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岳低头看着倒在自己怀里已经睡得毫无知觉的李钰无奈的叹了口气,对旁边的花满楼说道:“你带着老侯爷去给西南王看病,我送公主回房去睡。”

“是,老侯爷请随属下来。”花满楼拱了拱手,带着宁老侯爷去了云启居住的院子。

李钰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她一直在做梦,先是梦见自己回到了现代,并且还带着云启一起,她梦见自己开着生前最喜欢的蓝色跑车带着云启去跨海大道上飙车,和他一起去玩帆船,和他一起在蔚蓝的碧海蓝天之间乘风破浪纵声尖叫。还梦见带着他去徒手攀岩,两个人肩并肩攀爬到山顶,累的死狗一样并头躺在山顶的石块上喘息,还梦见带着他去天上飞,在棉花一样的云海中穿行。

梦里的一切都很美好,很幸福,但都是花力气的事情,总是累的要死的时候转头看看身边的云启,她就感觉力量又回来了。

云启的笑容那么明媚,映着蓝天,大海以及雪白的山顶,比朝阳霞光还灿烂,比雪山清泉还明净,是她最喜欢的样子,她握着他的手贪婪的看着他,说想要生生世世跟他在一起。

只是还没等到云启说好,她就猛然间醒来,睁开眼睛的同时也坐了起来,并下意识的喊了一声:“云启?~”然后翻身下床,却因为腿上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

“公主醒了!”莲雾欣喜地上前来扶着李钰慢慢地起身,“公主慢点儿!您连着睡了三天,身上定然是没有力气的。”

“三天?”李钰惊讶的看着莲雾,“我睡了三天?西南王怎么样了?!”

莲雾忙到:“公主放心,王爷已经醒过来了,身体也恢复的极好,现在已经能够下地走动了,倒是公主这次可真真是累坏了!”

“其他人都怎么样?师傅,介川,还有铎儿和西月姐姐,他们都怎么样?”

“都好。公主放心。公主三日没吃没喝,不能吃乱七八糟的东西,奴婢炖了鸡汤,公主先喝一点,等会儿再吃白米粥。”莲雾扶着李钰去一旁的椅子上落座,又碰过一盏不热不冷的鸡汤来喂李钰,一边解释。

原来忘尘道长说李钰因为数日一来一直焦灼难安,原本有一股内火压在心里,之后因为心爱的人病重而忧心忡忡,更加重了内火。后来他虽然用针法疏导了,但李钰担心云启更是时刻都揪着心,担忧焦虑,以至于损伤了身体的本元,轻者造成失眠什么的(严重的话会精神失常成为神经病,当然这话莲雾不敢说),所以他才让李钰跟着他一路从豫州走到陵县,让李钰的身体极度的疲惫,以至于忘却所有的烦恼睡个好觉,这样她的身体会自我治愈…

“哎呀,反正奴婢也说不很清楚,公主睡了一天一夜都不醒的时候,韩将军直接拿着刀指着忘尘道长,说是他害了公主,道长才跟韩将军解释了那么多。”莲雾一边说着,一边喂李钰喝了半碗鸡汤。

“嚯!”李钰靠在椅子上好笑的叹了口气,“原来那老头子不是故意玩儿我?还是为了我好?”

莲雾拿了帕子给李钰擦拭嘴角:“道长已经医治好了王爷,奴婢想着他应该不会故意跟公主过不去。”

“算了,只要他能治好王爷的病,就算是跟我过不去我也认了。”李钰叹道。

六月底,往年到了这个时候都是三天两头下雨的,今年居然除了大太阳就是大太阳。抗旱依然要继续,李钰连夜写了书信送去帝都,跟皇上说了豫州的事情。

皇帝收到这封书信后大发雷霆,当时就下旨把豫州知府押回帝都待审,另外又点了一名户部的五品侍郎前赴豫州上任,并连夜发下粮食和药材,又调了太医院和国医馆的医师一并送去了豫州。

李钰醒来后缓了半天的功夫,喝了半碗鸡汤又吃了一碗鸡汤面,力气就慢慢地回来了。有力气走路之后,便匆匆去看云启。

云启经过这一场大病身体更加虚弱,李钰干脆跟宁老侯爷要了三十粒百草鼎炼制出来的补心丹,每天给云启服用一颗,据老侯爷说不但强身健体还美容养颜,保证西南王服用一个月等到八十岁还是这么个俊俏模样。

李钰听了这话忍不住苦笑:“还是拉倒吧?如果真的能够美容养颜让云启青春不老一直保持这样的容颜,将来自己老了可怎么办?!”

