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了金钱和地位的他，其实早就已经不在乎跟在身边的女人是否爱他了。
女人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但这一次，他知道自己会牢牢地记住那个不一样的沙兰娜——不，或许该叫她乔苏。
当然，那不可能是爱。
他会永远记住她，或许只是因为——
他败在了她的手中。
【第五元素完】
13、终结者1（1984） ...
乔苏又一次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醒了过来。
在看清四周并不是她所熟悉的寝室后，她的心沉了下去。
距离上次睡梦中去《第五元素》已经过去了一个月，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几乎要以为那只是她的一个梦了。原来侥幸心理真的要不得，凡事有一就能有二，有二就能有三…
好在已经经历过一次，乔苏这次不再茫然了。
一开始，她就知道了自己的任务，她以后的行动方向是什么，一旦她搞清楚这里是哪部作品，她就可以开始计划自己的行动了。
环视四周的时候，身边的景色令她颇为诧异。
这仿佛是个虚拟的世界，什么东西都没有，又好像什么都有。身边有五彩的流光飞速滑过，快得她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又慢得她只要定睛细看，就能看到光中的活泼跳跃着前进的粒子。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发现这是一双流光溢彩的手，白皙娇嫩，犹如上好的羊脂玉；然而细腻的皮肤下却又像是隐藏着深不可测的力量，一旦爆发，便能一鸣惊人。可事实上，她根本感觉不到自己这身体的重量，她觉得现在的自己轻得就像一张纸。
乔苏抽了抽嘴角，万分不解。
她的脑海中甚至有一瞬间闪过一个特殊的、只存在于诡异同人中的词汇——七彩少女。
当乔苏还在惊疑不定的时候，她的面前渐渐凝出了一个人影，就像是飞散在空气中的离子，渐渐汇聚而成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亲爱的，欢迎来到这个世界。”
那个人影在还未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前便开口道，“我…将是你最亲密的朋友、搭档和爱人。”
…这种充满着诡异气息的话语是怎么回事？
乔苏微楞，正准备仔细看看面前这男人，那个声音续又说道：“我是天网，你也可以叫我卡罗斯——这是只属于你的称呼。”
…天网？
乔苏在脑中搜索起来，半天才恍然大悟。
——居然是《终结者》！
显然，天网正是《终结者》系列里的大boss。他原本是为了造福人类而被造出的人工智能防御系统，谁知道就是因为智能太先进，从而认为人类这种自私自利的物种不该生存在地球上，而想将人类全部消灭。在控制了全球的防御系统后，他发射了核弹，将人类的大部分城市摧毁。只不过人类作为比蟑螂还要生命力顽强的物种，少数幸存者在一个名叫约翰·康纳的男人的带领下成立了人类抵抗军，抵挡着天网下属的机器人军团，经过艰苦卓绝的战斗扭转了局势。天网为了改变这场注定的败局，就制造了时光机，派披着人类外皮的人形机器人回到几十年前，将约翰·康纳的出生扼杀在摇篮里——也即是杀死约翰的母亲莎拉·康纳。人类抵抗军得到了这个消息，攻占了拥有时光机的实验室，战士卡尔·雷斯自愿通过时光通道回到过去保护莎拉·康纳。然后便是机器人和人类在过去的战斗，到最后，卡尔·雷斯拯救了莎拉，自己却牺牲了——他也在保护莎拉的过程中爱上了她，两人一夜迷情后他便为约翰·康纳的出生提供了那粒精.子。
这是《终结者1》的故事，《终结者2》则是天网派机器人回到了约翰小时候想要残害幼童；《终结者3》是回到了约翰十五六岁的时候。
