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定自己爱他,如果可以,希望两个人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不想被人打扰。

枫林园。

琴房里,池素晗枯燥的弹了一首又一首曲子,窗外皎洁的月光照进来,外面的院子百花争放,她坐拥着整个康城最有名的园林,但此时此刻却无比的萧瑟、落寞。

新婚恩爱不到半年,丈夫却对她越来越冷淡,如今已经四天没有回这个家了。

外面突然传来汽车声。

池素晗几乎以为是自己错觉,停下琴键,确实听到有车声。

她忙披上衣服快步走了出去,聂沛洋一脸漠然的从外面进来。

“沛洋…”,池素晗心里多日的酸楚从眼眶里簌簌的涌了出来,她心里是怨恼的,但这一刻还是控制不住上前抱住他。

聂沛洋低头看着她干净清澈的脸憔悴消瘦了许多,心里有片刻的怜悯,但那丝怜悯只维持的片刻就推开她,“你之前是不是见过简汀”?

池素晗一愣,身体仿佛被钉住般。

聂沛洋冷冷的质问:“我今天看到了简汀,她知道你流产的事,你们之前是不是见过面”?

“简汀,又是因为她”,池素晗攥紧拳头,心里恨简汀恨得要命,但又无可奈何,她只能愤怨不甘,“如果你之前忘不了她,为什么要选择跟我结婚,我究竟哪里比不过简汀了,我比她要爱你许多”。

“我现在只想问你你们之前是不是见过面”?聂沛洋不耐烦的阴森森怒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跟聂沛洋和好的事”?

“对,我早就知道”,池素晗忍无可忍,竟然他让她不快乐,她也要让他痛苦,“上次我去医院流产,早就碰到过简汀和彻远哥,我问过医生,简汀有过彻远哥的孩子,不过流掉了,你以为她会等你吗,她现在早就跟彻远哥爱的死去活来,她早就不稀罕你了”。

“你闭嘴”,聂沛洋掐住她脖子,他的眼睛里好像有无数的光芒在破碎。

他不敢相信,曾经口口声声、无怨无悔爱了自己七年的女人会离开自己,会婉转于另一个男人身下,不该是这样的,她是在生自己气吗,还是想打击自己、报复自己。

如果是,他承认她做到了,她让他体会到了什么叫痛不欲生。

他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池素晗反抗了半天,根本挣脱不开,她被他掐的两眼翻白,几乎缺氧。

她是不是要被他杀死了,如果死了倒也好,不用承受这样的痛苦。

眼泪滑落到他手背上,也惊醒了暴戾中的聂沛洋,他放开她,她摔倒在地上,剧烈咳嗽,却不甘心的努力去抓他裤脚,“沛洋…”。

“我们离婚,尽快离婚,明天我就让人把离婚书送过来”,聂沛洋一刻也不停留的转身大步离开。

他需要找个地方好好冷静、透口气,他不能再让简汀和利彻远这样下去了,他要让他们分开,彻彻底底的分开。

清晨八点,利彻远起床,打开手机,池崇、池素晗几个未接来电闹了进来,震动声一下接一下。

他皱了皱眉心,把手机一扔,“咯噔”的声音惊醒了简汀。

“彻远,要去上班了吗”?简汀从后面抱住他健硕的药,薄薄的睡衣下她两团软绵柔弱的贴靠着他。

“嗯”,利彻远回过身把掉下来的被子为她盖住白嫩的手臂和肩膀,“今天尽量别出去,真要出去,让保镖跟着”。

“嗯,可是我快要去旅行社上班了”,简汀小脸压在被子上。

“再过几天吧”,利彻远穿上长裤,“你别起来,时间还早,多在床上赖会儿”。

简汀便没动,半眯着双眼看着他在卧室里穿衣服。

利彻远离开莱茵花园没多久,又接到池素晗哭哭啼啼的电话,“彻远哥…彻远哥…,昨天聂沛洋掐了我,他为了简汀掐了我,差点把我掐端气”。

利彻远这辈子最烦恼女人哭,尤其是池素晗这种哭法,把他眉心都哭皱了,“素晗,如果你听我的话离婚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聂沛洋他不是个东西,你知道吗”?

“我知道,可我就是喜欢他,我不甘心…”。

利彻远头疼,对牛弹琴大概就是这样,他实在想挂断电话,但有些不忍,一直由着池素晗唠唠叨叨到公司里,他才说:“我助理要进来汇报工作了,下次再说好吗”?

