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罗刹第二次让人牵着小手,与被小臭屁牵着的感觉有所不同,它错愕了一霎,眨巴着大眼睛,盯着俞婉的手,口水吧嗒把地流了下来。

俞婉是纯阴之血,体内又有圣王的气息,可以说她对血罗刹的诱惑是致命的。

俞婉不知这家伙是垂涎上自己的血了,见他口水横流的样子,揣测小家伙是饿了,她出来得着急,没带别的东西,只有一瓶小宝落下的奶。

她把奶瓶递给他:“给。”

羊奶是煮过的,去了膻味与腥气,有一股淡淡的清甜,小孩子都很喜欢。

小罗刹没喝过小奶瓶,不知是要放进嘴里的,小手粗鲁地捏了一把,一道羊奶飚出来,溅了他一脸。

那味道它不喜欢,嫌弃得眉头直皱,一把将小奶瓶扔在了地上!

俞婉正在荷包里翻找金疮药,见这小家伙把奶瓶给扔了,她古怪地唔了一声:“不喜欢吗?”

她躬身将小奶瓶给拾起来,小罗刹望着她的背影,贪婪地舔了舔唇角,一把扑向她——

然而小罗刹并没有扑着,它被一股极强的内力撞开了。

它目眦欲裂地望向那个坏了自己好事的高大身影,呲呲牙,凶悍地扑了过去。

燕九朝恐伤及俞婉,凌空一掠,将小罗刹引去了另一座山头。

当俞婉终于自荷包里找出一瓶金疮药时,意外地发现小家伙不见了:“奇怪?去哪儿了?”

小罗刹与燕九朝交起了手来。

青岩与朝阳殿的弟子以及阿嬷全都闻讯赶来了,二人身法之快,肉眼难以捕捉,只能依稀看见半空掠过的道道虚影,空气里弥漫起浓稠的血腥气,却不过须臾,便被长生诀的冰寒之气压了下去。

小罗刹怒了,嘶吼一声,猛地朝燕九朝的心口撞了过去!

这一幕,直把青岩看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那…那就是血罗刹吗?怎么…看着有点儿小啊…”

阿嬷神色凝重道:“这是一只小罗刹。”

“小罗刹?”青岩一愣。

阿嬷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惊艳:“这么小的血罗刹,真是世间罕见呐…”

青岩简直不敢置信方才追了他一路的,就是这么一个小东西!

似乎猜出了青岩的不屑,阿嬷淡淡地说道:“你别看它小,整个司空家的高手加起来,都不够它看的。”

“这、这么厉害?”青岩吓得缩了缩脖子,想到什么,又道,“我们第一次在禁地碰到的血罗刹就是它吗?”

阿嬷摇头:“不,不是它。”

青岩:“桑家难道不止一个血罗刹?!”

不等阿嬷回答,那只小罗刹被燕九朝用内力困住了,长生诀的气息如夺魂的鞭子,一道道鞭笞在小罗刹的身上。

小罗刹发出了疼痛的叫声。

燕九朝探出手来,就要一掌拍碎它,千钧一发之际,俞婉拿着金疮药与小奶瓶过来了。

燕九朝内力一顿。

似是看出了燕九朝不想伤害俞婉,小罗刹嗖的扑了过去,一把蹦进俞婉怀里,抓过被自己嫌弃得不要不要的小奶瓶,咕唧咕唧地喝了起来!

一脸懵圈的俞婉:“…”

比俞婉更懵圈的燕九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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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身世与真相

怎么回事?”俞婉不解地问。

“它是罗刹。”燕九朝解释。

“不是…”她问的不是这个,是这小家伙不是讨厌喝羊奶,还把奶瓶给摔在地上了吗?怎么一会儿不见,竟主动蹦进她怀里,吧嗒吧嗒喝个不停了?

“等等,你刚刚说他是什么?”俞婉总算反应过来自家相公似乎透露了一个了不得的消息!

“它是罗刹。”燕九朝又说了一遍。

俞婉的小胖身子就是一抖:“罗…罗刹?桑家禁地的血罗刹?”

“没错。”燕九朝一脸镇定地说。

俞婉难以置信地看了看燕九朝,确定他不是在逗自己,随后,她看了看赖在她怀里吧嗒吧嗒喝奶的小家伙,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骨瘦如柴的小东西…被她认为是个穷人家的小可怜的小东西…居然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桑家罗刹?

