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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你的捆绑无法释放…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越圆满越觉得孤单,擦不干回忆里的泪光,路太长怎么补偿…”

李钰靠在云启身旁,反反复复的唱着自己能记住的那几句歌词,心无旁骛。

而她的身边,原本那个醉得全身都发软的人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墨色瞳眸映着月光,出奇的晶亮。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的人,她的歌都刻进心里。

第二天一早,东陵码头。

几十艘大船严阵以待,船上旌旗飘舞,羽林郎钉子一样握着长枪站满了船舷。

李钰和殷皇后,李铎,云越等一干人等在东陵知府刘长治夫妇以及当地各级属官的恭送中登上有明黄色旌旗的主船。

一众人等登船完毕,码头上的彩炮声六声连响。

岸上,以刘长治为首的各级官员一起跪地参拜,高呼恭送皇后娘娘。

船队在一高呼声中缓缓离开码头,驶入清江入海口,溯流而上往江宁方向去。

李钰一钻进船舱里就奔着床去了,蹬掉鞋子往床上一爬,朝着跟进来的莲雾喊了一声:“谁也不许吵我,我要睡觉。”便抱着枕头呼呼大睡。

莲雾和奶娘杜嬷嬷无奈的对视一眼,两个人上前去一个把她翘在外边的腿放到床上去,一个把床帐放下来,莲雾又把鞋子摆正,二人才轻叹一声转身出去。

船队渐行渐远,码头上的送行的官员们渐渐地消失在视线内,船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

一层船舱里,云越和元宝李铎三个人凑在一起玩骰子猜大小。

“唉!姐姐说话不算话!”云越小手熟练的一转,一枚骰子叮铃一声落在碗里,三个点。

“别提这事儿了,没看见介川哥的脸色好难看。”李铎小声的说道。

“他当然不高兴了,公主在东陵王府喝的大醉,若不是他去把人扛回来,我们今儿都不一定能准时开船呢。”元宝拿起骰子来,潇洒的往碗里一掷,却是两点。

“哈哈,这回我一定能赢。”李铎拿起骰子来认真的一掷,果然是五个点。于是高兴地拍桌子叫着:“我赢了!我赢了!”

“哎呦小殿下!您怎么又玩儿这个!”殷皇后的陪房周氏循着声音找过来,看见三个孩子凑在一起玩骰子,立刻尖声叹道:“这叫皇后娘娘知道了,奴才们被责骂是小,小殿下和王爷该怎么样呢?都是元宝带坏了小殿下!”

元宝不怕周氏,直接给了她一个大白眼:“切!你再叫的大声点儿,皇后娘娘这就来了。”

“这个我拿走了!你们就不能学点好?”周氏伸手拿走了骰子和碗,又瞪了元宝一眼,一副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的表情,愤愤然离去。

“你说,公主跟我叔王在一起喝酒喝到那么晚,都谈什么了?”云越对掷骰子没什么兴趣,一心琢磨着李钰跟云启的事儿。

“你个小孩子家家的管那么多干嘛!”元宝轻声哼道。

“我这不是替他们两个操心么。”云越咂着嘴巴叹道,也不知道叔王什么时候能抱得美人归。

“瞎操心。早晨饭吃多了?”

“嘿,你也就敢挤兑我!”云越生气的瞪了元宝一眼,起身往外边走去。

------题外话------

离别是短暂的!小冤家很快就碰一起去了!

第八十三章 偷梁换柱,相思蔓延

主船的船头,韩岳抱着弯月刀靠在船舷上看着前面浩淼的江波,眉头紧皱,周身散发的冷煞之气使得羽林郎们也不敢靠近。

昨夜四更天,他因为一直等不到李钰回来而闯了一趟东陵王府,跟关山他们交了手,之后闯进东陵王府后花园在莲池上的小亭子里找到了和云启搂在一起睡觉的李钰,当时就气炸了肺。

不管不顾的把人扛回来的路上,韩岳恨不得把这疯丫头摁在地上暴打一顿。平日里跟人勾肩搭背也就算了,居然在别人家里喝醉酒睡到人家的怀里去了!

真是…

真是!

韩岳简直不知道该怎么骂她才好。

他也终于能理解殷皇后为何会一怒之下把她关在祠堂里三天三夜不许吃饭。

也终于能理解师傅为什么会跟皇上吵架,说他对钰儿一味的宠溺是不负责任。

她怎么就是这么个性子!

气郁于胸的韩岳简直要郁闷死了!

这种郁闷一直持续到晚饭时分他看见李钰揉着惺忪的睡眼从楼上下来时,方莫名其妙的散了大半儿。

“川子。”李钰走到韩岳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手却不拿下来,直接在他身边坐下,搭着他的肩膀问:“我们走到哪儿了?”