不等她说完,他直接掐断电话。

肖柏进来汇报昨天食品安全实验室的事宜。

十一点多钟,宋悦拿着一叠邮件进来,分类说:“这几封是国外分公司那边寄过来的,只有这一封是匿名的”。

利彻远看了眼那名匿名的,扔了过去,“我说过,别让那些乱七八糟的文件混进来”。

“不好意思”,宋悦拿着那封邮件出去,紧接着采办执行副总贝姿文敲门进来。

利彻远让人砌了壶咖啡,说:“我抽查了下公司上个月全国各地的商品销售名单,有几样产品销售率连着低了五六个月,为什么我看到上个月的采购单里还没有减持,你采办的副总难道这些事还要我来一一提醒”?

“是这样的”,贝姿文低声解释,“当时黄禹签下来的合约至少是为期一年…”。

“这种冷门的商品也被你们签了一年”,利彻远指责,“说来说去还是你们采购部的人不谨慎…”。

“利总…”,宋悦突然焦急的瞧向办公室门。

“什么事”?利彻远不满被打断。

宋悦拿着两张照片急匆匆的走进来递给利彻远。

利彻远一看,脸色顿变,沉默了两秒,对贝姿文说:“你先下去吧,月底的采购项目逐项列出报表交给我”。

贝姿文如释重负的离开后,利彻远才阴沉沉的望向宋悦,“这照片你没给别人看到吧”?

宋悦摇摇头。

“你出去吧,这件事不许你跟任何人说”,利彻远冷冷的警告,“还有,下次遇到相同的匿名文件给我吧”。

“好的”,宋悦离开后。

利彻远才变了脸色,气呼呼的把照片甩到办公桌上。

外面的阳光刺目的照进来,也将照片里女人寸缕未着的身体上斑驳的吻痕照的更加刺目。

他喝了两口水,掏出打火机把照片点燃,烧成了灰渍。

下午三点多钟,邵晋涛打电话给他,“老利,刚才你老婆来找我,说是韩语结婚的时候,聂沛洋送了韩语八千礼金,简汀托我还给聂沛洋”。

利彻远揉着太阳穴,这个聂沛洋简直就像阴魂一样存在,“礼金给他,顺便帮我带话给聂沛洋,简汀我是不会放手的,如果他还敢这样纠缠不休,我也不会再忍让,到时候也别怪我不客气”。

“我说你们一个个怎么老是让我传话,这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邵晋涛忧愁的抱怨。

“万不得已,我不想跟聂沛洋这个人打交道”,利彻远口吻暗藏着怒火。

邵晋涛没辙,只好打电话约了聂沛洋晚上来俱乐部吃饭。

晚上六点,聂沛洋如期而至,邵晋涛好酒好菜的招待好,然后把红包推过去。

聂沛洋看了眼,抽着雪茄没动。

邵晋涛苦口婆心的说:“简汀让我还给你的,韩语的红包钱”。

“我不收”,聂沛洋夹了口珍馐,淡淡咀嚼。

“别为难我行吗”,邵晋涛叹气,“简汀不要,你不要,合着这钱最后要资助我是吗”?

聂沛洋低冷的问:“简汀之前真怀过利彻远孩子”?

“是有这回事”,邵晋涛不瞒他,“老利也已经求婚了,上个月底在台湾垦丁,挺浪漫的,花了不少心思,简汀也答应了…”。

“垦丁”?聂沛洋筷子微顿,猛地想起不久前他也去了趟垦丁,那天晚上垦丁的海滩放了很久的烟花,当时听人说是有人在求婚,莫非求婚的就是利彻远?

他心剧痛,垦丁和她是有着太多美好回忆的地方,她怎么可以在那里答应另一个男人的求婚,究竟对她而言,自己算什么。

邵晋涛看他这副痛苦的模样,也觉得挺活该的,不过脸上和话里是不能流露出来的,“其实呢…你也有沈穗了不是吗,另外一个池家小姐也爱你爱的死去活来的,作为男人,我特别羡慕你有这么多女人死心塌地的爱着你,不像我,身边女人不缺,但人家可不会这么掏心掏肺,而且沈穗这模样、这身材那是比简汀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我跟沈穗只不过是逢场作戏”,聂沛洋阴霾的用筷子指着他,“你什么都别说,简汀,我势在必得”。

