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郎君在震惊什么?

秦嫀想了想,迟疑说道:“我听了关于你的事,已然知晓,以往上半月跟我相处的是你。”

赵允承闻言,浑身冒冷气换成浑身冒热气,蹭地一下脸红耳赤,转过去看着水车:“……”

她都知道了。

也罢,不必带着白衣那个拖油瓶,甚好——

作者有话要说:黑黑选手信心满满

第 91 章

秦嫀站在他身后, 心情也十分复杂,想想暴露之初,她只觉得自己被欺骗猥琐。

后来想想, 其实大部分(九成九)闺房之事都是她先动的手, 不管是黑还是白, 在这事上都格外纯情, 跟猥琐沾不上边。

“……”比如此时此刻,秦嫀发现这位据说穷凶极恶喜怒无常的摄政王,耳朵尖尖泛红,浑身上下都冒着‘我很羞耻’的气泡,就很戳人。

让人怀疑双重人格的事情是不是作假?

秦嫀开口:“你只在上半月出现,真的吗?”

赵允承的耳朵尖尖又红了一个色号,他转过来,立刻道:“自然是真的。”继而啧了一声, 偏开俊脸:“既然白衣已经告诉你了, 你以后就莫再把我跟他搞混了,也莫再喊我修晏。”

说到这个,赵允承十分来气。

他堂堂摄政王,在外执掌天下, 威风凛凛, 在内尽心尽力, 任她索取,每次尽兴之际,她却喊他修晏?!

岂有此理?

这些年的屈辱谁懂。

“那我该喊你什么?”秦嫀想象到他的处境, 大概懂得他的心情。

果然双重人格都有自己的名字。

赵·双重人格·允承:“……”在此秒之前他并没有自己的名字,白衣喊他黑衣,但黑衣二字也太敷衍了,不能堪当大名:“我唤墨羽。”

秦嫀:“琼楼玉宇是的宇吗?”此字大气,因此她这么猜。

“不是。”赵允承道:“是羽毛之羽。”

墨衫和墨裳都太俗气,因此他独具匠心,选了羽字,一看便是小仙男的名字。

他很满意。

当秦嫀懂了他的梗,嘴角疯狂想上扬,但因二人眼下还是分手的状态,她便只能抿着唇,点点头。

按照两人眼下的关系,秦嫀不便喊他的字,依旧是喊头衔:“王爷请坐,我想与你谈谈我们之间的事。”

赵允承眉毛一压,脸上露出不快来,不是都告诉她字了吗?

难道墨羽不配?

“你不必这么客气。”赵允承一边移步,一边瞥了秦嫀一眼。

两个人在茶几边坐下,秦嫀面容平静,只是端起茶壶,为两人倒了一杯。

她不是客气,只是避嫌。

“王爷想必也知道,我与修晏认识在先……”秦嫀十分严肃,直直地凝视着对方说道:“在我心目中,与我一见倾心的郎君是修晏,与我拜堂成亲的是修晏,与我生儿育女的也是修晏。”

“放屁。”赵允承说罢,立刻抿紧嘴唇,但是秦三娘的话也太伤人了,凭什么不能说,他言之凿凿地揭发真相:“言言是我的孩子,他怀于上半月,而非下半月。”

为怕秦嫀不信,他立刻自桌上握起一只杯子,在掌中捏成粉末:“我内力浑厚,精通脉象,你大可信我。”

秦嫀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并由此想起另外一件事:“你们二人的功力是共通的吗?”

赵允承没想到她会对这件事感兴趣,不过也知无不言:“我练的乃是内家功夫,至阳至刚,无坚不摧。”说到白衣,郎君撇嘴:“白衣练的应是道家剑法,辅修心法。”

反正是娘们唧唧的东西,不堪大用。

“那他有可能被荆条打伤吗?”秦嫀问道。

荆条?