“已经出了东陵界,进了两江府的地面了。”韩岳的眼睛从李钰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上掠过。

“天亮之前能到江宁?”李钰收回手去,从蒸屉里拿了一个小包子丢进嘴里。

韩岳拿了碗给她盛了汤,递到她面前:“我们的船已经涨开了风帆全力前进,再有两个时辰就可以到江宁了。”

“正好是半夜啊!”李钰端着汤碗若有所思。

“是的,这样码头上的人会比较少,方便我们检验粮船。”韩岳说着,转头盯着李钰,压低了声音:“百草鼎的事情,你都安排好了?”

“这个自然。”李钰轻笑着瞥了一眼韩岳,“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韩岳看了看左右没有人,方低声说道:“盛兴然可不是傻子!一千多万斤粮食非同小可,他必定会请那些古董行的老行家验货,你叫田棘弄来的那个东西…能瞒得过那些老家伙的眼睛吗?”

“我就没打算用田棘弄来的那个去给人家验看。”

“那你…”韩岳惊讶的看着李钰。

“放心吧,一切都会很完美。”李钰拍拍韩岳的肩膀,继续拿了个小包子塞进嘴里——话说这包子看真是难吃,若不是想着待会儿还有的忙,她才不会吃这么多呢。

半夜二更十分,船队驶入了江宁码头。

江宁知府以及盛兴然还有苏听泉等人早就在码头等着了,而且为了今晚的事情,江宁知府还出动了兵马,把码头清了场。

偌大的江宁码头上没有一艘闲杂船只,殷皇后的船队陆续靠岸,韩岳带着羽林郎从船上到岸上先是一同检验,之后才带着江宁知府以及苏听泉盛兴然等几位富商行至主船跟前,跪拜迎接殷皇后和李钰等下船。

叙说不尽的繁文缛节是李钰最不喜欢的,但不喜欢也要跟着殷皇后走个过场。而且盛兴然就在接驾的人之中,就算是为了那一千三百多万斤粮食她也得端着。

等众人参拜完毕,江宁知府于順懋上前一步,躬身道:“下官已经将恒安楼打扫出来,暂做皇后娘娘休憩之处,也叫人准备了宵夜茶点,请娘娘,公主以及大皇子殿下移驾恒安楼。”

殷皇后淡然笑道:“本宫明日就走了,何必如此麻烦。”

于順懋忙躬身道:“不麻烦,不麻烦!娘娘心系天下,下官们不能为娘娘分忧已经五内不安,若是连这些小事都大点不好,真是越发该死了。”

“于大人自谦了。江宁百姓的衣食住行都系于大人一身,大人平日里也颇多辛苦。本宫心里还是有数的。”自从成了皇后,殷氏听到的恭维的话一天比一天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适应,但如今已经应付自如了。

恒安楼是靠近江宁码头一座庄园的主楼。

本是早年间恒王所建,后经过百年风雨,恒王一脉早就凋零,这座庄园便成了苏家的私产。而苏家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买下恒安庄园后并没有改名,一切都保留着原来的样子,每年修葺打理,维持庄园的旧荣旧貌。

这次把皇后娘娘歇脚的地方定在这里,也是苏听泉的意思。既然已经决定舍弃禄王舍弃云氏跟李氏皇族好好地合作,苏听泉觉得自己应该拿出十成的诚意来。

殷皇后带着众人下船后,在于顺懋的带领下上马车往恒安楼去用宵夜。李钰却停了脚步悄悄地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话,殷皇后点头,又轻声叮嘱了两句,

“公主殿下若是有事,不妨吩咐下官去安排?”于順懋讨好的笑道。

“不必了,于大人你照顾好皇后娘娘,大皇子和靖安王就好了。”李钰微笑道。

“那也好,公主殿下若有什么事情,可吩咐赵大人去做。”于順懋转身看了一眼江宁府的典狱赵德颖。

李钰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盛兴然,笑道:“不必了。我有事要跟盛公子说,诸位可以各忙各的去了。”

一时间,盛兴然的眉梢顿时舒展开来,忙含笑上前躬身行礼:“草民拜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

李钰含笑点头,极为礼貌客气的说道:“盛公子不必多礼,我船上略备了茶点,可否请公子上船一叙?”

