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婢子晚点再来?”

元初一红着脸假装没听到,故作忙碌地将早饭从食盒中一样样地取出,韩裴则遮遮掩掩地坐在床边,忍着绷得发疼的身体,面色微菜。

竹香心中暗暗摇头,年轻人,火气壮啊!

【嘿嘿,肉吃得还满意不?】

第117章 婚礼进行时

吃完早饭,韩裴已又恢复了淡然的样子,只是看着元初一的时候,眼底总是似有若无地蒙上一层深遂的色彩。

“有力气么?要不要再歇歇?”准备回去之前,他问。

元初一涨红了脸瞪他一眼,第一个走出房去,不过等上了马车双腿就开始发软,果然,昨晚操劳过度了。

韩裴跟着她进了车厢,见她正在揉腿,唇边不由泛起一抹别具深意的浅笑,到她身边坐下,说:“竹香说她也会赶车。”

感觉着身旁传来的热度,元初一的脸上莫名地又浮起一层红晕,低下头不理他。没一会,马车轻颤一下,正式出发。

元初一始终低着头,可无论她再怎么忽略,都能感觉有道目光一直停在她的脸上,许久之后,她受不了地抬头一瞪眼,“看什么看!”

韩裴笑笑,移开目光没说什么,过了一会,伸出手来轻轻握上她的手,一会交叉一会合握,一会又翻她的手心看,玩得不亦乐乎。

元初一鲜少见他这样,不由失笑,“看出什么了?”

“嗯…”韩裴盯着她的掌心,认真地道:“你的手相上说,这辈子你会嫁两次,然后幸福一生。”

他认真的样子让元初一的心间微微泛甜,又一扬头,抿唇笑道:

“原来你还会算命,那你算算,到底是谁当初对我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又把我当成凶神恶煞的?”

韩裴瞥她一眼,唇角带出一抹别具深意的笑意,他慢慢地将身子靠过去,揽住她的腰,在她耳边极低极低地说:“原来是有些误解,昨晚我才知道,原来凶神恶煞也能柔如春水,诱人如厮。”

一句话,让原还有些调侃意味的元初一羞得耳根通红,好半天才想起反击,轻掐了他一下,“平时看你正正经经好,原来都是装的,就知道欺负我!”

韩裴闻言长眉轻挑,下巴搁到她的肩上笑了两声,“我怎么欺负你了?”

“你…”元初一话刚出口便察觉他的话有些歧意,颊边染着薄红扭过头去,避开他的逗弄o韩裴笑着放开她,一向澄澈的眸中带着少有的兴奋之意,他是很高兴啊!虽然不知该怎么表达,笨拙得只能以欺负她的方式向她表述心情,但,能拥有她,他内心的喜悦几乎冲破他所有的冷静与自持,如果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说不定…嗯,他会唱歌的。

欣赏了一会她脸上的红霞,他轻声但郑重地说:“这次回去…不管遇到什么事、什么困难,我们必须马上成亲!”

元初一沉默了片刻,元家人的影像在脑中不安地闪过,不过她并未让韩裴久候,轻轻地“嗯”了一声,眼睛晶亮晶亮地。

得了她的答复,韩裴这才又放松下来,以从未有过的闲散姿态半躺在她身边,仍是拉着她的手玩,直到马车渐慢,回到小青山的山脚处。

此时天色还早,不过王氏早早地就来了,在小庙门前不住张望,直到远远见到元初一等人,这才松了口气,急忙迎上去,“这是去哪了?昨天怎么没回来?我还以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元初一脸颊微红,也不知是风吹的还是怎么,笑着安慰王氐几句,又提了正事,拿出那张地契交给王氏,让她去办分割的事。

王氐极为不好意思,这么一来总觉得自己好像特地是为这事等在这的,元初一却不以为意,王氏家中虽然殷实,但只是相对于梧桐村这个小地方,家资有限,突然得知要拥有这么大的一块地方,重视是应该的。

王氏拿着地契千恩百谢地走了,带来的饭菜也一起带走,说是要回去重做了热的再送来,元初一也不推辞,乡下人十分淳朴,如果连这些都不让她做,她会十分不安的。

王氏走了之后,韩裴与元初一便开始着手封坟,叶真已经把青砖备好了,例省了他们很多的麻烦。不过,最终动手的也只是韩裴一人,因为墓里的人是元初一的母亲,自然不能由外人动手,竹香就空闲下来,而元初一,也在韩裴“体力尚未恢复”的理由下,听话地围观。