她简直不知该怎么反应才好了。

她黑着脸看着小罗刹:“你真的是罗刹吗?你刚刚是不是要吃我?”

燕九朝一只手将小罗刹拎了起来。

小罗刹啊呜一声,抓着小奶瓶朝俞婉扑腾。

俞婉狠心撇过脸去,这个小罗刹的皮相太有欺骗性,她一个做娘的人这么看着真是有些不忍心…

“再吵,杀了你!”燕九朝冷冰冰地说。

不知是听懂了燕九朝的话,还是单单感受到了来自燕九朝的那股巨大的杀意,小罗刹果真乖乖地不动也不闹了。

青岩与朝阳殿的弟子们赶了过来,有关桑家罗刹的消息早在朝阳殿传开了,弟子们都知道桑家养了这么一个邪物,然而真正亲眼见到却是头一次,谁也没料到会是这么一个小家伙。

小罗刹瘦瘦巴巴的,脸也瘦小,独独一双眼睛极大,不散发血罗刹的气息时,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孩子,甚至更为羸弱,可这羸弱的皮囊下,隐藏的是足以毁掉整座冥山的力量。

燕九朝将小罗刹扔给了青岩。

青岩恶寒地抱着怀中的小罗刹。

小罗刹冲青岩凶巴巴地呲了呲牙,吓得青岩险些把小罗刹给扔出去!

燕九朝指尖一动,催动长生诀凝出一道内力,小罗刹瞬间乖觉不动了。

燕九朝收了内力,迈步回往朝阳殿,三个小黑蛋已经让朝阳殿的弟子找回来了,正乖乖地坐在门槛上,一边喝奶一边等娘亲。

看见儿子的一霎,俞婉整颗心都好似被填满了,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来。

小罗刹看见了她眼底的笑意,有些错愕地眨了眨眼。

俞婉走过去,揉了揉三个小黑蛋的脑袋:“方才又去哪儿皮了?娘亲找了半日!”

“没有啊,就在附近!”小宝耍赖地说,“不信娘亲问二宝。”

这会子倒是记得要与二宝统一阵线了。

二宝萌萌哒地看着娘亲,打算发挥自己的无敌撒娇卖萌技能将他们的“罪行”蒙混过去,却不经意地一瞟,瞧见了被青岩抱在怀里的小罗刹,二宝眸子一亮:“弟弟?”

小宝唔了一声,站起身来,踮起脚眺望:“哪儿有弟弟?”

青岩轻咳一声,抱着小罗刹快步闪进了另一座院子。

俞婉会意,余光瞄了瞄青岩离开的方向,转头对儿子们道:“那不是弟弟,好了,时辰不早了,去洗澡吧。”

“嗯!”

三人点头应下,争相去拉娘亲的手,让娘亲带着他们洗澡澡。

三人一蹦一跳地进了屋,燕九朝要换衣裳,也先回了自己屋。

没了燕九朝在跟前,青岩就制不住小罗刹了,小罗刹嗖的自青岩怀中蹦了下来,以移形换影的速度闪进了俞婉与燕九朝居住的院子。

燕九朝去换衫了,三个小黑蛋盘腿坐在外屋的小木盆里,一人手里抓着一个小水瓢,笨拙地舀着水往自己头上浇。

俞婉搬来小杌子坐在三人身后,拿了玫瑰花香的皂角往三人头上抹,三人对此事俨然已习以为常,十分轻车熟路地闭上了眼。

俞婉挨个小脑袋揉搓过去。

小罗刹愣愣地睁大一双本就够大的眸子,抬起小手手,跟着俞婉的动作,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别打我!”二宝扭头,瞪了小宝一眼,对俞婉道,“小宝打我!”

“我没有!”小宝摇头晃脑地否认。

小罗刹也摇了摇头,晃了晃脑。

俞婉严肃道:“小宝,不许闹!”