云启也失笑道:“还是不要了,能跟钰儿一起老去才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福。我可不稀罕当百年不老的妖精。”

李钰顿觉幸福满溢,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样的情话能比得上这一句?

又是七夕,七夕素来又有雨节之称。传说中牛郎织女一相逢,必定是要哭一场的。所以这天一早起来天就是阴的。一早起来李钰便听见外边喧喧嚷嚷的声音,原来是百姓们都放下手里的活计自发的去村外的城隍庙里磕头求雨。由此可见正在经历一场严重旱灾的人们对这一场雨是多么的渴望。

李钰虽然知道这些拜神烧香的事情对老天爷下不下雨是完全没有作用的,但却没有阻止的心思。

人不过就是活的一个希望罢了,愚昧有愚昧的好,至少能少些烦恼。

村外的深水井依然再往外抽水,求雨归求雨,水还是要抽的,除了人和牲畜要喝水之外,现在陵县的深水井还负责灌溉周围的农田,夏种虽然有些晚,但也比颗粒无收要好些,所以百姓们便在水井能够灌溉的地方都播了谷种,希望七月里能下几场雨等秋后也能收获一些秕谷。

水井旁边的一颗老槐树下,李钰叫人铺了一块白缎,缎上铺一层毯子,再摆上一张小几,和云启二人坐在树下喝茶。

“如果老天爷今天能给咱们下一场雨,咱们就可以圆满回京了。”李钰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感慨道。

云启靠在身后的大靠枕上看着李钰微笑轻叹:“什么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的公主殿下也会说这样的话了?”

“公主又不是神仙,也有烦恼的时候啊。”李钰则躺在毯子上,脑袋枕在云启的腿,眨着眼睛看着老槐树茂密的枝叶。

“很快就过去的,现在不但有井水,还引了金水河的水。只要下一步把各地的水利修建重视起来,将来就不会再遇到这样的难题。”

“修水库,通河道…说得容易啊!我们一没有人,二没有那么多的银子,这水利修建又是烧银子的事儿…唉!”李钰一边摇头,一边沉声叹息。

“这是工部和户部的事情,有你的两员大将杨时昀和韩胄,钱的事情有皇家银行,人的事情…话说有沈著和苏阔两个小将打前阵你还有什么可愁的呢?”

“说道沈著,我觉得他可以升一升了,你觉得呢?”

云启微微摇头道:“像他这样的人才,弄回帝都去在那些老京官油子手下反而发挥不了什么作用。还是守牧一方更能让他施展自己的才华。”

“只是,一个州县已经不足以留用这样的人才了。我想升他为知府。”

“知府?去哪个省?直隶,山东?还是河南?或者豫州?你觉得你父皇会答应吗?”云启的手指抚弄着李钰的发丝,低声叹道:“我不明白,你父皇对你的才华能力已经颇为忌惮了,你为何还要操这么多闲心?”

李钰轻笑道:“我也不想操这份闲心,我巴不得每天跟你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可是你也看见了——不管哪里,只要出了事儿,父皇首先想到的还是我。我若不提前安排筹谋,到时候忧心焦虑的还是我自己。”

“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云启低声重复着这八个字,叹道:“好向往啊!等这里的事情了结了,我便再次进攻向你父皇求亲。这回说什么他也得答应我们的婚事了。”

李钰笑问:“他若是不答应呢?”

云启也笑了:“他不答应,我就告诉他公主早就是我的女人了,我们早就生米煮成了熟饭,他再不答应,就等着当现成的外祖父了。”

“不好意思啊!”李钰坏坏的一笑,“这事儿父皇早就知道了,我早就跟他实话实说了。”

“不是吧?!”云启十分的惊讶,低头看着李钰的笑脸,又发现她真的不是说谎,于是无奈的叹道:“你还真是乖啊!怎么什么话都跟你父皇说?”

