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大姐夫和二姐夫就觉出味儿来了,这三妹夫对自个不假辞色,但是对自个的妻子却是恭敬有加。

这么一来,想要和沈家拉近关系,少不得要巴结妻子。

二人想通了,便也学着那三妹夫的体贴,忙给身边的妻子添酒添菜。

秦嫀见状,睇了一眼自个的夫君,心悦诚服。

酒过三巡,大姐秦妩借故不适,先行去出阁前的闺房歇息,秦娉和秦嫀同去,接着王氏也言不放心,和三位女儿去了后院。

在座的郎君都知晓,这些女人家去了后院,不全是为了歇息,没准儿聚在一起就是在编排他们的不是。

大姐夫凑趣:“听说三妹夫在国子监读书?”

二姐夫立刻道:“国子监好啊,都是有才名的官家子弟才能进去的地方。”

周赟心想,你个没眼界的,沈辉可不是官家子弟,而是清贵的世家子。

“却是在国子监读书没错。”容王懒洋洋,饮了一口酒,笑道:“二位若是对读书有兴趣,某愿意与各位切磋一二。”

大姐夫二姐夫便讪笑着不说话了,心道,这三妹夫好不孤高。

显而易见地是瞧不起他们商人。

秦府后院,倒是被郎君们猜对了,四个女人聚在一起,说来说去也无非是后院的那点事。

几人对秦嫀异口同声:“他对你好吗?”

三双眼睛瞧得秦嫀脸热,忙答:“夫君很好,对我十分照顾。”

王氏抚掌而笑:“如此甚好。”

母女几人融洽谈笑,无话不说。

二姐秦娉叹道:“真是羡慕妹妹,而我最近却是要被你二姐夫纳的侍妾气死了。”

几人忙看着她:“怎么说?”

秦娉刚才还佯装坚强,眼下露出苦笑:“前头我身子弱,不便同房,便如了婆婆的意,给他纳了妾,岂知那妾本就是他在外面的姘头,现在已是有孕了。”

王氏顿时沉下脸子,不悦地问道:“真有此事?”

秦娉无奈地点头。

秦嫀一直听说二姐夫为人风流,但对二姐还是不错的,就算二姐嫁过去两年无所出,也不曾有二话,却没想到,做事这么荒唐。

不过这是二姐的婚姻,她也没有掺和的理由,要是自己的话,这口气想要咽下去可就难了。

王氏心中也是愤愤,握着二娘子的手道:“他竟敢这样对你,你放心,我和你阿爹不会坐视不理的。”

秦娉点头,有了阿爹阿娘的撑腰,心中才有了些许底气。

一旁的秦嫀,斟酌着语气问出一句:“二姐对二姐夫,是不是十分不喜欢?”

轮到自己结了亲,她才知道,原来夫妻之间的相处是可以那样蜜里调油的,而二姐跟二姐夫,不管新婚也好,眼下也罢,竟无一丝夫妻之情。

难道这就是古代婚姻的常态?

秦娉苦笑,只得摇了摇头:“谈不上喜不喜欢,他若是和我相敬如宾,我还能和他过下半辈子,可眼下他做出这种事,真叫我失望。”

秦嫀心中戚戚,却不敢问二姐有没有想过和离再嫁,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会得到满意的回答。

各自的思想终归是不一样的,身边的女郎们,还是遵从规矩的多。

大姐的夫婿倒还好,不过其中也有大姐生了一儿一女的缘故。

和赵允承过了几天甜蜜蜜的新婚生活,迷得秦嫀都快忘了现今这个时代的婚姻状态。

如今回娘家走一趟,倒是让她醒了醒脑子。

众人又闲话了一阵子,眼见时间不早,而前头也唤人来催,她们便起来话别,各自回到夫婿身边。

回去的马车上,赵允承显然察觉到,小娘子似乎心中有事,都不太朝自己歪缠了。

“笑笑?”赵允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心地凑近媳妇儿,低声问了句:“怎么了?”

