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再招来烂桃花这种事若有下次,你也就不必来见我了。”宛宛神色一肃,复又闭眼在他嘴角吻了吻,“没事别对其他女子笑得太温柔,她们招架不住的,会误会的。”

见她温柔地轻言细语,序生再有气也发不出了,只得苦笑。从小跟着辛夷师父学医,耳濡目染,将面带笑容这条牢记在心。病人敏感脆弱,唯有医者的笑容能让他们振作,打起精神接受诊疗,病才能好得快些。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愈发将这点用得得心应手,不由得习惯性对谁都这样笑,说到底,也是自己职责惹的祸。

“你明白就好,”见他苦笑,宛宛直起身子站起来,“此地我不宜久留,被撞见了就说不脱了,我走了。你这副模样出去会惹流言,就待在这里等药效过去吧。”说罢当真拍拍裙摆准备走。

序生面色抽搐,绝望中对当年的花寻欢存了十二分的敬佩。

当年…他怎么说的来着?不会重蹈他的覆辙?呵,他是不会,可他家女人跟花夫人一个鼻孔出气,什么是学不会的?

“对了,”宛宛像是想起什么,走到门口又倒回来,到旁边托起一物走过来,笑盈盈道:“知道你难受,特意为你准备了这个…我很贤惠哦!”

序生不知那白布裹着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将那团白布搭在了他下/身拱起的部位,在接触的那一刹那,一股子寒气从他最敏感之处窜至他的全身,舒服得他哆嗦了一下。

可等那物完全搭上去之后,序生才知,另一轮折磨刚刚开始…

那团白布包裹着冰冷的东西,让他忍不住难受而舒服地呻/吟道:“宛宛…事关你日后的幸福,你下手别如此不分…嗯…”

“放心吧。”宛宛俯身拍拍他的肩,“皇宫地窖的冰块很珍贵,虽然皇帝伯伯给了娘亲一些,我也只用了指头大小一粒,马上就会化成水的。我走了。”这一次,她是真的走了,留序生一人在床上动弹不得。

从冰到水,那团东西直直刺激他的灼热,一面帮他降温,一面又撩得他升温,一冰一烫,两种极致的感受碰撞在一起,冰火两重天,也不过如此!六十四)因果循环

宛宛出了房间后,没有立即离去,而是就地靠着门做了下来,屈膝抱胸守着房门,谨防有心人钻了空子进去。

偶有宫人经过,见她坐在凉地上连忙过来扶她,被她一一抬手制止,“我喜爱坐在这里晒太阳,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去。”

宫人多半抬头望一望阴沉沉的天空,茫然离去。

不多时,屋内传来了巨大的响动,像是有重物落地一般,宛宛连忙四周瞧了瞧才出声问询:“可是摔了?”

“嗯。”序生的声音很低沉。

“穴道解开了?”若不是如此,他又怎会动弹到地上去。

“嗯。”还是这个字。

“冰块化了?”

“早化了。毛巾快干了。”句子说长了,便可听见低沉中带了沙哑。

“那药效呢?”

“还未过去。”脚步声随着序生的声音一步一步靠近,直到门后方才停止。

“那你暂时别出来。”宛宛感觉到他靠着门坐下,隔着门与她背对背。

“不会的,”序生低头理了理袍衩,叹了口气:“那里被水巾浸湿了一块,暂时…是出去不了了。”被人看见了,还不让人想歪到千里之外?

“要入秋了呢,”宛宛抬头看着那开始星星点点枯黄的柳叶,不禁道:“娘亲的病,在北方过不得冬的,即便有火炉放在房里,也只是一时之计。你我得在寒冬到来之前,便动手。”最后一句话,她说得极其小声,几近贴着门缝对序生说悄悄话一般。

“嗯…”序生闭眼,听她低喃。

“可要取七天的活血,毕竟不是容易的事。”宛宛又道,“一天容易,超过三天张贵妃势必生疑,届时取血会更加困难。”

序生想起这几日在太医局的见闻,悠悠道:“说起来…张贵妃半岁的女儿似乎病入膏肓了。”

“是刚封的宝和公主么?”

