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若太皇太后与摄政王没有血缘关系, 那么小宝长得像谁也不该长得像那摄政王,除非,这其中有什么辛密。

秦嫀不解, 但此刻小宝困得睁不开眼睛, 已然趴在她肩上睡着了, 于是她也无暇去想太多, 便抱着小宝去与萧氏辞别。

对方一番挽留后,送了些做食物的原料,蜂蜜、香料什么的,秦嫀忙高兴地谢过。

回到沈府,郎君还未回来。

母子俩用了午饭,方才困得睁不开眼睛的小郎君爬上榻睡了过去。

秦嫀便和丫鬟们在一处做绣活闲话。

这一边,哑奴依照王爷的吩咐,跟着一大一小两位主子走了一趟, 目送秦嫀他们进去了以后, 便转身去了皇城司。

赵允承听了哑奴的汇报,眉心微微一蹙,承恩伯府?这是哪里?

名不经传的人家,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他道:“今天去过承恩伯府的, 有哪些认识本王的吗?”

哑奴想了想, 做了个手势, 表示可能有,然后从桌上沾了茶水,写下‘宋玉珩’几个字。

“他?”这个人赵允承有些印象。

他很头疼, 一群带孩子的贵女聚会,宋玉珩去凑什么热闹?

摄政王担心地道:“他没说什么吧?”

哑奴苦笑,他只是在附近蹲守着,里面他是进不去的,所以并不知道那位宋少卿有没有说什么。

赵允承心知这不能怪哑奴,但他心情依旧不好,小宝大了,头几年专心怀胎带孩子的夫人,不可能再继续深居简出。

秦三娘必然会慢慢会进入东京城各位的视线。

届时小宝长得酷似他的事情便纸包不住火了,啧啧,白衣真是给他出了一个大难题。

照他说,当初就不应该欺骗秦三娘,弄得现在骑虎难下。

“罢了,我回去瞧瞧。”赵允承越想越不放心,觉得还是回去探探消息比较妥当,于是他出了皇城司,快马回了沈府。

他回来的时候,秦嫀正和两名丫鬟在廊下说着她们亲事的话题,她们年纪也不小了,勤勤恳恳地跟着自己伺候了这么多年,秦嫀早已有替她们找夫婿的打算。

丫鬟脸皮薄,一提这事便十分害羞:“奴婢不想嫁人。”她们异口同声道:“我们想一直伺候夫人和小宝少爷。”

“这怎么行。”秦嫀好笑地劝道:“嫁人和留在府里当差又不冲突。”

如果是在现代,秦嫀听了这话可能会支持,但古代这样的环境还是算了,女子不结婚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她不认为月英和沐芮扛得过来。

沐芮聪明地问道:“夫人是说在府里成亲吗?”

秦嫀点点头:“对,咱们府里也有不少青年才俊。”她掰着手指,给她们算:“府里有铁鹰管家,还有账房的柳小郎君,外面铺子里有几位,我看过了,都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主要是年轻,每一个都不超过二十五岁。

配沐芮和月英刚刚好。

“铁鹰管家太凶了……”月英露出一副怕怕的表情,继而红着脸,小声评价:“柳小郎君还不错。”

秦嫀看着她笑,沐芮也笑了。

这不就撮成一对了吗?

主仆几个笑得这么开心,看来承恩伯府无事发生。

郎君松了一口气。

他是丢下政务赶回来的,但这会儿也不想出去了。

身后有一道炙热的视线落在背上,秦嫀若有所感,便笑着回了一下头,见郎君长身玉立,修眉俊眼,往那儿负手一立,还真有点不同寻常。

往日秦嫀以为世家子都这样,后来见了些世面才发现,她家郎君是少有的人中龙凤啊。

荀氏的话又不合时宜地浮上心头,难道郎君和皇家之间,不似外人知晓的那样简单?

