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想了想,又看了看身边眉尖微蹙凝神思索借口的韩裴,叹了口气,“舅舅,我改嫁了。”

苏晴的名声就这么被她给败了,幸好这老和尚够孤僻,没有散播渠道。

韩裴最终是拿了几包药,老和尚还慷慨附赠了药方,然后将他们扫地出门。

害人一次又帮人一次,元初一心里终于平衡了,不过拿着药的韩裴不太平衡,出门的时候险些被门槛绊倒,门外的何全连忙扶住他,“韩大哥,没事吧?”

元初一回头看了一眼,笑嘻嘻地对何全说:“没事,你韩大哥刚娶了个改嫁的夫人,没顺过气来呢。”

何全莫名其妙的目光在韩裴与元初一间不断来回,韩裴伸手在他脸上一推,“别乱想。”

何全吐了吐舌头,随韩裴出了庙门,才又道:“韩大哥,咱们怎么办?那马车还陷着呢。”

元初一心情正好,闻言指了指卫四,笑道:“有他在,区区一辆马车不在话下。”

对元初一的提议,韩裴条件反射地想要拒绝,但对着她热情的笑脸,一个“不”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也好,虽然他对元初一的行事作风颇有疑虑,但不可否认,她的确帮了他,现在的提议相信也是一番好意。

“那就…多谢了。”不知为何,韩裴突然想到昨天上山时,他似乎也对元初一说过这句话,然后…嗯,指错路的事,他相信元初一不是故意的。

元初一今天可算是过足了做善人的瘾,她与韩裴上了马车,卫四驾车何全指路,他们一行四人,从西山下来绕回南山,顺着昨天韩裴走过的道路,寻找失陷马车的踪迹。

此时太阳升起不久,山中仍有雾气缭绕,树木上还挂着凝结未干的露珠,偶有阳光折射,亮莹莹的十分漂亮,此等美景,元初一难得见到,她将车窗窗帘掀起,任由带着草香的清风吹入,清新得沁人心脾,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我还是…”元初一笑盈盈地将目光从窗外转回来,正想与韩裴闲聊几句,却发现他靠在车厢上,双眼轻合,好像睡着了。元初一立时住了口,留恋地望一眼窗外,轻轻将窗帘垂了下来。

“你还是如何?”闭着眼的韩裴突然开口,漂亮的长睫动了动,缓缓掀开。他看着元初一,从容沉静,“我没有睡着,不必防风。”

元初一笑道:“你睡一会也无妨,反正我们也没什么好聊的。”这是实话,与韩裴见这几次,每一次都可谓恩怨交织,偏偏他们又不是很熟,对彼此相互也都有点意见,所以他们既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更不是亲戚,元初一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对待韩裴,相信韩裴亦然。

韩裴大概也想到了这些,唇边泛起一抹轻轻的笑意,眉目间因为这笑意微现温润,缓和了他向来的淡漠疏离,他曲起腿,为自己找了个舒适的姿势,才缓缓道:“上次我误会你与你兄长的关系,是我不对。”

元初一闻言挑眉,随后偏了偏头,笑道:“我三番两次弄丢你的络子,也有不对的地方。”

韩裴神情恬淡,明明没有明显的笑容,却能让人感受得到他的善意,“找得回来…就好。”

元初一错愕之后大讶,“又找回来了?”

这个“又”字很妙,总能让人感到痛心疾首,比如说:小明又去赌钱了!无形之中就能把罪名加重数倍!

韩裴也想到了这一折,他看着元初一眼中的跃跃欲试,不愠不火地慢慢道:“我不会再让你见到它。”

元初一干咳一声,表示了解。

这时马车渐渐慢了下来,又颠簸了一段路程,停了下来。

元初一也搞不懂为什么山路旁会有陷阱,但眼前这个大坑显然是用来抓野猪或者什么大型猎物的,现在,一匹枣红马和一辆破车挤在里边。

说挤,是因为这陷阱或许可以单独容纳一匹马或者一辆车,但同时装这两种物体,小了点。

“这马还真可怜。”元初一蹲在陷阱旁边,满怀同情地看着已经放弃挣扎的枣红马,摇了摇头。啧啧,这么高摔下来,一定很疼…她就忘了,当时在车里一起掉下去的,还有两个活物…

何全已经不想再回顾昨晚的悲剧了,他跳下陷阱想把马弄出来,结果自不用想,他要是能弄出来,昨晚就弄出来了。最后是卫四下去,先把何全扔上来,然后钻到马肚子下,用力一扛,马上来了,再搓了搓手,“呀喝”一声,车也出来了。

连韩裴都瞪了瞪眼睛。

元初一倍感荣光啊,她上前踮脚拍了拍卫四的肩膀,一指陷阱里剩下的那个车轱辘,“给安上,咱就回家!”