“嗯,小公主出生半年,药不离口,常常脸色乌青,好几次都差点救不回了。太医局有意让我去瞧,却不知张贵妃若得知是我去诊,还会不会把女儿交给我。”

“多半是不会的…”宛宛猜测,“但若真的无人可救,她多半还是会抱了女儿来找你。你且别慌,等着她自己派人找你去。”

宛宛料得不错,小公主病情恶化半个月后,张贵妃不得不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哪怕此草扎人,她也不敢松手。

序生在她眼皮子底下细细为小公主诊脉,半晌才直起身子,默了一会儿。

“如何?”张贵妃这会儿也顾不得其他,急问道。

序生出了会儿神,才转过头去看她,面上勉强恭敬道:“贵妃娘娘可否让臣把脉?”

张贵妃挑眉,迟疑着伸出手,问道:“需要治病的是小公主,为何来把本宫的脉?”

序生替贵妃的玉腕搭上帕子,点上食指中指把了会儿,才道:“微臣只是想找病因。”

“如何?”

“娘娘,恕臣直言,”他默默收起帕子,整理着药箱,抬眼道:“微臣从前不信世事轮回因果报应,如今…深信不疑。”

“什么意思?”张贵妃恍惚。

“微臣改日再来。”序生不想与她多说,提起药箱便退了出去。

方才替公主诊脉时,他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才会想要诊其母的脉加以证实。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小公主是中毒了,且还是从娘胎里带出的慢性毒。此毒极为稀罕,他却认得——正是小绿的毒。

张贵妃作为大人,三年过去只有些许小反应,御医们不识毒,都当小病处理过去了。但小公主此时显然已毒入心脉,回天乏术。

想来小绿只可能是在三年前的大牢里与张贵妃有过照面,而它恰好是那会儿死的。他虽不知当时情形,也能猜出多半是小绿钻出来护主,咬了张贵妃后被杀死的。

这便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吧?当日张贵妃害死了他的孩子,被小绿咬了一口,三年后,她却因为小绿的毒苦不堪言,甚至拖上了自己女儿一条命。

“我…不想救她。”序生见到宛宛后,坐下垂眼,对她说了自己心底最真心的话。

身为医者,他曾为了替宛宛报仇,整过人,拒过医,但从未真的要置谁于死地。这…还是头一回,他想眼睁睁看着那个苟延残喘的小女孩死去。

“她本就病重,太医局那么多御医都医治不好。她若死了,你无责任,更不会损你英明。但…”宛宛将手抚上小腹,“稚子无辜。”做过母亲,更是心疼那些夭折的孩子们,他们总令她想起自己的孩子,不由得揪心。

序生惆怅地别过眼看向一边,“稚子无辜,我们的孩子…何其无辜?”宛宛无法体会到,当年他不得不亲手将自己的孩子从它母亲的体内引出的痛苦,他救不了它,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出来,什么也做不了。

宛宛倏地沉默。

夹杂着夏末潮热的风吹过,末端竟带了几分清秋的凉,沁得令人寒心。

风过,宛宛涩声开口:“或许…我们可以利用小公主?”

序生看向她,眼睛忽然一亮。

“只是…”宛宛抬眼定定看着他,“当真无救了?”

序生摇头,“毒入了心脉,回天乏术。我至多多拖她几天的性命。而且昨日诊脉时我便发现,小公主的眼睛似乎看不见了…连听觉好像也…”毒进了身子久了,五脏六腑都会有损伤,何况是一个稚女的灵识?“即便奇迹发生,她能多活几年,必定亦是痛苦余生。”

“果真是因果报应。”宛宛冷冷笑了笑,心底却无一丝一毫的高兴。

序生见她如此,也在心头叹了口气。

当年碧染会收养作为杀女仇人之子的他,想必也是怀了跟宛宛此刻一样的心情吧?

