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子安笑着否认。

胡欢喜看着她,觉得她今晚不是去找韩清秋的目的不仅仅是问她愿意不愿意的。

第三百九十五章谁对我公平

韩清秋刚回到府中,便听得摄政王妃来了,她沉默了片刻,“请。”

子安带着小荪和刀老大进来,韩清秋见到子安,便规矩行礼,“妾身参见摄政王妃。”

“夫人免礼!”子安看着她,见她面容有些落幕,脸色泛红,有酒味,应该是喝了点酒。

“王妃请坐!”韩清秋招呼道。

“夫人有酒吗?我想跟夫人喝两杯酒。”子安坐下来之后问道。

韩清秋一怔,“酒?”

“是的,有些乏,喝了酒今晚好睡。”子安笑意盈盈地道。

韩清秋连忙命人去准备酒和下酒菜,管家亲自去张罗。

酒是容易入口的桂花陈酿,香气足够却偏甜。

子安喝了一杯,见韩清秋不动,便道:“夫人不赏脸?”

韩清秋勉强笑了一下,“妾身酒量不好。”

“喝吧。”子安淡淡地道。

韩清秋只得端起酒喝了,她不想喝是因为之前喝了几杯,且夏子安来者不善,她想保持清醒。

“不知道王妃今晚来…”

“喝酒!”子安亲自为她倒酒,“想找个人喝酒,知道夫人还没睡,所以过来找夫人喝两杯。”

韩清秋道:“妾身的荣幸。”但是,她却显得十分不安。

被子安连续灌了几杯,她的不自然才消失。

子安放下酒杯,漫不经心地问道:“对了,听说夫人今晚去了公主府。”

韩清秋神色一端,警备地看着子安,“是,王妃知道了?”

“你刚走,我就来了,不知道夫人去公主府做什么呢?听琴之说你想跟公主说话,但是见了公主又什么都没说。”子安问道。

韩清秋见她这般直白地问,也不好回避,“是,妾身听闻公主出事,想前去探望。”

“我还听说,明天皇太后传召你入宫去。”子安再问。

韩清秋放下杯子,看着子安,“王妃,不如您有话便直接说吧,拐弯抹角的妾身也听不明白。”

子安道:“皇太后传召你入宫的原因,大概你也想到吧?”

韩清秋摇头,“妾身不敢妄自揣测。”

子安笑了,“皇太后一定会让你与萧枭和离。”

韩清秋吃惊,她是知道皇太后的意图,但是有些诧异夏子安就这样把话挑明。

“你愿意吗?”子安看着她问道。

韩清秋没回答,却反问子安,“王妃您今晚来的目的就是劝说妾身?”

“不,我只是想问问你愿意不愿意。”子安道。

韩清秋道:“既然王妃直问,我便直接回答,我不愿意,我深爱萧枭,为什么要和萧枭和离?而且,公主也不可能活了,莫非我放弃我自己的幸福就是为了能让萧枭娶一个牌位进门?”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公主活着的话,你愿意放弃这段你耍诡计得来的婚姻?”子安问。

韩清秋沉默了一下,“王妃知道事情的始末,也想必知道,妾身也是不得已的。”

“不得已?不得已你会杀了瑶芷?知道皇上为什么选中你吗?四大侍女,他没选别人,独独选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韩清秋嘴硬地道:“我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我和瑶芷去找萧枭。”

“那他也可以找瑶芷,不一定要找你,皇上找你的原因,是因为他早就看出你对萧枭有非分之想,他早知道你有做主子的心思。”

韩清秋激动地道:“我就不能喜欢萧枭吗?难道我做奴婢便连喜欢人的资格都没了?谁不想做主子?我不是非得做一辈子奴才的,你们高高在上,当然看不起我们。”

子安冷笑,“人都是力争上游的,你要做主子,没有人会说你什么,但是你为了做主子,背叛了对你有恩的公主,杀害了和你情同姐妹的瑶芷,便令人发指。你有什么不得已?别说得那么无辜,韩清秋,标子作了,就别想立牌坊,你坦荡荡地承认我还看得起你,可你做了这些龌蹉事,却还要以无辜受害者的身份装出委屈的模样,让人厌恶。”

韩清秋站起来,冷硬地道:“看来我跟王妃没有什么共同话题,王妃请回吧。”

子安坐着不动,手里把玩着酒杯,淡淡地道:“你今晚去找壮壮,是觉得愧疚吗?你心里可有半点想过退让?”