秦嫀正在想事情,被郎君一唤,回过神来笑道:“无事。”但是想了想,又握住容王的手,幽幽地跟他复述了一遍二姐的遭遇:“如果我是二姐啊,我已经把二姐夫狠狠地甩了。”

容王怔怔出神,心下不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容王:突如其来的方

第 22 章

收回思绪,考虑了一番秦嫀刚才叙述的情况, 容王可有可无地点评:“那二姐的夫婿, 我瞧着眼神飘忽,脚步虚浮。”

也许心术不正, 又似纵欲过度,没个正行。

而秦嫀的二姐,有样貌有气质, 怎会嫁给这样的人呢?

听到赵允承的发问, 秦嫀苦笑:“我那二姐夫, 当初瞧着也还行, 但不知这两年怎么越发地不长进。”

赵允承垂眸听着, 点点头。

夫妻二人只是旁观者, 若是二姐有求于他们, 他们自会鼎力相助,可是二姐没有开口,他们也不便贸然插手。

马车驶过胡同口时,人欢马叫, 一派生机,秦嫀闻声而掀起窗帘, 瞧了一眼那熙来攘往的南门大街, 心中不禁想, 与其同夫君回去闷着,不若两人在街上走一走。

“郎君,不若在街上走走, 吃碗缩脾饮再回去?”秦嫀自订亲以来,多日不曾出门,还真有点想念在街上闲逛的乐趣。

“倒也行。”容王想起些什么说:“这附近有银楼吗?我给你挑些首饰。”

听见‘首饰’二字,秦嫀便想起太皇太后赏赐的那些金翠头面,说句实话,华丽是真的华丽,很是争奇斗艳。

于日常就算了吧,戴上去会很奇怪。

“那自然好。”夫君想给自己花钱,秦嫀哪有阻止的理由,沉吟了片刻:“这南城大街的银楼都实属一般,要论款式新颖流行,还是靠近内城那边的宝泰楼出彩。”

容王眨了眨眼,因为靠近内城就意味着可能会有人识破他的身份,然而小娘子想去宝泰楼瞧瞧,他也没有合适的阻止理由。

“好,就去宝泰楼罢。”

答应下来之后,他只祈祷黑衣的恶名够响,能让自己狐假虎威,当一回鬼见愁。

车夫听见吩咐,便调转车头,去宝泰楼。

宝泰楼在东京城算是业界顶尖,很是经常招待达官贵人,因此门口站岗的伙计,亦是个顶个的火眼金睛。

见这架马车做工精致气派,虽无家族的标致,却显出矜贵来,自不敢怠慢,客气笑道:“郎君万福,夫人万福。”

抬头不小心看了眼那夫人的脸,伙计微微愣住,眼中顿时露出几分惊艳来。

秦嫀出门时没想过要上街,因此忘了带帷帽,此时下车见自己惹来众多目光,便轻叹一声:“夫君之相貌,当真是招蜂引蝶。”

被媳妇儿倒打一耙,容王轻轻挑了下眉,没说什么。

此时门口人多眼杂,并不宜久留,赵允承仔细拥着女郎,用自己高大的身躯阻挡开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进了宝泰楼。

这里头倒是宽敞雅致,人并没有秦嫀想象中的那么多,也是的,银楼本身属于高消费场所,出没的只是东京城的一小撮人。

“却不知二位想看些什么?”说话的伙计二十出头,看起来很是机灵,正殷勤地向他们介绍:“那边是金银器物,这边是玉石珠宝,若是买首饰的话,前面左转就是了。”

顺着伙计的手指看去,赵允承和秦嫀看到,那儿聚集着几名女郎,看发式和衣着显然未婚。

然后秦嫀仔细一瞧,很好,还有郎君陪着,那么她就不客气了:“修晏,走罢。”

赵允承却不想凑这个热闹:“夫人,不若我们去雅间待着,让人送上来看?”

嫌弃这样没灵魂的秦嫀说道:“还是自己过去看吧,瞧上什么直接拿岂不是更好吗?省得劳烦别人,你说是不是?”