就是因为这样的机缘巧合,心有不忍,才有了今日的他和她。既然如此,他无论如何也得成全宛宛这份心思,就当是回报与娘亲当年一样的不忍与怜惜。

想到这里,他默默提着药箱起身,“我知道怎么做了。”

小公主他要救,但同时,他也需要利用她。

其目的,无非一碗张贵妃的活血。

“这是什么药引?”张贵妃听说要取她一碗血给小公主做药引,当即大骇。

序生面不改色瞎编:“小公主的病来源于胎血,所以只能由娘娘的血入手。”

“我的血有何不妥?”张贵妃一听自家女儿的病是由她的血造成的,慌了神。

“贵妃娘娘可记得,三年前曾被一只绿蛛所咬?”提起三年前,序生的声音越发冰冷。

张贵妃仔细回忆了片刻,才道:“我不知那是否是只绿色的蛛,但它的确在我脖颈上咬了几口,却并未要我的命…”她忽然意识过来,大惊:“你是说,那只蜘蛛的毒…?!”

“正是如此,小绿的毒可以麻痹一个人,若不及时救治毒素便会在身体里根深蒂固,引来气虚头痛咳血等症…”他每多说一字,张贵妃的脸色变难看一分,说到最后,他仍是忍不住来个最后一击:“所以微臣才说,因果报应。”

见张贵妃发作,序生默不作声退后一步,静静注视着她:“奉劝贵妃娘娘莫要动怒,容易牵引毒发作。”

张贵妃连忙沉下气来,声音忍得有些扭曲:“可有治?”

序生还未答话,便见里面的宫人匆匆跑出来,顾不得礼节大呼:“不好了娘娘!小公主连耳朵都流血了!”

张贵妃神色忽的颓败,强打精神站起来,吩咐道:“命人赶紧去拿刀子与碗!”

宫人一愣,“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

“快去!”张贵妃大喝。

“微臣先进去看小公主了,一切只等娘娘的血了。”序生礼了礼,提着药箱走进公主闺房,二话不说取出银针便扎在公主几处大穴上,封住了毒液继续流窜。

因为曾被小绿咬过,他比任何人都要熟知小绿的毒性,哪怕之后几年小绿的毒更甚以往,总还是万变不离其宗,可以控制。

公主年幼,服下的汤药大多都吐了出来,御医们也不敢用太过烈性的药材,怕伤了公主脾胃落下病根,才会使得小公主的病一拖再拖,终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无法挽回…呵。救不活了是么…他也要试试!

活血送到,他以求清静屏退众人,神不知鬼不觉将浸了云眇的血倒进随身早已被清空的药壶中,随即快速地移动小公主身上的银针,用以逼出部分毒血。

见效很快,黑色的血从小公主的口中溢出,血色也渐渐回到了她娇嫩的脸颊上,但不够…作为一个将死之人,她的气息仍旧很是虚弱。

序生砸拳,想起了药典上的极烈针法,狠了心朝小公主周身几处痛处扎去!他就不信,当年他对自己孩子的死亡无可奈何,如今他行善积德想要救仇人之女了,会救不活?

就算是逆天,他也要拼命一救,非拖这孩子七日的性命不可!

(六十五)活血药引

第一日的活血,看似来得容易。

将云眇浸入倒入碗中的血之后,序生一瞬不移盯着碗已有半个时辰。

张贵妃的血中带了小绿的剧毒,若娘亲直接喝下势必会中毒,但若他先将毒性除了,又恐会改变活血的药性。

为今之计,便是眼见着娘亲喝下有毒的血,然后再着手解毒。可宛宛却道自己亦不清小绿的毒性,从前她总是将五花八门的毒物喂给小绿,自从小绿死后她有很长时间逃避去想关于它的任何事情,以至于如今来回想,连她自己也弄不清小绿食毒的种类的顺序。

