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彻远怅然的失了会儿神,静默一阵,才蹙眉说:“你怎么去找韩语去了”,韩语护着朋友,巴不得他跟简汀别再见面了,撒谎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我是先找简汀之前拜托韩语帮她租的公寓,上星期已经退房了,我这才联系上的韩语”,肖柏目光从老板脸上偷偷的掠过,似乎最近经常发现老板会莫名其妙的失神,“而且…莱茵花园二楼的那套房子简汀也已经卖掉了”。

“…是吗”,利彻远终于转过脸来望着他,因为好些日子没睡好,疲惫憔悴的双眼里掠过一丝茫然,“卖得这么快”。

“是低价卖掉的,所以卖得比较快”,肖柏说。

“这件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之前没跟我说”,利彻远沉稳坚毅的眉宇间流露出怅然若失的味道。

“您不是和简小姐离婚了吗…”,肖柏无奈的嘟囔:“我觉得既然离婚了人家也不想再被您打扰吧…”。

“是吗”,利彻远忍不住抬头望窗外看去,这一望无际的天空下,生活着太多太多的人,人海茫茫的,有些人一旦走散了,也许这辈子再见面也难了。

不过或许肖柏说得对,她恐怕以后也不会想再见到自己了吧,其实他也是该这样的,可为什么又总觉得哪里再牵扯着,放不下。

简妤,如果你知道了,会不会怪我。

傍晚,邵晋涛叫了他和几个朋友一块去打篮球,将近一个多月没运动了,玩了三十多分钟,利彻远就气喘吁吁的坐场边上休息。

邵晋涛又玩了几分钟才下场喝水,“老利,你这体力大不如前啦,这才几天没见,你又瘦啦,瞧你黑眼圈重的,是不是没睡好觉啊”。

“睡不着”,利彻远淡淡的拧开瓶盖喝水。

林睿打趣道:“该不会是因为晚上没有女人陪的缘故了吧”,他说完,都笑了起来,利彻远抬起锋锐的眼帘扫过,大家的笑容都变得干干的。

邵晋涛清清嗓子说:“老利,这失眠是个大问题,我认识个心理医生朋友,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需要,我只是最近太累了”,利彻远起身拍着篮球往场中央走。

雷昱凯看了他眼,忽然问邵晋涛:“最近这些日子好像都没见着骆家那小子”。

“噢,你说他啊,最近好像忙的很,每次叫他来我们酒吧都没时间,何况打篮球,我瞧着是不是转性了”,邵晋涛呵呵笑着。

听到他声音,利彻远若有所思的抬起,往篮框里投,没进,甚至连篮框都没沾上。

朝霞山,养老院,简汀基本上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一开始她以为会挺难的,融入进去后才发现这里的老人大部分身体都不错,尤其是她负责的几位老人家,简汀工作相对轻松,她只要按时提醒老人吃药,为老人洗头理发或者按摩。

她并不觉得委屈,也不觉得脏,相反,她很同情这里的老人,第一次接触这样的生活才知道这些老人大部分都是没有子女或者子女没有时间照顾她们,还有些是低收入或者被国家救济的孤寡老人。

他们大多是孤独的,平时没事就是养老院一群老伙伴打打麻将或者聊聊天,养老院后面还有一块很大的土地,他们平时显得无聊可以去种种菜打发时间。

简汀要照顾的不仅仅是他们的生活,还有他们的心,有时候夜深人静看着他们入睡熄灯离开时,简汀总会忍不住想起自己的母亲,母亲一个人住孤零零的,是不是以后老了也会是这样,但愿简璨以后能接她过去一块住。

同时,她也想到了自己,是不是老了,孤零零的自己她也会成为这养老院中的一人,没有儿女陪伴,平时可能连探望她的人都不会有,每当想到这些她总会在大夏天里拿被子裹紧自己,也许只有这样才不会觉得孤单。