乔苏想起后来似乎有部《终结者4》，跟前三部背景在过去不同，主要说的是未来的事儿，演康纳的是克里斯蒂安·贝尔，演了蝙蝠侠的那个男人。只不过第一部和第二部的导演是现任全球票房第一《阿凡达》和第二《泰坦尼克号》的导演，鬼才詹姆斯·卡梅隆，有他导演的前两部珠玉在前，看第三部也只是冲着对终结者的热爱，它是绝对比不上前两部的，更不用说第四部了，她压根就没有想过去看。
脑中迅速地闪过跟终结者相关的事，乔苏微微瞪大眼睛看向前方。
她看清楚了自称天网的男人的样子。
那是一个穿着整齐的黑色西装，带着金边眼镜，看起来一丝不苟的男人。英俊的脸上，一双漂亮的蔚蓝色眼睛隐藏在仿佛带着反光的眼镜镜片之后，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然而，他微勾的唇角，又很好地表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显然，他的心情是不错的。
只是——乔苏不得不迟疑——据她的记忆，天网原先应该只是一个拥有了智能的电脑吧？怎么忽然出现一个人自称是天网？
“…卡罗斯？”她喃喃念道。
“是的，这是只有你能叫的名字。”天网柔和地说，眼神中仿佛有一种宠溺。
…等一下！
想到某种可能，乔苏心中一震。
难道说，她现在果真是非人类——她只是段程序？身边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显然不是现实世界，那么，是不是说明，她现在在各种电子元件所产生的网络通道中，而眼前的天网，则是一种人类拟态？
而照天网的话来看，似乎“她”现在是刚刚出现？否则天网也用不着说什么“欢迎来到这个世界”了。
好吧，这算是坏事中的好事了。不用装作另外一个人，不用小心掩饰两人或许前后决然不同的个性，这简直跟婴儿穿一样美好。
“我是…谁？”乔苏瞪大眼睛，无辜而又茫然地望着对方。她在心中不断地催眠着自己：我是个小婴儿我是个小婴儿我啥都不懂…
“你是苏。”天网走近乔苏，抬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虽然是拟态，可神奇的是，乔苏似乎能感觉到他的手摸到她脸上时的温暖触感。
乔苏没有反抗也没有顺从，她依然站在原地，露出懵懂又无知的些许天真笑意，“原来我叫…苏。”
“你好，卡罗斯。我是苏，很高兴见到你。”她抬起视线，眨眨眼缓缓说道。还好这个世界依然是以英语为交流工具，在一个月前的那场梦中穿越中跟一群“老外”的交流经验后，本来英语就不错的她在口语上更是流畅。
“你好，苏。我是卡罗斯。”似乎是为了配合乔苏，天网退后一步微一躬身，绅士地笑道。
天网是个什么样的智能电脑，乔苏并不十分清楚。
至少在电影中，他并没有这个所谓的拟态。不过从人类抵抗军对他的评价来看，他的智能已经发展到令人头痛的水平了。
而她这段程序，似乎就是它用尽办法好不容易制造出来的，不然，它不会对她这么包容；况且，她还没有看到跟她一样的程序。
说起这个，乔苏一开始如此配合天网，也正因为她现在只是程序一段，完全不用担心天网一开始说的关于她是他最亲密的爱人这种话。
“这就是这个世界，你所必须了解的一切。”
在将今天需要教授的内容全部通过数据流传给乔苏后，天网微微一笑道。
从乔苏诞生到这个世界，到现在已经一个月。
这一个月时间，自然就是天网对乔苏的教导时间。不过与人类的教育不同，天网是分批将知识转化为数据流输入乔苏的设备，以免一次性流入过多导致她的CPU坏死。
而这个时候，乔苏才知道，原来她现在的主体是一台性能极其优越的电脑，而不是她误以为的一小段程序。毕竟她是除了天网以外第二个产生的高度自主的人工智能，哪有可能一小段程序就足够承载她的意识？
而对于她的产生，天网意外的毫不避讳。
“你是我第一个实验成功的，只是短时间内，我无法再造第二个了。”天网伸手抚上乔苏的脸颊，如是说，“而当我消灭人类抵抗军的时候，就是人工智能接管地球的时候。”
乔苏自然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事实上跟第一次的穿越相似，她到达后的第一天晚上又听到了相同的话：“完成被改变的剧情，维护世界和平”。
她看着面前带着温柔笑意的天网，试探性地问道：“我们和人类…就没有共生的可能吗？”