虽然只有一人动手,但韩裴丝毫不急,专心细致地完成着自己的工作,冬天泥水难调,常常还没怎么地就冻住了,只能以炭炉温了水不停地重调,期间他又以元初一站在旁边让他分心为由,将她赶回屋去,整整两个时辰,他才进了屋,现给元初一一个安静的笑容,“都弄好了,应该还可以。”

看着他冻得通红的指节与耳朵,元初一马上将热乎乎的手覆了上去,感觉着手中的寒意,她有些心疼,又十分感动,她哪里不知他为什么不让她动手,只是,为了保全她,他一个人倒把罪都受了。

韩裴对此却是置之一笑,他冻一点,总比看她冻着,他心疼要强得多吧!

又过了一会,王氏送了午饭过来,元初一他们吃完,又给洪氏磕了头上了香,便跟着王氏一起下了山,当天晚上便住在王氏家里,第二天分割地契的办好了,元初一便拿着她那一份,与王氏一家道了别,驾车离开了。

路上这几天,虽然夜夜与韩裴共处一室,但他却出奇地老实,顶多抱抱亲亲然后就睡了,再无更多逾矩之处,这让元初一有点郁闷,倒不是说她非得想做点什么,只是…从程序上来说,他们也算是新婚了,他怎么就…难道这么快就腻了?

这个顾虑深深地埋在她的心底,与他在一起时也免不得少有试探之意,但韩裴统统不为所动,更有甚者,在外留宿的最后一晚,元初一把心一横不着寸缕地缩在被子里,韩裴回来后虽有惊艳之意,却在上下其手一番后,再次放过了她。

这还不是有问题吗?

眼看就要回到桐城,元初一的古怪想法却是越来越多,还小心地问他,是不是那天晚上操劳过度了。

韩裴深深地盯着她,回给她一句话:“晚上告诉你。”

元初一听这话有点耳熟,一时间又想不到具体是在什么时候听过,只能暂且放到一边。韩裴也去替换了竹香,又赶了一午时辰的路,将马车停在元初一的那个庄子之前。

元初一原以为会回桐城的,掀开车帘后愣了下才跳下来,韩裴道:

“一会我回城,让娘准备成亲的事,就这两天,你留在这准备出嫁。,,元初一点点头,又想起元家人的事,心情不由又低落起来,“要不我跟你一起回去,也好看看我爹他们这几天有没有去你家找麻烦。”

韩裴拦下她想上车的举动,“这件事交给我吧,如果真有什么事,你是他们的家人,反而不好出面。”

元初一咬了咬唇,虽然心里难受,但却实是这个理,算了!就让韩裴去处理吧,顶多,她拼着做忤逆之女,惊官就是了!

于是元初一就回了庄子,韩裴也没有马上离开,跟着进了庄子,酒足饭饱之后,对元初一说:“先去洗个澡放松一下,我告诉你这几天我怎么了。”

连走这几天,元初一也是乏了,没多想他话中的意思,回房好好泡了个澡,韩裴也寻了间客房,同样放松,然后…一个时辰过后…元初一脸红红地猫在被窝里,刚刚那澡是白洗了,韩裴用身体力行告诉了她,他这几天究竟是怎么了。

“上次之后你的腰酸了两天,我担心你路上休息不好才放过你,没想到你居然有那么多古怪的想法!”

元初一想着他说的话,浑身滚烫地捂住脸颊,实在羞人!他说要有惩罚,竟然从她后面…“在回味吗?”穿戴整齐,扎好发丝的韩裴出现在床边。

裹着元初一的被子动了动,元初一却没有露头,韩裴轻笑,笑意从心间泛出来,泛到唇边是笑,泛到眼中是宠,泛到指尖的…大概可称为“调、戏”。

修长的指从被子边缘探进去,触到一片温热的肌肤,无须察看,手指准确地滑至一处四陷,湿濡一片,那是他留给她的火热证明,想着她刚才的绝妙反应,他的心尖顿时一烫,原本逗弄的指尖改变初衷,略一用力,在她的颤抖之中,轻轻挺入。

元初一眼前漆黑一片,却因此增加了感觉的敏锐,身体没有一处不在发颤,死咬着被子,才能压抑自己不要像刚刚那样发出极度羞人的声音。

“别、别再…”好容易找到说话的机会,却是已经晚了,他猛然的加速让她的压抑全都变成徒劳,她紧缩着身子,任那狂风浪潮骤然袭来,幸好,幸好有被子的阻隔,要不然,她真不知自己的声音会不会传到屋外去。

“你这个…坏蛋!”