“没有,”韩清秋冷冷地道:“我没有必要退让,没错,自从公主出事以来,我确实夜不能寐也食不知味,我想起许多以前的事情,公主对我很好没错,但是,她给不了我想要的,且我也尽心伺候她多年。今晚,我想去看看她,我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后悔或者愧疚,但是,我看到她穿着嫁衣,我心里很痛,王妃知道为什么痛吗?因为,我也曾经穿着同样的嫁衣,嫁给我喜欢的人,但是,在成亲当晚,他烧了我的嫁衣且说我玷污了这件嫁衣,所以,在看到公主的时候,我想起了我自己遭遇的事情,你们都觉得公主无辜,那我呢?我难道就不值得可怜吗?我喜欢萧枭十几年了,我心里从没有过旁人,但是他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你们谁可怜过我?”

她说开了,便止不住,悲愤地道:“这多年来,不管他是在边关还是回来京城,他的心都没在我这里,我曾经以为,只要我默默地守护,他始终会知道我的好,他也始终会忘记公主,我那么天真的等着,等了十一年了,可等来了什么结果?是他们双双自尽,他宁可和公主去死,都不愿意和我在一起,谁又给我公平?你们都指责我,都说我是坏人,我摸着良心说,我唯一对不住的就是瑶芷,却没有对不起公主,不是我,也会是旁人,她有本事找皇上去,难为我做什么?”

“换言之,即便明天皇太后传召你入宫,你也不会退让了?”子安问道。

“不会,绝对不会,这门亲事是皇太后亲自指婚的,她也不可能强迫我。”韩清秋有些激动,她盯着子安,“王妃也休想用瑶芷的死来威胁我退让,我不会,这件事情没有真凭实据,现在谁都追查不到,一旦追查此事便会把皇上牵连进来,我不是愚蠢,我明白,所以王妃别想威胁我。”

子安脸色没有丁点变化,依旧素淡自若,她站起来,“你说得对,我们确实没有共同话题,当我今天没来。”

说完,她大步而去,小荪和刀老大急忙跟上。

出了将军府门口,子安吩咐刀老大,“你今晚在屋顶上盯着,藏好一点,有杀手进来的话,不要救她,让她死吧。”

“大小姐知道今晚有杀手?”刀老大骇然。

“贵太妃不会让她入宫的,她怕韩清秋妥协,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杀了她,这样她就永远是将军夫人,我来,只是想看看她值不值得救,显然,她不值得。”

第三百九十六章韩清秋死了

子安走后,韩清秋还是很气愤,她悲声对侍女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当我是坏人?难道我就不值得同情吗?她摄政王妃念着大长公主的好,那是肯定的,因为她出身好啊,如果我是大长公主,不定多少人捧着我呢,可就因为我是侍女出身,我走到今天这个位子,所有人都来嫉妒我憎恨我,难不成我就是做侍女的命吗?我就不能寻找自己的出路?”

侍女道:“夫人别生气了,早点休息吧。”

“我就是心有不甘,公主自尽之后,我一直都不开心,我还觉得有点对不住她的,但是我今晚见到她,她竟然还穿着嫁衣,她都要死了,还念着要嫁给我的夫君,她不过分吗?十一年了,她为什么不放过萧枭?如果她早就嫁人,萧枭也会忘记她的,是她没给我活路,到头还是我错了?还有那些看不起我的人,她们凭什么看不起我?那陈太君出身也不好,不就是得了太皇太后的赏识吗?她们可以被提拔起来做主子,我为什么不可以?我祖上也是显赫家第,不是奴才的啊,她们是嫉妒我,嫉妒啊。”

侍女抬起头,有些欲言又止。

韩清秋盯着她,“你想说什么,便尽管说吧。”

侍女轻声道:“陈太君虽说是得了太皇太后的赏识,但是也得她有本事,她武艺超群,且擅长计谋,当了将领之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打了好多胜仗,她受人尊重是应该的。”

“你是说我不应该吗?你是说我没本事?”韩清秋顿时大怒,一巴掌打在了侍女的脸上,“连你也这个说我?你不要忘记,你也只是个奴才。”

