如数家珍一般地抖了不少兰娇的“秘密”,秦老爷却一个也听不进去了。

秦老爷并不能处置兰娇,因为兰娇才是兰家的家主,他让人欺负了,却只能打破牙齿和血往肚子里吞。

他曾经给发妻带去的折磨,如今全都加倍地报应到他自己的身上了。

然而,这还不是最令他绝望的。

午歇时,“圣女”喝了一口茶,当场腹痛倒地,“吐”了一屋子黑血,下人们吓坏了,忙请了大夫过来,一诊脉,“圣女”中毒了!

族老们全都义愤填膺,谁这么大胆子,竟敢毒害他们兰氏一族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圣女?

燕九朝命人搜查兰府,最后,在秦老爷的床底下浮现了一包砒霜。

“父亲…就因为我不是您亲生的…所以您要毒死我吗?”俞婉伤心落泪。

族老们愕然,不是亲生的?圣女这话什么意思?

影六叹息着,将方才随自家“公子”一道在兰娇院子撞破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那个下人已经被公子处置了。”

是放跑了。

影六接着叹气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我家公子原是要去查的,谁料秦老爷如此沉不住气,当下就给圣女下毒了…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竟然不是亲生的,换做是我,想必也会多心的…”

多心是一回事,害人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更别提他害的还是兰家的圣女!

若换寻常家族的老爷定然做不出这等事,做了也没人会信,可秦老爷身份特殊,他是入赘的女婿,他在兰家的地位本就不如兰娇与圣女,他吃了这个哑巴亏,明面上却是没人会替他讨回公道的。

他怀恨在心,不得已用此法以解心头只恨,从情理上完全说得过去。

“我…我没有!”秦老爷一脸无措地说。

一位族老厉喝道:“还敢狡辩!”

他们早看这位姑爷不顺眼了,当初娶的是姐姐,转头却与小姨子好上了,若非他是圣女的亲生父亲,这种德行有损的男人早被他们逐出兰家了。

眼下,他果真不是,那他们还犹豫什么?

毒害圣女,罪不容恕!

秦老爷被拖了下去,等待他的将是兰氏一族的极刑。

俞婉并不同情他,他虽没亲手杀死大姥姥,但并不代表他的心肠有多好,他心里比谁都盼着大姥姥出事,他明知自己做的事会害死大姥姥腹中的孩子,他仍义无反顾地做了,兰家嫡系的厄运,就是从他这里开始的。

兰娇已不是兰家的家主,族老们做的决定不必再知会她,当她得到消息时,秦老爷已经被押入天牢了。

兰娇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抬出去。”俞婉道,“这间院子,今后不再是她的了。”

俞婉往兰家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人,这些人都是兰氏这段日子精心挑选的对象,对俞婉忠心不二。

俞婉留下她们“照顾”兰娇,自己则与燕九朝踏上了出府的马车。

虐渣虐了一整天,饿死她了!

俞婉打开食盒,抓了一块玫瑰酥,吭哧吭哧地啃了起来。

“这么开心。”燕九朝递过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