但好在韩语和骆宾会经常来看她,尤其是骆宾,基本上一个星期要来三四次,每当他的车子出现在院子里时,养老院的老太太就会和她开玩笑:“小简,你男朋友又来看你了”。

“他不是我男朋友”,简汀一次又一次的跟她们解释。

一名姓吴的奶奶说:“这小伙子不错,长得帅心地也好,每次对我们这群老人都很有耐心,对老人有耐心的男人疼老婆”。

“我们是好朋友”。

“好朋友也是可以考虑的”,吴奶奶特别喜欢骆宾。

简汀无奈极了,等骆宾下车提着大包小包过来时就忍不住埋怨:“你怎么又来了,你公司就那么不忙吗”?

“我忙归忙,但慈善还是要做的”,骆宾笑嘻嘻的跟老人家们打完招呼后,提着水果自来熟的去洗了,简汀只好去帮他,洗完后,两人拿水果盘装好又切好分给老人家吃,看到大家脸上的笑容骆宾忍不住说:“你说现在的人怎么那么缺德,动不动就把自己亲爸亲妈往养老院送,多可怜”。

“是啊”,简汀看着那群老人皱眉。

骆宾拨开一个大石榴放她手里,她看了看,冲他微微的一笑。

骆宾在养老院呆到晚上八、九点离开,简汀送他出去,看他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的干净笑容,莫名有些感慨,如果她在来康城的那一年遇到的不是聂沛洋是骆宾就好了,可惜只是如果…。

翌日天亮,简汀照顾完几位老太太吃完早饭后,被王奶奶拖着去菜地拔草,年过八十的王奶奶,平时不爱打牌,就爱打理她的花花草草。

清晨的

太阳下,王奶奶的爱犬“二毛”不停的咬她鞋带,简汀拨开它,它又飞快的蹭了上来吵闹着她。

简汀拿它没办法,拔了十多分钟草后,“二毛”突然汪汪的叫了起来,然后甩开她,往菜园外跑去。

简汀回过头,这才发现菜园边上站着一个陌生的挺拔男子,浓眉深目,黑白条纹T恤,鼻尖特别的挺,下唇略厚,很性感,大约二十八、九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国外的混血味道,脸略长,但也因此显得他五官特别立体英挺。

二毛自来熟的扑进他怀里,男子摸了摸二毛的脑袋,菜地里的王奶奶站起身来,笑呵呵的说:“易谦啊,好久没看到你了”。

“最近忙,出了趟国”,男子挂着两个酒窝踩着一双白色的球鞋走进菜地里,一双浓黑的眼睛落在简汀身上,微笑的说:“你好,以前好像没有见过你”。

“我是新来没多久的护工”,简汀嘴角勾起一抹笑,问:“您是王奶奶的…”。

“他啊,每个星期都会来养老院探望我们这群老人,陪我们玩”,王奶奶笑着解释,“最近他没再,我们都少了很多乐趣”。

“这不是听到了王奶奶您的心声我这就过来了吗”,男子挂着笑看着简汀,面前的女人一身简单的牛仔裤、T恤,大概是怕晒伤,她身上还穿着一件浅黄色的防晒衣,明亮的颜色衬得她肌肤很细腻雪亮,而一头长发从耳后系成了马尾,露出一张清丽的鹅蛋脸,脸上镶嵌着的乌黑双眼明亮的宛若收藏许久的古朴钻戒,他朝她点头,“我叫禹易谦,很少看到你这么年轻的护工”。

“是吗”,简汀不置可否。

“是啊”,禹易谦眸子里有几分与他年纪不符的感慨,“一般像你这样年轻的没有这个耐心也很少能吃得了这份苦的”。

简汀淡淡笑笑,继续拔草。

禹易谦弯腰说:“王奶奶,我帮你”。

他白色的鞋子踏进泥土后立即便脏了,简汀瞥了眼,看牌子至少要两千多一双。

拔完草后,禹易谦陪着养老院的老太太们说故事,陪聊天,简汀坐在边上听他聊出国的见闻才知道他是一个摄影师,他才结束了叙利亚的拍摄回来。

简汀的掠过他年轻的面孔,很难想象他会有着这样一份危险的工作,她的目光有时候会不自觉的投向他拍的照片,他照片每一个角度都拍的很好,但每一张都会让人在绝望的悲凉中看到一丝希望。