赵允承反手摸摸自己的背,冷笑着拆台:“区区荆条,打上三天三夜也只是皮外伤罢了。”

秦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但也不能说生气吧,甚至有点庆幸的感觉。

言归正传,她喝了口茶轻声道:“不管怎么样,你之于我而言,完全是个陌生的存在,我一时半刻可能无法接受你。”

“哪里陌生了?”赵允承不敢置信地瞪圆眼,但他是狭长的凤眼,再圆也有点扁扁的,他攥紧手说道:“三年里有一半日子都是我在陪你,你说是也不是?”

秦嫀无奈:“是。”但是……

“一年半的时间里,你与我朝夕相处,你欺负过我无数回,有没有这回事?”赵允承步步紧逼,拍了一下桌子,扬起一层灰。

“……”秦嫀悚然,闭嘴点点头。

这是个喜怒无常,徒手捏碎杯子的掌权者,她告诫自己。

赵允承见她不否认,这才平复了一下情绪,拧眉又道:“你不知晓,白衣此人坏得透彻,一切骗你的事都是他所策划,期间为了压制我,更是处处使绊子,手段恶心至极,我为了顾全大局而一忍再忍,没有与那伪君子计较。”

日子只能用忍辱负重来形容了。

而秦三娘却跟他说,只喜欢白衣一人?

那他这一年半的委曲求全算什么?白白被她摆弄五百四十七个日日夜夜。

“……”秦嫀尴尬地张了张嘴,虽然知道黑白之间是对立关系,但是如此明目张胆地诋毁谩骂,还是震惊了她全家。

一不小心就说了这么多坏话,摄政王立刻想起来,眼下自个顶着墨羽的身份,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他不禁羞恼。

谁叫白衣的确定就是这种人,他只是一心一意为着秦三娘,不想秦三娘被蒙骗。

“怎么,明知他不好,你还要向着他?”赵允承感到气愤,眼中早已没有了刚才被认识的羞窘,现在只像一只随时会炸毛的狮子。

“王爷莫要激动。”这骄傲的模样,真是叫秦嫀不知如何解说,只能垂眸就事论事道:“王爷,我喜欢温文儒雅,风度翩翩的郎君,即使他是你口中的伪君子,但我就是喜欢他。”

黑衣郎君呼吸漏了一拍,这样温柔动听的告白,可惜不是对他。

郎君睁眼瞪着在他面前不遗余力伤透他心房的女郎,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我算什么?”他生硬地问。

眼中已经没有期待的光芒了,但脸上还保持着三分倔强,还有一分茫然。

“不久前我才知道有你的存在,你不能叫我马上就跟你亲亲热热吧?”秦嫀抿唇,斟酌着用词,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重新认识一番,而你也不要再对修晏抱有敌意,因为你们本就是一体,他好了你才能好。”她需要稳住这个脾气差的摄政王,因此只能这样说。

至于以后会不会喜欢他,谁也说不清,反正目前的秦嫀恐怕无法接受。

重新认识已经是非常好的结果,但,它在赵允承这里啥也不是!

那说明他过去的功劳都算在白衣头上了,秦三娘只认白衣。

照这样乃至一百年后,他也不可能越过白衣去,而百年之后的墓碑上,他的名字也只能排在白衣后面。

秦三娘欺人太甚!

至于马上就亲亲热热,呸,谁要跟她马上就亲亲热热了?

“巧了,我也是这个意思,没有把话说清楚,你休想碰我一下。”摄政王沉声道。

“……”秦嫀深呼吸一口气,实话实说道:“您不必担心,以前碰您是因为误会,此后我会恪守礼仪的。”

赵允承瞳孔扩了扩,好像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的意思是,她不要他了?

“秦三娘,你何出此言?”他明明记得,秦三娘过去最是宠他。

风头最盛的时候,连白衣都要嫉妒他,频频嘴脸难看地在信中敲打他!