小宝吐了吐舌头。

小罗刹也吐了吐舌头。

“把眼睛闭上,一会儿皂角进去了。”俞婉温柔地对二宝说。

二宝乖乖地把眸子闭上了。

燕九朝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出来时,一眼瞧见扒在门外偷看的小罗刹,他眸光淡淡一瞥,小罗刹立刻感受到了长生诀的威压,汗毛一炸,嗖嗖嗖地闪回隔壁院子、青岩的怀中了。

小罗刹与燕九朝交手时短暂地释放出了血罗刹的气息,司空家主与司空长风都未歇息,敏锐地感知了这一异样,不过,二人还不知这是什么,来了朝阳殿才被告知是血罗刹。

被油灯与烛火照亮的屋子里,燕九朝神色自若地坐在主位上,小罗刹老实巴交地坐在正中央杌子上,阿嬷、青岩以及司空家主、司空长风也在。

“它就是…桑家养的罗刹吗?”司空家主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乖觉的小东西,问。

不怪他如此惊诧,实在是他在它身上感知不到任何罗刹的气息,当然他也不相信燕九朝不会弄错,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这个小罗刹功力太弱,让人不足以感受到它的气息,或者小罗刹功力太强,已经能够自如地收放自己的气息,若是第二种,这个小罗刹就太可怕了。

燕九朝没说话,只是指尖凝了一道内力,咻的朝小罗刹打去。

小罗刹为自保,猛地腾空而起,一股强悍的血罗刹气息瞬间释放了出来,司空家主只感觉自己的心口一震,冷汗都冒了出来。

小罗刹躲过一击后,警惕地看着燕九朝,似是确定了他没有再出手的打算,才又乖乖地爬回杌子上坐好。

司空家主虽未亲自修炼长生诀,却对它并不陌生,方才那一击,燕九朝看似没有用力,然而在座的任何一个高手都没办法躲过去,桑家的小罗刹不仅毫发无损地躲开了,还似乎有能力进行一些反击,它没这么做,是因为它到底不是燕九朝的对手,它明白自己反击也无用,不过,若是遭遇强敌,它一定是他们之中最后一个死掉的。

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能耐,司空家主简直叹为观止。

“它是生来便是血罗刹吗?”司空家主问。

阿嬷点点头:“可能生来就是,也可能…是出生之后被罗刹之血喂养。”

司空家主捏紧了拳头:“桑家真是丧尽天良!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青岩蹙了蹙眉,若有所思道:“我想…桑家可能并不知道小罗刹的存在。”

“哦?此话怎讲?”司空家主朝青岩看了过来。

青岩回忆着说道:“我与影六、影十三去禁地时,听见两个桑家的高手说,‘他又不在’,二人口没遮拦,动作也没个轻重,分明是笃定了血池中没有罗刹。当血池里出现一个罗刹时,我曾一度怀疑是他们弄错了,事后一想,又觉得这么大的事,他们应当不会弄错。”

阿嬷沉思片刻:“血罗刹十分珍惜自己的血,外人很难强迫他们拿自己的血去喂养别的罗刹,除非是自愿的。而且,血罗刹的领地意识很强,不会允许别的罗刹与自己待在同一个地方。”

“这么说来,它…”青岩指了指小罗刹,低声道,“是血罗刹的儿子咯?”

只有亲儿子,才会舍得用血去喂养,也只有亲儿子,才会愿意留在身边。

第443章 血罗刹发威,手撕桑家(二更)

桑家。

月上枝头,桑家主静静地坐在书房中,翻看谋士呈上来的有关管制冥都的计划,这俨然是司空家的事,可司空家逍遥不了多久了,待到桑家取代司空氏成为新一任的皇族,冥都城主之位便是他的了。

有些东西,提前适应,有备无患。

桑家主正看得起劲,忽然间,一名侍卫神色匆匆地走了过来:“启禀家主…”

侍卫刚一开口,桑家主便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侍卫先是一愣,随即意识到自己打搅家主的清净了,赶忙轻咳一声退了出去,轻声禀报道:“家主,属下有要事求见。”

桑家是新晋升的贵族,规矩原本没这么大,可眼看着他们就要取代司空家了,桑家主于是将司空皇族的那一套架子也早早地端过来了。

桑家主放下手中的册子,喝了一口茶,方不紧不慢地问道:“什么事如此慌张?”

侍卫碰了一鼻子灰,可不敢再碰第二次,恭敬答道:“回家主的话,禁地出事了。”

“禁地?”桑家主喝茶的动作一顿,想骂他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说,话到唇边又记起是自己在这里立规矩,轻咳一声道,“阴蛊已经被盗走了,还能出什么事?”

他当然不会料到是血罗刹出了事,毕竟血罗刹如此强大,桑家最不会出事的人就是他了。

侍卫胆寒地说道:“血罗刹发狂了,杀了不少桑家的高手!”