“我就是想跟他表明决心来着。我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我非你不嫁啊!你还不高兴了?你干嘛啊?哎…唔,有人…”后面的话被某人的双唇成功的堵了回去。

端着一盘葡萄过来的西月远远地看见树下的情景,脸色一红忙转过身去。

“怎么了?”从一旁走过来的韩岳恰好看见西月红红的脸颊,蹙眉道:“天气闷热,那边树下到时凉快,你…”韩岳一边说一边指着树下,待看见树下缠绵到一起的两个人时也不由得闭上了嘴巴。

“我们去那边走走吧。”西月看韩岳也颇为尴尬,便指着旁边的一丛树林引开了话题。

韩岳看看四周树上隐藏的烈鹰卫,淡然一笑,抬手接过西月手里的果盘,笑道:“有好吃的也不给人,难道你心里就只有他们俩?”

“也不是。”西月笑了笑,转身往树林里走,“只是将军之前从来不喜欢这些瓜果。”

“我那是忙的没时间。”韩岳循着一个干净的草地转身坐下来,又拍了拍身边说道:“现在终于有个喘气儿的功夫了。这一场大旱把人们给折腾惨了!”

“是啊,老百姓真是不容易。”西月在韩岳的身边坐下来,抱着双膝看着林子外边的一片耕地,此时的耕地里依然是一片黄土,才播种不就得谷子还没发芽,入目一片苍茫的土黄色,唯有来往在土垄之间的耕农还能给人一点希望。

“这葡萄挺甜。”韩岳拎了一穗葡萄递给西月。

“是吗?刚从王大娘家里剪下来的,今年雨水少,瓜果就会特别甜。”西月从韩岳手里接过葡萄来,摘了一颗放到嘴里。

“去年你做的葡萄松子儿的月饼很好吃,回去的时候再弄些这里的葡萄,今年还做月饼。”韩岳说着,又拎了一穗葡萄仰起头来一颗一颗的叼。

西月扭头看着他孩子气的动作忍不住笑了:“葡萄干要西北的才好,这葡萄皮太厚了,晒成葡萄干是没办法吃的。”

“还有这种说法?”韩岳也转过头来诧异的看她。

“是啊。”西月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忙收回目光低头看着手里的那一穗紫的发黑的葡萄。

“那我不管,我今年八月十五还想吃你做的那种葡萄月饼。”韩岳笑道。

西月点点头:“好。”

许是老天爷经受不住那么多人跪在地上一求再求,等到午后的时候天空终于飘起了雨丝。于是大街小巷一片欢呼之声,还有人拿出家里藏的鞭炮去大街上点燃,简直比过年还热闹。

细微的雨丝在树下还感受不到,李钰靠在云启的身上望向喧闹的城隍庙的方向,听见鞭炮声的时候忽然灵机一动,下意识的说道:“如果钦天监的人懂得如何增雨就好了。”

“什么意思?人还能增雨?”

“当然了。你知道雨是在什么样的条件中才能从云层里下来吗?”

云启微笑着摇了摇头:“说不清楚,我对天文不怎么感兴趣。”

“那,我来给你科普一下哈!”李钰开始扳着手指头开始给云启讲解雨是怎么降下来的,巴拉巴拉…

云启皱着眉头看着她兴奋又耐心的说了一大通之后,轻舒了一口气做出总结:“就是云层在天空中一冷一热,就下雨了呗?”

“是这样。所以我们其实可以根据这个原理在有云而无雨的时候帮老天爷一把。”

“怎么帮?”云启完全跟不上某人的步调。

“我也说不清楚,我只知道肯定有办法。”

“行了,别瞎想了。你这还不如跟着百姓们一起去城隍庙上香求雨更实在些。”

“…”果然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么?怎么就那么没有共同语言?!

不过无所谓,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的交流,我会把我知道的事情一点一点的告诉你,直到有一天你完全融入我的世界。

------题外话------

亲爱滴们!看见希望了吗?!