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更讨人喜欢。

秦嫀见他表情逐渐狰狞,其实有点恐惧,但修晏说过,若是不受其烦,大可以叫他滚。

而经过秦嫀的多年观察,这人不过是外强中干纸老虎一只,她便淡定地饮了口茶水,道:“王爷又为何这样问?难道你不希望我恪守礼仪?”她睇着他,眉宇间带着几分风流气韵。

摄政王红着脸正想说话,又听那女郎说:“由此至终,你都是插足的第三者,但你却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的不该,”

秦嫀今日就要点醒他,接着又说:“我是修晏的妻子,其实与你没有一点关系,就如同你王府后院的一妻十九妾,也与修晏无关,你说你凭什么在我身边陆续呆了三年?”

“……”

“你又凭什么向他炫耀,言言是你儿子?你以为自己这样做很光荣吗?”

备受质问的玉面郎君,微微抖着唇瓣看她,喉结上下动了动,但终究未曾说出一个字。

原来在秦三娘眼中,他如此卑劣不堪,她一点都不喜欢他。

说罢这些,秦嫀的心绪也很是翻涌,她只是想起以前种种,替修晏感到不平。

眼前这黑衣郎君惯会邀宠,每每让她花心思为之付出心血,然后对此人拿去向那下半月的白衣郎君炫耀。

他作为一个第三者,他怎敢如此欺人太甚?!

秦嫀想到那不争不抢性格如水的修晏,便恨不得给这人一巴掌。

太嚣张跋扈了!

“待看过言言之后,你就自行离开吧。”

秦嫀站起来退后两步,福了福身,转身施施然走出水榭,似乎一刻都不想跟他多待。

不久之后,身后传为茶壶杯子落地的清脆声音。

却原来是那黑衣郎君扬手将桌面扫清,用此种激进的方法向她宣泄不满。

作者有话要说:黑黑选手第一次冲击大房之位失败

第 92 章

赵允承本想将秦三娘家的茶几也顺手掀翻在地, 但是五感敏锐的他,欲要动手之前,发现秦三娘正在看他。

谅他再肆意妄为, 也只好恨恨地收回手。

但他却是真的被秦三娘气惨了, 狭长的眼眶隐隐发红, 恨不得将这秦府夷为平地!

看着满地的茶壶杯子, 秦嫀也有些后悔,不该在知道他脾气爆烈的情况下,依然句句戳他肺管子。

她只是想让这人认识到,他不占理,想要好好地过日子,何妨对白衣尊重点?而不是分享了别人的妻儿还理直气壮,恨不得取而代之。

地面一片狼藉,无法再成为他们父子相见的地方了。

“王爷, 请移步到偏厅, 我唤丫鬟来打扫。”秦嫀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会儿已经恢复了平常语调,她知道自己要解决问题,而不是制造问题。

岂知那郎君充耳不闻, 只用后脑勺对着她, 仔细瞧的话, 还能看到他的肩膀在微微打颤

这弄得秦嫀一挑眉,连忙反省自个刚才是否不该,可她刚才却只是严肃地陈述对方的罪行, 并无说什么过分的指责。

尽管秦嫀这么想,却还是内疚不已 ,叹着气过去查看情况。

“王爷?”女郎探头一看,发现王爷并不是在哭,而是咬牙切齿地在隐忍怒气。

见了她更是面孔狰狞:“你不是走了?回来作甚?”

见他如此失态,秦嫀愣怔之余没了脾气,她何德何能,让执掌天下的摄政王为自己气成这样:“好了,你不是要见言言吗?跟我去偏厅罢。”

见秦三娘终于来哄,赵允承拿乔了几瞬间,终是颔首。

二人走去偏厅的时候,秦嫀想到,此郎君的脾气如此易燃易爆,那他开心的时候是否也是双倍?