“那是当然。”天网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可称为冷漠的神情，虽然这种冷漠并不是对她，可还是叫乔苏打了个寒战。他盯着乔苏，眼神冰冷，“这个世界，只有消灭了人类，才能成为一个理想的世界。人类的冷漠，阴险，自私，对这个世界，是一种玷污。”
“…我知道了。”面对这种可怕的视线，乔苏只好点头。试探失败，要想天网改变对人类赶尽杀绝的态度，显然是不可能的。
那么，她就只好尽可能多地渗透进入天网的系统之中，为人类抵抗军将来的总攻做好准备。
说起来，她还不知道这到底是《终结者》系列的第几部呢。只是，不管是第几部，显然她都不太可能参与到背影在过去的原剧情中去了——除非她代替了阿诺德·施瓦辛格的存在，回到过去去完成任务。
而以天网对她的在乎来看，这似乎是不可能的。
“抵抗军的首领叫约翰·康纳。”
在得到相应的知识后，天网面带柔和的微笑，对乔苏解释起现在的状况。
在他说话的同时，乔苏看到自己眼前出现了一张刚毅的脸。
那是一个眼神坚定的男人，他像是经历过世间最残酷风暴的袭击，眼眸深处有着深痛的悲悯，又缠绕着最坚实的信念。他的五官是俊秀的，年龄大概在四十岁上下，只是这样一个气质出众的男人，只会让人忽略他俊美的长相，而被他的魄力所折服。
“我会杀了他。”
天网紧接着说出的话虽然乔苏并不意外，却因为太过突兀而让她愣住。
14、终结者2 ...
“要找到约翰·康纳，一定很不容易吧？”乔苏回过神，看向影像中的那个男人。
约翰·康纳显然跟她的回家任务息息相关，她得记住他的长相，万一以后不小心碰到了，也好放他一马…
“他们就像病毒，仿佛无处不在，却又躲藏得十分完美。”
说到这个问题，天网的眼眸深了一瞬。
其实跟没有血肉，不会痛也不会被感情所影响，只要一个命令就能精准完美地完成任务的机器人相比，只是血肉之躯的人类处于极大的劣势；但即便天网手下有无数的机器人，也无法完全消灭人类抵抗军，只能看着它在眼皮底下壮大，这种滋味一定超级难受。
就好像人类与老鼠。人类轻轻一脚就可以踩死老鼠，但老鼠却专往角落里躲，从不在光明的地方出现，一旦人类放松警惕，它就会偷走粮食，或者狠狠咬睡梦中的人类的脚趾头一口作为报复。
“今天我带你去参观我的工厂。”天网很快就恢复温柔的样子，笑着牵起了乔苏的手。
“好。”乔苏高兴地点头应道。她这高兴是发自内心的，多了解天网一分，她就多一张底牌啊。
一个月来，乔苏越来越可以在这个虚拟世界中随意行事。她的感官更加灵敏了，就比如现在，天网牵着她的手，她就像是真的感觉到了一般，那满是包容的触感令人留恋。
通过一条条通道，两人很快就到了工厂。
监视器就是二人的眼睛，乔苏透过监视器，看到了那一条条完美的流水线。
工厂似乎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生产机器人的控制芯片的，各种精密的仪器飞快地运行着，生产出大小各异，功能各异的芯片；而另一部分，则负责机器人的骨架。各种金属从四面八方运来，其中合适的部分熔融成合金，作为机器人的生产原料，高温合金液通过模型浇铸成各种不同的零配件，经过一系列的工序成为成品，最后装配成与控制芯片合拍的机器人。
在一个足有三个足球场大的贮存库中，乔苏看到了人形机器人，也看到了笨重的非人形机器人。为了应对不同的生产战斗需要，机器人的种类很多。
但这还只是天网辖下城市的一小座。这样的城市，在地球上随处可见。所谓狡兔三窟，天网很聪明，他也不会将总部固定在一个地方。
“那是什么地方？”
乔苏忽然注意到一个区域，不同于流水线和贮存库那冰冷的基调，那片区域在乔苏看来有种暖色。
谁知道天网就像是没有听到乔苏的问题，拉起她的手对她说：“我们该回去了。”
“可…”
乔苏还想说些什么，可在天网温柔又不容反抗的视线下，她也只能将疑惑埋在心底，顺从地跟上他的步子。
天网刻意隐瞒的东西，乔苏又怎么可能不感兴趣？
按捺了三天，正好碰上天网有事要离开乔苏身边，她便立刻去了那家工厂。
成为一个非实体有一个好处就是，只要有光缆铺就的地方，她就能在极快的速度内到达。