侍女跪下来,惶恐地道:“夫人息怒,奴婢不是存心顶撞,只是奴婢听到夫人拿老太君说事,奴婢心里一时感触,奴婢是边城人,当年幸得老太君率兵赶走鲜卑,否则,奴婢的祖父早就死了。”

韩清秋坐下来,心头悲哀,也懒得跟侍女计较,“你滚吧。”

侍女站起来,退了出去,退到门口,忽然道:“夫人,如果奴婢告诉夫人,奴婢也喜欢大将军,您心里头高兴吗?会不会可怜奴婢想做主子的心?”

韩清秋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你好大的胆子,不要命了吗?”

侍女犹豫了一下,又跪了下来,“奴婢不是真的喜欢大将军,只是这么一说而已。”

韩清秋顿时明白她的意图,她怔了一下,缓缓地跌坐下来,“滚!”

侍女退了出去,把门关上,只是双腿却吓得发软,她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只是,听夫人拿老太君做比喻,她一时便激动了,老太君是她一家的恩人,她不是夫人那样的人。

从侍女忤逆的话中,韩清秋知道自己在这个府中,从来就没得过真心对待,即便是奴才,也只是表面敬畏,心里是瞧不起她的。

这么多年,她到底得到了什么啊?除了这锦衣玉食外人瞧见的风光,她什么都没有。

她背叛公主,杀了瑶芷,带着一颗心来投奔她心底所爱,她从没想过会是这种下场。

刚才侍女的话,让她如遭电击,不是侍女不可攀登高枝,而是她不能夺恩人所爱。

她走到柜子里,取出一封信,反复地看了几次,悲痛得无以复加,之后,她把信放好,痛苦地趴在桌子上,心里反复地说:萧枭,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求你全心全意对待我,只求你把对公主的爱分一半给我,我便心满意足,但是,你从不看我一眼,我现在算什么?我对不起公主,对不起瑶芷,也得不到我想要的。

她哭得很伤心,仿佛心底有说不出的委屈。

哭够了之后,她抬起头,却见桌子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坐着一个人。

“你…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韩清秋惊慌地道。

那人含笑,“走进来的。”

“你出去,我不认识你。”

“但是我却认识你,夫人,”灯光照在那人的脸上,笑容盎然,“我是贵太妃身边的人。”

她缓缓地倒酒,把酒杯推到韩清秋的面前,“陪我喝一杯,贵太妃可以相助你,让萧枭忘记公主,只专心一意地爱你。”

韩清秋也不傻,自然知道不可能,“我不需要,你走吧。”

“不信?”那人缓缓地笑了。

“我不需要。”

“放心,贵太妃只要你明天入宫的时候,坚持说自己是萧枭的夫人,不会和离,至于萧枭会忘记公主,他甚至不会记得有公主这个人,只记得你这个夫人。”

“真的?”韩清秋实在是太渴望有这一天了,她知道眼前的人不可信,但是,心里还是存了一分希望。

“这是贵太妃对你的承诺,”她从袖袋里取出一张纸,递给韩清秋,“你看可以拿着,如果萧枭回来,还记得公主的话,你可以把这份承诺书公告天下。”

韩清秋看了一下,里面一五一十地写着如何让萧枭忘记大长公主,其中,写到了忘情丹。

“你为什么要帮我?”韩清秋不傻,仅仅因为不能让她放弃萧夫人的位子?

“萧枭回来之后,他只会爱你一人,到时候,你要劝服萧枭归顺贵太妃,仅此而已。”那人说道。

韩清秋沉默了一下,“好,我答应你。”

那人笑了,再一次把酒推到她的面前,自己又倒了一杯,“来,为我们的合作喝一杯。”

韩清秋想着自己刚才趴着,没看到她进来,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在酒里动手脚,她见这个人已经端起了酒,放到唇边,她道:“我要你这一杯。”

那人轻笑,“夫人,我若是要杀你,方才进来就可以动手了,何必下毒呢?不过,你喜欢吧。”

她把自己杯子里的酒递给韩清秋,自己则取了韩清秋那一杯,一口饮尽。

韩清秋见她如此坦荡,倒是显得自己有些战战兢兢,小气得很,便也喝了。

那人笑盈盈地看着她,然后,把那份承诺书拿在手中折叠起来,放回袖袋。

韩清秋一急,“你…”