说干就干,卫四又把车轱辘从陷阱里扔上来,何全满眼艳羡地将车轱辘滚到瘸腿马车旁,连声道:“我来就行,我来就行。”

卫四看看元初一,元初一笑着摆摆手,也罢,总得给人家表现的机会。

韩裴看着卫四轻轻松松地把车反了个方向撂倒,以方便何全装车轮,不禁叹道:“叶夫人手下,能人异士颇多。”

元初一笑道:“这话不假,有他在赌场一戳,一个敢赖帐的都没有。”

韩裴…不语。

元初一又想了想,奇道:“什么叫‘颇多’啊?你不就见了卫四一个?”

韩裴抿抿唇,清恬的面上现出一丝不忍回忆,“还有给你设计那辆无厢马车的…”

哼!元初一也不说话了。

不过,何全能力明显不行,弄了半天,车还是车,轱辘还是轱辘,它们拒绝结合!

何全大汗淋漓地往地上一坐,抹着汗说:“这回可糟了,出来一回方家的银子没着落,现在又得赔辆马车钱!”

韩裴上前查看了一下,回头道:“叶夫人,麻烦你再送我们下山罢。”

元初一也上前看了看,招手叫卫四过来,“你试试。”

卫四就绕着马车琢磨,何全道:“缺了零件,安不上了。”

韩裴也有点担忧马车的安全问题,跟着道:“我们还是…”

元初一打断他,“放心,这么简单的事,交给卫四!他学过!”

看元初一热情满满,韩裴也不便相拦,由着卫四去了,结果,也是半天没有弄上,看来颇具难度。

元初一则很有信心,也不监工,顾自问韩裴道:“你们家是做什么生意的?”

“香料生意。”韩裴收回盯着卫四的目光,又补充了一句,“并非我家,是桐城何家,经营着合香居。”

“合香居竟是你家的?”元初一有些诧异,合香居是桐城知名的香料行,五叔出门时带过不少香料给她,无不品质精良,最初商量转行之事时,她还和五叔合计过去桐城看看情况,能不能弄个分号回来开开,奈何五叔早已探听到合香居坚持不开分号,以保持品质,这才做罢。“那你真的只是管家?”元初一见韩裴没有反驳,不由奇道:“管家还管生意上的事?”

“帮忙而己。”

韩裴轻描淡写地一言带过,显然不愿多谈,元初一也就不刨根问底,继续自己的问题,“合香居的生意是与方家一起做的?”

虽不明白元初一为何要问这些,但这些事并非什么秘密,韩裴便点了点头,“方老爷与我家东主交情不浅,他只是出资与分红,生意上的事从不过问。”

“合香居生意不错啊,方家每年应该也能分到不少银子。”元初一坐到自家马车的车板上,悠闲地悠荡着两条腿,“就算方老爷子过世了,方家也没理由不继续合作。”

“方家…”韩裴只说了两个字,又打住,慢慢抬眼望向元初一,“你问这些做什么?”

元初一饶有兴致地笑笑,正要说话,只听卫四在那边喊道:“好了!”

元初一与韩裴齐齐望去,果然,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在那里,卫四正忙着给马匹套上缰绳。

何全对卫四的敬仰真如滔滔江水啊,他迫不及待地上了马车,使劲坐了坐,嗯,稳当!

“我就说吧…”元初一笑着跳下自家马车,不想脚刚落地,不知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摔了个腚墩。

为免尴尬,韩裴快速转过身去,元初一却已瞄到他眼中蕴含的一丝笑意,不由微恼,随手抓了地上的一样东西就扔了过去。

哎…那个东西…怎么那么像…元初一也说不出它的准确名称,但可以确定,她常常在车轴和车轮一带的部位见过它!

这时何全已扬起马鞭,喝亮地喊了一声,“驾!”