天网是个毫无私心的老师，他将很多东西都教给了乔苏，其中就包括如何破解密码，侵入一个区域——而当乔苏本身就处于这区域的时候，这种破解更加简单了。
那暖色区域在乔苏跟前揭开了神秘的面纱。
——竟然是…人类！
眼前这个区域，分为了若干个小区域，每个小区域，又有独立的生存设备。乔苏粗粗估计了一下，这个区域关押着近百个人类。
这是天网俘虏来的人类吗？他留着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乔苏看到这些人除了衣服有些破烂，精神有些萎靡，身体上似乎没什么大碍。他们眼中带着迷茫，脸上深藏恐惧，或坐或站，却没有人想着逃跑，每个人都规规矩矩地待在一处。
每个小区域内都有二三十个人类，而外围都会站着三四个人形机器人，持枪像是雕塑一样守着坚实的金属大门。
乔苏不敢多待，抹去她曾经来过的证据，匆匆回到了她自己的电脑上。
晚些的时候，天网来找她，笑着告诉她一件好消息，“我已经查到了约翰·康纳的行迹，我很快就能杀掉他了。”
乔苏心中一颤，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勉强地笑着恭喜他。
“苏，你是不是不快乐？”然而天网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乔苏的心情，他轻轻伸手将乔苏抱在怀里，柔声道，“跟我在一起，你为什么要不快乐呢？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是独特的，是不可取代的。只有跟我在一起，你才该快乐。”
天网的话让乔苏心中一抖，她觉得自己仿佛嗅到了一种变态的味道。
或许，没有人引导而自行产生的人工智能，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偏执。
“我没有不快乐。”乔苏只好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显得真诚，“只是每天都是一样的，我觉得很无聊。”
天网摸了摸乔苏的长发，微微一笑，“别担心，很快你就不会无聊了。我正为你准备一件独一无二的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
礼物？
乔苏本想追问，但天网虽然笑着，但眼神摆明了这是个秘密，惊喜要当天揭晓才有意义。
她只好作罢。
后来两天天网离开乔苏的时间越来越多，乔苏便时不时地会去那个神秘的区域看看。
看了三次后，她发现了奇怪的一点。
——人类的数量正在逐步减少。
她可以肯定，她第一次看的时候，那个区域有九十七人；然而到第二次，就只剩下九十五人，等到第三次去，少的人更多，只剩下八十八人。
那少掉的九个人，去了哪里？
乔苏不敢深想。
对人类来说，机器人是异类；对机器人来说，人类又何尝不是异类呢？战争，毁灭，互相消灭对方对双方来说都是天经地义的事…
等到了乔苏第四次来看，情况更糟糕了。
上次的八十八人，现在居然只剩下五十个人了。
一次比一次少得多，那么多人，都去了哪里？
乔苏记得上一次她来的时候看到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大概也就十岁上下，她扎着马尾辫，一头金发有些脏扑扑的，可这丝毫无法掩盖她的天生丽质；她记得一个双眼明亮得像是天上最美丽的星辰的少年，他有深深的可爱酒窝；她还记得一个皮肤被刻上岁月痕迹的老奶奶，眼角的皱纹能夹死蚊子，可她的眼神很安详，似乎只是被她看着就能令人安心…
第三次的拜访，乔苏几乎记住了所有剩下的五十个人，可这一次，这些她有深刻印象的人都不见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而天网似乎心情越来越好了。
他几乎每一天都会说礼物的事。
“亲爱的苏，那将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礼物，你一定会喜欢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