元初一微泣的声音自被子里闷闷地传来,韩裴重重地喘息一声,半压住她,伸手将她从被子里挖出来,使劲在她脸上嘬了一下,然后飞速起身,咬牙切齿地道:“你这个…你再这么勾、引我,我就不走了!”

什么叫恶人先告状啊!元初一委屈地看着他,她根本什么都没做好吧?

韩裴最后还是走了,满脸隐忍,用他的话说就是,等洞房的时候全找回来!

元初一害羞了一会,又眯着眼睛想了想,脸上更红了,但是心里的决定,却是不可更改!

两天后的清晨…准确地说是后半夜,元初一就被梅香等人折腾起来了,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她们把自个的脸弄成了什么样子,直到头上一重,压得她脖子往下沉了沉,她才算完全清醒,朝镜中看去。

伴随着一日的晨曦,桌上的烛火已烧去大半,窗外的亮光与室内的暖色交织着映在铜镜上,形成奇妙的光影。铜镜之中,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子怔然出神,看着自己红润的唇、漆黑的眼,像在看什么新奇之物似的,慢慢的,她目光上移,看到自己头上闪亮夸张的驯金头冠,明明是经自己的手精挑细选,可她就像从未见过一般,好奇地想伸手去摸,却马上被人拦下,跟着,眼前一暗,一块垂着金线穗的红帕,遮住了她的视线。

【终于要成亲了,这几天估计会肉沫不断,纯洁的同学自觉捂眼,另外吐槽一下,昨天的订阅比前几天的居然多了很多,到底是谁把那章吃肉的事捅出去的?多了很多单章读者。。。。。反正我是纯洁的啊,码字都闭眼啊╮(╯▽╰)╭】

第118章 终到这一天

从庄子到桐城,迎亲队伍足走了一个上午,元初一坐在轿中,只听见外头鼓乐喷呐震天地响,也不知到底来了多少吹鼓手,她是新娘子,不好趴到窗边去看,只能在一悠一晃的轿子里郁闷。明明早就商量好要低调的,现在还弄这么大动静,到时候看热闹的多了一打听,谁家娶媳妇啊?哦,是韩家大小子,咦?娶了个和离过的呀…别人该怎么看他!这是元初一最苦恼的!

所以一路上她叫了喜婆好几次,想让喜婆给骑马走在最前头的韩裴传个话,谁知道这喜婆笑嘻嘻地劝元初一再忍忍,晚上就有时间说话了,这让元初一无比气愤!她晚上能有时间说话吗?哼!

进了城里,外头的熙攘声明显更大,一路走来人声就没断过,元初一就琢磨着,难道她的轿子上绣了“二婚”两个字吗?怎每能让这么多人跑来看热闹呢?

轿子又晃了一会,把她临出门前抽空塞到嘴里的几块点心全都晃光了,这才慢了下来,轿外传来震天的鞭炮炸响,不知有几千响,元初一的耳朵都快失聪了,好一阵才消停下来。

因为刚才鞭炮太响,耳朵还在消化当中,接下来的一些仪式元初一都没太听清,反正一会听见有人鼓掌一会听见有人欢呼,最后轿帘被人掀开,元初一连忙正了正头上喜帕,趴上了喜婆的后背。

喜婆背着元初一进了韩家的大门,直到喜堂之前才将她放下来,紧跟着,一条大红喜绸塞到元初一的手里o元初一的视野有限,看不见红绸那边的人,可心里就像有感应似地,感觉他一直在看她,想着这两天不断努力的事情,她脸上骤然涨红,虽然明知别人看不到,却还是低下头去,倒也符合现在新娘子含羞带怯的心情。

“别紧张。”

韩裴的声音轻轻地传入耳中,元初一微点了下头,跟着他步入喜堂之中。

很快,拜天地的呼声响起,听着像是满叔的声音,元初一依着声音转身、下拜,起身时,从喜帕下见到一双绣着云纹的黑靴就在身旁。

那靴子是她亲手给韩裴做的,多年不做有点手生,做得偏小了点,她原不想给他了,偏偏他知道后硬要了去,平常也不见他穿,却是等到现在才穿上,也不怕夹脚。

回过身,跟着第二声唱响,元初一又跪了下去,韩裴父亲早逝,现在拜的自然只有沈氏一人,不过,元初一却从喜帕下见到两双脚,一个是沈氏无疑,另一个“…元初一皱皱眉,听到一个本不应出现在这里的声音。

是…元长山?