秦嫀没有探究的意思,但想到小宝总会长大,她招招手叫郎君过来,丫鬟则起身让位,福福身去端些新的茶饮来。

“郎君用过午饭了吗?”秦嫀挪了张凳子,拍拍叫他坐下。

“用过了。”赵允承睁着眼睛说瞎话道,一会儿丫鬟端着茶饮和茶点上来,他便暴露了没用午饭的真相。

“……”秦嫀拿他没办法,摇着头吩咐沐芮:“去给你们姑爷端些吃的来,看看厨房有什么便端什么就是了。”

“喏。”沐芮退下后,月英也识趣地躲开了。

给郎君斟了几杯茶,秦嫀酝酿了一下,不经意道:“夫君,太皇太后和摄政王之间是嫡亲吗?”

赵允承顿了顿,不疑有他地道:“不是。”

他皇祖母是无嗣的,昭宗皇帝只是从小记在她名下,由她抚养长大。

“哦,原来如此。”秦嫀不动声色地道:“如此说来,倒是你与姑祖母有血缘关系。”

摄政王捻茶点的动作一顿,是了,他眼下顶着沈辉的身份,这个问题应该点头:“……”不,好像也不对,他是过继的,秦三娘知晓他是过继的吗?

一时间,连赵允承自己也非常凌乱。

看出他的迟疑,秦嫀不解:“怎么,不确定吗?”所以说,古人的关系就是复杂,秦嫀不无感慨。

“倒不是。”赵允承想怎么才能糊弄过去。

秦嫀忽然说:“晌午在承恩伯府,竟然有位女郎说我们小宝长得像摄政王。”她笑了:“那可是皇亲国戚啊,咱们小宝怎么可能长得像他。”

赵允承身子微微绷了一下,整个人紧张起来,连吃差点的动作都停住了,是谁,谁在秦三娘面前搬弄是非?

世家贵女和官家贵女都知晓谨言慎行,否则口无遮拦很可能会给家族和夫家带来灾祸。

莫说沈府和摄政王都不是好惹的对象。

终究还是白衣混得太次,谁都敢给他套上一顶绿帽。

虽然此事的确是真相。

“怎么可能呢?”赵允承重重地咬了一口抹茶味的糕点:“她眼神不好,我见过那摄政王,长得五大三粗,哪有小宝好看?”

“是吗?”秦嫀若有所思地询问,她想起自己听到的版本,却是摄政王风流俊美,长相出众,她想看着夫君的脸,但夫君只顾歪头吃糕。

赵允承含糊不清:“是的,你要是不相信,可去问问二姐夫。”那严提举铁定不敢说小宝长得像摄政王。

听说摄政王掌管着皇城司,下朝后便在司里办公。

二姐夫严云祈身为皇城司的提举,当然会经常看见摄政王,问他的确很直观。

“夫君说不像便不像,我哪有不相信的,为了这等小事还要去劳烦二姐夫,我把你当什么人了?”秦嫀笑道,尽管她打算去探个究竟,但也不能表现出来啊。

夫妻之间要互相留面子。

若非事关小宝和自己的清誉,秦嫀还懒得去。

夫君和摄政王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并不想小宝长大以后,被全东京城的人说长得像摄政王。

紧张到爆的郎君平安度过一劫,将脸庞转过来对秦三娘笑笑,唏嘘,那白衣真是作孽,枉费秦三娘这般信任他,他却撒下弥天大谎,待东窗事发只怕没好果子吃。

他黑衣就不一样了,至今表里如一,带娃勤快,干活卖力。

“姑爷,疙瘩汤来了。”晚归的摄政王,只有疙瘩汤吃。

因为再过不久,还要吃暮食。

-

丢下没有处理的政务,终归还是要去处理的。

第二日上午,明媚的阳光铺洒在绿意盎然的院中,初夏的脚步,跟随着清脆的鸟鸣来到身边。

“昨日走得匆忙,有些事还未处理完毕,我还要出去一趟。”赵允承说道。

郎君身上有职务一事,算是共识,秦嫀点了点头,与往常一般叮嘱道:“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知晓了。”赵允承暗暗翻白眼,嫌那秦三娘越发老妈子做派了,难道他还能在东京城遇刺不成?