禹易谦一个星期大约会来两次,简汀很少和他交谈,大部分倒是听他再说,除此之外,每周她有两天会去山顶的寺庙听佛经,听着寺庙的人一遍一遍念着《忏悔文》的时候,她会觉得心很安静。

有一次,她听完佛经起身准备出去时,正好看到禹易谦诧异的站在大门口外看着她,他手里拿着三根檀香。

她朝他轻轻颔首,走过去淡笑的问道:“你怎么会来这”。

“这里的香火很好,我以前常来的,就是来的路上才会发现山脚下有一个养老院”,禹易谦说完后恭敬的把檀香插进香炉里。

简汀看了眼他修长的手指说:“很少有你这样年轻的男人会跑来上香,是信佛吗”?

禹易谦垂眸一笑:“说信也信吧,不过信着心里会舒坦些,不瞒你,我以前做过一些错事,后来一直都很后悔,我现在做的这些可能也只是求个心安”。

简汀心中微微一动,禹易谦也深长的笑说:“不过我也很少看你这样年轻的女孩子跑来这种偏僻的养老院做护工,这也罢了,听养老院的人说你还总是来上面听佛经,怎么,不会是想出家吧”。

“哪有”,简汀惆怅的笑了笑,“我也是做过一些错事,跟你差不多吧,求个心安,至于听佛经我觉得很有意思,有时候可以让我看开和想通很多事情”。

“是吗”,禹易谦眉目间多了几分兴致,“那下次听佛经的时候可以叫上我吗”?

“这个很枯燥的”,简汀错愕的说,“而且你过来也不方便吧”。

“没关系,我平时不需要外出工作的时候还是挺轻松的”,禹易谦饶有兴致。

兴许是感觉同病相怜,简汀倒也没拒绝,每到周一、周六的时候她都会叫上禹易谦一块去听佛经,听完佛经后,他陪同她去养老院当义工。

韩语有几次来得巧,遇上了禹易谦一回,吃惊

的说:“行啊,简汀,你跑这种穷乡僻壤都能遇到禹易谦这样的知名摄影师啊”。

“他很有名吗”,简汀边说边逗着二毛玩。

“能不有名吗,人家父母那可是新加坡的富商,外婆是英国人,他自小在加拿大读书,二十岁就在美国不少国家获得了许多摄影大奖,他的摄影技术有着令人难忘的华丽质感和灵动生气,受到很多国际品牌杂志的青睐”,韩语遗憾的耸肩,“不过后来不知怎的他离开了娱乐圈,经常去拍那些偏远、艰苦地方的照片”。

---题外话---明日继续。。传说中的男四号出现啦。。。。

第一百零三十章人家那护花使者比你年轻帅气的多

简汀倒不知禹易谦有这样显赫的来历,平时看他行为举止也猜得出自小家教不错,一个这般身份的人通常都应该像聂沛洋、周跃衡那帮人那样活着,却能有这样的耐心倒是难得。

“哎,你说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韩语兴致勃勃的蹲到她身边,一起拨弄着二毛的毛发。

简汀完全没将她话放在心上:“我没那么大的魅力,他只不过是喜欢来养老院做义工而已,我以前没在的时候他也经常来”菟。

“可是我看他走的时候跟其它护工打招呼的神态跟你告别有点不一样哦”,韩语表情有几分玩味。

“你真的是太看得起我了”,简汀淡笑的摇摇头逖。

“你别对自己没自信吗”,韩语看到简汀如今这副淡然的性子着急的很,尤其是只有她知道简汀现在完全是丧失了自信心了,“若用你的相貌打分的话,你是能打个九十分的,一个九十分的女人男人会看上你并不奇怪”。