然后…

“啊——”

元初一的脸立时皱在一起,而后慢慢睁眼,咽了下口水,盘算着到底该怎么样才能表达出对何全的无尽同情。

已经整装完毕的马车再次飞了轱辘,马没事,车栽了一边,何全…约么在两丈开外。

韩裴对此次悲剧除了表示难过也没什么别的想法了,他面色难看地望了元初一一眼,然后疾步跑到何全身边,替他查看伤势。

这…真和她无关,虽然是她坚持要卫四修车,但那车轱辘是卫四装的,不是她!元初一一步步地挪到何全身边,极尽诚意地朝他笑了笑,“放心,零件找到了…”

何全脸上挂了彩,眼眶含泪地看着元初一,他的脚不自然地扭向一边,多半是折了。

韩裴拍拍他的头,抬头向卫四道:“卫兄,麻烦你…将零件装好吧。”

元初一马上道:“乘我的马车走吧。”

韩裴瞥着她,清澈的眼底透出些许无奈,他轻叹了一声,“不必了。”

有些事,是注定的。

元初一回头狠狠地瞪了卫四一眼,卫四也学聪明了,不与元初一对视,捡了零件麻利地把轱辘重新装好,效率是之前的好几倍。

让卫四试好马车,元初一这才敢将车还给韩裴。

韩裴默不作声地将摊成“大”字形的何全小心送上马车,而后坐到驾驶位上,默默地戴上车夫专用的小斗笠,牵起缰绳,停顿了一会,终是没有开口说话。

此情此景让元初一倍感心酸,她带着讪然,挥了挥手,“咳!韩兄,再见。”

韩裴本已驶动马车,闻言又停下,他认真地考虑了一会,转过头来,面带菜色地对元初一道:“叶夫人,我们不如…不要再见了。”

第二十七章 头一直疼

更新时间2011212 18:47:35 字数:3537

元初一对韩裴此时的心情多少能理解一点,她目送韩裴小心地将马车驶离自己的视线,长叹一声,回身招呼卫四,“走吧。”

卫四默不作声地跟在元初一身后上了马车,他坐在驾驶位上,半天没有动作,踌躇再三,小心地道:“少夫人,回去之后能不能查查他们住在哪里,再给何全请个大夫?”

“嗯。”元初一在车内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随口应了一声,等了一会,还没见马车启程,就用脚踢了踢车厢,“别愣着了,何全死不了!快走吧,还能赶在天黑前到家。”

提起回家,元初一本已有些放松的心情又收紧起来,回家意味着见到叶真,意味着要和叶真摊牌,没有转圜不再姑息,就算两人关系因此出现裂痕也在所不惜,他们必须要面对面实了!其实元初一更希望叶真能够自己认清这一点,别再心存什么幻想,但可惜,就算他变得开朗不少,也还是如前世般软弱,一直用逃避来使事情变得更为复杂。

为赶在日落前进城,元初一让卫四一路疾驰,中午也没有找地方用饭,终在傍晚时分回到了合庆园。守门的家丁见元初一回来很是诧异,一个过来牵马,另一个赶紧进府通报。

其实也没什么通报的必要,自从叶家分了家,合庆园里一共就往了那么几个人,老爷子不知是不是嫌人多吵闹,这么多年了,也就唐氏和罗姨娘一妻一妾,叶彦的满腹心思都用在如何让老爷子把全副家当交给他上,没时间去琢磨添人进口的事,叶真更不用说,有元初一一个他还嫌多呢,至于五叔,一直没有娶妻。

元初一直接去了晨园,罗姨娘在那,寸步不离地守着唐氏,见了元初一连忙迎上来,“少夫人不是得明天才回来么?”说着又朝元初一身后看了一眼,“大少夫人没过来?”