“什么?!”桑家主唰了站了起来,城主架子终于端不住了,他火急火燎地去了禁地。

禁地中,血罗刹已经接连杀了三个六阶修罗王,正要杀死第四个,要知道,桑家尽管用秘药提升了修罗王的境界,却也不是说抓个死士就能变成修罗王的,尤其是五阶之上的修罗王,杀一个少一个,绝不是三五年就能培育出新的。

对付司空家那伙人时已经折损了好几个,眼下又平白让血罗刹杀了三个,桑家主肉痛死了!

“住手!”桑家主一步踏上独木桥,喝止了正在拧断第四个六阶修罗王的脖子的血罗刹。

血罗刹大半个身子浸泡在血池中,身旁漂浮着三具六阶修罗王的尸体,他们的血被尽数放入血池,整个人都成了干尸,然而没有人敢把他们的尸体打捞上来,甚至连靠近一步都不敢。

也就桑家主有这个胆子。

可惜,血罗刹没有理他。

“我叫你住手,你听见没?!”桑家主冷冷地道。

这一次,血罗刹总算有了反应,他缓缓地转过身来,如厉鬼一般泛着绿光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向了桑家主。

“放了他!”桑家主再一次命令道。

血罗刹放了,不过下一秒,他又将人徒手撕成两半了。

桑家主气了个倒仰!

血罗刹养了这么多年,要说没误杀个把人是不可能的,当他们供给不足时,血罗刹便会抓个桑家的高手汲取对方的血气,可自从摸清了血罗刹的脾性以及他所需要的祭品数量后,桑家再没犯过类似的错误。

这一次,显然也不是因为供给不足而引起的,血罗刹都没有汲取他们的血气,血罗刹更像是在泄愤。

奇怪,他有什么可愤怒的?

前几日不是才给他献祭了一个紫衣圣女吗?紫衣圣女可比阴蛊大补多了,他应该很高兴、很满足才是。

桑家主想不明白,只能接着往这上头猜:“你是怎么了?这么快又想要祭品了吗?不是说好了,要过些日子才能把圣王给你?”

那张血红得瘆人的脸上有了一丝愠怒的表情,随即,一道难听到极致的沙哑嗓音,用早已不太流畅的语气说道:“放——我——出——去——”

这简直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声音。

桑家主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血罗刹开口的什么时候了,十年前?十五年前?这么久没说话,怪道听着都不像是人话了。

桑家主许久才反应过来他说了哪几个字,眼底掠过一丝错愕,但并未错愕太久,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你不能出去的,你忘了吗?”

血罗刹咆哮着,身躯一抖!

桑家的高手们让他这股奋起杀人的架势吓得直往后退,只有桑家主面不改色地站在原地。

桑家以打造兵器而闻名冥都,这个血池就是桑家最伟大的兵器,池壁与池底均以玄铁所铸,血池下方有个通道,通往一座供血罗刹居住的院子,院子也全是玄铁所建,其实说是囚笼更为合适,而血罗刹的右脚上,绑着一道玄铁链,从血池到院子,铁链的另一端始终都在索道之中,这是一项复杂而又庞大的工程,只有桑家能够做到。

桑家主平静地看着他,既没有胆怯,也没有同情:“这是你自己的决定,血池也好,囚笼也罢,都是你为自己量身打造的,你曾说过,只有成为罗刹王的那一日,你才有能耐挣脱铁链,离开囚笼与血池…这些,难道你都忘了吗?”

血罗刹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嘶吼!

桑家主不解地蹙了蹙眉,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从不见血罗刹待不住,眼看着距离罗刹王只有一步之遥了,怎么突然想要提前出去?

桑家主叫来护卫:“你们几个,将禁地前前后后都给我搜一遍!”

血罗刹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不然,不会如此反常!

“是!”护卫领命,在桑家禁地搜查了起来。

“等等。”桑家主再次叫住他们,他望了望血池的另一个方向,那头是未经使用的岩洞与荒山,按理说不会有人乱入,可谨慎起见,还是让人也搜查一番的好,“搜查完桑家内部,派人搜查一下岩洞与荒山。”

“是!家主!”护卫们马不停蹄地去了。

桑家主看了眼狂躁的血罗刹,冷着脸离开了禁地。

所有人离开后不久,隐在岩洞与荒山那头的一块大岩石后的影六与影十三暗暗松了口气。

二人与青岩分道扬镳后,又折回了山洞。

他们本是打算看看罗刹不见后,桑家会有什么反应,不料却叫他们撞见了如此了不得的秘密。

起先看见这个罗刹时,他们还当是追青岩的罗刹回来了,可听了桑家主的话,似乎这个罗刹是无法离开桑家禁地的,换言之,桑家养了两个罗刹!