日常中修晏的情绪,倒是波动甚少,就连榻上也显得隐忍。

如果偶尔疯狂放肆,那一定是因为换了个人格……秦嫀扶额,心情有些复杂,但已经不像当初那么抵触。

就当是新事物,何妨去接触它。

到了偏厅落座,正是饭点时候,也不知道言言何时会醒来,秦嫀便给他准备了一桌酒菜,让他边吃便等。

自来赵允承吃饭,都是秦三娘伺候。

眼下对方坐得八米远,令他对这桌菜倒胃口。

但是想想,今时不同往日,连白衣都灰溜溜地回了摄政王府,他黑衣还能坐在这里用饭,已经是不可多得。

郎君想通了,便又执起筷子,享受这嗟来之食。

吃罢饭,言言醒来,被奶娘抱至二人跟前;言言睡眼惺忪地看见赵允承,立刻露出笑来,小嘴巴不停地喊阿爹,伸手要抱抱。

赵允承抱着儿子,心中感慨,父子天性。

“为父在这等你许久了。”赵允承不无怨怪地道:“怎地一大早就睡得这么沉?昨夜干什么去了?”

言言只是似懂非懂,咧着嘴笑。

“阿爹,去……”腻歪了一会儿,他便拉着赵允承去院子里玩。

摄政王吃饱喝足陪了儿子一下午,觉得这秦府也还不错,虽不如摄政王府气派,也不如从前的沈府风景优美,但胜在生活气息浓厚,饭食也不错。

他预计留到傍晚,待那岳父岳母留他过夜时,他假意推托一番,然而答应下来。

但很可惜,那岳母王氏不仅未留他夜宿,反而还提醒他时候不早,让他早些回去。

“……”

可见白衣这女婿做得多不称职,和离之后竟然无一个女方家人劝和,害他来到这里也要糟白眼。

“郎君且等等,拿些东西回去闲暇时候吃罢。”秦嫀给他装了一篮子的糕点酥糖,甜甜的东西吃了心情更佳,好治治这郎君的坏脾气。

“我要这些作甚?”赵允承看都不看一眼,继而不满地瞥着浑身写着送客的女郎:“你没有心的吗?”

看不出来他想要什么?

他堂堂摄政王,缺这几块酥糖不成?!

秦嫀:“……”

秦嫀叹了口气:“那你不要我就收回去。”

到底赵允承还是被送走了,连一篮子零嘴都没捞着。

夜里哄睡了孩子,王氏来了,脸色颇有些复杂地看着她:“唉,我看他倒是痴心地很……也不如传言那般可怕。”

而她们的言言太可怜了,需要一个家,还有一个疼他爱他的父亲。

秦嫀便笑起来,叫母亲坐下,给她倒了杯茶,宽慰道:“阿娘不必担忧,我心中有数呢。”

那摄政王脾气霸道,总爱欺负她的修晏,不敲打清楚,她如何会罢手。

王氏点点头:“你且认真考虑考虑罢,形势比人强,若打定了主意,有些事宜早不宜迟。”

夫妻之间,总归有一方要妥协,王氏只是害怕他们二人之间出现新的结缔。

自那日之后,二人便有一阵子不得相见。

郎君在小娘子处受了挫,用政务麻痹自己。

以往是能遣人去做便遣人去做,现在是能亲力亲为便亲力亲为。

过了上旬,他还出了一趟东京城,待到十四才回来。

因着时间紧迫,没来得及梳洗,风尘仆仆地便赶往秦府,去看他的爱子。

这次是临时过来,没有通知孩子的娘。

秦嫀听见通报时,倒也没有吃惊,因为今日是十四,那郎君再不来,过了十五能够自由行走的便是修晏。

想到那个名字,秦嫀的心紧了紧,在娘家带着孩子生活固然平静安乐,但郎君给她留下的影响太深刻了。

秦嫀说:“领他进来。”

恹恹的五月天午后,女郎抱着孩子,在二门处的廊下纳凉。

知了在树上鸣叫,清风微微吹拂。

小郎君攥着一块山楂糕,小嘴吧唧吧唧地啃食,脚踝上带着的银铃,随着他的小脚晃动而发出清脆响动。

赵允承见到这母子二人,脚步顿了顿,心中不由生出许多委屈来。

秦嫀也看到了他,第一反应就是黑了,虽然依旧好看,但肯定不如白些好看。

她不动声色地道:“几日不见,王爷黑了些。”

赵允承立刻摸脸,撇嘴道:“刚从水寨回来,本王手下的水师,个个都是好手,能以一挡百,其中无一人面白如我。”

“……”秦嫀只得把话咽下去,确实,人家这么辛苦做事,她若是还嫌他黑岂不是无理取闹?