元初一便按事先套好的词说苏晴去给唐氏祈福,罗姨娘姣好的面容微现感概,叹了一声道:“也好也好,我明日起也开始茹素,祈求夫人远离病痛。”

“婆婆…的伤势又加重了?”元初一盯着床上入睡的唐氏,见她双颊微陷,比两天前憔悴了一些。怎么会这样?按理说唐氏伤的是脚,而且也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伤势,应该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的负担才是。

罗姨娘微有些犹豫,迟疑半天,将元初一拉到一旁,小声道:“夫人给小姐去了信,希望小姐回来看看,但是…唉,小姐回信说这几日正筹备她公公的寿筵,脱不开身。”

元初一闻言皱头紧蹙,“她真这么说?”唐氏平日对叶瑾娘的体贴关心可称是无微不至,任何事情只要叶瑾娘一句话,唐氏无不尽心而为,叶瑾娘表现得也是母慈女孝,连元初一都非常羡慕,可现在,叶瑾娘竟为了一个筵席置自己受伤的母亲于不顾,虽说唐氏没受什么大伤,但这种态度未免让人心寒。

罗姨娘又叹了一声,“这件事我还没敢告诉夫人,夫人惦着小姐,扭伤时不想看大夫,是怕大夫太快治好她,她就没理由叫小姐回来,少夫人也知道,杨家那样的门弟,规矩是很大的。”

元初一这才了然唐氏当初不合情理的举动,心中不禁动容,如果自己的娘亲还在…

“夫人对小姐那么好,小姐却…”罗姨娘猛然住口,绢秀的脸上挂着一丝紧张,她低声说:“我失言了。”

元初一摆摆手,始终想不通叶瑾娘怎么会这么做,两家相距不远,哪怕只抽出半天时间,回来看一看唐氏,也算给母亲一个安慰了。她心中感叹,目光瞥向床上的唐氏,赫然发现唐氏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显然也听到了她们的对话,面上带着浓重的失意,恍然失神。

罗姨娘面带难言之色,她上前合着石榴将唐氏扶起,期期艾艾地道:“小姐大概真的太忙了,夫人也知道,她那样的婆家…”

唐氏轻轻闭了闭眼,缓缓地挥了挥手,“我知道、我知道。”

唐氏的失落引得元初一微有心酸,子欲养而亲不在,怎会有人如此挥霍近在眼前的父母亲情?她究竟多羡慕一个拥有严父慈母的和美家庭,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元初一走上前去,将手中药包递给罗姨娘,“这是外敷的药,姨娘先给婆婆敷上吧,里面还有张内服的药方,麻烦姨娘拿给大夫瞧瞧,没什么问题再给婆婆服用。”成智再高明,他没见过病人,开的药方未必能全完合用,还是找大夫再看看为好。

罗姨娘马上将布包拿到桌前拆开,元初一则坐到床前的绣墩上,陪伴唐氏。这是元初一这辈子第一次如此靠近唐氏,也是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个上辈子逼死她的妇人,原来竟是如此普通。

她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也是一个普通的母亲,因为女儿的拒绝,她虽然努力维持平静,可精神却萎顿至极。

犹豫半晌,元初一试探地将一只手轻轻覆至唐氏手上,入手,冰凉。

唐氏的眼帘抬了抬,大感意外地看向元初一,脸上涌起一种复杂又矛盾的情绪,良久良久,她的眼中又恢复了平日的淡漠,她动了动指尖,轻轻抬手,将手从元初一手下抽出。

元初一的眼睫忽闪了一下,她刚刚升温的心缓缓下沉,最终,她站起身来,与罗姨娘道:“姨娘受累多照顾婆婆,我先回去了。”

茶杯就是茶杯,就算偶尔被当做饭碗,也是主人无碗可用的情况下,等真正的饭碗回来了,茶杯就可以有多远滚多远了。这一点,她和唐氏都明白。只不过,她想试试唐氏这个茶杯能不能替代她失去的那个饭碗,而唐氏,试都不想试。

出了晨园,竹香候在院外,见了元初一无视她微沉的脸色,道:“二公子已经回来了。”

元初一轻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叶真回来了,也就是说,她下一步就要回去与叶真摊牌了,她还真忙!同时她又有点后悔,当初真应该让竹香去念慈庵的,如果此时留在身边的是梅香,估计她会看着脸色说几句贴心的话,再汇报情况吧。

“老爷子去哪了?”在晨园并没见到老爷子,让元初一有点意外。

近半年来老爷子有完全放权的意思,去赌场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每天晚饭是必在家里用的,今天则不在。

“似乎去了青龙赌场。”竹香说完又补了一句:“这两天都在那里。”

元初一闻言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微微沉吟。想到老爷子前两天下棋时偶发的感慨,她转了方向,“把卫三找来见我,我去大厅等他。”