东京城在他的管辖之下,牢固得如同铁桶。

但凡有可疑之人,早已被禁军缉拿下狱。

正因为东京城很安全,时而秦嫀自己出门,也不会有一堆人跟着,譬如眼下,她将小宝留在府里,吩咐铁鹰在家看护,不必跟着她。

“回娘家而已,就那么几步的路。”秦嫀笑道。

铁鹰颔首,遣派一名会拳脚功夫的女郎跟随,若遇上事还能挡一挡。

但前头说了,东京城治安良好,各处时常有禁军巡逻。

一般是没事的。

宣称回娘家的秦嫀,乘马车出了门便朝御街驶去,然后沿着笔直的大道往前,过了龙津桥入内城,东京城有三分之二的衙门都在内里。

皇城司设于左承天门内,因是衙门地界,这里鲜少百姓踏足。

沈府的马车停在门外非常打眼,立刻便有人过来询问道:“车内何人?为何将马车停在这里?”

秦嫀在里头戴上帷帽,然后探出头来,笑道:“这位官爷,我乃是严提举的妻妹,来此处寻他有事,不知能否帮我通报一声。”

但秦嫀此次前来,并非完全为了寻二姐夫,她想见见那位传说中的摄政王。

听是严提举的妻妹,那押班赶紧拱了拱手:“原是严提举的亲人,请女郎稍等,在下进去知会严提举一声。”

“多谢官爷。”

不久之后,那押班在司里找到了严云祈,当他与严云祈说:“严提举,您的妻妹来寻你,眼下就在门外。”

严云祈愕地吃了一惊,但是想想,应该不是他担心的那样?

幸而今日摄政王不曾来上衙,不然两方撞个正着可如何收场。

“嗯,我出去看看。”严云祈收敛了一下表情,连忙出去见妻妹。

秦嫀透过纱绢看见二姐夫,便走下马车来,撩起帷帽笑道:“二姐夫,突然来寻你,真是对不住。”

严云祈哪敢,连忙摆手:“莫这般客气,不知三妹来衙门寻我何事?”

“是这样……”秦嫀看了看四周,又住了嘴,在这里讨论似乎不太好:“二姐夫,方便进去说?”

“……”严云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手心不住冒汗,再一次庆幸,今日摄政王大抵不会来,他嗓子干涩道:“成,请随我来。”

秦嫀跟着他,进了皇城司内。

提举都有自己的办公房,一般都会成为属下暂时歇息的地方,因此眼下里面全都是臭男人,严云祈不可能把上司的女人带进去……

而司里空置的房间,只有用于审讯的房间,以及摄政王平日办公的房间。

严云祈只能选择审讯房或摄政王的办公房:“……”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对秦嫀说道:“这边请。”

秦嫀不好意思地道:“二姐夫太客气了。”

所幸书案上没有遗留下摄政王的笔迹稿件什么的,严云祈将秦嫀安置在远离书案的太师椅上:“三妹稍等,我出去给你端壶茶。”

未等秦嫀说话,他身形很快地闪了出去。

先吩咐同僚们收住大门!

若是摄政王过来,千万死也不许放他进来!

严云祈的同僚们收到此等命令,立刻用‘你疯了’的眼神瞪着严云祈:“什么?拦住摄政王?”

严提举想来是疯了,同僚们摆摆手:“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你要做你自个去做。”

这种情况是早有预料,严提举从自己怀里掏出一袋碎银子扔给他们:“只是叫摄政王暂且不要进来,就说是我说的,他会明白的。”

有银子那又不同说法,况且听严提举这么说,他和王爷已达成某种共识?同僚们颠了颠碎银子:“行,我们铁定帮你拦着摄政王。”

今日不上朝,那摄政王八成是不会来的。

不过拿人钱财□□,那几名收了银子的官爷,尽心尽力地走到衙门口望风,顺便闲磕牙。

“老张,昨夜里十三坊的小桃红怎么样?”