“我若是将娘亲从一个深渊拉了出来,又推入了另外一个深渊里面,该如何是好?”序生犹豫不决地端起血碗,对身边的宛宛呢喃道。

“一个深渊是敌人挖的,一个深渊是本姑娘挖的,虽然两个都深不见底,但自己人挖的…跳下去怎么着也比敌人的有底气不是?”宛宛如是分析。

听她如此另类的分析,序生笑出了声,不安也落了大半,“好,我这就给娘亲端去。”

“你等等,”宛宛从背后拉住他,“皇帝伯伯刚刚来了,正在前厅里跟娘亲絮叨。待他走了再给娘亲端去。”毕竟这种血淋淋的药碗,外人看了会害怕会好奇会恐惧。

“也好,”序生小心翼翼放下碗,转身圈住了宛宛的后腰,低声喟叹道:“让我抱一抱。”

宛宛被他乖乖拢在怀里,心思却不在这儿。“也不知皇帝伯伯有什么高兴事,来的时候比平日里要高兴。总预感…他老人家所高兴的事儿,不会是你我想听到的。”

她料得不错,皇帝陛下开心的事的确不是他们所乐见的。

若说平日里皇帝赵祯是想方设法找理由往这边跑,只为多见碧染几面,那么今日的上门便是带了绝对的目的性。

这目的的原点乃是皇帝陛下的宝贝女儿--福康公主。

福康公主春/心萌动,心仪序生已不是秘密了,此事虽早早地便传到了赵祯耳里,他却一直未动,只等着心爱的长女自己来与他说。

然而最后来与他游说的却是苗淑妃。原来福康回宫后就成天拉着母亲念叨序生的好,时不时透露着想招其为驸马的意愿,苗淑妃不愿女儿相思一场,便替她说了。

事情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赵祯不好再装作不知道。女儿一直孝敬,曾在他病时衣不解带照顾他,甚至跪求上苍让他的病能够快快好起来。如此令人窝心的女儿,他本想多留她两年,如今看来,到底是女大不中留了…

若对方是别的世家子弟,他或许会犹豫一下。但福康所心仪的,却是柳序生。因着碧染的关系,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了许多关于柳序生的传闻,心知此人虽不是朝廷官员,但名望极高,品行绝佳,乃是良婿。况且若能与柳家结姻,他与碧染的关系,便又近了一层。

不能成眷侣,成一对亲家,也是不错的。

皇帝陛下的想法是好的,可得到的回答却不尽满意。只见碧染摇摇头:“儿女的婚姻大事,我一向不替他们做主。”这话,放在三年前,听着像笑话,毕竟她也曾如此努力地想要替一对儿女安排婚事。

而今,知道了儿女之间的情意,决定了要支持下去,这棒打鸳鸯之事她便万万不可为了。

“那便我替他们做主好了。”赵祯显然理解成了另外一种意思:“福康喜爱序生,而你家序生显然也很迁就疼爱福康,我看着…挺好的。”说着就当真要起身拟旨。

“慢,”碧染出声制止了他,终于吐出了实情,“不瞒你,序生是我柳家内定的女婿。怕是做不成皇家女婿的。”

赵祯一怔,半晌才尴尬一笑:“敢情我是抢了你女婿。”末了又暗自摇摇头:“十九年前,是唐介与我抢你;十九年后,是唐介的女儿与我女儿抢你家儿子。我与唐介,当真是…”说着说着他像是醒悟了什么:“你说女儿?!唐介与你不就只有一个女儿么?”且这个女儿还已被唐介送进了宫。

“所以…”碧染轻轻笑了笑,“届时还请小受哥哥成全,放宛宛出宫。”

赵祯揉了揉眉心,不解:“你们究竟是进宫来做什么的?”