“你非要跟利彻远硬碰硬”?邵晋涛也拿他几分恼火,但发作不得,“沛洋,利彻远不是那么好惹的”。

“我也不是那么好惹的”,聂沛洋一字一句,眼睛里仿佛沸腾着动人心魄的血光。

饭宴结束后,邵晋涛打电话给利彻远,“我尽力了,但好像没什么用,我觉得你还是准备接着吧,聂沛洋一旦开了口,那真是不咬你出血不罢休的”。

利彻远脸色难看的把手机重重放到茶几上。

坐在一旁画画的简汀转过脸来,关切的询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想起今天还没浇花”,利彻远面无表情的往二楼走。

简汀看着他背影,手里的画笔慢慢放下来,她走过去点开他手机屏幕,上面显示刚才的来电是邵晋涛。

是邵晋涛跟他说了什么吗,大概又是聂沛洋的事。

他一向很少生气,现在因为聂沛洋的事生气了吗?

她的眼睛里升腾起一丝雾气,上楼,透过花房的玻璃门,男人挺拔的身形坐在椅子里,他根本没浇花,在抽烟。

简汀推门进去,嗓子里难受,“彻远,是不是聂沛洋给你带来困扰了,这是我的问题,前任没有解决好,也拖累了你,如果你哪天受不了了,可以跟我说,没关系的”。

---题外话---明日继续

第一百零十五章感冒

利彻远回头,她单薄的身体和脸色显得无精打采和哀伤,他把烟头碾灭,“简汀,跟你在一起并不是闹着玩的,如果一点感情随随便便说结束就结束那还是感情吗”?

他心情不好并不是聂沛洋给他带来了困扰,区区一个聂沛洋,他并不担心,让他心烦的是那些照片,原来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女人曾经跟别的男人亲密过那种滋味确实不好受是。

“过来”,他朝她伸开手臂。

简汀望着那只修长的手指,握住,他牵着她坐到他大腿上。

简汀低头用手折叠着他衣角,侧脸白皙如玉,蹙起的美尖下一双眼睛盈盈如水。

利彻远看了她会儿,握住她下巴转过来,简汀一愣,嘴巴就被他堵上,他口腔里淡雅的烟味卷进来,和往常不一样,今天的他有点霸道凶猛的味道堕。

“彻…”,简汀承受不住的往后闪躲。

利彻远狠狠的咬了她口,简汀疼的浑浑噩噩的,回过神来,她的睡裤一把被他拽了下来,一切发生的太快,再加上两人也空窗了很久,一瞬间,简汀身体仿佛被劈成了两半似得疼。

“彻远,你停手…”,简汀痛得指甲用力扣住他肩膀。

利彻远不语,反而抱着她站起来抵在花房的玻璃墙上,简汀被撞得背脊一阵阵作疼,她不明白他今天怎么了,连前戏都没给她,这样真的好疼。

简汀疼的泪水涌了出来,利彻远把脸埋在脖颈里,她的唇正好也蹭在他颈项的肌肤上,下意识的一张口,咬了上去。

利彻远肌肉一颤,身体动的更加猛烈。

简汀闭着双眼,迷迷糊糊中,那丝疼好像也变成了快乐,她没想到自己会这样,连他的粗暴都会让她如此酥软…。

慢慢的,连那一丝羞愤也忘记,趴在他耳边断断续续的呻吟。

后来,他抱着她下楼,两人的衣物沿路丢了一地,床上,简汀半个身体差点都被他撞飞了出去。

身体早就累的一丝力气都没有了,干脆由着他胡来。

再后来,她仿佛被他抱着去洗了个澡,洗到一半,迷迷糊糊的趴在他肩上睡着,一丝力气也没有。

第二天醒来,简汀鼻子堵塞,喉咙干涩沙哑,浑身不舒服。

利彻远昨晚痛快了,舒坦了,可睡醒后也挺过意不去,特意一早起来做好早餐,上楼哄道:“熬了你最喜欢的瘦肉粥,是等会儿吃还是现在我抱你起来吃”。

简汀翻过身蒙住被子不理他。

“亲爱的,别生气了好吗,是我不好”,利彻远有点尴尬,连被子带人一起抱进怀里。

“你别跟我说话”,简汀懊恼的狠狠瞪他,声音里带着一股子鼻音。

“感冒啦”,利彻远察觉出来,大约是昨晚在玻璃房里脱掉她衣服的时候着凉了,他暗暗的惭愧自己的冲动,“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我去给你买感冒药”。