“你这个道理我以前是相信的,所以我当时也颇为信任利彻远是对我一见钟情的,可事实上人不能太高估自己了”,简汀把二毛抱到膝盖上,她漂亮的眼神流露出一丝自嘲的味道,“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的爱上你,如果真的因为你的外表,那对方可能会是聂沛洋那样的人”。

“完啦,你这样这辈子真的只能当尼姑了”,韩语着急的要命,她现在特别想做时光机回去把聂沛洋和利彻远这两人通通从地球上抹杀掉。

简汀闻言笑容里掠过丝淡淡的忧伤。

韩语回杂志社没几天,主编丢给她一个任务,“过几天第十一届IT交流会在天津举办,你和小肖过去,这是一个很好的采访机会,我们杂志社也是争取了很久才得到这个名额,除了IT界的人士外,还有很多大型企业的老板和娱乐圈的大腕都会过去,没给我整个五六条报导你不要回来”。

韩语暗暗的把主编骂了几遍,灰头土脸的拿着通行卡第三天就奔赴天津。

交流会在一家五星级的大酒店举办,几十家财经报道和娱乐报道的媒体都守在门口,能进会场里的只有十二家媒体,韩语很荣幸成为其中一员。

会场里,满室的流光碎影耀花了人的双眼,韩语目不转睛的盯着美得如花骨朵儿般的影后级人物唐菁菁,以前在电影里见过无数回,本人倒还是第一次见,纵横大荧幕多年依旧如此的美丽动人,韩语按耐不住有些小小的激动,不过当她的目光看到唐菁菁往利彻远身边走去时便怔住了。

真是冤家路窄啊,到哪里都能碰到利彻远这个伪君子。

韩语恨得牙痒痒,尤其是看到唐菁菁还和利彻远拥抱了一下后,她真是为简汀不值到了极点。

“韩语,真的是你”,一抹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光线,韩语抬起头来,一张俊美无俦的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聂沛洋!

韩语真有种想吐血的冲动,幸好简汀不在,要不然非呕死去。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过也不用表露的这么明显吧”,一身白色西装的聂沛洋更像是一个偶像明星,而不像一个商场新贵。

“对不起,我没有聂总那么厉害”,韩语绕身想走,聂沛洋挡在她前面,脸色难得的挂着丝讨好,“我听说简汀和利彻远离婚了”。

“他们离婚了又怎么样,反正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韩语恨透了聂沛洋,简汀之所以会像今天这样灰心丧气,不仅仅是因为利彻远,也有聂沛洋的伤害功劳。

“韩语,我跟池素晗已经离婚了”,聂沛洋精致的脸上甚至挂着几分哀戚,“我想追回简汀,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像从前一样,我跟她都是有感情基础的人,拜托你告诉我她人去哪里了,我保证不会强迫她”。

“得了吧”,韩语冷冷道:“你会改,狗都可以不用吃屎了”。

聂沛洋有点难堪,但并没有生气,“我是认真的,当我在民政局看到简汀和利彻远结婚后当时觉得心脏都没了似得,到现在为止我依然很爱她,直到听说他们又离婚了,我才觉得自己好像又活过来了一样,从今以后我只会把简汀放在第一位,以后一切的东西都会放在第二位”。

“我懒得跟你说”,韩语想走,聂沛洋心急之下拉住她。

“韩语,给我次机会,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聂总,你这样拉拉扯扯被人家拍到不好吧”,利彻远端着高脚杯,踩着绒绒的地毯出现在两人身边,他脸颊两腮瘦了些许,显得五官的轮廓冷硬清冷,尤其是今天还穿了身黑色西装,整个人显得很冷漠。