碧染但笑不语。

赵祯不忍勉强她,又问:“你说你进宫为了治病,病可好些?”这些日子与她相处,她明显比三年前虚弱了许多,就像树上的枯叶,随时会随风飘逝一般。

碧染不想他担心,点头称有。

赵祯前脚一走,后脚序生便端着血到了跟前。念及这是仇人之血,又闻那乌血泛着腥味,碧染顿时觉得酸水一涌,当场呕了出来,随即吐得一塌糊涂,原本苍白的容颜此时更是不余一点血色。

宛宛在一旁拍了拍碧染的背,又故意捂嘴一笑:“爹若在场,看见娘亲这副模样,只怕是要误会戴了皇帝伯伯的绿帽了。”

她如此鬼灵精怪一说,碧染顿时哭笑不得嗔了她一眼,恶心感也因注意力转移而消失了。

序生将血碗放远一些,好声劝道:“娘亲,良药苦口,来之不易。请务必喝下去。”言语中,无形地暗示着此药乃是宛宛以自身为代价换来的,含着宛宛一片孝心,不可被辜负。

碧染无奈地笑着叹了口气,接过药碗。自家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这胳膊肘…弯得如此的明目张胆,偏偏那一头又是自家闺女,真不知她这个做娘亲的该笑还是该气。

到底是男大不中留啊…还好儿媳是亲闺女,不用担心不孝顺的问题。

序生将手搭在碧染的腕上,目不转睛盯着碧染将血一滴不剩饮下,然后凝神感受血中的云眇与毒对碧染身体的影响。

碧染的脸色本就无血色,这一碗血下去非但没有替她提色,反而像是抽走了她所有的气力,连嘴唇也染得乌黑,一时吓得宛宛慌了神,拼命扯着序生的胳膊慌道:“序生,娘亲不好了!”

序生稳稳压住她慌乱挥舞的手,沉声道:“是子蛊受母蛊饲主血液的影响,正在乱窜,导致娘亲真气凌乱一时气血不足。”

“可、可娘亲嘴唇发紫了!”

“那是小绿的毒,我正在探…”他顿了一会儿,皱眉道:“这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毒?你到底喂它吃了些什么?”

宛宛咬唇想了一会儿,才道:“一开始是苍蝇蚊子…大一点是蟋蟀蜈蚣,后来吃了毒舌和蟾蜍后小绿就开始发绿了。第一次咬了你之后,我便喂它吃素了。”

“吃素?”

“嗯,”宛宛点头附和,“比如夹竹桃啊,曼陀罗啊,断肠草啊…”

连吃素都是毒物!序生的脸顿时黑了下去:“我对小绿能存活如此之久的奇迹表示叹为观止。”

宛宛瘪了瘪嘴,小心翼翼试探:“严重么?”

序生瞥了她一眼,苦笑:“都能拖死小公主一条命了,你说呢?这么多杂七杂八的毒,你让我如何下手?”

“总之!”宛宛叉腰横眉竖眼,“你得给我治好了!若不能治好…”她眯眼一笑,到底是在皇宫里耳濡目染,皇帝陛下的那句“治不好就提头来见朕”她听了不下三遍,如今倒是能举一反三--“若不能治好,就提着你生儿子的玩意儿来见我吧。”

序生把脉的手一抖,心有余悸地抬眼幽怨看了她一眼。

只可惜第一碗血中的毒还未理清,第二碗血便至。接下来连着七日,都会是这样。

序生一边将毒稳住,一边研究毒的成分,一边吊着小公主的命,忙个不停,每天那一碗血便是他最大的安慰,仿佛告诉着他,这三年,他没有白忙活。

就在兄妹二人都以为事情会如此圆满进行下去时,意外却发生了。

第六日,宝和公主暴毙,序生赶去时,小公主尸身已凉。

究竟…没能拖到七日。

序生颓败地跌坐在床旁,失魂落魄的模样在张贵妃看来,却像是在自责没能治好她的女儿,一时间气与恨都无处可发。

她不知的是,序生感觉挫败时,脑中一前一后只闪过两个念头。

第一念:宛宛,抱歉…我终究保不住这孩子多活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