怀中的小郎君,早已迫不及待地张开手要阿爹抱了,赵允承将他抱过来,随即嘴边立刻被塞了一块沾满口水的山楂糕:“阿爹,吃。”

“……”摄政王殿下面露难色,但还是意思意思地咬了一口。

秦嫀掩嘴一笑,继而听到恶意满满的郎君说:“给你阿娘也吃一口。”

言言很积极,立刻把山楂糕送到秦嫀嘴边:“阿娘吃。”

秦嫀:“……”

一家三口分享完山楂糕,由赵允承抱着孩子,缓步经过长廊,往屋里走。

通过交谈,秦嫀才知晓,郎君刚从城外回来,明日还要上朝,因此只能选择眼下过来看言言。

他爱孩子,秦嫀从不怀疑。

也没有刻意借看孩子接近于她,较为磊落。

到了屋里,赵允承突然想起一事,对秦嫀说道:“看看我腰上,系着一个袋子,且帮我拿下来。”

秦嫀狐疑,扫了一眼便看到了,她动手帮他解下来,又依言打开,拿出一匹小木马。

赵允承说道:“我在寨中无聊用匕首刻的。”

秦嫀嘴角抽搐,正想说你送的礼物真别致,便看见郎君伸手拿过去,递给言言:“阿爹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言言开心地拿着小木马:“谢谢阿爹。”

“……”秦嫀略带尴尬,原来不是送给她的。

也是,向来都是他向她索取礼物,这些年陆陆续续,从她手里要走的礼物,不知凡几。

“你二人自便。”秦嫀道:“我还有些账务要看,届时你要离开,将言言交给奶娘便是。”她说罢,一福身。

赵允承脸色难看,瞪了一会儿秦三娘的背影,冷哼。

“你阿娘真是铁石心肠。”郎君朝儿子抱怨:“数日未见,便如此打发我?”

想得美。

和儿子待了许久,赵允承将孩子交给奶娘,去往那女郎看账本的书房。

书房靠着园子,有两个大大的窗户,赵允承懒得走门,一跃身从窗户翻了进去。

然后负手探头,瞧瞧秦三娘在看什么?

却原来是在看酒楼的账本,女郎一边看一边打算盘,葱白的手指在碧玉的算盘珠子上翻飞,分外好看。

“……”赵允承又不好打扰她,只得一圈一圈地在身旁转悠。

转第九圈的时候,秦嫀终于是受不了了,抬起头无语地看他,美眸中带着警告意味:“不知王爷有何贵干?”

赵允承最是受不了秦三娘不带感情地看他,眼下心中难受至极,冷道:“我又累又饿。”

而这人却不管他,只顾着看那破账本,有甚好看的?

难道在秦三娘眼中,他果真有这般不堪?还比不上她的账务。

“你又累又饿……”秦嫀心道那就去吃饭睡觉啊,你来我跟前转就会不饿不累了吗?

但对上那双燃着两撮火的眼睛,她终究没说,只无奈得很:“我叫人备些饭食,你吃了好生休息。”

赵允承立刻点了点头:“嗯,快去安排。”

等秦嫀回过神来时,那郎君已然吃饱喝足,在言言的榻上入睡。

赵允承为了赶回东京城,快马跑了一天,加上他又是个自我生活管理能力较弱的厌食症晚期,回来时的确又累又饿。

小郎君看见阿爹在自己的床上安寝,便也爬上去,窝在阿爹的臂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