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学长”。

“噢,学长,你好你好”,骆宾跟展令初握手,还主动敬酒。

“我们见过”,展令初说:“在简汀爸爸的婚礼上”。

骆宾下意识的看向简汀,她没说什么,只是望着前面唱歌的人,侧脸微微淡漠。

过了一阵,有个喝的半醉的同事拿着杯子过来冲骆宾说:“你就是简汀的未婚夫吧,我敬你,敬你们白头偕老”。

骆宾身体僵了僵,简汀还想说不是,他主动站起来和对方敬酒。

其余的同事原本还以为他只是简汀的朋友,现在看这一情况,顿时都误会了骆宾就是简汀的未婚妻,一个个都过来道喜。

简汀有点生气,萧采涵摸着脑袋凑过来,“不对啊,你未婚夫不是利彻远吗,难道我今天喝多了,记糊涂了”。

“你没糊涂,是他糊涂了”,简汀淡淡开口,毕竟那么多同事,离职后也难再见,骆宾要说就去说吧,她也懒得去解释了,多年朋友,真扫了他面子也下不了台。

大约十一点半,同事渐渐散去。

展令初扶着被同事灌醉的骆宾从包厢出来,简汀问了他几次他住哪儿,他也没说,只好干脆在丽顿酒店订了个房间送他进去。

萧采涵送简汀回去的时候,笑眯眯的说:“看来又是一个对你用情很深的人啊”。

“别瞎说,这是段孽缘”,简汀叹气。

“别这么说,我看他挺喜欢你的”,萧采涵由衷的说。

“可是我觉得只有利彻远最靠谱,他对我的喜欢才是最纯粹的”,简汀低头摸着手里的钻戒。

“是吗”?萧采涵不以为然,“别把男人想的太纯粹,尤其是对方还是一个商人”。

简汀有一瞬间闪神。

翌日,简汀睡醒后九点,她给骆宾打了通电话,没接。

她吃完早餐又提了份早餐去酒店敲门,骆宾穿了条短裤过来开门,上身没穿衣服,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我给你买了早餐”,简汀提了提手里早点,“要不我去楼下等你吧”。

“没事,你进来”,骆宾侧身,简汀走进去,早点放桌上。

他洗了把脸,酷酷的坐到她对面沙发上,打开早点,大口吃面。

“你能先把衣服穿上吗”?简汀不大自然的说。

骆宾看了她眼,似笑非笑的抖了抖胸肌,“我身材还不错吧,最近练得”。

简汀嘴角微抽,确实,他身材很棒,小腹和胳膊上肌肉分明,利彻远没有他身材好,要瘦点,但她喜欢他人,就喜欢他那样的身材,“好,身材好,但还是先穿上衣服吧”。

骆宾有点失望的套上衬衣。

“你怎么会参加我爸的婚礼”?简汀主动蹙眉问他。

“生意往来”,骆宾头也不抬的说。

“是吗,康城和乐城隔得挺远的,还跨着省,你们家有什么合作伙伴非要找到乐城来”?简汀盯着他睫毛,“我认为我爸的公司应该还没有重要到那种地步,而且我记得以前你不认识我弟弟,现在听说你们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简氏好歹是上市公司,靠谱点”,骆宾索性放下筷子,“再说啦,我跟简家的关系,你弟弟非常乐见其成,你还不知道吧,你那个后妈怀了你爸孩子,你爸现在身体很好,说不定等那孩子长大少不了又会分走简家的股份,如果是个女孩还好,若是个男孩,将来会对你弟弟造成威胁,所以他现在急于表现,在商场上,人脉比一切都重要”。

“怀孕”?简汀又好笑又愤怒,“我爸都快六十了还能生的出孩子”?

“只要还有精子怀孕本来就正常,再说你爸身体很硬朗的样子”,骆宾耸肩,“而且我听说你那个后妈很精明的样子,自从怀孕后,你爸对她百依百顺,什么都听她的”。

“不要脸”,简汀气愤。

“要不是跟简家有生意往来,我真不知道你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里”,骆宾顿了顿,目光复杂的说:“上次你爸结婚的时候,你弟喝多了,说你…害死了你姐姐”。

简汀不淡定的站了起来,“这是我们家自己的私事,骆宾,你别管、别说行吗”?