一阵绞痛从胃部传来,喉咙像被千万支针扎一般,又痛又酸,她掐住脖子,惊骇地看着那人,“你…”

第三百九十七章被诬陷

那人温柔地道:“放心,不会痛苦太久的,虽然我方才就可以杀了你,但是,我还是比较喜欢用毒,因为用毒可以嫁祸人。”

韩清秋卡住自己的脖子,跌倒在低山,面容痛苦,她骇然地看着那人,眼里有惊恐的问号。

那人俯身,轻声笑道:“夫人,其实,要你永远保住萧夫人的身份,最好的办法,就是你死了,你死得太晚了,如果我是大长公主,在你和萧枭成亲之前,就会杀了你,还会让你死得很惨。”

她的笑容有说不出的风情,说不出的妩媚,像一朵盛开到极致的罂粟花,美丽却有毒。

她从袖袋里取出一朵簪花,丢在了地上,她打开门,从晕倒的侍女身边掠过,消失在夜色中。

韩清秋意识飘散之前,耳边响起了他的话,“不管你接不接,这封休书,我放在这里,你可以继续以将军夫人的身份在将军府生活,但是,你只是将军夫人,不是我萧枭的夫人。”

那是新婚当晚啊!

那时候,她怀着满心的喜悦成为他的新娘,但是等来的是一封休书,还有他烧掉嫁衣,那封休书,她不会拿出来,他知道她不会拿出来,也不会公告天下,因为,他们是皇太后赐婚,一旦他新婚当夜休妻,被皇太后知道,他会获罪,她费尽心思得来的主子位子,也会因此失去。

她拿着休书,一直等他,等他来到她的身边,她觉得他会来的,到时候,她就可以把休书还给他。

她没有等到,等来的是他们双双自尽的消息。

她真的不甘心啊!

翌日,大将军府的人入宫禀报,说韩清秋死了,没办法入宫觐见。

皇太后大惊,韩清秋死了,意味着,她永远都是萧枭的夫人了,名分已定,不可更改。

但是韩清秋为什么会死?皇太后下令,追查到底。

韩清秋死了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梁王府,子安听了之后,也没什么说的,只是淡淡地点头。

陈太君今天也过来看梁王,她听得消息之后过来的,来到之后直接便问子安,“你昨天去过大将军府,今天就说韩清秋死了,你跟她说了什么?”

子安道:“没什么特别,两个女人谈谈心什么的。”

“就这么简单?”老太君眼底透着精明。

“喝了点酒,她说她很爱萧枭,说她心里很难过之类的,我也表示了同情。”

老太君冷笑,“她当然难过,抢回来的东西始终是要还的,不还感情就还命,有什么值得同情?对了,是你杀的吗?”

子安笑了,“有可能吗?我怎么会杀她?”

“老身还真希望是你杀的。”老太君忿忿地道:“死在别人的手里还诬陷你一把,太可惜了。”

子安笑道:“老太君何必生气呢?谁杀不也一样吗?横竖都死了,何况,少杀一个人,便染少一点血腥。”

老太君看着她,“老身方才说的话你没有听清楚吗?”

“听清楚了。”

“老身说什么了?”

“您说希望是我杀韩清秋的,结果韩清秋是死在别人的手里连带我还被诬陷了一把。”

老太君眯起眼睛,警告道:“你一点都不担心?听闻现场有拾获你的随身物品。”

“我去过找韩清秋,不小心掉了东西也情有可原啊。”

“她是中毒死的,最后验证她的杯子有毒,你喝的杯子无毒。”

子安继续笑着,“我喝的当然没有毒,否则我早就死了。”

“你真不担心?”

“不担心,我没做过,清者自清。”子安落落大方地道。

陈太君罢手,“好,既然这样,老身白来了,老身最近可忙,不得空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既然是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不必费神,老太君还是专心筹办婚事吧,日子定了没?”

“定了,十天后。”

子安诧异,“这么仓促?”

“到手的鸭子得赶紧煮了,免得飞掉。”

子安想了一下,“言之有理,我也是受邀宾客?”