聂沛洋松开韩语,想到利彻远离婚了就莫名好心情,连嘴角也挂上了笑容,“我跟韩语相识多年,刚才不过在叙旧罢了”。

谁跟你叙旧了,韩语心里暗骂,趁这两人要开撕的时候立即溜之大吉。

聂沛洋准备去追,却又被利彻远挡住,两人目光较量,利彻远阴沉的皱眉:“你是不是觉得药厂的意外让你解决的太简单了,需不需要我再给你找点乐子出来”。

聂沛洋冷笑,“你有完没完,既然离婚还管那么多干嘛”。

“简汀是我前妻,前妻跟前任比你认为哪种关系更具有法律效益的亲密”?利彻远淡漠的挑起深黑的浓眉。

“说那么多干什么,反正你跟简汀感情要是真的那么稳定又怎么会才结婚就离婚,利彻远,咱们比比看谁能笑到最后”,聂沛洋冷哼了声,转身离开。

利彻远眯眸把酒全部喝完,放下杯子,转身往韩语走去。

韩语正在窗户边上采访柯越集团的汪总,说到重要的地方,利彻远突然走过来微微歉意的对汪总说:“不好意思,我这有点事想找韩记者聊聊…”。

“没关系,你们先聊,那我不打搅了”,汪总离开走开,韩语气的直跺脚:“利总,我正在采访,麻烦你体谅下我这种记者的心情吗,我是靠这个吃饭的”。

“我只打扰你一会儿”,利彻远温润的长睫轻轻眨动,声音好听如水:“简汀…最近过的还好吗”。

“你问那么多干嘛,你们已经离婚啦”,韩语真是不得不同情简汀了,遇到极品前任、前夫也就算了,一个个都还那么难缠,都像牛皮糖一样。

“她毕竟是我的前妻,离婚的时候她也没要一分钱…”,利彻远眸色有些复杂,说话也略微迟缓,其实韩语说得对,他不该问,可仍就是忍不住。

“她现在过得非常非常的好”,韩语表情淡冷的回答:“并且有新的追求者出现,只要你们这些人放过她兴许很快她就会有一段新的恋情出现”。

利彻远怔然,镜片后的温柔有丝丝缕缕的凝固,几秒后,他说:“是吗”?

他不信,他了解简汀,她受到的伤害太深,不可能这么快就开始新的恋情,不过新的追求者他是信的,以简汀的外表和魅力男人会被她吸引很正常,以前他不担心,简汀在她身边,加之他对自己有信心,现在不一样,他们离婚了,她可以坦然的接受别人的追求,只是他并没有感到一丝丝的愉悦和轻松。

“是的,利先生,现在你不用觉得愧疚了”,韩语嘲弄的笑了笑,从他身边走开,继续去追逐刚才的汪总了。

回康城后,韩语没有把这个小小的插曲告诉简汀,而简汀依然过着她清静安宁的生活。

十月底的时候,正好周六,简汀向往常一样忙完手里的事和禹易谦一道往山上寺庙走,今天上山的人颇多,路边有不少乞讨的人。

禹易谦说:“今天是观音菩萨生日”。

简汀恍然,从裤兜里掏出一些钱塞到乞讨的人碗里,禹易谦注视着她柔美的侧脸轮廓,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其实这里很多人都是装的”。