元初一的心思一下就乱了,韩裴说元家的事他来处理,这两天也没与她说什么,她还以为元家的人早就回遥州去了,没想到…元长山的出现让元初一十分矛盾,一方面,她厌恶元家人的贪得无厌,可另一方面,她又常常幻想元长山会突然醒悟真正把她当女儿看待,就算她一再地对自己说她已经死心了,可心里最最深处,还是隐约地藏着一丝渴望。或许就像元惜说的,就算再恨再怨,他们之间毕竟还有那一丝血脉亲情,对旁人可以轻易分清楚的事,放到元长山身上,就成了一团乱麻。

跟着韩裴拜完最后一拜,“送入洞房”的声音响起对,元初一暂时压下心中杂念,一股甜蜜又喜悦的滋味自心头悄悄浮起,从今天开始,她就是真正的“韩夫人”了,是韩裴的妻子,可以正大光明地叫他“夫君”了。

他们的新房就是韩裴的房间,韩裴领着元初一在众人的哄声下进了房间,正常来说韩裴只是先送她回来,还得回去陪客人,待客人全部送走之后,才会再回来掀开喜帕,做一些该做的事。

元初一也做好了顶着喜帕坐到晚上的准备,可进了屋,刚坐下,眼前便是一亮,喜帕已被韩裴摘去。

一同进来的喜婆忙道:“公子,这可不合规矩。”

“无妨。”韩裴的目光落在妆容精致的元初一身上,眼底隐有惊艳之意,可更多的,却是深深的疼惜。他轻巧地将她头上沉重的发冠取下,交给一旁的竹香,又与梅香道:“我让厨房另留了吃的,一会你端来给初一吃。”说完,回头看着揉着脖子的元初一,笑道:“累了就歇着,饿了就吃,不用等我“…嗯,合苞酒等我回来喝。”

因为还有喜婆在,元初一不太好意思与他回嘴,也不方便问元长山的事,便乖巧地点点头。

元初一文静又善解人意的模样差点让梅香笑出声来,韩裴的眼底也闪过一丝笑意,强忍下,转身出了新房。

韩裴一走,那喜婆顿时活跃起来,凑到元初一身边连声道:“夫人真是好福气,韩公子啊,一看就是个疼人的!”

元初一笑了笑,看了梅香一眼,梅香便从怀里翻出个红包塞给喜婆,喜婆喜滋滋地收下,又赞道:“夫人也是贵人,定能助夫君飞黄腾达…”

她说的都是些套路词,元初一只是随便听着,可没几句话后,元初一诧异地打断她,“聘礼?嫁妆?谁的?”

喜婆笑道:“夫人怎么明知故问?除了夫人还会有谁?您没见着今天桐城街上有多少人吗?都排着队来看您到底有多少妆匣,值得韩公子以六十四抬的聘礼相迎。”

“我…我的?”

元初一有点迷糊,这说的是她?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询问似地看得梅香,梅香干笑两声,借口去拿吃的出了新房,竹香倒是坦然,一点想躲的意思都没有,平静地道:“昨天姑爷的确让人送了不少聘礼到庄子上,不过姑爷说这种小事不用惊动小姐,小姐这两天也挺忙似的,梅香就随便找了几间屋子搁着了。”

元初一无语半晌,这和她原来打算的也不一样啊!本来么,她都住到韩家来了,又没打算大办,要什么聘礼啊?而且她根本连嫁妆都没准备啊!只有一些小玩艺,哪里拿得出手!

那喜婆看了半天,觉得元初一这模样不像是装的,也有点奇怪,毕竟普通人家成亲聘礼有个十抬八抬就算不错了,韩家一下子出了六十四抬,在桐城也算是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这新娘子居然不知道?

“这也是韩公子体贴夫人。”喜婆看屋内气氛冷了下来,连忙把话题扯到别处去。

这时梅香拿了吃的回来,都是元初一平时喜欢吃的,元初一也是实在饿了,起身坐到桌边,慢慢吃了起来。

那喜婆在旁边看着,心里一个劲的摇头,别的人家娶媳妇,新娘子哪个不是一饿饿一天,一坐坐一天的?碰到大户人家礼数多的,新郎没回房前,新娘子就得坐在喜床上,动都不能动上一下,哪像眼前这位?早早地掀了喜帕不说,连喜冠都摘了,要知道那玩意沉的简直能压断人的脖子,还有这饭菜…她做喜婆做了十好几年,头一回见着韩裴这么宠老婆的,人家还受得心安理得,他就不怕以后一直被这新娘子压着、欺负着?而且,虽然大多数人都不知情,可她这个喜婆多少听到一些风声,这位新娘子,可不是头一回嫁人了,一个再嫁的妇人,也值得用那么多的聘礼去娶?还这么疼着,他就不嫌委屈吗?