既然她坚持,赵允承脸色复杂地想了想,只能点点头跟过去。

要命的是那郎君身穿紫袍,好像是官员的官服,只不知是哪个衙门的官员。

看样子是个文官,品级应不低。

武官在他面前还能说上几句,文官没见过血,稍微凶神恶煞点,应该也能吓退。

若是黑衣的话。

白衣不得不承认,怕是再过些年,黑衣能取代鬼怪,成为止小儿啼哭的人物。

那文官其实是大理寺少卿宋玉珩,从四品官上,每三日都要上一次朝,风雨无阻,所以很是艳羡摄政王可以休半个月,上半个月,半个月又只上五天。

没有比他更舒服的了。

正陪着妹子在银楼里站着,宋玉珩有些打瞌睡。

今日一早起来上朝,回到府门口还没曾进去,便被妹子抓了出来。

妹子的闺中好友徐家女郎,好像瞧上他了,可他只想回家睡觉。

“夫君瞧瞧,这串红珊瑚珠花好看吗?”一道娇柔的女郎声音,吸引了宋少卿的注意力。

抬起眼皮一看,入目是张雪肤貌美的脸庞,很是大气端丽,在东京城倒是不鲜见。

时下以瘦为美,东京城的女郎们都恨不得把自己饿得弱不胜衣,猛然见到个丰腴的,就打眼了。

“阿兄,你在看什么?”宋家女郎不满的声音突然传来。

不仅喊回了宋少卿的注意力,也惊动了正在陪秦嫀挑首饰的赵允承。

他蹙眉抬头的瞬间,宋少卿若有所感的视线也撞了上来,见是长眉入鬓,英气俊美的熟面孔,霎时惊出了一身冷汗,睡意倒是全消了。

“摄……”宋少卿正欲行礼说些什么。

赵允承发现他竟是认识自己的,便轻轻抬手,用眼神示意其噤声。

宋玉珩不傻,连忙安静点点头。

坊间相见,这位不想声张,也属正常。

赵允承见他识趣,便又做了个让他离开的手势,然后把注意力转回家眷这边。

“夫君?”

“没事。”容王微有些紧张。

那大理寺的宋少卿比他更紧张,连忙绷着神安静地退到一旁,带着妹子和徐娘子走到另一头去。

在京的众官员都知晓,摄政王穿白衣时不喜过问政事,偶尔遇见朝臣也是对他们视而不见,眼下看来却不是传闻,而是确有此事。

可是宋少卿心中却疑云密布,眉头微蹙,不解之余,回头略略看了眼那位女郎和摄政王。

如果没有听错的话,方才那位女郎可是娇滴滴地喊了一声夫君。

相传摄政王对自己的王妃并不敬重,以至于他的王妃连容王妃的名分都没有,只顶着个‘安王妃’这个头衔,惹得整个东京城耻笑。

既然是这等不堪的处境,安王妃又怎会得摄政王亲自陪同?

真是奇哉怪也。

“阿兄,难道你竟喜欢丰腴的女郎?”宋家女郎张着樱桃小嘴,不无惊讶道。

方才她可是都看见了,自家兄长对那名丰腴少/妇人瞧了又瞧,可是胖有什么好,自己的闺蜜徐娘子体态苗条,楚楚可人,哪里不好?

她撅起了嘴:“我还是觉得瘦更好看些。”

为何那位女郎身边的英俊郎君和自家兄长都喜欢丰腴的女子。

这道声音实属不小,周围都能听见。

秦嫀一听这么极具争议性的话题。

于是放下手中的珠花,转头兴致勃勃地看热闹去。

宋少卿被妹子囔得脸色骤变,恨不得把妹子的嘴巴堵上才好:“玉莹快莫胡说,去给夫人赔不是。”

那宋家女郎自知失言,但是身为官家女郎,兄长从四品,阿爹正三品,她好像没有去给别人赔礼的理由。

“阿兄太较真了,我只是随便说说。”宋玉莹撇撇嘴,哼道。

宋少卿气急地看了她一眼,转过身自己来到秦嫀面前低头作揖:“舍妹唐突了夫人,还请夫人原谅。”

秦嫀就知道,自己方圆五米的胖瘦问题断不会越过自己去的,于是自豪地摇了摇头:“无妨。”