竹香得了吩咐扭头便去了,毫不迟疑,不像梅香,总问为什么。嗯…看来要办事,还是竹香好。

元初一暂且放下叶真,就着天边晚霞慢慢走到前宅大厅,虽然她刻意放慢了速度,等卫三到的时候,天也早就黑了。

卫三进来后朝元初一抱了抱拳,元初一放下手中点心,正要让他说话,不经意瞄见卫三和竹香俱都身杆笔直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僵硬得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由暗中翻了个白眼。

还是梅香和卫四亲切啊…

“赌场那边查出什么了?”元初一无奈地示意没眼色的竹香给自己添茶。

卫三两道粗眉扭到一起,“最近两天有四五个赌客,似乎是一伙的,他们精通赌术,每赌必赢,而且都是大手笔,连全叔也拿他们没办法。他们已经连续来了九天,这九天青龙的收益跌了一成,再有十天,六成的底线也保不住了。”

一般来说,赌场想要营利,每日所有台面上投注的银两必要赢得六成以上,另外四成可放给赌客,如果连六成的底线都守不住,那就不是赌场无能的问题,而是收益和一众兄弟的吃饭问题了。

元初一眉尖紧皱,“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么?”

如果是一般的老千,他们不会在某一处过久流连,因为但凡赌场都有自己的势力,他们一旦被盯上,那不是追回银子就能解决的,轻者断手断脚,重者就直接往生。青龙赌场的那几个老千已连续来了九天,一定早就被盯上了,可他们还是有恃无恐,可见并非只是纯粹地想要吸金。而且天下虽大,赌术高超者却只有那么几个,全叔赌技不凡,连他都无能为力的,那已不是一般的高手了,这样的大高手凑在一起,岂会没有目的。

“暂时还没查到。”卫三沉着脸,“老爷子应该已经有些眉目了,不过大公子一直没有动静。”

“既然如此,你就先不要插手了,只管盯着就好,以免给公公添乱。”元初一没料到事态这么严重,加之赶了一天的路没有休息,此时微有些头疼,“我会找机会直接问问公公。”

卫三应声后便退了出去,想到还要回揽月居面对叶真,元初一只觉得头更疼了,她揉了揉眉心,深深地吸了口气,“走吧,回去!”

竹香一言不发地跟着元初一回到内宅,路上她一直沉默,不由让元初一更加想念梅香了。转了个弯,眼见揽月居近在咫尺,竹香突然拦住元初一,“少夫人,你还是不要回去的好。”

元初一也不知道自己下面该怎么接,跟竹香大眼瞪小眼地瞪了半天,也没得到她一句解释,只得耐着性子问:“为什么?”

竹香瞪着眼睛眨也不眨,“婢子怕少夫人更加头疼。”

这可奇了,竹香跟她有两年了,这还是头一回主动向元初一表示想法,不过她这一说…元初一更想回去了…

她也不得不回去啊!不回去,难道要睡花园么!

元初一继续前进,没几步便进了揽月居,叶真住的厢房果然亮着烛光,她没有犹豫,直走向叶真的房间,上了台阶,也不敲门,伸手一推,“叶真,我…”

看清了屋里,元初一的话卡在嗓子眼里,半天也发不出什么声音。

布置精美的厢房里,备了一桌简单的酒菜,叶真坐在桌子一边,手里还拿着酒杯,另一边坐着一个紫衫男子,形容慵懒,眉目骄狂,见元初一进来,微薄的双唇勾起一个兴味盎然的笑容,似得意,又像挑衅。

元初一看着这个口口声声答应自己绝不再见叶真的贱人,任何言语都难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她揉着额头,心里只有一句话,竹香,你真相了。

第二十八章 真相终为何

更新时间2011213 17:24:58 字数:2993

见到元初一,叶真的眼睛稍稍睁大了些,似是有些惊奇,他放下手中酒杯,笑道:“不是说明天才回来么?”

元初一很久没好好看过叶真了,此时见他水润秀丽的容颜微现清减,身子似乎也比以前更加纤细,但他眉目间的茫然惆怅已然褪去,整个人舒雅自然,风采又现。

真是讽刺啊!对着自己便是求而不得,不辞而别。元初一笑着冷哼,“原来你还知道我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