“别提了,说才十八,结果那脸还没老子光滑……”

“哈哈哈哈……”

办公房里,秦嫀接了二姐夫的茶,非常不好意思:“很是抱歉,在你办公的时候来打扰。”

严云祈道:“无妨,近日公务并不帮。”

秦嫀点点头,抿了一口茶便开门见山:“二姐夫,你与那摄政王抬头不见低头见,我只想问问你,我家郎君与摄政王,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是她隐隐感觉的,中间总归有关联。

王爷终究还是在夫人面前露了破绽,严云祈暗叹,手心满是热汗,然而他却一脸正直地回答:“按辈分,摄政王与三妹夫应是表兄弟。三妹何故这样问?”

秦嫀紧紧盯着他,试图从对方眼中看出什么来。

这时,门口几名押班的交谈声忽然一停,因为远处传来一串密切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熟悉。

几人抬头眺了眺,顿时面面相觑,眼下把银子还给严提举还来得及吗?

那是摄政王的马来了!

银子恐怕来不及还了,赵允承已经来到了眼前,他动作利索地下了马,将马缰扔给属下,便大步流星地入内。

“哎,王……王爷!”那几名收了钱的押班没办法,只好追上来拦住他:“嘿嘿,王爷王爷,您眼下不能进去……”见摄政王的脸色刷地沉下去,他不仅想还钱那么简单,还想倒贴钱:“是严提举说的,额,不关我们的事……”

赵允承看了眼他们,又看了眼上方的皇城司匾额,确定自己没走错地方,他,皇城司的一把手,不能进去?

“都给本王滚开。”

满面威严肃杀的黑衣郎君一甩袖子,大步走了进去,他还没走到办公房便听到里面有动静。

他这个人,最恨公私不分,即便严云祈是他的二姐夫,也没有让他徇私的可能。

砰地一声,却是赵允承抬脚踹开了办公房的门。

“严云祈,你在搞什么把戏?”人未到,声先到。

屋内的严提举冷汗簌簌掉下,这一波可不怪他没作为,要怪便怪摄政王自个的臭脾气!

作者有话要说:黑:我,小黑黑,不能进去?(ノ`Д)ノ

嫀:夫君,来得正好

第 79 章

与夫君同床共枕三年, 秦嫀不可能听不出赵允承的声音,正因为她听出了赵允承的声音,所以才觉得惊愕不已。

夫君怎会在这里?

秦嫀下意识地看向二姐夫, 登时看到一张写着‘完了’的脸, 只不知道是什么要完了。

说时迟, 那时快。

赵允承踹开门负手进来, 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令得严云祈想阻止都没来得及阻止!

“严提举?”摄政王十分威仪地踏进来,准备教训属下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猛地看到家中的母老虎,正端坐在太师椅上饮茶,他卡在喉咙里的话,便顿时咽了下去, 脸上的肃杀之意, 眼中的熊熊烈火,也如同被泼了冷水,灭得十分干净:“夫……夫人,你怎在这里?”

吓得他, 连说话都磕巴了起来。

秦嫀将手中的茶盏放下, 疑惑地看着他:“应是我问夫君, 你怎会在这里罢?”

来皇城司处理公务,竟被秦三娘撞见,实在是冤家路窄, 赵允承连忙转了转脑子,说:“我是来寻二姐夫的,我身上的差事要跟二姐夫接洽。”他脑子转得够快,接着说:“方才听见门外的人说,二姐夫与一美貌女郎进来了,我以为他对不起二姐姐,一时冲动……”

所以才脚踢房门,指名道姓,凶巴巴的。

这倒也说得过去,若是没有二姐夫刚才的惊骇神情,秦嫀恐怕就信了这番说辞:“夫君,方才姐夫什么都说了。”

话音落,她便看到郎君目光不善地瞪着二姐夫。

这个举动足以表明他刚才在说谎。

“我,我什么也没说……”严提举摆摆手,露出一副有苦说不出的苦相,他真的什么都没说!

对过信息的两人一愣,然后不约而同地看着椅子上的女郎,她使诈?

是的,秦嫀使诈,然后炸出了两条狼狈为奸的鱼。

知晓夫君一直有事刻意隐瞒着自己,秦嫀心情十分复杂,她开始祈祷这件事无伤大雅,对方瞒着她只是为了她好,否则如何善了?