“在名单中,人不到,礼也得到。”老太君霸气地说。

子安笑了,“人和礼都会到的。”

老太君松了一口气,“梁王情况怎么样?”

“往好的方向发展。”

老太君低声咒骂,“真该死,梁王的礼很大一份,皇后造孽啊,若来不了,老身记恨皇后一辈子。”

“梁王的礼已经送了,萧拓提亲的椰子和酒本来是他跟懿儿提亲的,被萧拓偷走了。”

老太君微微诧异,“萧拓这么有出息啊?不亏是老身的孙女婿。”

“行,您回吧,这护短都护到梁王府了,这小偷还有拥护者,咄咄怪事。”子安失笑。

“老身走了,老太太过两天到,老身得回去做一些改变。”老太君烦恼地说。

“老太太?”子安一时没回过神来,他们陈家还有一个老太太?

“柳柳太奶奶,柳柳出嫁,她说要来打点。”

子安呃了一声,“您婆母?怎了?婆媳关系不好?”

“倒不是,她对老身很好…”老太君摆摆手,“罢了,你们小年轻不明白。”

说完,她一脸忧愁地走了,倒是叫子安觉得诧异。

慕容桀还没回来,今日一早便上朝议政,一般到响午或者是午后才会回来。

梁王的情况好一些了,爱情的魔力很强大,在懿儿的照料下,他稳定了许多,但是因为伤口太严重,子安也不能打包票一定会好起来。

他也清醒了许多,今日可自行吞服几口药。

苏青今天一早回来过,禀报了进程之后,又匆匆出去。

“还是没有消息?”安亲王问道。

子安轻轻地摇头,“没有。”

“只剩下两天了。”安亲王担心地道。

子安脸色也十分凝重,“我已经让夏霖和母亲住在了公主府,两天之后,若不行的话,引出七节虫看能不能再封针一次。”

安亲王不语,封针也顶多能维持三天,而且第二次封针,按理说要比第一次短,兴许只有一两天。

中午时分,便果真有衙门的人登门了,是京兆尹梁大人亲自来带着捕头过来问话。

刚好,慕容桀也回到,梁大人诚惶诚恐地先问安,跟慕容桀说明白情况,然后小心翼翼地道:“下官这一次来,只是问问话,循例的。”

慕容桀厉声道:“什么循例?如果有嫌疑就得问,莫说是王妃,就是本王有嫌疑也得按律法办。”

梁大人连声道:“是,是,下官口误,下官口误。”

慕容桀嗯了一声,背着手进去,“进来问吧。”

子安在里面就听到他义正辞严的话了,走出来见他一脸威严地进来,摆出了他摄政王的款儿,特别傲娇,无语。

“梁大人!”子安微微躬身。

“王妃多礼了,多礼了!”梁大人急忙还礼,一点都没有子安是嫌疑犯的架势。

第三百九十八章那封休书

子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问道:“梁大人有什么事吗?”

梁大人犹豫了一下,陪着笑脸道:“是这样的,下官来是有些话想问问王妃。”

“好,请坐!”子安坦荡荡地道。

梁大人刚坐下,便听得慕容桀咳嗽了一声,他急忙站起来,讪笑道:“下官坐久了,腰有些酸,站着就行。”

这京兆尹不好做啊,立场不鲜明,之前又配合太傅太子做了一些对不住王妃的事情,他知道自己讨嫌,也不敢造次,这一次本不想亲自来的,但是又怕派官差来会得罪了王妃,只得亲自前来。

横竖这气是受定了。

子安瞪了慕容桀一眼,慕容桀只当看不到,端着茶神态淡定地喝着。

“大人有什么要问我的?”子安礼貌地问道。

梁大人端正神色,“是这样的,萧大夫人昨天晚上死了,不知道王妃可知道这事?”

子安一脸诧异地道:“死了?怎么会死了的?”

“王妃不知道?”梁大人问道。

“知道了。”

“啊?”

子安笑道:“大人刚才说了,她死了,所以我知道了。”

梁大人怔了一下,有些尴尬,“噢,是的,根据大将军府的下人说,昨晚王妃去找过萧夫人,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事?”