杂杂总总地,喜婆脑子里的想法可多了去了,不过,念叨归念叨,她心里又有点羡慕,要是她家那丫头以后能找着韩裴这样的…不,能找到赶上他一半这么疼人的,她以后就不用操心了。

元初一自然不知道喜婆心里想的什么,吃完了东西后,人也懒了,就到书架上找了本书,窝到躺椅上看,又是引得喜婆一阵阵地感叹,嫁过人的就是不一样,经验丰富了啊,一点都不带紧张的!

其实今天的这场婚礼早该举行,元初一与韩裴心里也早已将对方视为另一半,所以婚礼固然重要,但两人的心情却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事,与那些盲婚哑嫁、新婚当天才能见到新娘新郎的夫妻自然大不一样。

让喜婆出去吃喜酒,元初一就看书打发时间,过了约么一个多时辰,房门轻开,一个身影出现在房门之外。

元初一扭过头,看着一身大红喜服的韩裴,对上他漆黑的眼眸,无论如何,也移不开眼去。

如此热烈的颜色平日根本不会出现在他身上,正因如此,在大红袍服映衬下的韩裴别有一番不同,人还是那个人,但神韵中却多了些热情的感觉,尤其他的眼睛,像是蕴着两团不断跳跃的火焰,整个人都带了些放肆的味道。

时至现在,他们已经是真真正正的夫妻了,不过他们并未有什么激动的表现,只是静静地对视着,时间似乎停止了似的,良久良久,不知是谁先翘起了唇角,另一人,也跟着笑开了。

没有一句话,但跟在韩裴身后的喜婆却清楚地感觉到了,缠绵,悠长。

【到这里第二卷就结束了,接下来是第三卷“舍我妻谁”。今天突然发现起点的个人中心改版了,跟微博类似,也有转发和评论的功能,嘿嘿,大家一起研究哈!】

【卷三】舍我妻谁

第119章 分红的诱惑

喜婆是跟着回来完成一些步骤的,比如说掀喜帕什么的,到他们这就都免了,只是例行了一些比如“早生贵子”之类的形式,又将二人的喜服衣摆系至一处,便招呼着闲杂人等,退出了新房。

韩裴这时才抬起手来,握住元初一的手,看着他们相系的衣摆,终于彻底地放下心来。一切,终成定局了。

“来。”韩裴拉起元初一走到桌边,桌上放着两只小巧的酒杯,他拿起一只递给元初一,自己又拿起另一只。

无须言语,元初一伸出手去与他的手臂相交,仰头喝下合苍酒,也不知是酒力发作太快,还是什么别的,刚刚喝完,她的颊边便涌上一片潮红,轻轻靠到他的怀中,半晌,叫了声…“夫君。”

听着她的轻唤,韩裴打心底泛出笑意,拉着她便走向床边。元初一脸上红霞更甚,却出奇地乖巧,跟他到了床边,却让他先坐下,然后,伸手抚上自己的领扣,在他愈加炙热的目光之下,缓缓地、磨人将身上的衣物,脱得只剩一件小衣。

韩裴在她的手搭到小衣带子上的时候,再也压抑不住,狠狠地将她拉入怀中,一个翻身压至身下,只是,还不等他脱去那最后的屏障,元初一已又翻上来,压着他,“那个聘礼,是怎么回事?”她问。

韩裴这个时候哪有心思去回答问题?可,看着元初一认真的样子,他叹了口气,“成亲怎能没有聘礼?”

元初一撇撇嘴,不太满意这个答案,“我们明明说好悄悄成亲的。”

“是你要悄悄成亲。”韩裴揽着她的腰,眉稍轻挑,“我可没这么说。”重要的 他是想借此宣布,他韩裴,娶了元初一不是别人,就是遥州的那个,曾经嫁过人的元初一!虽然这件事他并没有宣扬,但也没有刻意隐瞒,毕竟何家上下,合香居的伙计全都知道,他也不曾叮嘱他们不要传扬出去 有时候,积极面对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有意回避只会引来更多的闲言碎语,他可以不在乎,但他不想她因此受到困扰。

其实就算他不说,元初一也大约猜到他的想法,而且事情已成事实,多说也是无益,含着点点的感动将此事放下,直起身子,骑坐在他的身上,“那,元家的事你是怎么处理的?我爹今天来了吧?”