被炸了一炸的摄政王,眼中闪过一丝羞恼,秦三娘耍人,而他关心则乱,竟被耍成功了。

真乃奇耻大辱也。

“夫君瞒了什么事,说罢。”秦嫀看着他,语气不温不火,表情亦是淡淡。

事到如今,还能瞒下去吗?

依眼前的情况看来,明显不能!

赵允承负在身后的手,紧紧攥在一起,显示出他眼下有多么地纠结不安,因为他怕,那样不光彩的身份,比不上沈家三公子来得干净。

他上位多年,做过许多好事,也做过许多坏事,名声都传臭了,秦三娘不会喜欢的。

“我没事瞒着你。”黑衣郎君抿唇,冷脸,45°仰望上方:“你不信,可以问任何人。”

只要他不松口,谁也不会泄露。

秦嫀深深地望着他,眉心突突跳:“我不问任何人,我只问你,你若是还当我是你妻子,你便停止糊弄我!”

赵允承身子一哆嗦,没说话。

秦嫀压低声音:“有没有事瞒着我?”

对方很快道:“没有。”

“但你在撒谎……”秦嫀没好气地戳破他的习惯:“你每次撒谎的都不敢看我的眼睛。”

心虚的摄政王,立刻将目光移到秦三娘美艳的脸上,然而被灼灼看着的下一秒,他又忍不住耳朵发烧地移开。

见鬼了,他以前可是审讯犯人的好手,何故不敌此女的凝视?

一定是秦三娘的目光太下流!

“我说没有便是没有。”赵允承撇开俊脸,踢了踢脚边的房门残骸:“严……二姐夫,你出去忙罢,我与夫人说几句便回去。”

严云祈还没说话,秦嫀那边冷笑了一声,捏着手帕说:“倒挺有东道主的气派。”其实她早就应该开始怀疑了,只不过周身边的人混淆了她的视线,一直不曾怀疑过沈家三公子这个身份的真实性。

“你早上说还有些公务没有处理完,想必就是来这里处理了。”秦嫀环视了一下这间办公房,格局足够宽敞气派,而那博古架上陈列的古董,想必也是真货,那她斗胆猜测一下,这间便是摄政王的办公房。

赵允承咽了咽喉结,谅他有惊天之才,这会儿面对此种情况,却也只能负手沉默,以不变应万变。

“你在这里又是踹门又是颐指气使,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哦不……”秦嫀的目光凝重起来,手心的帕子已然被汗水打湿:“应该是您,您是摄政王殿下对吧。”

而非什么沈家三公子。

这样一来便可以解释,为何沈家人对他这般迁就有加;为何太皇太后对他如此疼爱上心;为何平郡王妃对他那么忌惮尊敬,一切都是源于他的身份,大乾高高在上,手握重权的摄政王。

秦嫀想通这些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她眼下才知晓,自己引狼入室,都做了些什么……

摄政王被人明晃晃地点出身份,想开口遮掩,但转念一想,秦三娘并不傻,根本不会相信他的胡说八道,于是干脆不否认,要知晓便知晓罢!

他暗中观察。

秦三娘的脸色很不好,时而皱眉,时而痛苦,瞧着十分在意他的身份,其实,有什么好在意的,他所做的那些坏事,又不会对她做。

即便他是摄政王又怎地?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疼小宝,也顺道疼她。

“对,既然你知晓了,我也不瞒着你了。”赵允承受不住猜来猜去的气氛,他攥了攥手,直接开门见山地道:“我是迫不得已才瞒着你的,不过沈氏子的身份也不假,你仍是沈三夫人,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身份。”

“……”

他不说秦嫀还忘了,这位王爷家里边可是有一妻十九妾,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天旋地转。

不是因为秦嫀觉得和别人分享了丈夫难过,而是这位王爷的做法,毁了她梦幻般的三年。

这个打击真是够够的。

她不能忍受的是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耍了三年还自以为幸运地得到了需要拯救银河系才能得到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