流行是一个循环,她只不过是走在最前瞻。

那宋少卿担心的岂是女郎的怪罪,他眼下连待在这里都觉得脖颈生寒,于是得了秦嫀一声无妨就退了下去,并不敢抬眼。

这副十足谦卑的样子,看得宋玉莹和徐娘子一百万分不解,正待要问什么,就被自家的阿兄黑着脸训斥:“快走,回府里去。”

秦嫀笑吟吟地看见,那小娘子还颇为不服气哩,想跟兄长干一仗,但最终纤弱的娇躯不敌男儿的七尺之躯,蔫吧了。

目送那兄妹几人离去,秦嫀微笑大赞:“这位郎君不错,咱们大乾的官员当如此。”

赵允承愣了一下,不禁莞尔:“他人嘲笑你,你倒是高兴。”

秦嫀微笑着问:“无关痛痒的一句话就要不高兴,那浪尖风口的大人物们怎么活?”

这倒是的。

赵允承颔首:“还是娘子通透。”

经历完小插曲,秦嫀的注意力回到金银俗物上面,虽然俗气,却是金灿灿亮晶晶,越看越稀罕。

陪着她的容王,偶然想起在广聚轩听到的一番高论,唇边淡淡漾开一抹浅笑。

挑完首饰和一些金银器皿回去的路上,赵允承问:“有一件事娘子可否为我解惑?”

秦嫀手里捧着刚才在街上买来的蜜饯,捻着一个侧头说道:“你说。”

“我第一次去广聚轩,曾听到一番言论,伙计说出自你口。”那番言论是什么,赵允承略提了几句,见媳妇儿恍然,才继续道:“为夫想知道,你说这番话是真心推崇摄政王的治国手段,还是如何?”

竟谈起国事来了。

秦嫀舔了一口蜜饯,这个举动委实不雅,非淑女所为,但是在她做来却像是文人雅士扇了一下扇子那么自然。

“傻夫君。”秦嫀笑道:“酒楼里客人鱼龙混杂,有时喝多了酒便口无遮拦,妄议国事,而我怎能助长这股歪风,自是要让他们晓得,什么叫做政治正确。”

“政治正确?”容王挑眉。

“眼下是摄政王当政,”秦嫀嫣然笑道:“我不说他好,还能说谁好?”

说得这般明白,赵允承懂了,一时心中百般滋味……

却原来那只是小娘子的权宜之计,并非是真心推崇。

“当然了。”秦嫀将一颗蜜饯扔进嘴里,被甜得眯了一下眼睛:“私心里,摄政王确实是我喜欢的那一类君王。”

心够黑,手够狠,六亲不认。

作者有话要说:君王当如此,但是夫君……就要掂量掂量

第 23 章

听闻‘君王’二字,坐在她身边的郎君, 心中微动, 修长的十指习惯性地扣紧随身玉佩:“君王?”

对上赵允承意味不明的黑眸,秦嫀想了想, 竟然看懂了他的意思,于是点头,小声说道:“是。”

但是这样议论国事是不是不太好?

更何况自己眼前这位, 可是当今太皇太后的侄孙, 可以说是非常接近政治中心的皇家编外人员。

秦嫀还是有点顾忌的。

盯着她眼睛的‘皇家编外人员’没有教育她, 只是好像不明白, 问了句:“为何?”

这是真的要议论的节奏啊, 秦嫀其实有些怂, 万一夫妻之间站队不一样, 会不会引发血案?

在秦嫀思考的期间,赵允承静静地等她,漆黑的眸子,让人觉出几分温柔来。

秦嫀心神一松, 状似随意地道了句:“仁君守国,而明君强国。”

抚了抚鬓发和珠钗, 含糊着又道了句:“天子守国门, 君王死社稷, 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 不纳贡,此为强国。”

如若摄政王登上大宝,分分钟就是干。

听着媳妇儿的话,容王的眸光越来越晃人,嘴角亦慢慢地勾起来,那样子像极了捡到大便宜的流氓。

虽然他不是黑衣,但是黑衣身上占山为王的匪气,偶尔亦会从他眼底流露一二。

“甚是。”

想想媳妇儿的话,又想想大乾的现状,赵允承的笑容淡了下去。

放眼诸位皇子皇孙,能文会武的没几人,有勇有谋的也是屈指可数,倒是不少痴迷于丹药,醉生梦死,整天招猫逗狗。

想想这些人还不如自己的媳妇儿明事理,容王的心情颇为复杂。

秦嫀坐在郎君身边,幽幽地叹了句:“就是不知道那摄政王是何想法。”究竟是有没有篡位的心思?