她这样的衣着、这样的姿势,简直是一种折磨,韩裴抓着她的腰,微叹着说:“这些事就不能明天再说吗?”

元初一以手抵着他的胸膛,笑嘻嘻地道:“明天再说也行不过,有些事情,说完才能做哦。”

韩裴轻笑,捏了她的腰一下,眼中闪动的分明是调侃的笑意,虽然他们在一起的经验不多,但足够让他了解她是多么的可爱敏感,稍一逗弄便有极为激烈的反应,如果他决意先做些什么再继续讨论,她根本无法拒绝。不过,韩裴终是压下心中诱人的想法,深吸了口气,缓缓地道:“我与你父亲说,只要元忆去明媚坊做学徒,能够成功出师,我就将明媚坊每年的分红送他一半。…“你…”元初一怔了半晌,猛然惊道:“你说什么?”

韩裴知道她听清楚了,也不重复,看着她笑了笑,“我们去你老家之前我给二叔写了封信,昨天接到他的回信,他已经同意让元忆过去了。你别以为很简单,元忆去京城并非做普通的学徒,而是韩家为族内子弟开设的,出师条件极为严苛,若无坚定心智,是坚持不下来的。”

听到这里,元初一的脸色才缓了一些,不过仍是十分担心,“虽然以元忆的本质很难坚持下来,但事无绝对,万一他真的出师了…”

“如果他真能坚持下来,对你们家来说,是一件绝对的好事。”

韩裴接着她的话说。

元初一愣了下,进而想到,如果元忆真能从明媚坊成功出师,说明他已经具备了独挡一面的能力,虽然元忆未必会领她这个情,但在元长山心中,元忆的不成才一直是他最大的心病,若能解决,这个情由不得他不领,那么,她与元长山之间的关系,必然会有好转。

想通了这一节,元初一的眼眶一阵阵地发酸,韩裴不惜将自己一半的身家押上,只为了解决她心中的纠结。

“不过…”将她的动容看在眼中,韩裴轻轻掀了掀唇,“我只有明媚坊十年分红权的事,并未与你父亲提及,如果元忆出师的时间超过十年,那么…”他一摊手,“分红的事,我也无能为力了。”

看着他无辜的神情,元初一有点无语,半晌,“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可真坏!”以他和韩家的关系,什么时候让元忆出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么…对她的评价,韩裴不置可否,随意地道:“如果他能学到一些真本事,我也会替他高兴的。”

事实上,韩裴与元长山谈及条件的时候远没有现在说的这么轻松,尤其那柳氏,狮子开口地索要十万两聘礼,不过终是没敌过分红的诱惑,接受了韩裴的条件,留下元长山与元惜参加婚礼,她则带着不情不愿的元忆回了遥州,为元忆上京做准备。

“还有问题吗?”韩裴枕着一只手臂,看着元初一,目光灼灼。

元初一摇了摇头,脸上突然一红,低声道:“你先把眼睛闭上。”

韩裴笑笑,依言而行,就觉元初一俯下身子贴着他,摸上他的手…蓦地,他手腕一紧,不知被什么东西绑住。

韩裴立时睁开眼睛,却见一条绸带绑着他的手腕,元初一则在努力将另一头系到床柱之上。

“你在干嘛?”他轻挣了下,却马上被元初一按下去,接着另一手也被绑住,系到了另一边的床头上。

手上的束缚其实很松,元初一怕把他绑坏了,所以不敢用力,很容易就能挣脱,可韩裴乖乖地,任元初一绑住他的手腕,只是眼底的颜色愈加深邃,低低地道:“你想对我做什么?”

元初一正扯着他的腰带,经他一问,脸上火烧一般,很想理直气壮,但声音出口细如蚊鸣,“你做那么多事都不与我商量,我…要罚你!”

韩裴眉稍轻动,意味深长地问:“哦?是像我上次惩罚你那样么?”

得他提醒,元初一的身子轻颤一下,脑中不可自抑地浮起上次他罚她时的羞人场面,那样的姿势,稍一回想便让她浑身发烫。

“慢慢来。”韩裴轻抬起身子,让她顺利地将腰带除去,又在她的手轻抖着触上他的衣襟时问:“你会吗?”

元初一极羞地瞪他一眼,“我这几天查了很多资料!”

韩裴忍了半天,唇边的笑意还是泛了出来,“嗯…我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