马上回京喽!

第四十章 允婚!

经过了三个月的酝酿,老天爷在七月初七这日终于爆发。雨从午后未时开始逐渐变大,等到了申时已经是大雨如注。

风夹着雨星,像在地上寻找什么似的,东一头,西一头地乱撞着。

百姓们在雨里兴奋地笑着,叫着,跳着,还有的人把家里的瓢盆拿出来,叮叮当当的敲着。

雨越下越大,很快就像瓢泼的一样,看那空中的雨真像一面大瀑布!一阵风吹来,这密如瀑布的雨就被风吹得如烟、如雾、如尘。

李钰站在一座农田间给农户们临时休息的茅草亭子里看着眼前白花花的雨幕,欣喜地叹息:“太好了!这一场雨后,旱情算是基本能缓解了。”

“是啊!雨停之后,我们可以收拾收拾回京了。”云启从她背后搂着她,双手在她腰间交握。

李钰微微仰着头靠在云启的怀里,让外边飘进来的水汽落在自己的脸上,开心的说道:“父皇曾经对你许诺,只要我们能把赈灾的事情做好了就答应我们的婚事。”

“是的,陛下是这么说的。”云启低头,轻轻地亲吻她湿润清凉的脸颊。

“你说,我们几月成婚比较好呢?”李钰微微眯起眼睛,一脸的向往之色。

云启失笑道:“这个要钦天监根据你我的生辰八字测算日子吧?”

“你还信那些啊?”李钰扁了扁嘴巴,不满的哼道。

“怎么能不信呢?你我结婚是大事,一切都要按照最吉祥的来办。”

“可是那要准备多久啊?按照那些繁琐的礼仪规矩,这婚礼准备个一年半载恐怕也准备不好。我都等了那么久了,可不想再等了。”

云启低低的笑着:“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给我?”

“你什么意思啊?难道你还要再考虑考虑?”李钰扭头朝着某人翻了个白眼,“要考虑的话尽快哦!你还有时间。”

“不。”云启把怀里的人转过来紧紧地抱住,低声叹道:“事实上我一刻都等不了了。”他醇美的嗓音贴在她的鬓边轻喃,一声便让人不由自主的柔软。温热的唇触及发,其中的怜惜让人心湖荡漾。

话音一落,他两瓣充满热度的唇旋即覆来。不似以往的轻柔克制,这吻如疾风骤雨,瞬间充溢这她的感官。不仅仅是唇上的触碰,微凉的手掌在她的身上游移。

喧嚣的雨声在战栗中渐渐模糊,李钰只觉得自己被他激放的情感吞噬,好似一叶孤舟,任由海浪涌动。

“钰。”如丝缎般低稳的声音,轻滑在我的心底。

他微冷的面颊贴上我的手背:“成婚后你会跟我去渝阳吗?”

李钰心头一颤,僵直的双手找回柔感。

“我想你父皇肯定不希望我留在帝都。”温温的语调浅浅低流,那般的柔,那般的让人不觉叹息。

“我…”李钰不禁微微蹙眉,时至今日她觉得这道难题已经解开,殊不知出声了才发现原来难题依然在原地等她。

云启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眉眼,李钰缓缓张开眼睛看着他,他如画的眉目以及他耀着象牙白的肌理被背后的雨幕衬托的俊逸美好。这美色迷乱了公主的神智,头脑一阵轰热。他浅淡扬唇,笑得极之醉人。黑滑的长发垂落颈侧,细软的发梢微拂在她的脸颊,痒痒的酥麻一直流入心底。

他眼中的细细思慕渐渐化为炙热情火:“钰。”低哑的轻唤似曾相闻。

在何时何地?李钰下意识地追忆。

啊,是在曾经的梦里。

在梦里,他也如这般瞳眸若春水,情思缠绵漫溢。

可这不是梦,因为她感受到他的真实,他的隐忍,他的渴望。

李钰只觉得自己心头软软的,软的不可思议。这个男人不知何时霸占了她的心底,在她的心湖漾起涟漪。一段悄悄酝酿的感情,已如这隐忍了三个多月的大雨,在炙热中慢慢地囤积。终是酿成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倾泻,宛如让人思之欲狂的醇醴。