没有?

有?

身为小老百姓,秦嫀也只是偶尔想想,因为这些离她太遥远了。

那摄政王有没有篡位的想法,坐在这里的本尊最是清楚不过。

没有。

黑衣不曾想过篡位。

他对那把龙椅鄙夷有之,不屑有之,唯独没有觊觎。

白衣就更是不会了,在没有娶妻之前,他恨不得化身白鹤纵情山水。那个位置对他而言,就是镣铐和桎梏。

不忍娘子失望,容王便只能知而不言。

沿途看见有卖缩脾饮的店家,车厢内便默契地打住话头,开始议论起缩脾饮来,一个说回去让府里现做,一个说来都来了,何妨一饮。

容王拗不过新婚妻子,托妻子的福,在路边饮了一碗消暑的凉汤

这凉汤唤缩脾饮,是一款用乌梅草果等材料熬制成解暑汤,味道酸甜可口,老少皆宜。

夏日炎炎的时候来上那么一碗,是东京城百姓的日常。

磨磨蹭蹭地回到府里,已经是掌灯时分了,两名没有被带出去的丫鬟,见他们回来都很高兴。

“来,路上买的,分着尝尝。”秦嫀说,把路上买的蜜饯分给了沐芮和月英。

虽然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府里都有,但是三娘子从街上带回来的,就是不一样。

“谢谢夫人。”沐芮和月英道完谢,又看看姑爷提回来放下就走的那个包裹:“这是?”

秦嫀哦了一声,才想起这些矜贵的玩意儿来,一边拆解一边笑道:“却是下午去逛了一下银楼,来看看我给你们买的珠花。”

两名丫鬟甚是惊喜,各领到两朵珠花爱不释手:“多谢夫人。”主仆三人便围着那一堆金银首饰议论起来。

丫鬟知是姑爷买的,又觉得姑爷那点子缺点委实不算什么,只要凡事想着夫人就是好姑爷。

“酉时末了,我去喊姑爷过来陪夫人用饭。”月英戴上新买的珠花,殷勤地说道。

秦嫀见她们这般好哄,心中暗叹,女人啊。

这边厢,沈府上下一团和气,分外融洽,而同样是秦府的姻亲,那秦二娘子所在的杨府却正在水深火热。

原是杨天纳怀孕的姘头进府一事,被秦二娘子毫不客气地捅回了娘家去。

这还得了。

次日早上,秦员外和王氏双双找上门去,把这事开门见山说了,叫他们杨府给个说法。

不然……

杨府自是抵赖不认,说那妾是进府后才怀孕的,王氏便说请大夫来,当场把脉,号号那孽种是何事怀上的。

孽种一词惹得杨府上下脸色很是难看,要不是顾忌些旁的,已经唤人把秦家人打出去了。可是他们不能,那秦府的三女郎才同太皇太后的侄孙结了亲,眼下正是风头火势的时候,杨府可不想成为秦府爬起来的第一块试刀石。

那如何办?

杨家老爷见抵赖不成,这才赔笑认了这事,同时给了逆子两巴掌,让他跟儿媳妇赔个不是。

那杨天倒是个能伸能屈的,连爬带滚地就去给秦二娘子认罪去了,可是这惩罚也太轻了些。

王氏看完这父子二人的双簧,便笑道:“堕了那孽种,卖了那妾,这事就算揭过了。”

杨家几人具是傻了,特别是那想孙子想得发慌的主母,险些没昏过去。

还有那怀着胎的妾,脚一软便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满嘴郎君心肝。

见她哭了,杨家的人便也求起情来,说辞绕来绕去,不外乎是孩子何其无辜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