“可是我相信你不会干出这样的事”,骆宾揪住她手臂,“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年你都不肯回家,每次过节过年你总是一个人过,简汀,我想帮你”。

“你什么都不用帮,不用管”,简汀烦躁的甩开他手,她厌恶家人以外的人提起过去,就好想要去揭开那些她努力去合上的伤口。

“我很少看到你这么激动,一定有让你痛苦的事情”,骆宾固执的盯着她,“你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化解”。

“你烦不烦啊,以为自己是圣人吗”,简汀恼羞成怒,“骆宾,你什么心思我不知道吗,你就是想解决这件事情好赢得我欢心,可你根本就不懂,有些人的伤口是碰不得的,你越碰,我就越反感”。

她说完抓起放在边上的包就要走,骆宾脸色难看的挡在她前面,眼圈红红的,“简汀,就算当初你为了利彻远拒绝我你也没把话说的这么难听过,我对你而言就真的这么不重要吗,你甚至都可以不用顾忌自己的话有多伤害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骆宾,你不该触碰我的底线,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打着关心我的旗子去挖我的隐私,你可以挖,但是等你挖清楚的那天我们就再也不会有任何关系了,连朋友都不再是”,简汀推开他,飞快的离开了客房。

骆宾气得恶狠狠的踹了两脚沙发,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讨得她欢心,他甚至不清楚利彻远做了什么会让她那么喜欢,他只好从她身边的亲人着手去赢得她的好感,哪怕她没办法爱上自己,对自己有歉意、有感动也是好的。

为什么她现在反而越来越讨厌他了。

简汀坐车回家后,狠狠的甩上了门。

原本一切都快要在她心里埋起来的时候,骆宾为什么又要提起来,就算是为她好,她也忍受不了的生气,总是有这样的人,自以为是,他跟自己家无亲无故的,有些人的家事根本就不是能随随便便解决的,骆宾太天真了,她不喜欢天真的人。

到下午后,她渐渐冷静下来,和骆宾说话是过分了,对方是在为自己好的一个前提下,她说的话太伤人。

不过她也不想去道歉了。

她倦怠的抽了几根烟,有些伤口是一辈子也愈合不了的。

她不联系骆宾,到了晚上骆宾反倒主动联系她了,她没接。

之后萧采涵打电话给她,“简汀,怎么回事啊,昨晚你那个朋友打电话来我这,问你家在哪,说你们之间有些误会,不过我没说,先打电话来你这探口风”。

简汀头疼,“他怎么知道你电话了”?

“昨晚他问我号码,我想反正是你朋友,就说了”。

简汀揉眉头,“你别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他从简璨嘴里知道一些以前我和我姐的一些事情,他说想帮我,我一时心烦,说了些难听的话”。

萧采涵沉默了一阵,说:“不管怎么说他也没有坏心眼…”。

“采涵,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觉得和利彻远合适吗,就是他会体谅你、尊重你,如果你不说,他不会强迫你,跟他在一起很舒服,可以让我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但是骆宾说起那些事就让我想到那些我想忘却忘不掉的事,他就算知道了能改变什么,救不活我姐,我爸和我妈的婚姻挽回不来,再说当年的事我确实有错,说起来也确实是因为我才造成那个意外,采涵,这么多年,我不愿意和你联系,不愿和你见面,就是怕你说起当年的事…”,简汀哽咽,“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

“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说了”,萧采涵愧疚的压低声音。

“我和骆宾不想再联系了,你也不用再接他电话了”,简汀说。

“好”,萧采涵应着,挂掉电话后发了会儿呆,大约五分钟后骆宾又打电话给她。

电话响了好几分钟后该,她最后还是没忍住,接了。

“萧小姐…”,骆宾难受的说:“如果你不说,我只好去简汀的旅行社等她,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很珍惜简汀这个朋友,我们认识六七年了”。

萧采涵叹气,“你这么做只会让简汀更加排斥你,她现在正在气头上,如果你真的不想失去这个朋友,就该慢慢来,骆先生,我想你也不会希望自己的朋友去探听你和你家人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真的想对一个人好不是去撕开对方的隐私,或许这也是为什么你跟简汀认识这么久她却没办法喜欢上你的原因,当然,你是人是非常好的,我也只能说这些了,再见”。

骆宾怔怔的听着“嘟嘟”挂断的声音,神情寂寥。

他是又做错了吗?可是他只是想去赢得她好感,他究竟做错什么了?