“不要你管”,简汀越想越觉得委屈。

可女人的话向来是口是心非,他要真不管,那事情会变得更糟糕,利彻远揉着她憔悴的小脸颊,又亲又哄,“亲爱的,昨天千错万错都是我错,你感冒好了想打我、骂我,怎么整都行,但感冒不能拖”。

简汀被他哄得心软了软,其实她也不是生气,就是委屈,而这种委屈有他的在乎和轻哄就能治愈,她也不是个矫情的人,可人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生病时候更是特别容易矫情,“喉咙痛…鼻子堵塞,有点没力气”。

利彻远怕她发烧,找出体温计甩了甩放在她腋下。

这五分钟里,利彻远盛了粥上来,喂她喝了小半碗,取出体温计出来时37.5度,有点低烧。

这个样子随便去买药还真不行,利彻远只好叫了利母的家庭医生过来。

医生建议她点滴,简汀不愿意,医生只好给她开了点退烧药和感冒药,简汀吃了药后昏昏欲睡。

利彻远帮她盖好被子,简汀惺忪的双眼望着床边上的他,拉住他手,“今天别去上班,陪我好吗”?

她声音里带着淡淡的鼻音,却自有一股让人悸动的味道,利彻远点了点头,轻柔的说:“不去,陪你”。

简汀心里像吃了蜜糖一样,闭着双眼,这才睡了过去。

她睡着后,利彻远才打电话给肖柏:“今天我休息,所有的应酬和会议都推到明天”。

“利总,您这不是又要为难我吗”?肖柏想哭了。

“肖助理,我充分相信你的办事能力,遇到实在搞不定的在跟我打电话”,利彻远命令。

那边,肖柏有种想抓狂的念头。

中午,简汀醒来下楼时,屋子里都是一股鸡汤的香味,她很久没喝鸡汤了,顿时嘴馋的凑到厨房边,利彻远挺拔着身形站厨房里,正弯腰品尝着勺里的汤。

“哪里来的鸡”,简汀凑过去问。

利彻远吓得汤勺一抖,无奈的说:“不要突然冒出来,吓人”。

“我有走路的声音,是你没听到”,简汀目光看着橙黄橙黄的鸡汤,肚子咕噜噜的。

“这是老杨送过来的土鸡,很香”,利彻远摸了摸她额头,“好些了吗”?

简汀眨眨眼,不知道怎么形容。

“体温计在酒柜上,你再自己探下体温,快去,等会儿我要来检查”,利彻远虽然是命令的口吻,但语气却时分温柔。

简汀乖巧的出去把体温计夹腋窝里。

利彻远端好菜出来,亲自取出体温计看了下,皱眉,“怎么还越烧越高了啊”。

简汀嘟唇。

利彻远又给家庭医生打了通电话,让他等会儿过来。

简汀喝了两碗鸡汤,米饭只吃了几口,没什么胃口。

下午医生过来时,说:“打点滴吧,有些人吃退烧药没什么用”。

简汀垮下小脸,利彻远表情严肃:“不打也得打,你这样拖下去只会越拖越严重”。

简汀没辙,针扎进去的时候利彻远抱着她,其实也不是没打过针,甚至有回还连扎了一个星期,不过就是想靠着他,想被他紧张着。

盐水掉了两个小时,烧也渐渐褪去。

简汀躺了一天,难受的紧,“我想出去走走,我们去植物园吧,听说里面的郁金香挺漂亮的”。

“好,去走走”,利彻远换了衣服。

一路上,他开车,简汀指路。

六月份,天气已经逐渐炎热,简汀走了一阵,想把外衫脱下来,利彻远不许,两人走走停停,拍拍照,天快黑时,还没到植物园出口,简汀却双腿疲乏,全身又开始无力。

利彻远只好背着她出去,他的肩膀很宽,手臂也很有力量,让人很容易滋生出想靠一辈子的念头。

从植物园里出来,两人没注意到旁边跟着一辆黑色的卡宴。

聂沛洋开着车,车是公司另一位高层的,他看着不远处,简汀趴在利彻远背上,她手里还拿着一个紫色的花圈,还淘气的把花圈放到利彻远头上。

他回头瞪她,她却笑得花枝乱颤似得。

聂沛洋甚至忘了发动车子跟上去,一股子火辣辣的酸味冲进五脏六腑,鼻腔酸楚。

若说这一幕,也曾经和他有过类似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