“那又如何,如果每次行善总要计较真与假,多累啊”,简汀看着那些拿到钱后不停道谢的乞丐唇角的笑意一点一点萎散开来。

禹易谦看的失了会儿神说:“看来每日听那些佛经你倒是领悟了许多”。

“领悟倒没有多少,就是豁达了些”,简汀微笑的与他一同上山,寺庙方丈早与她两人相识,方丈总说现在像他们这样喜欢佛法的人很少,平时没事总是悉心指导。

不过今日方丈有些忙,两人听完佛经后从偏殿出来,兴许是在暖和的殿内呆久了简汀莫名觉得冷,她用手摩挲胳膊,禹易谦立即脱下自己运动外套披在她身上。

简汀错愕了下忙想脱下来,禹易谦拦住她,笑道:“你要是感冒了养老院的人由谁来照顾”。

“可是你只穿了件短袖…”,简汀面露为难。

“这倒无所谓,我以前去北极

摄影,那冰天雪地里我也是薄薄的衣服”,禹易谦说:“今天观音菩萨生日,我们也去上柱香吧”。

简汀点点头,两人买了几只香,拜完走出大殿时,迎面正好看到利母和赵阿姨说说笑笑的往主殿里走,她腿脚一僵,下意识的想躲,利母却已经先看到了她,“小简,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姨”,简汀恢复镇定的微微一笑。

利母又惊又喜,可当看到她身上的男款运动衣就笑不出来了,尤其是发现简汀身边还站着一个年轻好看的高个子男人,那心情拨凉拨凉的一落千丈,“小简,这位是…”。

“你把香给我”,禹易谦见她们欲言又止的模样,接过简汀手里的香往右边的大香炉走去。

瞧他们熟稔的模样,利母真的是失望万分,她一门心思还盼望着他们复婚的,看样子是没希望了,“小简,你之后去哪了,怎么打你电话也打不通”。

“我…手机掉了,就换了新卡”,简汀歉意的说:“阿姨,真的非常不好意思,当时走的突然…”。

“不不不,我理解你,是彻远的错,是他对不起你,你这么好,他千不该万不该在外面找女人”,利母气愤的说:“尤其是在你们要结婚的档口”。

简汀愣了愣,“找女人”?

“彻远都跟我坦白了”,利母一脸愧疚,“那混小子,我现在都不跟他说话了,他爱怎样就怎样,我也不管他”。

简汀错愕之余心里五味杂陈,大约是两人突然离婚,利彻远干脆把责任都扛到了自己身上,还对他母亲说在外面有女人,只是他这样也没有必要吧,两人都已经离婚了,他的家人怎样看待她都已经不重要了。

“小简,你现在住哪里啊”,利母拉着她手和蔼的问,“你电话多少,告诉阿姨”。

简汀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强笑的说:“阿姨,过去的都过去了,我还是不大想跟以前的生活扯上关系,对不起”。

她说的委婉也直接,利母听得出来,有丝失望,但也没有不高兴,毕竟是利家先对不起她在先,作为女人,她能理解,“好吧,阿姨不为难你”。

“阿姨,那我先走了”,简汀礼貌的颔首,“赵阿姨,再见”。

利母恋恋不舍的抓着她手,原以为自己要多了一个女儿了,不想这个女儿没多久又走了,“再见啊,好好照顾自己”。

她目送着简汀离开,走到台阶下后之前那个男子在下面等着她,然后并肩离去,郎才女貌的。

利母心里酸酸的,拜完佛坐车下山,一路上盯着来往的人,瞧得仔细,倒是在山脚下的时候看到简汀走进了一处养老院。

晚上十一点,利彻远带着几分醉意返回别墅,利母竟没睡,斜靠在客厅的沙发上,气呼呼的瞪着他。

“妈,您怎么还没睡”,利彻远撑着沙发扶手坐下去,想要去摸烟,但忍住了。

“我睡得着吗”,利母眼圈红红的,“我儿子马上快三十四了,老婆没有,儿子没有,我要是两腿一蹬,就真的剩你一个人了”,

利彻远好看的眸子里渐渐流露出落寞,利母接着说道:“我今天碰到简妤了”。

他错愕抬头,听到这两个字才发现胸口有点细微的痉挛,“您怎么…碰上了”。

“今天我跟你赵阿姨去朝霞山上香,本来想跟你求求姻缘,可没想到那就碰到了简汀,不过她可不是一个人,身边还跟着一个护花使者”,利母难过的叹气,“人家那叫一个亲热,身上还披着护花使者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