十天后,简汀正式从乐城旅行社调去康城。

搬离乐城时,简汀又去找了一次卢云,她没开门,没见她,简汀只是从门缝下塞了封信进去,信里什么都没说,只是装了张一百万的支票。

作为女儿,她这辈子什么都给不了她,钱卢云用不用是她的事,但她作为女儿心安理得。

第二天,肖柏来乐城帮把她行李提上飞机,下飞机后,老杨把她接进了莱茵花园,简汀也正式搬进了利彻远家里。

晚上,利彻远应酬完回来,家里灯火明亮,他上下找了圈,在储藏柜里找到简汀,她一身简单的家居服,头发散乱,像是在整理东西。

“这位小姐,你是来我家做太太的还是做佣人的”?里面太多灰尘,利彻远没进去,站在门口抛着钥匙轻笑的说。

“我想把我衣服放你主卧更衣室去,但里面太满,我想想就搬了些冬天的厚衣服来这边,打开发现这边柜子挺乱的,就顺手整理了下”,简汀抬头,利彻远清挺俊逸的站在门口,他眼神一如既往的幽深脉脉。

简汀与他对视了几秒,走过去抱住他。

利彻远只轻轻揽揽她腰,“亲爱的,你身上灰尘挺多”。

“我有灰尘你就不想抱我了吗”?简汀不经意的嘟唇看他,双眼水灵灵的。

利彻远喉咙动了动,“很想抱,还想把你扔床上去,顺手把你身上的衣服剥掉”。

“流氓”,简汀以前觉得不好意思,现在觉得好笑,“你吃饭了吗”?

“吃了”,利彻远拉过她手,“这些东西让钟点工去弄就行了,别一来就忙整理”。

“没关系,我都整理一半了,不弄好我不舒服,我有点强迫症,你去洗澡,我等会儿来找你”,简汀推他出去。

“你快点”,利彻远亲了她手背一下。

简汀整理完后,

回卧室找他,他已经洗完澡了,书房、厨房也没见他,最后去玻璃花房找他,他又在给向日葵浇水。

两人交往下来,她发现他对向日葵尤其钟爱,就像自己姐姐一样…。

姐姐…。

她脸色猛地一僵,话说回来自己姐姐喜欢向日葵,他也喜欢,他的前女友去世了,她姐姐也去世了?

“亲爱的,你来多久了,怎么不叫我”,利彻远放下花壶微笑的朝她走来。

简汀莫名的瑟缩了下心脏,“彻远,一直都没问过你,你好像特别喜欢向日葵,为什么”?

---题外话---明日继续

第一百零十一章热恋中的心情,你懂吗?

“为什么”?利彻远凝神思考,“很久以前的事了,好像是我几岁的时候,时间记不大清楚,只记得小时候我爸特别忙,那年他抽空带我去英国看画展,在那里我看到了一副《向日葵》的作品,颜色非常明媚鲜艳,我特别喜欢,我爸说向日葵象征着信念、忠诚和勇敢,不管以后遇到任何事,让我以后也像向日葵一样,后来没多久我爸就去世了,后来我才知道我爸是因为得了重病,快不久于人世,所以才带我去英国玩,他的那番话也是有另一番意思,每当我快熬不过来的时候我就想着我爸的话,现在生活中的挫折对我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但这么多年向日葵对我来说是段回忆”。

简汀听得伤感,原来是这样的原因,她还以为他的前女友是自己姐姐,因为姐姐喜欢所以他喜欢。

看来她真的想太多了,这个世界上的事怎么可能那么凑巧,喜欢向日葵的男人更是多了去了民。

“对不起,戳到你的伤心事”,简汀低落的说。

“没关系,很多人都没办法理解,以前我的…”,利彻远口吻一顿,脸上掠过丝惆怅责。

“你的前女友”?简汀心里忽然有几分酸意。

“都过去了”,利彻远揽过她肩膀走出花房。

“彻远,我记得你说你前女友去世了,她是怎么去世的”?简汀抬头看了他在昏暗中的脸色,低声询问。

“是次意外,车祸”。

“噢”,简汀再没丝毫怀疑了。

回卧室后,简汀去洗澡,洗完刚穿上内裤就感觉体内一股热热的涌出来。

“完啦”,她查看了一番,果然刚穿的内裤全脏了,顿时欲哭无泪。

利彻远坐床上看书,看了半天一个字都没看进去,所有的注意力基本都集中在浴室里,他记得水声听了好一会儿,应该洗完了才对,怎么半天都没出来。

他微微烦躁的放下书,大约是正当盛年,燥的慌,尤其是女人经常不在身边。

三分钟后,浴室门传来动静,他立即望去,简汀穿着春天的橙色吊带裙睡扭扭捏捏的出来。

利彻远最喜欢她刚洗完澡的模样,皮肤白白净净,清秀的脸上粉嫩粉嫩的像能掐出水来似得,尤其是头发总会沾湿那么点,黏着脸颊,要命的性感。

“洗完啦”,他起身过去直接将她抱起来,手臂贴着她臀,感觉怪怪的,放她到床上后,立即用手捏了捏,“没穿内裤”?