站在她身后的韩岳忍不住为盛兴然捏了把汗,一般情况下李钰肯这样对人说话,对方十有*要到大霉。

“多谢公主盛情,草民深感荣幸!”盛兴然好像全然不知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且神采飞扬的躬身道谢。

“那,盛公子,请吧。”李钰微笑道。

“公主殿下请。”盛兴然躬身抬手。

李钰转身往回走了几步,又停住脚步说道:“百草鼎在船上,我想盛公子必然找了行家来验看,时间紧迫,就请一起上船吧。”

盛兴然等的就是这句话,闻言忙拱手道:“多谢公主。”

盛兴然身后跟着四个五六十岁的老人,个个儿都精神矍铄,目光晶亮,一看就是难缠的主儿。李钰的目光从他们身上飘过,淡然一笑,转身继续往船上走。

盛兴然给了身后四个老头一个眼色,众人忙紧紧跟随其后,上了李钰乘坐的那条大船。

进了船舱,李钰在主位上落座,又请盛兴然在下手的榻席上落座。

莲雾端上香茶来,另有小丫鬟上了四色点心。

大家上船来不是喝茶吃点心的,所以李钰也没有过多的客气话,直接朝着花满楼使了个眼色。花满楼笑着一点头转身去了内间,不多时亲自搬着个箱子出来。

盛兴然身后的四个老头立刻瞪大了眼睛。

“盛公子,请验货吧。”花满楼说着,拿了钥匙打开箱子上的锁,箱盖掀开,再揭开里面三层丝缎,露出了那尊价值一千三百万斤大米的百草鼎。

盛兴然的眼睛里闪过兴奋的光,朝着李钰一拱手,说道:“公主,请容许我等近前观看。”

李钰抬了抬手,笑道:“公子随便看。”

盛兴然道谢后朝着身后一摆手,四个老头儿各自拿出老花镜擦干抹亮,跟着盛兴然走到木箱跟前,把百草鼎从箱子里抱出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验看,连玉鼎上雕花里的泥垢都轻轻的擦下来凑到鼻子跟前细细的闻过。

李钰也不着急,靠在榻上悠然的喝茶吃点心,等着那几个老家伙仔细的验看。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四个老家伙先后摘下老花镜揉眼睛。

“怎么样?”盛兴然紧张的看着其中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儿。

“是真货。真的是黄岐玄门圣物,百草鼎。三十年前,老朽曾在岳阳山三清观紫云道长那里见到过此物。当时还是随着老太爷去上香。唉!一晃半个甲子过去了,想不到老朽还能见到这宝物。”老头儿说着话,竟然掉下眼泪来。

“好!既然货已经验过了,那就请盛公子赶紧的把东西打包拿走吧,省的放在我这里,让我也睡不好觉。”李钰呵呵笑道。

盛兴然笑道:“公主说笑了!公主这船上高手如云,百草鼎放在这里是最安全的。”

“这可不好说。”李钰也笑,“东西你们看过了,可以拿走了。”

盛兴然拱手道:“那草民就遵命了。”说完,转身朝着门口拍了拍手,有两个青壮男子入内,上前把装百草鼎的箱子扣好,上锁,接了花满楼给的钥匙后,抬着箱子往外走。

韩岳在这个时候进来,冷冷的瞥了盛兴然一眼,拱手说道:“公主,盛家给的一千三百万斤大米只有三百万斤合格,其他的都是稻米,糙米,甚至还有霉变的米。”

“是么?!”李钰立刻冷了脸,盯着盛兴然,“盛公子,你可有话说?”

李钰的目光阴寒毒辣,看得盛兴然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告罪:“公主恕罪。”

“恕罪?难道只是一句恕罪就可一语带过了?”李钰冷笑道,“你可知道欺骗皇后戏弄本公主是何等罪过?就算西南诸省暂时还不在大周的统治范围之内!可你这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些!”

“不,草民不敢期满皇后娘娘,也不敢对公主有任何轻慢之心。实在是一千三百多万斤大米在这短短的十日之内难以凑齐,所以草民想着,稻米也可碾成大米,而且还更好存放,只不过要剥一层皮而已,所以草民吩咐下去,稻米的数量要多准备二百万斤,算是碾磨的损耗…”

李钰不等盛兴然说完就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到:“行了,我也懒得听你这些废话。百草鼎呢?先给我追回来。等粮食的事情彻底弄清楚了再说吧。”

“公主,这…”

“怎么,做生意都讲究个货银两讫。现在是你耍诈赖账,而百草鼎你们已经验看过了,我如今也不过是让它晚几个时辰下船而已!”李钰说完,抬手把茶盏重重一放,冷声质问:“难道不可以吗?”