还有,这个罗刹…竟然是自愿的!

第三件让二人惊诧不已的事就是桑家似乎并不知道另外一个罗刹的存在,这个罗刹应当是知道的,毕竟是同类,他不可能感应不到对方的存在。

那么他想出去,是要去寻另一个罗刹吗?

桑家的人很快就要搜过来,此地不宜久留,二人交换了一个眼色,打算就此离开,顺带着把他们留下的蛛丝马迹一并清除干净。

不料就在此时,血罗刹似乎是感应到了陌生的气息,猛地朝这边转过身来!

影六看见了他的脸、、、

影六与影十三回到冥山已是翌日的午后,二人险些被血罗刹发现,万幸桑家主又折了回来,似是有话与血罗刹说,他们趁机离开了,可在血池中泡了一遭,二人体内都侵入了邪气,走到一半时双双昏迷了过去,万幸是没被搜查的桑家人发现。

二人进朝阳殿后,即刻找到燕九朝,燕九朝在阿嬷的屋子商议对付血罗刹的事,青岩、月钩与司空家主也在。

“你们没事吧?”

“你还活着?”

青岩与影六异口同声。

青岩脸一黑:“什么叫我还活着?难不成我被血罗刹追杀就一定会死吗?还有,你们既然知道我可能会死,还把我一个人撇下!是不是兄弟了?!”

影六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咳,你不是没事吗?”

“白替你们担心了!”青岩翻了个大白眼,不理这两个气死人的家伙了。

“说正事。”影十三道,“我们昨夜又返回桑家禁地。”

青岩炸毛了:“什么?好不容易逃出来,你们还敢回去?你们知道那里还有一个血罗刹啊?就算没有血罗刹,桑家的高阶修罗王也不是你们能对付的!”

所以,影六、影十三绝不是为了活命不肯去搭救青岩,而是使命在身,他们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探听桑家消息的。

青岩的反应,让影六很感动,他不仅不怪他们抛下他,还这么担心他们——

影六忽然道:“等等,你是怎么知道桑家还有一个血罗刹的?”

青岩挑眉:“不告诉你!”

影六:“哎——”

影十三没被青岩牵着鼻子走,他接着说道:“我感觉,我们折回去又碰上的那个血罗刹比追出来的那个更强大一些,还有,他不知怎的,发狂了。”

青岩笑了一声:“他儿子不见了,他能不发狂吗?”

影六一愣:“儿子?你是说…那个追着我们的血罗刹?他俩是父子?”

青岩没答他的话,而是拍拍胸口:“是男罗刹啊,蛊神保佑,那小家伙穿着一身女人的衣裳,我还以为大罗刹是个女人呢!”

“小家伙又是什么意思?”影六不解地问,不就是一晚上没回吗?怎么感觉他们错过了一辈子!!!

青岩言绘声绘色地将抓捕小罗刹的事与二人说了,二人简直目瞪口呆啊,另一个血罗刹竟然是个娃?

影六愕然道:“那…少主打算怎么处置他…它?”罗刹,严格意义来讲,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吧。

“这种邪物,自然要除掉。”燕九朝淡道,“你们接着说,在禁地里还发现了什么?”

影十三正色道:“那个血罗刹是自愿被桑家养着的,听桑家主与他说话的语气,似乎是旧识,影六看见了他的样子。”

“画出来。”燕九朝说。

“是!”影六拿了阿嬷的纸笔,将记在脑海中的容貌画了出来。

当看见画像上的那张脸时,所有人都怔住了。

鸟语花香的院子,风和日丽。

几个小家伙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得知他们在院子坐不住,总是溜进冥山深处,司空长风贴心地为几个小黑蛋寻来了新奇的玩意,并扎了一个漂亮的小秋千架。

三个小黑蛋喜欢秋千架。

“我了我了!到我了!”二宝已经玩了十下了,小宝迫不及待了。

二宝落地后,把秋千让给小宝,他和大宝来推小宝。

俞婉在一旁的藤椅上,舒舒服服地晒着太阳,她素手摸着渐渐有些隆起的肚子,目光落在几个小家伙的身上,笑意柔和。

隔壁院子里,小罗刹被玄铁链绑着,由两名司空家的三阶修罗王看守。

可惜,除了燕九朝,小罗刹谁也不怕,他们压根儿看不住他。

小罗刹威压一震,两名三阶修罗王昏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