简汀羞得要命,扮开他手,“我来那个了,你别乱碰,会弄脏”。

利彻远深深失望,“那你怎么没垫啊”。

“我忘了今天会来,没买护垫”,简汀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他,“我不好出去,你帮我去买好不好”。

“真拿你没办法”,利彻远没好气的捏捏她脸蛋,起身套了件上衣,“下次补偿我”。

“你真好,记得要买夜用的,越长越好”,简汀笑眯眯的送他出门。

十分钟后,利彻远买回来,简汀用上后笑眯眯的爬上床抱住他,每当这个时候就感觉有他在身边真好。

“快睡吧”,利彻远抱着她,他鼻子特别好,还闻到了她身上的一股卫生棉香味。

第二天起来后,简汀肚子坠胀似得疼,一早上蹲厕所蹲了好几次。

利彻远没辙,只好熬了红枣莲子粥和红糖姜水,简汀喝了后胃暖了很多。

“你今天别出去了,在家休息,中午月嫂会过来,还有记得多穿件衣服,我忙完后早点回来”,利彻远去上班时再三叮嘱。

“嗯,你路上小心”,简汀吃完早餐后又回卧室躺着,到下午肚子才没那么疼。

晚上七点,利彻远和几位董事吃完饭后,告辞离开。

上车前,他给简汀电话联系,“我快回来了,你想吃什么吗,给你带”。

“不想吃什么,就想快点看到你”,简汀在沙发上打了个滚,调皮的说。

利彻远胸口热了一圈,“好”。

坐进车里,他调整了下情绪,心情仍旧是难得的愉悦,“老杨,开快点”。

肖柏调侃,“老板,至于吗,都同居了,反正天天都可以见到”。

“热恋中的心情,你懂吗”?利彻远淡淡的扫过去一个鄙夷的眼神。

肖柏摸摸鼻子,“老板,我要投诉,您又挖苦我,从今天开始我必须要申请时间找女朋友、谈恋爱”。

“不许,三十岁之前以事业为重,三十岁之后你再好好的谈”,利彻远淡漠的拒绝。

肖柏一脸受伤。

行程过半后,利彻远接到池素晗打来的电话,电话里很吵,听着像是在酒吧里。

“彻远哥,你能不能来我这边一下,我有事想跟你说”,池素晗伤心的说。

“我现在有事,有什么事可以在电话里说”,利彻远挑腿,蹙眉说。

“我想当面说,你不来我就不走”,池素晗声音突然哽咽起来。

利彻远暗暗头疼,怎么一天到晚那么多事,“告诉我地址”。

“老板,您又不回去啦”?肖柏听他说完电话后,立即问。

“素晗有点事”,利彻远告诉老杨地址,肖柏厌烦的抱怨,“要我说,老板您管她干嘛,别忘了她爸妈当初怎么对您和姨的”。

“她爸妈是她爸妈的事,上一辈的我不喜欢牵扯到下一辈,而且我爸在世时也挺疼素晗的,她好像在酒吧里,又刚流掉孩子,挺可怜的”,利彻远轻轻叹气。

“要我说她是自作自受”,肖柏冷冷的道:“再说,她不是有老公吗”?

“她那个老公有几分靠谱”,利彻远表情阴冷。

酒吧里,利彻远在吧台边找到池素晗,她一身洁白的公主连衣裙和酒吧的风格格格不入,但正因为如此惹得酒吧里擅长猎艳的男人围绕在她身边。

利彻远走过去,挡开一个邀请她喝酒的男人,揪着池素晗往外走。

“我不走”,池素晗使劲抓着椅子,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周围的音乐声震耳欲聋,连说话都很费力,利彻远特别反感这种地方,“你说要跟我说事,我们换个地方说,你不愿意,我现在就走”。

他甩开她手,池素晗立即委屈的揪着他胳膊跟了出去。

利彻远挣开手臂,池素晗身体晃了晃,喝了不少酒。

“你流产多久,有你这么酗酒的吗,你爸妈呢,不管你吗”,利彻远面部表情透着一股子冷峻,“你自己身体还要不要了”?

“沛洋要跟我离婚”,池素晗痛苦的抽噎,“家里人还不知道,我不敢说”。

利彻远吃惊,池素晗这段婚姻很难走到最后,他早就料到,但没想到这么快,“你应该跟你父母说,说不定他们能帮到你,聂沛洋不是还忌讳着你爷爷吗”?

“他现在一点也不忌讳了”,池素晗咬着嘴唇,极力的想忍住失控的泪水,“自从朱勇昆被抓后,康城又换了批新的势力上来,那帮人你应该听说过”。

利彻远捂着烟用打火机点燃,拧紧眉心,“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