爱恋之情在胸口发热,李钰终于坦然的笑着伸出双手,轻轻触碰他的身体。

他惊颤,他低吟,飘扬的发丝终是在这风雨之中交缠在一起。

被大雨困在郊外没办法回去的不只是这破草亭里的一对,在这里不远处的一棵合抱粗的歪脖老槐树下,韩岳高举着自己的斗篷面对着老槐树撑起一片安宁而狭小的空间把西月护在怀里。

“我们应该回去的!你身上都湿透了!”西月伸手摸了摸韩岳的后背,重缎斗篷不防水早就被雨水浇透了,他是在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雨。

“没事,正好当时冲澡了。这是老天爷在帮我。”韩岳满不在乎的笑着。

“会不会生病啊?”西月担心的问。

韩岳得意的笑着,漆黑的眸子闪着精良的水光:“当初跟着灾民流亡几百里跑去东陵,一路上跟野狗抢吃的都没生过病,淋点雨算什么。”

“呃…”西月虽然只是东陵王府的丫鬟,但也是锦衣玉食长大,像韩岳说的这些话不过是从别人的嘴里听说过,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人竟然曾亲身经历!

上官默曾经跟韩岳说过,李钰喜欢黏着燕北邙是因为‘崇强’,而她死心塌地的爱着云启是因为‘怜弱’。殊不知不仅仅李钰一个人,天下女子皆有这样的通病。

就像西月,起初喜欢韩岳也是因为他是一个骁勇善战的将军,而现在听了他这番话,心底深处便被母性的感情所充斥,一时激动便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虽然高大威猛,也同样需要有人爱,有人疼。于是她含着眼泪张开双臂把韩岳搂进了怀里。

“想不到你竟然受过这么多苦。”西月的脸贴在韩岳的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低声叹息。

韩岳整个人都石化了。

虽然他从小跟李钰长大,拜李大公主放荡不羁的性格所赐,跟女孩子勾肩搭背对韩岳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而且他还不止一次的把大公主扛回家。

本来以为男女相拥相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女孩子的身体比男人香软,会让他心猿意马,但韩岳却从来没想到有一个陌生的姑娘抱着自己的腰紧紧地贴在自己的怀里竟然会是这种感觉!

——他娘的!

那种感觉完全不能用词语来形容,那些从话本子上瞧来的什么忐忑,什么紧张,什么酥麻之类的词语全他娘的用不上,韩将军觉得若是自己有上官默那样的文采,此时必定做长诗一首来形容自己的感觉,只可惜他不是上官默,他只是个粗人,唯有一句粗口脏话似乎还能勉强表示一下他心里的感觉。

七月初七的这场大雨足足下了半个时辰才渐渐地小了。

眼看天黑,李钰和云启二人的衣裳也都被风卷进来的雨雾给弄湿了,再呆下去的话以云启的体质至少又是一场风寒,于是趁着大雨已经转为蒙蒙细雨,李钰拉着云启直接冲出了破旧的草亭子。

一路小跑回去,云启微微出了点汗,再泡个热水澡,恰好把体内的寒气散了出来。

晚饭是苏阔的夫人亲手准备的,江南味道的饭菜,虽然比西月的手艺差了十万八千里,但俗话说有情饮水饱,这会儿沉浸在甜蜜爱河里的两个人就算是吃糠咽菜也是幸福的。

只是凑在一起吃饭的两个人刚吃了没几口,忽然间停下来瞪着对方停止了所有动作。

“西月姐姐呢?”李钰率先问。

“韩岳呢?!”云启皱起了眉头,鉴于他自己做过某些心虚的事情,一时间想到韩岳和西月同时不见了,便一阵阵的骄躁——西月可是他王府的郡主!

李钰猛然回神,想到西月跟韩岳在一起,忙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算了,如果她跟介川在一起,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正是因为跟他在一起才有危险的好吧?!云启默默地腹诽这转头看向旁边的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