李钰话音一落,韩岳手里的弯月刀便横在了盛兴然的脖子上。盛兴然顿时脊背生寒,贴身的中衣被倏然而出的冷汗浸湿。

“可以。”盛兴然咽了口唾沫,躬身应道:“当然可以,一切都按照公主殿下的意思办。”

李钰下巴一扬,冷声说到:“花爷,把百草鼎和盛公子的人一并请入内舱,你亲自看管,不许有任何差错。”

“是,公主放心。”花满楼应了一声,朝着身后的几个护卫一使眼色,几个人立刻上前来押着盛兴然带来的那四个鉴宝行家以及那两个抬着百草鼎的壮汉往内舱去了。

“介川,你带着盛公子去验看粮食,稻米,就按一百斤大米换一百二十斤稻子折算。糙米也可以,但要按一百斤大米换一百一十斤糙米折算。至于霉变的,扔掉可惜,就按喂牛羊骡马的饲料折算。算清楚了列个账单来,数量补不起的,就让盛公子拿银子抵账吧。天亮之前,务必把这些弄清楚!”李钰说完,抬手揉了揉眉心,疲惫的叹道:“我累了,如无大事,介川你全权做主,不要来烦我了。”

“是。”韩岳答应一声,把弯月刀从盛兴然的脖子上拿下来,冷声道:“盛公子,为了节约时间,我想你还是把实际账册拿出来,咱们直接核算的好。”

盛兴然稳了稳心神,拱手道:“将军言之有理,我这就吩咐他们取账册来。”

李钰打了个哈欠上楼去睡觉,韩岳扯着盛兴然下了船。

就算是只对账册,这也是个锁碎事儿,上千万斤的粮食,装了上百条船。要一船一船的验看核对,还要天亮之前弄完…

盛兴然跳江的心都有了。

好在韩岳能干,他手下也颇有几个能干的羽林郎,这些人拉着盛家的账房先生以及盛兴然的随从家丁等人在粮船之间飞来飞去,终于在日出东方之时把船上的精米,中等米,糙米,稻子等各种粮食拢了个大概的数目。

最后,韩岳捏着那一叠账目冷笑着看盛兴然:“人家都说无商不奸,之前我还一直不信。今日才算是见识到了。盛家真是好算计,居然把算盘打到大周皇后的头上来了。胆子着实不小!”

“韩将军请见谅,这都是下人们搞得鬼。在下回头一定重责他们!只是,这事儿不能再让公主殿下生气了。还请将军高抬贵手。”盛兴然被韩岳捏住了小尾巴,只有服软认错的份儿了。而且这位爷手中的弯刀又快又狠,他可不想一不小心丢了小命儿。

“哼。此事公主已经有了明确的指示,一切的都按照公主殿下的意思办就好了,何必再多说废话。”

“是是。只是现银么,这会儿去抬也来不及了。银票在下身上到时有一些,算算…差不多也够了。”盛兴然讨好的笑着。

给银票不给现银,这也是盛兴然的小算盘。

盛家现有钱庄生意,他们钱庄发行的银票虽然在其他钱庄也能通兑通存,但这么大一笔银子,怎么着也不能一下子就取走。

再说,以北方现如今的状况,那些钱庄也对不出这么多银子来。其实说白了,这也算是耍了个无赖。

盛兴然是觉得韩岳是个武将,肯定想不到这一层上,所以才耍这么个小心眼儿。

果然不出所料,韩岳还真是没什么意见,叫过之前跟在殷氏身边打理账目的周管家来,让他把盛兴然点过来的银票过了数,就去李钰的船上交差去了。

被花满楼看押在内舱里的四个鉴宝行家和两个年轻家仆在睡梦中被推醒,那两个青壮家丁直接扑在箱子上睡的,睁开眼睛俩人的脸上都压上了箱子的木纹。

“行了,拿着宝贝走吧。”韩岳不耐烦的说到。

“行了?可以走了?”四个行家里最老的那个还有点没睡醒的样子。

“走吧走吧。赶紧的!”盛兴然一再的催促。

东家都急了,干活的更不敢磨蹭,两个家丁抬着箱子先一步出了内舱,下船上岸,由盛家的家丁里三层外三层的护着上了他们的马车。

盛兴然这才松了口气,朝着韩岳拱手道:“今日之事,多谢将军了。改日将军若到江州,盛某一定备酒备宴,谢将军今日之情。”

“他日我若踏上江州的土地,必定是江州归顺大周之时。到时候今日之事就无足轻重了,盛公子应该为我准备庆功酒。”韩岳淡然笑道。

“哈哈哈…”盛兴然朗声大笑,“韩将军真实豪气干云!那么咱们就后会有期了!”

“后会有期。”韩岳微笑着看盛兴然大步离去,眼神不自觉的往一侧瞟了一下——船尾处,田棘挤眉弄眼的朝着他做了个鬼脸。

看到田棘那副嘚瑟样儿,韩岳就知道李钰已经把真的百草鼎给掉了包儿。

这个疯丫头,真是坑死人不偿命啊!韩岳捏着下巴,在心里给盛兴然点了支蜡烛——盛公子,你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