子安承认道:“是的,我去找过她,在她屋中大概逗留了有一刻钟,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走了。”

梁大人松了一口气,他本以为夏子安会不承认的。

梁大人继续道:“是这样的,我们在案发现场,看到一朵簪花,经过辨认,这朵簪花是皇室之物,翻查了内府,才知道是王妃成亲的时候,宫中赏赐的,便想来问问王妃,是否遗失了?”

子安伸手摸了一下发髻,“噢,一定是昨晚去找韩清秋的时候丢失了。”

“王妃这么不小心啊?”梁大人看着子安,“按理说,这簪花戴在头上,若无拉扯,应该不会掉的。”

“拉扯?”子安想了一下,“我出门的时候,萧夫人挽留我,算不算拉扯呢?”

梁大人没说什么,只是讪笑了一下,顿了一下之后,他又道:“对了,现场还发现一封休书,是萧枭将军写的,不知道王妃有没有看过这封休书?”

子安诧异地道:“休书?我还真没看到过。”

她是真诧异,根据小刀说,昨晚那女人下毒杀了韩清秋之后,只丢下簪花,没有丢下什么休书的。

慕容桀也被吸引了住了,主动坐过来,“什么休书?”

梁大人命高捕头拿出来,递给慕容桀,慕容桀接过来打开,果然是休书。

“日期是宏宝元年?”子安吃惊地问。

“没错,就是皇上登基那一年写下的,如果这封休书是真的,那么,下官得呈交皇太后,由皇太后对萧大将军定罪。”梁大人道。

子安把休书折叠好,递给梁大人,“你马上进宫去,让皇太后找萧枭问罪,这无故休妻,得重罚。”

慕容桀又重新拿过来,仔细辨认笔迹,确实是萧枭的,这小子,原来当初娶妻的时候便休妻了?没听他说过啊。

“下官还有些细节…”

“你先进宫,然后我明天去衙门亲自跟你说。”子安道。

梁大人听得这话,便起身道:“那好,下官先告退。”

“本王陪你进去!”慕容桀拉着子安,“你也去。”

子安知道他想做什么,便道:“也好,昨晚的事情也好当面跟皇太后分辨明白。”

梁大人有些疑惑两人的态度,本来以为这封休书他们会扣下来的,毕竟这关系萧枭的面子,如果让世人知道萧枭在成亲的时候便休妻,一则获罪,二则名声也不好听,没想到他们还主动让他入宫去找皇太后,反倒是案子的事情不重视了。

梁大人自从上一次之后,也没再敢掺和太多,他只想好好地做他的京兆尹,上一次已经差点被罢官了,这一次可不想再出什么幺蛾子。

三人入到宫中,皇太后看了梁大人递上来的休书,看了一下,问慕容桀,“你确定是萧枭写的?”

“是萧枭的笔迹。”慕容桀道。

“十一月二十六,不就是他成亲那天吗?”皇太后问道。

“应该是。”

皇太后微微叹气,“梁大人,你先出去,哀家与王爷说几句话。”

“是!”梁大人应声出去了,在官场混久了,他知道,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多对自身越有危险,所以,他不想知道。

梁大人出去之后,皇太后道:“娶亲那天便给了休书,这是他对皇帝的抗议,不过,这封休书,只以他萧枭的身份休妻,还承诺韩清秋可以继续住在侯府,韩清秋是决计不会把这封休书公开,她还得做她风光的夫人,因此,他休妻也无人知道,只是在他心里,他清楚知道自己没有夫人。”

“母后是否会把这封休书公开?”子安问道。

皇太后有些犹豫,“要公开也不是不行,但是,要侯爷承认这封休书,但是侯府一旦承认,那么,萧枭就得问罪。”

抗旨,这罪名不小,不是说打几个板子就没事的。

“母后,功过相抵,萧枭这些年驻守边关有功,可适当减轻罪责。”慕容桀提醒道。

“这样说,是说得过去,但是,他现在人生死未卜,拿他问罪,问个什么罪呢?”皇太后犯愁了。

“这容后再议,但是,儿臣建议公开这封休书。”慕容桀道。

“阿桀,侯府未必会愿意的,因为,一旦公开这封休书,意味着萧家有一个抗旨不遵的罪名,皇上还在啊,萧家怎么也会有所忌惮的。”

子安想了一下,“如果说,是因为韩清秋有杀人嫌疑呢?”